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6 章节
的大公子郑明锦,两人见面说了一番客套话,郑明锦将谢礼奉上,又说了几句便算办成了事儿,要起身告辞。 赵庭犹豫再三,才开口问道, “本侯与郑四小姐前几年在沧州有几面之缘,也不知四小姐如今身子可安康?婚配何人?” 第三百八十九节 平妻 至于……至于董氏……她一向通情达理,识大体必是能答应的! 赵庭在自家那书房里思来想去,想到郑家小姐进了门与自家鸳鸯交颈的样儿,不由的欢喜不已! 他却不知头一晚郑老夫人在马车里头却是一路沉了脸,回到家中拉了郑小姐到厅堂之中,却是一拍桌面, “给我跪下!” 郑小姐吓了一跳,‘ “娘!您这是做甚?” 郑老夫人怒道, “让你跪下便跪下!” 郑小姐不明所以却只得扑嗵跪到地上,郑老夫人怒道, “前头你说那安平侯与你见过几面,但并无私情,为何他今日见了你便魂不守舍的样儿,你们莫非瞒着父母有什么勾连,若是不然他那母亲为何要到衙门质问?” 郑小姐闻言只觉天大的冤枉,又气又急道, “母亲,怎可这般冤枉女儿,前头的事儿母亲也知晓,女儿便是终身不嫁也不能入了那家人里去的!” 郑小姐此时心里恨得赵庭牙痒痒,当年与他也没有多少来往,只是在家门前说过几句话而已,怎么就弄这人隔了几年还摆出一副念念不忘的样儿! 害她前头受冤枉,这时又平白得了一顿冤枉! 郑老夫人眯眼瞧着自家女儿,见女儿又急又怒的神情,真实不虚倒不似作伪,这才放下心来拉了她起来道, “我的儿,不是为娘不信你,只是女儿家的清誉事关重大,更何况……” 更何况你如今说不得要嫁入林家,做了皇后娘娘的嫂嫂,要是名声坏了,你可真是一辈子都要嫁不出去了! 只是这话郑老夫人一时也不能说出口,郑小姐却是瞪大了眼问, “娘,更何况什么?” 郑老夫人白她一眼道, “更何况你如今已到了这般年纪!” 郑小姐很是委屈,气的眼眶发红, 不就是年纪大了还未嫁人,怎得连路上偶遇男子也成我的错处了! 心下气恼,便辞了母亲回自家闺房生闷气抹眼泪去了! 那头郑老夫人便去寻了郑霖,将路上遇到的事儿原原本本道出,郑霖却是皱了眉头, “这赵庭……前头在豫州圣上也曾对我提过,说这胞弟年纪小,又被父母娇养十分不成才!在沧州时那一回的事儿,我便瞧出这位二爷不是个能成事之人,怎得如今成家娶妻还是这般没有成数!” 当下摆手道, “这事儿你不必管,我明日让明锦过去客套两句,便算全了情面,以后少与他们来往!” 郑老夫人知晓了夫君态度,便放下心来,那赵庭早就娶妻,还要与自家女儿勾连,难道想让小茗去给他做小么? 别看他是圣上胞弟,便是圣上本尊,小茗不愿意,她也不会送了女儿去给人做小的! 待到第二日郑明锦回来将与赵庭的对话与父亲一讲,郑霖听了却是冷笑连连, “圣上英明果敢,光明磊落怎得有这么一个胞弟!” 郑明锦不知前头的事儿便开道, “父亲,我瞧着那安平侯倒是一派斯文,和蔼可亲,莫非他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郑霖便将前头的事儿简明扼要讲了,又将如今郑小姐与林家二爷的事儿一讲, “如今你妹妹自家都不知晓这事,你可不能说漏了嘴去,误了她的终身,小心你的腿!” 郑明锦闻言,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纠葛,爹!您放心,为了小妹我是怎也不能漏了口风,便是栗儿他娘我也不讲的!” “嗯!去!” 郑家人这头对赵庭十分不喜,赵庭那头却是不自知,在家中左思右想谋划好之后,头一个便来寻董氏, 董氏这几日身上疲惫,便推了邀约正在屋里歇息,赵庭进来支吾了半晌却是一直没有绕到正题上头,董氏心下烦躁便道, “侯爷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赵庭这才下定了决心开口,将自家与郑小姐的渊源一讲,便提了这平妻之事! 董氏听罢立时只觉两眼金星乱冒,双耳之中嗡嗡作响, “平妻!赵庭……你还真敢想,你……你这是要置我董家于何地!” 赵庭见她气得面红筋涨,吓了一跳忙过去扶了她道, “蒂娘,你不必恼怒,她便是进了门,也是你大她小,定是会敬着你的!” 董氏气得喉头发甜,强压下怒火咬牙道, “她要进门只能是妾,要做平妻,休想!” 赵庭伸手轻轻拍了她背道, “蒂娘,你……你这又何必,你一向知书达礼……” 知书达礼便要另一个女人进门来与我平起平坐么!赵庭你欺人太甚! 董氏被他是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当下推了他道, “出去!出去!你立刻给我出去!” 这厢却是将赵庭赶了出来。 安平侯府闹得不可开交,林仲钺却是不知晓的,他这会子正被自家皇后妹子烦着,隔三岔五便叫他进宫去,受那些画像荼毒。 这一日实在受不了了,便向上官告了假,也不回府自家在街上溜达,总归那皇后娘娘派人来召见,也寻不到他的人! 林仲钺带了小厮在那街面上溜达,却是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双屐胡同前,那一棵桂花树远远的瞧见了。 林仲钺立在那处眼望着两扇黑漆漆的大门,还有上头斗大的郑字, 也不知那郑小姐,现下正在做什么?可是如自家一般也为亲事苦恼着! 正乱想着,却见那大门微微分开一道缝来,林仲钺瞧着却是心中一跳, 难道是郑小姐出门了么? 他心里巴望着郑小姐能闪身出来! 只见门越开越大,守门的老头左右一推弓身让开。里头果然有女子戴了帷帽出来,那帷帽挡了面容又隔得远,也不知是不是郑小姐。 林仲钺仔细瞧那身段有些不像,见女子带了丫头步下台阶,便有马车驶过来,女子上了车往胡同外驶来。 林仲钺退到胡同一边让开马车,却是不由自主跟在了后头,那马车在闹市行的慢,他跟在后头一路走,到了一处药铺前头信下,那女子便扶了丫头的手下来,往里头走。 林仲钺忙跟着进去,却见那女子进去冲着掌柜的道, “掌柜的!坐堂的大夫可在?” 那声儿却不是郑小姐的,再一细看女子梳的发式是妇人妆束更不是郑小姐了! 林仲钺很是失望,正要抬步离开,却听那妇人的丫头说话了, “夫人,这处的大夫看伤寒咳嗽最是见效,上回老夫人生病便在这处抓的药,两剂下去便好了!” 妇人点头,掌柜的一瞧这位穿着打扮便知是大家的女子便应道, “这位夫人,可是要大夫上门看诊?” 妇人道, “正是,我家妹子受寒发热,头晕起不了身,只有请大夫到家中看诊了!” 这位却是郑明锦的夫人,郑小姐的大嫂,家中二老都心疼这小姑子,今儿起床丫头便来说小姐不好了,她这做大嫂的怎得也要关怀小姑,便亲自出门来请大夫了! 林仲钺正要迈步离开闻言却是又放下了脚, 小妹!难道是郑小姐? 有了这念头便再不愿离开了,听那掌柜的道, “夫人却是不巧,大夫刚出诊去了,不过一会儿就回,夫人可留下家中地址,待大夫回来即刻便寻到府上去!” 夫人想了想点头应道, “大夫可一定要来的!” 掌柜的应道, “夫人放心,咱们老字号的店自是要讲信誉的!” 那妇人便留下了双屐胡同的地址,林仲钺听了心里如猫抓一般, 难道真是郑小姐病了! 林仲钺心里想着那脚下便不停了,抬步出来却是直往那双屐胡同走,待到了胡同口儿,心里却是犹豫起来, 我这厢冒冒然然过去算得什么?立在那处盯着两人高的院墙却是看了半晌, 我这时进去只怕人家要将我打出来,倒不如晚上悄悄溜进去,我也不做什么,只是看一眼郑小姐,若是她安然无恙我自静悄悄出来便是! 他这厢想进了心去却是半分儿没觉着自家有这念头是否不妥当,夜探人家小姐闺秀可是有违礼教! 他在这双屐胡同来来回回的走动,暗卫便将这边情形报给了林玉润,林玉润听了挑眉道, “郑小姐病了?” 难道我这二哥哥还要来个夜探闺房不成? 依着自家二哥哥那洒脱不拘的性子,说不得他还真会这么干! 想到这处林玉润却是噗嗤一笑, “这一回看你怎么逃!” 当下取了一张纸过来,提笔刷刷刷写了几行,待墨干之后便装入信封之中, “交给郑公与郑老夫人同观!” 那头郑霖接了信,来人道, “娘娘说了请与郑老夫人同观!” 郑霖拱手应是便派了小厮去叫自家老妻,郑老夫人闻讯过来与郑霖一同看皇后娘娘手谕, “这……” 郑霖却是哈哈大笑, “怪不得娘娘能与圣上配成一对儿,原来都是那不受礼教约束之人!” 郑老夫人白了自家老头子一眼骂道, “这事儿你来,我可不做,以后女儿知晓了实情,怨你可别怨我!” 郑霖笑道, “我的好夫人,前头那些事儿都是你亲自设计的,你当女儿知晓了便不怨你么!” 郑老夫人又白了他一眼,气恼道, “这儿女都是前世欠的债,我也是该她的!” 且说到了这一夜三更天,有一道黑影悄悄潜近了郑府。 这时节里头人众都已睡下,只剩下那房檐下头挂着的几盏气死风灯在随着夜风轻扬。 那黑影围着郑府外墙瞧了半晌,许也是少有做这活计,不甚熟练,想爬墙也寻不到可借力的地方,左转右转终是寻到了门前那一株桂花树。 林仲钺虽是在家中练了拳脚,在军中也是跟着操练,比一般男子是强些但终不如赵旭那等高来高去的身手,不能一提气纵身便上去了。 他这厢只能靠着双手双脚往上爬,好在他身手还算灵活,上去也没有费多大力气。 第三百九十节 探病 他这厢总算是上了树,又顺着树干趴到了墙头上,到了墙头往下一看,两人高的砖墙要是这样儿直愣愣跳下去只怕要弄出大声响来。 林仲钺在墙头四下观瞧,却是瞧见了旁边不远,竟是立了一根大木头,当下沿了墙过去,顺着木头滑到了地面之上。 四下看了看,便往后院去了,这宅子白日里他也在外头瞧过的,小姐的闺房在最里头的院子,顺着墙根悄悄的溜到了前后院之间的月亮门儿前头。 那处两扇紧闭的大门挡住了去路,林仲钺上前轻轻推了推,门晃了晃露出中间掌宽的门缝来,忙取了靴里暗藏的匕道,不过那么一挑门栓便立时挑开了。 他闪身挤了进去,这一处便是小姐的院子,这时辰正房里头还亮着灯,林仲钺悄悄过去依在墙角处,却听里头有人在咳嗽, “咳咳咳……” 是郑小姐的声音,怎得咳得这般凶? 林仲钺皱眉挨得更近一些,听里头人咳了一阵,歇了歇便说话道, “初晴,给我倒杯水来!” 有小丫头答应了一声, “来了!” 一道身影到了窗前,在桌上提了提放在上头的茶壶, “小姐,这水已是冷了,奴婢再去烧一些!” 郑小姐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却听那门前脚步声响,林仲钺忙躲到了房檐下的柱子后头,小丫头提了茶壶出来。 这院子里有间小厨房,平日便做烧水之用。这时辰了,厨房的婆子早睡了。 小丫头也懒得去叫人,待那婆子慢吞吞起起,自家那水都烧好了! 进去里对引了火烧水,那房门半敞着,里头暖黄的灯光泻了出来,林仲钺在柱子后头瞧了许久,里头又咳了起来。 他左右瞧了瞧,院子里黑漆漆无人,小厨房里丫头还在烧水,郑小姐在里间咳着。 林仲钺踌躇几番很是想进去瞧一瞧郑小姐可好,只是深夜入宅已是不妥,再入小姐闺房便是害人了! “我只在外头瞧瞧!不进去!” 他躲在那柱子后头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只是这屋子用一座屏风隔成了两半,里头便被挡了却是瞧不见人。只听见那一声紧过一声的咳嗽, 林仲钺被她那揪心揪肺的咳嗽,染的自家喉咙也发痒了一般,忙抚了嘴转到柱子里后头。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提着灯笼推院门进来了, “初晴!初晴!” 有人在叫小丫头,小丫头从小厨房里出来轻声应道, “晚芳姐姐我在这处!” 那叫晚芳的过去却是骂道, “你们这院子里的婆子是怎么回事儿,这深更半夜连院门儿也不关牢,也不怕贼进了屋!” 初晴很是疑惑, “我前头亲眼见那婆子关了门的!” 婆子自是给林仲钺背的锅,幸喜两人都没有往深处想,晚芳提了一嘴便又问道, “小姐可是好些了?” 初晴摇头道, “白日还好些,晚上咳得更厉害了!” “不是吃了药么?” “那药也不是灵丹,今日大夫来后不过吃了两回,那里便这么快见效的!” 晚芳点了点头, “这两晚上你辛苦些,小心伺候着,老夫人也是放心不下,让我过来瞧瞧!” 初晴应道, “晚芳姐姐放心,我自是小心伺候我们家小姐的!” 两人便坐到那灶前头,坐在小马扎上头说话,初晴叹了一口气道, “我们小姐也是命苦!” 晚芳也跟着叹气道, “人都道我们这些个当奴婢的难,有谁知当小姐的也不是那般容易的,我们这些个奴婢到了年纪主子们配一个便嫁了,日子过得好不好总还是能过的。似小姐这般家中虽有父母在堂,但在家中呆久了,总归也要受人一些白眼的!” 两个丫头窃窃私语,在这深夜无人的庭院之中林仲钺也是听得仔细的,又听那初晴道, “可不是么,那什么安平侯爷也是不知礼数的,前头不过马车坏了让他遇上,上前来与老夫人说话倒一个劲儿的盯着我们小姐瞧,也太不知礼数了,害得我们家小姐被老夫人罚了跪!” 那晚芳瞧了瞧正屋那边,轻声道, “小姐与那安平侯爷……” 初晴见她神情暧昧,立时气的不行, “晚芳姐姐怎么你也与那些人一样乱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