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2)
徐放晴只能无奈地打车,出租车里面的白色靠背垫看的让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绷直着身体坐在后座,面无表情地提醒司机:“解放路的粤菜馆,开慢点,我不赶时间。” H市的出租车司机没有绕路的习惯,唯一的缺点就是比较啰嗦,司机喋喋不休地讲了半路的话,徐放晴的耐心被耗光,眉头越皱越深:“先生,我并不想讲话。” 司机先生脸部表情一僵,干巴巴地回道:“哦,哦。” 到了目的地,司机连她两元钱的零钱也没要,扔下发、票就跑了,徐放晴不讨喜的性格从来都是如此,好像整个世界就没有不讨厌她的人,她提了外卖往回走,雨越下越浓,路上的车子开的飞速,没有看到一辆空的出租车出现,徐放晴站在面包店的屋檐下面,挺直着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着下一辆出租车的经过。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不远处有个公交站,湿漉漉的公交上面满是不断滴水的雨伞,徐放晴抱起胳膊盯着来来回回的车子,不知道下一辆空车什么时候会来,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才看到一辆姗姗而来的黄色出租车,她伸出手,招下了那辆已经迟到了很久的车子:“芙蓉路108号广鑫大厦。” 这个司机比刚开始的那个司机好多了,话不多,看到徐放晴满头的雨水,还体贴地把他的毛巾递了过去:“擦擦,不然容易感冒。” “不用。”一滴雨水在发丝上滑落,掉进了她的寸衫里面,徐放晴固执地撇过头,声音清脆地回他:“谢谢。” 那份陌生人的好意就僵在了空中,司机先生摇摇头:“这雨啊,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雨过天晴才能看到彩虹,徐放晴没有那么幼稚地去煲这些励志鸡汤给别人听,她沉默不语地提着已经冷掉的食物上楼,在十二点前准时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副总出现在了她的办公室里面,要求她一起去应聘今天的新人,今天有三四十个应聘者,但应聘她们采购部职位的人只有一个,应聘者姓萧,是位将近三十岁的大龄剩女,H大本科毕业,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条讯息让徐放晴记住。 “恩,因为没有竞争力,众所周知,国企工作是很好,很稳定,但也许是太稳定了,不适合我们这种年轻人,我想也许到我六十岁的时候,我会选择国企,但我现在三十岁不到。” 三十岁不到?徐放晴抬抬眉,眼睛在对方的简历上一闪而过,看到了她的生日年月,首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漂亮的新人,但徐放晴莫名地感觉不太舒服了,那人自以为是的笑容着实看的让人不顺眼,她放下手里的咖啡杯,问出了今天应聘的第一句话:“你用七年才发现了这个问题,是因为你之前不求上进,还是因为你迟钝?”新人不但自以为是,并且很蠢,她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的表情十分好笑,徐放晴冷冷地盯着她,继续追杀道:“又或者,是因为你太过自信,认为我们一定会要你?” 面对徐放晴的强势攻击,新人果然懵了, loser就是loser,无论长什么样也改变不了她loser的本质,徐放晴正想速战速决,却被副总一个插入,联想起来昨天的陈海,挑着眉说:“薪水就是这么多,能接受你就留下。” 新人的脸很委屈,好像快哭了,鼓着嘴说:“我做,做还不行吗?” 应该性格还不错?徐放晴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上班第一天就被看穿的人并不多,新人果真是一只好欺负的包子,徐放晴对她的处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的理睬她向自己求救的眼神。 再说新人在公司被排挤并不少见,采购部吃回扣的事情,徐放晴也不是不知情,她来到H市本就是动机不纯,面对那些杂乱的琐事,已经习惯了屏蔽。 但这个新人全程都很小白,她开着一辆新车出现在了徐放晴的面前,脸上尽是喜不自禁的笑容,徐放晴忍不住想给她泼冷水:“深颜色的车子在晚上出事故的比率比较高。” 新人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徐,徐经理,白色的车子不好看,我有预定,可是没有那个颜色了。” 说个话也结巴,徐放晴顿时失去了跟她聊天的心情,她系好安全带坐到副驾驶位置上,漠然地命令着她:“去星怡酒店。” 新人欲言又止地望了她一眼,满脸纠结的表情好像想跟她讲什么,徐放晴当做没看到她的蠢蠢欲动,她按下车子里面的播放器,耳畔即刻响起了一阵煽情的粤语音乐,新人傻笑了一下,随口问了一句:“徐经理,您也喜欢这个音乐啊。” “啪”音乐声截然而止,徐放晴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喜好。 于是,一路沉默。 那一路都没敢问出来的话,到了酒店门口,新人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徐经理,我们要不要帮大海哥给红包啊?” 徐放晴面无表情:“我从来不给红包。” 新人的步伐明显迟疑了一下,紧跟在她后面,以为她听不见,轻声吐槽了一句:“牛逼。” 徐放晴曾经被人夸过漂亮、聪明、学识渊博,这还是第一次被下属以这么粗俗的话形容,她的心情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概况,另外一个下属小秋迎了上来,用徐放晴听惯了的话巴结着她,徐放晴微微转头,用半只眼睛瞥着身后的新人:“你自己找个地方坐,不要喝酒,等会送我回去。” 一个上二楼,一个在下面跟一群男人坐在一起,新人目送着她上楼的眼神特别的可怜,就像一个被妈妈抛下的三岁女儿。 可是徐放晴不是她的妈妈,不会帮她擦屁股,因为她很快发现,新人脑袋的质量压根比不上她的脸,有那么一两次,徐放晴很想把她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今天那几个人又在外面说着闲话摸着鱼,小秋把请购单拿进来以后,出去的时候没有把她的办公室房门关拢,只听见外面一句一句的“大海哥”让徐放晴越来越烦躁,她刚起身走到门口,手掌已经握住了门把,正要出去呵斥几声,就听见有人在问:“大海哥,我们经理中午都不吃饭的吗?” 徐放晴心中微微一动,寻思着这声音那么耳熟,是谁在背后八卦别人的私生活? 声音又响起了,淡淡的语气中带了点老妈子的忧虑:“一直不吃吗?这样对身体不好,多少都得吃一点,大海哥,要不我们帮她叫一份外卖?” 大海的回答倒是挺符合他的个性:“我学给你看,你要是把外卖提到她办公室,她肯定会说,萧爱月,你吃错药了吗?你觉得这东西是人吃的吗?” “也是哦。”那声音弱了下去,小声抱怨着说:“她好像每天都要骂我。” 每天都会被骂的人,整个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徐放晴拉开房门,天降罗刹般地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大海嘴里的一口水喷了出来,端着空了的咖啡杯咳嗽个不停:“徐经理。” 新人也变的有些手足无措,看到大海拔腿跑了也想跟上去,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小秋姐去楼上了,我,我,我去复印。” 徐放晴不讲话,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 新人落荒而逃,抱着资料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被徐放晴身上的寒冷冻住了,她怀里抱着的文件“哗啦”一声全掉在了地上,还有几张好死不死的飘落在了徐放晴的黑色高跟鞋上面,新人急不可耐地蹲下身,基本乱了分寸,她伸手抚摸上了徐放晴的小腿,从她的两脚之间掂起了两张盖好章的A4纸:“徐经理,不好意思,它掉了。” 徐放晴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手来到了她的胸前,新人今天穿的很得体,她挺直优雅的长颈上戴着一条玉坠,沿着玉坠往下看,胸前吹弹可破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但又被她过肩的长发遮掩的隐隐约约,多了许欲拒还休的诱惑,从徐放晴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上来讲,该看的差不多都能看见,那黑色的文胸就在眼前,徐放晴的目光闪了闪,决定对那些视而不见,秉承着礼尚往来的优良品质,一脚踹上了新人的胸部:“萧爱月,你知道你现在的这种行为,可以让我告你性~骚扰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定期更新老徐番外(也许只此一章)。。我猜大家应该也不会喜欢 三十快完结了。。。下章正文,争取三十章内完结。。 ☆、为人父母 谁家的鸡汤是用来闻的??? 萧爱月已然无力吐槽, 徐放晴这别扭的小性子什么时候能有所改变呢?实在是很让人头痛呢, 保温盒提回来的时候已经洗好了, 那女人还嘴硬着是用来闻的, 保不定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面偷偷的喝了。 但不能揭穿,也不能问, 恼羞成怒的徐放晴可不好惹,萧爱月憋着笑睡觉, 圆不溜秋地滚到一旁, 在身后搂住了徐放晴的芊芊细腰, 徐放晴顺其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用性感清雅的嗓音轻轻地嗯了一下:“晚安, 萧爱月。” 萧爱月某种邪恶的念头活跃了起来, 蠢蠢欲动地问道:“晴晴,我们要不要....” “不要。” “哦。” 要听媳妇的话,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切不以媳妇为中心的攻都是伪攻,萧爱月开车送徐放晴去上班, 确定了下午去见徐妈妈的时间, 才问起了小张怎么不来上班了, 徐放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小张辞职了,她准备换另外一个司机。 徐放晴的司机一个月那么高的工资,比萧爱月167元的月薪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萧爱月心里面暗暗地有了别的想法, 到了公司以后才掏出手机给之前认识的人打了一个电话确认。 今天销售部还是没人,季文粤没来公司,好像自从那次出差以后,她来上班的时间越来越少,程军坤新签下的购销合同倒是放在了萧爱月的桌子上,这人做事迅速,能成功也不是没有道理,合同下面还有一张绿色的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萧爱月也不知道是谁的,随手就把它塞到了角落里。 说起来,这周六是陈晚升的生日,昨天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提了一下让萧爱月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萧爱月一想到她,立刻联想起来了她给自己的那个录像带,话说昨天的垃圾是谁扔的??? 徐放晴吗??萧爱月没有扔,除了徐放晴还能有谁?录像带滑到了垃圾桶的最下面,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录像带里面是什么东西,萧爱月也不清楚,还有程军坤的那件事该怎么处理,她这几天好好考虑了一下,其实早有了答案,她上午出去跟程军坤见了一面,两人就前几天在酒发生的事情聊了一下,最后达成了共识,萧爱月既往不咎他的过错,但程军坤必须得给她介绍不下五百万的单子。 这只是个开始,萧爱月接受挑战,她在上海不得不认清这些现实,自尊不值钱,必须等你有钱了,你的骄傲才算骄傲,否则,只是无病呻、吟的自以为是。 感谢徐放晴教给她的一切,萧爱月浑浑沌沌地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公司呆了几个月,如今真的有了野心,也丢失了些简单的快乐,她坐在高楼的餐厅里面,想到了刚刚跟程军坤握手言和的画面,不由自嘲地笑了一下。 纠结,大约是她这个星座的典型形容词,在辞职与开店之间,萧爱月找到了两颗大树乘凉,并且两者都开始着手准备了,她忽然之间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徐放晴,积极向上又满藏秘密。 弱小的人没有资格谈恋爱,康瑞丽那巴掌打到了徐放晴的脸上,更打在了萧爱月的心头,她几次在梦中惊醒,看着徐放晴满脸手指印地站在她的面前保护着她,好像受欺负的人不是徐放晴,而是这个无能的萧爱月。 多么讽刺啊,想见自己的女友,还得被莫须有的条例拒之门外,她萧爱月不是傻,只是懒,懒的计较,懒的去花心思想那些不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她不怕,也无所畏惧。 中午一点,徐放晴难得一次翘班,打电话给萧爱月,让她下去载她去见家长,萧爱月在路上暗戳戳地猜测着徐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见徐放晴心不在焉的样子,嬉皮笑脸地哄着她说:“晴晴啊,你化妆了哦,等下跟妈妈见面,哭成了大花猫怎么办?不过也没关系,你长的这么好看,就算哭,也是最好看的花猫。” “你见过我哭吗?”徐放晴对她的拍马屁行为显然嗤之以鼻:“萧爱月,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个爱哭鬼吗?” “那阿姨是不是也像你一样啊?”萧爱月自动跳过她的调侃,满脸好奇地问道:“我觉得你肯定像阿姨,阿姨也很漂亮,嗯,脾气嘛,嘿嘿嘿,反正跟你一样。” 徐放晴闭上眼,好像没什么聊天的心情:“等会你就知道了。” 一条寂静的公路过后,又穿越了几个工业区,离车子导航的地址还有两公里,徐妈妈住的地方太偏僻了,萧爱月的车子卡在路上卖菜的农夫那里过不去,尝试了几次未果后,只好把它停在了泥泞的田地中:“晴晴,我们进不去了。” 徐放晴的情绪真的不怎么样,连骂萧爱月的心情都没有了,她耷拉着脑袋关上车门,回头对萧爱月招了招手:“快点下车,我们步行。” 只好如此了,萧爱月牵着徐放晴的手慢慢地往前走,那些卖菜农民的叫喊一声大过一声,几个牵着孩子的妇女在杀价,吵闹着大中午的让对方把菜价再降一些,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们站在中间被挤的水泄不通,萧爱月感觉那个杀猪的口水都快喷到了自己的脸上,她快速地脱掉外套,拉着徐放晴走到人少一点的干果区,直接把外套扔在地上,踩着外套脱掉了鞋子:“晴晴,我们换一双鞋子,前面都是泥水,你这双会湿到袜子的。” 徐放晴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她低头看着蹲在外套上的萧爱月,眼神莫名地变的有些恍惚了:“不用了,萧爱月,我们走。” 萧爱月回头望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泥路,摇摇头:“不行的,我湿了没关系,你湿了不行。”她固执地把自己换下的铆钉靴跟徐放晴脚下的细高跟调换了一下,才站起来,弯腰捡起地上脏了的外套:“我晚上拿去干洗店就可以了。” 徐放晴撇过头,指着前方的路口:“转弯的话,路会好走很多。” 她对这里很熟悉,萧爱月笑了笑,开玩笑说:“这里这么热闹,在这里长大应该很开心。” 路上小孩很多,手上脏兮兮的抓着一些看不清楚颜色的糖果在吃,徐放晴换了鞋以后走路还是很快,萧爱月的脚比徐放晴的大,穿着她的鞋子走几步就跟不上了,只能慢吞吞地跟着徐放晴的背影往前移动。 没过一会,徐放晴的人影就不见了,萧爱月见到她拐弯进了一个胡同里面,担心她会发生意外,心里面着急,提起脚来飞奔了过去,却发现这是个死胡同,前面没路了,但有一栋房子。 两层高的房子很老,外面贴满了白色的马克砖,可能是年岁太久的原因,马克砖已经破碎不堪,坑坑洼洼的外表让房子变的十分难看,像极了拆迁办图上的那种老房子。 门没有关,徐放晴也没有继续往前走,门外的石头门槛上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在吃饭,她端着个黑色的碗胡乱地往自己的嘴里扒饭,见到有人来了,她抬起头,脸上布满了褐色的斑点,眼里面浑浊无比,用沧桑不清晰的声音说道:“没有了,今天的鸡蛋卖完了,要买的话明天早点来。” 徐放晴还是没有动,萧爱月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胳膊:“晴晴,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晴晴?”老人的声音不好听,耳朵却很机警,她的眼神一下子落到了萧爱月的脸上,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嘴巴念念有词地反问了一句:“晴晴?谁是晴晴?” 徐放晴的身体在颤抖,从老人喊出来第一句晴晴的时候,她就在抖,萧爱月脑子里面如遭闪电袭击,轰隆一声明白了过来:“晴晴,她...” “晴晴。”老人终于注视到了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女人,她静静地跟徐放晴对视了几分钟,那满是皱纹的脸慢慢舒展开来,露出来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徐放晴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讲话,老人突然站了起来,扶着身后生锈的铁门说道:“算了算了,鸡蛋给你们,别来了。” 她真的去屋里拿了两个鸡蛋出来,颤巍巍地走到徐放晴的面前,抓住她的手拍了一下:“我自己留着吃的,你要是想要,就拿去。” “我爸,我爸死了。”徐放晴低着头,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他以前很喜欢吃鸡蛋,让我妈妈养几个鸡在家里生,可是妈妈太忙了,她要打牌还要买很多奢侈品,爸爸只能选择去香港打工,即使是那样,也维持不了生计,因为妈妈不但好吃懒做,还差点因为出轨,把她唯一的女儿卖掉,后来我爸终于受不了,要跟她离婚,他在香港找了他的朋友,托人找了一份去美国的工作,还问他老婆,你要咱们的女儿吗?我妈说,孩子我还可以再生,可是穷日子不想再过了,我不要孩子,我只想让你们永远远离我的生活。” “我家母鸡很会生,像这种时候啊,每天都有一个鸡蛋,我养的鸡多,家养的鸡蛋很好卖。”老人默默地听完了徐放晴说的话,她的手掌抖了一下,让手里的鸡蛋瞬间掉在了地上,她望着地上破碎的蛋壳,岔开话题说道:“我啊,命好,国家有补助,每天一日三餐,别的不需要了,走,走,别来了。” “但是很好笑。”徐放晴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情绪有了显著的变化,表现出来了萧爱月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到过的激动情绪:“非常好笑,她以为她拥有了一切,可是她最后什么都没有,她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女儿的资助,可是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谢谢,就算她女儿现在就在她面前,她也没勇气认她,你说好笑吗?” “晴晴。”萧爱月在身后弱弱地开口道:“我们进去说。” “不必了。”老人没有再讲话,徐放晴的侧脸格外地冷峻,她盯着老人的脸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眼神太过用力,似乎要把对方刺穿:“萧爱月,你好好看看眼前这个人,她生我养我却巴不得我死,方女士,我不欠你的了,你想要钱,我给了你那么多钱,我想要结束,今天也正好结束,到此为止,萧爱月,我们走。” 她说完转身就走,萧爱月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小心翼翼地跟着徐放晴走了两步,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老人,老人一脸怔神地望着徐放晴的背影,从整体来看,她的长相一点都不像徐放晴,萧爱月猜错了,不止外貌,还有一切的一切,她在心里面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来了一个安慰人的笑容:“阿姨,你好好保重身体,晴晴她,她很好,以后会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老萧:我湿了没关系,你湿了不行。。。 老徐的性格其实跟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啊。。。 ☆、老司机 徐放晴走路很快, 萧爱月才耽搁了不到两分钟, 她的人影就消失在了萧爱月的眼中, 这脚下的泥路长年累月没人管理, 萧爱月走的匆忙,身上难免会沾到污垢。 她往回走的路比来时更加艰难, 萧爱月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情,她的步伐沉重, 特别是看到徐放晴因为没有车钥匙, 而站在田地上等她的模样, 那副依然面无表情又高傲万分的神态让萧爱月有点想流泪的冲动。 为什么你不会落泪呢?萧爱月想问她,徐放晴, 你要经历过多少次失望, 才能练到如今的宠辱不惊? 起风了,三月份的气温并没有很低,徐放晴今天穿的不多, 她倚靠在奔驰车的车门上,脸上的表情比刚刚好了很多:“萧爱月, 你穿这鞋子不热吗?” 你走那么快, 不热才怪, 萧爱月忍不住顶嘴:“那你穿这鞋子不冷吗?” 徐放晴走到她面前,两根手指曲起,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别废话,快点开门,我们赶回去, 天天把猫放你朋友那里,你当初又为什么要养它们?” “甘宁宁辞职了。”萧爱月按下防盗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她本来说等到月底,后来孟念笙正好有假期,约好了下个礼拜去鼓浪屿玩,所以这几天就在家闲着。” 徐放晴显然一点都没有被刚刚的情况影响到,她思考了几秒,思路清晰地问道:“你是跟她合伙开店吗?” “是啊,是啊,就是甜品店嘛,你知道她爱吃。”萧爱月脸色不太自然地打着哈哈:“孟念笙也参股了,她是大股东,最有钱了。” “你们两个都那么会吃,这是孟念笙开的饲养场。”徐放晴毫不客气地讽刺着她俩:“萧爱月,近胖者肥,你要是敢胖上110斤,以后就不用回家了。” “哈哈哈哈哈。”萧爱月昨天称的体重刚好112斤,她笑的尴尬无比,转移话题道:“晴晴啊,阿姨她一直没有再婚吗?” “关我什么事。”徐放晴微微皱眉:“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萧爱月,以后不要再提她。” 刻意避开话题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她们的车子在宽大的马路上行驶,路上没有碰到一辆车,没想到上海郊外还有这么偏僻的地方,不过繁华背后往往有着不为人知的萧条,萧爱月打了一个哈欠,瞄到徐放晴又拿起手机在看网页,她心思活跃了起来,故意“哎呀”了一声,试图吸引徐放晴的注意:“哎呀哎呀,晴晴,我脚好痛啊。” 车子稳当当的停在了马路上,徐放晴手机还没放下,低头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萧爱月的脚:“把鞋子换回来,萧爱月,你穿这么高的鞋子开车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嫌自己活太久了吗?我不会什么都会留意到,你多大了,还需要奶妈吗?” 萧爱月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她迫不及待地脱掉脚上的细高跟,还没等徐放晴把靴子脱掉,马上抬起双脚搭到了徐放晴的大腿上。 徐放晴的怒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萧爱月!你找死吗?” “痛,好痛。”装委屈没人比萧爱月更在行,她人没徐放晴高,但脚却比徐放晴的脚大,普通高跟鞋本来就容易磨脚,更何况是一双偏小的陌生高跟呢,她的几根脚趾头都有些红肿,后面的脚跟处更是磨的脱皮了,她的安全带已经解开,身体前倾,特意脱掉已经磨破损的丝袜,举起来给徐放晴看:“晴晴,我好痛哦。” 萧爱月的裤脚上沾满了黑色的泥土,徐放晴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只剩下了无可奈何:“萧爱月,你先把脚放下去。” “我不能开车了。”火烧的差不多,再添油就要炸了,萧爱月乖乖地把脚缩了回来,耸耸肩,可怜巴巴地道:“怎么办呢?晴晴,要不你来?” “我来什么?”徐放晴自行下车,到后备箱拿了一瓶红色的药水回来,她把棉签丢给萧爱月,拿着手机看了看:“我打电话叫拖车。” “别呀。”萧爱月急了:“你开嘛,你试试看嘛,晴晴,你就试试看嘛。” 徐放晴没理她,她的电话打出去好一会都没人接听,回头看了萧爱月一眼:“这里离市区有多远?” 萧爱月添油加醋说:“开车还要一个多小时。” 电话打不出去,这附近压根没啥信号,萧爱月见到徐放晴的脸色从晴转阴,再到暴雨雷电,感觉到了点恐惧:“要不,还是我来。” “你不难受吗?”徐放晴的原则性有多强,萧爱月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今天听徐放晴说要招司机,就打算找个机会带徐放晴去上次去过的周浦镇学车,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一冲动,就给徐放晴下了一个套,这还是徐放晴第一次掉进套里,她的目光从萧爱月脚上和自己的手机上来回摇摆着,那纠结的小表情看的萧爱月十分好笑:“晴晴,你看,这路上都没车,我是老司机,我可以带带你,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徐放晴还是不太情愿:“萧爱月,我不喜欢开车。” “我也不喜欢啊,我还不喜欢公司,更不喜欢我们董事长,可是我还是要去公司啊。”萧爱月循循诱导着这个即将步入陷阱的小绵羊:“你想想看,其实多个司机也不好,好像是挺方便,可是总感觉不自在,你做了什么他都知道,没有**啊对不对?” 她这样一解释,徐放晴立马明白了过来,她脸色一黑,啪的一下打到了萧爱月的大腿上:“你故意的!” “没有啊,你看我脚。”萧爱月抬脚:“多可怜。” 徐放晴明显犹豫了,她虽然嘴上说着找拖车,但她这种即使病到快崩溃,也不占用急救设备的人怎么会真的打呢?刚刚的那通电话打的是12580,没通也许真是命,她的手指在东文江的通讯录名字上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萧爱月,我们换位置。”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原则会变动,也算是一种好的改变,徐放晴放下手刹,深呼吸了一口:“萧爱月,你握住手刹。” “好。”萧爱月比她还紧张,她的心脏暴跳如雷,好似比跟徐放晴第一次上床时还要期待:“我准备好了。” “嗯。” 车子再度上路,紧张的气氛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萧爱月一滴冷汗流了下来,十分钟后,她打开车窗,指着外面的柏油路说道:“晴晴你看,那只蚂蚁超我们的车了。” 徐放晴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没有理睬她的调笑。 萧爱月自己摸着肚子笑了起来:“晴晴,咱们再加一点码,20码好不好?” “闭嘴。” “15码也行啊。” “再啰嗦一句,你给我下车自己走。” “不是我吹哦,晴晴。”萧爱月一脸认真:“我步行也比你开车快。” 徐放晴平常多骄傲的一个人,今天被萧爱月这样戏谑,她也没有反驳,萧爱月蹬鼻子上脸,继续吐槽道:“哎呦,你好啊,蚂蚁先生,你先走,在下个加油站等我们,我们明天就到了,明天到不了,你再多等两天。” 徐放晴长舒了一口气,也不多说什么,简单地问了一句:“萧爱月,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对情侣,因为开车的事情分手吗?” 萧爱月脸部一僵,快速缩回来了在外面跟蚂蚁挥动的手臂:“挺好的,这速度挺好的,特别安全,嘿嘿,晴晴,你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一辆摩托车超过了她们,浓密的黑烟让徐放晴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们到市区还有多久?” “嗯…”萧爱月欲言又止:“这速度的话,明天中午应该可以到。” 徐放晴:“…” “你不是说一个半小时吗?” “那是我开,我的时速90公里,你要是保持40公里以上,我们晚上可以到家。” 徐放晴满头是汗,萧爱月拿了纸巾想帮她擦汗,她拒绝的特别理所当然:“萧爱月,别挡我视线。” 车子在慢慢加速,虽然非常缓慢,萧爱月还是非常开心,在一旁打气道:“对,对,对,慢一点,别急,我拉住手刹了,晴晴,你别害怕,我在你身边呢,没事,再加一点,再一点,嗯,到30了,可以,再慢慢来。” 最后到家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将近一百公里的路程,徐放晴开了差不多五个小时,她里面穿的那件毛织衫湿透了,萧爱月对这结果还是挺满意的,她督促着徐放晴进浴室洗澡,才打电话给甘宁宁,问她哪天把猫送回来。 甘宁宁在找房子,她的租房合同快到期了,想换个房子租住,孟念笙的意思是上海的房价迟早要涨,想给她直接在上海买套房,两人的意见不同,同时找萧爱月拿主意,萧爱月也没啥意见,说她对面的房子在出售,问孟念笙有没有那么多钱买下来。 房子贵,甘宁宁没钱,这是主要问题,季觉熙这几天搬家,她在电梯里碰到了萧爱月几次,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她的情况,说她跟橘姐分手了,橘姐可能留在H市不会再回来。 曾经相爱的情侣变成分道扬镳的陌生人,那滋味并不好受,季觉熙憔悴了不少,让萧爱月这个外人看的也不舒服,她边打扫卫生边思考人生,思考到要是有一天她跟徐放晴分手了,那是比天塌下来还要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想到这里,又联想到徐放晴下午威胁她的话,她忽然乱了分寸,扔下手里的吸尘器,扭着没上锁的浴室门把就闯了进去:“晴晴,我不要跟你分手。” 说时迟那时快,一块肥皂朝着她的脸飞了过来,隔着透明的玻璃,萧爱月歪着脸,还是看到了里面全身赤、裸的徐放晴。 作者有话要说: 徐放晴:你要不要脸? ☆、离职 萧爱月第一次见到被肥皂砸晕的人, 那个人还刚好是她自己, 要换在别人, 她绝壁会把它当做笑柄, 不笑过年绝不罢休,可现在捂住热毛巾躺在床上敷脸的人是她, 她不能笑,还要哭给某人看。 “某人”压根没有任何愧疚之心, 她在见到萧爱月倒下去的瞬间, 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穿衣服, 萧爱月的心好痛,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完全没有了人权。 “晴晴, 我也想吃苹果。”萧爱月弱弱的开口, 提醒某个沉迷在网络世界的大龄妇女她还活着:“我也想吃嘛。” “自己削。”徐放晴喜欢在苹果里面放盐,她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拿着叉子, 完全不为所动地回答着萧爱月:“冰箱里还有。” “你刚刚拿那么大的肥皂扔我,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帮我削一个嘛。”萧爱月洞悉这女人虽然软硬都不吃, 但她下午尝到了苦肉计带给她的好处, 再次装可怜说:“你看我脸,都肿的跟猪头一样。” “谁让你乱跑?”徐放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见到她的脸的的确确肿的跟发酵的馒头一样,撇开目光,声音软下来了不少:“你该庆幸我手里没拿刀。” 萧爱月讪讪地笑了起来, 想到徐放晴这种抽刀必见血的性格,也感觉到了些后怕:“我哪知道你洗澡不关门。” 徐放晴一个白眼杀了过去,捻起盘子里的小块苹果,直接塞进了萧爱月的嘴里:“给你了,闭嘴。” 苹果其实并不好吃,好吃的是徐放晴的手指,萧爱月在她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快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指头,完了后意犹未尽地感慨道:“真软。” 徐放晴感觉到了她的春心不死,一巴掌拍了过去,落到了另外一边没肿的脸蛋:“萧爱月,你都长成小王八羔子了,你还想做什么?” “做你啊。”萧爱月没被打痛,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期待地问道:“晴晴,我们什么时候做、爱啊?” 徐放晴认真地回答着她的提问:“等我有性趣的那天。” “可是你都没有性趣啊。”萧爱月沮丧了:“你为什么没有性趣呢?” “萧爱月,你照过镜子吗?”徐放晴突然放下手机,转过脸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刚刚洗澡的时候照镜子了吗?” “照,照了啊。” 徐放晴点点头,打开手机里的相机功能,把它调成自拍模式,举到了萧爱月的面前:“萧爱月,只有脑子里面全是交、配的人,才会对你现在的脸有性、趣?不幸的是我现在还是个人类,也许某天变作大猩猩,会喜欢脸比盘还大的母猩猩。” 相机里的那张脸肿的比刚刚洗澡的时候还大,萧爱月也被自己吓到了,嘴唇上下颤抖了几秒,捂住脸蹭的一下躲进了被子里:“我睡觉了。” 徐放晴很满意她的自觉:“先敷脸消肿再睡,我不想看到明天一大早有动物园的人到我家来带走你。” 敷脸的效果还是有的,一大早起来,萧爱月站在镜子面前化妆,试图用粉底掩盖比右脸大三分之一的左脸,徐放晴站在门口不耐烦的催她:“萧爱月,你把粉底吃下去也是这样,已经可以了,走。” 她说的也没错,萧爱月尽力了,甩手掌柜徐放晴同志自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萧爱月昨天一路白教了,她终于明白过来这女人不是不能开车,主要的是她更喜欢看别人开车,真是现代徐扒皮啊,徐扒皮! 徐扒皮女士今天非常忙,人还没到公司,她的电话就在路上被打爆了,萧爱月还想跟她在停车场温存一下,她的车子还没停稳,徐放晴一摔车门,拿起外套,飞一样的消失在了萧爱月的面前。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大家都这么忙?季文粤端着一杯咖啡在萧爱月身边一闪而过,她的步伐匆忙,很显然在赶时间,萧爱月抬起头问门口的小安:“小安,季总今天怎么这么急啊?” “开会呀,董事长召开的临时会议。”小安走到她身边,把一杯咖啡放在了她的桌上:“萧姐,我请客。” 临时会议十点开始,现在才刚到九点半,季文粤那么急有点不太寻常,萧爱月上午约了程军坤去新客户的公司送样品,也没有多做他想,喝完小安请她的咖啡就离开了公司。 样品这种东西寄快递其实就可以了,程军坤带她去见客户,主要也是为了给她介绍人认识,跟上次与王自发出去时不同,程军坤开了一辆宝马出门,他教给萧爱月的销售观念与王自发的也有很大的差别,王自发重在到处撒网,程军坤则是淡淡地说了一段:“我们做生意,满足客户的需要是一点,不能把自己放的太低,也是一点,你越卑微,人家越看不起你,价格压的死低,一点利润都没有,让你伺候大爷一样伺候他,我们是大公司,小萧,漏网之鱼只能说明鱼太小,该松的时候松,该紧的时候紧,你慢慢学着,你哥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萧爱月细思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心里面对他的怨气消失了不少,她态度诚恳地跟在他的后面察言观色,一上午下来,懵懵懂懂的还真学到了不少知识。 程军坤下午有私事要办,把萧爱月扔在公司门口就走了,萧爱月还想给徐放晴打个电话问她吃什么,又想到公司的会议,猜测她应该也叫了外卖,在餐厅里晃悠了一下,才不慌不忙地回了公司。 结果季文粤还没走,她好像在特意等萧爱月回来,萧爱月刚在位置上坐下,她扬起手,对着萧爱月的方向召唤了一下:“小萧,你进来。” “季总,怎么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关上办公室房门,萧爱月感受到屋里一股暖气向她袭来,她轻轻地舒了口气,小声问道:“是我的业务方面出问题了吗?” “东科是你自己找的客户吗?”季文粤开门见山,指着桌子上的购销合同问萧爱月:“这真的是你自己谈的吗?” “嗯~”东科就是程军坤以萧爱月的名义签订的那家客户,萧爱月不明白季文粤是什么意思,避重就轻道:“以后它是我的。” “你刚进公司的时候,王经理应该跟你讲过我们销售部有试用期。”季文粤看出来了她的迟疑,间而转移话题问道:“小萧,你自己评估一下你适合销售部吗?” “我一直在努力。” “努力不是借口。”季文粤今天破天荒地用上司的身份来质问自己的下属,她的脸色依然柔和,即使现在气氛这么严肃,她仍然没有加重语气:“小萧,做我们这行不能全靠忽悠。” “所以我被开除了吗?”萧爱月终于理清了她话里的意思,别扭地问道:“两个月试用期啊,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季文粤脸色凝重地看着门外:“徐总有跟你谈过她把股份全部转让给我的事情吗?” “没有。”萧爱月很吃惊,也很老实:“从来没有。” 季文粤深深地叹了口气:“股东大会开完了,我们都结束了,她现在要走,小萧,现在不是我要开除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也会走吗?” 萧爱月耳朵里面轰隆隆的一阵过后有点发晕:“我,季总,我...” “罢了。”半天没等到她的回答,季文粤摆摆手,脸上的情绪错综复杂:“出去。” 关上门,萧爱月想找徐放晴谈谈,问她为什么这么突然辞职,正好中午时间,采购部只剩下一个前台在值班,她见到萧爱月进来也没讲话,指了指徐放晴的办公室,小声提醒说:“董事长在里面。” 一听到康瑞丽也在,萧爱月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她想推门进去,又不想显得自己那么无礼,她站在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忽然听到房里传出来了“嘭”的一声,她条件反射地往前台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前台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电脑,好像没有听到这边发出的声响。 不管了,萧爱月心一横,她迅速推开门,从微开的门缝里面挤了进去,就像前台小姐说的那样,康瑞丽在,办公室的女主角徐放晴更在。 落地窗角落边的青花瓷花瓶碎了一地,两人女人面对面地站在那一大堆碎片上怒视着对方,看不到徐放晴的脸,却见到康瑞丽的手在滴血,打破花瓶的人就是她,她没有管她的伤口,反而扬起手捂住自己的心脏部分:“Sammi,你真的要把我气死吗?” 冷漠,徐放晴表现的异常冷漠,她明显没有留意到萧爱月已经进来了,撇过头盯着窗外,没有回答康瑞丽半个字。 “呵。”许是见苦肉计对徐放晴来讲没用,康瑞丽冷笑了一声,忽然往前一步,用那只滴血的手紧紧揪住了徐放晴的白色衣领,充满威胁地警告着她说:“Sammi,你不要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给你的,我能造就你,也能毁了你,难道香港事情的发生,你还没学乖吗?” 徐放晴表现的没有她那么情绪激动,反而比往常更加冷静,只是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人心寒不已:“你真以为你能控制我一辈子吗?” “我教你的一切,你今天用它来对付我,我允许你在股东大会上对我无礼,但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康瑞丽仿佛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一只手抓住徐放晴的胳膊,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你是我最爱的人,Sammi,到底哪里错了?难道我给你的还不够吗?你拿着我的钱去办公司,我不管你,你拿着我的钱去谈恋爱我也不怪你,为什么你还是要走?你到底想要什么?”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徐放晴的脸上扬起不屑的笑容,轻蔑地说道:“你千方百计让我跟齐石飞结婚,不就是想继续操控我的人生吗?康董事长,你给我钱,是因为你欠我,我还给你信用卡,是因为我们一笔勾销了,现在只要我离开这个公司,我不会再想跟你有半点关系。” “除非我死。”康瑞丽一把擒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对着徐放晴的嘴唇吻了下去:“Sammi,你想彻底离开我,除非我死。” 作者有话要说: 11.11到了。。。。 天气降温了,给大家的心脏也降降温。。 话毕,小萧拿起地上的碎片,插、死了康瑞丽。。。 大结局。。 各位没人爱的土狗们节日快乐~~~~~~ ☆、我有了 在场的三个人, 此刻唯一接近死亡的存在, 大概只有萧爱月, 她见证了一切荒唐的发生, 反而异常镇静了下来,她见到徐放晴一巴掌甩开了康瑞丽的胳膊, 一点都没有心情期待她们接下去的走向,悄无人息地关上门, 再次回到了门外。 前台妹子没有留意到她出来, 还在热火朝天地刷着淘宝, 萧爱月用手敲了一下她的桌子,小声叮嘱她:“等会徐总要是问的话, 就说我没有来过。” 前台妹子似懂非懂地回道:“哦。” 比怨恨更让人揪心的是失望, 只有对你有所期待的人才会对你失望,萧爱月坐在位置上,回想起来了她跟徐放晴经历的种种事件, 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一次确认关系,康瑞丽这个影子在她们的生活中一直无处不在, 包括徐放晴第一次送她礼物, 包括徐放晴帮她解决的困难, 都是因为康瑞丽。 康瑞丽的钱权是徐放晴始终脱离不了她的原因,也是萧爱月所没有的东西,所以徐放晴选择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萧爱月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她几乎可以在脑海中丰满这个故事的羽翼, 一个对世界充满了热情的小姑娘跟着爸爸来到了陌生的城市,也许渡过了一段寄人篱下的童年,接着父亲因为意外离世,被某个不怀好意的资本家进行了长时间的圈养,这是多好的电影题材,可是这不是电影,这是徐放晴的生活,这是萧爱月女友的前半生。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徐放晴过往的N种表现,似乎都有了很好的解释,她在H市公司对下面的漠不关心,她对别人触碰的敏感,她的洁癖,她的自我协调能力,她的透彻与无奈,萧爱月什么都明白了,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失望吗?对谁的失望?是对徐放晴?还是对她自己? 还记得那天徐放晴对她说过的话,她说萧爱月,在这个城市里,没有钱,我们就失去了尊严,萧爱月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小萧。” 季文粤独特的性感嗓音在脑袋上方响起,萧爱月木然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盯着她的脸:“啊?” “身体不舒服吗?”季文粤关切的目光落到了萧爱月大汗淋漓的额头上,她伸出手,抚了一下萧爱月红彤彤的脸蛋:“发烧了吗?怎么睡在这里?下午没什么事,可以回去休息。” “我没事。”萧爱月的眼神跟她的眼神对上,勉强地笑了一下:“我坐一下就好了,晚上约了客户,还要出去一趟。” 季文粤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加油。” 她手里拿了包,可能是要回去了,萧爱月目送着她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季文粤的身材前、凸后、翘,无论在哪方面都是个无可挑剔的女人,萧爱月忽然想起了她对徐放晴的维护与帮助,鬼使神差地开口喊道:“季总,其实你都知道对吗?” 季文粤的背影一顿,她微微转身,用弧度完美的侧脸对着萧爱月的方向:“我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小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身在什么位置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你今天越轨了,下次不要在公司跟我谈私事。” 这种回答,其实是默认,萧爱月干笑了一下:“季总,我知道了。” 季文粤最后转了一次身,见她脸色难看,终是放心不下,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摇摇头,又道:“小萧,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要相信她,也要相信你自己。” 她今天讲的话够多了,季文粤是个很讨厌把公私事混杂在一起的上司,她这点跟徐放晴不同,可偏偏是这份不同,更让人觉得感动。 晚上约好的客户不能取消,季文粤说了,不能因为私事影响到公事,程军坤订的餐厅离他哥开的酒不远,五人吃完晚餐,程军坤给萧爱月使了一个眼神,让她在前面带路,把这三位客户带进酒里面。 男人对漂亮女人的邀请总是无法拒绝的,整个用餐过程中都一脸严肃的王总先是客套地拒绝了一次,还是耐不住程军坤拖着萧爱月把他连骗带哄,一溜烟地拉进了酒。 来酒的人无外乎吃喝玩乐这四样,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醉了,萧爱月喝的少,笑的多,程军坤把她拉到一边,鬼鬼祟祟地对她说道:“小萧,等会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走。” 程军坤的大哥带了几个女孩进包厢,萧爱月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也没有推脱,很干脆地拍拍屁股决定走人。 那个王总见到她要走,也赶紧站了起来:“萧小姐去哪里啊?” “去楼下拿酒,拿酒。”程军坤连忙迎了上去,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小萧,去再拿点酒上来。”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住了穿着暴露女孩的手腕,把她一把推进了王总的怀里:“唱歌啊,傻站着干吗?没看到王总在吗?” 娇柔的女孩像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地勾住了王总的脖子,娇声娇气地撒娇道:“王总,你想唱什么歌啊,你点什么,我唱什么好不好~” 王总脸红耳赤地搂着女孩,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一脸纠结地说:“那萧小姐快去快回。” 萧爱月当真下楼拿了两瓶酒准备上去,程军坤抽时间跑了下来,看到她拿了两瓶伏特加,瞬间误会了她的意思:“你想喝吗?想喝就拿,那帮孙子皮太薄了,我一个人可以搞定,你走,我让我哥安排几个房间。” 程军坤自从陈晚升的事件以后,对萧爱月差不多是言听计从,他想通过萧爱月见识陈晚升,肯定不会舍不得一点小钱,萧爱月提着两瓶酒在路上打车,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家的姑娘,再说酒这边也没什么出租车经过,她无奈地踩着高跟鞋往热闹一点的步行街走去,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公园。 晚春的夜晚还是有点冷,公园里面越往深走,越见不到人影,萧爱月在一个临湖的凉亭里面坐下,花了几分钟把酒盖打开,对着瓶口豪饮了起来。 快到十点了,徐放晴下班了吗?萧爱月猛喝了几口,她酒精上脑,脑子控制不住动作,伸手掏出了手机,给陈晚升打了出去。 陈晚升那边接听迅速,没等对方说话,萧爱月笑了一声,声音苦涩地说道:“你猜对了,我也有了秘密。” “我以为你会提前几天找我。”陈晚升心情愉悦,连说话中也带了点笑意:“看来你没有看录像带。” “录像带里面是什么?”公园里面不能停车,陈晚升的车子停到了另外一条路上,萧爱月拿着没开瓶的伏特加坐进后排,把它举到了陈晚升的面前:“送给你。” 陈晚升接过她的酒看了一眼,随手把它丢到了一边:“我要是你,我会送另外一份礼物给我。” “你过来怎么这么快?要了二十分钟吗?你司机之前是开火箭的?”萧爱月笑嘻嘻地调侃起了陈晚升:“升姐,你想要什么礼物?” 陈晚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她:“把你自己送给我怎么样?” “哈哈哈。”萧爱月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自嘲地说:“你陈晚升在上海呼风唤雨,还缺女人吗?你看我,年龄一大把,学问一点都没有,笑话倒有一担,我哪里让你觉得感兴趣了?你看我的脸,肿成这样,你是母猩猩才会对我有兴趣吗?” “我喜欢收藏。”面对她的无礼,陈晚升也没有生气,乐呵呵地说道:“女人如书,读完了一本,自然想看另外一本不同类型的,要是天天看同一本书,不是太无聊了吗?” 这女人有够诚实,萧爱月很欣赏她这点:“一下子看那么多不同的书,不会觉得消化不良吗?” 陈晚升煞有其事地回道:“吃清淡一点就好。” “不怕告诉你,我很油腻的。”萧爱月醉醺醺地靠在真皮坐垫上,拍着陈晚升的肩膀笑道:“你之前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今天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放心了。” “拭目以待。”车子停到了小区楼下,陈晚升打开车窗,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小萧,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借我的名义在外面办事。” 就像是气球被戳穿,陈晚升主动提起了这件事,萧爱月若有其事地点点头,推开车门问她:“可我是任何人吗?” 喝醉酒的萧爱月很欠揍,陈晚升撇开脸:“你很自负,也很自以为是。” “还很自恋。”萧爱月拿着包下车,举到眼前看了两眼,发现自己拿错了包,她把包放回车里面,给陈晚升飞了一个吻:“再见,升姐。” 门口有鞋子,屋里灯亮着,徐放晴回来了,萧爱月扶着墙穿拖鞋,怎么穿都穿不进去,她干脆穿着丝袜进了客厅,四处寻找徐放晴的人影。 徐放晴在给猫洗澡,太阳已经洗好了,傻月在脸盆里面奋起挣扎,徐放晴被它弄的一身是水,感觉到有人靠近,她头也不回地命令说:“萧爱月,带太阳去吹风。” 没人回答她,一阵温热的触感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徐放晴闻到了那久违的酒味,她不悦地皱起眉头,不满地问道:“萧爱月,你又喝酒了吗?” 这下回答她的是身后某人不安的扭动,前面一个傻月在挣扎,后面一个萧爱月在施压,徐放晴缓慢地回头,拿下巴碰了一下萧爱月的头顶:“起来,快带太阳去吹干,不然等会会感冒。” 哽咽的抽泣声出现在了耳畔,萧爱月终于有了其他反应,她抬起头,脸上满是压抑的泪水,她的妆花了,浅色的眼影与口红沾到了徐放晴的衣服上,她伸出手,使劲擦了擦徐放晴身上的污渍,自欺欺人地道:“我,我,擦掉了。” “萧爱月。”徐放晴有可能被她的举动惊到了,她的手掌自然而然地往上一扬,竟让傻月在她手里逃脱,“喵”地一声跑远了:“谁欺负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出来,我帮你打死她。。 ☆、为什么 萧爱月眼中闪泪, 低垂着脑袋, 一副委屈的模样十分可怜:“我今天...” “等一下。”徐放晴忽然出言打断了她的话, 她偏开萧爱月的身体, 往她身后走去:“我先带太阳去吹风。” 萧爱月一脸错愕地抬起头,盯着徐放晴离开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啊?” “喵”的一声响起, 傻月躲在角落弱弱地偷看着外头的情况,徐放晴走了, 它的戒心可能放松了下来, 以至于萧爱月弯下腰把它抱起来的那会, 它也没有挣扎:“洗澡,乖乖, 你怎么不听你妈妈的话呢?” 徐放晴回来后的第一瞬间发现了傻月的惨状, 它被萧爱月硬按在脸盘里洗澡,一只猫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真是让人想落泪,萧爱月掐着它的脖子把它整个身体浸在了脸盘里面, 她一边给它按摩,一边啰啰嗦嗦:“以后你要听你妈妈的话, 不许不听话, 不听话我就把你扔了, 我们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任性的吗?你看看你把你妈妈衣服弄的多湿。” 徐放晴倚靠在淡黄色的木门上听她絮絮叨叨完,才抬起脚,轻轻踢了一脚她的臀部:“萧爱月,给它擦干身体, 它是猫,皮没有你那么厚。” 她脚上的力度根本不值一提,但萧爱月好似连站都站不稳,她惯性地往前一冲,“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 徐放晴连吐槽她的心情也没有了,她迅速接替了萧爱月的位置,三两下给傻月洗好澡,抱起它去外面吹风,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萧爱月:“站起来,萧爱月,在哪个地方摔倒就在哪个地方躺下的作风,是猪才会做的事。” 脆弱不是你喝醉酒的理由,徐放晴是多玲珑的一个人,她能看出来一个人的品质,又怎么会忽略掉枕边人的心情,萧爱月于她来讲就是一个透明的人物,她的一喜一怒,徐放晴都了如指掌,也刚好是这样,徐放晴并不着急去问她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她懂,可能一切她都知道,萧爱月终于穿好了拖鞋,她一声不响地坐在徐放晴的身后看着她给猫泡牛奶,心里面不禁羡慕起了那两只懒猫,它们确实比人幸福多了,吃完就睡,睡醒又吃,每天懒洋洋地观察着身边的每一件小事,不用参与,用上帝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好像会简单很多,萧爱月是这样想着,嘴巴也说了出来:“它们好幸福,什么烦恼都没有。” “你又怎么知道它们幸福?”徐放晴对她的说辞有了更深的领悟,她端着一杯热牛奶走到沙发边上,把它递给了萧爱月:“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的世界很大,它们的世界很小,小到仅有你的存在,它们会彼此吃醋,也会生气主人把它们扔在陌生的环境中,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就会有烦恼,萧爱月,没有烦恼的只有一种,那就是死物,你既然养了它们,就该多关心它们,甘宁宁家是托儿所吗?它们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吗?” “等我忙完这阵子就把它们接回来。”原来这奶是给她的,萧爱月喝了几口热牛奶,酒醒了不少,又被徐放晴说了一顿,开始心虚了起来:“最近在跑客户,没那么多时间。” “说说。”徐放晴在她身边坐下,身子像无骨一样卧在沙发中,皱着眉头问她:“今天为什么会哭?” “我...”纵有千言万语在心中盘旋,面对徐放晴那张认真的脸,萧爱月还是无法顺利把一切说出来:“我今天,想我妈妈了。” “想妈妈了吗?”徐放晴的目光闪烁,她撇开眼睛盯着已经空了的牛奶杯,声音飘忽,像是进入了某个不确定的情绪中:“想她今年就回去见她。”说完后,她扭过头又问:“你是累了吗?想休假吗?正好你朋友去鼓浪屿,你也可以跟她们一起去玩几天。” 萧爱月不明白她的思维为何跳跃的这么大,不满地抗议道:“她们去她们的,我才不想跟她们去,要去也是和你一起去我才愿意。” “我要上班。”徐放晴完全坐不住,还一分钟时间没过,她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拿着空牛奶杯回到了台:“你要是想去,等我把工作交接完了再说,而且不能是鼓浪屿,那些打着浪漫名义的景点都很无聊,我没时间陪你一起去挤成人肉罐头。” “交接工作?”萧爱月百思不得其解,纳闷地问她:“听大家说,你已经辞职了啊。” “你以为我是你吗?”徐放晴端着杯牛奶走了回来:“我的工作到了哪种阶段我自己知道,不负责任的离职很没有职业道德,萧爱月,你觉得我是哪种人吗?” 徐放晴当然不是,只是此刻萧爱月宁愿她是,忧心忡忡地问道:“交接要多久啊?” “我争取一个星期搞定。”徐放晴脱掉外套,指着桌上冒着热烟的牛奶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去洗澡,你记得喝完把杯子洗了。” 徐放晴跟往日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的这份平常,导致了萧爱月无法把心里面的那份郁结说出口,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对劲,萧爱月说不出来,她看不透徐放晴的想法,也不知道她急急忙忙中止话题是因为什么。 抛开那次培训结果来说,接替徐放晴位置的人不是谢宁彩,当第二天这个八卦消息传到萧爱月耳中时,她收到了季文粤群发给她的一封邮件,邮件内容描写很多,但大致的意思只有一条:本月底之前,没有达到业绩的销售人员全部辞退。 下面附有季文粤交给他们的销售定额,萧爱月的名字挤在中间,不多不少整好五十万,五十万对于一个刚接触销售的新人来讲不少,但萧爱月已经完成了,这得感谢陈晚升与程军坤,没有他们,别说五十万,就算五万萧爱月也做不到。 背靠大树好乘凉,人脉也是销售的一部分,并没有必要觉得亏欠他人,程军坤深谙此道,也才能越做越大,不会像王自发那样畏手畏脚。 昨天他们招待的那个王总今天就有了订单,金额不多,还不到十万,程军坤手里拿着传真过来的订单,气的在办公室摔东西,骂骂喋喋道:“那帮王八蛋,吃我的喝我的玩我的,的样品要了不少,现在耍我是?” 萧爱月想到昨天那三副嘴脸也觉得有点恶心:“军哥,他们昨晚花了你很多钱?” “妈的。”程军坤望了一眼王自发坐的方向,见到他正侧着身子偷听他们的对话,冷笑道:“昨晚还装,原来都他妈是些老油条。” 一腔热情付之东流,这哥们几个还不如干脆一点不下单,下十万元的单,程军坤的提成都没样品费高,难怪他会这么生气,不过他在这圈子这么久了,什么情况没遇见过,很快他就收敛好了情绪,把订单复印了一份给萧爱月,另一份放进了包里:“这份订单先别忙着交上去,我今晚再约王总聊聊,要是他给你打电话了,你就说已经安排了,等上面的批示。” “行。”萧爱月应道。 “你先走动走动。”程军坤的暗示很明显,恨不得直接把陈晚升的名字挂出来:“这家是个小公司,连小公司都自己吃肉,不给我们喝汤,还是因为我们在圈子里面的人脉不够,小萧,你找几个朋友见见面,帮忙疏通疏通。” 说到这里,萧爱月也想到了昨晚的事,她昨晚酒壮熊胆,好像调戏了陈晚升? 萧爱月蹬鼻子上脸的性格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她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陈晚升昨晚跟她相处了半天,对她的臭脾气有了一定的了解,见她一脸紧张地坐在对面,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你是来送礼的吗?” “对。”萧爱月跟着笑了起来,把一瓶红酒摆到了她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