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8 章节
的清俊儒雅,见了韩远拱手道, “韩镖头有礼!本官乃是受四皇子赵延睿所托,特来向府上千金韩雉小姐提亲……” 韩远几疑自家耳朵出了毛病,忙抬手弹了几弹, “您……您说的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 那一日中年文士走后,韩远在那堂前负着手转圈儿,几乎要将那厅堂上的青石砖磨破了,直到下头人叫, “镖头?镖头?” 韩远这才回过神来, “何事?” “里头夫人问几时回去吃饭?” 韩远抬头一看,这才知晓外头天色已暗淡下来,这才想起这事儿应让自家夫人知晓才对,忙回到后院之中背着女儿将这婚事一讲。 余氏听了却是疑道, “当家的,这莫不是个骗子!” 韩远一愣,他倒是没往那处想去, “这……应该不会!” 谁有那胆子冒官骗婚?更何况要骗也骗那大富大贵的人家去,韩家小门小户一个镖局不过是糊口而已,有甚可骗的? 夫妻两人商议了一宿,又是不信又是忐忑,待到第二日那人又上了门,带来了聘礼与三殿下的生辰八字,夫妻两人才信了, “这……这事儿……殿下几时瞧上咱们家女儿,怎得我们半点儿了不知晓啊!” 两人又去问韩雉,韩雉更是一头的雾水, “别是弄错了!” 韩远应道, “爹我前头也疑心是弄错了,不过人家一口咬定是我们家!” 一家子在那处又猜又疑,待到第三日那圣旨便下来了,韩远一家子跪在院子里头,听了宫里来的太监宣读了圣旨,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圣旨,这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韩远回过神来忙叫余氏, “快!快备上香烛三牲,我要祭祖,拜谢列祖列宗保佑,我们韩家要出一个王妃了!” …… 韩雉这厢却是糊里糊涂的便嫁了人,新婚当夜新郎倌儿掀了盖头,韩雉瞧清楚了人才惊道, “原来是你!” 湘哥儿立在那处,大红的喜服衬得他是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冲着韩雉微微一笑, “可不正是我么!” 韩雉一脸的惊异, “赵三……赵三原来便是三殿下!” “正是!” “你……你为何……为何会娶我呢?” 以三殿下人才地位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得,怎得便要娶她这小门小户,成日里只知舞刀弄剑的女子? 湘哥儿却是微微一笑,拉了她的手, “来!你跟我来!” 带着韩雉到了后头库房之中,打开来里头显出成堆儿的金银财宝来,湘哥儿将那钥匙交到了她手中, “王妃,我身子骨弱,又生了这么一张脸,成日价被各色女子觊觎!便需寻你这般的女子日夜贴身保护才成,这里头便是我的镖银,请了你贴身护我一生一世可好?” 韩雉捏了那钥匙在手里,瞧了瞧一屋子晃得人眼花的东西,又看了看眼前英俊无匹的夫婿,不由的哈哈一笑上前一把抱住了, “这买卖却是赚大发了!你这趟镖我接了!别说这辈子,下辈子我都护着你!” 第四百四十九节 番外八 赵旭嫁女 这一年的京城却有一桩大事发生,大魏朝中倍受宠爱的永安公主赵蕊颖下嫁西南蛮族巫王安刳。 公主出嫁蛮族可是大事,尤其是这位永安公主深受两代帝王宠爱,她出嫁的盛况便是多年之后也为京城人津津乐道。 却说那蛮族巫王安刳亲来京城向大魏王朝永安公主提亲,到了京城之中头一个拜见的便是太上皇,那知人到了居雍宫外头,太上皇竟是连连吩咐宫人, “来人啊!给我紧闭四门,一只鸟儿都不许给我飞进来!” 外头巫王安刳也早知自家会受此冷遇,当下却是不慌不忙撩了袍子跪到了地上,这一跪竟是一日不起。 赵旭闻听外头人报不由咬牙恨道, “让他跪!跪死得了!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儿,骗得朕好苦!” 林玉润在一旁瞧了虽是暗暗好笑,这时节却不敢撩他的火,却侧过身悄悄问身边的宫女, “公主,今儿可好?” 宫女抬头瞧了瞧上头的太上皇,低低的声音应道, “禀太后,早上用了半碗粥,午时只喝了两口汤!” 林玉润点了点头道, “即是不吃便随她!” 回过头却见赵旭拳头攥的死紧,重重一捶桌面, “不过是个傻小子,这么着急作甚,她老子若是受了罪,也不见她不吃不喝的!” 林玉润闻言心中暗笑, 这人倒是吃起女婿的飞醋了! 却是眼珠子一转也跟着恨声道, “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不吃便不吃,吩咐御膳房便说是我说的,以后一日三餐都不用给公主预备了,我看她能饿几日!” 话一出口,赵旭却是一愣,神色很是复杂,又恨又气又是不舍,却是端着架子不好下台,只忿忿的又捶了一下那紫檀木的桌面。 “砰!” 见林玉润将左右宫人摒退下去,便负手在那殿上一通儿乱转, “圆姐儿……你说说……当初若是我们二回出京没有带上蕊姐儿,只怕她也不会与那又奸又滑的小子遇上,说不得还没有今日的事儿……” 林玉润心中暗道, 这可不是姻缘天定么,你是挡也挡不住的! 话说当初赵氏夫妇送了林老爷子回京,安顿好林家人之后他们便又打算离了京城四处游历,这一回蕊姐儿也是久静思动,要跟着爹娘出去见见世面,赵旭自来宠她那里有不应的。 这一回便带了妻子、女儿轻车简从出行,蕊姐儿自小跟着赵旭习武,马上功夫很是了得,跟着爹娘骑马行走,却是十分快意。 这厢一家三口游到了瑜州,听闻那西南外邦蛮族风俗别有不同,便在边境处买了一处宅子住了下来。 每日里一家子在边境集市之中闲逛玩耍,蕊姐儿瞧着这处市集十分热闹,蛮族与汉人互市货物。 不由的来了兴致,便盘算着开一间铺子卖京城的东西,将心思讲给母亲,林玉润自是笑着应允, “你即是喜欢便做就是,不过即是想做事,便要拿出做事的样儿来,市井商贩怎么做,你便怎么做,半点不能靠着家里!” 蕊姐儿想了想道, “我拉了家里人入伙,赚银子分成总是能行!” 这厢提了笔写信给京城里的皇后娘娘,让她做了个供货商,在京城里选了货托给镖局送到瑜州,卖了银子与她四六分成,郑琪梅接了信很觉有趣,乐得做这供货的商人,自家亲自到京城的市集里挑选,针头线脑,胭脂水粉,各色的头面,选那价钱便宜又是时兴样式的,一心一意与小姑子做这贩货的生意。 豫哥儿瞧她做的十欢喜,自是不会拦她,偏偏那头两位双胞的王妃知晓了,便写信给蕊姐儿抱怨, “做生意赚银子怎不想到四嫂、五嫂……” 便寄了银票过来硬要掺上一股。 蕊姐儿接了信很是得意对林玉润扬了扬手里的银票道, “娘你瞧!这一回连赁铺子的银都有了!” 当下便在市集之中盘了一处不大不小的门面,布置一番便开了一间杂货的铺子! 这一处边民生活贫苦,但女儿家总是爱美的,这家铺子东西好价钱又便宜,甫一开张便生意兴隆,男女老少都爱来瞧瞧,女儿家买了给自家用,男人买了给情人、给妻子、给女儿,又有那女老板生的貌美如花,温柔可人,便是不买东西瞧瞧也是好的,这每日里宾客如云,竟是应接不暇。 边境之上民生开放,男女之间谈笑不忌,有那痴情的小伙儿见了这般漂亮的大姑娘,进来便开口唱山歌,却听柜台里头有人低低一声咳嗽, “嗯哼!” 转头一眼,赫……这大汉好不吓人! 一身的戾气,眉浓眼细,鹰钩的鼻子,坐在那处不用说话只拿眼一瞪,便将人满肚子的情歌儿给吓跑了! 这厢狼狈退出去,隔了不久这街面上便传开了,东边集市杂货铺子里的女老板又年轻又漂亮,却是有一个十分厉害、可怕的老爹。 她那老爹功夫十分了得,一个银元宝能生生捏成银饼子,老榆树的桌腿能生生给掰断了! 这话一传开,那些个垂涎女老板美色之人立时逃了九成,还有一成不信邪的,都统统被厉害的老爹给收拾了! 赵旭下来对林玉润笑道, “我们那雌雄大盗的生意没有开张,蕊姐儿这货店老板却是做的风声水起了!” 林玉润嗔他道, “谁要跟你做雌雄大盗!” 这生意好了,自是忙不过来,蕊姐儿便商量父母, “想请几个帮工?这处边民生活辛苦,请些人来工钱高一些无妨,也好助一助他们生活!” 林玉润笑道, “即是你自家的生意,你自家做主便是!” 蕊姐儿当晚便亲手写了告示贴在了店铺外头,到了第二日下午便有人来应聘,十五六岁的姑娘家要心灵手巧,能说会道才会用。粗手粗脚的男儿只要一个,专在后头挑水担柴,搬搬抬抬做些粗重的活计。 赵旭知晓了很是不悦, “怎得还招了男子,若是要劳力,爹爹不是在这处么?再不成还有那么多暗卫都是吃干饭的?” 蕊姐儿却应道, “爹爹,说好这铺子我一应都要靠自己,若是动了暗卫还有什么意思!” 赵旭拿她无法只得道, “你要请男子也成,必是要爹爹过了眼才成!” 蕊姐儿这厢挑了三个姑娘在这铺子里售货,选这后头做粗活的人却是费了思量,那些个应聘而来的,不论高矮胖瘦、年轻年老俱在赵旭面前败下阵来, 高的嫌人太瘦, “瞧你那样儿身无二两肉,如何能做活,请了来是你伺候老板还是老板伺候你?” 矮的嫌人太胖, “瞧你那样儿一身的肥膘,只怕每日里吃的多干的少,请了你来只怕还要倒贴饭钱!” 还有那生的相貌堂堂的,赵旭更是摇头, “瞧你这样儿,眉歪眼斜一看便不是好鸟儿,定是不怀好意的!” 还有那年纪大的赵旭也皱眉头, “你这样儿勾腰背驼,走一步喘三喘,是来这处养老的么!” 这厢连连打发了好几个,蕊姐儿终是被他惹怒了,跑到林玉润面前告状道, “娘,爹爹再这般胡闹,我那铺子便开不下啦!” 林玉润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对赵旭道, “蕊姐儿今年已经十八了,一身的武艺,等闲的人别说占她便宜,连近她身都不成,你怕得什么!” 赵旭摇头应道, “圆姐儿你是养在深闺少见世面,那知这男人要是使起坏来,多伶俐的女子都要掉坑里!” 林玉润被他气得不成, “你便变着法子搅局!惹恼了蕊姐儿,瞧她以后还理不理你!” 这话倒是为难了赵旭,女儿那小脾气他是知晓的,与圆姐儿一般外头柔顺里头执固,真惹急了能三月不与你说一句话。 这怎么成! 赵旭无奈只得退让道, “她要自家选也成,需要选那老实可靠的!” 隔了几日果然让蕊姐儿寻了一个老实可靠的,黑黑的一个小子,生的高大匀称,是蛮族那边过来讨活计的,连汉话也不会说,做起活来是一把的力气。 他倒是个十分老实的,每日里把后头院子里的活抢着干,且只会埋头干活旁人问话,说上五句他才答一句。 最令赵旭满意的却是他从不敢正眼儿睁蕊姐儿,见了东家都是低头听令,吩咐一声跑得比狗还快,不过他勤快是勤快,人却是个又笨又傻的,一样事教上三遍才会做,倒让蕊姐儿费了不少口舌。 不过赵旭瞧着却是十分中意, 傻小子好!傻小子没有花花肠子! 他们在这边镇之中住了一年,蕊姐儿做生意做的十分欢喜,他们工钱开的高,铺子里的姑娘干活也十分的卖力,后头那傻小子更是忠心耿耿,学了这许久铺子里的事儿也是会了不少,越发能上手了,便是赵旭也挑不出他的刺儿来。 只是在一处住得久了,夫妻二人难免觉得厌烦,又想换地儿了,林玉润叫了蕊姐儿来问, “我和你爹爹瞧着日子也是差不多了,不如收了铺子到别处去!” 蕊姐儿听了却是有些犹豫, “娘……我……” 林玉润只当她是舍不得铺子,当下笑道, “你这小财迷,赚银子竟是没有够了么?” 蕊姐儿想了想应道, “女儿倒不是心疼银子,只是若收了铺子这几个人怎么办?” 林玉润想了想道, “这天下那有不散的宴席,你们主雇尽欢也是一场缘分,多给些银子便全了你的情义了!” 蕊姐儿摇头道, “我们这厢倒是说抽身就抽身,他们只怕不好受呢!” 林玉润有些诧异女儿对雇工们倒是体贴,想了想道, “即是这样,不如让你爹爹派了人来接手铺子,仍让他们在这处做工便是!” 蕊姐儿想了想点头道, “这倒是个法子……” 当下犹豫了一下道, “娘,那刳哥儿是个傻的,后头来的人可不要欺负了他!” 林玉润笑着点头道, “这个娘记在心里,让你爹爹好好吩咐下头人!” 嘴上说着话,心下却有些异样, 难道蕊姐儿瞧上那傻小子了?要不然为何一心为他想? 转念又自家摇头, 京城多少青年才俊,蕊姐儿没有一个上心的,怎么会瞧上一个边境山民,还是个傻小子! 将这念头扔到脑后,林玉润便着手安排离开诸事。 一月之后诸事妥当,蕊姐儿便召了几人来道, “我家原是在临州京城,现下要跟着爹娘回去了……” 下头几人听了都是又惊又急, “掌柜的您要走,这铺子可是不做了么?” 一旁的刳哥听了却是立时沉下了脸,只是他立在后头众人都没一个去瞧他,不知他那双手抱胸,目光冷厉的样儿,那里像个傻子! 蕊姐儿道, “你们不必担心,我走后自有家里的人来接手生意,一切便如我在时一样,你们的工钱不会少的!” 几人一听立时松了一口气,姑娘们拉了蕊姐儿的手,便流下泪来, “掌柜的,你人又美性子又好,我们舍不得你!” 蕊姐儿笑着安抚她们道, “以后我再来瑜州时便来瞧你们,家里派的掌柜都是经年的老人,必不会亏待你们的!” …… 这厢与众人说了良久的话,姑娘们才放心的回去,留下刳哥却是住在铺子后院,晚上兼着做守夜。 蕊姐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