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正如李蘅所说, 过年时的超市有很多人。 哪怕已经到了假期的末尾。 不过张睿文见过大风大浪，人再多都不会吓到他。 他看到李蘅推着一辆手推车, 张睿文连忙跟上去，伸手扶在推车车把的另一边，好像是他们俩在一起推车。 李蘅带着他从生鲜区逛到蔬菜区, 身边走过的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顾客。 张睿文四处看了看，也不是没有年轻的小情侣, 他们看起来比自己和李蘅亲密得多。 再去看他与李蘅，除了一起推一辆车外,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有十公分。 说是情侣，还不如说是合租人一起出来买共同消费品更实际。 张睿文伸手想去牵李蘅放在手推车上的手, 可刚伸过去, 李蘅忽然抽回手。 但不是发现张睿文的举动，或是表示拒绝的条件反射。 而是李蘅去拿两颗卷心菜，还在低头仔细打量价格标签, 不知道买哪颗更合算的样子。 张睿文并不失落，他甚至觉得很好玩。 刚才那一幕简直就像是电视剧里拍的那样。 张睿文窃笑。 他伸着脖子去看，对他来说, 卷心菜就是卷心菜, 两颗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便说：“想买就都要了, 反正没几个钱。” 李蘅抬头朝他笑笑，放下稍小的那颗，说：“买多了吃不完, 坏了可就浪费了。” “你说得对！”张睿文点点头，心想，他的李蘅怎么那么勤俭持家！好男人！ 这次来超市，主要还是李蘅买东西，张睿文心里没什么概念，有时候他看到些好看的，都会拿进手推车里，根本不管那么多。 两人差不多买了一周左右的蔬菜肉类，他们对零食没有需求，便准备去结账区排队付钱。 这时候张睿文总算感觉到李蘅所谓的人多，会很拥挤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账区每个结账台前排队的人密密麻麻，他们已经挑了支看起来人少的队伍，有些甚至一眼看去都望不到头。 张睿文站在前面，他的四周都是别人停着的手推车。 等待的时间总是有些焦虑，他的双手抱在胸前，手指不耐烦地点着手臂。 张睿文回头对李蘅说，“还真被你说对了，真的好多人啊。” 站在他身后的李蘅点点头。 在收回视线的时候，张睿文看到李蘅的双手拢在他的腰间，但是双手没有扶上来，只是虚着腾在半空。 看起来就是李蘅的双臂拢着张睿文的腰，想要保护他不被周围的的手推车撞到。 张睿文见到他的这个小动作，心里不由得暖融融起来。 他站在前面想了想，忽然低下头，看到李蘅的双手在那里，这就伸了过去，一把扣住李蘅双手手背，还把他的双手扶在自己腰上。 显然，因为这个举动，身后的李蘅不由得一怔，连走路都快不会走了。 可又过一会儿，张睿文感觉到李蘅朝他靠了过来，而且双手直接抱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张睿文忍不住露出微笑。 刚才他没能顺利牵住李蘅的手，可现在，他整个人都被李蘅抱在怀里。 这不就足够了？ 他们俩的亲密举动很快就引来周围的侧目。 然而当今社会对男性伴侣见怪不怪。 只是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十分不满年轻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无视他人搂搂抱抱的。 但是张睿文不管，他大大咧咧地往李蘅的怀里一靠，随着人流的移动，缓缓向前走着。 李蘅的怀抱很温暖，让张睿文流连忘返。 即便快要轮到他们结账，张睿文都有点不想松开李蘅。 当然，最后张睿文还是规规矩矩站好，与李蘅一起把购买的商品放在柜台上，等待收银员的结账。 随后，两人各自拎一袋子购物袋，缓步往公寓方向走回去，就像他们走来超市时一样。 走到一半，张睿文忽然想到网络上有一个段子。 他很想尝试一下。 于是，张睿文把左手的袋子换到右手，又抬头对站在自己左边的李蘅说：“啊呀，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忘记拿了。” 本来张睿文还以为李蘅会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牵起李蘅的手。 这套路张睿文早就知道，可惜一直没什么机会，今天他对着李蘅，一定要试一试！ 谁知道李蘅听到这话，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还说：“是啊，你提醒我了。” 而李蘅抢先一步，先行牵起张睿文的手。 李蘅在张睿文惊讶的表情中，说：“这么重要的，不能忘记。” 顺势，他抬起张睿文的手，还亲了亲张睿文的手背。 张睿文的脸在惊讶中红了起来，呆愣愣地被李蘅牵着手往前走了好几步，这才反应过来。 可恶！！！怎么被他抢了先！！ 张睿文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唔……” 李蘅轻轻笑了笑，“我也上网啊。” 这下，张睿文的脸颊那是更红了。 张睿文心想，这次被抢先，下次一定要成功！！ 他们俩就这么手牵手走回公寓，随后李蘅去整理东西，而张睿文则坐在沙发上放松自己。 从公寓到超市，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张睿文出行都靠轿车的人，走这么点路，还逛了超市，自然有些受不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腿，就趴在沙发上看着整理东西的李蘅。 不知怎么，张睿文忽然觉得他和李蘅这都能算婚后生活了！ 小两口去超市买东西，回来后一方整理一方休息。 张睿文捂着脸笑起来，可笑着笑着，他又笑不出来了。 什么婚后生活！他俩还分别住两间屋子呢！ 张睿文想了想，他知道在恋爱这件事上，要的就是耐心。 很多人还是异地恋，每个月都未必能牵到对方的手。 他现在每天都能见到李蘅，想亲的时候，伸着头就能亲到对方。 所以，凡事不能|操|之|过|急。 要有耐心！ 张睿文坐起身来，趁着李蘅还没有发现他的情绪前，先恢复到常态。 但是，李蘅还是感觉到了。 他总觉得张睿文从他父母的家里回来之后，偶尔情绪不佳。 有点像是在家里感受到了什么压力，也有点像是从哪里听来了不好的消息。 李蘅知道只要自己不问，张睿文是一定不会说出来。 李蘅觉得自己多半也能猜得到会是什么样的压力，但只要张睿文愿意说出来，就算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在所不辞。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张睿文的身边。 陪着他的高兴，也陪着他的悲伤。 而这一年的假期，结束了。 新年假期永远都是一年里最悠长的，简直想把人的骨头给放懒散下来。 张睿文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章潼，让他安排一下与某影视传媒公司的人见面的事宜。 只不过这件事让章潼觉得有些奇怪，像是这样的小公司，平日里找张睿文但求一见的实在太多，根本拒都拒绝不过来。 然而现在张睿文却想要与其中一家公司见面？ 章潼实在不懂这家小公司有什么地方值得入张睿文的法眼，但既然是张睿文的要求，章潼便好好安排下去。 很快，张睿文就与对方公司的代理人见了面。 公司代理人见到张睿文很是激动，还买了昂贵的见面礼。 张睿文对礼物不置可否，但是他很好奇这家公司是不是的确买了秦涟敬七的作品。 不出意外的是，对方给予了准确的答案。 而且，这次对方前来找张睿文的意图也相当简单，就是希望张睿文能够投资他们这次的电视剧。 秦涟敬七的电视剧。 张睿文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揣测到也许事情就会发展成这样，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然，既然是公事，张睿文还是相当客观地对这次IP电视剧进行了分析。 他承认，这部电视剧的内容是可以吸引观众视线。 但是张睿文的内心却在想，可惜，这内容也都是辛酉想出来的，没有辛酉，怎么可能会有今天这部电视剧。 对方看出张睿文的犹豫，但是他们也听说过张睿文的名气。 他们在听到张睿文的分析之后，脸上的神情明显高兴起来。 但是张睿文很快说：“就算是这样，我还是需要多调查一下，给大家一点时间，大家都考虑考虑，等调查完了我才能决定是否参与你们的项目。” 对方还是相当有自信，说：“但是如果我们资金到位，张总，你就不一定有机会参加这部电视剧的投资了。” 张睿文听到这话哈哈一笑。 心想，别说这部剧没抄袭，他都得先去调查一番。 更何况他现在知道这部电视剧的原作者本就是抄袭者，他根本不可能投资。 与对方聊完之后，对方代理人对今天的交流倒也并未失望，走前还对张睿文说，表示他今后若有兴趣，可以随时联系他们。 张睿文心想，绝对不会有投资你们这部电视剧的这天。 章潼把人送出去时，张睿文在会议室外见到了李蘅。 李蘅看了看对方公司代理人已经离开，便轻声问张睿文，“他们的项目，你打算投资吗？” 张睿文对李蘅向来无所隐瞒，他摇摇头，说：“当然不会。” “噢……”李蘅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彼时张睿文并没有意识到为什么李蘅会这么问他，他甚至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至少不应该让这么一部抄袭的作品搬上荧幕。 张睿文找来公司的法务总监陆晟，仔细询问他在这件事上，该怎么做能帮助辛酉。 而张睿文敢对陆晟说这些，正因为他知道陆晟是一个口风相当严实的人。 陆晟不会把他知道的事情随意告诉外人，也不是一个会随意传播八卦的人。 有很多事情，张睿文会选择告诉陆晟，而且，还能从他这里得到更多很好的建议。 就好像这一次。 陆晟听完张睿文所说的事情后，则道：“这件事我们不是被侵权人，就算想要帮助对方，也必须由这位被侵权人出面。” 张睿文知道这一点，他点头道：“我知道，如果我们找到这个写手，帮助他处理这期侵权事件。” 陆晟双手交握摆在大腿上，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就好像在接见什么重要人士。 他每天都穿着一套墨黑的西装，配上烂大街的黑色领带。 一成不变的风格，可依然显得他看起来仪表堂堂。 他还长着一张薄唇，眼角上翘，看起来好像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然而只要接触过陆晟这个人，或与他交谈两三句之后，就能感觉到他这个人相当容易接近。 张睿文刚应聘他时，就发出人不可貌相的感慨。 陆晟听到张睿文这么说，细想了下。 他才道：“你如果有这个打算，完全可以这么做，但是我们的身份只能给予帮助。不管我们接下来想要怎么帮助对方，如果对方不需要我们的帮助，那也无济于事。” 张睿文便道：“我知道，这件事我会派人去联系这位作者，只要得到他的同意，接下来与法律相关的事务，可能还会麻烦到你。” 陆晟点点头，“没有问题，只要是法律这一块的问题，全都可以由我来负责。” 张睿文笑了起来，“多谢。” “不用！”陆晟连忙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张睿文说：“一旦我们得到对方的允许，你可能就要忙了。” 陆晟看着张睿文的脸，“这应该不算公司相关的法律事务里……” “当然。”张睿文点头，“我会给你加加奖金的。” “呃……”陆晟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睿文笑了起来，他站起身，走过来拍拍陆晟的肩膀，“没事，我有这个意思，毕竟接下来会麻烦你。” 陆晟也站起神，“举手之劳。” 张睿文送他出办公室，又把公关部的两个人找来。 他这家投资公司，外界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尤其与他张家的YW集团或是澹台家的XT集团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切想得到的，在他这里全都找得到。 现在张睿文首先要做的，便是让公关部门的人联系上辛酉作者。 张睿文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他们必须让辛酉同意由他们代理解决，或者说协助解决这次侵权抄袭事件。 虽然张睿文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另外隐瞒，但是这两个公关部的年轻人却在走前对张睿文说，“张总，我们懂得，你是不是想自己搞影视了？这件事我们一定帮你完成！也帮你保密！” 张睿文看着他们俩就笑，怎么搞得跟机密任务似的。 我们这里是什么军情六处还是哪里吗？ 就当张睿文以为，这件事对于辛酉来说是根本没有理由拒绝的时候，他却得到了被辛酉好心拒绝的消息。 张睿文不懂，他选择帮助辛酉，不需要辛酉多感谢他，可也不该拒绝啊？ 当然，张睿文也明白，这只是他的好意，而辛酉也有理由拒绝。 但是张睿文并不死心，这回由他亲自联系辛酉，他袒露自己是辛酉的书粉，非常喜欢他的小说。 尽管他看小说的时间不长，可他对于小说的喜爱不亚于任何人。 他希望自己能为辛酉做点什么，尤其是在发生最近这件事情之后。 当初发生在辛酉身上的事情，他不知道，所以没能帮到辛酉。 但是他现在知道了，所以他想做点什么。 张睿文在邮件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他表示自己绝对不是为了什么——比如名气，金钱——才选择帮助辛酉。 虽然张睿文自己都觉得这种说法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虚伪。 联系辛酉的方式不多，邮件，微博私信，还有网站法务和编辑，张睿文都想办法重新写了邮件递过去。 辛酉方面给予的回复速度也很快。 张睿文首先收到的是小说网站的回答。 网站方面倒是愿意接受张睿文的帮助，还专门安排了网站法务和编辑与他们联系。 但是，辛酉的回复就让张睿文有那么一点失望。 辛酉的确感谢他的关心，可是这件事他不希望麻烦别人。 所以希望张睿文安心看小说，而其他的事情，则不该劳烦他来做。 张睿文细细看了三遍辛酉的回复。 从字句中，辛酉说的意思，也就是不希望自己的事情会麻烦到张睿文。 张睿文很明白，可是他不理解。 或许在辛酉看来，他张睿文只是自己的一个读者，再加一点定义，大概是比较富有和大方的读者。 所以辛酉可能不希望他做那些超出读者范围的事情。 这让张睿文心里有些不悦，但仅此而已。 他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人。 接下来，他每隔两天都会给辛酉写一份邮件。 连续写了三次，一周的时间，然而再也没有得到辛酉的回复。 不仅是他，就连公关部的两个人都没能成功得到辛酉的授权。 好像辛酉还是选择拒绝他。 然而，张睿文在看小说的时候，却发现辛酉并没有放弃追究这件事。 就好像当初他在小说中设局，引出对方抄袭的证据。 但是辛酉具体想要怎么做，张睿文并不知道。 这让张睿文有些忧愁，为什么辛酉却不愿意选择他的帮助？ 而他的忧愁很容易被人察觉。 在被辛酉最后一次拒绝的周六晚上，张睿文趁着李蘅收拾厨房的功夫，一个人走到客厅的阳台上吹风。 冬天的夜晚自然很冷。 但是身后传来房间里中央空调的暖气，反倒是没那么冷。 张睿文穿着一件单薄的羊肉毛衣，还没有他那条棉质长裤看起来厚实。 可他就站在夜晚的寒风里，独自思考着一些事情。 张睿文原本想就这么站一会儿，等寒风袭来让他冷得受不了，他就回屋子里。 他觉得这要不了他多少时间。 然而都等到李蘅收拾完厨房走出来，看到他，且走到他的身后，伸手紧紧抱住他时，张睿文这才回过神。 他站了将近十分钟。 李蘅说：“你最近有心事。” 张睿文低头笑了起来，“工作忙。” 李蘅却摇摇头，“不像。” 张睿文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李蘅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公司现在依旧在上升期，每天日进斗金，忙得如火如荼。 换做其他老板，在大环境保持平衡的业态下，还能有如此骄人的成绩，简直可以开心的晚上睡不着觉。 然而张睿文依然有心事，只是与公司无关。 张睿文低声笑道：“是有点事情。” 李蘅轻轻应了声，意外没有追问。 这一点让张睿文有点起疑。 但是很快，李蘅就说：“不要想那么多。” 张睿文哈哈一笑，“我没有想很多，倒是……” “怎么？”李蘅连忙问。 张睿文回头看了一眼李蘅，笑说：“我倒是想要做点什么，可惜对方不给我这个机会。” 说完，身后的李蘅却沉默下来。 张睿文接着说：“我知道有些时候我过分热心，一定会给别人带来负担，你说我这个好心，是不是有时候显得多管闲事？” “不。”李蘅顿时抱紧张睿文，“你没有问题。” 张睿文却笑，“然而人家不领情。” “谁？”李蘅问道。 张睿文叹气，“没什么……你说什么样的人，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呢？” “这个……”李蘅迟疑地说道，“也许人家……不想欠你的情？” “可我不是想要他欠我的情。”张睿文说道。 他转过身来，正面看着李蘅，而且还皱着眉头，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 李蘅低头亲了亲张睿文的额头，他说：“我知道。” 他知道这是张睿文的为人。 张睿文就是单纯地想要帮助别人。 就好像他在酒里看到那个小男生，非亲非故，甚至对张睿文根本没有恩情，可是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张睿文还是会帮他。 原因太简单，他有时间，有能力，而对方需要帮助，那么他就会帮对方。 不为其他任何理由。 张睿文叹气，“我也没什么事，大概不太习惯人家这样拒绝我。” 李蘅倒是真不信这个原因。 他跟在张睿文的身边虽不比公司元老，比如章潼他们的时间长。 可是李蘅还是见到过别人拒绝张睿文，张睿文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沮丧。 “对方……那个拒绝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李蘅问。 这个问题着实让张睿文一愣，张睿文连忙说：“怎么突然这么问，哪里算重要……你说上回在酒里遇到的那个小男孩重要吗……这个人跟他差不多……” “的确有这么个人。”李蘅笑着问他。 张睿文慌张起来，“其实真的不重要，但是呢……这个人呢……帮过我，对，算是帮过我，所以我知道他最近出了点事情，就想……想……” 不知怎么，张睿文越解释越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能让李蘅误解。 他可是刚与李蘅确定的关系啊！ 张睿文的双手捏紧李蘅的衬衫，道：“只是想帮帮对方。” 李蘅听到他的解释，自然不会生气，更加不会想张睿文心里所想的那样吃醋。 李蘅笑了起来，“我知道，你肯定非常想帮对方。” 张睿文看起来乖巧地点头，却又瘪瘪嘴，说：“但是对方可能觉得我别有所图！拒绝我的帮助！” “嗯……”李蘅说，“可对方也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张睿文叹气，“也是。” 李蘅摸了摸张睿文的头发，将他抱在怀里。 张睿文靠在他的肩膀上，嘴角笑了笑，心情反倒是好了起来。 他知道李蘅理解他，根本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吃醋。 而且，也许正如李蘅所说的那样，对方的确不需要他的帮助。 或者说，他的“自作多情”。 张睿文闷在心里又叹着气。 李蘅安慰说：“别难过，就当是错过了。” “我才没有难过！”张睿文笑着抬头，“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不吃醋呀？” 看着张睿文的笑脸，李蘅也跟着眼角爬上笑容。 李蘅说：“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喜欢你。” 换言之，你打算做这些事情，我又怎么可能吃醋呢？ “嘿嘿。”张睿文笑着重新扑进李蘅的怀里。 与李蘅这么一聊，张睿文便没有之前那般心情沉重。 尽管辛酉选择了拒绝，但不代表张睿文就会彻底坐视不理。 他让公关部的人暂时先不要联系辛酉，并且盯着那个秦涟敬七的微博。 只要这个秦涟敬七发微博，不管是否与电视剧有关，都花钱限流她的微博内容。 别人在微博上花钱都是买流量，为了提升自己微博的阅读量。 然而花钱买限流，也是能办到的。 不过是花钱多少的问题而已。 张睿文本来不想这么对待秦涟敬七，然而在盯了她两天的微博后，发现她整天上蹿下跳，对辛酉不依不饶，这才让张睿文无法忍耐。 看她整天找辛酉麻烦，一副恨不得把辛酉挖地三尺把他找出来，想当着辛酉的面嚣张的样子，这就让张睿文觉得面目可憎。 只不过，人家辛酉几乎不上微博。 辛酉的微博只有一个内容，就是他每天更新章节的联动提醒。 即便如此，张睿文依然不会放过这个秦涟敬七。 不管辛酉看不看得见，他也不希望秦涟敬七给自己的电视剧创作任何热度。 而那影视制作公司，张睿文也派人联系过，询问他们是否知道原作者抄袭的事情。 对方回复的倒也快。 他们告诉张睿文公司清楚这部剧的情况，还说不用担心，反正抄袭的不是这部作品，网站没有判定，就没什么可担忧的。 而且对方认为，这部剧有抄袭这个话题，以后永远都会有热度。 不会像其他那些网剧，要么花大价钱买热度，要么转手卖给大公司，需要花费更多成本来造势。 对方向张睿文保证，表示就算原作者现在追责打官司，也不会影响这部剧的拍摄。 毕竟等原作者起诉完秦涟敬七之后才可能向公司追责，那电视剧都已经拍完，早就卖出去赚钱了。 所以，对方似乎认定张睿文肯定会投钱拍摄，死皮赖脸地找了张睿文好几天，是不是愿意与他们合资拍摄。 原本张睿文还以为这家公司本是无辜的，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购买了对方版权。 可现在看到对方竟然明知故犯，他也就没必要再顾忌什么。 在张睿文看来，他们这些投资方，虽然只是出钱，但是他们对行规和风气更应该有自己的责任。 他们必须对作品和观众负责，不然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被这些放任无度的侵权行为所侵蚀。 更何况以前也有因为作品抄袭而被全民抵制，最终即便收回成本，在行业内也等于惨败。 成功的投资人又怎么会把资金交给一部不可能盈利的作品上？ 张睿文表面拖延，但心里已经敲定答案。 他会阻止这部抄袭电视剧的拍摄，要他们一分钱也赚不到！ 张睿文不再理会这家影视公司，而是转身联系当下影视圈内三家龙头影业公司。 巧的是这三家影业公司，全都是在他们张家和澹台家的集团名下。 张睿文找到他们也只有一个原因，这部电视剧的拍摄，让他们不要插手。 三家影业公司的执行官不仅认识张睿文，在行业内都要卖他三分薄面。 于是张睿文让他们别插手，这三家公司自然一口答应。 当然，对于张睿文来说，这种事情本来就没什么难度。 一部电视剧，而且还是一部以抄袭为话题热度的电视剧，这三家影业公司以前在“抄袭”此类事件上吃过不少的亏，现在自然不会傻乎乎地继续被这种“热度”数据所忽悠。 而接下来，张睿文派人在行业内放出点风声，只说他完全不看好这部电视剧。 行业内迷信张睿文的人可不少，有些公司则都被这家影视公司接过头，有些甚至还颇有兴趣。 现在他们都听到张睿文的意思，自然不再与这家影视公司联系。 当然也有公司老板并不迷信张睿文，可是他们则有自己的要求。 想要得到资金拍摄电视剧，所有主导权当然得移交给他们。 于是，这部电视剧的引资工作看起来就如此耽搁下来。 而且很明显，就是张睿文成了最大阻隔。 这家影视公司不得不前来联系张睿文，一来想知道原因，二来还希望张睿文能放他们一马。 但是张睿文不做任何回应，依旧我行我素。 如果可以，张睿文更想让这部电视剧剧本胎|死|腹|中。 可惜的是，没有得到辛酉的授权允许，他们就算还想多做点什么，也只能到此为止。 张睿文知道这家影视公司非常着急想要促成这部电视剧的立项，一旦拖得时间越长，则会给原作者更多的时间来起诉他们。 看辛酉最近只是在勤勤勉勉更新，似乎没什么动作，张睿文心里为他着急。 直到这家公司的钱老板亲自跑上门来，赖在会议室里不走，非要见到张睿文谈一谈这个项目。 此时张睿文刚从YW公司出来，谈的自然也不是这部电视剧的事情。 可回头一看到这位钱老板，心里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 钱老板见到张睿文时的反应倒是很大，他几乎从椅子上跳起，快步冲到张睿文的面前。 当然，他成功被李蘅挡在前面。 钱老板看到李蘅相当不悦，一张国字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道：“张老板？什么意思？” 张睿文却没有让李蘅收回手，反而板着脸质问：“钱老板？你什么意思？” 钱老板的双手背在身后，官|腔十足地说：“还能有什么意思，想与你好好谈谈。” “哦？”张睿文好笑道，“那希望你能做出‘好好谈谈’的态度来。” 听到这话，钱老板一脸不爽地转过身，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这时候，张睿文才轻轻拍了拍李蘅的手臂。 李蘅回头走到门边，双手背在身后，就这么站在那里，还低头似乎是蔑视地看着钱老板。 坐在前面的钱老板抬头一看，他的面前是张睿文，而张睿文的背后则站着这个让他看来非常没有眼力见的保镖。 这画面让他的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压力感，使得他在气势上不由得矮一头。 钱老板先下马威，道：“什么意思？我跟你谈事情？还要让一个……谁？保镖站着？” “不仅是保镖。”张睿文抬起手向章潼示意了一下。 很快，章潼带着公司总经理，法务总监陆晟和他的助理，还有两名部门经理一起，坐在钱老板的面前。 张睿文说：“我们得这么谈谈。” 钱老板并非没有带人过来，然而他的秘书和助理全都被请去贵宾休息室，只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等。 起初钱老板还以为只有他和张睿文，谁知道反而被张睿文将了一军。 钱老板气呼呼地说：“我要找我的秘书过来！” 张睿文点头，“当然可以。” 终于等他的秘书落座，钱老板抢先说道，“张老板，你什么意思？” 张睿文坐在那里，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笑道：“我怎么了？” “你堵死了所有我可以找到的投资来源。”钱老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张睿文看他一眼，大惊小怪地说：“不会？那些大老板呢？” 在张睿文口中的“大老板”指的自然是那些对影视投资感兴趣的暴发户。 但是这些老板却相当喜欢“指手画脚”，一旦邀请他们来投资电视剧，那么且不论利益分红，就连最起码的演员挑选，他们都会插一脚。 而显然，看钱老板的表情，他是极其不愿意与这些人合作。 钱老板说：“张老板，我们买这些项目，当然是为了赚钱。” “当然。”张睿文点头，“这点我同意你。” “但是为什么？”钱老板不懂，“你为什么要阻碍这个项目的进行？” 整个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张睿文的身上。 张睿文则笑道：“钱老板，君子爱财取之以道。” 钱老板冷笑起来，“哈，大家都是在这一行做的，你这么说是不是理想主义了点？” 张睿文承认他理想主义的倾向，但是这是他最执着的事情。 他说：“那可不，就算是你看不起的理想主义，也能让你这部剧找不到任何投资人。” “你！”钱老板差点又要跳起来，可他知道今天自己是来求人的，自然放缓态度，“张老板，有话好好说，不如你开个条件。” 张睿文忽然福至心灵，道：“我要你放弃这部电视剧的拍摄。” “你说什么！”钱老板怒道。 张睿文接着道：“不然我让你这部剧永远都不可能开机拍摄，你可以试试看。”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很快我们的保镖先生，就要掉马了【我看起来很高兴吗？ww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