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六十三个封印阵
漩涡丰玉彦对漩涡水户的感情很深，那是来自于血脉之中的, 血浓于水的亲情。 他无遗是思念自己的妹妹的,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 他在深夜能够想念的，就只有自己的那些亲人了。 父亲勉强算一个, 他还是更亲近自己的妹妹。 “真是的……谁让你窥探我的内心了。”孩童的声音一点点从清脆变得低沉，在镜子的遮挡下，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丰玉彦清了清嗓门, 他先是从封物卷轴里找出衣服穿上, 不得不说, 小时候的自己准备得还是很充分的，为了防止突然变回大人, 他身上一直带着备用的衣物。 紧接着, 他看向了镜子, 镜中的红发女童变成了端庄女子, 女子双手拢在袖口中，得体地冲他点点头, 露出一个温婉的笑, 然后她走向了镜子深处, 在那里有个白发的男人在等着他。 丰玉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随后毫不留情地给镜子上了无数层封印，把这面云外镜从妖怪给封成了一面普通的镜子。 敢于用水户来刺激自己的人……或者说是妖, 能活下来的没几个。 在战国的时候便是如此，多少人以为漩涡水户是漩涡丰玉彦的弱点, 想对一个女子下手，然后被打得头破血流，如丧家之犬一般离去。 丰玉彦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被分割到其他地方的付丧神好像还没发现他这里的变化，而那个妄图对他下手的阴阳师也不知所踪。 可能是去憋一波大招了？不过无妨，他并不畏惧。 有些事情在小时候的他看来，是未知的，是值得恐惧的。但在他眼里，这些都是挑战，就算是神又怎么样，他是不会屈服的。 这可能就是心境的不同了。 丰玉彦仔细端详镜面，镜中的女子虽然已经消失不见了，镜面上也只能看出自己的样子，可丰玉彦仍从镜子中得出了结论。 生前死后，他总共变小了两次，无一例外，变回大人并恢复记忆的契机是自己的妹妹。 他倒不记得自己有下过什么暗示或限制，这可能是自己潜意识找了个最为熟悉的人作为契机。 具体的术还有待完善，他伸手抚摸了两下镜面，干脆拿出皮筋把自己的头发扎扎好，末了才转过身，去面对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 丰玉彦摸了摸下巴，眯起了细长的碧眸，慢条斯理地说：“你的外貌……是跟着我变化的吗？” 深蓝色长发，蓝色瞳孔，和丰玉彦顶着一张面孔的男子点点头说：“你我本就是一个人，会变化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我是主导。”丰玉彦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关键，他之前的用词也是，跟着自己变化，“看起来，你并不能直接占据我的身体，不然也不会处心积虑地把小孩子的我带到这个时代了。” 男子平静地笑笑，问：“成为神不好吗？” “嗯……我觉得当人也不错。”丰玉彦也学着“自己”的样子笑了下，面对“自己”摊开的手掌，他稍加犹豫，便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被毁去凭依物的这个“自己”，已经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了。 丰玉彦看见了，属于“自己”记忆，姑且称之为是个神明的记忆，用“自己”的话来说，这是最后一次换代后的记忆。 神的生活在丰玉彦看来庸碌无趣，从换代后的小孩子形态被所谓的神器教导至成人，最后又被未知的力量诱惑，最后走入末路。 丰玉彦觉得那个叫黄泉之语的东西有点意思，不过他完全不想去碰这个，会沾得自己一身腥的。 神明的记忆极其漫长，一个晃神，似乎就要迷失在其中了，要不是英灵的存在早就模糊了时间的界限，丰玉彦怕不是早就着了“自己”的道。 终于从这片记忆中脱身而出，现实的时间只过了几秒钟，而“自己”的身形已经变得透明了，随时都会消失的样子。 “还真是奋力一搏啊。”仿佛八百年没有说话了，丰玉彦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变了调，但他很快调整过来了，“是想将我拉入记忆中，迷失在里面，你就可以乘虚而入了？” “可是失败了。”那个“自己”无谓地耸了耸肩，他的身形正在一点点变淡，就算神明有天大的本事，这样残破的他的伎俩也就这点了。 他看着丰玉彦干脆离去的背影，在消失之前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选择成为神明？” 红发的男子停下了脚步，他无奈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说：“当漩涡丰玉彦蛮好，让我只当丰玉彦的话，我可能会寂寞死的。” 没有再去管身后，镜子被丰玉彦收了起来，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在“自己”完全消失的当口，丰玉彦也轻松地破解了阴阳师留下的小麻烦，把陆奥守和太郎解救出来，当他们看到恢复原样的丰玉彦时，他们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主君！你变回来了吗！” “这不是废话吗，陆奥守你快撞到主君了。” 两振活泼的刀剑先放到脑后，丰玉彦把小时候的自己加之于自己身上的封印都给解除了，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出了本殿之外。 阳光照射在丰玉彦的脸上，他像个才睡醒的人一般，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方才看向神社的正前方。 笼罩在神社外围的结界已经破除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海幸雕像的消失，还是因为那些阴阳师的努力破除，现在这间神社是彻底暴露在了外界的视线下。 参道之上，有火光和雷电在交错。 泽田纲吉会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山上突然出现一座神社太过显眼了，试着往山上走，没想到就遭受到了攻击。 想尽办法把那几个阴阳师打走后，纲吉觉得自己就好像打完了小喽啰，又迎来了**oss，是不是还得把**oss打败，才能迎娶公主……啊呸。 这种宛如游戏套路一般的设计让纲吉无处吐槽，可他的确陷入了苦战中，年迈的阴阳师所拥有的战斗经验远不是他能比的。 他再年老，再被**冲昏了头脑，他年轻的时候都是捉过不少大妖的实力派阴阳师。 纲吉疲于战斗，他气喘吁吁地浮在空中，一轮攻击结束后，他觉得自己的体力快被透支了，能维持死气模式的时间已经没多久了。 把胸口衣物里的雕像塞塞回去，纲吉想拼尽最后的力量发动攻击，是死是活都……啊！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背后刺中了他的肩膀，之前被他撂倒的年轻阴阳师撑起半个身子，把带毒的毒镖给送到了他的身上，做完这一切后，年轻的阴阳师宛如死尸一般，又爬了回去。 毒这种东西，纲吉可没有经受过训练。 几乎是刹那间，他就已经飞不稳了，摇摇晃晃地要从空中落下，他下方的阴阳师老者也瞅准了时机，准备使用致命一击。 “呲啦——”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纲吉睁开自己的眼睛时，看到的是漫天的红雨，有的滴到自己脸上时，他舔了舔，有一股腥味。 是他中毒意识不清了吗？雨怎么是红色的呢？ 有人从下方把垂直掉落的他抱住了，以公主抱的姿势，来人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人把他放到了地上，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那一刻纲吉才稍微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很好看，很英气。 几缕红发垂下来落在他的面容上，红发的男人离他很近，凑近观察他的时候，碧色的翡翠中倒映了他的影子。 “中毒……引起了发烧吗？脸有点红的样子。”丰玉彦让纲吉靠在自己身上，划破了他的伤口，帮他把毒素给吸了出来。 绿色的查克拉包裹着一团深紫色的毒素给丢在了地上，丰玉彦接着从纲吉的衣服中摸出了另一尊雕像，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毁掉，而是封在了卷轴里，放在了自己身上。 在他背后，曾经试图对他下手的阴阳师已经被红色的锁链串成了串烧，以一种很扭曲的姿势被架在空中。 丰玉彦觉得这是一副少儿不宜的血腥场景，便没有让泽田纲吉去看。 “狐之助，现在能够传送了吗？” 小狐狸踏过丰玉彦身后的那片血液，后面跟着两名付丧神，他们同样对将要死亡的阴阳师视而不见。 人……总要为他们的贪婪付出代价。 老年阴阳师的瞳孔极了瞪大，他用最后的机会看着本来触手可及的神明，消失在了原地。 丰玉彦消失的时候，沾满鲜血的红色锁链也消失了，失去束缚的老头也倒在了地上，他眼前的世界一点点被染红，直至失去声息。 神社又一次被结界笼罩了起来，好似自我保护措施一般，鲜血、死亡都与外界隔绝开来，等待下一次开启的可能。 海浪激荡了几分，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素盏呜尊睁开了眼睛，复又缓缓闭上，神议的时间还未到来，其他的海神也未归来。 本丸突然又忙碌了起来，付丧神们里里外外奔跑着，来满足审神者的需求。 “不不不，我没受伤……谢谢药研我真的蛮好，我自己也算是医疗忍者，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 “……okok，回头我去时之政府那边检查一下身体行吗？先帮这个孩子解毒，我等会还得把他送回现世去。” 把药研打发走后，丰玉彦转过身面对一字排开跪在他面前的几名付丧神，他苦恼地捂住了脸。 “烛台切还在现世吗？” 付丧神沉默地点了点头，在他们要开口的前夕，丰玉彦制止了他们：“自责的话以后再说，回头跟我去手合场上练两把就行，说起来乱呢？” “好像还在被他哥哥关禁闭。”今剑小声回答道。 沉吟了一声，丰玉彦站起身来挥挥手：“小孩子关一阵子就可以了，断了他一个月的小裙子供应。” 简单扼要，直冲要害，今剑都可以想象，没有小裙子的乱会有多么沮丧了。 “剩下的话……三日月你跟我再去现世走一趟，把后续处理一下。”丰玉彦看着面前收到的时之政府的通知，最后挑选了三日月跟着自己走。 时之政府通知他，只要把泽田纲吉送回去，那个时空的乱象应该就能结束了，被复制黏贴过的时间也会恢复原样。 抱着泽田纲吉走在并盛街头时，丰玉彦不时开口安慰三日月几句，免得这位老爷爷太过自责：“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您的经历我从陆奥守那边得知了……真的很抱歉。”这把太刀反反复复说的只有这么几句话，“如果当时我多留一会儿，您就不会……” “三日月宗近。”转过身来的丰玉彦此刻的表情有几分严肃，把三日月给唬住后，他的表情又松了下来，“人总会犯错的，我也不例外，吸取教训就行了。” 碧色的眼眸笑吟吟的，不知道是不是三日月的错觉，他觉得那片绿色……淡了几分。 也不能说淡了，应该是色相发生了变化，看上去有点变蓝了。 “对了，等会陪我去财神的神社参拜一下，求个财运。” 惠比寿的神社今天迎来了新的参拜者，虽然他这里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他还是看出了，这是个新人。 “谢谢你了。”走之前，那个红发的男子朝着惠比寿所在的位置道谢，这让惠比寿愣住了。 等夜斗来串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陷入沉思的惠比寿，那苦恼的小脸还有几分可爱。 “夜斗……我好像看到绵津见了，又好像没看到。” “哈？” 泽田纲吉醒来的时候，被自己的家庭教师打了一下，那位小小的婴儿皱着眉头问他，他什么时候认识了个实力强大的红发男子。 “红发男子……不对啊，应该是红发的孩子才……”纲吉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叫漩涡丰玉彦吗？” “是的。”reborn白了自己学生一眼，“和以前碰上的那个小孩名字一模一样，要不是年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我都要怀疑他们是一个人了。” “不……”纲吉攥紧了自己胸口的衣物，他难以忽视自己强烈跳动的心脏，说，“他们是一个人。” 这一点，在后来被传送到十年后的时候，被证实了。 莫名其妙在日本的这片土地上帮助他，帮助地又不是很彻底，嘴里念叨的都是纲吉听不懂的话，成年的漩涡丰玉彦在帮助他脱离困境后，把他送回了彭格列的基地里。 “喂，等一等！” 红发的男子被喊住后，大概知道纲吉的疑惑是什么，他简单地开口解释道：“我们有很久没见了，大概多久呢……算了我也说不清楚，你的这趟未来之旅出了点小意外，我只是过来解决的。” “下次的话，我可不会帮你了。” 话虽这么说，在最终决战的时候，丰玉彦还是黑着脸把纲吉拉出了白兰的攻击范围，穿着奇怪的红发男子打了个呵欠，把用来盘头的簪子掷了出去，准确无误地刺中白兰。 然后是一通惨无人道的封印，在把白兰的战斗力调整得差不多后，丰玉彦也退到了一边，对从指环中出现的彭格列初代点了点头。 “你可以给你后代开挂了。” “你们啊……果然最后活了下来。”Giotto看着丰玉彦和纲吉笑了笑，然后走到自己的后代面前，伸出手套，“来，我来给你展现彭格列指环真正的样子。” “……有种在看魔卡少女樱的感觉。”低声吐槽了一句，丰玉彦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在本丸看电视的时候被喊出来做任务，心情可不怎么美好。 后面是很俗套的打boss的过程，在把**oss打败后，彭格列的人也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被问起要不要帮忙时，丰玉彦摇了摇头，并目送十年前的彭格列回到了他们的时代，接着见到了十年后的彭格列。 十年后的泽田纲吉人模人样，当他见到丰玉彦的时候，眼睛还是亮了一下。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泽田纲吉浅含笑意。 “是啊，在你曾经对小时候的我进行过诱拐后，我就不怎么想来这里了。”丰玉彦叹了口气，他已经开始召唤狐之助，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了。 “那你过得还好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搭话。 “还不错，有个伴的感觉还不错。” “哦……我以为你还没有。”纲吉的目光瞥向丰玉彦的手指，在那里并没有什么戒指的存在，“所以那一位……” “是的，种族和职业都相同。”丰玉彦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我们那边并没有这种习俗……当然要是你在意的话，我可以回去买一对送给他。” “呵，那个人还真是幸福啊。” “……”丰玉彦一时间也不知道评判什么了，他只能摇着头说，“理论上来说，从你参加继承式的那一刻起，可能性就没有了。” 泽田纲吉，灵魂是属于世界的基石的。 “那还真是可惜了。”泽田纲吉到底有多惋惜，没有人知道。 少年时的感情变质，终究是无用的，他跨不出世界的界限。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下午三点，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