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剧组里没有了宋瑶和莫晓依在, 顿时消停了不少。新进组代替她们两人的演员，都不是搞事情的人，周菲不用说了, 杨芮还是个没有毕业的新人，能参演李导的作品，已经是她的幸运了，自然也不会搞事, 不但不搞事，演戏还挺认真的。在剧组看到奚泽和陆君南两人比较亲密的举动, 虽然心里存着好奇, 但是见剧组其他人都不多嘴多舌，她作为新人, 更是得闭紧嘴巴。 剧组里没有搞事的人, 和谐许多，并且连拍戏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在炎热的片场呆了两个月，剧组的全体工作人员都晒黑了一圈。在最热的时候开机，到如今已经是10月的尾巴, 天气仍旧没有转凉。 剧组的工作人员, 穿着短袖短裤，每日汗如雨下, 更别提穿着厚厚戏服的演员们了，基本上每天换下戏服, 里头湿得都跟在水里泡过一样。 作为男主角的奚泽最为艰苦，尤其是到了后期参军的拍摄。又厚又重的盔甲一穿就得穿十几二十个小时。最艰苦的戏份拍下来, 本就不胖的奚泽眼见着又瘦了一圈。 奚泽瘦下来，并不是导演乐意见到的。要说李导对奚泽最不满意的地方是哪里，大概就是他的体型了。本来就偏瘦，饰演陆清前期还算能让人满意，高瘦的一个偏偏公子。 但是到后期，导演是想让奚泽练点肉出来的。不但要有肉，还希望他能黑一点。结果这两点，奚泽都没有能够做到。 也是奇了怪了，剧组里拍摄的这段时间，就连几个女演员都有些晒黑了，但偏偏戏份最多最苦的奚泽愣是进剧组的时候多白，现在还多白。 看得女演员们一个个是艳羡不已。和奚泽最熟的言珊珊，更是没有顾虑的，会去捏一捏奚泽的脸，摸摸手，一点也不相信奚泽没擦什么防晒的东西。可不信又不行，奚泽一点不黑，除了体质以外还真没得解释。言珊珊她每天擦厚厚的防晒霜都不管用。 言珊珊每天唉声叹气地跟奚泽抱怨，说她现在脸和脖子，跟脖子以下都不是一个颜色了。说着，还来扯奚泽的衣服，想看看奚泽有没有晒到双色，她还是不太相信，真的一点点点点影响都没有。 言珊珊一言不合就掀人衣服的举动，吓得奚泽这几天都不敢跟她单独呆一块，就跟周菲躲一起，心里念着，还是表嫂这儿安全。 奚泽和言珊珊小时候熟，是一起睡过一张床的交情，但是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啊，言珊珊还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能这么粗鲁？ 言珊珊倒是浑不在意，心里很惊讶奚泽的反应那么大，在她看来，关系好的异性，譬如和奚泽，奚泽在她眼里就不算是个男的啊。 “菲姐，你评评理，大家都是好兄弟，看一眼怎么了？小时候我还看过他光屁股呢。” 奚泽躲周菲旁边，“胡说八道。” “怎么就胡说八道了，不想当好兄弟，那当好姐妹也成啊。” “去你的。”奚泽听不下去，“又摸我手又摸我脸，还想看我胸，你有没有你是一个女人的觉悟啊。” “没什么的，你又不喜欢女人。” 和言珊珊关系好的这种程度的异性，也就奚泽一个，她也就是奚泽面前“狂放”一点，在其他异性面前还是和很小仙女的。正因为在言珊珊眼里，跟奚泽关系好的，跟自个儿的亲弟弟一样，所以并无所顾忌。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首先看不下去的就是言珊珊的助理。在剧组这两个月来，助理一再看言珊珊和奚泽越来越亲昵，这回终于还是忍不了，悄悄地给鄢悦报了信。感觉言珊珊在剧组这段时间，完全忘记了她还有个男朋友的事，私底下都没见她跟鄢悦联系。 周菲没跟言珊珊合作过，其实之前跟言珊珊也并没有很熟悉，只看过一些言珊珊的新闻，没想到言珊珊是这样的言珊珊，不过弟弟也是要护着的，于是在两人争论后，她笑着冲奚泽道：“没事，珊珊怕陆总。” “…………”为什么突然cue陆君南？ 言珊珊的确挺怕陆君南的，陆君南每次除了对奚泽能看到他的温柔外，对其他任何人都一副严肃的样子，言珊珊最怕的就是这种气场强大，很严肃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特别倒霉，她最怕这种类型的男人，偏偏她生命中比较重要的几个男人，都是这种类型的，她爸，她男朋友……现在又加了个她竹马弟弟的男朋友。 “反正现在陆总又不在。” 奚泽看了看言珊珊，又看了看周菲，言珊珊还好说，她似乎是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他跟陆君南的关系，但是周菲呢？难道是听言珊珊胡诌诌了些什么？ 他想着，回头一定要私下跟周菲沟通一下。 “哎，说起来最近陆总怎么没来呢？得有一个来月的？”言珊珊眨眨眼，“上回半个月来了两次呢。” 奚泽怼回去：“听说以前你拍戏的时候，鄢悦哥都会来探班的，怎么这次一回都没来？” 言珊珊被噎了一下，“好啊……我们奚小泽也学会噎我了，果然是有陆总了胆子都大了。” 奚泽想说他跟陆君南很清白，但言珊珊肯定不会信，所以无所谓了。他觉得他说这话，估计也不会多有底气，尤其是在梦到越来越多古代的情境后。 但想了想，还是不甘心，最后回了句，“我跟他比你跟鄢悦哥清白多了。” “哟，都能这么比了，肯定也清白不到哪里去了。” 果然是不能随便提人。上午才提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出现了。 不过出现的不是本人。 剧组的所有人发现，今天的午餐比起之前十分豪华。原本《儒将》剧组的餐饮在各个剧组当中就是比较好的了，因为老板不差钱。但是这天中午的午餐比起之前，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大家不禁猜测，是不是最近拍戏太顺利了，导演心情好，所以十分大方地给了福利。 有人跑去感谢导演。 导演手一摆，“陆总请客。”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奚泽。 奚泽看到豪华午餐本人心情很好，这会儿盯着全剧组人的目光，顿觉压力不小，吃饭都吃不香了。 陆总请客，为什么都看我？奚泽超想说点什么，但是左想右想，发现肯定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奚泽的那份似乎最好耶。”言珊珊和奚泽坐得近，看得最清楚，“我本来以为是导演想让你增肥给你加餐，原来是陆总请客啊，那难怪了……” 奚泽说不过言珊珊，只好瞪了一眼自己的助理。 《儒将》剧组并没有什么路透照曝光出去。但是之前跟陆君南聊天的时候，陆君南却知道他最近瘦了不少。奚泽多问了两句，就问出来，是助理告诉他的。 他这个助理，胳膊肘拐的不要太歪。 言珊珊似乎是故意一般，还发了一条微博：今天的午餐特别豪华，谢谢某位老板了赞 发完微博还不算，还拿着手机过来让奚泽看一眼，生怕他最近不上微博，看不到她发的微博。 “……”奚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珊珊姐，你最近很亢奋啊？” 言珊珊也就敢在陆君南不在的时候，调戏一下奚泽了。然而网上的粉丝却没能get到她的恶趣味。见她许久没发微博，特别发了这么一条微博来感谢“某位老板”，自然而然地把这位“老板”理解成了鄢悦。 粉丝们一个个在这条微博底下“汪汪汪”吃起了狗粮。 言珊珊看到网上的留言，对粉丝们的领悟力很失望，特意挑了条回复：不是鄢悦啦。 然后底下又是一排艾特鄢悦的：@鄢悦收到女朋友暗示啦，知道怎么做啦。 言珊珊：“…………”你们真是想太多。 言珊珊的这条微博并不是没有用，至少当天下午剧组所有人都享用了一顿清清凉凉的下午茶。鄢悦请客，遥控指挥言珊珊的助理去买的。 “谢谢珊珊姐啦，鄢悦哥果然是全民好男友哦。”奚泽难得有机会反呛言珊珊，最近被言珊珊调戏的太狠，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奚泽原本以为陆君南请客的“豪华午餐”只是这一天而已，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仍旧是豪华版的。 言珊珊：“怎么也比不上陆总财大气粗啊，看样子是准备请到我们杀青呐。” 周菲每天看他们两个人来来回回，“还挺有意思的。” 奚泽真怕陆君南真的会请到杀青，所以特意给陆君南发了消息：请一顿就差不多了，每天请，我饭都吃不香了！！！ 陆君南回：为什么？不合口味？那换一家。 去你的换一家！ 进入十一月时，剧组迎来了最后一个新演员，也是年纪最轻的演员，才六岁的小男孩童童，他演的是小时候的裴行枳。 小孩子肉嘟嘟的特别可爱，才进剧组就受到了所有人的喜欢，尤其是言珊珊看到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都要疯狂了，又抱又亲，又捏他肉嘟嘟的小胖脸和小胖手，直呼“太可爱了！” 然后，童童就被言珊珊的热情给……吓哭了！ 还哭得直打嗝！ 还是孩子的妈妈抱着哄了好久才哄回来的。 但是之后看到言珊珊，这孩子似乎都有点怵，言珊珊一朝他露出热切的目光，孩子就十分敏感地感觉到了，下一刻就抱紧了离得最近的人的大腿。 “还好你跟童童没有对手戏，不然他一跟你对戏就哭，那就惨了。”有人同言珊珊说。 言珊珊觉得自己遭受到了打击，“为什么？我好歹也八分可爱九分迷人十分美丽啊。” 饰演裴澈的惠亦舟跟童童的对手戏多，童童也比较喜欢这个戏里的爹，他毫不留情地给言珊珊以暴击：“是十分吓人。” 惠亦舟作古装打扮，跟童童玩在一起，交流父子感情。这画面看上去分外和谐。 奚泽不由地联想到了陆君南，他以前也会这么跟他儿子玩吗？ 哀帝裴行枳将大裴再次送上了盛世，能教出这么一个皇帝，想必作为父亲，某人在裴行枳身上也花费了不少的心血。 奚泽进入《儒将》剧组这段时间，梦到了不少“陆溪泽”和“裴澈”的相处细节，他突然想梦到些别的，他不在场的情形，比如说有关裴行枳的。 历史上裴澈的这个儿子到底是谁生的，一直是个谜。但也正因为是这样，他更相信其中很有故事。 “突然看着童童发起了呆，是不是想生个这么可爱的儿子来玩了？” 奚泽转头一看就看到了言珊珊的脸，“是你想生了？” 言珊珊还真考虑了几秒钟，然后狂摇头，“不行，我生不出来这么可爱的。” “你这么确定？” “没办法，如果孩子他爹是鄢悦的话，这辈子都没戏了。要生也只能生出个扑克脸来，所以还是算了。”言珊珊说，“等什么时候跟鄢悦分手了，找个温柔的男朋友，就可以考虑看看了。” “……你在鄢悦哥面前，也总是把分手两个字挂在嘴边的吗？” “那当然。”言珊珊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那当然不敢。 鄢悦这个移动制冷空调还是很吓人的，言珊珊在鄢悦面前那就是鹌鹑啊。 “真的吗？我以为你在鄢悦哥面前会很小鸟依人，他说什么都是好好好对对对呢。” “他敢。奚小泽我跟你讲，谈恋爱的时候，就要确立自己的绝对主导地位，不然以后绝对要骑到你头上去的，男人啊，都是这样。”言珊珊感觉自己特别有话说，“陆总的话……虽然难度高了点，但是你也不要怂。” “哦……珊珊姐你真厉害。” “那是当然！男人绝不能惯着。” “哦……”奚泽点点头，突然伸了伸脖子，冲言珊珊后头喊，“所以平常都是你惯着珊珊姐的吗，鄢悦哥？” 言珊珊心惊胆战了一下，身子几不可见地僵硬了一下，但并没有感受到每次鄢悦出现在她身边都会感受到的“冷气”，见奚泽冲着她坏笑，第一反应就是，“好啊，奚小泽，你敢吓我！” “珊珊姐，我劝你向后看一下。” “看什么看，就知道你吓我呢……鄢悦这个移动的制冷空调来我会感受不到么，不用三米就能感受到他冰冷的存在了。”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台制冷空调？”言珊珊身后传来一个冷冷淡淡的男声。 言珊珊：“…………奚小泽，我、我好像出现了幻、幻听？” “不是幻听呢。”奚泽“残忍”道，“没关系，你可以假装看不到鄢悦哥，毕竟，男人是不能惯着的。” 言珊珊此刻想哭……使劲冲奚泽瞪眼，然后缓慢地转过身，露出了心虚地笑。 鄢悦看她。 言珊珊慢慢地蠕动了两步：“那什么……你怎么来了呀？” “珊珊姐，绝对主导地位啊……”奚泽唯恐天下不乱地喊道。 言珊珊侧过头，咬牙对奚泽道：“你给我闭嘴。” 头转回来，冲着鄢悦又是一个傻笑。 鄢悦十分无动于衷，“我听说有人在剧组里过的很快活，我再不来，大概是想不起还有我这个男朋友了。” “没呢没呢，我刚刚跟奚小泽还在说你呢。” “说怎么跟我分手找个温柔的男人生个孩子？” 言珊珊：“…………”在线求助，这台移动制冷空调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前半段时间是制冷功能坏掉了吗？ 鄢悦过来探班的日子，言珊珊突然从火烈鸟变成了小鹌鹑。家庭地位果然是很明确呢。 奚泽：好开心啊，真希望鄢悦这个班探到杀青。 心情突然变好的奚泽，在当天晚上又做起了梦。 老天真是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做的竟然是和裴行枳相关的梦。 而且还是裴行枳出生时候的情形，但这个梦却让奚泽陷入了无尽的思考中。 梦里，奚泽与众将士刚打了一场艰难的胜仗，刚收兵，就有个小兵跑过来冲奚泽身边的男人道：“将、将军，夫人要生了！” 梦中的奚泽与那个将军关系十分不错，陪着他在外边的雪地里转了几个时辰，一直等到一声响亮的“哇”的孩子的哭声。 是个男孩，名字的那位将军的夫人起的。 确切的说，是有人早就取好的。 虚弱的女人躺在床上，陆溪泽因为避讳并没有进去，只站在窗边，听到屋内那位夫人对将军说的话：“孩儿的名字，他……他早想好的，不过若是你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他本是孩子的亲爹。” “峰哥我……”女人隐隐带着哭腔。 将军却安慰着女人，“咱们孩儿还等着他亲亲娘亲给他一个好听的名儿呢。” “枳儿，就叫枳儿。” 两人聊了一会儿，很快女人便有些疲累了，将军说：“你睡，陆将军还在外头等着呢，也让孩子见见干爹。” “让陆将军进来瞧……别把孩子抱出去，万一受凉了……” 梦境在奚泽看到孩子的第一眼，断了。 奚泽醒来，还没从那场梦中缓过来。 他该是没有见过裴行枳的，可是在见到那个红彤彤的孩子时，他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强烈的预感，那就是裴行枳。 但是奇怪就怪在，裴行枳是在边城出生的。 那个女人如今是那位将军的夫人。 而从两人的对话里不难听说裴行枳的生父另有其人，两人的对话也不避着陆清，陆清也是知道的。 可坏就坏在，奚泽只“看到”了梦境里的这么一个边角，最重要的却还是不知道。 奚泽甚至忍不住想，那个夫人生了裴行枳，但是却没有在史书上留下一点痕迹，是不是就是因为她是有夫之妇，还是大将的夫人…… 但转念，看看现在的陆君南，怎么也不像是夺妻的人。 再想想他梦到的裴澈去世时的场景，分明至死都深爱着陆溪泽的。 因为夜里做了这么一个梦，第二天，看惠亦舟饰演的裴澈和童童饰演的小裴行枳在一起演戏，奚泽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过这一天，剧组的关注点并没有像奚泽一样，在可爱的小演员身上，而是放到了言珊珊和鄢悦身上。 言珊珊和鄢悦好像是吵架了。 一天，言珊珊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她对鄢悦冷声冷气的，对自己的助理态度也不怎么样。 从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可以猜测似乎是言珊珊的助理把她再剧组里的事都说给了鄢悦听，言珊珊就不高兴了。 言珊珊平常对助理还挺好的，进组这么久，大家还真没见过她发脾气，只看过她因为天气实在太热，总让助理提前回酒店取休息，怕太辛苦太热太闷。 这会儿言珊珊是真不高兴了，也没顾忌片场里还有那么多人在，就语气不善地冲助理吼：“你那么听他的话，就去给他当助理啊。” 助理一个劲得道歉，道歉的同时还不忘替鄢悦开脱：“悦哥没让我汇报你的情况，是我……看珊珊姐和奚、奚泽走的太近，怕影响你和悦哥的感情，所以主动跟悦哥说的。” “你对他还真死心塌地哦，怎么，怕我做对不起他的事啊。”言珊珊其实心里也知道鄢悦不是那种会“监视”女朋友行动的人，再加上她身边工作人员的情况，她能不了解？ 以前她和鄢悦捆绑炒作，双方工作人员都已经习惯了对双方的消息互通有无，虽然后来言珊珊和鄢悦真在一起后，强令她们改掉这些习惯，但明显她的助理就是没有做到。 最让言珊珊生气的是，以前鄢悦当着她的面，就跟她这个“喜欢打小报告”的助理说过，言珊珊的事不用总跟他私底下说。助理也应的好好的，什么叫阳奉阴违？ 言珊珊越想越气，最后开口把助理赶走了。 助理还一脸求助地看向鄢悦。 言珊珊更加生气了，“你看他做什么？怎么，想让鄢悦为你这个‘有功之臣’说好话啊？” 鄢悦当然没有为助理说话。事实上，在助理替他通风报信的时候，他还说了助理一通。感情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的，鄢悦很了解言珊珊，知道如果言珊珊知道她的助理私底下把她在剧组的事透露给他知道的话，言珊珊肯定得生气，果然…… 这一天，言珊珊都生着闷气。而让剧组所有人意外的是，这对国民CP，似乎并没有对外那么甜，言珊珊生气，鄢悦竟然没有去哄。 但是很快，大家就知道什么叫女人的脾气捉摸不透，生了一天气的言珊珊，在晚餐的时候，突然好了，还抢起了鄢悦盒饭里的肉。 剧组众人：……单身狗的确不太懂。 言珊珊生气的这一天，奚泽有点顾不上她。因为那么巧，陆君南再次降临剧组来探班了。 来的次数多了，剧组的大家都不当回事了，反而好像还是言珊珊和鄢悦闹矛盾更精彩，大家更关注那边。 这对奚泽来说绝对是好事，他可不想每次陆君南一来，自己就变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任人观赏。 “你最近很闲啊？” “我以为你想我了。” “……”来的差不多还是晚餐的点，算好的吗？ 陆君南确实算是算好的。他要来突击一下剧组的盒饭，是不是待遇变差了，奚泽怎么能瘦那么多？ 看近照和看真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看到真人后，陆君南觉得奚泽比照片里瘦得还要夸张。 虽然比不上他请的豪华，但是《儒将》剧组里的盒饭还是和之前一样，算挺不错的，有鱼有肉的。 “是不是最近夜戏太多？”陆君南猜测。 “没有啊，导演照顾我呢，没多少夜戏的。”奚泽说，“最近打戏太多，身上的盔甲也重，已经拍到后期了，有好多场战争的戏，还挺吃力的。” 陆君南盯着奚泽明显瘦下来的脸看了又看，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其实也没那么累了……”奚泽说，“真正经历过战场的陆清，那时候肯定辛苦千倍万倍，我只是在演而已。” 奚泽十分自然地说出了这话，却让陆君南身形一顿，半晌，闷闷地道：“你说的对……当年遗体被运到京城的时候，黑了瘦了好多……身上都是数不清的伤痕……” 感受到陆君南情绪的低落，奚泽抿着唇，抬手轻轻地在陆君南后背拍了两下。 陆君南看到眼前鲜活的奚泽，“……我说这个干嘛，以后都不跟你提这些了，你就是他，你还好好的呢。” 奚泽却是摇了摇头，“我还挺想听的。这两个月来，一直断断续续地做梦，也梦不全。” 夜里，奚泽有一场很重要的夜戏，是一场夜袭戏，又是一场群戏，拍摄难度比较大。 群众演员太多，比较难调配。奚泽又有一场打斗戏，吃完晚饭没多久，就被武行小哥带着去套招了。因为奚泽在打戏方面学的比较慢，所以每次都要提早好一段时间练起来。 奚泽在学的时候，陆君南就在旁边看。 不过陆君南很多时候的目光却不是落在奚泽身上，而是落在和奚泽套招的武行小哥身上。 武行小哥也很敏锐，似乎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陆君南的目光，在和奚泽套招之余，还与陆君南目光对视了好几回。 奚泽今天就这么一场夜戏，却拍了几个小时。 拍完后，奚泽累的真想整个人躺在地上直接睡过去得了。 偏偏不行，不但不行，他还得花时间卸妆换下这厚重的服装。 奚泽心想，以后再也不拍古装戏了。偶像剧演演也挺好的。 回到酒店，陆君南也跟着进了奚泽的房间。 奚泽表示……他已经习惯了。反正等睡觉的时候，陆君南会自己离开的。 11月以后，Z市的天气才逐渐转凉。 不过，奚泽拍戏仍旧每天出一身汗，不洗澡不行。 他太累了，也顾不上屋里还有个陆君南在，找了衣服就进浴室冲澡，打算等冲完澡就立刻睡觉。 这个澡洗的很快，就六七分钟的时间，奚泽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陆君南仍旧在房间里。 奚泽跳上床看了陆君南一眼，“我睡了啊，你一会儿走了记得给我带上门。” 果然是熟了些，也可能是实在太困，奚泽睡觉都已经不在乎陆君南在不在屋里了。 奚泽几乎是躺到床上，没两分钟就陷入了深眠。 然后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裴澈穿着一身龙袍，他的前面是一个才几岁的小豆丁，“这就是他认下的义子？” “是。” 裴澈看着还十分局促的小豆丁，“以后你就是朕的儿子了。” 小豆丁的表情还有些迷茫，裴澈身边的官员似乎也有些讶异，“陛下……这……这恐怕不妥……” 裴澈却是没理会官员的话，反而蹲下/身同小豆丁平视，“做朕的儿子，以后这个江山都是你的，所有人都得听你的，你愿意吗？” 小豆丁单纯的眨着眼睛：“我……我想为爹爹娘亲还有义父报仇，也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小豆丁握紧了拳头，“那好！” “带小皇子下去梳洗。”裴澈吩咐道。 很快有宫人牵着小豆丁离开。 “陛下，臣以为……” 裴澈抬手阻止了那位官员继续说下去，“首辅大人，你是瞧着朕和……和他长大的，该是明白，朕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可……可陛下如今要认下这个孩子，朝堂上的众臣也不会答应的。” “只要这个孩子是朕的亲子便能堵住那些人的嘴了。朕十六七岁才返回皇宫，登上皇位，有一子流落在外也正常不过，朕的事情，首辅大人该是最清楚的，是。” 梦里的奚泽十分惊讶，裴行枳不是裴澈的亲生儿子吗？ 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因为被梦中的事惊讶到，奚泽睡的并不是那么安稳，不断地蠕动拱被子。 黑暗中，睡在奚泽旁边的人被奚泽的小动作闹醒，直接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 奚泽睡进那人的怀里，反倒是安稳了，还蹭了蹭胸膛，之后没有再闹腾过。 第二天早上睡醒，奚泽仍旧还记得那个梦境。 不过睁开眼的他并没有能够细细回味和回想这个梦，因为他被吓着了。 任谁大早上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都是会被吓到的。 奚泽一惊，把陆君南也给惊醒了。 相比之下，陆君南就淡定多了：“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 如果不是姿势不方便，奚泽真想一脚踹他脸上，“你怎么睡我床上？” “哦，昨天来的匆忙没订到房间。” “你上次不是说在这边长期订了间房吗？”上次来的时候，陆君南明明就是这么说的，因为他说，他之后还会过来。 “我说过吗？” “当然说过啊！” “噢……大概是我有一个多月没过来，后来酒店就给取消了。” “你再编啊，”奚泽说，“反正不管什么谎话都能给你编圆的，不是你亲儿子，你都能骗过那么多人给送上皇位，本事大的不得了。” 陆君南听到奚泽这么说，怔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枳儿不是我亲生儿子？你已经梦到了？” 奚泽顿了顿，点点头，“昨晚刚梦到的。” 他简单地将梦里的事说了一下。 “是那一天啊……我还道你梦到的是在边城的时候，你自己和枳儿相处的那些呢。” 虽然很荒唐，但想到梦里裴澈对陆清的爱，若说他还和别的女人生下一个孩子，也说不过去，如果裴行枳不是裴澈的亲生儿子，对那时的裴澈来说，似乎也不是多荒谬的事情。 “裴行枳真的不是你的儿子？”奚泽问，“你不会因为他是陆清的义子，所以就那么草率地认下了这个儿子。” “你若是要这么说，也算是。” “……你爹争了那么多年连命都断送了，就为那个位置，你转头就传给了别家的孩子。”虽说裴行枳这个皇帝当个还不错，但说起来裴澈也是对不起裴家的列祖列宗了。 “也不算是别家的孩子，枳儿身上还是流着裴家人的血的。”陆君南说。 “怎么讲？”奚泽又想到前天的那个梦，裴行枳的亲生父亲显然也不是那位将领，果然是还有故事。 “他是韩王的儿子。” “韩王？”奚泽对这个人完全没印象。 “韩王在我父亲与二皇子斗的时候，按现在的话说，就是个小透明。因为没参与到皇位的斗争当中，又是先帝活着的为数不多的子嗣了，所以我登基之后，封了他为韩王，还赐了封地。没想到，没两年韩王都不安分了，联合异族起兵造反，最后被斩杀。” “吴一峰与韩王的侧妃是青梅竹马，当时大概是趁乱救下了身怀六甲的侧妃。” 奚泽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陆君南口中的“吴一峰”应当是裴行枳生母唤的“峰哥”。 听陆君南这么一说，就全都通了。 “既然是韩王的儿子，你如果没有子嗣的话，在宗族中挑个合适的孩子做皇太子群臣应该也不会有意见，何必还让陆鞅千方百计设计一个他是你流落在外的儿子的假象，多麻烦。” “不这么做才麻烦。”陆君南道，“韩王那时在众人眼中到底是谋逆者，况且作为一个皇帝没有亲生的儿子，又没有后妃，那些大臣们都安分不了，要来就来个干脆的。” 奚泽思索了一下，“说起来还是你占便宜了……按辈分来说，韩王是你的叔叔，那他的儿子就是你的堂弟，你却让他喊了你父皇！” 陆君南失笑，“这算哪门子便宜……”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是真没想到，枳儿这个皇帝做的比我想象中的出色许多。” “比你更好？” “我哪能跟他比……说到底，我并不是一个好皇帝。”陆君南低落道，“很多时候我总在想，若是我真的是陆鞅的儿子，都好过我是我父亲的儿子。” 奚泽被陆君南低落的情绪感染，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到底是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老天待我还是不薄的，让我有了第二次机会。”陆君南盯着奚泽看。 奚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被陆君南盯着看了会儿，就不自在了，一下跳起来，跳下了床，“我去洗漱了，待会儿去片场要迟了。” 去片场的路上，奚泽突然想起来，陆君南不经过他同意就睡他床上的事还没有解决呢，刚刚被陆君南说了裴行枳身世的事，就给转移了话题了，想起来后，果断又提了起来。 陆君南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 “笑什么笑？”奚泽不满。 “昨晚抱着你睡的时候，我才有你终于回到我身边的踏实感。” 作者有话要说： 10000/10000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