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双煞
昨夜还烟雨蒙蒙,此时却是艳阳高照。 马车刚在明月山庄停下,便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在门口候着。 清清掀开车帘,一眼便瞧见罗梓笙明媚如春的俊脸,她立即报以一笑,眉眼弯弯。 罗梓笙快步上前,风度翩翩的伸出手欲扶她一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见她平安归来,罗梓笙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罗大哥,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还在这里候着?”清清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感觉到罗梓笙手心的温度,她垂下头,避开他炽热的眼神,耳尖微红。 “没事,看到你们平安归来就好。快进去,大家都等急了。”罗梓笙琥珀色的眼珠深情的凝视着她,好像永远都看不够。 清清借力跳下马车,手却依然被对方紧握着。 帘后的萧雨婷看了他俩一眼,笑眯眯打趣道:“好了,等进屋了再腻歪。” 许是“腻歪”这个词儿触动了林采渊,他侧过头来看了二人一眼,见罗梓笙正握着清清的手,霎时眸色一沉,莫名的不爽。 “袁清清,你刚刚去解手完好像未洗手……喂,你不嫌臭吗?”他目光淡淡的瞅着二人牵着的手,一脸鄙夷。 清清因他的话立马脸红耳赤,窘迫的松开了被罗梓笙牵着的手。 林采渊目的得逞,嘴角微微上翘,头也不回往山庄内走去。 清清气的跺了跺脚,差点就想脱下一只鞋朝对方后背扔去:“你……臭小子,你别走……” 她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好歹也有女子的羞耻心。 这小子既然当着这么多人面羞辱她,不教训他,他还当她是病猫。 立马紧追其后,恨恨捏起拳头。 留下罗梓笙原地闷笑,只当是孩子间的玩笑话。 清清撩起袖子,露出白皙的纤纤细腕:“嫌我手脏是……那就试试。” 她伸出一双手张牙舞爪的,作势要往林采渊身上摸。 林采渊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闪躲的更快,皱着眉,一脸嫌恶的看她。 清清偷袭没有成功,有些步履不稳,额头青筋跳了两下,衣带香风又朝前扑去。 眼看就要摸到对方的脸,手却被紧紧抓住。 “喂,你还有没有羞耻心?”他举高她纤细的手腕,眸色一冷。 “哼,有也给你败光了。”清清挣扎了两下,恼羞成怒的瞪着他。 刚刚是谁在那么多人面前下她面子的? 没有羞耻心的,是他! 如此三番五次侮辱她,实在忍无可忍。 气氛顿时有点僵,二人对峙着,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清清鼓着嘴,仰起小脸,一副誓不罢休的神色。 林采渊见她不依不饶张牙舞爪的模样,一下子啼笑皆非。 眼睛里升起一股玩味的笑意,开口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摸到我?” “对,我就要摸!” 嘴巴总比大脑反射的快,她一看到林采渊意味深长的表情,便意识到这句话似乎有什么不对! 突然,他抓住她的手一把按在自己胸口上,笑意慵懒,目光幽深,“满意了?” 清清看着放在他胸口上的手,怔了怔,她感觉到他胸腔在大力的起伏,跳动的厉害。 “你……你……你……我……”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呆若木鸡。 半晌,头上传来一阵嘲讽。 “再不放手,我喊非礼了。”他倨傲的扬了扬眉,嘴角斜斜上扬。 清清立刻触电般缩回手,面色微红,“谁……谁非礼你了!明明……” 她额头上青筋一凸,愤愤的瞪着他,明明就是他自己抓她的手摸的呀! **裸的污蔑,就凭你这小身板,姐姐我还不乐意呢。 林采渊一脸若无其事的弹了弹身上的衣服,说道:“想不想退婚?” “哈?”她傻乎乎望着他。 “跟罗梓笙退婚?”林采渊强调道。 看来这小少爷貌似冷淡傲娇,原来也藏着一颗八卦的心。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神情颇有几分认真:“我可以帮你退婚。” 清清只当他在拿她开玩笑,脸上露出一丝迷惘。 她垂下眼眸,哑然失笑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呀?别瞎掺和了。” 还嫌她不够烦吗? 林采渊脸色一凝,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她,冷声道:“你不会喜欢他?” 清清噎了半晌,这家伙未免管的太宽了。 最终撅了撅嘴,开口道:“关你什么事!”随即一溜烟跑开了去。 留下林采渊在原地七窍生烟。 ********* 江湖人士一见到萧雨婷便如同见到救星,立马迎向前,呼声道:“神医,你终于来了!”神情和语气都相当恭敬。 一群人将萧雨婷围的水泄不通,她拢了拢发髻,僵声道:“别慌,一个个来。” 清清默道,原来当神医如此受人敬仰。 萧雨婷给江湖人士分发了软功散的解药,总算是缓解了明月山庄的一场危机。 令清清咂舌的是,很多江湖人士在解毒之后,却绝口不提报仇或者消灭魔教的事,跟太夫人打了招呼,便匆匆离去。 不由得在心底叹气,这武林正派人士都是空有一张嘴,光说不干啊。 怪不得魔教总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能够横行江湖数十载。 眼下,还有大夫人的丧礼要办。 大家心知肚明,大夫人是中毒身亡,却无人能说出到底是什么毒? 大夫人的尸首放了两天,已经僵硬。 看得清清喉头发紧,寒毛根根竖起。 萧雨婷却一点也不害怕,她俯身查看了尸体的眼睛和嘴巴,又凝神检查了手和脖颈…… 在场的人都眼巴巴等着结果。 足足一盏茶功夫,她才站起身,秀眉紧锁,清秀的面庞上透着灰暗,半天才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双煞。” 她望向罗峰的眼神阴晴不定,似乎在竭力控制着什么。 罗峰神色陡然一紧,再三询问:“你确定?” 萧雨婷点了点头,转身望向一旁的小翠,询问道:“大夫人就寝前可有其他异象?” 小翠沉思片刻,眸色一亮,张嘴道:“我想起来了,大夫人那天晚上有点心神不宁,就让我给她倒了一点酒喝。” “把酒拿来我看看。” 小翠从大夫人的柜子里拿出一樽酒,看到酒壶后,清清脸色大变,那是她之前送给大夫人的桂花酒。 萧雨婷接过小翠递过来的酒,放在鼻间闻了闻,凝神辨别着,突然高声道:“这酒有问题。” 清清闻言不禁有点慌了,焦急问道:“什么问题?” 萧雨婷蹙眉道:“酒里有毒。这酒哪来的?” 满堂顿时寂静无声,清清都听的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脸色煞白,从喉头艰涩的吐出几个字:“是我酿的。” 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屋内霎时响起嘈嘈私语。 清清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袖,不可置信道:“可这酒我跟大师兄都喝了,也没事啊。” 难道有毒的,只是大夫人那一壶? 萧雨婷轻叹一声,解释道:“这就是双煞的奇特之处,它是由冰阈和棉辛两种药混合而成的,单独使用不会中毒,倘若短时间或者同时使用,则会形成剧毒。”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万分。 她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人应该很熟悉大夫人的生活习惯,因为香料里面正好有一味药便是棉辛。而冰阈是下在酒里,大夫人喝了酒,又使用了香料,入睡后便毒发身亡。” 林采月望向清清,握紧了手指,眼中的温婉被怒意给填满,厉声道:“袁姑娘,请你解释,为什么酒里会有冰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