第21章 chapter 21
董容容叫了助理来找他对台词。推门进来，就看到晕黄的灯光下秦朗捧着脸微笑。 她当下抖了三抖，笑这么肉麻吗？万一拍戏时这么对自己笑，她会承受不住的。 秦朗闻声回头，嘴角挂笑：“快请进，董姐。” 董容容有些战战兢兢，她强拉着女助理的手，才一起坐在了秦朗的身旁。 女助理自来熟地看了看秦朗手边的纸片：“咦？这不是许姐？” 话音刚落，董容容茅塞顿开。原来这小子是在思春啊。那天见到许凰和秦朗的时候，她就发现这小子不对劲了。 董容容嬉皮笑脸地抢过秦朗手旁的纸片，发出啧啧声：“哎呀，还画出来了？” 她正准备再调笑两声，突然看见纸片上许凰的脸上有很多个小洞洞，像是被什么东西扎的。 董容容难以理解地看向秦朗，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爱，还是恨，难道说…是因恨生爱？ 秦朗有些赧意，他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走前从飞镖盘上特意拆下来的，更不敢说自己还专门画了许姐当飞镖底盘这事儿。于是他沉默不语。 于是董容容和助理面面相觑间，确认了一个事实。秦朗和许姐之间，爱恨交加，扑朔迷离，不简单啊不简单。 最后还是秦朗打破了沉默，他热情地站起来，从行李箱里拖来一包大辣片，炫耀一般：“吃不吃？” 高热量食品和垃圾食品摆在眼前，董容容是需要花费大量的心理建设去拒绝的。 于是董容容再次沉默。她和秦朗都是演员啊，他能不能认知清楚一点啊？不要拿这些东西来诱惑自己哇？ 董容容的助理默默伸出手来：“我来吃。” 接下来的时间里，董容容和秦朗专业地捧着剧本对台词，在辣片弥漫开来的味道里时不时吞个口水。 度日如年的两人对上眼睛，确认了下互相的眼神，于是非常默契地把手伸向董容容的助理。 “给我一片。”他们异口同声道。 一起吃辣片的两人迅速建立起来革命友谊来，不仅如此，他们还迅速把吃辣片的习俗带到了整个剧组。 拍摄休息的间隙里，董容容同秦朗吃着辣片，还勾肩搭背，她一边帮助秦朗确认他的感情线，一边毫无演员节操的打了个嗝：“没错，你是喜欢你经纪人许凰。你眼光很不错！” 秦朗嚼着辣片，四舍五入认定这就是对自己的赞美。他美滋滋极了，快速分享给董容容自己的零食：“董姐，我还买了泡面，要不要一起吃？” 董容容忧愁地摸了一把自己自拍摄以来就迅速变肥了的脸，还是不要了？可是自己好久没吃泡面了。 她的经纪人严令禁止自己吃一众高热量食品。但是董容容进组来就已经破了辣片的戒，现在想想，自己似乎还不如全破了算了？ 董容容刚点了点头，她身后的助理就和秦朗身后的张助理就一同忧愁的对上了眼神，双双叹了口气，上前开始新一轮的劝说工程。 董容容助理：“董姐，你忘了减肥时有多痛苦了嘛。” 董容容：我不听我不听！ 张助理：“朗啊，你忘了许姐叫你去健身房的目的了吗？别忘了，许姐会来探班的！” 许姐？探班？ 秦朗摸了摸自己的腹肌，想起来许 姐那天在这里又摸又戳的模样，心头就是一热：“行！从今天起，我就戒掉！” 双手正堵住耳朵，做出拒绝劝说姿态的董容容错愕不已，什么鬼啊，不是说好做盟友的嘛，这么快叛变真的好吗？ 虽然陈可浓威胁秦朗换角的事情不了了之，但张助理还是打电话跟许凰通了气。许凰稍微打探了下消息，就知道原来是董容容出手帮了忙。 她一点也不惊讶，秦朗的亲和力向来比一般人强大很多。 本来许凰是打算跟小张导打个招呼协调下拍摄时间，抽空带秦朗去见张导。然而张导行程有变，她又正好有事缠身，于是干脆决定等两天。 晚点的时候，她就点了肯德基外卖带去剧组，准备去探个班。许凰到的时候，正赶上化妆师极力劝说秦朗再打层暗一些的粉底。 秦朗义正严辞地拒绝：“我许姐说了，我上妆太厚会显得很油腻。你要给我个正当理由才行。” 董容容轻快地走进化妆间，正巧听到这段对话，于是好心替秦朗解惑：“原因很简单，因为你太白了，显得我这个女主角打了光比你还黑。” 青春校园剧，打光很重要。但男主角太白，而且还白过女主角就不太好了。 化妆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当事人毫不在意地说出口，小姑娘有些手足无措。他们…不会吵架？ 秦朗于是就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和董容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这个理由我可以接受。可是，我上了暗一些的粉底也是真的很油腻。” 他转头对着化妆师指了指自己：“这样，你们可以试试给我再涂一层看看效果。” 秦朗谨遵许凰的话，进组以来一直保持最清淡的妆容，坚决杜绝浓厚的妆感。然而他很好说话的，只要导演不觉得男主角太油腻的话。 几分钟后，小张导和一众工作人员在镜头前沉默了。小张导点了点董容容：“容容，你再去补层妆。” 男主角秦朗气定神闲地同董容容一起进了化妆间，他要卸妆，董容容则要再上一层妆。 秦朗看到镜子里董容容咬牙切齿的表情，安慰她道：“没关系啊董姐，一白遮百丑。” 此话一出，化妆间一片寂静。片刻后，当事人董容容忍不住笑出声：“秦朗啊，你能活到今天算你运气好。” 忙里偷闲来送温暖的许凰携张助理，正好给化妆间送来了肯德基。张助理看了眼气氛温馨的化妆间，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只是笑容满面地送上肯德基外卖。 秦朗立刻起身把座位让给许凰，许凰也不客气。她这两天感冒发烧反反复复，难受的紧，只是对秦朗拍摄还有些放心不下，才过来看一看。 许凰翻了翻秦朗的剧本，一会儿要拍的是女主喜欢上男主的情节，需要给秦朗打上柔光，然后他要在灿烂的阳光下笑得比阳光更灿烂。 什么鬼？许凰暗暗想到。怎么写的这么抽象？她坐在化妆间里看着上好妆的男女演员重新出去，许凰生病了之后就有些懒散，此刻就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张助理就跑进来偷偷拉许凰的衣袖：“许姐，不好了，朗朗都卡了好多条啦。你快去看看。” 许凰觉得自己找的这个助理真是莫名其妙，自己是经纪人，不是监工头好吗？再说秦朗演不出来，自己难道一过去他就能演出来了？ 事实证明，许凰一站在那儿，秦朗就立刻从又油腻又游离的状态摆脱出来。他在镜头里不仅笑得又晃眼又阳光，还笑出来了高级无比的层次感，荷尔蒙爆棚不说，还外带灿烂的磁场。 董容容随即跟上秦朗的状态，拍摄顺利跟进。 小张导看了眼许凰，又看了看镜头里的秦朗，若有所思道：“来来来，给许姐搬把椅子到这儿来。” 许凰于是就以高级待遇坐在了小张导旁边，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一边顺带执行自己的监工任务，看着拍摄的顺利进行。 拍摄休息间隙，许凰还敬业地从小张导嘴里套取情报：“小张导，张导比较喜欢什么样的演员？”怎么才能让秦朗高效率夺取张导的欢心？ 小张导正欢喜于下午拍摄进程的无比顺畅，给自己省了不少成本，只是手头还有剪辑工作，于是尽量简练地回答道：“嗯，我爸他啊，不喜欢俗的事和人，说话做事都比较不喜欢弯弯绕绕。” 许凰还要再问，秦朗突然颠颠地跑过来：“张导！许姐！” 许凰用眼神在驱赶秦朗，然而秦朗向来会意不到这些。他继续欢喜无限地原地蹦哒：“许姐，肯德基有没有我的份？” 有你麻痹啊，这么没眼色… 许凰迅速冷酷一笑：“我可听说，你每天在剧组吃辣条，还泡面？” 秦朗大骇，随即有些吞吐：“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恨不得立刻掀起衣服，让许姐看看自己保持良好的腹肌。 是真的过去了啊～ 许凰才懒得管是不是过去时，她只关心发生过没有。 她看了眼打过招呼就拍屁股走人的小张导，还没来得及多问两句，于是气不打一处来，面上却既不显山也不露水，甚至还慢条斯理地剔了剔指甲：“奥？” 秦朗忙不迭点头，好像一只对着主人摇尾巴的哈士奇，只不过他现在摇尾巴的对象是暗恋的姑娘而已，即使有点蠢，他也心甘情愿。 只可惜他喜欢的姑娘不是旁人，是他的经纪人。作为一位理智冷漠的职业女性，许凰不仅体会不到他热切的爱恋，反而对他的不自制有些生气。 她眼睛转了一圈，就想好了整治秦朗的好办法，并迅速将惩治提上了日程。 第二日，秦朗眼睁睁地看着张助理搬空了自己的私藏辣条和泡面，他对着张助理爱莫能助的眼神，差点哭出来。 许姐太狠了！他的辣条！他的泡面！他的… 于是连续几天，剧组加餐。口粮不是别的，正是秦朗辛苦搬运来的零食们。 剧组工作人员左一口辣条，右一口辣肠，对蹲在一旁地上一边苦笑一边背台词的秦朗，日常熟视无睹。 反正是他经纪人不叫他吃嘛，又不是他们抢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友谊坍塌的如此之快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