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索吻
离开石桥后,唐岩带着清清降落在一处僻静的江边。 烟火在他们落地时绽放在了夜幕中,美得惊心动魄,七彩斑斓的颜色映入每个人的心底。 他们同时抬头,又同时对视。 他一双眼眸漆黑如墨,安静地俯视着她,仿佛有烟花在她心中噼里啪啦的绽放…… 下一秒,他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猛地凑近,挡住了她眼前一大片绚灿的火花。 倏尔,默默拉开彼此的距离。 美好的事物总是稍纵即逝,沉寂后的天空越显昏暗。 清清带着砰砰心跳抚了下嘴,脸颊也似是冒起了热气,抬头,却见他负手而立,脸上神情泰然自若。 “……” 微怔片刻后她回神,徐徐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一边问,一边内心泪流成海。 他就那么喜欢逗弄她吗? 一次,两次……忍无可忍。 唐岩抬头望月道:“我以为你向我索吻?” 索吻? 她什么时候这么做过? 难道是刚刚那个眼神吗? 不过是烟火投进眼眸中产生的幻像好不好! 大魔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脑补那么多东西,叫人情何以堪! 清清清咳两声,正色道:“子虚乌有的事,我只是被景色感染了而已,您多想了。” “原来如此,那那个吻,就当犒劳犒劳你了。” 他以极其大方的姿态拍了拍她的脑袋。 清清听到内心狂风暴雨的声音:谁要你的犒劳,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她扁着嘴瞪他。 他直接无视了,大步向前走去,边走边说:“回去,我累了。” 这陪女人逛街的活,可比练功累多了。 这以后,可得在紫冥宫建一条商业街,免得他的女人,三天两头往外跑。 **** 躺在床上,清清睁着眼睛睡不着,又不敢翻来覆去惊动大魔头。 她确信今夜真的见到罗梓笙了。不知,他有没有发现自己? 眼下要找个机会跟他碰面才行。 她犹豫的瞥了一眼大魔头的背影。 如果,她逃跑了,大魔头会怎么做?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欲碰一碰他,倏然,又捂上了自己的额头。 她莫不是疯了,竟然开始关心他的感受。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刚穿上外袍,黑暗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去哪?” ——这大魔头的警惕性可真高。 “我去解手。”她低声道,莫名有几分心虚。 唐岩睁开眼,眸光似湖水波光,静静盯了她片刻,笑道,“外面冷,多披件衣服。” 清清一呆,幽幽答了句:“嗯。” 她心里似拂过一阵清风。 明明那么冷的一个人,有的时候,却暖的让她害怕。 她推门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特意再望了他一眼。 裹了裹披风,借着月色往茅厕方向走去,刚走到长廊处,便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伫立在长廊尽头。 她高兴的差点惊呼出声,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可以撞见他。 仰或是,他根本就是跟踪她而来,特意在此等她的。 罗梓笙听到脚步声转过身,只是远远看她一眼,便觉心里之前所有的担忧,嫉恨,都一扫而光。 刹影的人告诉他,他的未婚妻与魔教教主如影随形,关系非同一般。 那一刻,他简直如同坠入万丈深渊之中。 他相信,她定是有苦衷的。 “罗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清清低声问道,眼睛慌张地往四处瞄了一眼。 “跟我走。”罗梓笙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 月光下,他面容肃穆,语气不容置喙。 “等等,我还不能走。”清清滞了脚步,深呼吸一口气,迟疑道:“我师兄还在大魔头手里。” 罗梓笙定定望着她,终于明白她的苦衷。 原来是为了叶锦。 可是,她怎么可以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了。 “叶锦不在魔头手里,你被骗了!”罗梓笙沉声道。 清清如同被雷劈了,瞬间外焦里嫩。 趁她发呆的瞬间,罗梓笙径直揽住她的腰,使着轻功,离开了客栈。 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他将一脸呆滞的她放了下来。 清清稍稍回神,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液,问道:“你说我师兄并不在魔头手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大魔头从头到尾都在戏弄她吗? 罗梓笙扶住她的肩膀,叹口气道:“叶锦是被晚晚抓走的,晚晚是宋松御的徒弟,但是他已经叛离魔教了。所以,叶锦并不在魔教教主手里。” 清清越听心越慌,担忧开口:“那我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抓叶锦大概是因为他身上的蛊虫,若他们还未去到南疆,叶锦应该不会有事。”罗梓笙沉吟道。 清清咬了咬唇:“那我们立刻去救师兄!” “嗯。现在就出发,希望能赶在他们到南疆前截住他们。” 罗梓笙拉住她的手,眸中闪着微光:“我一定帮你救出叶锦。” 清清垂下眸,低声应了句:“嗯。” 此时她的心情如同冰火两重天,一边是火急火燎地想尽快救出叶锦,一边是对大魔头莫名的心寒,他怎么可以一直骗她,戏弄她呢? 想起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从脚趾头到头顶,全身突突冒着傻气。 一直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罗梓笙发现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下一沉,忧心匆匆道:“莫不是魔头欺负你了?” 清清抬起头看着他,眼眶微红,点了点头,怒骂了句:“他是个混蛋……”眼泪前仆后继的掉了出来。 罗梓笙心下一颤,难道大魔头对她做了什么? 他将手指握的发白,眸中阴阴泛红,心痛的无法呼吸。 恨不能此刻便将唐岩碎尸万段! 他忍住喉中腥甜,极力用理智克制住冲动。 借着凉风敛起情绪,一把拉过她,轻轻拥在怀里,沉声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早晚我会杀了那个魔头,替你报仇。” 清清闻言抹了抹泪,惊声道:“别,千万别,他武功太厉害了,我们都不是他对手,还是避而远之。” “他对你做了那么无耻的事,你叫我如何能忍!”他一掌劈向后方的树,震的树叶沙沙的响。 虽说他打不过那魔头,但若要他背着未婚妻被人玷污的羞辱,还要忍着他躲着他,那便枉为男人! 他一定会好好习武,迟早有一天,光明正大的打败他。 清清望着头顶飘下的一片晃悠悠的落叶,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