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看了眼越芜岚，张了张口，还是应道，带着人离开了。 (1)
待他们身影都不见了，周月生靠近越芜岚，双手撑着栏杆向下看去，连石梯都满是鲜血，尸体被幸存的佛修收拢，如今正在唯一没被鲜血沾染的大堂里超度。佛音隐隐传出，听不出爱恨情仇，却悲伤的让人忍不住心里揪紧。 “你怎么看？”安静沉默了很久，周月生低声问道。 “你们说的对，我不该对火狐过分自信，因为她不杀人，就以为她只是调皮，心里还是念着旧情的。”越芜岚低头认错，声音却隐隐带着哀泣，她对火狐的过分自信，如今却被几百名佛修的性命打醒。 “你怎么知道，是她呢？” “气息，满地的鲜血，都有火狐的灵气波动。”这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过去的。 “也不一定。”周月生道，越芜岚抬头惊讶的看他，周月生摸摸她的脑袋，“你在天狐中，还是幼崽，很多事情难免考虑不全。我看的出来，火狐手中，不曾沾染过鲜血。突然大开杀戒，还这么明显的把灵气逸散，让所有人都知道，未免太过明目张胆了。” “可是，她本来就明目张胆啊。”骄傲肆意的火狐，哪怕真的杀人，也会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是她杀的。 “所有的事情还不清楚，有关火狐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 “可是，这次的事情，怕舆论会……”越芜岚迟疑，A组主要负责门面功夫，比如保镖，比如招聘前台，再比如有关于武林联盟的形象。虽然她从来都是失职的，武林联盟也不在乎这些，可真的出事的话，她还是要处理的。 “芜岚，你要记住，我们只负责找出凶手，处理特殊案件，舆论，跟我们无关，回去。”周月生拍拍她的脑袋轻笑。 自从上次右心跟她闹别扭了，左心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她了，每次都是早上就出门，晚上才回来，并且多次切断她们双生树的感应，逃避的行为已经很明显了。 今天左心特地守在客厅里，刚开门，她头也不回的问道，“回来了？” 右心脚步一顿，不甘不愿道，“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左心转过头看她，“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啊！我困了，去睡觉了。”右心不想回答，转头要去自己的房间，哪知下一刻，长长的藤条拦住了她的路，“你干嘛啊？”右心转头看向姐姐。 “右心，我觉得我们要好好聊聊，你这几天闹什么别扭？”左心忍无可忍，连续几天冷暴力，任谁都受不了。她害她化形出错，这点她错了，可她们到底相依相偎这么久，这事情也过了这么久，不至于现在突然记起来了？ “我哪有闹什么别扭？” “几天不理人了，还不是闹别扭？这么大人了，怎么脾气还是这么差？“ “我闹别扭脾气差，那你去找天狐啊！反正她都已经出现了，你去啊！”右心一下子爆发起来，冲她大叫道。 左心错愕了下，注意力却被后半句话吸引了，“你怎么知道天狐醒了？你到底干嘛去了，你今天灵气亏损的很严重啊？”她用的是醒了，而不是觉醒了。眉头一皱，她这才发现，右心整个人状态完全不对。 “你就知道她！那你去找她啊！要我干嘛？”右心一下子推开她的藤蔓，转头又跑了出去。 左心一时没注意让她逃了，忍不住傻眼，“这孩子！都较什么劲儿啊？”她低骂一声，到底还是追了上去。 ☆、替身 已经有好几天, 采薇都住在剧组里, 奇特的是, 越清从来没来找过她。她撑着下巴想了半天, 都觉得那个越清诡异的很，反而火狐更像是她喜欢的样子。 “采薇, 有人找。”门口传来声音，惊醒了采薇。 “什么人啊？”采薇起身出去, 一边顺口道。 “不知道, 很漂亮的女人啊！” “漂亮？”采薇一转弯, 就看见门卫口中漂亮的女人，她微微一滞, 明明是见过的面容, 这次再看却莫名有种格外诡异的心跳。她压住心口，呆呆看着她慢慢走来。 “采薇，好久不见, 想你了。”越清微微一笑，让采薇仿佛在那么一瞬间, 看到了烟花。这一刻, 她突然理解了, 为什么会有一笑倾国，祸水红颜的说法。如果她是皇上，只要面前的越清一笑，足以让她丢盔弃甲。 “好，好久不见。”采薇有些无措的低头, 面前这个越清，太不一样了。 “你应该可以下班了？”越清含笑问道。 “可，可以了。我收拾一下就走啊。”采薇连忙应道，转头进去换了身衣服，跟师父打了招呼就退了。 “今天我开车，你辛苦一天了，在车上睡会儿！“越清接过她的车钥匙，打开车门进了驾驶座。 先前还不觉得，坐到车上时，采薇才觉得有些疲惫，靠着后背眯眼，“到了叫醒我啊！” 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当采薇醒来时，原本的车座已经半放倒，头上枕着越清的手，身上盖着衣服。她侧头，越清含笑看她。 “醒了？”她温和道。 “嗯。”采薇脸一下子红了，有些晕乎乎的想着，前几天她出现时，突变的温柔直接把她吓跑了，可这时候的她，明明又是不一样的，她又不记得哪里不一样了，感觉却告诉她，不一样的！面前的越清温柔体贴，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贵族小姐式的教养。跟之前那个比，仿佛就是正品跟高仿货的区别。 “我们回家！”越清打开车门。 “天怎么黑了？我到底睡了多久？”采薇惊讶道。 “也不久啦！”越清下车后帮她打开车门，伸手打算扶她下车。 “不用了，我自己下车，啊！”采薇被她看似深情的眼神看的脸红，一手轻拍掉她的手，自己跳了下去，然而跳的时候没注意，脚一下子产生一股刺痛，痛得她下意识的坐了下去。 “我看看！”越清拧眉，脱下她的鞋，只见脚踝处隐隐泛红。“没事了，脚还疼吗？”她笑道，右手温柔的抚向她的脚，一阵白光闪过，方才的刺痛消失的无影无踪。云 裳 小 筑 “不，不疼了。”这一手，把采薇一下打精神了，“你，你不是越清，是天狐？” “越清，也是我。”越清轻笑，下一刻，一下子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啊！啊！！！你干嘛啊？放我下去，我脚好了，能走！“采薇惊吓道，这辈子头一回的公主抱，未免来的太不靠谱了些。 ”没事，你这几天会有点不顺，我抱一下刚好避难啊！“越清有些着迷的看着她，这是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采薇。她骄傲明媚，她努力矜持，无论越清还是火狐，都得到了她最好的纵容。 ”你还兼职神算啊？“采薇见挣脱不得，只好转移话题道。 ”那当然，我不仅是神算，我还可以改变天机。“越清抱着她进了电梯。 ”那，你能把我原来的记忆还给我吗？“采薇轻声道 “现在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找回原来的记忆？”越清微微一顿，方才道。 “在真实的记忆，不是自己的，就不要了。” “那不一定，所有的记忆，都是真实的，在没有我们的出现，你本该这般平静的生活着。”越清低头看她，茶色的眼睛清晰的印出她认真的面容。 “可是，我想要回我们的过去。”果然，采薇执着道。她想知道，以前的越清是不是跟现在的她，完全不一样了。她想知道，越清究竟有多少张面孔。她更想知道，她爱的越清，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还是只是她的一场梦，梦醒了，终将各归其位。 越清看了采薇很久，过了一会儿，采薇就昏昏欲睡，闭上了眼睛，她轻叹一声，在她耳边道:“对不起，不是我不想把她们的记忆还给你，我只是怕，我跟她们不一样，而你，就不再喜欢我了。”褪去光环，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因为普通，所以害怕，因为爱，所谓恐惧。 敲门时，来开门的是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越清。 “你，你醒了？”她惊讶道。 “我再不醒，火狐，怕真的要消失了？”天狐抱着采薇，冷淡道。 “你不是一向看她不顺眼吗？消失了正好。”越清冷笑。 “你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也太放肆了！”天狐抬头看她，眼中满天星辰转移。 替身往后一退，避开她的眼睛，“需要我的时候就创造了我，不需要我了，就抹杀我。天狐，你创造了我，难道不是因为你已经控制不住了吗？”说完，她掌中火焰突起，下一秒冲她扔去，只是未到天狐面前，火焰自动消散，然替身却早已消失无踪，留下余音袅袅，“天狐，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如你掌控的！你既不想伤了火狐，却又想杀了我，哪有这般顺遂？” 天狐往外看了眼，还看见了同她一模一样的白色九尾狐踏步离开。“谁说，不在我掌控中呢？真傻，说到底你也只是我的复制品罢了。”她的眸光微冷，带了几分讥讽。 右心是非常了解左心的，她想逃跑时，左心是找不到她的。相比起来，左心的自以为了解她，简直可笑至极。 夜色凄凉，她光明正大的穿着超短裙，在酒中心台上舞动。 旁边的一起跳舞的美女贴近她，手在她的腰部轻揉，贴近她的耳朵道，“美女，约不？” 右心侧眼看她，美女身形修长，五官出众，才到肩膀的头发让她有种不分男女的帅气感。不过，可惜她自恋，就喜欢自己的这张脸跟身材。 “不约！” “干嘛不约？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女人的啊！”她在她耳边暧昧道。 “因为啊！你长得太丑了。”右心恶意的回道。 美女大约被捧惯了，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她丑，不过她脾气不错，上下扫了她一眼，颇为遗憾道，“有喜欢的人了，就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我哪里像是有喜欢的人样子啊？” “全身上下都写着守身如玉了，还不是有喜欢的人啊？这点道行就别出来混了，被人吃干抹净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右心下场休息，有酒保送了一杯酒过来，“美女，这是你旁边哪位女士送的。”右心顺着她说的方向看过去，刚才跟她一起跳舞的美女拿着一杯酒过来坐到她身边。 “喝酒不？” “你送的？”她举着酒问到。 “是啊！我看你心情不好，喝点酒心情会好。”美女先喝了一口。 “我哪有心情不好？”右心把玩着酒杯，却一口也不喝。 “全身上下都写着，我不爽，不好惹了！”美女笑道。 “干你屁事啊？还是你们人类都这么多管闲事？”右心不悦道。 “人类？莫非，你不是人？”美女轻笑道，“难道，我终于碰上了传说中美艳无比的妖？” “我跟你说实话，我会吃人的！” “我也跟你说实话，我也会吃人的。” 见美女认真的学她说话，右心觉得有意思的很，忍不住噗嗤一笑，“喂，我叫右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一一。“ 这名字一听就是假的，不过右心无意追究。 “一一，我问你，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表现呢？”右心认真问道。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千万人之中，只会看到你一个人。”一一晃着酒杯，眼神迷离道。 “那不是很惨？万千繁华都看不到了。”这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一一侧头看新加入的女人，她有些惊艳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可是，喜欢她，那么，她就是万千繁华！”右心盯着新来的人看。“好久不见啊！你是火狐还是天狐啊？” “你觉得呢？”她不过是，替身罢了！若是天狐没醒，那么她，将会继承那微薄的记忆，继续守护她的采薇。 “哦，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三生石里的记忆吗？”右心恍然大悟，“那天，我在千佛寺看到的人，是你？想不到信仰凝聚而成的天狐，她留下的替身，居然是这般歹毒的人啊！” “那你，想帮助天狐吗？” “不！像我这么恶毒的人，就想看看被拉下神坛的天狐，是否一如往常？” “你们，再说什么？”一一已经喝的有些迷离，抬头好奇的问道。 ☆、余生 右心并非左心那种化形完整, 处处都跟人类无恙, 修炼有成的大妖。因此虽然在酒, 却从头到尾滴酒不沾。 一一宛如一条美女蛇, 手从右心的腰间一直摸到她的肩膀，肩膀往下滑时, 被右心抓住了，“摸够了没？”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已经醉眼迷离的女人。 “没有啊！”一一笑的格外魅惑, 如果忽略她已经不再清醒的眼睛的话。 “啧, 艳福不浅啊！”那替身轻声笑道。 “怎么称呼啊？”右心晃动着酒杯, 对着灯光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你可以叫我……余生。” “余生啊！果然是不该出现的人，我姐姐, 就不该把你交给采薇。”右心忍不住笑道, 左心素来聪明，然而这次却出错了，她哪怕晚一步放出她, 也不至于造成千佛寺百余人死亡。 “不该出现？那你那天，为什么不阻止我, 在我杀完人后, 为什么又要杀我呢？”余生似笑非笑道。 “我喜欢, 你管得着吗？” “管不着，但我知道，你也不想天狐活着对不对？她已经活了那么久了，只要杀了她的信徒，她就会消散。我将会彻底代替她。” “哈哈哈……”右心大笑, 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笑什么？”余生低沉着着脸道。 “我笑，你太天真了。到底原身是石头，就是想的少。”右心拖着下巴讽刺道。 “我哪里想的少了？九尾狐的信徒无非那几处，只要我都杀了，她自然会消失。” “傻瓜。”你不过，是她用来避劫的石头罢了。左心被感情蒙蔽了双眼，看不出特别之处，可她却清楚的知道。 “我今天不想跟你打。”余生冷冷的看她一眼，转头消失在人群中。 “傻。”右心轻笑。下一刻直接动手把一一拽下来，将已经醉酒瘫软的女人扔在地上，自顾自的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过了一会儿，右心脚步顿了一下，拉起软在地上的女人，到前台问正在调酒的调酒师，“最近的宾馆在哪里？” “对面就有一家，气氛相当好。”调酒师暧昧的眼神在她两身上流连。酒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开房的从一男一女，两个男人，两个女人，甚至一群人他都见过。不过两个颜值这么高的女人，倒是不多见啊。 “谢谢。”右心一只手拖着她离开。 “美女，第一次？对对象温柔点儿。”调酒师见那么漂亮的女人被当成拖把，连忙叫道。 右心迟疑了下，把拖改成了抗。 “……”没救了，这女人要不是身材脸蛋都不错，怕是注孤生了。不过，她力气倒是蛮大的。扛着跟她差不多高的女人，脚步看起来居然还很轻松。 右心把一一抗到宾馆，开房间时从一一的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顺眼瞄了一眼发现，这女人居然真的叫一一！陈一一，九四年生人，居然还不到二十四岁。 想到这儿，右心颇有些心虚，作为几千年的树妖，居然利用起才二十三的小姑娘。 在服务员揶揄的眼神中，她狼狈的拿了卡，原本打算扛着，也变成抱着一一去了房间。右心零钱不多，全付了房费后口袋中空无一分。但她有很多卡，只是这些卡一动，左心肯定都会知道。 她把一一扔到床上去，自己开了电脑玩起了游戏。玩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手机又追踪功能，因此她给关机了。她知道，这会儿姐姐肯定会一直打电话发信息。因为她是被左心化形，才被牵引的强制化形，也因此，左心把她当成孩子一样照顾，事实上右心也确实孩子气，脾气大，性格急且容易得罪人。 余生看着右心抱着一一进入了宾馆，转头离开了此处，只要右心不打算阻止她，那么她无论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当天光微亮，余生出现在了九尾村里，九尾村，世世代代都信奉着九尾狐，她一进村，就看到旁边摆着一个巨大的九尾狐雕像。别人看不到，她却清楚的看到，九尾狐雕像的四周，隐隐泛着白光。这是因为信仰足够多，信仰越多，九尾狐越能感受到，从而对这个村子进行庇佑。 她手微张，掌中出现了一把青色的长剑，继而狠狠往雕像上斩去。 下一刻，一根长长的藤蔓缠住她的手腕，余生脸色一变，转头一看，果然是左心。 “毁了九尾村？三生石，你是受惠于天狐才有了生命，不想却恩将仇报，居然想毁掉天狐的信仰之地？”左心冷笑道。 “她一句话都没商量，就给了我生命，将我变成她的替身，那么她替我想过没有？作为她的替身，她复活后，我该如何自处？”余生冷笑，手一抖就将她的藤蔓弄松，青色的剑光击向藤蔓，藤蔓触之即躲，被左心收回。 “恩将仇报之人，有什么好说的？”左心嗤笑道。 “呵，你也不去关心下你的妹妹，居然有空在这儿跟我厮缠？” 左心微微一滞，“你什么意思啊？你见过我妹妹？” “当然见过，你妹妹啊，跟人在宾馆呢。” “……在哪里宾馆？”这个臭丫头！长本事了，居然敢学人开房？左心心里气的恨不得杀人，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夜色酒对面啊！你做生意的，想来是知道这儿的。”余生笑道，眼睛仿佛琥珀般动人，“再不去，你的妹妹可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我……”左心刚想说什么，只见一直巨大的白色九尾狐出现，它直直的冲撞过去，余生连忙躲开。 “不要看她眼睛。”九尾狐半空中化形变成越芜岚，掌中迅速出现一把白色的重剑，紧追不舍的冲她而去。 “她？”左心被惊醒过来，惊诧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被她给带歪了思绪。而她完全没觉得自己被影响了，这让她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来。 “呵，我居然忘了，还有你们这些小辈呢。”余生被打扰了，却也不恼。青剑消失于掌中，她直直用手掌迎上去，只听得叮的一声，越芜岚的白剑仿佛击在石头上，剑一下子碎成了好几截，下一刻，白剑化为白光消失。越芜岚呆滞了下，却见余生下一拳直直对她击来。 左心藤蔓一动，缠住越芜岚的腰部，把她拖了过来。 “她眼睛怎么回事？”左心好奇问道。 “天狐一族特有的魅惑之眼，但没那么明显，只是会让她的语言更显得有说服力，很容易把人带跑。”越芜岚道。 ”喂，我也算是你的祖宗了，对我下手，不怕天打雷劈啊？“余生好笑的看她，反正今天也没办法干啥了，她也收起了攻击性。 “我知道，但你根本不是火狐，你好像，也是天狐啊？”越芜岚有些疑惑了。 “她不过是占据了天狐身体的石头罢了。”左心抬头道。 “啧，下回再见！”余生轻笑，下一秒，变成天狐迅速消失于天际。 “跑的倒快！”越芜岚恼怒道。转头看向左心，“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路上碰见她，跟来了。你呢？” “我守在这里的！我想了半天，觉得千佛寺是天狐信仰之地，那么下一个地方很可能会是这儿。我就不信了，火狐真得会杀人！结果我想的不错，果然不是她。”越芜岚得意洋洋道。 “那你守着，她今天应该不会有动作了，我先走一步了。”左心收起藤蔓，转头离开。 天亮了，采薇从睡梦中醒来，揉着酸胀的脑袋，一出来就发现越清已经做好了早饭。 “吃饭了！”越清抬头对着她温和道。 “唔！我还没洗脸呢，头有点疼。”采薇苦恼道。 “头疼？怎么了？”越清担忧的过去替她揉了下脑袋。 “好多了。”采薇拉下她的手，抬头笑道。转身去了浴室洗漱，吃了早饭后就说要去剧组了。越清原本要送她，都被采薇拒绝了。 “那路上小心点。”越清摸着她脑袋笑道。 “我知道了，不用担心了。”采薇点头。 离开了越清，采薇开车，开到半路上时，她进了小店买了打火机，开到偏僻处，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用打火机缓缓烧掉。 “没人啊？莫非是个骗子？”等了良久，都没发现变化，采薇有些泄气道。 “你说，谁是骗子啊？”轻柔的女声，采薇吓了一跳，一转头就发现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笑着看她。 “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啊？”采薇摸摸胸口，压住过分的心跳。 “你找我有事吗？”寒客拉过安全待系上，看起来非常遵守交通规则。 “我想，恢复记忆。” “你想恢复的，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我有那么多的记忆？”采薇惊讶。 “前世今生，打折售卖，要不要？”寒客像卖安利的营销员一样看她。 “要多少钱？”采薇听见熟悉的语言，忍不住笑道。 “顺口一说罢了，做好准备了吗？” ☆、番外:她和她的故事 采薇出生的那一月, 因为是女孩, 她母亲是族长, 恢复了身体后, 特地开了祠堂祭拜，姜家祠堂除了祭拜先祖, 还有一只巨大的狐狸石像。这时候还是女子为尊，一整个部落大都是姜姓, 图腾是九尾狐, 九尾狐石像是姜家的一位巧匠能手取自天外之石所建, 据说可以保佑部落。 开祠堂祭拜之时，只见一道白光炸开, 族长意外发现石像不见了, 在台上只有一只白色的九尾狐。九尾狐看起来才刚刚出生，身体还没有掌心大，偏生尾巴蓬松庞大, 让它撑不住身体，东倒西歪的颇为可爱。 族长愣了一下, 连忙跪下叩拜, “九尾狐化灵保佑, 多谢狐仙下降！” 跪完，族长认为九尾狐在她女儿出生这一个月下降化灵，因此小心翼翼的把它抱回家放到采薇身边。啼哭不止的女婴当即止住哭声，转头好奇的看向尾巴比她身体还大的狐狸。 族长双掌合拜，“吾女自出生便号哭不已, 如今因狐仙而止声，可见有缘，她当是我的继承人。既如此，便叫姜采薇。”那时候名字金贵的很，婴儿死亡率高，因此很多孩童生来无名，死后亦是无名。 小狐狸常常因为尾巴太大站不稳，采薇长得又快，最喜爱的就是把它推倒，然后小狐狸重新起来后又凑过去，然后又被推倒。有一回族长回来了看到他们的相处方式，吓得向狐仙跪下。然而一狐一人都不理她，径自玩的开心。 她赶紧把才刚刚会走路的女儿抱走，然而采薇是个不省心的，当场哇哇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当娘的格外心疼，又把她放了下来，九尾狐摇摇摆摆的过来，蹭着她的胸口安慰她。采薇破涕而笑，又伸出手指头把它戳倒。族长见九尾狐不仅不恼，反而继续凑过来，忍不住掩面。她开始怀疑，这其实不是狐仙，只是普通的呆萌小狐狸。 “姐，你怎么来了？”门口刚进来的采薇舅舅一看见她，忍不住讪笑。 “我不来，你怎么看的小孩？又跑哪儿去玩了？”族长拧眉，她白日要去采茶叶，摘野果，打猎，男人能做的有限，家里有了孩子通常都是给兄弟照看的。而父亲，在那时候根本没有父亲这个概念。 “没去哪儿，我看采薇跟狐仙玩的可好了。”她弟弟嬉皮笑脸道。 族长看着幼弟，也绷不住脸，“又给隔壁的小姑娘送花了？” “那是，姐，我告诉你，她答应跟我睡了。“ “你啊！”族长手指头弹了他一下，“你若有本事确定她生的是你的孩子，我就把孩子接到姜家跟采薇作伴，不过现在，你好好看着孩子。” “姐！我好爱你。”她弟弟一下子跳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于是过了两年后，姜采薇身边多了一个小跟屁虫，姬长云。采薇自幼被宠着长大，性格霸道脾气也不好，对这个比她小了好几岁，据说是舅舅的女儿，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不仅如此，她还不允许姬长云靠近九尾狐。 九尾狐经过几年的成长，身体总算大了点儿，虽然尾巴也跟着长了，然而好歹站得稳了。相比采薇，它性格温柔，采薇不喜欢跟别人一样叫它九尾狐，就给她取小名，清清。 她经常抱着九尾狐，贴着它白色的毛，“清清，你要是个男的，我们就一起生小孩好不好？生一个女孩，你是狐仙，将来的小孩肯定很聪明。” 采薇十五岁那年来了天葵，族长问她喜欢族里的哪个男孩？要都是不喜欢，就去另一个部落找。反正你喜欢就把他勾来，不行就睡了再说。采薇听得满脸通红，脑海里想的却都是九尾狐。 她转头偷看九尾狐，却见它抱着茶叶啃的正欢。 “清清！”采薇气的跺脚。九尾狐无辜的抬头看她，采薇狠狠瞪它一眼，转头就跑了。 “采薇，你干嘛啊？”族长连忙叫道，可以采薇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九尾狐慢悠悠的放下茶叶，它已经长大了不少，体型看起来比人大了很多，蓬松的尾巴除了萌，更多了几分体型上的威胁感。它紧跟着采薇的路线跑了出去。 “狐仙？”族长头疼的揉揉额，“这孩子。” 姬长云磕磕绊绊的拿着野花给她，抬头露出灿烂的笑脸，“族长姑姑，送你。” “小云乖！要是你姐姐也像你这么乖就好了。”族长笑着接了过来。 采薇越想越气，越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九尾狐是信仰凝聚而成的，何曾有过感情？走了大半天，她四处转转时，这地方格外陌生。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竟然走出了部落领地。 部落外面野兽众多，如同母亲那般出众的猎手尚且不敢独自打猎，更何况她，根本未曾出手过。她的背上背着竹子做成的弓箭，四周静谧无声，长期锻炼出来的感觉让她当即拿出弓箭，放到手上防身。 往前踏步，只听得清脆的断裂声，飞鸟突起，她还来不及举弓，就被一个巨大的身形逼近压倒。满满的腥臭味冲她而来，采薇脚一踢，它腹部受创，撕咬的动作停顿了下，她趁此机会从它身下滚出来，迅速搭弓上箭，然而刚一出手，她就知道要糟，看也不看转身就跑。 果然那箭并没有射到要害处，只是射到猛兽皮毛上，阻了一阻，却很快追了上来。这里并非空旷处，树木丛生，偏生猛兽借树跳跃，比之采薇快了不知几倍。 难道就这样死了？采薇头回感受到离死亡这般接近，也罢，她若死了，还有妹妹呢，她自小被她夺了光环，想来这次不会再背地里诅咒她了。 很快，她被疾风掀倒，猛兽张大大嘴，很快冲她扑去。采薇还没就来得及，就见白色的身影冲撞而出，看起来蓬松毫无杀伤力的尾巴狠狠击倒了猛兽。它一下子压倒猛兽身上，素来软绵的垫子终于露出锋利的爪子，银光闪烁，下一刻，狠狠的划破猛兽的脖颈。它压了猛兽很久，直到确认它死亡了，九尾狐才甩甩尾巴，轻巧的跳下张着大眼看还躺在地上的采薇。 采薇咬牙，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扑的一下把九尾狐压倒，扑进她软软的毛中，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九尾狐伸伸爪子打算安慰她，然而看到上面的血迹，它又默不作声的收回了爪子。 哭完之后，采薇顺手捞过它的尾巴擦擦眼泪，一边道:“清清，你会不会变成人啊？” 九尾狐嫌弃的看了看满是鼻涕眼泪的尾巴，嫌弃的收回尾巴。 “你什么意思啊？”采薇见此炸了，“你居然敢嫌弃我？我就要擦！”说着她又扑过去，抓过它的尾巴。九尾狐仰头望天，有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纵容她。 闹到现在，采薇郁闷也消失了，死活非要抱着九尾狐回家。 “跑哪儿去了？你看看你这一身？”到家里族长担心的看她，口气严厉道。 “就出去玩玩，没去哪儿。”采薇摸摸后颈，有气无力道。九尾狐轻盈的跳到了桌子上，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就吃了起来。“成天就吃这些乱七八糟的，难怪现在还不会说话。”采薇看不惯它这样。 “胡说八道什么。狐仙那么聪明，哪里不会说话，它只是懒得理你。”族长连忙道，平日采薇虽与九尾狐相处愉快，然而亲眼看到九尾狐由石像化狐，她对九尾狐顿时深信不疑，觉得它定然是上天派来的。它来的这几年，空调雨顺，这更让族长对她深信不疑。 今天晚上，她照例领着族人进行祭拜，祭品先让九尾狐吃，吃完他们才能吃。 九尾狐有气无力的抱着果子啃半天，采薇看了半天，忍不住道:“吃快点，我还饿着呢！”采薇一贯不老实的，常常趁着族长他们不注意偷吃。今天倒是被九尾狐救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抢它吃的了。 “狐仙，别理她，你慢慢吃不急的。”族长连忙讨好道。 九尾狐放下果子，疲惫的躺在供桌上。 “清清，你怎么了？”采薇吓得连忙上前，却看见它眼睛紧闭。太阳即将落下，偏生这会儿光芒直接射进九尾狐的脸上。带着红色的晚霞，它缓缓睁眼，眼睛逐渐变成人的眼睛，接着鼻子，耳朵，脑袋，直到尾巴都被收到新的躯壳中，修长的两腿聚拢在一起，阳光为她的赤，裸披上一身霞衣。 亲眼再次见到神迹的族长连忙跪下叩首，口中念念有词，“多谢狐仙，保佑我九尾部落！” “你，你怎么是女的？”采薇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娇蛮道，“你给我变成男孩子！” “采薇，别瞎胡闹！” “母亲！” “那怎么办？性别天生，我变不回去了。”刚变身化形成功的女人笑意盈盈道。 ☆、番外:我们的约定（1） 采薇因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开始对化形后能沟通的九尾狐疏远了。她自己生着闷气, 然而九尾狐完全不懂, 她只知道采薇不理她, 不跟她玩了。 清清一个人无聊的在树林里玩耍，因为有她的存在, 所有的野兽都跑的无影无踪，让她这块地区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区域。 “九尾狐姐姐, 我想要树上的果子。”哪怕九尾狐不说话, 姬长云也能在她身边玩了大半天, 最后百无聊赖了，她拉着九尾狐的衣服指着树上叫唤道。 “自己摘。”清清看也不看她, 自顾自的躺在草地上看天。 姬长云眼中迅速积攒着泪水, 委屈道，“你都会帮采薇姐姐。”她也就比采薇小三岁多，长得却娇小可人, 让人一看见她就摇头，说她白长了女儿身, 这么弱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养家。 “她好看, 你不好看！”清清直白道, 采薇长得高生的也好看，作为未来的族长，她经常锻炼，身材相当不错。但要说姬长云生的不好看那真的是瞎说了，哪怕大人们再怎么觉得她没用, 那张脸却是实打实的招人喜欢。 “我……”我了半天，姬长云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你们在干嘛？”采薇看见她们在一起，有些不悦。 “没有。”清清一下子跳了起来，推脱的比谁都快，凑过去笑着道，“采薇，我们去采果子！” 姬长云张着嘴，委屈极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干嘛呢？采薇，都多大了还欺负妹妹？”族长过来不由分说的训斥道。 采薇百口莫辩，瞪了姬长云一眼。所以说，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女人，什么都不会做，简直是女人中的耻辱 “族，族长，跟，嗝儿，跟采薇姐姐无关。”姬长云擦着眼泪一边道。 “长云，不要替采薇说话，她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没有一点儿容人之量。”族长皱眉道。 “母亲！跟我什么关系，她爱哭就哭，都十二岁了还跟个男孩子一样，废物，没用。”采薇毫不客气道。事实上这话还真不是说假的，部落里的男人也有不少参加狩猎，在家照顾孩子，像这种爱哭鬼，别说女人，男人这样都会让人瞧不起。 “你！姜采薇，你给我过来！”族长气的说不出来话，转头就走。采薇恶狠狠的瞪了眼罪魁祸首清清，还是乖乖的跟在母亲身后。 清清无辜的摸摸鼻子，往后退了一步，离姬长云远了些。族长只是找借口叫走采薇罢了，她还是不凑热闹了。 族长带着采薇进了祠堂，关上大门。 “母亲，怎么了？”采薇这才回过味来。 “采薇，你已经十五岁了，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族长郑重道。 “什么事情啊？”采薇丈二摸不着头脑。 族长过去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本线装的书本。 “这是什么？我还从来没见过。”采薇好奇。 “这是其他地方传进来了，他们叫历史，上面记载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就跟我们的九尾狐一样吗？”她兴致勃勃的问道。 “嗯，记载的不止九尾狐呢。比如很多年前，发生了一场打斗，另外一个部族被并入我们。那个部族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消失，领头人怎么样，都会被记载下来，这就叫历史。” “哦！原来这就是历史啊，可是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这叫字，他们用来记载的。” “其他地方的人，都好聪明啊！”采薇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意味，激动道。 “嗯，可是他们，女人被关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只能生孩子，跟很多女人一起用一个男人。” “那他们的男人很厉害啊！”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女人一个男人根本满足不了，一个男人却能满足那么多个女人，那岂不是很厉害？ 族长露出笑意，伸手揉了揉她脑袋，“他们从军杀人，都是男人，女人必须听男人的，生的孩子都是男人的，女人负责养。女人甚至不能迈出大门一步。” “……额，那谁养男人啊？”在她根深蒂固的思想里，女人就应该养男人。 “你就理解为，他们的男人，除了不会生孩子，就是我们这儿的女人了。” “这样啊！那母亲，你告诉我这个，是为了什么？” “我们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消失，生活环境太恶劣，孩子活下来越来越少。我们需要他们那般大的领地，与安逸的环境。” “母亲，你想入侵？” “不，采薇，你还记得吗？前几年我们抓到了一个异族人，他自称是天朝人御医，就跟我们巫医一样，但比巫医厉害，来这儿找药的。我只想让你去那儿远游，作为我们九尾族去天朝上供并且进行交流，听说他们有非常出色的技术。” 采薇同这位御医见面了，御医费劲的说着这儿的话，跟她交流。采薇好奇问了他的语言，御医笑着跟她说了好几句。因为是异人，他虽然好吃好喝的，但被关了起来，是以大部分族人都不知道他，采薇更是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在族长说的话下，采薇收拾弓箭就跟他走。 御医好奇道，“你一个女人，怎么敢出去呢？” 尽管被打了预防针，采薇仍然看傻子一样看他，“我还奇怪，你一个男人不好好在家待着，怎么到处乱跑？” “……”差点又忘了，这是个蛮荒之地。 出发的时候，采薇根本没告诉任何人，族长以她要去其他部落历练为由，让她悄无声息的离开，谁也不知道，这次离开，竟然再也不曾回去过了。 走到半路，御医掏出饼干来递给她，“吃，不急，路还远着呢。” 采薇食之无味的吃着。 “你是不是有什么人不舍的啊？”御医看了她一眼，笑着问道。 “谁不舍得了？”采薇厉眸一瞪，御医立刻闭嘴了，他算是了解了这个部落的女人了，除了会生孩子，其他跟男人没两样，力气大的吓人，完全不是华朝那样娇软可人的姑娘。 采薇啃了几口，一下子站起来道，“走啦！” “喂，体谅下老人家好不好？”御医吓了一跳，这女人看着挺好看的，怎么体力这么非人啊？“很累的！” “就你这样软脚虾，我们部落没一个女人看的上，床上肯定不中用的很。”采薇冷嘲热讽道。 “谁软脚虾了？走就走！”事关男人的尊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一个女人看扁了。 远远传来风声，树林被风吹的东摇西摆，御医吓了一跳，连忙躲到采薇身后。 “你来干嘛？“采薇眼睛一亮，继而又冷冷道。 “来找你啊！”从树林中走出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的女人。御医眼睛都忍不住看直了，忍不住理理衣裳，若无其事的从采薇身后出来。 “这位姑娘，在下张德，年二十，未婚嫁。父母……” ”你说什么呢？“采薇直接打断他的话。原来御医用了他们自己的语言。 “他在说，他今年二十岁，还没婚嫁。”清清连忙讨好道，她本来就不是人，只要她愿意，没什么语言能难倒他。 “这么老了？对了，婚嫁是什么？”采薇直接问她。 “大概，就是两个男女一起过日子？”清清犹豫道。 “对啊！这位小姐贵姓？”御医连连点头道。 “我姓九，你可以叫我九尾。”清清点头道，转头对着采薇抱怨，“你要离开，怎么不叫我？” “那你不是跟姬长云相处的很好吗？叫你干嘛？”采薇也不看她。 “没有啊！她那么爱哭，一点儿都不像女人。”清清连忙道。 “那个，九姑娘，你芳龄几何啊？”御医连忙插嘴进来道，眼睛也不转的看她。 “什么意思啊？”采薇皱眉。 “就是问我几岁了。” “几岁就几岁，说那么多干嘛？有病吗？” “嗯！我也觉得。” “喂，你想知道清清几岁了？说出来吓死你，她已经有几千岁了！”采薇对着御医道。 “姑娘真爱说笑！”御医一路上眼睛直往清清身上瞅，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儿碰见这般绝色美人。 然而清清从头到尾一眼都没看他，反而一直围着采薇打转。采薇不爽，就处处折腾她，清清也甘之如饴，反而御医看不下去了。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对九姑娘呢？” “管你什么事儿？是不是你们那儿的男人都这么多管闲事啊？” 御医直接被噎了回去，不愧是少族长，这脾气不是盖的。他虽然看不起这么一个小部落，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采薇，不管他，今晚吃什么？我给你打野味好不好？” ”野兽都被你吓跑了，你不打谁打啊？“采薇不客气道。 ”采薇姑娘，九姑娘这么柔弱，你怎么能这么使唤她呢？“御医又看不下去了。 ”你特么废话真多！你是不是喜欢清清啊？我告诉你，她不喜欢你这么弱的男人！废！“ “……”堂堂一个天才御医，却在这少族长面前吃了这么多亏，差点让他真得以为自己有多没用了。 ☆、番外:我们的约定（2） 张德坚持不懈的讨好清清, 一路上殷勤备至, 可惜清清从头到尾都不搭理他, 反而格外讨好采薇。 “采薇, 吃果子吗？” “不吃。你出来干嘛？在部落当你的吉祥物不好吗？” “可那儿没有你啊！”很好，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清清总算学会了各种骚话，于是敌不过的采薇脸一下子红了。 “狗女女！”张德闷闷不乐的踢着石子, 康朝女子比之前朝算是自由不少, 甚至有女子继承爵位, 破例可入朝为官，而这得益于康朝女皇。 康朝女皇年六十, 她十六岁入宫为后, 生了四个儿子，二十五岁那年丈夫病逝，她成了太后, 因为孩子尚小，她进行了长达二十年的太后摄政, 最后更是监禁了皇帝, 改陈齐为张康, 自立为帝。在她为帝那一年，诞下了一名女婴，一出生就被封为大长公主，随帝姓，起名张煜。煜是前朝开国明君的名, 显然这个名字寓意深厚。女皇分明想彻底取代陈齐，那么他带回女子为尊的部落少族长，显然是颇为讨好的一件事情。 从陈朝建国以来，一直被外面称为华朝，女皇哪怕改天换地，却并没有改了这称呼。 “你叫张德是？你们那儿的说话怎么说的，教我两句呗。”采薇不想跟清清说话，就凑到张德面前问道。 “好啊！”张德看了眼清清，发现她似笑非笑的看他，那一瞬间，张德仿佛觉得自己被猛兽盯上了。他下意识的距离采薇远了些，她这才移开视线。 “你们的族长是谁啊？” “我们没有族长，我们的称为皇帝。” “哦，那你们皇帝怎么称呼？” “她，在这么多朝代里，她是第一个女皇，称昭平大帝！”张德一听，顿时眉飞色彩的介绍起来。 “这才是我们女人嘛！母亲说你们那儿女人什么都不能做，这不是骗我吗？”采薇笑着道。 张德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情况。事实上在他看来，这种情况已是极限，禁锢太大，虽然昭平女帝把千年世族贬得贬，撤的撤，几乎成了一言堂。 然而大部分朝臣都是前朝留下的，他们能容忍一个女帝，未必能容忍第二个，公主想要登基的压力比昭平女皇倒行逆施还要大。加上昭平能登基，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她野心足够大，够狠，自己也是世家，却也说贬就贬。野心这么大的女人，怎么肯在自己还活着好好的时候就给公主让权好慢慢过渡呢？她一旦死后，公主估计不可能触碰到那至尊之位。说到底，出了一个女帝，并不能把女人的地位提高多少。 枯燥乏味的旅程，一开始还跟清清闹脾气的采薇很快软了下来，两人好的蜜里调油，一起的张德被忽略的十分彻底。 路途遥远，三人走了一段时间后，张德兴奋道，“有人！终于可以不用露宿荒野了。”说到这儿，他下意识看了眼清清，这人不一般！张德非常清楚的知道，走了这么久的路，他格外狼狈，采薇虽然看起来还不错，却也有几分疲惫之色，只有她，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这一路上她并没有闲着，相反，采薇使唤她使唤的格外勤快，找食物，生火，找地方休息。她完成的很轻松，并且脸色比他们好的多了。 未知的让人害怕，想来采薇随口说的她活了几千岁，原来的惊艳逐渐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张德自以为将恐惧藏的很好，殊不知清清早已清楚的知道。只是她向来骄傲，人类对她而言太过弱小，只有采薇值得她注意。采薇反而神经格外大的没感觉不对，毕竟她喜欢了清清的不同，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身边的人都熟悉她，没有经验，看似强悍的她，却单纯的很，再加上张德虽然越发安静，但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因此从未想过人类的可怕。 “老伯！”张德眼睛一亮，连忙追上去亲昵的叫道。 “阿德？臭小子你去哪儿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个消息传回来。”那老人家明显是他的熟人，看见他就大笑道。 “去采药呢，听说天山雪莲在塞外之地，找到了可治百病，延年益寿，找到了我就可以献给陛下。唉，轻点，疼。”张德龇牙咧嘴道。 “那好啊！你娘在等你呢。” 他们在那儿叙旧，采薇手肘碰碰清清，“他们聊啥呢？” “哦，这儿是张德的老家。”清清漫不经心道。 他们似乎谈妥了，张德过来道，“找到地方住了。” “不就是你家吗？”清清随口道。 “你怎么知道啊？”张德压下惧怕的心思，仍然带出几分来。 “听到的。”清清从来不在他面前掩藏自己的不同。 “那你耳朵真好啊！“张德摸摸鼻子，庆幸自己没有多说什么。想到今晚的计划，他眼睛一暗，他绝对不能带着这个妖孽去见陛下！哪怕事后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带着两人去了自己的屋子，他算得上荣归故里，母亲不肯离开故土，因此家里的房子都是新盖的，并且买了田地让母亲舒舒服服的当个地主，自己时不时的回来照看。无论是谁，都得翘手指称赞他孝顺，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 张德的母亲是个很和蔼的妇人，见到儿子带着两姑娘回来，尤其清清更生的俊俏，顿时笑的见眉不见眼的。 “姑娘，叫什么名字啊？”她喜不自胜的摸着采薇的手，毕竟清清看起来太清冷了。 “我叫采薇，她是九尾。”采薇用新学的华朝语言道。 张母脸僵了下，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是外族人，另一个没说话的姑娘跟天仙似的，可这名字也不像华朝人啊！可是看了看一直转头看这边的张德，她忍住了，没关系，起码还肯学不是？ “好姑娘，我让小丫鬟准备了饭菜，你们看看合不合胃口。你可以告诉我，吃什么，再给你们做。” “娘，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我去看看啊！”张德连忙上前道。 张母看了眼儿子，叹口气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看啊，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张德脸一下子红了，急道，“娘，你想什么呢？采薇可是少族长，身份在他们那里，等同于太子啊！” “啊？”张母愣了愣，重新看了眼好看却不显得柔弱的采薇，同情的说道，“儿子啊！别担心，你要实在喜欢，娘可以陪你去她们那儿的。”老人家想不到还挺开明的。 “娘，我不喜欢她。”张德哭笑不得，他悄悄看了眼她们两个，采薇倒是听得似懂非懂，清清懂了，只是含笑看向张德，让他后背忍不住一抖。这妖孽这么能吃醋，要不解释清楚，就怕等会儿直接对他动手啊！ “儿子啊！我是你娘，还不懂你啊？没关系的，你要怕女人太强，你们久不了。我们就回来，你有一技之长，总归饿不死。娘对你要求不高，你肯娶媳妇就好了，平凡是福。” 不是，娘你对我怎么这么没要求啊？张德目瞪口呆，“可是，娘我是御医啊，不能随便出宫啊！” “你都走失多少年了？这孩子。” 吃完饭后，采薇跟清清在一间屋子里。清清的人形如同温暖的皮毛，抱着也颇为舒服。 “我看你吃的不太好，要不要我去给你带点儿野味？”清清摸着她脑袋道。 “好啊！他们这里的女人也太啰嗦了，比我们那里男人都能说，太烦了，我都没吃饱。”采薇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 “好，我去给你找。” “清清。”采薇突然拉住她，清清疑惑的看她，她张口又闭口，最后道，“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 “若有来世，终生不负！”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好！”清清一笑，打开窗户化成九尾狐跳了出去。 采薇躺在床上，突然在想，她会不会根本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然而这时候，张德悄悄的把母亲拉了出去。 “怎么了？”张母疑惑。 “娘，你知道穿月白色衣服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她是妖孽！” “张德！”张母严肃脸，“别随便叫人妖孽，你知道这有什么后果的。”康朝对巫蛊，妖孽只是管辖格外严格，一旦知道，都是诛九族的罪孽。 “娘，我没说谎，你知道吗？有她在，这一路上……”张德连忙说着这一路见闻。 张母沉默了很久，“那你想干嘛？” “我不能让人伤害陛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张德义正言辞道。 “你是不是看错了？那姑娘那么俊俏。” “娘，这一路来，就她还那么干净。” “可是，那个叫采薇的姑娘不是啊。你说的。她不是还是太子吗？她万一出事了，异族入侵怎么办？我们这儿连着边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们。” “娘，她跟那妖孽一伙的。” “丫鬟今晚回家了，你要干什么，随你！”张母疲惫的揉揉额头，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一样，摸着树离去了，嘴里还念念有词，“祖宗在上，若有报应，就报在我身上好了！” 张德找了几个大半夜不睡，到处踩点偷东西的小偷，承诺给他们金钱，让他们搬出柴火，悄悄的围住整个屋子。当天边被火光映红了一片，还在林中的九尾转头就跑了出来。 她的心随着跑动跳跃不安，她到的时候，发现是采薇的屋子时，毫不犹豫的从窗口跳进去。没多久，长长的呜咽带着尖锐的哀鸣声传出，几个混混吓得连忙扔下火把。 采薇睡得很死，因为饭菜中下了容易睡的药，并不是被火烧死了，而是被烟活活呛死了。 她背着采薇跳了出来，放下她后，轻巧的脚步对着张德走去。 “你，就是那个妖孽？”这时候的张德却出乎意料的冷静。 九尾冷笑一声，口吐人言道，“谁告诉你，我是妖孽的？我乃神兽，你不该逼我的！”下一刻，白色的皮毛瞬间变成了火红色，映衬着火光格外妖气，“今晚，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着！” 今晚，是堕落神兽的屠杀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终于完了，明天开始写正文。 ☆、最爱的人 那天月色明亮, 九尾狐神兽却在那一夜有了心魔。她收拢着采薇的灵魂碎片, 不肯让她消散。她切割了心魔, 在华朝呆了近千年。 九尾狐的传说四处鹊起, 她的灵魂力量越发强大，可是她却还记得, 她还未化形时，采薇跟她说要一起生孩子。采薇还笑着跟她说, 若有来世, 终生不负。可是她却不知道, 凡人是没有来世的。 怎么想起这些事情了？越清摇摇头轻笑。兴许活的越久，对过去的事情记得越清楚。她是怎么进的轮回, 今天的修真没落, 也有她的一分功劳。她拿着灭世的功德，换来了采薇的重生。她砸下轮回石，同时毁了黄泉路, 毁了所有神仙的轮回路。她做了这么多，本来就不指望自己还能活着。她只想顺从采薇的那句约定。 若有来世, 终生不负！ 你想要来世, 我给你, 你想要相守终老，我也给你。用我漫长的一生，若能换的百年相守，便是值得！若是不能，那余生, 也能陪伴你，给你一个完美。 左心来的比右心想像还要早。当她出现在门口时，右心一打开门，便看见在一旁的服务员。 “这里的服务不称职啊！”右心似笑非笑道。 左心一把推开她，床上躺着盖着被子的一一。露出的锁骨上有几片淤青，左心脸忍不住 “我不来，你还打算干什么？”左心这次真的被气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找了一夜的妹妹，居然会跑到酒店来，最重要的是，居然还开房了？ “喂，你们这里的服务就是随便带人来嘛？万一我和她在做什么不和谐的时候，你们来观战吗？”右心没理她，质问服务员道。 “可是，她跟你那么像，说是来找逃家的妹妹……”服务员委屈道。这长相，一看就是一家子嘛！ “我妹妹任性，没事的，你回去。”左心拿出几张大钞放到服务员手上。 “谢谢，谢谢！”服务员数了数，喜不自胜的点头，也不管右心，就直接离开了。 左心想要进去，被右心拦住了，她直白道，“我的女人，你想看什么？” “你，你干了什么？”左心被她这句话弄得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右心有胆子来真的。 “干了什么你还不懂？喜欢天狐那么久，你就没想过这种事情吗？”她挑眉不正经道。 反应过来的左心脸刷的红了，是气的，“你做了什么？不知道你化形不全，现在卸了灵气，以后你还想变人嘛？你……” “我本来就不想变人！”右心忍无可忍，开口道，“为什么要变人？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想在这儿呆着！人间有什么意思？要赚钱要温婉要体贴要学历要读书要吃饭要休息，你喜欢人我不喜欢！” 左心噎了一下，呆呆看着她，“这是，你的想法？”可是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说过。一向她说什么是什么，却从来没想过，她喜欢的，她未必喜欢。只是两人互为半身，她一直习惯了做主。右心偶尔闹脾气，却从未反驳过她。 “是！”右心看着左心眼中的恍惚，突然心疼了一下，她转头，硬声道。 “好！”左心轻声道，“那我如你所愿，两人从此各不相干，你要离开人间还是要回妖林，都随你，以后我不会限制你了。” 右心一惊，转过头，左心已经离开了。她心里暗自喊糟，玩过头了这是！ 采薇得了前世今生的记忆，她向师傅请假，直接回家了，现在，此刻，如今，她只想看到她。那个前世今生都在她身边的女人。 打开门，越清正在沙发那儿看书，电脑开着音乐。她背对着采薇，似乎没发现她的存在，采薇慢慢过去，下一刻，用手环上她的腰，紧紧贴着她的背。 “怎么了？”越清吓了一跳，她虽然是天狐，但早已习惯了采薇的气息，根本就不知道她进来了。 “我想你了。”她张了张嘴，有很多想说的，最终却化成这句话，我想你了，隔了千年，那个不知道感情的九尾狐，最终变成了如今温和多情的天狐。她守了几十年的珍宝，也将她视为珍宝，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完美？ “我也想你了。”越清拍拍她的手，转过头与她贴着脸，有种岁月静好的美好，这是她哪怕再活万年，也体会不到的温情。 “对了，你不是上班吗？怎么回来了？“两人靠了会儿，越清突然道。 “我休假了，想陪你嘛！你不是想去游乐园吗？我们一起去！”越清盈盈笑道，“上次在游乐园你暴露了身份呢，这次要藏好点。” 越清一愣，“你恢复记忆了？”她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终究知道了。她不想告诉她，从前的越清，火狐，如今已经变成了余生。她为了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气息，将神识切割，自己陷入了沉睡，火狐也是被她投入了与采薇同一个地方的轮回道。 “你到底去不去啊？”采薇不回，只催促道。 “去！”越清起身，关了音乐，收起书，两人一同牵手出去。 “这次要不要带面罩？”采薇笑着问道。 “不要，我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去玩！”越清道。 采薇叫了上次送她们去医院的车，司机还记得她，却不记得越清了。 “去哪儿呢？”司机打开油门道。 “游乐场。” “好嘞！”司机一如既往的话痨，“你朋友啊？好漂亮。” 采薇用手抓住越清的手，然后一同抬起来道，“是我妻子！” ”恭喜啊！“司机道。 两人坐车到了游乐场，付了钱，牵着手下车了，这次，她不怕再被人发现，她想向全世界通告，她是她的爱人。 “清清，过来拍照。”这次她拉过越清，两人头靠头十分亲昵的拍了一张，她一如既往的发到A站去，然后配字道:我的爱人！ 然后把手机收起来，两人牵着手进了游乐园。 “清清，我要吃冰淇淋。” “什么味的？我给你买。” “清清，我们去玩摩天轮好吗？” “好！” 两人如同记忆中一样，上了摩天轮。 “采薇，你怕高啊？” “不怕，清清，你听说过摩天轮的传闻吗？” “什么传闻？” “在最高的地方拥吻的爱人，将会幸福一辈子。” 越清沉默了一下，“采薇，我怎么记得，是拥抱啊？” “差不多了！”下一刻，采薇唇轻轻的压了过去。泪水缓缓的流下。 越清想离开替她擦掉，却被采薇拒绝了，她压着她的唇，低声道，“就这样，好不好？我们会一直幸福的，对不对？” “好！”只要你要求的，我都会做到，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不舍得你落一滴泪，可轮回后的我，却是让你哭的最多的人。 摩天轮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她们的家，太阳柔柔的晒出她们的背影，拉长了共同缠绵的身姿。 “越清，我们去玩鬼屋好不好？”采薇不怀好意道。 “采薇，现在是鬼怕我。”越清认真道。 “去不去？”她看着她。 “去！”越清应道。 H市的鬼屋还是跟A市不一样的，并不是小船，而是看起来就古老的屋子，门口站着一对石狮，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很，而且H市的人也不多，这会儿游乐场更是冷清。 交了钱后，两人牵着手进去了。一进去就看到巨大的蜘蛛在那儿织网，破败倒塌的横梁，书案上还放着书，笔洗蘸满了墨水，偏偏放在满是灰尘的案上，看起来也已经僵硬了。 “这地方，挺旧的啊。”越清忍不住笑道。 “鬼屋嘛！你不怕？”采薇看着她，昏暗的视线，隐隐的光透下来，更显得诡异。 “怕什么，有比我更可怕的吗？”越清一笑，下一刻，她突然僵硬了一下，认真道，“采薇，这里的鬼，都是人对不对？” “对啊！”采薇点头，然后跟越清身后的挂在横梁上的女鬼眼睛对上，“所以你下手轻点。” 越清转身，一拳打了过去，只听得到啊的一声，工作人员已经被拖走了。 “清清，不怕，你也看到了，都是假的！我倒是挺怕我们出去会被她们拦住索赔的。”采薇憋笑，到底是一个人，哪怕假的鬼也怕。 “我不怕！”越清郑重道，堂堂九尾天狐，怕鬼，这像话吗？ “不怕！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