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9
王哥和许凰之间插进来一个苏画，王哥被迫放开手，给面子得同苏画碰了杯。 许凰剑拔弩张的时候，苏画正巧来叙旧，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上帝派来救场子的。 只是“上帝”是谁？ 许凰顺势直起腰，慢悠悠扫了一眼来的凑巧的苏画，心头思绪转了一瞬，瞬间稳住即将要砸出去的酒杯，转而举起香槟一口闷，就笑容满面地想要走开。 然而苏画却不放过她，故意把她拉进了聊天：“许凰，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失忆了？怎么样，跟你介绍下王哥？”她心里暗笑，老章让自己来帮忙，她可从来不帮没有酬劳的忙呢～ 失忆？王大佬的表情有点微妙。 许凰微微掀了掀眼皮，明眸善睐，眼波流动：“那并不代表我丧失了业务能力。” 苏画爽朗一笑，她的表情瞬间积极起来。娱乐圈不缺美女，也不缺聪明人，只是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坏脾气的经纪人竟然能占齐了两样。 过去她只以为老章眼睛出了问题，没想到今日一见许凰本人，就好像看到了画里最浓妆淡抹的一笔，果然没让她太失望。 苏画猝不及防道：“张导最近有部戏，缺个男演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许凰转身从侍者那里又拿了两杯酒，递给苏画一杯：“是什么样的角色？” 苏画接过酒的同时，还以为两人已经达成了协议，结果竟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她瞬间眉头一提，感兴趣地看向许凰：“嗯？”竟然会有人对张导的本子质疑？ 许凰主动碰了下酒，直接了当道：“他目前演什么都红不了。” 苏画闻言不由笑出声来。对自己的艺人这么不看好的经纪人，她还是第一次见：“那这样，我家老张最近做了一部校园剧的制片人，正好演员没找齐，你可以先看看这个本子。” 王大佬不甘地看了眼苏画，只觉得她抢走了自己的戏份，决定要用钱来砸中眼前的女人：“我最近正想着追加一笔投资。许小姐需要什么就直说，不过…” 许凰将大佬的神情看在眼里，知道他是不管明里暗里都在想搞自己，于是决定一朝断了他的念想：“王哥，我…” 她还没说完，“上帝”就来了。“上帝”亲昵地揽住许凰的肩：“不好意思了，王哥。” 苏画眉头一展，看好戏一般看向来人。老章，干得漂亮！ 许凰肩头一重，瞬间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她于是没有回头，默默收起周身的刺，配合地搂住章黎的腰。 王哥眼露精光地看了看揽在一起的两个人，笑得褶子都出来了，他意味深长道：“那可是好事啊，希望能尽快听到二位的喜讯啊。” 王哥说完后，就举起酒杯先行离开。而他中山装兜里的手机恰好震动起来，王哥掏出手机来，看了看那条新消息。 他看到消息后，下意识回头又看了看窈窕站在人群中的许凰，下一秒，他迎着敬酒人的笑容就变得志在必得起来。 秦朗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21:30，他补剧补了一下午章黎老师的《汉武大帝》，现在有点晕乎乎。 秦朗之前在上学的时候，许凰管他管的很松，助理小张对他的态度也很松垮，一副谅天高你也飞不到哪去的样子。 然而昨天许凰给小张去了个电话之后，一切都变了。不要说他早上6点就被小张电话打醒，然后去健身房打卡。就说他被要求两天之内，熟练背诵党章这一件事，秦朗觉得实在够匪夷所思，他连党员都不是啊… 不仅如此，秦朗还觉得自己被许姐揪住了小辫子。他演戏一向哭不出来全靠眼药水，但看电视剧的时候哭的比什么时候都认真。秦朗看了看手里被布置的剧目表—清一色的悲剧，抹了一把泪水，深深怀疑许姐是不是故意的。 秦朗拿了一张抽纸，擦了擦自己的鼻涕，决定先解决下口腹之欲。 走到厨房，他熟练地打开地上的纸箱拿出来一包泡面，正要拆开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早上私教的嘱咐和张助理临走时的话还历历在目：短期内不允许吃垃圾食品以及，夜宵禁止。秦朗悲痛地看了一眼新买的这箱泡面，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深深感觉到自己变得更穷了。 秦朗深刻地思考了半天，决定还是克制一下自己，暂时戒掉垃圾食品。毕竟，不怕一万，就怕许姐这个万一啊。 他想到就立刻要做。于是他扛起一箱泡面，走出小区，碰到了正好要收摊的一个年轻的流浪汉。该流浪汉从秦朗搬过来时就在小区外头了，秦朗从他嘴里问出过离小区最近的超市，于是自认为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秦朗不改初衷，认真地把泡面推到了流浪汉面前。 据年轻的流浪汉自己声称，因为父母双亡，九代举目无亲，出生在山沟沟里的自己没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世，但他很想见见世面。于是他有决心地来了B市，最后做了一名拥抱大城市的流浪汉。 秦朗认真道：“这箱泡面是我刚买回来的，现在因为条件不允许吃，就把它转送给你。” 流浪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脚下的那一箱泡面，半晌才问道：“你上次不是说你是明星？”还有这么穷的明星？！ 秦朗脸色一喜，正要说什么，就突然又一顿，最终沉痛地摆了摆手：“我未来可能会是。” 流浪汉的手在兜里摸了摸，不动声色地把本来从兜里露出来的东西往里塞了塞，脸上是感动的表情：“您可真是个好人！您…” 秦朗不待人家说完就再次摆摆手，满脸帮助到别人的骄傲表情：“问我的名字干什么，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 两人正“推拉”着的时候，一辆车从他们身边经过，然后猛然停下来。 许凰同老师郑灵聊了一会儿之后，就搭着章黎老师的车回来。 章黎正进行着严肃的话题：“刚才…没有跟你提前商量，真是抱歉。”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只是不知道许凰发觉没有。如果她终于迟来的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要在离开前说清楚这个事情。 许凰口上迅速回复：“我还要谢谢章老师替我解决麻烦…”这时她的眼睛扫过窗外，突然就蹙起眉头，对着司机说道：“停车！” 章黎的整理被打断，依然好脾气地随着许凰下了车。 秦朗听到一声刹车声，回头看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崭新面貌的许凰。他还以为自己眼花，许姐怎么还可以这么好看？！ 许凰一身小巧的黑裙子，站在乌黑的夜里，她化了妆的脸比平时更精致，还有一种格外的生机勃勃的气场，又冷艳又女王。 她在路灯下婷婷而立，哪怕沉着脸怪唬人，但其他的一切仍然心甘情愿地成了她的背景板。 秦朗心里想着的时候，嘴里也说了出来：“许姐！你今天晚上好漂亮！” 许凰正恼怒他大晚上不做功课出来溜达，就骤然被夸，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许多。于是她弯唇道：“你在干什么呢？” 章黎眼尖地看到许凰嘴角一弯，就看到许凰手下的男艺人朝自己飞奔过来，满脸欢快：“章老师，我是您的粉丝！我看了一晚上您的作品，您真是太厉害了！演的太好了！” 秦朗的夸赞特别高调又动听，章黎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么直接的表扬了，还没看清楚来人的脸，回答的话里已经不自觉带了几分高兴：“是嘛，谢谢夸奖。” 人果然都喜欢听好话。 章黎同秦朗对完话才看清楚男青年的样子：穿着土气的花色外套，涂了颜色鲜艳的变色润唇膏，眼线还画的歪得让人能一眼看出来…他疑惑地看向许凰，好像在问，你当初为什么要签他啊？ 许凰默默地在心里回答，因为他当初还青葱，没有这种奇怪的油腻感啊…… 许凰瞬间又变回经纪人冷漠嘴脸:“你在干什么？” 秦朗一愣:“我在……溜达……”后面两个字从他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听起来莫名有几分心虚。 许凰脸色又冷了几分:“是嘛，看来今天给你布置的功课还不够多。明天让小张再给你安排两节台词课。” 秦朗刚才还兴奋的表情瞬间蔫了，他看了看许凰的眼色，内心世界很丰富，嘴上却委屈求全道:“知道了，许姐。” 许凰立在原地，又想了想道:“从明天起，你的大部分通告就停掉，专心做这些功课。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如果有成效的话，我会考虑重新给你行程。” 秦朗闻言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半晌才反应过来，挣扎了半天，终于做出视死如归的表情抗议起来:“不要啊许姐，那我就没有经济来源了，我要穷死了。” 许凰心想幸好我早有准备。于是一副小样敢跟我商量的语气:“你这个月的必要花费我来报销，吃饭的话…可以来我家吃。” 秦朗瘪了瘪嘴，嗫嚅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他之前说错了，许姐，今天格外的丑陋！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