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3 章节
自家这身世相貌便是拍马也追不上,只能站到一旁观望,做个甘心的路人甲。 只是却没有想到这大殿下的婚事真是一波三折,圣上金口一开要将他贬去了西南,这一下子大殿下立时从人人追捧的金馍馍变成了遭人嫌弃的鸡肋! 王爷自是不知道自家在京城名媛们的眼中,身价是一落千丈,刘菲娘却是知晓的,她隔三差五便如那跟班丫头一般随在婶婶和表姐后头,腆着脸进这个宴,赴那个会的。 自是能听到这些个外头瞧着光鲜美丽,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们背后是怎么议论他的! 初始时个个都是眉目含春,口中盛赞什么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英俊潇洒,文温尔雅,一听到他被贬到了西南便纷纷猜测是惹了圣上不喜,隔了不久便成了懦弱无能、唯唯诺诺、无才无德,甚至还牵扯了他亲生的母亲出来说事儿。 刘菲娘在一旁听了却是肺都要气炸了,她这才知晓在这些人眼中什么少年英才,什么皇子王爷,只怕连她们一条绣金边的裙子都比不上,她们要嫁的不是大殿下、不是镇西王,甚至都不是皇子皇帝,她们要嫁的是荣华富贵,要嫁的是圣上眼下最得宠,日后离皇位最近的那一个。 刘菲娘,这侠义的姑娘便鄙夷起这些京中趋炎附势的小人们,便越发同情可怜的王爷来。 有一回在街头遇上便悄悄跟在后头瞧他,虽还是斯文俊秀的样儿,却总能从他背影之中瞧出萧索孤单来! 先头他意气风发时她敬而远之,现下觉着他落魄了,倒是瞧着想着听着,隔空便将自己陷进去了! 有时半夜睡不着,便想起他来, 也不知他现下过的如何?听说皇后娘娘为他选妃,那些大家的姑娘们都不愿嫁,只能从四、五品小官的家里选,又或是大家的嫡次女里寻,这样真是委屈他了! 想到保官温和微笑,彬彬有礼的样儿,不由的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贵为皇子,人前不能示弱,只怕背后暗暗伤心也无人得知!” 就这样为他叹气,为他焦心,有时竟睁眼到了天亮! 也不知是不是她叹的气多了,连老天爷都听烦了,便索性大手一挥将她与他送作了一堆,竟是有宫人来传旨召了她到皇后娘娘面前说话。 刘菲娘进宫那日了,虽是低着头,那一双眼儿却是变着法子的左瞅右瞄,巴望着能在这宫里瞧上镇西王爷一眼,瞧一瞧他过的好不好! 只是这宫里太大了,一路行来除了宫女太监就没见到一个主子! 到了皇后娘娘那处,刘菲娘只觉着皇后娘娘人生的美,声音也好听,便是那脾性也是顶顶的好,温柔似水的样儿,若我是皇帝必也要为了她不纳三宫六院的,有这般好的妻子,再有别人便是多余了! 皇后娘娘问起她心仪之人,她也不知为何竟心里一跳,脑子一热,胆子那么一大,便将镇西王爷这四个字吐了出来,待回到了家中自家关在屋子里却是拍着胸口,暗骂自家太胆大包天了,皇后娘娘再是亲和,那也是皇后娘娘一国之母,王爷的母亲!那里能容得这样儿的窥伺她家翩翩风度的大好儿郎! 只是她千不想万不想,没想到这么胆大一回竟是换来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她捧着圣旨跪在院子里头,瞧着自家婶娘与表姐又嫉又妒的样儿,刘菲娘心里只觉自家定是在做梦! 到了洞房花灯,这人都坐到了身边,她还不敢相信! 保官听了她所言心里笑得不成,面上却顺着她叹了一口气道, “你怕我反悔,我倒怕你嫁的不甘不愿,待我们成亲之后便要奔赴西南那偏蛮之地,以后也不知那一年能回京城繁华之地,唉!我这一回却是被父皇发配了!” 刘菲娘见他低垂着头,眉低眼斜,嘴唇微抿着,那样儿宛如一条落了水的大狗一般,不由的心里大疼忙伸手环抱了他肩头道, “我嫁你是心甘情愿的,你不必担心,那西南虽是蛮荒,但我也读过九州志的,那处各族聚居,有不同与京城的别样风情,据说有十六个不同的种族,个个都有不同的民俗,我们到时便挨个儿瞧个遍!你虽失了圣眷离了亲人,但还有我陪着你,无论走到那处我总在你身边的!” 保官这厢自贬西南,若说心中无有失落那里骗人的,只是理智告诉他这是最好的选择,为江山为百姓,也为了兄弟之间情义! 他自小带着豫哥儿,他那脾气保官如何不知? 豫哥儿那性情虽是瞧着暴躁但做事却是有勇有谋极有韧劲儿,只要想做的事儿,便是拐了十七八道弯,总也要锲而不舍的达成。 豫哥儿那性子又不愿委屈人下之人,若是他想做皇帝怎么办? 若自家占了那宝座皇帝,要怎么对兄弟? 他可不想兄弟相残,骨肉相争,为了宝座如何对至亲骨肉下的了手? 唉!他确是性子软弱不能成大事之人,天生没有那皇帝的命! 保官也是想了许久才想通这些,因而才能到爹爹面前直抒陈情,只是若说心里一点芥蒂没有,却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些心思他也不能让外人知晓,对上豫哥儿若有所思的目光,他更是不能露出一星半点儿来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这新婚之夜,他新婚的小妻子用了心疼的表情,安慰的细语,软玉温香的胸怀便将那点子失落伤痛赶跑了! 女人家都主动了,他堂堂大男人也不能示弱! 当下就势往新娘子怀里一倚,叹了一口气道, “菲娘,你真好!” 说着话,那手便悄悄儿过去左手怀着她腰身,右手悄悄解开白玉做的腰扣,刘菲娘还不觉察,仍在拍着他肩头轻声道, “以后我们去了西南,好好过日子!” 保官在她怀里点了点头,趁势把头埋入了她的脖颈之中,淡淡的幽香传来,立时想起了前头几个兄弟给他寻来的春宫画儿来。 宫里也有避火图,只是那画功怎比的外头精美。 湘哥儿在钱万两那处花了大价钱给他买的,三兄弟把愤怒跳脚的双胞赶了出去,关在屋子里头面红耳赤的看完,都觉画者画艺精湛,手法老倒,却比他们上回在私窑里瞧的真人出演唯美不少! 保官一面回忆那春宫画儿,一面手上动作着,幸喜前头制喜服时,他也留心瞧了女式的衣裳,这些个带子、扣子也知晓了解法,等到刘菲娘回过神来时,自家已是衣衫大开,胸前坦露了! “你……” 她忙推开保官捂了胸前,却见自家夫君眨着眼有些低落的问, “菲娘,不愿嫁我么?” “愿……愿意啊!” “那你为何不愿与我洞房?”…… 第四一十六节 酒醉 “我……” 刘菲娘生在西州,那处民风开放,男女之间情事多大胆直接,幼时不知事儿,有一回还瞧见过人野合,只是现下轮到了自家,瞧着夫君那陡然变的如饿狼一般的眼神,总是让人不自觉的想缩紧了身子! “菲娘!” “那……那……我们吹熄了灯!” 保官依言起身,忙过去吹熄了灯,摸黑上了床却是先摸到了一只纤细的足踝,刘菲娘相貌虽生的普通但皮肤却大异西州生活的女子,竟是出乎意料的好! 保官顺着那滑不留手的小腿儿一点点的往上,摸至了大腿内侧细嫩之极的皮肤时,刘菲娘忍不住身子一抖,颤着声儿道, “你……你别……别摸那处!” 保官嗯了一声,手果然离开那处,在刘菲娘又是失落又是期待又是害怕的心思里,却是到了肩头上,左右一分去了早已散开的衣衫,留下两人之间初初的一吻在肩头上。 刘菲娘颤着身子受了,却见他一路向下, “你……你别……别亲……亲那里呀!” 保官老实嗯了一声,果然抬起了头,却是又伸手到下面, “啊!” 刘菲娘轻轻叫了一声夹紧了腿,却听自家夫君道, “菲娘,你松些,我手被夹在里头了!” 她红着脸分开腿,却被他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 隔了不久,她疼叫了一声,一口咬到保官肩头, “你……你轻些!” 保官轻轻在她耳边道, “疼么?这一回不是做梦!” …… 刘菲娘还是觉着似做梦一般,待到第二日梳洗穿戴,宫女们收拾床榻时她才回神儿来,拉着保官道, “那东西她们要拿去么?” 保官瞧着也很是不好意思,耳后暗红, “应……应是要给母后瞧瞧!” 却是不光要给皇后娘娘瞧,还要妥善收藏起来。 想到皇后娘娘,刘菲娘倒是立时松了一口气道, “母后人好,瞧见了定也不会笑我们的!” 保官点了点头,这一对儿初为夫妻,瞧着那元帕都觉**的事儿被人知晓十分尴尬,不过想到是自家母亲便释然了。 这厢新人先去祭拜太庙将刘菲娘写入了皇家的玉碟上头,又去后宫拜见帝后,豫哥儿几个和蕊姐儿一早便等在了那处,伸长脖子等着,瞧见两人来了都哈哈笑着,上前来拜见大嫂。 两厢见面行礼参拜,帝后的赏赐也下来了,赵旭哈哈笑着下来拍着保官的肩头道, “好小子,总算是成家了!” 如今大儿子成家可算是能赶出门了,再隔几年便是豫哥儿、湘哥儿和双胞了,将这些烦人的小子都赶出宫去,他就清静了! 林玉润见他们父子说话,便招了刘菲娘过来坐着说话,悄悄儿问她, “身子可还受得住?” 又让宫女端了红枣茶给她, “一早儿吩咐人给你备的,先喝了暖暖身子,一会儿便用膳!” 林玉润自是知晓新媳妇的不易,也不苛待她,让她挨着自己坐下,刘菲娘很是感激谢过之后坐到一旁,果然忍不住揉了揉僵硬的双膝。 她与保官天不见亮就起身,到太庙之中有诸多仪式,膝盖都跪痛了,她这是腰痛,脚痛,后背也痛,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一杯暖茶下肚,顿时觉着好了不少! 她身子不爽想着午膳时只怕规矩很多,便是不敢真放下心来暗暗还要打起精神。 待到宫女来请时还挺直了腰板,移步到偏殿却是想着还有一番规矩,只怕是那筷子也不能多伸几下的。 只是待到午膳时分,她瞧着自家夫君与兄弟们大打出手,半点不让的样儿与平日里的斯文样儿大相径庭,立时瞪大了眼连身上的疼都忘记了! 连父……父皇也在一面大声咆哮一面指着大儿子骂道, “你现在已经成家了,少回来吃老子白食,滚回你府里去!” 却见自家夫君一面将自圣上面前抢来的鸭脯放入她的碗里,一面头也不抬的应道, “爹爹,儿子现下还未就封,一无官二无权,连属地的税钱都没有见到半个铜板儿,那里来的银子?回府去还要养着下头人,自是还要再吃爹爹的白食了!” 圣上立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滚滚滚!立即给老子滚到西南去!” 又见自家夫君好整以暇道, “爹爹,没银子儿子也没法子启程啊!” 圣上气得又瞪眼怒道, “不就是要银子么?从内库里拨些给你就是,早早给老子滚到西南去!” 言罢冲一旁淡定自若的皇后抱怨道, “这儿子就是来讨债的,老子生了他就是倒赔!” 皇后娘娘却是嫣然一笑挟了一筷子菜进他碗里道, “儿子吃老子也是天经地义,以后说不得还有孙子吃你呢!” 一句话倒把这一对新婚第二日的夫妻说的脸红了,赵旭闻言却是转怒为喜笑道, “孙子好!生了孙子朕养!” 说着冲大儿子一瞪眼道, “听到没有,要银子把孙子孙女给老子抱来!” 保官夫妻脸红过耳,几个兄弟见了都埋头在碗里噗嗤嗤笑,在一旁冲着保官挤眉弄眼,林玉润怕小夫妻太过尴尬,当下忙解围道, “雍善,我要喝汤!” 赵旭忙一脸殷勤的取了碗来给皇后娘娘盛了一碗,还自家先尝了一口, “不冷不热正正好!” 刘菲娘一脸崇拜的瞧着自家皇后婆婆,却见自家几个小叔并一个小姑一脸习以为常的神情,还有宫人们立在那处眼观鼻鼻观心,见怪不怪的样儿。 圣上那般霸气跋扈之人,皇后娘娘是如何做到似使唤宫女一般使唤他的? 果然是一国之母,皇后娘娘这般御夫有术实在是天下女子楷模! 待吃罢了饭夫妻二人出宫回府,她才小心翼翼的问保官道, “那个父皇……母后还有弟弟妹妹一贯都是如此么?” 保官摇了摇头道, “往日才不会这般让着我呢!他们是瞧碰着今儿有你在,总要收敛一些让着我这做大哥的……” 说罢笑道, “下回进宫遇上吃饭可以快些,若是不然便只能吃残汤剩水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几个小子整日里上窜下跳,每到用膳时就如同蝗虫过境一般,真是片甲不留,多少东西都不够吃的! 刘菲娘闻言真是呆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皇帝家日常竟是这样的么? 保官进官时就是故意不提前讲给她听,就是想瞧她瞪大了眼,微张小嘴儿的样儿,那小模样又娇俏又可爱,他不说话在一旁悄没声儿的瞧着,心里暗自偷乐。 刘菲娘转头瞧了瞧保官, 她……她这也是头一回嫁人,也不知别人家新媳妇进门是什么样子的! 难道这皇家就是比别人家不同?闹腾劲儿就是比一般百姓家的大? 许……许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能做皇帝? 如此这般她自觉已想通,便不惊奇了,以后再入宫便一日比一日淡定,倒了后头豫哥儿、湘哥儿抢了保官碗里的菜也能淡定自若的与林玉润谈笑风生,瞧着自家皇帝公爹与儿子过招,打到精彩处还能拍手叫好了! 林玉润瞧在眼里,心中暗笑, 这儿媳妇选的好,性子开朗这般快便融入了这家中,瞧着小两口子在一处时便眉来眼去,蜜里调油的样子,她是真放心了! 刘菲娘嫁了赵延宗三个月,镇西王爷便要启程奔赴封地,临行前头一晚,一家人聚在一处由林玉润与刘菲娘亲自下厨,吃了一顿践行宴。 待吃罢后豫哥儿几个却是拉了保官又出去吃酒,哥几个在京城最大的酒楼里包了厢房,兄弟几个推杯换盏把双胞喝到了桌子下头,豫哥儿和保官也是高了,只有湘哥儿还有些清醒,待闹到了三更半夜,湘哥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