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太监头子—760章
第751章太监头子
这场闹剧虽然在一定范围内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但在太子党的干预下并没有被公开,常驻上海的张展风浑身直打摆子地冲到医院来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当得知太子坠江的消息之后张展风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他可是见过叶无道手段身手的人,换而言之让他张展风这样死心塌地地做一个只肯吃屎的狗奴才的人会是强大到怎么样境界的?张展风有这样的自信,所以他压根就不相信叶无道能出事。
跑到医院的张展风得知还有一个夏诗筠在抢救之后立刻就猜到这恐怕是主子和主母之间的家事,噤若寒蝉的他转头吩咐今晚的事绝对不能透出去半个字用尽各种手段把消息封锁死,实际上已经隶属太子党的青帮在上海的能量在半个小时之内彻底被调动起来,各个方面的媒体都接到了通知而原本已经开车去现场采访的记者也都接到总编这样级别最高上司的电话被叫回去。
从夏诗筠的病房里出来,叶无道看着张展风已经捧着一套干干净净的西装等候在门口,不冷不热地笑道,“你还真像宫廷里的太监头子,不阴不阳了一点,办事也容易丧尽天良,不过伺候人的功夫的确不错。”
“谢太子夸奖。”当着自己一干心腹手下的面张展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卑躬屈膝的姿态有多丢人,反正能做他心腹的基本上都是知道叶无道存在的,大多也都见怪不怪,反而心里对这位老大的老大怀着更深刻的敬畏,一大票人站在医院的走廊过道里,不远处畏畏缩缩的小护士捧着医疗盘不敢过来,琢磨着这群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的男人见自己有几分姿势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给叉叉圈圈了。
拿过了张展风手上的衣服,叶无道可没有在张展风的伺候下穿衣的意思,见到不远处走廊尽头犹豫徘徊的小护士,就朝她招了招手。
那个护士见人叫她,而且貌似是这群人的核心,彷徨不已的她虽然觉得叶无道是长得最不像坏人的一个但看多了小说电影的她大概也知道坏人不是写在脸上的这样道理,犯着嘀咕的她见到那个长相就像恶棍的张展风朝她瞪眼睛吓得差点转身就跑。,
“跟你说过多少次就是做狗也不要做一条见人就龇牙咧嘴的土狗,对着这些普通人凶神恶煞除了让你显得很没水准之外一无是处,没本事大脾气,小本事小脾气,大本事没脾气的道理你要记住。混混也是分高级和低级混混的,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满身上下的低级混混痞子气我扒了你一身的狗皮。”叶无道皱眉道,语气不重却然张展风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下来,等叶无道说完连忙点头哈腰地笑着应是,做足了狗仗人势的奴才相。
叫战战兢兢的护士过来,找了一间空置的病房,换好了衣服之后在小护士惊艳的目光中叶无道面带着微笑被张展风和一群手下跟众星拱月一样地簇拥着出了医院。
“派你手底下最精锐的人过来保护你嫂子,叫聪明点的来,别做的太过了跟电影里的桥段一样在门口站门神,我只需要保证没有陌生人能够随意进入那间病房就行。”叶无道上车之后淡淡道,他出来之前夏诗筠已经沉沉睡去,叶无道之前所说的夏诗筠死过去一次并不是吓唬她,的确心跳和呼吸暂停过几分钟之久的叶无道甚至在那么一瞬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体质从来就不算好的夏诗筠身子显然经不起这样的负荷,进入调整期的她急需休息和睡眠,可以预见的是在最少一个星期时间之内夏诗筠不要再想碰她钟爱的工作了。
张展风小心地点头应是,实际上常年都会安排人在暗处保护夏诗筠的张展风在这一点上还是很尽心尽责的,在他看来正如叶无道所说的那样夏诗筠就是他认定的嫂子,主母。如果主母在他的地盘上出现了一点问题张展风自问就是跳十次黄浦江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息叶无道的怒火,这一次叶无道专门交代了,张展风就琢磨着是不是把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几个贴身保镖派过去,那都是他花真金白银重金聘请来的。
“之前让你吩咐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叶无道淡淡道,在来上海之前就已经通知了太子党的高层汇聚上海,而这个“主办方”就交给了张展风去做,这个地头蛇办这点事情还是绰绰有余的。
“都办妥了,就等太子吩咐下来开始了。”张展风眼神炙热道,之前叶无道的一道命令早就了中国近三年来最大的一次黑道风云际会,太子党黑道高层全部齐聚一堂,这在平时不敢想象的事情,太子党内除去叶无道没有一个人拥有这份威信把这些人全部聚拢,而叶无道下的命令,在短短两天的功夫,太子党的第一批核心高干就已经到了上海,这些人如今在中国黑道都有着如雷贯耳的名字,例如张布史,例如李玄黄。
太子党战将,林敖沧已经成为了被所有人遗忘的过去,谁都知道他死了,因为他背叛了太子,背叛了太子党的精神领袖,就算是外号叫做小太子,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太子,面对真正的太子,他成为了历史的尘埃,如今已经不会再有人提起他的名字,走了一个狼王,消失的狼王成为中国黑道为数不多的几个谜团之一,几乎没有人知道狼王去了哪里,言传最胜的是狼王跟随林敖沧一起背叛了太子,结果自然是被太子杀了,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狼王的的确确是彻底消失在了中国的黑道,死了一个狮子费廉,这是太子党君临天下之后为数不多的几个禁忌话题,谁都知道在第一批核心元老中费廉的死绝对是不能被提起的禁区,但事实就是如此。
多年征战下来,太子党内人才济济,但真正能够位列核心的,不过还是那几个熟悉的名字熟悉的面孔,也就是这几个名字,这几张面孔,在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打下了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江山,踏平了龙帮一百年没有做到的事情,那就是踏平日本。
如果说龙帮的湮灭成就了太子党在中国的君临天下,那么日本黑道在太子党的铁蹄下支离破碎就是太子党登基的那一块篆有受命于天即寿永昌八个字的玉玺,代表着天意,也是一身龙袍,龙袍加身,江山易姓。
可以想象统治者整个中国地下社会秩序的太子党中最核心的成员会是怎么样的不可一世权高位重,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能够拿出来在中国任意一个省份的黑道做通行证,这话并不算太夸张。
而如今,这些跺一跺脚足够让中国黑道震颤的名字陆续汇聚到上海这座金融城市,这一切,仅仅因为叶无道的命令而已。
“有谁到了?”叶无道问。
“李玄黄和戴计成已经到了。”张展风回答道。
“带我过去。”叶无道想到这两位明珠学院的院长,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些微轻松的笑容,的确许久没有见面了吧,想着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的叶无道吩咐道。
戴计成和李玄黄从明珠学院时还没有加入太子党,确切的说是太子党还没有成立的时候就已经是好友,而后加入太子党,到美国去进修,全部都在一起,这两个家伙的感情有多深可想而知。
“玄黄,你说太子这一次召集我们会是什么事?在我的印象里,这样的聚会已经三四年没有举行了吧?”戴计成坐在酒店房间靠窗的半圆沙发椅上,拉开了窗帘透过明净的落地窗户看着外头上海这座城市的繁华和喧嚣,星光再灿烂,也灿烂不过地上的灯光,况且,这上海的天空哪里还能看得到星光?
“太子的心思,我们怎么会猜的到。”李玄黄淡淡道,擅长隐晦的他一直都是几个元老中最深沉的一个,若说阴谋诡计最接近叶无道的是绰号白狈的戴计成那么把忍字功夫做到极致的则毫无疑问是李玄黄了。
戴计成知道李玄黄就是这个德行,也懒得跟他斤斤计较,站起来转动椅子正面朝着窗户,背对李玄黄,戴计成感叹道,“上海啊,这就是上海了,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上海了,但这样的心情,还真的是第一次有。玄黄,你看看,上海这座城市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跟婊子一样躺在那里等着我们临幸,就是我们这样的人把上海这座城市变得浓妆艳抹,然后坐在这样的房间里面怀念大自然的清新和自然,玄黄,你说是劈开双腿有钱有权就能上的上海贱还是我们贱?”
“上海人多,贱人也多,贱人多了,就会传染,于是上海就变成现在的样子。”李玄黄眼神闪动,眼神跳过戴计成的肩膀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淡淡道。
第752章小聚
上海人多,贱人也就多了,贱人一多,这空气想要不浑浊都难,上海这座城市本性如何,看的不是黄浦江更不是那明珠塔,而是人。
戴计成从酒店的酒厨里拿了一瓶红酒,戴计成喝酒大致上很有他们这一伙“明珠派”的范儿,从来不认牌子,是酒就行,几块钱一瓶的酒精兑水能喝,上万块的名贵红酒也能喝,反正用戴计成的话来说什么鸟玩意儿喝进去等拉出来的不一样都是尿?这句话被这伙人奉为经典,于是经常能看见这一帮身价高到让那些所谓的富豪们高山仰止的太子党核心们左手拎着人头马右手拎着老白干。
“难得到上海来,听说上海夜摊里六七块钱一份的炒面味道从来都很不错,出去喝一个?”李玄黄喝不惯红酒,对这些从上到下都是英文的酒更是深痛恶绝,见到戴计成拎着一瓶红酒连忙建议道。
“成!”戴计成咧嘴一笑,起身就去拿了外套。
两个男人勾肩搭背地出门,刚打开房门两人都愣了,此时门口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两个大老爷们看见那男人竟然硬生生地满脸激动神色,跟打了鸡血一样,兴许是刺激来得太突然太强烈,一时半会竟然没反应过来。
“傻了?”叶无道笑道,狠狠拍了拍戴计成和李玄黄这两位老搭档的肩膀,然后张开双手,跟这两哥们来了个熊抱。
戴计成先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叶无道,狠狠在他后背拍了拍,一脸激动,“太子!”
“太子!”被戴计成抢了先的李玄黄相对隐忍许多,只是再平静的脸上也掩饰不住一抹激动,士为知己者死,这种感情外人体会不来,也不需要别人来体会。
“好。”叶无道笑道,费廉的死让他很大程度上对以往从明珠学院就跟着他打天下的兄弟几个报有歉疚,现在见到这两个家伙还好好地活蹦乱跳地站在他面前,有些欣慰也有些时过境迁的狗血感慨。
“要出门?”叶无道问道。
“我们打算出去吃夜宵,太子一起来不?”戴计成兴奋道。
“哪吃?”叶无道笑问。、
“路边,大排档!”戴计成同样笑,兄弟之前不需要太多言语,是五星级饭店也好路边的排档也罢,吃的是感情,不是金钱,更不是档次。
“中。”叶无道应道。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一辆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浓郁嚣张气焰的凯迪拉克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路边,惊煞了路边几个从排档里头喝多了出来解决问题的男人,那几个男人一瞧见那辆价值不菲的黑色凯迪拉克,再看看从车上下来四个气质与众不同的男人,敢怒不敢言,再多的牢骚和不爽也只能压在肚子里腹诽。
在上海这样的城市,开百来万的车不算啥牛逼,不过对于绝大多数平头老百姓,已经足够牛掰了。
不是开车的张展风有心显摆,寻常百来万的车还真看不上眼,这凯迪拉克够霸道也够刚猛,所以他当初一眼就看上了,这厮车库里几辆加起来轻松破八位数的车子顿时就失了宠。
四个开着一百多万凯迪拉克的男人钻进路边大排档,一进店张展风就朝老板大喊老板,给我上桌最贵的酒菜!
这一嗓子吼出来,排档里头的男女老少们纷纷侧目,看看哪个傻逼在大排档里装逼,在一伙人怪异的目光中,张展风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冰冷狰狞起来,“看你妈了个逼的看,没见过款爷来吃饭?肏你妈的谁再看挖了眼睛丢黄浦江喂鱼!”
这条在叶无道面前从来都夹起尾巴的狗王终究还是狗,一旦到了外人面前就龇牙咧嘴露出凶狠的獠牙,这辈子都跟好人扯不上半点关系的张展风就铁了心地把狗奴才这个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一脸阴沉的张展风果然有几分大恶人的气势,大排档里七八张桌子上的人没一个敢吱声的。
那老板可是亲眼看见这四个男人是开什么车来的,在上海开了十多年的大排档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不少牛逼的猪跑,老板见识不少,知道这车是好车,于是上菜也特别殷勤,很快一桌子满满的酒菜就摆上了他们的桌子,还有两箱啤酒,两瓶白酒。
上了酒,三个爷们就端起酒杯走了一个,没劝酒也没说多少冠冕堂皇的话,真正的哥们大多如此,坐下来就没几句废话,所以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吐血,这样的话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在内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第一杯酒张展风没动,他没资格动,这杯酒是啥意思张展风自己心里跟明镜一样的,在做的是啥人他也清楚,李玄黄,戴计成,这两个名字拿出去哪一个不比他张展风更牛掰的,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张展风还没有跟他们一起碰太子杯的资格。
张展风也不觉得不爽,他觉得自己既然是条狗,就有做狗的觉悟,别人都说张展风能够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是心狠手辣爹妈都能出卖的不择手段,但张展风自己清楚,自己能够爬到现在的地位,靠的只是做狗奴才做的好,仅此而已。
“这杯酒,等了三年了。”李玄黄放下酒杯,长叹一声,这个素来隐忍的男人此时脸上也露出些许感伤,“可惜了,人不齐。”
人不齐,有一些没来,还有一个则是永远都来不了了,这话说出来,戴计成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叶无道,这才对李玄黄呵斥道,“玄黄,你还没喝就醉了!”
“他没醉。让他继续说。”叶无道平静道,竟然亲自给李玄黄倒了一杯酒。
李玄黄端起那杯酒,仰头干了,放下酒杯的他呼出一口酒气,豪迈道,“太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当初选择了跟着你干。”一脸清秀书生模样的李玄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混黑道而且混得风生水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似乎就应该是大学校园里的高材生,或者某个学校的老师,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书生气息,而此时,这个满脸清秀和七年之前几乎没有变化的李玄黄眼里却满是激动。
“我,戴计成,张布史,费廉,薛雍炎五个人是从明珠学院开始就跟着太子的人,我们几个私下里私交也最好,可是现在,再怎么聚,也只剩下四个人了,费廉永远都不会跟我们喝酒了,我上次还笑他那一身肌肉没有女人敢跟他过日子。”李玄黄苦笑一声,明珠派这个称呼是太子党内不成文的规矩,正如李玄黄所说的他们这五个最核心的核心共同从明珠学院里加入太子党,实际上可以说是有了他们的加入太子党才能够算是一个帮派,而后太子党发展壮大之后始终没有放弃对高等人才的吸纳,全国各大高校几乎都有太子党的影子存在,明珠学院这所太子党的发源地更是重中之重,而后来明珠学院加入太子党的成员无一不把这五人视为自己奋斗的目标和精神归属,这就是明珠派的由来。
“太子,虽然从一开始你就把费廉的死归罪在自己身上,但我不怪你,真的。”李玄黄抹了一把脸,又喝了一口酒,旁边戴计成沉默不语,张展风更是没有说话的余地,今晚在这大排档里听见的东西,可是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再听到了的。
“我们从加入太子党的那一天起,就有觉悟了,大老爷们人生在世,死了就当睡了。只要活着的时候开过好车住过别墅睡过最漂亮的女人,也不算白走一遭。”李玄黄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最后握着啤酒瓶的他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可是,为什么还是老是想起那头有肌肉没大脑的狮子横冲直撞的样子?就算是吵架也好,他好歹到是再站起来跟我吵一次,挽起袖子扬言要揍我一次,可这些都不可能了,太子,是不是矫情了?”
“不矫情。”叶无道摇摇头,掏出烟,旁边的张展风弯腰递过火帮他点了,叶无道眯起眼睛,没忘丢给张展风一支,神情激动的张展风小心翼翼地把那支烟夹在耳朵上,舍不得抽。
第753章风雨欲来
这年头人心越来越浮躁,谁也信任不过谁,未必每个人都知道看人背后的功夫,但不傻兮兮地对谁都掏心掏肺是肯定的,所以不知道多少愤青在那怨天尤人,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可无论如何,茫茫大河尚能淘出金沙,这人多了,虽然大多面目可憎,但也总是能遇见几个可爱的,人心向背也好,人走茶凉也罢,不过一个人世,人事,这一辈子不长不短几十年,若能遇见一个值得把命交到对方手里的,千万不要犹豫,朋友是一时的,兄弟却是一辈子的。
正如李玄黄所说的不错,对于费廉的死叶无道一直都心怀愧疚,虽然叶无道嘴上从来没有说什么,但李玄黄和戴计成这些明珠派内跟费廉关系很好的人却知道每年除去太子党的一笔抚恤之外叶无道都会私人拿出很多东西给费廉的家人,当初费廉能够进入号称南方头号贵族学院的明珠学院家底自然不会太薄,费廉的父亲本身经营着一家公司,虽然而后几次风浪中多少中落了一些,但费廉的地位随着太子党的壮大日益水涨船高,他们家族也受到了不少照顾和好处,费廉的死太子党不但一次性拿出一个亿投入到他父亲总共资产都没有超过五千万的公司里,更是把费廉唯一的弟弟送去英国进修,费廉得了糖尿病的奶奶被送到欧洲最好的医院疗养,而费廉原本在市烟草局做一个科长的母亲也平步青云步步高升,这里面的关节全部是叶无道私底下帮忙打通,而这一切,叶无道从没有说出来过。
实际上无论是以前现在,甚至是将来,很多人都想不通为什么太子党内部经历过数次腥风血雨的大清洗和叛乱,但最核心的一批元老始终跟随着叶无道四处征战没有丝毫动摇过,这份在这个人心越发浮躁的社会里显得弥足珍贵甚至近乎不可能的忠心到底自哪里来,当年张布史对太子党第一个叛将林敖沧的话算是最为中肯也是唯一的一次解释,太子把他们当手足看,他们就把命交到太子手里。
酒一直在喝,一直是李玄黄在说,越喝越多越说越多,旁边的戴计成嘴唇也微微颤动,显得有些激动,很多话平时说不出来也不好说,现在这会,虽然有张展风这么半个外人,但始终是放开了很多,借着这个机会和几分酒意全都倾吐出来,叶无道一直在听,没有插嘴,只是需要他喝酒的时候从来不含糊,李玄黄杯里的酒喝光了,叶无道就给他满上,光是这份荣耀,就让旁听的张展风垂涎三尺,太子党内人才济济,正式成员破了十万,可目前为止能让太子斟酒的也不过他李玄黄一个。
期间张展风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就欲言又止。
“发生什么事了?”这话是戴计成问的,李玄黄也停下来,看着张展风,能让这位上海地下王者为难的,恐怕不会是小事。
“接到消息,诸葛琅骏来了,刚下的飞机,知道太子在这里,正向这边赶过来。”张展风老实道,回答的是戴计成的话却是对叶无道说的。
“他来了?”叶无道闻言扬扬眉毛。
“这酒,有的喝了。”戴计成意味深长道。
李玄黄也没了继续掏心掏肺的心思,只顾着自己喝酒,张展风感受到气氛微妙的变化,心里忽然有了几分明悟,却不敢深想,他意识到这涉及到太子党内最高层的权力斗争,虽然青帮隶属于太子党并不是什么秘密,他张展风在太子党内都算是一号人物,但对于这个核心层而言,张展风始终自我定位是一个外人,他诚然是条狗,但张展风何时说过自己是太子党的狗了?他只是太子一个人的狗而已,所以他能直呼诸葛琅骏的名字,面对戴计成和李玄黄这样的元老,也是客气而不是尊敬。
“青帮能用的人有多少?”叶无道问。
“一万不到,精确人数保持在九千人。”张展风精神一振,叶无道问的是能用的人,张展风回答的自然是最可靠的一批手下,自从几年之前叶无道让青帮开始改革之后青帮就开始逐渐抛弃那些虽然短期利润客观甚至称得上暴利但却始终是些见不得光的偷鸡摸狗勾当,如今整个上海大大小小的夜场除去一线档次的青帮全部都退了出来,而这些场子里的毒品,摇头丸,妓女公主这一类生意青帮也全部放弃,虽然在一段时间内青帮内部有不少不满的声音因为那段时间因为放弃这些生意的确让青帮损失很大但随之而来从太子党调过来的一批高学历人才成功地帮助青帮建立了自己的产业,百年青帮底蕴不可谓不雄厚,根本不存在资金问题的青帮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而后在太子党的帮助下进军许多行业都算得上是乘风破浪,经过几年时间的沉淀和积累,现在的青帮半只脚已经迈入了高智商高技术犯罪领域,而经过了起先的阵痛之后青帮获得的收益是之前的数倍,更重要的是青帮摇身一变成为了上海数家支柱产业的老板,这让青帮和政府之间的关系步入一个有史以来最好的时期,原本内部纷纷扰扰指责张展风是卖帮贼的声音全部失声。
“多了,削减,一年之内削减一半,兵贵精不贵多,体制臃肿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延缓效率,最终成为一个毒瘤拖垮整个机构,青帮要减人,太子党也要减,这九千人年后最多只能剩下四千五,挑选出最好的留下。”叶无道皱眉道。
张展风愣了,戴计成和李玄黄对视一眼,叶无道言辞中一句太子党也要减就注定了这不是青帮一家的事情,而是板上钉钉即将涉及到整个太子党全国数十万成员的大事。
“那剩下的人怎么处理?”对此张展风到是没有疑虑,虽然减员一半但对青帮而言大多数成员都是早年加入青帮的,也算是没有功劳有苦劳的老人,这些人大多除了会砍人啥都不会,大字不识一个就是连开机都不知道怎么开的老古董,这些人早就不适应了青帮的节奏,现在太子有令,他动起手来自然毫不留情,况且这是叶无道的命令,别说是青帮减员,就是让他回去把他女人扒光了扔到大街上他都毫不犹豫地去干。
“给一笔钱该干嘛干嘛去。”叶无道冷淡道。
“这些人势必会有绝大多数流入其他帮会,对我们是个威胁。”这话是李玄黄说的,这担忧不无道理,试想一大批能征善战的亡命之徒忽然没了主子,其他虎视眈眈的帮会会是怎么样一副垂涎欲滴的景象,而他们被那些帮会吸纳也是可以预见的。
“狡兔死走狗烹,没有威胁也就没有我们存在的必要了,这些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就是个炸弹,拿在手里迟早要爆炸,与其自食其果不如让给别人,短期内会给其他帮派增长势力,但对大局而言是有利的,政府不希望看到一个统一全国拥有超过十万人的黑帮组织,但不得不容忍太子党的出现和成长,因为许多黑道方面的事情政府不好动手,我们来代劳,一旦天下太平了,太子党就是该被屠的时候了,所以天下不能安定。”叶无道喝了一口酒,继续道,“过两天在太子党内我会正式提出这件事情,今晚就算是先给你们俩提个醒,太子党要动,要大动。”
李玄黄和戴计成对视一眼,同时发现彼此眼里的凝重,今晚这番话,预示着已经遍布全国的太子党天空即将汇起一片阴云,风雨欲来。除去凝重之外,还有丝丝的兴奋,日本之战他们两人为了稳固后方并没有参与,这对于任何一个热血沸腾的男人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遗憾,李玄黄和戴计成兴许直接间接做过了无数的恶事,伤过天害过理的事情也做过不知道多少,他们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可不能否认的是他们比中国绝大多数只能坐在电脑前面怒吼的所谓愤青都要热血太多太多。
既然没有参与日本之战,那么国内这场欲来的风雨满城就不能缺了他们的影子。
半个小时的功夫,诸葛琅骏就出现在这大排档里。
“有酒有肉,可惜我来晚了,你们不厚道,竟然不等我。”诸葛琅骏一来不客气地捡了一张凳子坐下,这京城就神秘而言足以排上前三位的大少爷也不嫌这旮旯龌龊,跟老板要了一双筷子就满脸不爽地唉声叹气。
“酒还有菜还热的,不晚。”叶无道笑眯眯道,看着诸葛琅骏,眼神欣然。
诸葛琅骏抬头,跟叶无道的目光对视,良久,两人同时大笑出声。
第754章试探
现在黑道是怎么混的?手提砍刀满大街追人?不可否认是有,但这并不是混黑道的,这些人不外乎两种,不入流的打手,街头的痞子,在真正的黑道眼中,这样的人跟蚂蚁一样卑微弱小可笑。
作为影子冷锋的时代,叶无道在欧洲见证过了无数大大小小真正现代化的黑道帮派是如何运作经营的,类似司徒尚轩的黑手党这样的顶级组织完全已经超脱出了黑道的范畴,为什么无论是意大利政府也好,欧洲也好,国际刑警也好,始终都对这个组织投鼠忌器毫无办法呢?不是因为黑手党真的强大到了可以和整个欧洲对抗的地步,而是他们已经彻底融入了整个欧洲,政治,经济,甚至是军事,正如日本的三菱重工和山口组牵扯不清的关系一样,黑手党也在为政府制造军火,贩卖军火,这样的组织,若简简单单地说他们是一个黑道组织,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了。
所以叶无道从一开始建立太子党的时候就不打算让太子沦落为只知道用刀砍人的低级帮会,这是一种本质上的差距,叶无道认得很清楚,如今的太子党尚且不敢说自己已经完成了高智商化和高科技化的蜕变,即便是战胜了龙帮战胜了山口组,但若是面对黑手党这样的庞然大物,同样束手无策。
一个建立数百年的规则在不断地自我完善,现在的太子党依然还很弱小,时间积淀下来的是根深蒂固的实力,在欧洲可以说与黑手党为敌就是与欧洲为敌,那么在中国,谁敢说与太子党为敌就是和政府为敌?叶无道胸中的布局很大,非常大,但一切都需要时间去完成,可偏偏就是有人不安分,站在他前进的路上阻拦。
“好久没有这样喝酒了。”诸葛琅骏喝了一口四块钱的啤酒,入口干爽,这季节已经稍显得寒冷,啤酒不需要冰自然甘洌,特有的刺激满上了喉头,诸葛琅骏眼神飘忽,似乎在想很多事情。
“的确很久了。”叶无道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笑道,“在北京怎么样?”“给你看家,问题不多,就是嫌得无聊,本来也想去日本玩玩,但你都回来了,那日本这戏就是落幕了,没意思。”诸葛琅骏耸耸肩膀,埋头吃菜。“在日本杀了多少畜生?”诸葛琅骏眯起眼睛问。
“不多,几十万。”叶无道淡淡道。
在桌上的,倒吸一口凉气,张展风眼睛发直,他这样的大恶棍听见几十万时候也忍不住汗毛倒竖,就是几十万只蚂蚁堆积起来也足够壮观了,更何况是几十万条人命。
“可惜可惜。”诸葛琅骏叹息道。
“可惜什么?”自从诸葛琅骏过来之后就回复平静的李玄黄问,表情平静,他跟诸葛琅骏的关系只能说是还行,更何况这段时间太子党内部不平静,有人在搞鬼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这种斗争约越是到了高层就越是讳莫如深,林敖沧血淋淋的例子摆在那里,大家都明哲保身,李玄黄和这向来神秘的诸葛琅骏,就更说不上话了。
“可惜我没能赶上,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啊。”诸葛琅骏不无可惜道。
“机会就跟娘们一样,扒光了张开腿躺在那里,错过了这个总归能够遇见下一个,只要你那玩意时时刻刻保持在战斗状态不要事到临头努力不起来丢人丢大发了就好。”叶无道谈吐流露着浓郁的草根气息,完全跟狗屁优雅没有半点关系,听见这话,最有共鸣的就是张展风这厮了,咧嘴呵呵傻笑,这没文化的狗奴才就是听见这样的话才有感觉,够味!“我绝对够硬,够持久。”诸葛琅骏嘿嘿一笑,这位身世背景放在京城也属于出类拔萃的大少说起混话来同样得心应手。
一桌男人发出阵阵大家都懂的怪笑,旁边几桌客人纷纷毛骨悚然。
酒过三巡,叶无道看了看时间,站起来,道,“我回去陪我女人了,你们继续吃喝,接下来两天还有很多时间聚,都习惯了呆在北方,上海是很久没来了,既然过来了就好好地走走看看,上海,还是有不少地方值得去的。”
叶无道走了,张展风这御用的司机当然跟走,酒桌上就剩下了三个人。
“太子果然还是太子。”诸葛琅骏微笑道,喝酒吃菜的他看不出多深奥的玄机,除了气质出众一点,长相出众一点,再无其他。
“自然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给太子卖命了。”戴计成笑眯眯道,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纤薄眼镜,胖乎乎的脸上一双眼睛笑得眯成缝,太子党内的人最怕见到这笑容,每次这种笑容一旦在戴计成脸上出现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北方似乎不太太平啊。”戴计成意味深长道。
“是不太平,北方什么时候太平过了?”诸葛琅骏挑挑眉毛,放下筷子。“人心会变,一变就要生事。”一直沉默的李玄黄说了一句。“少试探我,我要是有异心早就动手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不是你们想的那个人,现在我也在找,不过在此之前,没有证据还是不要空口说白话的比较好。”诸葛琅骏站了起来,淡淡道,“这酒喝的没劲。”
说完,转身就走。夏诗筠的病房,门被悄悄打开,叶无道钻了进来,轻手轻脚地走到熟睡的夏诗筠面前,却不想睡眠从来很浅的夏诗筠还是被惊醒了。
“抱歉,吵醒你了。”叶无道歉意道。
夏诗筠摇摇头,正要说话,却见这厮开始脱衣服。这淫棍不是要在医院里做坏事吧!“你干什么!”夏诗筠压低声音道。“脱衣服睡觉啊。”叶无道把外套丢在一边,脱掉了裤子钻进夏诗筠睡得暖烘烘的被窝里,病床不算太大,但也勉强能睡下两个人,叶无道搂着夏诗筠,一脸安逸。“你能不能下去!”夏诗筠无奈道。
755最美的桃花
历史上无数惨痛的例子告诉我们在任何时候都要学会反过来听女人的话,一味的言听计从女人不但不会喜欢你的乖巧说不定暗地里还咒骂你是个大木头,从远古时代开始人类男性和女性的基因就不同,男性主动侵略女性被动防守,这世道不是没有反其道而行的奇葩,不过大致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还是遵循此理。
“下去?下哪里去?”叶无道一脸困惑道,脸上的表情纯洁无辜得就像是一个拿着一道方程难题问老师解法的好孩子,不过他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搂着夏诗筠的身体不断地蹭过来,让夏诗筠原本略显得苍白的脸色晕开了几朵娇艳无比的红晕。
“禽兽。”夏诗筠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起来,告诉自己千万千万要习惯身边这个家伙的无耻,默念清心咒的她竟然察觉到叶无道的手放在她胸口之后就没有继续再作恶,诧异地睁开眼睛却见叶无道已经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睡着的叶无道眉角很柔和,没有平日里的锋锐和刺眼,就算是性格圆润趋于大成的他现在依然难以遮掩身上越发强烈的上位者气势,也只有这个时候,睡着的他才像是一个正常人,一个和大街上无数这个年纪还在寻找工作寻找爱情的同龄人一样的普通人。
夏诗筠仔细地看着叶无道的五官,从眉毛,眼睛,鼻子,到嘴唇,一毫一厘都不愿意放过,很少有机会这样看叶无道的她就像是发现了一座充满了神奇的宝藏,叶无道身上的确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了,夏诗筠不明白,不明白是什么东西让这个她曾经最看不起的纨绔子弟在三年的时间里蜕变成一个真正心狠手辣的枭雄,是什么让这个男人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拥有了这么多常人一辈子不要说企及就是连想象都难以想象的成就,从记忆里,一点一点平时从不愿意去回忆的记忆也点点滴滴地出现,那个桃花树下约定来年再见的孩子,那个叶家紫枫别墅里趾高气昂的纨绔子弟,那个浙大天才身兼神话集团总裁的邪魅青年,仿佛是一夜之间的变化,而眼前的叶无道,又产生了变化,夏诗筠虽然并没有接触到他全部的世界,但她清楚,这样底蕴的男人,用君临天下来形容并不为过。
君临天下。
这四个字出现在夏诗筠的心里,她那古井不波的心境也轻轻颤了颤,她并不介意自己的男人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因为她的钱这一辈子都花不光,她更加不介意自己的男人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平庸男人,因为她的成就已经足够太多太多人去仰望,她不需要去征服另一个同样优秀甚至比她更加优秀的男人来证明自己的优秀,曾经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男人能够让她动心,不是她看不起天下的男人,夏诗筠虽然自负,却不因为自己的自负看轻了天下的男人,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彻底冰封起来了,没有任何人能够打开这层冰封走进来。
而叶无道做到了,这个早在童年记忆深处就篆刻下来的影子深深地在她柔软的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桃花种子,而桃花树下,灿烂的笑容亘古的誓言一切的一切在那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都是无比美好的过往,虽然这一切美好在紫枫别墅化为了尘土,虽然曾经的美好越美这种痛苦的过程就越难挨,但又是三年之后,这个早就在她心底种下种子的男人站在冰封的门外,霸道得根本就没有经过她同意就推开了那扇门,站在门里推,站在门外拉,夏诗筠面对自己猝不及防的变化,不知道怎么办。
闭上眼睛,嘴角出现一抹幸福的弧度,不大,却深刻,细细微微,命苦不苦,夏诗筠最有资格说,但命再苦,到了现在,也是苦尽甘来。她不怨恨谁,也不抱怨命运的不公,时过境迁,没有什么东西是时间带不走抚不平的,身边的呼吸安稳,这让二十多年都习惯一个人在自己家那张床上睡觉的夏诗筠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的感觉,这,就是妈妈说的做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吧。夏诗筠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明白了母亲那句女人最大的习惯就是习惯了身边男人的鼾声。
病房里雪白一片,窗户也用白色的窗帘遮住,但毫无征兆地白色窗帘后闪过一片刺眼炫目的亮白,这亮白色极快地就铺满了整个房间,那么一瞬,千分之一秒,就闪了两闪,窗帘也遮掩不住这刺眼光芒。
漆黑一片的天空,在这一道电光之后骤然响起了两声炸雷。
轰隆隆!
就像是雷神就在头顶发怒,脑海里甚至出现了无数漆黑的乌云黑压压地压下来,在黑色乌云中间电光闪闪,无垠的天空无数道电蛇在云层中间游走闪烁的恐怖场景,从来就听不得雷声的夏诗筠吓得浑身一颤,但随即察觉到身边叶无道的她死死地压抑住自己到喉边的惊叫。
旁人几乎没有办法想象这个女人对雷声的恐惧,而见过她恐惧的叶无道甚至都想不明白这个女人这么多年遇见雷声是怎么过来的。
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恐惧,从心灵最深处迸射出来,眨眼之间就遍布了全身,极度的恐惧让夏诗筠身体都在轻微颤抖,而身上微微发麻,这是害怕到了极致的征兆。
蜷缩着身体,夏诗筠死死地闭着眼睛不敢看窗户,电光闪闪,就算是闭上了眼睛也能够感觉到那炫白的光芒掠过眼皮时带起的白色光影,就算是捂住了耳朵也能感受到窗外,在那两声雷声之后狂风呼啸,树木和纸袋被狂风席卷着冲上空中的声音,还有呜呜的风声吹过建筑表面形成对流的那种呼啸声。
这天,说变就变,眼看一场倾盆大雨就要下来了。
天空中,毫无征兆地又是一声炸响,几乎把半座上海城给炸醒了,雷声滚滚,从天而降。
夏诗筠瑟瑟发抖,就像是被无尽的恐惧逼迫到墙角退无可退的柔弱孩子,事隔多年,那一夜留下的阴影和恐惧还是让她无法释怀,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种创伤都是一辈子无法磨灭的。
一双温暖的手,环住了她的身体。
叶无道翻了个身,把夏诗筠搂进自己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抱着她的后脑勺,让这个柔弱的孩子躲在她怀里。
第756章生日快乐
“没关系,我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你,我在就好。”叶无道温软如水的声音就像是冰天雪地中的一抹春意,温暖而灿烂,夏诗筠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身体瑟瑟发抖的她死命地挤在叶无道怀里,双手抓紧了叶无道的内衣,指节发白。
“我是不是很没用?”夏诗筠额头冒出冷汗,刚经历过抢救的她身体还虚弱,今晚如果叶无道不在,恐怕又要抢救一次。
“如果我是你,我比你更没用,你已经很厉害了。”叶无道摸着夏诗筠的脑袋,微笑道。
夏诗筠闻言不再说话,窗外的雷声更胜,好像专门在跟她做对一样片刻都不愿意空闲下来。
躲在叶无道的怀里,渐渐地,夏诗筠的身体不再颤抖,慢慢地缓和下来,从一开始的不断战栗到后来只有雷声作响时才颤抖一阵,一直到最后彻底平静下来,叶无道低头看去,夏诗筠竟然已经悄然睡着了,就算是睡着时眉头也紧紧锁着,叶无道轻轻拿开抱着她后脑的的手想要帮她抚平眉头的皱纹,但刚一离开那只手带来的温暖夏诗筠就蜷缩了一下身体似乎很不舒服,叶无道只好作罢,重新抱着这个让命运都没有办法释怀的女孩,望着天外阴沉听着窗外风声呼啸,一夜无眠。
第二天,太子党数位重臣陆陆续续从全国各地汇聚到了上海,除去还在日本废墟上建立新制度的端木子房之外几乎所第一梯队的骨干力量全部到场,一场中国地下世界的风云际会来形容并不过分,按理来说既然人到齐了叶无道这位太子应该出现才对,不过他没有,因为今天是夏诗筠的生日,他没有去见太子党内任何一个人,而最不安分的张布史似乎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老老实实地在酒店喝酒吃肉。
因为身体的关系夏诗筠没有办法出院,于是这场只有两个人的生日宴会就只能在雪白的病房里进行,叶无道跑出去折腾了几个小时夏诗筠就见到这个家伙大包小包地跑回病房里,赶紧偷偷地把笔记本塞到枕头下面却被叶无道发现,“张展风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笔记本拿来给你?”
叶无道挑挑眉头,望着就像是做坏事被大人抓了个现形的夏诗筠,眼神里有着促狭。
因为昨晚睡眠质量出其好的关系,今天夏诗筠的气色很不错,起码已经看不出来前一天还是一个需要抢救的病人,实际上夏诗筠只是呛水和缺氧昏迷而已,并没有其他伤害,虽然伤到了身体的元气但只需要一些时间就能慢慢静养回来,夏诗筠还年轻,身体底子好,这些并不算大事,偶尔听见了医生对叶无道回报病情的夏诗筠得知自己根本没事之后就嚷嚷着还我自由,事之后就嚷嚷着还我自由,而被叶无道铁血镇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连轴转的夏诗筠根本就触摸不到自己的工作,这让她很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这是我一力要求他给我拿来的。”夏诗筠虽然对这位在上海地下世界呼风唤雨的男人并不算熟悉但也接触过几次,对方近乎卑微的姿态留给她很深刻的印象,由始至终就对黑道没有多大概念的夏诗筠只是知道那个喊着自己主母卑躬屈膝的男人是一个很狠辣的角色而且很有名,除此之外就超出了她的想象。
“噢?这么说要惩罚你了。”叶无道嘿嘿笑道,把从夏诗筠家里带来的蛋糕放在床头,还有一些水果之类,最神奇的是这厮竟然在这个季节弄到了一束新鲜的桃花枝。
弯弯曲曲的桃花枝上盛开着十来朵桃花,娇艳无比。
看着把桃花插进花瓶的叶无道,夏诗筠眼神有着从不在叶无道面前流露出来的温柔,“今天我是寿星,我最大。”
没想到夏诗筠也能耍赖的叶无道愣了愣,随即笑道,“好,那今天的就先欠着明天再惩罚你。”
面对叶无道的无赖,夏诗筠早就生出了免疫力,哼了一声不做理会,拨弄着那束桃花,忽然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有钱,自然就买到了。”叶无道摇摇头,似乎微不足道的样子,天知道这束桃花是他用了不知道多少关系专门空运过来的,为了能够让这枝桃花保持最新鲜的状态从折下的那一刻起就放进保鲜盒派人用专车送到机场然后搭最近的航班飞到上海,前后近千公里也不过花费了四个钟头。
“我想吃蛋糕。”夏诗筠看着那个放在床边的精致生日蛋糕道。
“本来我不想带来的,因为你现在的身体不太适合吃奶油。”叶无道皱眉道,似乎在考虑。
“可今天是生日,可以破例的,而且你也知道我问题不大,以后慢慢养嘛。”夏诗筠难得撒娇,望着那个精致漂亮的蛋糕盒一脸惆怅。
在夏诗筠的雀跃中,叶无道慢慢拆开了蛋糕盒,拿起盖子,里头露出一个雪白漂亮的巧克力蛋糕。
四个字。
生日快乐。
夏诗筠展颜一笑,看着这个蛋糕,心中满是安稳幸福。
叶无道小心翼翼地把蜡烛插在蛋糕上,然后一一点燃,再跑去关上门拉上窗帘,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
“许愿吧。”捧着蛋糕,叶无道轻轻对夏诗筠说,眼神躲在烛光背后,温柔如水。
夏诗筠看着脸庞被烛光晕开的叶无道,轻轻点点头,郑重其事地闭上眼睛许了个愿,最后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这个愿望是什么,叶无道没问,夏诗筠也不说,或许这是个秘密,只属于两个人一辈子的秘密。
拿掉了蜡烛,叶无道把塑料刀递给夏诗筠,夏诗筠接过刀切下一块三角形的蛋糕,递给叶无道,自己再切了一块小一些的,放进嘴里轻轻咬,奶油的香甜充斥着口鼻。
看着安静吃蛋糕的夏诗筠,叶无道轻轻问,“有多久没有过生日了?”
夏诗筠拿着蛋糕的手一颤,摇摇头。
“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陪你过。”叶无道并不是用询问的语气,轻声道。
第757章高手作势
声音不重,语气却笃定,蕴涵着最强大的肯定。
当性超越爱情成为一男和一女在一起最主要的目的时候,谁还敢说爱情是纯洁的?于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和女人都不再相信爱情,爱情是找一个可以随时可以肉麻地呼老婆老公却永远不会走进婚姻殿堂的异性,结婚证上写着的对方的名字只不过是门当户对房子车子孩子的必须品,仅此而已。
“好。”夏诗筠点点头,应了一声。
他对她,从未放手过从未放弃过,不是爱与恨,是执着。
她对他,恨过爱过就是未曾忘记过,不是爱与恨,也是执着。
昨夜的雷声隆隆,一直到今天一整天都在下雨,上海难得遇上这样大的雨,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时节,更是难得,到了晚上乌云散去呱噪了一天一夜的雨声终于渐渐消退,而天空,竟然露出了点点的星光,这在上海,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晚上,多穿了件外套,叶无道和夏诗筠跑到医院的天台看星星。
坐在天台上,夏诗筠的脑袋靠在叶无道肩膀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微凉空气中的冷冽,一天都呆在病房里的夏诗筠感觉人都精神了好多,终于明白在这方面从来都管的很严的叶无道为什么主动提出上来看星星了,真的,真的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呢。目光从星空转移下来,看着旁边的叶无道,夏诗筠感慨万千。
这曾经稚嫩的肩膀,现在也扛起了她所不能想象的千斤重担,一个男人的成长,就是这样的吗?
“康德说能够充斥心灵的东西只有闪烁着星辰的苍穹还有内心的道德。人来从亘古开始就没有放弃对星空的崇拜,太阳崇拜月亮崇拜实际都不可避免地和天空有关,历时古往今来,大地上的山川会随着地壳的运动而改变,河流也会改道,树木一枯一荣都有变数,唯独天空不变,星辰不变,亘古长存,不知道多少人仰望过头顶的这片星域,现在看来,依然苍茫。”叶无道轻轻道,仰头望着天空,记得在以前的时候很习惯这样看天空,作为影子时在欧洲,欧洲的大多数地方都更适合比国内看星星,而最印象深刻的几次还是在非洲的草原上和狮子犀牛等为伍躺在广阔雄浑的草原上看星空,地为棋盘天似穹庐,纵横九十九道,人心再杂人事再纷繁不过是天地之间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和下场的棋子而已。
“星星也会改变位置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夏诗筠轻轻道,重新把脑袋靠在叶无道肩膀上看着星空。
“如果什么事情都必须用事实来当作证据说明的话就太煞风景了,悲观和消极的人生态度最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有时候人总归是需要理想的,越是在泥潭里就越向往圣洁,诚然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维纳斯也会断臂,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去追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精神信仰,就是这个作用了。”叶无道笑道。
“你是诡辩。”夏诗筠哼哼道,不过随即一笑,“我记得你说过,当一个人越觉得自己肮脏的时候就越接近纯洁吧。”
“是。”叶无道点点头。
“说起诡辩,我到是想起了古希腊一个挺有意思的故事。”叶无道笑道。
“洗耳恭听。”夏诗筠饶有兴趣道。
“阿基里斯是古希腊很有名的长跑能手,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公认的,但当时古希腊的诡辩大师芝诺却说了这样一句话,他说阿基里斯永远都追不上乌龟,光是这样一个命题所有人都嘲笑芝诺的愚蠢,有人问他为什么这样说,芝诺说,假设乌龟和阿基里斯一前一后起跑,那么阿基里斯想要追上乌龟必须要赶到乌龟上一个开始起跑的点上,这样就把整个过程分成无数个小段,每个小段里都是阿基里斯开始追逐乌龟上一个起跑点的位置,那么由此可得阿基里斯永远都不可能追到乌龟。”
“概念偷换的把戏,不过在逻辑上的确没错。”夏诗筠笑道,其实她对这个故事并不算陌生,在接触到微积分时当时她大学的老师就说过这个故事,用微积分完全可以解释这个诡辩的不合理性。
叶无道轻笑,却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过一段时间,神话集团会有一系列的人事调动,我虽然一直在遥控监视神话集团的动态,但毕竟没有你这个常年在集团里的人来的更加直观,先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虽然你一直在上海的月涯里几乎没有去过神话集团,但月涯网络始终还是神话集团的子公司,单单是平时公事上的往来就能够看见很多我的报告中见不到的蛛丝马迹,平淡中见真章,我始终坚持认为一家公司的行政效率高不高要从一份文件从策划文案打好草稿再润笔精修之后送给老总办公室再到审核通过签字一直到最后的实施这个过程中看,而不是那些空泛的数据,数据能造假。最重要的是我很多时候只是一个理论派,实践功夫比起你这个白手起家的网络新秀始终还是欠缺一些火候,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夏诗筠闻言皱起眉头,沉默了一会似乎在酝酿说辞,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商业运作的境界无非就是低手做事,中手做市,高手做势。在我看来,神话集团虽然已经被国内的一些媒体称为商业新航母,但始终还停留在中手的境界,一直都盘亘在市场上,以前的神话集团是没有资本和资历做势,但现在神话集团拥有雄厚的资金链许多行业内都能够见到神话集团的影子,也就有了环境和底气,所以已经有了资本去做势。拿北京的房地产为例,许多概念让人眼花缭乱,从soho一族到bobo,solo一族,从炫特到巨库,上东,上西,现代城到后现代城,莱茵河畔,米兰天空,水岸长桥,站前巴黎,这些都是朗朗上口的北京楼盘名字,这就是用一种概念的方式进行势的运作,内在的模式也简单,我曾经跟sohu中国的总裁张欣,也就是潘石屹的妻子一起吃饭,她告诉我房地产概念运作的内在模式其实很简单,并不是所有的消费者都在单一经济理性的支配下购买房子,消费者会为“理想”这个词语而买单。席间张欣说sohu中国并不卖房子,他们卖理想。很有意思吧。其实神话集团作为一个综合的集团公司,涵盖的行业太多太多,我的网络一块,还有房地产等等都有涉猎,用一句简单的话说这是多元化发展,但问题在于神话集团很难找到一个真正的支柱产业,我知道,酒店,地产,动漫和电子这在神话集团的所有业务中一直都是占很大比重的产业。
第758章暧昧
曾经你也一度强调这是神话集团的四大支柱产业,但早年的框架到现在给神话集团已经不足够用了,就好比是一副纤细的骨架,用来支撑一个瘦弱的人并不难,但当这个人已经成长成了一个胖子,那么这幅骨架就会不堪重负。”
叶无道皱起眉头没有说话,显然是在思索,夏诗筠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白手起家的商业天才,在很多对细节的把握上的确让叶无道感觉自叹不如的地方,一个女人从毫无根基到创立下月涯网络这样的庞然大物努力和汗水固然是必须的但天赋与天才同样不可或缺,所以叶无道需要倾听夏诗筠的意见,实际上夏诗筠所说的和叶无道有英雄所见略同的地方,这更让叶无道坚定了改制的决心。
“虽然我并不看好神话集团短期内发生太大的变化,因为身家大了体型太庞大固然带了很雄厚的基础但同样的也失去了小时候的灵敏,但神话集团或者说是你从来的善于创造奇迹,我拭目以待,更何况,在我看来神话集团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夏诗筠微微一笑,神秘道,见到叶无道好奇的眼神望来,终于有一种想到这个家伙没有想到的地方的成就感,这比月涯网络挖到第一桶金时候还要让她开心,“那就是在神话集团内,你拥有最强大的话语权,生杀大权完全掌握在你手里,因为没有上市也没有融资所以神话集团并没有能够和你分庭抗礼的股东,你要做一些事情也没有任何阻挠,因为神话集团完全是你手心的玩具,你愿意怎么改变,完全由你自己的意愿。”夏诗筠揭开谜底道。
“这算哪门子优势。”叶无道晒然一笑,揉了揉下巴,继而又深以为然地点头,“真说起来,这也能算是一个,起码我的决定不会遇到来自上层的阻力。”
“这也是为什么你很早之前拒绝了无数风投机构的青睐宁愿跑去叶氏财团借钱也要保证神话纯洁性的原因吧。”夏诗筠瞅着叶无道,发现这个家伙真的是老谋深算,宁愿自己背负所有风险也不愿意让别人插手自己的事业,神话集团这新生的商业航母竟然没有接受半毛钱的风头而独自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这当初在国内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话题,虽然后来有风声说叶氏财团在背后帮了大忙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否认神话集团董事长的能力。
“这只能算是一部分原因而已,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神话能够成长到今天的地步,当初充其量就是凭着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去做的,如果真要说什么原因,也只是幼稚地想要去证明什么吧。”叶无道眯起眼睛笑道,风轻云淡的笑容中有种胸怀天下的从容,说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是掏钱买单的时候多半属于调侃,男人真正的魅力并不如女人那样长得漂亮有身材有气质一眼望去便惊为天人,男人的魅力需要精雕细琢地成就也同样需要时间去发现去挖掘,点点滴滴的细节,正如此时叶无道的笑容,在夏诗筠看来就很有魅力,很帅,很帅。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叶无道对神话集团改制心中的雏形更加完善之后发现夜色已深,周围的空气更加寒冷起来,这才拉着夏诗筠下楼,回到病房,夏诗筠坐在床上,恰好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接起手机之后夏诗筠下意识地看了叶无道一眼,这才一脸尴尬和羞意地对手机说妈我有好好地过生日,他就在旁边,要不要你跟他说话。
叶无道闻言顿时暧昧起来。
夏诗筠为了证明自己有好好地过一个生日显然豁出去了,站在窗口背对着叶无道的她把自己的尴尬降低到最低点,却不想,正在和母亲在电话里说话的夏诗筠忽然感受到腰间缠上了一双手。
咬着嘴唇,呼吸就在发现那双手的同时急促起来,这个坏人淫棍,他要做什么?
叶无道的实际行动很快就回答了他想要做什么,环着夏诗筠腰的叶无道轻轻摩挲着夏诗筠平坦的小腹,嘴巴在她另一边耳朵轻轻说,“在和妈说话吗?”
面对叶无道明显的占便宜举动夏诗筠狠狠瞪了这头禽兽一眼,扭了扭身体想要摆脱他,叶无道的手却猛地探进了她的衣服。
鼻息在叶无道的大手零距离地触摸到身体肌肤的一刻就粗重起来,夏诗筠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混蛋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调戏她,要是被发现她就没脸去见母亲了。
电话那头的夏秋眠是过来人,察觉到女儿在电话里异样的声音之后先是一愣,以为夏诗筠身体不舒服的她刚要说话随即想到那句他也在身边,自然知晓这他是谁的夏秋眠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饶是过来人的她也有些吃不住这暧昧,匆匆忙忙地说了几句之后就要挂电话,正忙着阻挡叶无道魔爪的夏诗筠如获大赦,临挂电话的时候夏秋眠竟然还来了一句年轻人要节制,如果不想这么早要孩子的话就做好安全措施。
愣愣地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夏诗筠觉得自己现在有杀人的。
夏秋眠放下手机,感慨女儿真是长大了。
旁边的林知秋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夏秋眠摇摇头,微笑道,“原本还担心诗筠忘了自己的生日不知道给自己放松一下,现在看来是白费心了,叶无道在她身边。”“这么看来,当初把诗筠托付给他,并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林知秋一愣,笑道,虽然对于这件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任何话语权,但为人父,无论女儿对他再怎么样冷淡,他始终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现在知道女儿过的很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一个能够记得自己女人生日并且专程赶过来的男人,平时纵然忙了一些冷落了一些,但也还是值得去等的。”夏秋眠轻笑道,为林知秋泡了一壶茶,笑容温醇。
上海。
夏诗筠正在从她相关知识十分匮乏的记忆中寻找怎么样让一个大恶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见夏诗筠收了电话,叶无道撤回狼爪,跑到花瓶前面拨弄桃花,一脸严肃道,“白天的时候应该放一点水进来,现在都有点枯了,我去倒水!”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夏诗筠近乎歇斯底里,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坏的人!
第759章给我欺负
“干嘛?”叶无道一脸纯洁无辜的表情,要多憨厚有多憨厚。
“我妈知道了,我没脸见她了,都是你,都是你!”夏诗筠扑到叶无道面前用她根本没有半点力量可言的攻击力大招小招一起放。
叶无道抓住夏诗筠的双手,用比之前更憨厚的语气问,“咱妈知道啥了?”
咱妈!?
夏诗筠真相用刀子戳戳这个混账看看能不能戳穿他的脸皮。
“知道咱这样?”叶无道厚颜无耻地凑过脸,嘴唇印在夏诗筠湿润粉嫩的嘴唇上。
夏诗筠咬紧牙关,就是不让这头禽兽得逞。
叶无道毫不气馁,放开夏诗筠的双手在她还没来得及逃跑的时候就环着她的腰让这个女人老实地呆在他怀里。
恰好此时,病房的门竟然开了。
“该吃药了”小护士端着盘子走进来却正好见到这尴尬一幕。
再笨也知道自己撞了人家好事的护士脸上蹭地就红了。
夏诗筠轻叫一声脸上早就布满了红霞,躲在叶无道身后不敢见人心里想着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这无耻王八蛋。
小护士放下装着一些药的盘子就夺路而逃,房门啪地一声关上,夏诗筠也回过神来。
叶无道跟个没事人一样开始脱衣服,钻进被窝里,“去吃药。”
“叶无道!!”夏诗筠咬牙切齿地站在床边。
“去吃药。”叶无道不容置疑。“或者,这只是你暗示我还想再来一次的借口?”叶无道坏笑道。
道行没叶无道十分之一的夏诗筠彻底被打败,狠狠地去吃药,她很清楚不按照这个男人的意愿去做事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等待着她,现在只祈祷这个混蛋不要再让她血压继续升高的夏诗筠恶狠狠地听从了命令,吞下药的她显然把这些药当成了某人,恨不得吃下去。
夏诗筠认命地走到床边,连让他下床的话也懒得说,这是不可能的。
脱掉外衣,本来要睡在另一边的夏诗筠却见叶无道往里头靠了靠,“睡这,暖和了。”叶无道看着夏诗筠道。
愣了愣,掀开被子小心地钻进果然温暖的被窝里,夏诗筠平躺在床上,哼哼道,“别以为这样的小手段就能让我原谅你。”
叶无道无视。
半个小时后。
“现在几点了?”叶无道问同样没有睡意的夏诗筠。
“十点。”夏诗筠看了看时间,回答。
“整吗?”叶无道不怀好意道。
“嗯。”比一只小绵羊还小绵羊的夏诗筠傻乎乎道,完全没有意识到某人的险恶用心。
叶无道翻身压在了夏诗筠身上。
“你干什么!?”夏诗筠惊呼道。
“整啊!”叶无道理直气壮道,“你同意了的。”
反应过来的夏诗筠有晕厥过去的冲动,“你怎么不去死!”
当叶无道再一次进入夏诗筠温软紧凑的身体里时两个人都从灵魂里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动作轻缓,叶无道望着身下闭着眼睛不敢看他两颊绯红的夏诗筠,眼神有着醉人的温柔,“我欺负你了吗?”
“废话!”夏诗筠喘息道,这个坏蛋啊。
“给我欺负一辈子好不好,被我一个人欺负。”叶无道趴在夏诗筠玲珑有致的柔软身体上,感慨女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武器。
夏诗筠睁开眼睛,秋水般的眸子看着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许久许久,轻轻启唇,“好。”
760
夏诗韵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在第四天早上就出来了,出院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唯独那束已经开始枯萎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桃花被夏诗筠捧在手心里一路带着回家,叶无道因为太子党那边必须要他到场所以在送夏诗筠到公司之后就不得不离开,而逃离了叶无道魔掌的夏诗筠巴不得这个家伙快点离开她的视线,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无论是叶无道还是夏诗韵都不是习惯把爱情当做全部生活的人,所以对于暂时的分开都很平静,就算是望着叶无道离去的背影多少有点惆怅,但随即而来的就是立刻就能再见面的喜悦。
所以伟大的相对论很早就告诉我们事物都有两面性,悲观也好乐观也罢,一件事情摆在那里一万个人有一万种态度,怎么去看怎么去想,在即成的事实面前怎么让自己生活的更好无非就是一个心态问题,所以生活也需要智慧,这话不假。
上海水晶宫大酒店是飞凤集团将杭州模式的五星级酒店搬到上海并且成功登陆的五星级酒店,经过数年的发展和飞凤集团内相当大的资源倾斜,从立项开始就确定可不少三十亿的资金分配,可谓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上海水晶宫如今俨然已经能和凯悦,君悦,半岛,利兹卡尔顿,和平饭店等第一线奢华酒店向媲美了。
这一次,太子党无数高层云集上海水晶宫大酒店,中国黑道的一次盛会,有知情人玩笑说如果中国政府忽然动了手那么就几乎把整个中国黑道算得上大能级别的元老给一网打尽了。
张展风作为上海的地头蛇这一次活动的所有安排自然是他来做的,这头狗王办事的确很利索也很体贴,被用来接叶无道的车是劳斯莱斯银魅,这种价值超过十亿的车已经不能用豪华或者奢侈两个词来形容,即便是上海这种满大街跑百万富翁的城市里都算是毫无疑问的王者。
劳斯莱斯银魅穿梭在上海的大街上,笔直宽阔的马路开过的是劳斯莱斯银魅而留下的是一片惊艳震惊的眼神,继而就是无数手机相机的咔嚓咔嚓抓拍声。
车子在万众瞩目中缓缓行驶到水晶宫酒店的门口,就算是见惯了世界级名车的门童此时此刻也有些手心冒汗,刚要上前去打开车门却被车上小跑下来穿西服的男人挡开了。
这男人,自然是张展风。
他亲自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候在一边,等着叶无道出来。
在劳斯莱斯银魅进入酒店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所有人脑子里都在想是上海哪位大亨这样财大气粗,一些对上海稍微熟悉的人见到下车的张展风之后都愣了,张展风是什么人知道这个名字的不会不清楚,这可是上海本地凶名最胜得魔头,不知道多少人笑称上海历来出雄屠,商界的周正毅,政治上的陈良宇,还有就是黑道的张展风。
前两人都没有了好下场,唯独剩下一个张展风依然在上海的大舞台上张牙舞爪,不知道多少人受过他的欺压忍气吞声夹起尾巴过日子,以一副常将冷眼看螃蟹的姿态等着这头疯狗万劫不复的,不过多少人活生生等死都没有等到这一天,只有那些讳莫如深的人才知道,张展风能这么嚣张地蹦跶还一点事没有的,是背后有一尊大靠山。
张展风这姿态,谁都看出来是给人开车门了,几个仗着跟张展风有几分私交的商人乐了,上海哪位大神能让张展风亲自开车门的?别说山海,就是南方都走不出几个这样资格的人来。
在无心造成的万众瞩目中,叶无道跨出车门,一身剪裁得体自意大利叶家首席设计师量体裁衣的西装气宇轩昂的叶无道走出劳斯莱斯银魅。
不知何时,水晶宫的总经理已经带着一干手下恭恭敬敬地恭迎在门口了,叶无道出现,那名在职场沉沉浮浮了将近二十年的职业经理人心中也感慨万千,但脚下却丝毫不停,带着一大伙上海水晶宫的核心骨干跟随在叶无道身后,他早在数天之前就接到了董事长即将到上海水晶宫来得消息,他本来还以为是蔡羽倌这位董事长,却不曾想被告知是蔡董的顶头上司,神话集团董事长。
虽然并没有说是视察,但这位总经理也都知道成就越高的人总归是有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战战兢兢地把自己分内事情做好的他把整个团队都带在身边以应付这位执掌了最高生杀大权的超级boss临时检阅。
“你是水晶宫的总经理?”在众星拱月中的叶无道走到那名总经理的身边,问。
语气不重,很清淡,但这个时候众目睽睽之下那名总经理想要不紧张也不可能。
“是的,董事长。”总经理小心回答道。
“这些人是什么人?”叶无道指了指他身后的团队,或男或女,有年亲的有年长的,此时都以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他。
“是我带的团队,负责管理水晶宫的日常运作。”总经理一边思索着自己哪里做得还不够让这位超级大boss不满意了一边小心回答。
“既然是你负责的团队既然指责是负责水晶宫的日常运作但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在工作岗位上?”叶无道皱眉道,依然没有生气的意思,今天的他是以太子党太子的身份而来,没有功夫整治这伙溜须拍马的虾米。
总经理冷汗泠泠,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这里不需要你们了。”对这位不懂得审时度势的总经理失望至极的叶无道松开眉头淡淡吩咐道,做服务行业最重要的无非是一个眼光,懂得审时度势才能让每一位客人都舒心,而一个不知道进退不懂看局势的人是绝对不适合这个行业的,心里已经对这位总经理判了死刑的叶无道脸上瞧不出变电真正的喜怒哀乐,带着张展风跨入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