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眼睛被人很温柔地捂住，温暖的感觉从对方手心传到眼皮上。 这一瞬间，张睿文的确感觉到李蘅所说的——他很担心自己。 不过，张睿文还是从李蘅的指缝间看清楚盒子里的东西。 除了脸上写着血字的娃娃，还有一些像是从不同娃娃身上掰下来的四肢。 显然是恐吓。 李蘅轻轻拉着张睿文的胳膊往后退开，还说：“张总，我去报警。” 张睿文握住李蘅的手腕，“报警一定要报，不过……” 李蘅疑惑地看着他。 张睿文坦然一笑，“怕我跟之前那样吓到花容失色？这点吓我到我的。” 张睿文知道，李蘅很担心他又变成发生车祸之后的样子。 “放心，我一点事都没有。”张睿文的脸笑意满满。 李蘅见状，点头道：“好。” 李蘅看了好几眼张睿文，的确没有从张睿文的脸上看出任何一星半点的恐慌情绪，完全不像是个刚刚被人邮寄恐怖快件的人。 他们抱着盒子走去附近的社区警局报警，等处理完这件事离开的时候，头顶已然是一片墨蓝星辰。 张睿文扭头看了眼李蘅，而后者神情严肃，对周围一副警惕的样子。 张睿文伸手拍拍李蘅的肩膀，“你别太担心，没事的，刚才民警也保证了，他们明天就根据快递单调查这是从哪里发出来，我估计很快就能查出来到底是不是应丹洋干的。而且我看那个应丹洋除了做出这种小动作，也不敢做其他的事情了。” 明明这个时候最需要安慰的是张睿文，反过来还让张睿文劝慰自己。 李蘅总觉得只要表达到位，言语无需太多。 可现在，李蘅又恨自己言语的笨拙。 所以当张睿文抬眼去看李蘅的时候，发现李蘅就这么直视着他。 在张睿文看来，这眼神相当复杂。 有紧张，有担忧，更多的还有心疼。 张睿文觉得可能是自己脑补过头，想得太多。 但他又觉得，眼神中还是存在这种因素，不然又怎么可能让察觉到这些？ 随即，张睿文对他露出一笑，“想什么呢？话都不说了？” 李蘅连忙说：“不应该让你遇到这种事。” 张睿文却无所谓，“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偏偏遇到这种人，也没办法。心态要好嘛，人活着总是要开心，好啦，我们去酒开心开心！” 看到张睿文的表情，李蘅知道自己不用再劝慰什么。 他对前面半句表示无比赞同，至于后半句…… 明天还要上班呐！ 好像察觉到李蘅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张睿文嘿嘿一笑，“我是老板，迟到也没关系。” 李蘅无法反驳，与张睿文一起去停车场，随后驱车去宋诚的酒。 酒里每天都是这么热闹。 今天没遇到来求婚的年轻人，张睿文坐在高台边，还向宁茗枫抱怨没热闹可看。 宁茗枫白皙的脸庞红彤彤的，好像心情很不错。 他给张睿文倒上一杯威士忌，问：“张总要是天天来，就会知道我们酒有很多热闹可看。” 张睿文双手撑着下巴，嘟嘴说：“啧啧，小宁你也太帮你老板拉客，我看宋诚那小子都没有你这么上心。” 听到这话，宁茗枫却笑得更开心。 宁茗枫对宋诚能同意让他留在酒，心里一直对宋诚抱有感激。 他说：“想必张总公司里的员工，也很努力为张总你赚钱！” “说得我不努力似的！”张睿文开玩笑道，“你不信问李蘅，问我有多努力！” 说完他还抬起拇指，往身边的李蘅方向比划。 李蘅正在吃洋葱圈，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地朝他们看来。 张睿文瞧见李蘅脸上疑惑的神情，难见，少见，这表情还有点可爱！ 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就在此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你好！” 张睿文回头一看，是个看起来20岁出头的大男孩，他叫不出名字，却又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大男孩手里还捏着一个牛皮信封。 一看到信封，张睿文好像意识到这是谁。 “大恩人！”大男孩看到张睿文的脸，确定没有认错，一副要扑上来的样子，双手还搂向张睿文的脖子…… 没搂到。 一旁李蘅的反应比他更快，在这大男孩伸手的时候，李蘅已经起身上前，将大男孩拦在身前，把张睿文挡在身后。 或许看出这个大男孩没有恶意，所以李蘅也没有对他做出更多的举动来。 “我、我是那个——！”大男孩看起来很着急，“你不记得我啦？！” 张睿文站在李蘅的身侧，“你好，你是……” 大男孩指手画脚地解释起来，“三个月前、你跟我、在这里，这里……你帮了我，我的母亲才能治好病，顺利出院！” 听到这话，张睿文这才恍然，“是你！” 看到张睿文回想起来，大男孩喜上眉梢，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李蘅。 想到他第一天来酒的时候，不由分说地拉着李蘅，希望他能包|养自己，现在就让他一阵阵地害羞。 之前两次来酒都没见到人，现在见到，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不好意思……”大男孩没头没脑地说道，“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你母亲身体还好吗？和东家的官司打得怎么样了？”张睿文关心起来。 大男孩这才解释说，因为之前张睿文为他找来一名律师，对方才肯选**事调解而不打官司。 最后赔给他们家一笔可观的赔偿，此事才算作罢。 而且若不是张睿文给了他们一笔钱，他们根本没办法熬过那困难的时期。 现在，他是来还钱的。 张睿文奇怪，“之前你不是还给我钱了吗？” 大男孩说：“那不是全部啊！” 张睿文倒是真不介意这钱，可他也不会无视大男孩的心意，顺理成章把钱收下来。 这回依然交给李蘅，与上次一样，由李蘅交给会计，存进账户里。 大男孩说：“请再给我一点时间！你的钱我一定会还清的！” “不着急，慢慢来。”张睿文伸手还摸了摸那大男孩的头发，“你好好努力，照顾好你的父母，我这忙才不算白帮。” “嗯！”大男孩重重地点头，他退后一步，还朝张睿文鞠了一躬。 张睿文可没受过这等大礼，可让他无从消受，连忙说：“客气什么！” “这是替我父母谢谢你。”大男孩说着，脸上忽然不好意思起来，他小声问：“那个……我能抱抱你吗？” 刚才本想这么做，却被李蘅不解风情地拦下。 现在对方提起，张睿文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可张睿文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眼李蘅，发现李蘅主动让出空间来，他也不再矫情。 大男孩见状，直接扑过来，说是拥抱，倒不如说是往张睿文的怀里撞。 这可把张睿文撞得往后退了半步，还好李蘅伸手搂住张睿文的腰。 李蘅表情严肃，道：“小心。” 张睿文抬头对着李蘅笑，“谢谢。” 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看着他们这一幕的宁茗枫心想，这看起来真像一家三口…… 当然，这大男孩还了钱便离开，说是不能回去太晚，不然父母会担心。 张睿文向他摆了摆手，看着大男孩消失在酒门口。 张睿文呼了一口气，对李蘅说：“得亏你刚才扶了我一下，这男孩子真是，自己都读大学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一旁李蘅也应声“嗯”道。 此时，酒老板宋诚走了过来。 “哟，今天有空来啊？”宋诚向张睿文抬抬下巴，算是打招呼了。 张睿文点点头，“是啊，今天过来轻松一下。” 宋诚靠在台边上，“我刚才好像看到那个欠你钱的小子了。” “你没看错，是他。”张睿文说道，“挺努力的，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嘿，人家挺不错的。”宋诚向宁茗枫打了个响指，“也给我来一杯，我陪睿文喝一会儿。” 听到这话，李蘅便时务地拿着洋葱圈走到另一边去，不打扰他们喝酒。 然而，这点距离刚好能让他听到张睿文和宋诚的交谈。 他听到张睿文问，“最近酒没什么事？” 宋诚道：“啥意思呢，最近没事啊！好着呢！赚了不少钱！” 张睿文端着酒杯，轻声说：“那就好。” 直到这时候，李蘅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张睿文要来酒。 既然张睿文自己都遇到被恐吓的事情，难免对方会迁怒到张睿文身边的人。 如果是针对公司，那得明天才会知道。 而其次他身边最亲密的，就是宋诚和他的酒。 意识到这件事，李蘅的心脏忽然跟着抽痛一下。 他得为张睿文做一点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在看吗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