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
章黎在沙漠里的那部电视剧终于杀青，回来不久就联系了许凰。 这次章黎约在了一个包厢，许凰走进去的时候，他的助理正从里面出来，看到许凰就笑起来：“许姐好！” 许凰淡笑着回应了他，余光瞥了一眼助理手里的药，目光闪了闪问道：“章老师生病了？” 助理眼睛一亮，悄悄耳语：“章老师从沙漠回来就大病了一场，昨天才好了一点。” 助理眼中八卦的光非常灼热，许凰着实被烧了一下。她顿了顿，不知道说什么好：“奥…好。” 他到底在暗示自己什么？许凰觉得自己跟秦朗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脑回路似乎也跟着奇怪起来，正常人的脑回路自己好像有点理解不了？ 许凰想到这里，就在心里骂了秦朗两句。她脚下不停，一进包厢，就和章黎带笑的目光对上了。 据许凰所知，章黎下一部戏是张导的大电影。所以许凰自觉自己前去赴约的目的，并不那么纯洁。 只是许凰不知道的是，章黎约她吃饭的目的也没有那么纯洁。章黎自从知道王国庆的事后，就发觉自己应该早点告诉许凰自己的心思。两个人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后，他才好更事无巨细地去保护她，不是么。 章黎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他文质彬彬地问许凰道：“最近工作怎么样？” 许凰并不知道章黎在盘算着些什么，她闻言就重重叹了口气，眸里带笑就开口调侃道：“章老师，一见面就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吗？” 章黎笑笑，假装抱拳作揖：“是我不好。” 许凰斟满一杯茶，主动递给章黎，同时保持她一贯单刀直入的风格道:“章老师，我听说你下一部戏是大张导的电影。” 说到大张导，那是娱乐圈独一份儿的牛气。作为当代z国最具国民度和号召力的大导演，他的电影，不需要其他东西加持，因为他本人就是口碑。 许凰不是爱打探消息的人，但娱乐圈里消息互通本来就是常态。 章黎混迹娱乐圈多年，自然听的懂许凰的潜台词。虽然电影还没公布最终名单之前，一切都要保密，但他还说很给面子地接茬道：“奥？” 许凰见有戏，索性一鼓作气：“是这样的章老师，秦朗只需要一个试镜机会，其他都走正常程序就好。” 章黎接过那杯茶，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张导的这个电影目前的主要演员基本都定了下来，许凰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情况，那她应该只是想让秦朗在张导的电影里首次尝试下大荧幕，刷刷存在感。 不得不说，许凰真的是个很聪明的经纪人。章黎品了一口茶水道：“真是好眼光。” 他夸茶也夸人。 许凰微笑道：“章老师这是同意了？”牵桥搭线成功的话，那可真是个大面子了。 章黎沉吟片刻：“小凰，我知道你最讨厌走后门，所以我尽量不给你和你的艺人这种感觉。” 许凰闻言，就有种奇异的感觉击中了她。 多年来，章黎对自己而言，只是大哥哥一般的存在，所以即便有事麻烦他，也一定会付出相应的资源。可是突然之间，章黎怎么会这么清楚自己的想法和态度？ 许凰这么想着，听到章黎继续说道：“我一会儿就把副导联系方式给你。” 顺利达到了此行的目的，许凰忙不迭感谢道：“谢谢章老师，这顿饭不如我来…”话还没说完，章黎咳嗽了两声，许凰的声音瞬间被盖住。 章黎放下捂嘴的手帕，尽量平缓又温和地说：“其实，我一直都想问问你，认识这么多年了，要不要试试在一起？” 章黎微微移开了眼睛，酝酿已久的台词他终于说出口，身为一个成年男性，他却突然有几分赧意。 章黎的告白来的猝不及防，正亲手斟茶的许凰瞬间瞠目，手里的水壶就随之一歪，尽数朝旁边浇了下去。 “滋啦啦～”是开水浇在桌子上，又冒出白汽的声音。 章黎老师喜欢她？竟然喜欢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要怎么回答章老师… 许凰内心里正开启剧烈的弹幕模式，直到开水顺着桌子流下来，才迟钝地“哎哟”了一声。 许凰眼前一花，是章黎走过来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章黎小心翼翼地握着许凰的胳膊，带着她往旁边避开不断流下来的水。 许凰于是看过去章黎握着自己的手，他甚至还绅士地屈起几根手指，尽量减少同自己的肢体接触。 换了个角度来看章黎的举动，她才突然发现，章黎老师对自己的照顾似乎一直都有，只是太过小心，让自己竟迟钝到发觉不到。 许凰有些愧疚，还有点难受。所以自己以前，竟然把这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地，大哥哥对后辈的扶持么？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 “章老师，我…”许凰看向章黎，落入男人那双温润如玉的双眸中，她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章黎是优秀的演员，他能演出另外一个人的同时，自然也很擅长阅读别人的面部表情。 “如果回答给你造成了困扰的话，我可以不要答案。”章黎温柔的声音非常体贴，只是隐隐还带了一丝逃避。 “我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对不起，章老师。”许凰是快刀斩乱麻的人，但她即便再强悍，这时候说话也变得嗫嚅起来。 章黎如墨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失落，又很快被他收敛起来。他拍拍许凰的肩膀：“好了，没关系。到时候，不管天南海北，还是孤岛荒漠，张导的戏你的探班可少不了～” 男人的声音故作轻松，许凰心虚不已，赶快就应下来：“自然自然！” 此时尴尬不已的许凰幸运地被一通电话拯救，就借口跟章黎告辞，匆匆赶去接秦朗的试镜地点。 电话是许凰和苏岸幼时所在的福利院院长打来的，通知她福利院的活动时间提前到了今天下午。 许凰带上秦朗去参加福利院活动，自然是出于想帮他树立正面的公众形象的考虑。许凰私心里想着，要不要让秦朗去扫个大街什么的，给城市清洁工也顺道送个温暖。 参加完活动，许凰顺道送秦朗去上课。路上，她还不忘苦口婆心：“秦朗啊，你的妆容怎么回事啊？以后就不要化妆了。” 秦朗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不好看吗？我化了好久。” 许凰拼命忍住点头的冲动，苦口婆心地夸奖他：“是这样啊，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不化妆其实比化妆好看？” 秦朗高兴起来：“真的吗？可是许姐，我不往脸上涂点东西，就觉得少了些什么啊。” 许凰面无表情地继续蛊惑他：“不少不少，刚刚好！” 少了些什么？少了油腻感啊！！算了算了，怕是自己这个艺人还真不清楚。 秦朗还在迟疑，许凰却已经不耐烦起来，“嘟嘟”地猛按了几下喇叭催促前面的车辆：“以后不要化妆了，化妆的事交给化妆师！” 她意识到口气有些强硬，就突然停顿了一下，语气又瞬间温柔起来：“听我的，好吗？” 秦朗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意识到许姐在开车，立刻转换成语音模式，他不掩兴奋：“所以许姐，你是要给我雇佣专门的化妆师吗？” 许凰眼前一黑，差点吐血。她尽量耐心道：“等你能创造巨利之后，我就给你聘用最高级最专业的化妆师，好吗？” 秦朗意识到许姐有点生气，本来还想说什么，就自己很有眼色地咬住舌头，不再说话了。 许凰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在上课前一分钟赶到了上课地点。她猛地一踩刹车，霸气别过头：“下车！” 只见副驾驶座上的秦朗一脸痛苦的表情，许凰推了推他，就听到青年痛苦的声音：“嗷嗷啊，咬到舌头了！” 许凰有些束手无策：“那怎么办，去医院？” 秦朗捂住嘴，惊讶地看了眼许姐，含混不清地回答:“去医院干什么，都到这儿了，当然上课要紧啊。” 真上进啊！ 许凰满意极了，锁上车门同秦朗一同进了大楼。 不巧的是，这是一堂台词课。 秦朗不断飘过来的凄怨的眼神，让许凰压力很大。她又不能不讲理地去骂秦朗，毕竟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许凰只好去跟老师讲艺人说话含混不清的缘由，女老师扶了扶眼镜，很惊喜:“那正好啊，我来教他怎么在大舌头的状况下，口齿清晰地讲台词好了！” 秦朗和许凰都有点目瞪口呆。这也行？！ 老师温婉点头，谆谆教诲:“为什么要讲清楚台词呢，因为台词功底是一个真正的演员必备的技能之一。” 秦朗受教地点点头，大着舌头跟老师念绕口令。 老师:“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边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 秦朗:“呜啦啦啦啦……”他眼睛懵懂地瞪大，乖巧无比地等待老师夸奖。 老师面不改色:“很好。再来一遍。跟我念……” 许凰叹为观止，怪不得老师能做老师呢。换她的话，秦朗迎来的大概就是一顿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