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十二只一目连
花子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 她确信自己有实力把面前这个矮子揍哭。 但她的这句话明显惹恼了飞坦,他抄起手中的黑伞主动向花子攻击。 飞坦的速度很快,但处于极其愤怒状态的花子速度更快, 在没有凭借妖力的情况下发挥超常, 十招以内挥拳砸中了飞坦的脸。 他猛地后退几步,瞪大眼捂着脸颊, 似乎根本不接受被一个小丫头伤到的事实。 花子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又朝他扑过去。 这次飞坦没有继续轻敌, 拔出念力强化的伞中剑与她交战, 携带武器的飞坦明显比赤手空拳的花子更有优势, 而她在看到这柄伞剑的构造后明显愣了愣,反应慢了半拍。 飞坦次次攻击都朝着能够让她失去行动能力的方向来,目的是为了控制并在之后更好的折磨猎物。 挨了几刀却只回击了一拳,花子没有傻到要继续与飞坦肉搏,周身爆发出妖气,操纵极寒的冰雪对着他扑去。 低温一下子便破了念能力的防御,飞坦被密集的冰锥狠狠砸在墙壁上,正欲挣脱, 居然发现从胸口往下的位置结成一层厚厚的冰晶, 他被死死困在茧中动弹不得。 飞坦的眼里冒着火却无可奈何, 他只能保持着"发"的状态, 避免被瞬间冻死。 ......自从十岁之后就没有这般狼狈过,那丫头到底是什么怪物? 但花子在控制了飞坦后便没有继续战斗,匆匆忙忙的冲到神乐身边, 拽断铁链将她放了下来。 "神乐!" 花子近距离看到这样的神乐,愤怒与不甘统统化作心疼,她哭的比刚刚的神乐还要凶猛,眼泪来不及结冰,哗哗的淌。 "花子,你...听我说..." 刚被掐过嗓子,神乐已经气若游丝,强行抽搐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结果花子光顾着趴在她身上哭完全就没有听到她的话:"不要死!不要死!" "不是...你听我说......我现在的身体大概的确要死了......但是..." 花子抬起头,怔怔的望着神乐。 她刚刚听到了一点神乐的话,而且恰好敏锐的捕捉到了"我现在的确要死了"这句。 ......这下误会就大了。 "不,不会的。"花子摆着头将双手附在神乐身上,恨不得将全身的妖力都输送过去为她治疗起来:"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原本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神乐,被这样花子使用这般突然而猛烈的力量强行续一秒,立马就扛不住了。 即使她身上的伤口正极速愈合,意识却越发模糊,躺在地面上,整只兔子都处于飘然恍惚状态。 而且身体还特别不争气,噗的一声喷出小喷泉般的血。 开什么玩笑!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是要让她便当吗? "花子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死只是要换一个——"片场。 即使拼尽全力,她的这句句话还是没来得及完整的说出来,灵魂再次脱离身体,阿飘神乐一脸卧槽的飘在半空中愣了半响,看着趴在自己的身体上号啕大哭的花子,没忍住来了一句:"敲里吗。" 这还不如让她刚刚直接便当!现在这种情况算什么?她直接嗝的死在了花子面前?说好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明白自己马上要被系统强行封号,神乐颤颤巍巍飘到了花子身边,伸手去摸花子的脑袋:"我在回去后...会想办法来找你的。" 已经不敢想象后续的剧情发展了,小矮子,面对花子的怒火时自求多福啊!谁让你作! 最后留下这句话,神乐的灵体也消散在了空气中。 —— 心跳声停住了。 花子仍然保持着双手覆于神乐胸口的动作,将妖力源源不断的输进她一点一点变凉的身体。 不会的...... 神乐她那么强,怎么会突然而然的死掉了呢? 泪腺接近干涸,她如同一只缺水的鱼,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连哭声都发不出来。 即使神乐的身体已经完全修复,她也永远都不会再次醒来了。 不会的。 不会的。 拼尽全力,从咽喉深处挤出几乎可以穿透灵魂的呐喊。 撕心裂肺的哭嚎没有给飞坦带来一丝触动,他只是在惊讶这个女人神奇的治疗能力。 又一次,失去了重要的事物。 花子这时无助的像个小小的婴孩,傻傻抱着神乐冰凉的身体,宛如溺水者抱住一块浮木。 "都怪我......如果我没有让你和我一起来流星街......" 是她害死了神乐么? ——不。 机械的扭过头,瞳孔放大,死死的盯着刚从墙上挣脱开的飞坦。 "是你。" 一定要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 这个女人疯了。 这是全程处于劣势的飞坦最为直观的感受。 所幸她似乎失去了理智,没有继续用结冰那一招。 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他真的会被这个女的杀掉。 "在我找到她时她已经摔成那样了!" "杀了你!" 无法交流,简直不可理喻。 又是迎面一剂重拳,飞坦的怒气值飚至最高,他终于忍无可忍,也不管会对基地或计划造成影响,爆发出全身的念力去具现出热量堪比太阳的巨大火球。 "rising sun!" 接触到高温的一瞬间,陷入疯狂状态的花子终于被惊醒。 将所有的寒气凝于周身试图保护自己,却没有任何作用。 火,太阳,从一开始便是对雪女的诅咒,可望而不可及之物,烙印在内心的恐惧占据了大脑。 会死掉吗?和神乐一样...... 炙热感剥夺了感官与意识,她双腿一软,单膝跪于地上。 迷离间,听到了有谁在耳畔很轻很轻的呢喃。 "久等了。" 剧痛没有持续,一阵温暖的风环住身体,形成无形的屏障。 ——是谁? "怎么了?像刚才一样继续叫嚣着要杀掉我啊。" 全然不在乎被他毁于一旦的基地,受到波及的流星街,飞坦的眼里只有复仇的快感,他让这个无知的女人付出了代价。 高温炙烤着身体,花子却没有像飞坦设想的那样化作焦炭尘埃,而是软软的瘫倒,面色安详的闭上了眼。 怎么回事? 飞坦对着花子的方向轰出烈焰试探,却在离她身体半米远的位置被阻拦住了。 相对的,拦住攻击的那一瞬间,她的周身空气凝结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粉色图腾。 "那是什么?" 飞坦皱眉上前,敏锐察觉到陌生的敌意,仰头持刀应对。 明明应该身处能够瞬间将人燃为灰烬的温度中,为什么这个凭空出现的男人会安然无恙? 飞坦觉得他的能力受到了质疑,他再度做好了攻击的准备,警惕的瞪着敌人。 ——但那家伙很强,强到几乎无法看破的程度。 穿着异族服饰,黑发黑眸的男子,凭借某种力量悬浮在半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如墨的眼睛看似平淡若水,实则波涛汹涌一触即发。 那并不是风神的眼神。 飞坦原以为只有库洛洛会拥有这种眼神。 "我只问一句。" 一目连竖起食指,本应温和儒雅的面庞第一次出现这般戾气。 "是你伤了她?" 飞坦用实际行动回复,持伞剑飞身攻向男子,尽管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惊厥着危险。 剑柄同样在他的身前被某种隔阂阻挡,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上居然在同时出现了一道剑痕。 ——简直就像原封不动的归还了他的攻击。 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或者说并不是人类。 一目连甚至没有留给飞坦继续攻击的时间,便抬起手掌,让他在凌冽的风声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 "...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是谁在说话? "没什么好怕的。" "我会保护你的。" ——会有人愿意保护她吗?即使是被同类嫌弃和厌恶的她? 花子努力睁开双眼,挣扎着伸出手要去抓住声音的源头。 "别走......" 指尖相触,温度比想象中更加温暖。 但那如画的温柔面庞却显得十分陌生。 花子望着青年平静的眸子,不知不觉间,泪水汹涌而出。 她对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你是谁?" 是他救了她么?从那种可怕的灼热地狱中? 她浑身颤抖,从单调稀少到可怜的记忆里搜寻这个人的身影,却什么也没有寻到。 她本应该没见过他才对,会这样温柔的承诺会保护她的人,一定是不存在的。 因为这样的人,见过了,就不可能会忘掉。 也许这是一个——她编造出来用来欺瞒自己的梦? 男子眉目柔软,缓慢的弯了弯嘴角,抬手覆上她的眼睛。 "嘘。" 揽过这只无助的小兽,一目连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已经足够努力了,没关系的,休息一下。"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花子的问题,于是花子安静下来,沉溺在这个温暖过份的怀抱中,一言不发。 眼前的这个人是温柔的。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可以来依靠我】的,一种极致的温柔。 如果真的是个梦。 大概也是她所经历的,最为美好的梦。 花子最终放松了姿态,靠在这个温暖的怀中,得以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