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32)
用手指挑了苏意的下巴一下,将同学们都笑疯了。 严童欢乐说:“这白娘子,简直就被顾本墨演成了一个下流胚子,时不时就对许仙动手动脚的,哈哈……” 两人在台上你来我往,配合得荒唐搞笑,却从容不迫,反应灵敏,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傅经伦坐在兰浮初旁边,静静地望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镜片后的眼眸情绪深沉难以分辨。 节目结束之时,满场欢声笑语。 慕南席对兰浮初说:“班长,你觉不觉得,苏意跟顾本墨好像一对。” 兰浮初握着自己手里的书本,一言不发。 其实连他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顾本墨粘着苏意的时候,让人有一种勃发坚韧的感觉,苏意喜欢什么,他都会学习和了解,两人甚至还一起看小说,看漫画,因此话题和习惯都差不多是一样一样的。 苏意主宰着顾本墨,而顾本墨甘之如饴,时日久了,也早已忘记了顾本墨最初的动机和原因,后来的后来,苏意觉得顾本墨简直就是自己的知己,能够比得起她的智慧,幽默,以及玩乐。 高三下学期,兰浮初参加了一系列学科竞赛,因此很少时间留在学校了,顾本墨弥补了这个好朋友的空窗,跟苏意的关系越来越好,渐渐的,兰浮初回校都会看见两人在一起的身影,虽然他回来,苏意会很高兴,但是无论两人去哪里见面吃饭,顾本墨都会跟着,这就有点不识趣的碍眼的。 但是兰浮初不说,苏意不好意思说而顾本墨装傻,所以三人一直在一块。 ------题外话------ 将最后的回忆录写一下哈 ☆、239 有话对你说(2更) 某一天,兰浮初的性子终于爆发了,强制性要求苏意不准在给顾本墨交朋友。 苏意却吊儿郎当地说:“我都没管你跟谁交朋友,你怎么老管我这些啊,况且人跟我玩得好好的,我忽然不理人家了不太像话?” 她并不是那种甘于被操控的,尽管此时的心里是喜欢兰浮初的,也不喜欢那些太过束缚的感情,她认为人都是有自己的独立精神的,想交什么朋友,交什么人,理应自己决定。 两人不欢而散。 这次的冷战格外的久。 久到整个冬天都过去了,他们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炎热的夏日悄悄来临。 高考迫在眉睫,高中生涯最后的阶段,充斥着压抑,躁动,燠热,以及漫长。 苏意成绩好,忙里偷闲地跟众同学打打闹闹。 五月底,距离高考只剩十来天,所有同学在浮浮沉沉的学题中的惺惺相惜,高考一天不结束,所有人就别想靠岸。 周六下午下课后,班主任首次集合同学在操场做运动,这可能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体育课了,班主任害怕同学们学业太压抑会想不开,因此让同学在这节体育节上纾解一下心中的压力。 兰浮初那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慕南席向他发出篮球邀请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十几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奔跑在球场里,发泄着这个年纪永远过剩的精力。 比赛结束后,慕南席拿水给他。 兰浮初刚想接过,旁边神来一只手,淘气地把他的苏打水给接走了。 兰浮初抬眸望去。 只见一身校服的苏意笑吟吟地站在自己跟前,手里拿着瓶苏打水,永远不肯好好穿衣服,不端不正,吊儿郎当,却美得令人挪不开眼睛。 苏意笑着对慕南席说:“老铁,你请小呆比喝水,不请我喝啊?” “必须的有。”慕南席赶紧转身去跟苏意拿水。 此时,顾本墨就站在苏意身边,手里拿着只手机,时不时看下,表情宁和。 兰浮初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转身就走。 苏意见他走了,心里略慌,拿了苏打水追上去,等走出一段距离,苏意才走快两步,将手里的苏打水抛了过去,其实这个时候,她已经想跟他和好了,只是兰浮初跟她不欢而散后,就一直对她视若无睹,让她想跟他说话都说不上。 她心想:小呆比真是绝情啊绝情。 苏打水抛来,兰浮初脸色不动,却动作迅捷地接住了那瓶水,低头一看,瓶身还卷着一条汗巾,“给你的。” 兰浮初眉色微微一动,面无表情。 苏意到了他跟前,笑吟吟地说:“兰浮初,怎么见了我就跑?你还生我气啊?” 兰浮初静静望了她片刻,没说话。 “哎呀,这事都快过去几个月了,你心里还记恨呢?” 兰浮初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嗳!”苏意见他刀枪不入,微无奈,大喊,“马上就毕业了,你真要这样子吗?一辈子都不做朋友了?” 闻言,兰浮初脚步顿住,片刻后,回过头来,看了苏意一眼,拿着那条汗巾过来了,“你的东西。” 他把那条汗巾递了出来。 苏意看了一眼,眉梢微拧,“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了。” 兰浮初面色冷淡,沉沉道:“送我东西做什么?我跟你又不熟。” 苏意闻言头很疼,揉着太阳穴,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半响,她像是相通了,鼓起勇气说:“哎!你就别这样对我了好吗?马上就毕业了,我不想到时候跟你就变成陌路人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说,不想跟我变成陌路人?” 她苦恼地说:“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啊?总之就是不想呗,你不理我这段时间,其实我挺忧愁的,小呆比,你怎么就不理我了呢,你以前不是是最喜欢我在你耳边叽叽喳喳的说话的吗?现在怎么我一说话你就要走?” “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么?” 苏意知道他说的是顾本墨的事情,微微叹了口气,开始装可怜,“他对我好,难不成我要摆出一张死人脸对他,你也知道的,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我们总不能因为讨厌一个人,就真的一辈子不跟对方来往?况且我也不是真的讨厌他,我心里觉得我自己的选择没有做错……” 听了这话,兰浮初又想走。 苏意赶紧接着说:“兰浮初,难道我和你交朋友,我就必须成为你的所有物,不跟在跟额外的人交朋友了么?” 那个时候,他们也确实只有友谊而已,或许心底里有其他别的什么,只是两人都没有挑明,因此都不清楚。 兰浮初转过头来俯视她,瞳孔冷淡,“我不喜欢他掺和在我们两之间,如果你还是要坚持你之前的选择,那么我只能说,做陌路人也是你的选择。” 苏意很无奈,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可是我不想失去你!” 冷战着这段日子,白天还好,有得玩有得闹,那种惆怅感就会被冲淡,可每当夜深人静时,她就会开始唉声叹气,为什么小呆比要对她这么苛刻,就不能跟他们一起愉快的玩耍吗? 兰浮初闻言脚步又是一顿,侧目,“为什么?” 那句藏在心尖的话,苏意差点就说出来了,可是现在的她没有勇气,小呆比可以这么绝情的选择跟她不言不语几个月,证明他对自己还没有到那么上心的地步,相反之下,苏意对他的在意要多得多,苏意抿了抿唇,小声道:“等毕业后。” “什么毕业后?” “毕业后,在告诉你。”到了那天,就算被拒绝了,也应该可以坦然的接受,毕竟就算被拒绝了,也不在同一个大学了,不会比现在更难堪。 苏意在心里对自己说:小呆比,请原谅我的胆小。 兰浮初问:“为什么要毕业后在告诉我?” “因为我现在说不出口。”苏意眉间一抹郁色闪过,随后,又恢复了浅浅笑着的样子,“我生日那天,你来参加,到时候我会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你,我希望就算你现在在生气,到时候也来参加我的生日,因为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 兰浮初浅色的眸子望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苏意先走的,感觉想说的话都已经全部说出来了,如果那天他会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那么也许,他心里可能还是在意自己的,要是不来的话…… 那有些话就永远不必说了。 8月29号。 苏意的生日。 这晚,兰浮初第一次对着镜子,换了好几套衣服,可怎么换,都像是没有换过一样,毕竟他的衣服都太相视了,最后,他微微叹了口气,似对自己的衣服有些不满意。 他下了楼,对管家说:“去备车。” 轿车缓缓行驶,很快,就到了苏意指定的会所。 兰浮初从车上下来,刚挥手叫走司机,迎面便开来一辆轿车,下来一男一女。 女孩是苏意,男孩是宋颜安。 苏意手里抱着宋小安,在跟宋颜安说说笑笑。 宋颜安把她送到会所门口,接过了她手里的宋小安,不知道在跟她说什么,声音低低的,眉目极尽温柔。 苏意叹了口气,说了几句兰浮初听不见的话。 宋颜安点头,揽她的肩膀,随后,俯下身子,在她眉心间亲了一下,摸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慰她。 苏意牵了牵嘴角,一点反抗和愤怒的情绪都没有,只是微微笑着,对宋颜安挥手说再见。 宋颜安最后一句话话兰浮初听清了,他说:“你等下要回家的时候就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好。”苏意乖巧点头。 宋颜安恋恋不舍离开,两人之间的互动,就跟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甜蜜。 ☆、240 咎由自取(3更) 兰浮初站在一盏路灯下,浅色眸子冷冷看着这一幕,终于,眸底的所有情绪都褪尽了。 这一刻他本该回去的,只是不死心,还想给她机会,所以从会所里走过去,到了包间外面,兰浮初听见苏意在包间里对慕南席说:“南席,等下咱们玩玩真心话大冒险。” “哈?为什么?” “好玩呗,难道你不想气氛热闹一点?” “那肯定想,但是你要怎么玩?要是太过分了,我可不玩。” “不过分,就是等下如果我输了,你就问我,喜欢的人是谁就好了。” “你喜欢的人?”慕南席挑眉,音色惊讶,“在这里?” 苏意沉默了片刻,“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等下照做就是了,反正不会说是你。” “哎呀,老铁,你这是要捉弄谁?干嘛非得在你生日宴会上捉弄啊,这样不太好?万一人家要真对你有意思,而你又是开玩笑的,那人家得多难堪尴尬啊……” 听到这里,兰浮初的眼眸已经彻底冷了。 本还想继续听下去的,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肩膀被人轻轻碰了下,兰浮初扭头,就见司娅洁表情怯生生地看着他,“班长,你也来了?” 屋内的人听到司娅洁的话,立刻停止了继续讨论。 于是当兰浮初跟司娅洁走进包间内的时候,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兰浮初走进去,目光扫过屋内一众男同学女同学,满眼阴寒。 苏意与宋颜安的对话重现。 苏意抱着宋小安,对宋颜安说:“小哥,你觉得我该不该表白?万一要是被拒绝了,我该怎么打着哈哈唬弄过了?” 宋颜安沉吟片刻,“那就不要在包间里表白,等下你找个朋友,假装玩个真心话,要是你表白后,对方明显有点意思,你在拉他出去说明白,要是你表白的时候对方无动于衷,那你就不必继续说下去了。” “他会拒绝我吗?” “我不知道。” “可小哥,我马上就要出国留学了,要是表白后,他答应了,我又要出国,那他会不会生气?”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生气。” “那你会怎么做?” “我会摸她的头,然后吻她一下,说,没关系。”宋颜安说着,还示范了一下。 苏意被他这个动作温暖了,笑着说:“被你这样一说,我觉得安心多了,希望等下他知道我要留学的时候后,也能像小哥一样,表示对我的理解。” “会的,如果他实在不理解,又或者说他压根就没答应你的表白,那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回家。” “好。” 宋颜安接过她手里的宋小安,“记得,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要是不开心了,想回家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嗯。”苏意挥手告别。 苏意进了重症病房。 顾本墨似乎是刚刚醒来,头还有些烧,意识昏沉,看着推门而入的苏意,虚弱吃力地开口:“意。” 苏意听见他低弱的声音,向前两步,刚想去探他的额头,手就被抓住了,“没事就好……” 他抓着她的手,胸口微微起伏。 苏意的心蓦地像被什么扎到了,轻声说:“本墨,是我,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本墨轻轻摇头,凝视她,“就是头有点晕。” “那是当然了,你烧还没退,随时会继续发烧的。”苏意坐在他病床旁边,“想不想吃东西。” 他还是摇头,“没胃口。” 苏意忽然就不知道能说什么,看着他,一言不发。 顾本墨只顾看着她笑,唇角扬着,目光柔软。 毕竟是重症病患,就算醒来了,没多久就重新困了,苏意给顾本墨掖好被子,拿着棉签,沾水,一点点涂抹到他唇上。 唇间润润的,他舒服多了,重新睡去。 他睡后,苏意就走了。 见苏意从病房里出来,顾爸爸想进去,被医生叫住了,说重症病房是无菌的,如果没重要的事情,就尽量不要进去打扰,给病人留下一个良好的环境空间。 如此,顾爸爸只能作罢。 兰浮初已经回去了,留下了宋颜安在走廊上等她。 见她出来,宋颜安站了起来,“苏意。” 苏意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呆比呢?” “他已经回去了。” “生气了?” “看样子应该是。”宋颜安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都一点多了,你要回去没?要的话我送你回去。” 苏意本来也想先回去了,但是顾爸爸忽然叫住她,“苏小姐,请留步。” 苏意停住脚步。 顾爸爸道:“苏小姐,虽然有点冒昧,但我有个不情之请。” “叔叔你请说。” “我看本墨挺愿意你在的,刚才他醒了,就想见你一个人,你也知道的,我们家的情况有点复杂,本墨跟我的关系有点僵硬,不愿跟我说话,我就想请你留在这里,等下他醒了,想见你就能见到你。” “可是……” “苏小姐,本墨现在还在观察期,还没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苏意闻言怔了怔,道:“那好,我先留在这里。” 说完,对宋颜说:“小哥,我暂时得留在这里了,你先回去,顺便帮我跟小呆比说一声,我今晚不回去了。” 宋颜安沉吟,“行,你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吗?有的话告诉我一声,我明天让人帮你送过来。” 苏意想了想,“帮我那套换洗的衣服,还有充电器,就可以了。” “好,那你今晚早点休息。” 送走宋颜安,苏意到顾爸爸找人开的病房里休息,跟赵静儿一间。 两人睡在各自的床上。 苏意早就累了,随手把内衣一解,就躺了下去。 赵静儿那边沉默了很久,终于在苏意快睡着的时候,说了一句,“苏意,你为什么还要回去?” 苏意听见她的话,本来不想搭理她的,谁料她又恨狠道:“你没出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你为什么就总是那么阴魂不散?” 苏意撑开眼皮,眼睛闪烁,实在听不下去了,笑着说了一声,“虽然我跟本墨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但我还是要澄清一声,就算没有我,你也是本墨的妹妹,你们两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况且,就算我不回国,本墨也是呆在英国的,因此你们两个怎么样,真的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哥哥会回来的,亚洲有那么多集团的产业在,他迟早都会回来。”赵静儿自欺欺人地说。 苏意蹙眉,开始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本身你对他的感情,就有问题,我听本墨说,你之所以对他死缠烂打,是你母亲要求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我妈妈这么做,只是想帮我!” “帮你?”苏意重复着两个字,笑笑,“这到底是帮你呢,还是利用你呢,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真疼爱你,怎么会让你去对重组家庭的哥哥示好暧昧呢?” “我不许你说我妈妈!”赵静儿怒斥,但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悲凉的,刚才妈妈看见爸爸叫苏意进去,还拧了自己胳膊一下,她由衷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她,而这一切,就是旁边这个女人造成的,如果没有她,兴许她就不会走得这么辛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呵。”苏意将双手枕在脑袋下,“我为什么要挑拨离间?我有什么好处?难道我叫你好好想想,自己被人操控做傀儡到底是不是对的,也叫做要挑拨离间?” “谁知道你呢,从上学开始,就是个让人觉得奇怪的女人。” 苏意嘴角抽了抽,觉得没继续跟她说下去的必要了,这种女人,会把日子过成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 ------题外话------ 四更在中午十二点更哈,么么哒 ☆、241 我们是持证上岗(4更) 翌日清晨。 苏意估摸着兰浮初已经醒了,便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没打通,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不愿意接。 苏意心里无奈,收了线。 九点的时候,顾爸爸的秘书过来敲门,“苏小姐,您醒了吗?” “醒了,有什么事?” “少爷醒了,现在想见你。” “好,我马上来。”苏意在病房里的厕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重症病房。 顾本墨的烧已经退了,此时睁着眼睛,脸色苍白望着苏意。 苏意坐到他身边,挤出一抹笑容,声音轻柔,“醒了?感觉人怎么样?” “还好。”他轻轻开口,声音嘶哑。 苏意摸他的额头,确实不烧了,“现在有胃口吃饭吗?” 顾本墨摇头,“没。” “你老这样不吃东西也是不行的,这样,我叫人给你送点粥过来,你多少吃点?” 他想了想,点头。 这一整天,只要顾本墨醒了,苏意就在重症病房里陪她。 下午,宋颜安的秘书送来了生活用品。 苏意洗了个澡,下科室去换药时,已经傍晚了,晚霞染红了整个天际,苏意默默望了一眼,没说话。 还是傅经伦给她包扎的,他上好药,缠好白色纱布,嘱咐道:“这只手暂时不要碰水。” “好,对了,我的报告出来了吗?报告怎么样?” “我看下。”傅经伦停下包扎的动作,从电脑里打开她的报告,看了看,道:“没什么事情。” “我就说了嘛,不会有问题的。”苏意笑笑。 傅经伦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眸深沉犀利。 苏意说:“干嘛这样看着我。” “这次的事情,你只擦伤了一点手臂,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唉!”苏意打断他,“我说傅经伦,拜托你别老一副很严重很可怕的样子好不好?怎么说我也是死里逃生的病患,你这样讲话,会害我回去做噩梦的知道吗?而且你这眼神,真的好恐怖好吗?” 傅经伦闻言推了推眼镜,不苟言笑,“是吗?可能是我这人太严肃的,不太会开玩笑。” “上学时候还好,怎么现在长成这么阴测测的样子了……”苏意小声嘀咕。 “什么?”傅经伦没听清。 苏意赶紧说:“没,我什么都没说,那包扎好我就上去啦,等下本墨醒了可能还要见我。” “我刚好要去楼上查房,一起上去。” “好。” 说话间,两人从科室里出来,一路上了电梯,到了重症病房外头。 苏意像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傅经伦,本墨得呆在这个病房里多久?” “一星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那如果不顺利呢?” “不顺利的话,一个月两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两人进了重症病房,顾爸爸在给顾本墨喂粥,小顾太太跟赵静儿站在旁边,轻轻跟顾本墨说着话,顾本墨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沉默地低头喝粥。 “今天感觉还好?”傅经伦上前一步,问出了医生每日该问的例句。 顾本墨抬头看了傅经伦一眼,表情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啊。”傅经伦站在床前,面色冷静。 顾爸爸赶紧起身跟他握手,“院长,你过来了。” “嗯,过来看看病人。”傅经伦难得地含笑点头,拿出问诊器,给顾本墨检查了下,又看了看他正在输氧的仪器,“看来恢复得不错,一切都很好。” 听了这话,病房里几个人的表情都轻松下来了。 赵静儿对傅经伦说:“傅经伦,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傅经伦打量了她片刻,点头,“记得,赵静儿是?” “嗯!”赵静儿甜甜一笑,“难得你还记得我,几年不见,你都当上医院的院长啦?” “是啊。”傅经伦不善与人社交,对于赵静儿的热情,他回答得硬邦邦。 赵静儿又跟他聊了一会。 苏意走到顾本墨床前,看了眼他吃的粥,有大半碗,欣慰地笑笑说:“现在有胃口喝粥啦?” “不是你让我吃的吗?” 苏意点头,目光含笑,“是我让你吃的啊,可没想到你这么听话,那你多吃点哈。” “嗯。”顾本墨颔首,“会的。” 这时,苏意的手机响起来,是英国那边的布兰教授打过来的,苏意走出病房去接听,对方说了几句什么,苏意点头,用英文说:“好的,我会找时间过去一趟的。” 挂了电话,她回到病房内,刚坐在病床前的看护椅上,顾爸爸就递了碗粥过来,苏意刚想说我不吃,就意识到这碗粥不是给她的,有些窘迫地笑了笑,接过那碗粥,拿起汤勺,一口一口地给顾本墨喂。 顾本墨听话地一勺勺吃下去,就听苏意在他耳边说:“布兰教授说艾伦最近又有变故了,想让我快点找时间过去看看。” “嗯。”顾本墨轻轻应了一声,“那你怎么想?” “不怎么想,既然前线需要我,我当然是不会拒绝的,我想这两天就过去看看。” “好,需要我帮你订机票吗?” “不用啦,你都虚弱成这样了,我让老铁帮你订票。” 顾本墨安静了片刻,道:“你带上慕南席,有什么时候,他能跟你有个照应。” 苏意沉吟,“行,我带上他。” 晚间。 兰浮初下班后,才坐在沙发上,松了手领带,重新打开了手机。 按开联系人名单,里头有一通未接电话,他看了许久,没有下一个动作。 静姐过来叫他吃饭,“先生,晚餐准备好了。” 兰浮初颔首,“苏意呢?今天有回来过吗?” “没有,倒是颜安少爷过来了一趟,拿了几件少奶奶的衣服和充电器就走了。” 兰浮初没说话,走进厨房里,看见一大桌菜肴,胃口缺缺。 他转身往回走,一口饭都没有吃。 进了书房,坐在阔长的书桌前,打开电脑,继续忙碌…… 打了一会电脑,他觉得实在心烦意乱,便停了敲打键盘的动作,看了眼旁边的手机,又打开,一片安静,除了早上那通未接电话,没有任何消息跟简讯。 很快就十二点了,苏意还是没有回来。 兰浮初沉默地望着那只安静的手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抓过手机,拨通了她的短号。 电话响了第一次没人接。 兰浮初拨打第二个,这回响了几分钟终于拨通了,兰浮初沉着脸色,第一句话就是:“你晚上到底回不回来?” “我是本墨。”顾本墨开口,苏意去洗水果了,手机放在病房里,响个不停,顾本墨就替她接了。 兰浮初面无表情,“为什么是你接电话?” “我接就我接,有什么奇怪的?”顾本墨的声音虽虚弱,却隐含着挑衅,“在英国的时候,经常都是我替意接电话的,那时候,我们很和谐。”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认识苏意比你久多了,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已经认识她了。” “那又如何?”某人的面宛如结了冰。 “不如何,只是告诉你,谁才是先来后到的那一个。” “呵。”兰浮初冷笑一声,音色变轻,“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现在是有夫之妇。” 顾本墨闻言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可以当面问问苏意,就问下,她的合法丈夫是谁,你若在纠缠她下去,就算我对你动手,世人也只会觉得你活该,因为……”他停顿了一下,语气越发的嘲弄,“你在勾引有夫之妇。” 顾本墨霍地坐了起来,奈何全身没力气,压根就坐不起来,虚弱地侧躺着,嘶哑着声音说:“我不信!” “你信不信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我们是持证上岗,你个没证的,在对她图谋不轨下去,就是婚内出轨罪了。” 顾本墨抿着唇,不发一言。 ☆、242 没有说过我爱你 苏意回来的时候,顾本墨已经睡着了,她便没有打扰,轻手轻脚的将水果和手机一起拿上就走了。 走廊上,苏意又接到了布兰教授的电话,说是艾伦最近晚上老是自动开启音乐模式唱歌,越来越奇怪了,还喜欢在没有任何指令的情况下乱报地名。 苏意坐在等候椅上,边吃着葡萄,边跟布兰教授讲电话。 末了,布兰教授说,希望苏意即日就启程,去研究所帮帮她。 苏想了想,点头,用英文说:“可以,我这两天出发。” 电话挂断,葡萄也快吃完了,苏意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着,到底还是拿出了手机,给兰浮初打电话,手机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 苏意微怔。 今早打第一次没接,现在打第二次被挂断,她算是明白过来了,也绝对不会在打第三次过去自讨没趣。 一夜,苏意睡在病房里。 赵静儿又冷嘲热讽地跟她说话,苏意没搭理,侧身对着墙,枕着手臂,眼神黑亮毫无睡意。 直到清晨有人敲门,苏意才醒了过来。 顾爸爸过来说:“苏小姐,好消息,傅院长说本墨恢复得很好,今天可以转到特需病房了。” “是吗?”苏意眉梢一喜,“什么时候转病房?” 顾爸爸喜笑颜开,“现在。” 一群人赶紧去帮顾本墨换病房,重症病房区跟普通病房区并不在同一栋大楼,于是大清早的,几人推着顾本墨,进了电梯,下了楼。 外头在下小雨,绵绵密密,像针一样。 天空阴得像是要塌下来。 苏意向护士要来两把雨伞,撑开了挡在顾本墨身上,然后自己在他头旁的位置推着,手臂微凝力,推着病床走进了雨里。 整个过程,顾本墨都隔着透明的雨伞看她,雨滴落在她发上,凝成一圈薄薄的水汽。 换病房花了一个多小时,苏意忙上忙下,等一切都办妥了,拿着条干毛巾边擦头发边说:“本墨,我明天可能不来医院了。” “怎么了?”顾本墨问。 “布兰教授拜托我去研究所看看,我想今晚就出发。” “这么急么?” “嗯,本来你不出车祸的话,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去的呢,现在是不行了。” 顾本墨没说话,过了好半响,微微张嘴,还是把想问的话吞回去了。 哎,终究是问不出口。 “你有带换洗的衣服吗?你的衣服都湿了,去换一身。”顾本墨说。 苏意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没事,我马上就走了,回家去换身衣服吃个饭就出发去伦敦了,票老铁已经帮我定了,我跟他一起去,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们回来了,全公司一起来探望你。” “好。”顾本墨本来还想说什么,可这个时候,傅经伦进来了。 他带着听诊器,过来例行检查,“今天觉得怎么样?” 顾本墨看了傅经伦一眼,兴许是因为傅经伦救了他,他看他的眼神也没之前那么厌恶了,“还可以。” “我看看。”傅经伦掀开了他的衣服,查看他身上的皮肤。 苏意见他们在忙,就说了句,“那你们忙,我先回去了,等有时候在来看你们。” “好。” “好。” 顾本墨跟傅经伦同时应了一声,随后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不同程度的火光。 苏意推门离开。 苏意的车停在那家韩国烤肉店外面,还没去取。 她招了辆出租车,坐进去,一边给慕南席打电话,“老铁,两个小时后你预约一辆专车过来海之门接我。” “好的。”慕南席在收拾行李,“你快点噢,我的东西我收拾好了。” “嗯。”苏意应了一声,挂断。 回到兰宅,苏意用密码开了大门,头发还没干透,湿哒哒地垂在肩头,有些凌乱打结了。 静姐在家里做卫生。 苏意换了双拖鞋,问:“静姐,家里现在还有饭吗?” 刚刚过午后一点半,不知道菜都倒掉了没有。 “有,少爷中午没吃,菜都没动过。” 苏意闻言愣了一下,回头问:“他今天没去上班?” “是的,少爷今天在家里办公,现在可能在书房里开国际连线会议。” 苏意没说话,喝了口冰水,放下杯子,转身上楼去了,“那静姐,你把午饭随便热两个,等下我洗完澡,下来吃。” “好的。” “顺便在帮我做四个新鲜的三明治,装饭盒,等下我带走。”带去飞机上吃。 “好。” 苏意知道兰浮初在家里,也没有去找他,而是上了楼,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进浴室里去洗澡了。 洗完澡,一身清爽,舒服了很多。 苏意在浴室里把头发吹干,接着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挑出几罐要带去出差的护肤品,装进了一个收纳包里,随后抱着那个收纳盒,出来房间收拾化妆品和衣服。 正往箱里叠衣服,就感觉有一道阴沉的目光盯在她背后,让她头皮发麻。 苏意扭头。 兰浮初站在卧室门口冷冷看着她,瞳孔像是透明的一样,一点温度都没有。 苏意怔了一下,随后也不再管他,继续收拾自己的。 “你要去哪里?”兰浮初冷幽幽开口。 “英国。”苏意头也不回的说。 身后沉默了。 下一瞬,她的手臂被用力抓住,扳过了身子。 兰浮初的瞳孔紧紧缩着,望住她的脸,“你要去英国?” “嗯。”苏意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开口,对于他昨天两次挂她电话的事情,她心里如有根刺在心中梗着,无法不介怀。 兰浮初的脸色霎时隐隐发白。 苏意已经拂开他的手,继续收拾行李。 “你要和顾本墨一起走?”良久,他在身后问。 苏意觉得这声音格外的阴冷,本能的怔了怔,“没,我自己走。” “因为什么?” “研究所现在需要我。” 兰浮初把这句话理解为她要回去重操旧业了,先前一直抑闷着的情绪被这句话刺激到了顶点,脸色阴戾地说:“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每一个字,都冷得能淬出冰来。 苏意身子一怔,慢慢垂下睫毛,深思有片刻的恍惚,轻轻道:“好。” 这就是分手了? 不对,也不算分手,他就从来都没有爱过她,所以那些日子的甜蜜,只算暧昧而已,简单说,就是炮友,想结束就结束的那种,跟恋爱没什么关系。 她就说嘛,为什么从来没对她说过‘我爱你’三个字。 听了这个答案,兰浮初也不再说话了,只顾盯着她的行李箱,里头把要的东西全带上了,那么留在这里的,就是不要了的。 “我走了。”行李收拾好,苏意转过身,心口微微起伏了下,开口。 兰浮初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收拾好的行李掀翻在低,脸色阴沉的离开。 行李的拉链没拉好,被一掀,就全掉了出来,散落一地。 苏意低头看着脚边的东西,神思恍恍惚惚的,没说话。 片刻后,她重新蹲下身子,将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捡起来,放回行李箱里。 拉着箱子,她最后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等下次回来,估计就不是住在这里了?小呆比都开口赶自己了,她也没脸继续呆下去。 出了走廊。 兰浮初又从自己房间里出来,从上往下地俯视着她,目光凉淡沉郁,“你真的要走?” 苏意看了眼时间,“嗯。” 时间差不多了,要去赶飞机。 兰浮初抿着唇没说话,看了地板一眼,回到屋内,拿了一样什么东西出来,“苏意。” 苏意望他。 “还给你。”兰浮初把她之前送他的领带扔在她脚下,心中烧着一股怒火,烧得那张从不显露情绪的脸孔微微扭曲,丧失了理智,也丧失了风度。 ☆、243 结婚礼物(2更) 苏意一怔,抓着行李箱的手,绷得紧紧的,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巴掌,所有想开口的话,都随着这条领带落地,飘回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被兰浮初拒绝后,她强忍着屈辱上了一辆计程车,然后甚少哭泣的她,从车上一路哭回了家。 第一天她躺在床上,跟死了差不多,一动不动,不吃不喝。 第二天如是。 第三天她嘴唇干涸,爬了起来,走楼梯到一楼喝水,心不在焉加上情绪不稳,脚一崴,从阶梯上摔了下去,随后她安静地躺在地上,完全不想动,心里想着,就这样死去也是好的,可脚只是疼,没有任何致命的可能性,她最终爬了起来,行尸走肉般喝上了水。 第四天她终于起床了,但是神情寂寥,无悲无喜,她自己看了好几部戏剧,全程都没笑,却在上楼时看见兰浮初送的毛毯发了疯,她抓过那条毛毯,光脚跑出了家里,跑了好远一段距离,才将那条毛毯扔进垃圾桶里,随后她痛骂自己矫情,抹掉眼角的泪水,一路落魄的走回家。 第五天,妈妈公司的秘书给她打电话,说妈妈见完一个客户后情绪极不稳定,跑到路边一家超市胡乱撕了巧克力的包装就吃,她吃了很多,满嘴都是巧克力,还被很多路人拍了小视频,发到网上去。超市的老板报了警,他们怀疑她有神经病。 苏意坐车去警局接妈妈,明明前几晚还神智清醒跟自己讲话的妈妈今天就跟溺水的人一样,极度哀伤的低着头,缩着身子,不愿与人交流。 苏意把陆贞送去了疗养院,询问妈妈的情况,疗养院说妈妈这是发病了,躁郁症一上来,就会无可生恋,至少维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会觉得死亡是自己解脱的唯一方式,照顾这样的病人,需要格外的小心翼翼,所以她们建议苏意把陆贞留在疗养院里。 苏意把妈妈安顿在疗养院里,见她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心里恨极了苏有章。 什么鬼爱情,都把人抓弄成什么样了,要这鬼爱情有何用? 回去的路上,她望着窗外的树木,表情呐呐。 同时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你这几天还不是一样?厌世而浑浑噩噩的过着,简直就像有神经病,说不定在发展几天,你也差不多可以躺疗养院里来治疗了…… 她紧紧捏着身侧的裙摆,告诉自己:不会的,他不爱,我可以放下,我不必这样心心念念的作践自己,厌世而压抑的活着,我本来就反感爱情,我只是不小心碰了而已,没事的,我可以放下,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她不断把这句话告诉自己,久了,她开始想不起自己当初是怎么爱上兰浮初的了,只记得喜欢过他,但到底为什么喜欢的,已经变得很模糊,她只知道自己想通了,不再喜欢了,后来,就渐渐适应了,并恢复了之前的玩世不恭状态。 苏意看着领带落地,表情讷讷的,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划过一丝痛楚,接着她不再留念,快步转身离开。 那条领带她没有捡,头也不回的走出兰宅,等走出好一段路,才捂住有些透不过气的心口。 兰浮初看着她开门离开,胸腔里莫名的疼痛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挽留她,可是他亦知道苏意的为人,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在更改,他又何必多说那些无益的话。 面无表情转身,进了自己房里。 又过了一会,他打开房门,带着满身的戾气的寒凉,去找那条丢掉的领带,但是领带已经不在了,兰浮初怔了怔,沉郁着脸色下楼,“静姐,静姐……” “少爷。”静姐从厨房里出来,一脸疑惑。 兰浮初冷沉道:“我刚才丢在走廊上的领带呢?” “我看见丢在地上,就拿去洗了。” “谁叫你洗的?去拿来。” “是。”静姐心惊胆战,赶紧去拿来。 她从没见过少爷这么生气的样子,在兰宅从事好几年,少爷除了沉默话少,没有其他的缺点,甚至从来都不发脾气,这次是她第一次见他发脾气,不敢耽误,将领带从洗衣桶里去了出来。 领带回到兰浮初跟前。 他接过,思索片刻,又觉得碍眼,重新将领带摔在静姐跟前,下巴紧绷,“拿去扔了。” “啥?”静姐以为自己听错了。 “拿去扔了。” “噢噢。”静姐一秒都不敢耽误,立刻应了,弯腰,捡起地上的领带,同时内心很疑惑:少爷不是很喜欢这条领带的么?几乎隔天就要佩戴,怎么今天这么不对劲?阴晴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静姐暗想着,拿着领带,就要去扔掉。 兰浮初的唇抿了抿。 静姐进了厨房,刚按开垃圾桶,兰浮初又来了。 静姐顿时汗如雨下,“少爷,我正要扔呢。” 兰浮初看了她一眼,脸色一点都没有好转,相反,越发的阴鸷骇人了,“给我。” “啥?”静姐觉得自己又一次听不懂了。 “领带给我。”兰浮初开口。 静姐凝眉,颤颤巍巍地把领带递出来,少爷该不是看她不顺眼,故意要整治她的? 这回兰浮初真真切切地把领带接住了,沉默了片刻,拿着领带离开。 他进了书房,走到那个收藏着苏意旧东西的柜子前,拉开,将领带丢进去,再合上,不再想了。 反正,这么久以来都是这样的,也不必在乎多一次了。 他揉着眉心,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深深呼吸了一下,进入忙碌状态。 英国。 苏意穿着白大褂,橡胶手套,透明防护眼镜,在灯光通明的研究院里忙碌。 艾伦的程序出了错误,所以整个研究所都在重新帮艾伦做编程,苏意也是其中一员,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偶尔停下来想想,继续敲打。 不知不觉,几天时间过去了,在研究所里的日子,没有日夜。 午后,苏意忙得困倦了,就到茶水间泡咖啡喝,慕南席跟进来,向她递了个精致的礼盒,“呐……给你的。” “给我的?”苏意拿咖啡的手一顿,“为什么?” “你不是跟班长在一起了么?这礼物,就是我跟严童陆展三人一起合资送给你的,虽然不是很贵,但礼轻情意重,老铁,你可别嫌弃我们三出手寒酸呀。” “啊?”苏意愣然,“你们怎么知道我跟兰浮初在一起了?” 慕南席嘻嘻的笑,“因为那天你喝醉后,给我打电话啦,你叫我小呆比,还叫我去接你来着,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打错电话了,就追问了你几句,结果你就全讲啦,还说你们两扯证了,现在在法律上,你们叫合法夫妻,对?哎……虽然你们两没办酒,但好歹我们都是娘家人嘛,该送到的礼物我们还是不会吝啬滴……” 听了这话,苏意倒是想起来了,那天跟萧筱去喝酒,她喝多了,一共打出了三个电话,一个打给了傅经伦,一个打给了慕南席,还有一个终于打对,给了兰浮初,所以后来兰浮初从慈善宴会赶过来了,就看见了傅经伦抱着自己的那一幕。 想到这,她的神情变得恍惚,特意从宴会上赶过来的……有时候,他体贴得令人心动,可有时候,又冷硬决然得令人牙疼。 打开慕南席的礼物,是一条钻石项链,主钻至少几克拉,lc级别的,净度很纯。 原本收到老铁们的礼物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可现在,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们送给她礼物,是由衷的祝福他们的婚姻,岂料他们之间的感情别说婚姻了,就连爱情都谈不上,而且是那种说散就散了的。 苏意拿着那条项链,不知道该怎么处置,默了片刻,对慕南席说:“老铁,你还是先收着,等哪天我真的出嫁了,披上了婚纱,你再送我也不迟。” ☆、244 (3更) “怎么了?你两想补办婚礼啊?” 苏意没说话,只又淡淡道:“先收着,以后再说。” 慕南席一下子就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不对劲,但苏意不想说,他便不问了,假装打着哈哈,将那条钻石项链收了回来,“那好,我先替你保管着,等哪天你真的穿上婚纱了,我在亲自帮你戴上去。” “嗯。”苏意牵起嘴角,很勉强地笑了笑。 一个星期后,艾伦的事情终于解决,苏意也熬出了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飞机上,她昏睡了十几个小时,直到飞机登陆首都,才被慕南席叫醒,慕南席道:“严童刚才打电话来,说他们现在正在医院里探望本墨,问我们要不要过去?还是你要先回家去?” 回家? 回哪的家? 苏意默了默,摘掉眼睛上的眼罩,傍晚的霞光是红色的,很美,她说:“先去看本墨。” “好。” 两人上了计程车,慕南席似乎挺担心苏意的,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又给她搬行李又买饮料的,末了还电话去跟严童和陆展通气。 于是苏意走进医院的时候,严童跟陆展都认为苏意是失恋了,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已经恢复得快痊愈的顾本墨,顾本墨听完,沉吟了一会,然后笑了,“真的?她失恋了?” “嗯!千真万确!”严童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席给苏意送结婚礼物的时候,她不收,神情很哀伤的说等她真的穿上婚纱了再说,要不是有情况,她干嘛不收?据我对苏意的了解,她不是这么忸怩的人,真幸福的话,早就欢天喜地的收了然后去大吃一顿了。” 顾本墨想想也是。 短暂的思忖后,顾本墨对严童和陆展说:“那你们最近都对她好点,最重要是别碰她心中那块雷池,等过阵子,时间久了她可能就好点了。” 原本他已经心灰意冷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心中的希望又燃了起来。 苏意进病房的时候,顾本墨几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个特别热情灿烂的笑容。 苏意觉得奇怪,拧了拧眉,“怎么了?都脱单了?笑得这么开心?” 严童说:“老铁,你刚刚回国,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东西?” 苏意斜眸,“平时最懒的就是你,今天怎么改性子了对我这么好?老实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图摸不轨?想借钱?” “哪的话!”严童正义言辞,“我像是那种人吗?” “像。”苏意毫不犹豫地点头。 众人哈哈大笑。 顾本墨看苏意挺正常的,也没慕南席说的那么失魂落魄,但也说不好,说不定只是在人前装坚强,等下没人了,她可能就会独自伤心落泪的。 严童被苏意损了,也没有在意,只是坚持问她:“老铁,有什么想吃的吗?” 苏意想了想,“那你去帮我买碗粥。” “什么粥?” “白粥?” 闻言严童立刻紧张了,“就想喝白粥?不想吃点别的什么吗?” “刚到国内,胃有点不舒服,吃不下别的。” “这样啊,那好,你等着我,我现在就下去给你买白粥。” 很快,白粥送来,病房里的几个男人都时不时地偷瞄着她,好像在注意她的情绪变化。 苏意被盯着有些不自在,微微叹了口气,埋头喝粥。 喝完粥,她又睡着了。 几个人又放轻声音的议论开了。 陆展说:“我看老铁挺正常的啊,能吃能睡,不像是多难过的样子。” 慕南席看了他一眼,“嘘!先别太早下定论,你等下看。” “看什么?” 慕南席指了指睡着后的苏意,“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几人顿时不再说话了。 顾本墨双目紧紧地盯着睡梦中的苏意,想知道慕南席所说的‘你等下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约摸二十分钟后,苏意呼吸绵长。 众人等得眉头直皱,这就是慕南席说的,你等下就知道了? 就在严童有些坐不住的时候,苏意的脑袋终于动了动,喃声道:“小呆比……” 几人都知道这个外号是兰浮初的专属,面面相觑,都没有开口说话,继续默默的观察着苏意。 五分钟后,苏意道:“小呆比……” 又五分钟后,苏意道:“小呆比……” 全程都在梦呓这个称呼,没有别的内容,也没有停过。 慕南席肃穆着脸说:“那晚老铁在研究所睡觉喊班长名字的时候,我刚好睡不着,就数了一下,一个晚上,共喊了382声。” 几人:“……” 陆展说:“你是有多无聊啊?还去数苏意一共喊了几声。” “哎,睡不着嘛,老铁可比我牛多了,我最多是熬两个通宵就受不住了,而老铁呢,熬了四个通宵,终于在第五个晚上,支撑不住去睡了,然后就喊了一夜的小呆比,你们说,牛不牛?叼不叼?” 几人都没有说话。 尤其是顾本墨,薄薄的唇瓣抿着,温淡而沉郁。 他一直都知道苏意对兰浮初有好感,可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喜欢他喜欢到这个地步。 兴许醒时,她伪装了自己的真实情绪,直到睡后,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地呓语着他的名字,也许失恋后看似正常的她,才是真正的反常。 苏意再次睡醒已经夜间十点半了,老铁们回去了,只剩顾本墨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她,眼底流动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几点了?”苏意从床上坐起来,去找自己的手机,按亮一看,已经十点多了,她叹了口气说:“哎呀,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 顾本墨温言道:“你都连续熬好几天的通宵了,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个倒没关系,可以回家再补眠的,说好来看你,结果就自己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哈。” “我们之间,不必说抱歉。” “嗯。”苏意浅笑,起身穿鞋。 顾本墨看着她的动作,问:“都这么晚了,还要回去?不再这里住一晚吗?” “不啦,我刚睡醒,现在精神很好,晚上想必会很晚睡,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拉了自己的行李,苏意对顾本墨说:“我晚上去碧华庭住,我爷爷妈妈现在住在那边,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去看看他们,爷爷还挺喜欢你的。” “嗯,等我出院了,我去陪爷爷下棋。”顾本墨见她要走,目光贪恋的凝视着她,眼底有浓浓的不舍。 苏意看懂了他眼底的情绪,她并不是蠢笨的人,只是每次在她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顾本墨总像是洞悉了她心中的想法似的,赶在她开口之前先澄清。 “不要误会,我这样看你,只是担心你。”这次仍然是顾本墨先开口。 苏意心里叹了口气,“本墨。” “快回去,有时间再过来看我。”这个话题,顾本墨不想深入,可能是因为他早就知晓答案了。 但苏意这次却没有走,沉默半响,问:“本墨。” “什么?”顾本墨见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便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机,心不在焉。 苏意慢慢道:“本墨,你是不是喜欢我?” 顾本墨闻言侧头,嗓音有微微的沙哑,又有不经意的迷人笑容,“没有。” “没有?” “嗯。”他点头,不紧不慢道:“你不是我的菜。” 苏意没说话。 顾本墨又笑着说:“我对你,只是好朋友的感情,没有其他别的,你也不要自作多情,因为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不会接受你的,要是你爱上我了,那我只能不跟你交朋友了,因为,我是不婚族,不谈恋爱的。” “可是年少的时候,你明明……” “你都说是年少的时候了,那时候,思想不成熟,就想着玩,现在想开了,觉得爱情也没什么好的,还是单身一个人好,没有束缚,自由自在。” 苏意望着他,不知道他这些话里有几分真假,可是听了后,她的心情竟然是轻松的。 或许…… 这一切只是她的错觉,本墨向来玩世不恭,经常会给人产生一种暧昧的错觉。 ------题外话------ 今晚三更全更啦,到这章就八千多字了,明天看看有没有时间在多加一更,如果有四更,那可能是在中午了哈,大家么么哒,晚安! ☆、245 轻狂却迷人(4更) 车缓缓驶在大道上,很快,就到了她过去居住过的老宅,碧华庭。 此时碧华庭的院子里灯光通明。 苏意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十一点十二分,怎么回事?这么晚了家里还有客人么? 穿过一排绿化带,苏意进了自家的大门。 围着白色栅栏的院子里,坐着一个衣着休闲,气质却分外尊贵雍容的中年男子,这个人就是大先生,他微低着头,在给自己手中的盆栽松土,神态温润宁和。 苏意怔了怔,拉着行李推开栅栏门,“大先生?” 闻言,大先生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看着她手里的行李,眸色柔柔的,慈爱道:“回来了?” 苏意“嗯”了一声,实在搞不懂现在的情况,抬腿进了屋内。 屋内没开灯,却亮如白昼。 因为到处都摆满了香薰蜡烛,从角落到高台,错落不一地摆着,形成了一种烛火摇曳的浪漫气氛。 陆贞在厨房里倒威士忌,听见声响,探出个头颅来,“花弄好了吗?” 说完看见来人是震惊的苏意,笑了笑,道:“我跟你政华叔叔现在想喝一杯,你要一起吗?” 苏意看着陆贞的脸,觉得现在的她红光满面,神态和皮肤都好像比之前年轻了许多。 苏意微怔,“妈,你跟大先生?” 陆贞浅淡一笑,道:“现在只是朋友。” 苏意点点头,话音轻声,“都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喝酒?” “难不成人老了,就不能有点自己的追求了?” “当然不是。”苏意很惊讶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她的印象里,她觉得母亲是个很天真脆弱的女人,没有烂漫和追求这一说。 “你去洗澡,一身的车味,臭死了,洗完澡下来跟你政华叔叔喝一杯。” “好。”苏意应了一声,反正刚刚睡醒,短时间内是睡不着了。 她洗了澡,穿着身略保守的家居服,从楼上下来。 院子里点着许多蜡烛。 母亲跟大先生挨坐在一起,一边听怀旧音乐一边喝威士忌,偶尔,苏意能看到陆贞掩唇大笑。 苏意走近的时候,老式收音机里刚好在播放‘一步之遥’的探戈曲。 大先生放下手里的酒杯,颇有风度地扭头对陆贞说:“mayi?” 他的侧脸轮廓错落在迷蒙的烛光里,额外的迷人有深度。 陆贞静静看着他,也跟着放下了酒杯,“sure。” 两人随着音乐走进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中,优雅而缓慢的摆动起来。 苏意从来不知道,陆贞竟然是会跳舞的,还跳得极其的优美标准,两人相拥在院子里,额头抵着额头,低低缓缓的笑着,看起来,是那样是亲密和谐。 苏意一直等到他们跳完整支舞,才走出院子,笑盈盈地说:“我来了,你们等久了?” 陆贞跟大先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你过来。”陆贞对苏意招手,让她坐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肩膀,对她说:“小意,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丁叔叔,丁政华。” 苏意点头,甜甜道:“政华叔叔,你好。” “嗯。”丁政华笑着,喝了口酒,神态温柔,“你也好。”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什么,然后主场又回到了陆贞跟丁政华身上,两人拿着酒杯,三三两两的回忆着年轻时的事情,笑得怀念且释然。 大先生似有话要对苏意说,等陆贞进去做烤面包,变道:“七几年那会,我们都是留过学的知识分子,我跟陆贞是邻居,那会我们都住四合院,院里是青色的砖,高高的树,养着花草,鱼……日子过得悠闲,就是无趣苦闷了点。” “那时候我们回国,都讲究一种寻找祖国落叶归根的感觉,陆贞跟我说,她回来后一直很浑噩,虽然工作的事情很顺利,但就是找不到那种故乡的感觉,所以她感到寂寥,直到她遇上了苏有章……” 86年。 回到祖国的陆贞住进四合院里,偏她不喜欢四合院那种老树盘根的阴凉落寞房子,四合院除了装修十分中式,家里的一切形式都是西式的,她喜欢西方的简单简约。 苏有章祖父苏仁宪先生的纪念铜落成揭幕仪式,陆贞作为独生女,代表陆家出席,而丁政华也代表丁家出席,当时,苏有章还没来,而他母亲就坐在陆贞旁边。 苏夫人叹着气跟旁边一个太太说:“我真怕等下轮到有章演讲了他还没出现。” “不会的啦。”旁边的太太拍着她的手安慰她。 苏夫人说:“我这个儿子啊,你是不知道,你越让他做什么,他越背道而驰。” 很快,苏有章就到了,站在陆贞的座椅跟前,微微仰着下巴,阳光掠过他的面庞,错落光影里,勾勒出一副棱角分明的轮廓。 英眉之下,他的眼神宛如鹰隼,凌厉而倨傲,扫了陆贞一眼,冷淡轻描淡写。 陆贞的第一反应是,这人好高好俊啊。 苏夫人对苏有章说:“马上就轮到你讲话了,记得带好演讲稿,别在台上乱讲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话。” 苏有章颔首,“我知道了。” 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等苏有章上了台,一切就乱套了。 当着全国领导的面,苏有章不紧不慢的走上高台,一袭黑色燕尾服,俊美极了,他的皮相是没得说的,可拿过话筒后,第一句话居然是,“我觉得我祖父很酷。” 全场鸦雀无声。 苏有章继续说:“祖父生活在那个年代,有那样的思维,他是个很酷的人,尤其是他特别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时候不能做。” 讲到这里,台下的领导和老学者都开始摇头。 苏夫人眼角一翻,无奈道:“又来了!都叫他好好讲话,非不听,哎……” 陆贞默默看着台上的苏有章,只觉得他很酷。 苏有章说:“不过,虽然祖父很酷,但我却不想继承他,因为继承是一个很腐朽的概念,我希望能创新。实际上,祖父也是个希望创新的人,否则他就不是现在的苏仁宪。所以……如果我能创新,就是继承祖父的最好表现。不踏着他的脚步走,而是走出自己的路子来……” 这时,台下的老先生们依然在摇头,像在无声地控诉苏有章狂妄。 而中年人有些开始点头,但也没表示太赞同。 所以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中。 苏夫人绞着手里的手帕,累觉不累的觉得完了完了…… 然后万籁俱寂中,响起了陆贞的掌声,她看着台上的苏有章,欣赏非常的鼓着掌,“好,说得好……” 听见她的掌声,苏有章挑起了眉,从高台上望她一眼,见是个青葱小姑娘,笑了。 苏夫人也因为陆贞的鼓掌,对她另眼相看,虽然这个时候鼓掌有点不合时宜,却是解救自己儿子的唯一方式。 苏夫人笑着问她:“敢问是哪家的千金?” “陆家的。” “陆老翁家?” “对。”陆老翁,是世人送给陆贞祖父的尊称,那时候,家里掌权的都是长者。 苏夫人点头,含笑问:“可有婚配?” “无。”陆贞摇头,笑道:“这都是新时代了,婚姻,就该自由做主。” 陆贞离开后,苏夫人对旁边的太太说:“这姑娘不错啊,长得可爱,还挺有文化的样子。” “那是当然,陆老翁家的孙女啊,喝过洋墨水的。” “是吗?那敢情名声很好?” “从小四合军院长大的,住过些年的旧金山,跟老丁家是邻居,两家名声都好……” 苏夫人听着,心里对她越来越合意。 离开纪念铜会场,陆贞上了丁政华家的轿车。 那时候也没什么牌子讲究,开的是一辆军用越野车,丁政华问:“你刚才为什么鼓掌?” 陆贞想起这事就笑,“因为他讲得好啊,政华兄,我现在终于知道,要怎么找回落叶归根的感觉了。” “怎么找?” “那就是找个首都人士谈恋爱。” 丁振华微怔,“你是说……苏有章?” ☆、246 难搞的男人(1更) “嗯哼。”陆贞点点头,笑容明亮,“他长得好俊,我喜欢他,而且他有才华,我看出来了,轻狂而矜骄,政华兄,你帮我个忙呗。” “什么?” “你去帮我打听打听,他在哪里做事,最重要的是,问问看他是不是单身。” 丁政华没说话,但到底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去做了。 陆贞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是个挺天真任性的大小姐,丁政华从小就认识她,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和长辈的心思一样,对她捧着,宠着…… 所以陆贞还不明白,有一天,丁政华也是可以离开她的。 知道了苏有章是单身的事情,陆贞窝在沙发上,抱着个枕头,笑得心花怒放。 丁政华淡淡道:“别高兴的太早,据我的人调查,他在半年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