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直播综艺第一弹
徐清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晋河直播平台。 如果昨天夜里的一切，不是他的一场大梦……今天，他的冤屈都会被洗白。 他失去的，会重新回来；那些人得到的，会全部失去。 平台打开，首页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类直播推介。 离十二点还有五秒。 五、四、三、二、一。 页面陡然变成一片漆黑，而后，一个个雪白的大字依次跳出来： “那些你不知道的真相。” 雪白的字迹渐渐黑化，融入到漆黑的背景中。手机音响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屏幕中，一扇门被推开，灯光映照进来，划破黑暗，打在床上熟睡的青年的脸上。 同一时间，许多正在使用晋河直播APP的用户。 【咦，什么呀？】 【这是广告吗？】 【病毒吗？】 【晋河这是被黑了吗？我同学正在看的吃播也变成这个了。】 【啊！我要看我女神唱歌！怎么弄啊？！】 【这个在睡觉的是徐清啊！】 【徐清啊，不是那个对女嘉宾动手动脚的人吗？】 【哦，我记得，那个把恋恋女神从高台上推到水里的！】 【那个打小孩的？】 【听说他还男女通吃，还骚扰吴昊的。】 【咦，好恶心呀。】 是真的！徐清的眼泪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砸在手机屏幕上。 他自小受信仰佛教的母亲影响，平日里行善积德，在娱乐圈也尽可能地广结善缘，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却落得这个下场——被诬陷、误解、拘留，被受骗的粉丝追着嘲讽、辱骂，甚至殴打。 合作的品牌方等，认为他违背了合同中对艺人声誉的要求，在撤销代言合同等的同时，还要求他赔付违约金。 徐清倾家荡产，并且负债累累。 偏偏祸不单行，他的母亲看到网上遍布的谩骂，气到中风。这样危急的时刻，徐清却连住院费都承担不起。 短租房的房东知道他是徐清后，责令他立刻搬出去。 他去找朋友借钱，但没有一个人肯借给他。有的嘲讽他蠢，有的面露同情但依旧拒绝，因为帮助他会得罪人。 徐清几乎崩溃。 妈妈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他想起自己买过的人身保险，绝望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卷袭着他。 没有想到，那个人会突兀地出现在绝望的他面前。 像天神一样。 “您好，徐清先生。我是珀和星际中晋工集团的员工。请您不要惊慌，听我为您介绍。” “假设您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初始位面，这个位面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时间轴，同时，在时间轴上的每一点，都会延伸出无限的可能，都拥有着无数平行位面。” “我们可以锁定一个平行位面，该位面的时间轴进度较慢，刚刚达到2016年的11月，也就是在您录制《一起来玩》第二季第一期的前夕。除了时间不吻合，该位面与您现在的位面状况几乎一模一样。” “简单来说，您可以假设性地理解成，我们可以穿梭到几个月前。” “我们可以派遣人员到该平行位面，同步将录制现场的一些情况直播到您所在的这个世界，洗刷您受到的冤屈。” “作为条件：一、我们需要得到您的授权，将您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同时直播给晋工集团的顾客们所在的位面，满足他们围观洗白和逆袭的要求；二、我们需要得到您的授权，允许我们派遣的人员，进入平行位面里的唐小多的身体中，以更好地达到综艺效果和洗白效果。” “在过程中，我们会保护您的个人**。” “我们对您遭受到的事情深表同情，希望和您达成这项互利的合作。” “合作的选择权在您，无论您是否同意，我们都会为您支付您的母亲的医疗费用。款项会有专人直接负责。” 青年温和地看着他：“您慢慢考虑。” 徐清的脑海混沌成一片，他勉强理解了这些话，欣喜若狂：“我同意！” 青年递给他一份文件，诚恳地对他说：“请您仔细看看这份合同，冷静下来好好斟酌一下。我们并不希望您在冲动之下同意这份合约。” 徐清快速翻过几页合同，拿过自己破旧的包，在包里大力地翻找出圆珠笔，然后急切地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 “我同意！我没有冲动！” 青年接过签好字的合同，用一支钢笔大小的仪器在合同上扫过，然后将合同递还给他：“明天十二点我们会利用晋河直播APP直播当初录制现场的情况。如果您想中止合约，请撕毁这份合约书，我们的客服人员会前来与您沟通。” 青年微微点头，向他辞别：“再见。” 空无一人的室内，徐清跌坐在地上，看着手上的合同。 “我绝不会后悔！” 在某个平行位面里。 徐清躺在床上，安然地熟睡着。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呼吸停了一瞬。 唐小多轻车熟路地进入到他的身体里，然后在脑海里对着珀和星际位面的观众打招呼。这些喜欢打抱不平的小天使都是他们晋工集团的上帝。 “大家好，我是唐小多。我们晋工集团已经取得这个平行位面的初始位面中，原主徐清的许可，将直播他的故事。这依旧是一个……” 弹幕刷屏： 【小多多你不要这么正经，我们不习惯。】 【前面的介绍略略略，我们都知道。】 【小多多你今天忘记吃药了吗？】 【小多多嗨起来！】 【小多多，不要大意地上！】 唐小多心里翻了个白眼，脑海里骤然放飞了：“知道啦知道啦，我会好好表现的。现在开始，你们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主播。当然，最好还是叫我徐清，这样可以帮我入戏。” 不，最好的是你们不要叫我，尤其是不要购买小喇叭道具，突然在我脑子里出声。 偷吃小饼干的时候被人喊出名字，真的超级尴尬。 最关键的是，饼干掉地上了。心痛.jpg 弹幕再次刷屏： 【好的，小清清。】 【好的，小情情。】 【好的，小亲——】 【楼上队形乱了。】 【我没想乱！我的天啊！这也要给我屏蔽了！我偏要说！好！的！小！亲！亲！】 【哈哈哈哈哈。】 “咔嚓。”有开门声传出来。 唐小多不动声色地装睡，脑海里快速说着最后一句话：“还有，不许约好刷屏逗我笑！我的表现同时还要直播到初始位面去，突然笑了像什么话！” 【好的！小！亲！亲！】 【嘻嘻嘻。】 唐小多心里的白眼简直要翻出星际。 柔媚的声音传来：“这就是徐清的卧室，现在是凌晨五点，我们的清清小王子还在睡觉呢。我知道青草们不愿意我打扰你们的小王子，但我也没办法啊，我的心是和你们在一起的。你们记得怪导演组。” 小王子是原主对外的人设。他在出演一个皇子一炮而红之后，被粉丝意外发现，他曾经在一个FM电台软件上发布过他读《小王子》的音频。音频中，他的声音时而空灵时而沧桑，时而喜悦时而悲伤，无处不动人。因此，被粉丝封为“小王子”。 原主自小研习佛经，性格也有些清冷，在粉丝滤镜看来，这就是小王子的矜贵气质，帅得一比，简直想跪下唱征服。 原主的粉丝们自称“青草”，对原主非常爱护，期许也很高。原主骚扰男女嘉宾的事情刚曝出时，这些粉丝根本不肯相信，在他们看来，原主是高山冰雪，怎么可能做出骚扰嘉宾这么龌蹉的事情？ 直到后来，那些或者错位拍摄、或者特意剪辑出来的扭曲事实的视频播放之后，粉丝们看到“证据”，非常失望。他们感觉受到了巨大的欺骗，此后转黑原主。 今天，第二季第一期的开始，便是粉丝和路人们看到的一个所谓证据。 此时，初始位面正在使用晋河直播APP的人。 【恋恋的这条裙子！这个房间！这不是徐清到恋恋女神房间骚扰恋恋女神的那个视频里的吗？床头的玫瑰花都一样！】 【不是恋恋女神房间吗？怎么是徐清的卧室？恋恋在说些什么啊？】 【感觉有料，坐等吃瓜。】 【到底怎么回事？】 莫恋恋蹑步上前，“呼啦”一下抽走唐小多的被子。 唐小多受到惊吓，弹坐而起，一双眼睛睁大，茫然而无辜地看着眼前的莫恋恋和摄影。在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后，他“嗖”地缩起双腿，长臂捞过身后的枕头挡住身体，整个人都烧红起来。 唐小多害羞极了，又拽过莫恋恋手下的被子角，将整张被子拽回来盖在身上。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最后将头也埋在被子下面。 莫恋恋在掀开被子看到唐小多的身体以后，就连忙转过头去。等她的摄像示意她唐小多掩饰好以后，才转过头来，故作豪爽地说：“哎呀，不好意思啊清清，导演让我掀你被子，昨天你的助理没有告诉你记得穿睡衣吗？” 唐小多从被子里漏出半张脸，由于窘迫和羞涩，眼睛里满是水雾，完全没有了平时冷淡自持的模样。 他弱弱地回答：“我的助理这次没有跟来，其他人也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你们早上会来。” 看着一众人调笑的样子，唐小多忍不住将身体又往被子下藏了藏，只露出一双水润的奶狗眼，“对不起啊，我不该，不该那样睡的。” 莫恋恋和气地笑笑：“没事儿，我们现在出去，你穿衣服。” 导演也发话了：“嗯，你这段我们等会儿剪掉。” 唐小多又有些害羞，将被子扯过头顶，“嗯！我现在就穿。” 人陆续离开卧室，唐小多像只小动物一样小心地探出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哎呀，好丢人呀。” 初始位面中。 【我的天呀！这就是你们说的渣渣小王子徐清吗？好可爱呀！】 【这段视频，去掉莫掀被子之前的，再去掉徐清扯枕头盖住自己之后的，最后模糊一下，完全就是那个暴露狂徐清骚扰莫恋恋的视频了呀。】 【这到底是不是重拍的？】 【我刚刚比对了两个视频里床头的玫瑰花，数目和方向大小完全一样。】 【这个应该是当初的录播，骚扰视频是恶意挑出来的片段。】 【表示对明星八卦没有兴趣，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拍摄视角在不停转变。而且里面的人好像都不知道这个拍摄仪器的存在。】 【细思极恐。】 【别歪话题，重点是徐清。】 【路人表示，徐清一定是被冤枉的，这才是真相。因为他好！可！爱！】 【我曾经是青草，现在……我也觉得小王子可能是被冤枉的，我要继续当青草。】 【小王子，对不起。我好像冤枉你了。】 【我还是再看看，还有好几个丑闻点呢。】 【我只想说一句——为什么要给我清的肉/体打码？！暴殄天物！】 【……有道理！】 星际直播里。 【小多多你宝刀未老，依然这么清纯不做作！】 【2333。】 【干得漂亮！】 【凡人，膜拜，这是外星际科技啊。】 直播的画面突然转到一件套房的会客室，定格在会客室的电视旁的一扇门上，在持续了一分钟后，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一点儿，里面的人伸出毛茸茸的脑袋扫视了一眼，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才走了出来。 他站在客厅里，呆了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一样，兴冲冲地跑到卫生间，拿起牙膏刷牙。无形的直播系统跟在身后。 唐小多刷牙刷了十分钟。 他先将牙刷含在嘴里，又想起什么一样，跑去卧室拿了手机。而后唐小多边返回卫生间，边点开一个脍炙人口的英雄动画片。到了卫生间后，他将手机放在洗手池上，一边刷牙一边咕咕哝哝地学着里面的台词。 动画片里的英雄就要变身了。唐小多吐掉嘴里的泡沫，面对镜子直视前方，左手平举在身前，右手竖直立在左手上，手里拿着牙刷，嘴边一圈泡沫，大喊：“奥义！变身！” 还自配了背景音：“咻咻咻！” 英雄变身完毕，他又把牙刷塞进嘴里，继续刷牙，继续跟着动画片咕咕哝哝。 【我的天呀！他好可爱！妈妈我恋爱了！】 【老夫的少女心呀！】 【哈哈哈！变身！】 【原来你们的小王子不在人前的时候，这么逗比吗？】 【会不会说话？明明是可爱！】 【这能是骚扰嘉宾的人？我不信。】 【小王子一定是被冤枉的！】 【镜子里为什么完全看不见摄像设备啊？隐形的吗？】 【我就想知道，徐清打没打孩子。】 星际直播里。 【每次看小多多，都被刷新世界观。】 【下限又被刷新了。】 【不过确实有点可爱。】 唐小多洗脸刷牙完毕，又臭美地梳着头发，一下一下又一下。初始位面直播间沦陷在颜值里的观众津津有味地看着，也有路人和曾经的青草四处传播着消息，还有惶惶的一拨人在咬牙切齿。 阴谋论在不停发酵。 “喂，听说了吗？晋河直播在放徐清当初那个综艺，说徐清是冤枉的。” “我们的小王子是冤枉的！当初他骚扰莫恋恋的视频是剪辑丑化的，其它视频一定也是这么来的！一定有人陷害我们小王子。你们快去看晋河直播，我马上给你们链接。” 小人们跳着脚。 “晋河直播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播这个？” “联系晋河没有？” “晋河换东家了，是国外突然冒出头的一家公司，我们联系不上。” “……联系李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唐小多：奥义！变身！消灭你们这些反派！ 渣作者：……我要你说的台词不是这个，是“新文求支持（鞠躬）”。 唐小多：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