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一百二十只章倒计时
"结束了么?" 被花子排斥出身体的黑雾在陆生的最后一击中化为灰烬。 他脱力到从半空落下, 得以一目连控风才稳住身形没有直接摔在地面上。 纠缠了她那样久的怪物......曾经强大到让他无可奈何的凶兽...... 现在,真的不需要任何的封印,已经单纯的用物理方法击败了么? "看来结局挺好的呢, 陆生。"方才除了放了几个狐火外全程划水的玉藻前随手扶起几乎瘫倒的老父亲, 面容愉悦:"想不想一起去喝一杯?" "不......"手抖了半天才将道放回原位,陆生颤颤巍巍的抬头望向花子的方向—— 哦豁, 很好, 又被那小子打横抱在怀里了。 陆生憋着气大踏步上前, 一目连大概意识到了什么, 全程凝视着花子的眼睛微微动了动, 但是并没有放开她。 "带她去天国一趟。"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架势,白泽将掌心贴在花子的额上,并没有发现异样之处。 只是......一切看上去似乎都顺利过头了。 顺利到非常的不正常。 — 【还记得么?之前我和你打过一个赌。】 【现在,也该是兑现赌约的时候了。】 "什么......什么赌?" 四周的景色由一片空白开始急速转换。 全部都是在她的记忆里强行抽出的,最不想看到的地方。 远野经常会在傍晚时开始下雨,雨水淅淅沥沥,延续到第二天的黎明。 花子不喜欢黑夜。 因为伴随着冰冷的雨水,萧索的寒风, 她总会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 【你是个不详的存在。】 【任何与你接触的人, 都会招致不幸。】 那个收留了她, 为了让自她离开活活溺死在河水中的人类女子。 一起生活了那样久的, 最终连尸首也没有见到的朋友神乐。 对了。 还有,花子的妈妈也是。 妈妈被她亲手捅开了腹部,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重重倒在地上, 再也站不起来。 可是她做了什么? 为了逃避这一切,所以在某个声音的劝诱中,全部都忘掉了。 忘掉的话就不会再痛苦了......能够忘掉的话...... "可是,不仅是痛苦的记忆,连最珍贵的人也会忘记。" 母亲沾着鲜血的面孔如同梦魇,在她的面前重演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逃避的话,是没有用处的。" 头骨快要断裂掉的痛楚逐渐减轻衰弱,花子在幻境中冰丽的那具"尸体"前缓缓跪下。 不再声嘶力竭失去理智的嚎叫,而是缓缓的抱住了她。 "已经不想再遗忘了。" 已经不再是那个渴望着救赎的孩子了。 她睁开雾蒙蒙的眼眸,清晰明亮如同世间最纯粹的宝石。 "呐,所以,把我的记忆还给我。" 母亲的尸首渐渐化为凶兽的原型,面对这样庞大的怪物,花子也丝毫没有展现一丝一毫的俱意。 "我可以给你任何人也无法企及的力量——甚至掩盖掉你身为雪妖畏惧高温的缺憾!" "我不需要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它的神态更加焦急,甚至伸出巨爪扒上花子的肩膀好言好语的劝说。 "作为我的宿主,甚至可以将世界踩在脚下!" "我对统治世界也没有兴趣......不过那个,从一开始就想问了,你是中二病对?" 巨兽张大嘴愣了很久,然后不顾花子关爱智障的表情,哈哈哈哈仰头一阵狂笑。 "这个赌局......最后还是我输了。" 嗯,果然是只中二病,这么大年纪了还整天想着征服世界难道不嫌累么? "原本你只是作为我解开原体封印的一个祭品罢了。" 所以一起统治世界这句话也是骗人的咯? "喂。" 庞大的怪物渐渐消散在虚空中,往花子脑袋上轻轻拍一下:"你还挺有趣的。" 它的最后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夸奖么?总觉得有些不知所云。 — "所以,结果呢?在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 玉藻前握着毛笔的指节稍稍用力,姿态优雅带动浓墨在纸上绘出精细的图案。 "真不愧是平安京数一数二的大妖。" 白泽望着这副"华丽绘卷",啧啧赞叹。 "那位奴良先生带着女儿回去了,饕餮的残魂被我塞回了原先封印它的地方,下次搞事情至少要等几千年之后。" "真不愧是中原的神兽,怎样,下次有没有兴趣来京城这边把八岐大蛇收走?" 玉藻前在画作上添添减减,然后放下笔满意的点点头。 "那个......异国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侄子去解决比较好。" 白泽尴尬的笑笑。 "不过......一目连居然没有将花子带回去,这可真是处于我的意料之外。" 明明这么大个神了,还这样纯情。 "嘛,毕竟人家爸爸在这不方便..." 白泽展开自己的画作与玉藻前的对比,感觉画风都差的**不离十。 "这副画上的动物煞是雪灵可爱,我很喜欢。"玉藻前凑上前去频频点头:"叫什么名字?" "猫......猫好好。" 第一次被人欣赏这个作品,白泽的尾巴骄傲的都要翘上天了。 "他们是认真的么?" 酷似芥子的小白兔窝在御馔津怀里,被她撸毛撸的很舒服。 "嘛,也许这两位大人的审美观已经达到了我们无法理解的境界。" 芹子抬腿挠挠下巴,眯起眼,顺口就道出了八卦。: "芥子姐说,地狱新来了两个狱卒,而且都是年轻漂亮的大姐姐,现在非常吃香喔。" "新的狱卒?" "对啊让我想想......一个姐姐叫针女......另一只好像是只蜘蛛精。" 这个差别对待有点明显。 御馔津揉了几下兔子,想起了什么,仰着头轻声叹了口气。 "连大人他......真的没关系么?" — "早上好,花子。" "早上好......" 花子迷迷蒙蒙的从软绵绵的床铺上坐了起来,打了个绵长的哈欠之后,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相隔不过半米的女子巧笑嫣然,眉眼里凝聚的除了温柔就是温柔。 "妈......妈妈?" 愣是被这个笑容逼出了眼泪,花子甚至抬手摸了摸冰丽的脸确定这是真实而不是幻觉。 不是沾满鲜血的苍白面孔。 妈妈她,现在正完好无损的坐在自己身边。 "对不起喔,花子。" 将长大一截的小女儿搂在怀里顺着毛,轻轻拍打着她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脊背。 "妈妈就在这里......而且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陆生抱着刀倚在墙边,长出一口气。 "看来总算能够稍微休息一会了。" 鸩搭上他的肩膀,望了天花板上藏了一圈不敢上前的大小妖怪,试图让陆生重新振作精神。 "啊。" 后者愣了半天,然后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为什么三代目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首无有些疑惑,大小姐安全归来,本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应该办个庆功宴。 "大概是身为父亲特有的忧愁。" 毛娼妓接过他的扫帚打扫起院门:"小小的女儿离家出走一段时间,然后突然长这样大回来了。" "......设身处地的想想,我突然有点心疼陆生大人。" 酷爱作死挑衅搞事情的老干部独目妖路过,哼了一声又开始大声逼逼:"说不定三代目是在担心她身体里的那个怪物还没有完全消除掉——" 这一代的老干部跟在滑瓢后面一路混到今天,所以他们"后辈"完全就没有顶嘴的权利。 因为不礼貌。 所以即使他当着面大放厥词,首无与毛娼妓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有一句话叫做"好了伤疤忘了疼"。 虽然这次没有雪女吹风来冻他的眼睛,却有个萤草一蒲公英将他锤到了隔壁街上。 "早上好。" 萤草朝气蓬勃的向二人打了个招呼,首无看了看毛娼妓,他们不约而同的没有管被揍远的独目妖:"早...早上好。" "我来看花子,请问她在么?" "她就在里面,我带你过去。" 对于大小姐的这位面生"朋友"挺有初始好感,毛娼妓笑眯眯的冲萤草招了招手。 — "老师!" 花子抹着眼泪放开抱着冰丽的手,然后一个飞扑将萤草压在地上,脸埋在脖子下方某个奇怪的部位。 "对不起......" 居然全部都想起来了么? 萤草欣慰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喔,我一点也不介意呢,花子。" "真的吗?" "才怪!" Duang一声用脑袋磕在她的前额上,两人相撞的地方同时鼓起一个大包。 萤草气势汹汹的摇晃着花子的肩膀:"我气到每日每夜都想把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兔崽子按在地上暴打知道么?" "对......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 花子泪眼汪汪,委屈巴巴的低下头。 "不过,花子......为什么你没有吵着要回去见连大人?这让我挺震惊的。" "欸?" 花子揉揉额头凸起的肿包。 "连大人?" 她狐疑的歪歪头。 "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