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萌物放开我十二(完)
“夫子,夫子……”低哑的嗓音在耳边轻喃着。那人的呼吸愈见火热,身下的不对劲,坐在他腿上的温心潋岂会不知。 “想干嘛呀,小小年纪不学好,你才多大,给我背书去。”温心潋两手都推着他的头去,试图让他离得远点。 “慕忻想干谁,夫子不知道么?我不小的,不信夫子你先试试嘛。”李慕忻也没挣扎,随着她的力道往后靠,直至靠在暖暖的羊毛垫子上。手上的奶茶早已放置好在案上了。 “你,你个满嘴胡话的死包子!”温心潋不服了,双手捧着他的脸就是一阵揉捏。 “唔。”欲哭欲泣的一只包子,只是搂紧身上的人,任由她蹂躏。不过,嘴上还不得停:“嗯……原来夫子喜欢这种调调,罢了罢了,由你,毕竟,慕忻最听夫子的话了。” 说着,还动了动身体,让温心潋在他怀里滑动,磨蹭磨蹭一下。 温心潋哪里还坐得住,使劲的跳下来,头也不回的出了帐篷。 宽大的蒙古包里,曲曲折折的,最里边是个书房的摆设,旁边用帘子隔起来的地方放的是塌。 前面出来就是一个大的厅堂,同样用帘子隔开,这里的人烧水煮茶烤肉都是在厅堂上。现在是冬天,这里的火盆中的灼热就没消散过。 整个包中很温馨,很暖。一个体型修长的男子坐在毛绒绒的椅子上,也穿得毛绒绒的。 他仰面躺着,眼眸闭着,唇角却是翘着的。他平复了已经绪乱的呼吸,好一会儿后才起身,随手端起还温着的奶茶,微皱着眉一饮而尽。 真是,喝不惯这种东西,就算加了茶叶加了糖,还是感觉,腥。 李慕忻裹紧身上的袍子,来这几天了,终于出了门。 暴风雨早已离去,冬日的微光照得人的脸色红红的。这里隔着不远处,都坐落着点点的帐篷,白白黄黄的,像是一副不真实的画卷。 温心潋正在给门口的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喂食,时不时拍拍它矫健的肌肉。 李慕忻一看,嘴就嘟了起来。 “夫子,原来你不摸(磨)我,就是因为这只畜生?” 温心潋手一僵,白了他一眼。 “夫子,你变了,你都不宠我了。”李慕忻走近她,环着她的腰,下巴压在她的肩上道。 当初的的矮包子,现在已高出了她半个头,长开了容颜,挺拔了身躯。或许,真如他所言,他不小呢,毕竟,他应该不会骗我的。 等等,我在想什么!污包子,都被你传染了! “我什么时候不宠你?” “刚刚。” “……” “还有现在,你居然去喂它吃东西,也不喂我喝奶。” “……”不行,我不能想歪,我要正经。 “好难过,我好难过夫子。” 温心潋被他说得心底一凝,想起了什么,放开了手里的草料,将自己往后靠在他的身上。头碰着他的头,轻轻的抵着。 “对不起。” “唔,不要道歉。” “那要什么。” “要亲亲。” “唧。”温心潋转头在他脸上就是一个啵。 “嗯,还要。” “不给了。” “那你要给谁。” “反正不是你。” “骗我一下会死么夫子。”好委屈哦。 “骗了啊,没死。” 李慕忻:“……!” 黑濯:“……”这不是我的心潋。 “帮我将大黑喂好,我去看看今晚吃什么。”温心潋很镇定的将马扔给李慕忻就走。 “好,反正我也不愿意你喂它。”李慕忻挽起一些袖子,学着心潋的样子,先拿一把草出来递给大黑。 温心潋净了手,走去书房想拿刚刚李慕忻喝的那个碗,转眸间看见了那幅一看就让人觉得悲伤、压抑的画作。 这是温心潋再次见到他的时候。 漫天的雨,像要将人吹飞的风,刺骨的寒冷。那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好似已离自己而去般。 恐惧,爬上了来人的心头。 那人的黑色长靴,踏进这方绝望的世界,就像是救赎般。 温心潋翻下马来,跑着到他身边,还未到,就腿一软的跪在他身边。不能控制的颤抖的手,摸上他冻僵的脸,万幸万幸还有一丝心跳。 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相守永远的。 早在三天前,温心潋就接到轩辕哲的信件,说有一只包子正往北方杀来,请做好防范。 这几日,她就时不时的在城中逛逛,城外走走。因为,包子人生地不熟的,我才舍不得让他受伤。可,还是伤到了。 李慕忻的小厮见其走入了草原,他也不敢离去,在那等着。不一会儿就见大片乌云席卷而来,他左等右等等不到,便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李慕忻。 恰好,温心潋从那经过,问其名字,我的慕忻。 …… 温心潋呼了一口气,才将酸涩从心底排出一些。她执起画笔,李慕忻的画画都是她教的,她也会画。 聊聊几笔,这幅画上就不再是那般压抑,多了一些,希望。 温心潋拿碗出去,先将这里的大夫给的驱寒药熬着,又拿出了一些生肉,准备晚上烤着吃。 再次出去,大黑小脾气犯了,就是不吃李慕忻手上的,偏偏要伸嘴去吃木桶里的。而李慕忻就是不让它吃,将手上的伸过去。 大黑鼻孔里喷气,傲娇的转头,老子就是不吃你喂的。 “哎呀,你这畜生还有脾气是不是!刚刚我夫子喂你,你又那么听话!该死的东西,来跟我争宠的是不是!” 温心潋无法,只能笑了。 “你连个马也喂不好。”温心潋抢过他的草料,递给大黑,大黑特听话的,温顺的咬过去。一边嚼着还一边用头蹭蹭心潋。 “走开。”李慕忻不高兴的,一把推开马头。 “嗤。”大黑发出一声嘲笑声。 李慕忻:“……” 黑濯:“……” 温心潋:“……” 等晚上喝药的时候,李慕忻更是得寸进尺了。 “唔,夫子,好苦啊,你快亲亲人家。” “……” “不行了,夫子,我喝不下去了,唔,好难受……” “你要是快点喝完,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塌。” “唔?夫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天啊,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有企图的,没想到你这般就说了出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真实写照。 这几日都是李慕忻自己睡塌,温心潋在书房的火炉旁边打地铺的。 虽然李慕忻拒绝,可是也是无法,因为,那时候他还昏迷着。 话是这样说,李慕忻还是快手快脚的一口干了这碗药。 就算嘴是苦到极致,可是心是甜的呀。 外面的天空开始下雪,橙色天际开始变成白色的冰雪世界。 而帐篷内,温暖一片。烛影摇曳,吟声不停,粗喘不止,被浪翻滚。 到底是谁得到救赎,何必要分清。书案上,画布中,一双黑色的靴子,踏入绝望深渊,伸出一只手。 情字写来怎会都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