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节
“不瞒着还干嘛？她要是知道她爸妈已经死了，那还不如不说！”苏程响坐着的身子躺了下去。 大半夜的就是跟他商量这个？ “你倒是起来呀！你这样，总不能瞒着她一辈子！就算她爸妈死了，那也不能让她不去上香？等以后她知道了，她要是恨我们了怎么办？”陈雅汝觉得，这事肯定要说！ “不会的！” “怎么就不会了？你看看，她爸妈死了，我们瞒着她这么多年，到时候她知道真相了，肯定会怪我们，不信你试试！”陈雅汝也懒得说他了！ “那……这种事，怎么好告诉她？！” 222、白月光朱砂痣 苏默冉有些结巴了。 这事他从来没想过告诉默冉，反正都是他女儿，告诉她也是他女儿，还不如不说。 但被陈雅汝这样一说，他又觉得，好像这事不得不说？ 苏程响沉默了！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就不好告诉她了？”陈雅汝来气了！ 前面她是生气，没想过这事，可现在果果来了，这就不一样了。 她得为果果着想。 虽然她是挺遗稀罕有这么个外孙，听话乖巧还懂事，尤其是那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甜。 但想想，要是以后果果知道他们一起骗着他们娘俩，那肯定生气！ “明天找个时间好好说说，当初你是怎么包养她的，还有她爸妈是谁，你不告诉我，你直接告诉默冉也是一样的！”陈雅汝说完，抱着被子也睡了！ 反正她要说的都说完了，他要是不信，那就拉倒！ “这，都几十年的事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苏程响有些发愣！ “忘的差不多了？那你说说，你那个朋友是谁？这个你总会知道！”陈雅汝有些烦躁！ 自家闺女找不到，现在还要为苏默冉想，她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 虽然苏程响说了她女儿早就没了，可她怎么都不相信！ “这个，我……”苏程响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这个朋友，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心口的朱砂痣。 当初那女孩多好呢！乡里乡村的谁没听说过她？ 整个镇上唯一一个大学生，长得白净好看，谁不对她有点意思？ 最后听说她去了城里，跟有钱人结婚了。 后面他娶了老婆，娃也要生了，他都以为他早就忘记这个女孩了。 谁知道她突然跑过来了…… 苏程响狠狠的叹了口气。 “这个人，你也认识。”苏程响脸上有些怀念，还有些感叹。 “我也认识？”陈雅汝侧身转了过去。 她盯着苏程响的脸一直看着。 “当然你也认识，她是李蓉呀！” “李蓉！！！”陈雅汝的声音突然变大。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程响。 “好呀你个死老头，不声不响的就给我勾搭上李蓉了是？！啊！我怎么对你不好了，没想到你居然跟李蓉勾搭过！！”陈雅汝气疯了。 她这辈子对谁都不羡慕，对谁都不嫉妒，因为她家这位比其他人虽然差了点，但怎么说也是个好的！ 可现在呢！ 看看，看看！ 当初谁不知道李蓉的事？ 整个村，不整个镇上，唯一一个大学生，出过城，还留在城里工作的人！ 最主要的事，当初所有人都喜欢李蓉，个个都会夸她聪明能干懂事，她就是所有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别别别，别，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苏程响爬了起来，恨不得对天发誓了！ “没关系人家会把女儿让你养着？！”当她是三岁小屁孩？ “怎么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养着！那个时候你生孩子，然后孩子生下来就没气了，我当初在医院闹，后面她就把她女儿抱了过来……”苏程响浑浊的眸子暗了暗。 明明不过六十岁的年龄，可人却比六十岁的人老多了。 223、果果以后再也不问了 “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什么都没说，就一直说对不起默冉，对不起她，说，就算我对默冉不好，也没关系，给她一口饭吃就行了。”苏程响说完，整个人都颓废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消极过。 “那……她为什么把孩子给你，她老公呢？”陈雅汝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她怕听到她不想听的答案。 “不知道。”苏程响摇头，这个还真没想过。 “那后来呢？”好好的大学生，有前途有能力，还聪明，怎么会把自己的娃送出去？ 除非是吃不起饭，实在没办法的。 或者是未婚先孕的，怕被冠上野种的称号。 难道是…… 陈雅汝震惊的！ 难不成当初所有人都看好，她还暗地里嫉妒的李蓉，未婚先孕了？！ 这，这不可能把…… “后来，后来我托人打听李蓉的下落，但是一直找不到她的消息，后面，等默冉两三岁的时候听到她的消息了，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死了。”苏程响的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 当初他一直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道了，后面又听到李蓉死了的消息，他这个秘密都藏了几十年了。 今天终于说出来了。 “死，死了？！”陈雅汝更加没话说了。 她完全想不到，结果居然是这样的！ 陈雅汝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问：“就是那次，你突然说有事，然后出去好几天的事？” “对，就是那次。”苏程响这次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实话。 “你是去？”陈雅汝觉得，她可能猜到了。 “收尸。我过去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已经死了，等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在家死了好几天了，她隔壁家的邻居，也一个都不知道。本来我是想过去一下问一下默冉的事，最后……”苏程响难过的吐了口气。 压在他心里这么久的事，说出去心中都好过多了。 他一直记得，黝黑的房屋里面，黑暗的房间，一个女人，永远的死在了里面。 曾经，她是个传奇，是所有人仰慕的对象。 可最后，她死的时候，却连一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苏程响除了难过，剩下的就只有难过了。 空气突然安静。 最后还是陈雅汝开口，问道，“那，默冉的父亲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没有听李蓉说过，当时她只把默冉交给了我，只说了养大默冉，就什么都没说了，后面，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苏程响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感觉有些悠远绵长。 里面两人一直沉默着。 而门外苏默冉却泣不成声。 “妈咪，外公说的话，是真的吗？”苏果果看着苏默冉。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他不懂。 “妈咪，外公真的不是我外公吗？”苏果果一直觉得，这个外公肯定是真外公。 可现在外公告诉他，不，是外公说，他不是他外公。 好了，苏果果有些混乱了！ 他感觉脑袋不够用，还有些卡机！ “妈咪，你怎么了，你不要哭呀，你哭我也忍不住想要哭了！”苏果果眼眶突然就红了。 “哇……妈咪你别哭，果果以后一定好好听话，再也不问了！” 224、妈咪你是不是不要果果了 苏果果见苏默冉哭的伤心，他也忍不住的哭了。 在他看来，苏默冉哭，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他很少看见他妈咪哭，这次他妈咪突然就哭起来了，肯定是他问到了什么伤心的问题，所以妈咪才会哭的！ “没，没有，不是你……”苏默冉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一直流。 在里面的苏程响跟陈雅汝面面相觑，后面两人打开灯，对视一眼走了出来。 “默冉……”苏程响看着蹲着哭的默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跟默冉说，谁知道她就直接听见了！ “你都听见了？”苏程响还稍微抱有一丝小小的希望，希望默冉并没有听见。 虽然她这个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没听见的样子。 “外公，都是果果不好，果果不应该惹妈咪生气的！”苏果果红着眼眶，眼泪汪汪的看着苏程响。 苏程响被他这眼神一看，心都要化了。 “好好好，不是你的错，不是因为你，乖了，外婆带你去睡觉好不好？你妈咪跟你外公还有事要说，我们不打扰他们两个好不好？”陈雅汝抱着她的大外孙，心疼的不行。 一直笑嘻嘻的苏果果，现在哭的稀里哗啦的，她看着都心疼。 “不要，我要妈咪……”苏果果摇头。 他觉得这个时候一定要在妈咪身旁。 看着苏默冉一直不说话，苏果果内心有些害怕，还有一丝恐惧？！ 没有安全感！ 他怕妈咪不要他。 除了妈咪，他谁都不要！ “果果乖，妈咪，没事，跟外婆去睡觉，好不好？等下，妈咪就过去！”苏默冉努力平静心情，可却怎么都平静不了。 她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难受。 心口堵堵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妈咪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苏果果倔强的看着苏默冉。 她不回答，他也不敢走！ 别人都说他是没有爹的孩子，他很生气，可是他不能让妈咪生气，所以他不在乎。 没有爹就没有爹，爹很重要吗？他有妈咪就行了！ 就算他很渴望有个爹，可他怕问了妈咪伤心，所以他从来都不问。 可现在，为什么他会有一种，妈咪要离开他的错觉？ 苏果果很不安，尤其是苏默冉一直不说话！ “妈咪，你不会不要果果的对不对？”苏果果害怕吗？拽着苏默冉的衣袖。 他不安的望着她，生怕苏默冉离开他的视线。 “不会的，我怎么，不会要果果呢？果果是这辈子，最可爱的小孩！乖，我就跟你外公说点事，你在里面看着，我要是走你就出来抓着我行不行？”苏默冉安抚的拍拍苏果果的背。 看着苏果果哭的一抽一抽的，她的心更加闷，更加堵了！ “真的？”苏果果停止哭泣！ 一瞬间就止住了。 苏默冉都不得不佩服苏果果了，还有些怀疑他刚才是不是装的。 后面她又想给自己两巴掌，要是装的，怎么可能哭的那么伤心？ 她怎么可以怀疑果果！ “真的！” “那打赌！”苏果果不相信苏默冉说的。 可他不知道，打赌根本没用。 就算打赌，要离开的还是会离开。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225、我想去看看她 空荡荡的客厅，灯光通明。 苏程响拿着杯子，坐在桌子的一方。 他看着苏默冉，心中有些开心，难过，压抑…… 不知名的情绪一涌而来！ “我跟你妈在里面说的，你都听见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你不是我亲生的女儿，我女儿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气了，是她没有福气。”苏程响笑了笑，笑容中带着沧桑。 “笑说说你妈妈，她是个好姑娘，是整个镇上最美的姑娘，也是最能干，最聪明的目光，当初去她家求婚的，把她家门槛都给踩破了，这是真的，不是开玩笑，她家的门槛最后还是我去修好的。”苏程响说到这里，有种羞涩的笑了笑。 苏默冉看着，心中不知道作何感想。 她现在还有些懵，还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今天，果果没有闹着上厕所，她是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 “你妈叫李蓉，木子李的李，出水芙蓉的蓉，她也是配得上这个名字，镇上唯一的大学，在农村里还白白净净的，没几个，其中就你妈最漂亮，最有气质，好几个大队的青年，都喜欢她。” “后面她要读大学，所有人都嘲笑她，觉得女孩子读书没用，那个时候她妈带着她，她爸死了。可她不服气，一个人，一边读书，一边赚钱，最后还偏偏考上了。”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肯定是假的，还是后来，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其他人才相信，原来是真的。” “后面，你妈就带着你外婆，去了城里。过了好几年，她回来过一次，后面留在城里工作，但是听说你外婆没了。” “那个时候我跟雅汝才刚刚结婚，就那次看见过她一次，后面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再到后来，我再次看见她的时候，就是看见你的时候，她那个时候应该才生完，脸色有些苍白，还有些憔悴，我还来不及问点什么，她就跑了，你又哭了，我没办法，只能带着你去找雅汝了。” “那个时候，雅汝一直不知道女儿没了，神经还有些错乱，后面直到你来了，她才好了过来，但女儿没了的事，却一直记不起来了，一直把你当亲生的对待。” “后面，也就是五年前，她对你有你的不太好，我向你道歉，那个时候她知道你不是她亲生的，所以态度有些不好，但是她这辈子也宠了你二十多年了……” “后面你来到我们家，一切都正常，就是雅汝她前面一胎没生好，坏了身体，后面就再也不能生了。” “看我，说多了！在你到了我们家以后，我就去找了你妈妈，但是你妈妈人早就不见了。” 苏程响顿了顿。 后面的话他没接着说。 “后面的，你就应该知道了，我就不说了。”苏程响的笑容有些苦涩，还有些沧桑。 看着苏默冉，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女孩，那个飞扬着，对他说一定要考上大学的女孩。 良久，苏默冉才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脸色有些不太自然，“那，爸，你把她埋在哪里了？我想，过几天去看看她！” 226、妈咪我把你的香奈儿口红掰断了！！ 阳光明媚，微风拂柳。 苏默冉抱着苏果果，坐在老旧的小型大巴车上。 车上的人说着一口家乡音，声音很大。 里面还有各种味道，苏默冉有些不习惯，她把车窗打开。 风顺着空隙吹了进来，吹乱了苏默冉的头发。 这里苏默冉来过几次，是小时候清明节扫墓的时候，她跟着苏程响还有陈雅汝回来过几次。 这是他们老家，但苏默冉却从来都没有在里面生活过。 听说生了她之前，苏程响就搬到H市去了，很少回来。 还听说，苏程响去城里工作，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能够配得上李蓉。 但后来…… 苏默冉的思绪飘了很远。 直到有人叫，苏默冉才牵着苏果果的手，走下了车门。 太阳很猛，但苏默冉没有停下。 她原本想要把苏果果就在家里。 可昨天晚上的事把他吓坏了，她走之前，苏果果一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