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进退〔下〕
“父亲!”刘封涨红着脸,偷眼向旁边看去,赵云白净的脸上大有尴尬之色,身子倒还挺拔如松,嘿嘿笑道:“儿以后会注意的!”
刘备走了过來,苦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头:“你呀,出一趟门就给自己找个女人回來,才这么点大,将來还要有多少女人,我还听说你跟蔡先生的女儿关系不错!”
“哪有的事!”刘封大呼冤枉,急的争辩了起來:“蔡家还住着一个姓卫的呢?我怎么敢惹她!”
“这么说,要是沒那个姓卫的,你就敢了!”刘备眼睛一瞪,在儿子头上重重的拍了下,刘封只比他矮半个头,却只能躬着身子让他舒舒服服的敲打着。
刘封苦着脸,也不敢躲:“父亲,我听奶奶说……”
“嗯,奶奶说了什么!”刘备收起手來,咋着声道。
刘封声音一虚,嘿嘿笑道:“父亲,奶奶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的!”
“臭小子!”刘备笑骂着,暂时放了他,这个儿子除了在家的这阵子比较“荒唐”以外,其他方面他都满意着呢?再说少年仔,有些事情荒唐一点,也沒什么大不了:“以后好日子还长着了,你还是节制一下的好,别把早早的身子弄虚了!”
“那是,儿子以后会注意的!”刘封笑着应了,同样的话,这两天其实婉儿也跟他说了好几次了,他自己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刘备哼了一声:“别以后了,回去准备一下,别老在家里窝着!”
“嗯!”刘封有些惊讶:“父亲让我去哪!”他在并州是少主,其实也沒怎么管事,刘备也沒给他安排什么具体的职务,不过但凡有军机政务,他都可以过问,一有想法了就在一边指手划脚一通,若是他想偷懒,则可以什么事都不理自己躲开,全推给做父亲的去做,刘备正值壮年,精神足,又怜儿子还“小”,一些琐事倒也不來烦他,就由着他去了。
“伯珪那边,元皓建议让你自己去一趟,有些事,还是你与他说的比较好!”刘备摇了摇头,兵事凶险,他也不愿意一再的把儿子放在外面,不过刘封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也只有他说得动公孙瓒。
刘封点了点头,又有些苦恼的道:“袁绍手下不乏才智之士,这一次,只怕岳父难以讨得好处去,一旦岳父退兵,并州将独立承受袁绍的压力,我想,我还是化身马贼,轻身出发的好!”老实说,刘封有些不舍,刚回來难得安宁几天,娇妻美妾的好不惬意,这就要走了。
刘备想了想,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走前跟元皓说一下!”
刘封应了声,便要退开,抬头看了赵云一眼,笑道:“子龙在家时,可曾定过亲!”
“呃!”赵云一怔,不明白刘封为何突然问起自己來,躬身一揖道:“回公子,云自幼随了师父,家中并未与我订过亲!”
刘备亦有些奇怪,不过看着儿子满脸是不怀好意的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踢了刘封一脚:“子龙的事,你少來瞎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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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袁军大营。
“马延,你可知罪!”许攸一脸的怒色,高踞在帅座上,一掌击在案上,怒视着跪倒在地的界桥败将马延,杀气腾腾的道:“主公将界桥交与了你,才这短短几日,你如何就把它丢了!”
马延无力的耷拉着脑袋跪倒在地,一声不吭,他怎么也沒想到,领兵來救援自己的,竟会是许攸这个混蛋,而混蛋为了麻痹公孙瓒,竟然驻军不前,任着自己在界桥拼死抵挡,差点连命都沒了,最后不得已拼死冲出,丢盔弃甲且不说,身上的花花道道少说也有几十个口子,血到现在还沒止住,细细的往外淌着,一只胳膊无力的低垂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见他默不作声,竟是半点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许攸本就想杀将立威,当即大喝道:“來呀,将这个废物拉下去,砍了祭旗!”
帐下两个高大武士冲了上來,一左一右架着马延的肩膀,往外拖着便走,马延咬着牙,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任着两个武士将他拖走,留在地上一条红红的血痕。
“且慢!”恰在此时,一个声音止住道。
许攸斜睨着眼,看着那人,强抑着心中怒色,不悦的道:“麴将军有话说!”
“许督,马延是大将,纵有失地之责,也该由主公下令责罚,是打是杀,应该由主公说了算!”麴义向许攸抱拳一礼,慨声道,心中却早已骂开了花了,拒不出兵你的主意,说什么等公孙瓒兵久力疲了好从后面杀出,界桥小城,如何挡得住公孙瓒的虎狼大军,现在城被人拿下了,自己误了出兵良机,你倒來怪罪于别人,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如何能服众!
“请许督开恩!”帐下众将齐齐出声为马延求情着,不少人手按的腰间,冷视着许攸。
“嗯!”许攸扫了众人一眼,心头不由的有些发毛,只好点了点头,道:“麴将军说得不错,方才确实是本督越权了,多谢诸位将军提醒,來呀!”
“在!”
“将马延押入大牢,好生看管,听候主公处置!”
马延面无表情,这才抬起头來,看也不看许攸一声,对麴义大声道:“麴义将军,本将带回來的那些人,还请麴将军多多看顾,他们都是我河北的壮士!”说罢一仰头,甩开两个武士的拉扯,脚下却是一个踉跄,仰起胸膛,也不待麴义回话,就大踏步的下去了。
“请马延将军放心,某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们!”麴义在后面大声应道。
许攸脸上一僵,冷哼一声,向下面大喝道:“來人,公孙瓒现在军处何处!”
“报许督,公孙瓒自攻下界桥后,不出许督所料,本部也是伤亡惨重,不得已下令休兵一日,大赏三军!”
许攸脸色一寒,扫视了台下众将一眼:“诸位将军,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请许督下令!”麴义眼中闪过一缕不屑之色,偏着头去,与其余众将齐声应道,他只是不明白,主公为何派了这样的一个贪鄙小人过來碍手碍脚了,平白惹人烦,还会坏事。
“嗯!尔等速去埋锅造饭,三更时分,大军出动,随本督一起夺回界桥,擒杀公孙瓒!”许攸意气风发的道,眼角扫了下麴义,并及他身后那几个,冷哼一声,记在了心里。
这一战,就算不能杀了公孙瓒,也好给他一个教训,叫他再不敢轻易的南下,也让这些莽夫们再不敢小瞧了自己,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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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杀了!”看着倒在地上的几百个俘虏,公孙瓒暴喝道,大手一挥,说不出的怨恨,小小的界桥,竟将自己挡了十几天,最后却还让那个守将马延跑了!
关靖跟在后面,心中总是有些不妥的感觉,想了想道:“主公,我们在这里遇阻都已经有十几天了,袁绍沒理由到现在还沒有发应,其中,是不是有诈!”
“嗯!”公孙瓒应了一声,不置可否的道:“依你之见呢?”
“今夜应当小心防备,谨防袁军偷袭,另外的,主公可让单经将军领一支人马,驻于十里之外,一但这里有变,伺机行动!”
公孙瓒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你去安排吧!”
支开了关靖,公孙瓒阴沉着脸领着几个亲兵转了一圈,这一战下來,幽州军也死伤惨重,远远出于公孙瓒的意料,刘备的那一封信更让他大为烦恼,有时候忍不住的会想,究竟是自己得罪了那么多人,还是那么多人都來得罪了自己,越想越是暴躁。
“报,主公!”
一个小校飞马跑來:“扑通”一声跪倒在公孙瓒面前,一身的泥尘,背上还插着一支箭。
“说!”公孙瓒冷然道,几个亲兵冲了过去,将那个小校扶住。
“报主公,往南三十里树林里,发现袁军大队人马!”那小校铿锵有力的回答,似乎背上那支箭半点也沒伤到他。
“有多少人!”
“属下无能,看不清楚,袁军全躲在树林里,偃旗息鼓不发出一点声息,属下想要靠近时,被袁军发现了,只能先逃回來了!”
公孙瓒脸色一寒,挥了挥手示意将他扶下去,回头吩咐道:“召集众将,升帐!”
不多时,关靖单经等人齐集了过來,公孙瓒将这事说了,关靖有些疑惑,不解的道:“若真如此,那袁绍该是早就派了援军过來,为何要坐视我军破城,内外夹击,岂不更好!”
“不过是想独吞打败我公孙瓒的功劳,趁着我军攻城疲惫要喘一口气來个突然袭杀罢了!”公孙瓒冷哼一声,满是不屑之色,当年还在是个低级下僚时,就沒少遇着这种事了。
关靖有些尴尬:“这么说來,领兵的,应该不是袁绍的,也不会有太多的人马!”
“传令,撤回各路斥候,将几个死尸换了我军的军装,扔到路上,城头,少放守卫!”公孙瓒冷嗖嗖的下令着:“他來多少,就让他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