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6 章节
“几位殿下,这些个人都是死士,严刑拷打之下也死咬牙关不肯招认!” 豫哥儿一个个看去,却是瞧见了被自家亲手打昏那一个,指了那人问道, “这人可曾受刑?” 荣州瞧了瞧他道, “还未行刑!” “便是他了!” 当下有侍卫将那瞎了一眼的刺客提了出来,那刺客脸上的伤眼被撒了药,又粗粗包扎了一番,倒是保了一条命不死。 这厢被提到了刑房,如那待宰的牛羊一般被四肢绑好固定在架子上头,豫哥儿过去扯了他的披散头发,将脸拉低下来, “嘿!你可认得小爷我?” 那刺客如何不认得他,这小孩儿身手很是不错,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自家那时追着他进了石头缝之中,转脸便迎上了他手里的石头。 刺客还记得他戳进自家眼里那一下,又快又狠半点犹豫没有,那眼神儿又冷又寒,嗜血的样儿那里似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分明就是一个养在山里的狼崽子! 现下这狼崽子又来了,还带了一帮子兄弟来,刺客知晓自家在他手中必讨不了好,当下却是用那仅剩的一目恶狠狠瞪了豫哥儿一眼,旋即又闭上,却是咬紧了牙关不发一言。 蜀哥儿和定哥儿也凑了上来, “二哥,他便是你捉到的刺客么?” 豫哥儿嗤笑道, “这就是个窝囊废,光凭小爷我手里一块石头便弄翻了!” 嘴里说着,耳边却听到他粗重了几分的气息,当下又讥笑道, “这帮子人也不知那个蠢货派来的,却是在小爷手下三招都过不了,还想杀我父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架上的人仍是紧闭了眼,鼻翼翕动,定哥儿瞧了瞧二哥的神色,似是也明白了,当下笑道, “二哥,那潭里还有几个被父皇亲手杀了的,有一个脖子上割了老大一个口子,捞上来的时候脑袋就剩一块皮连着了!” 豫哥儿笑道, “父皇那一手我也会,这有何难,等下我便在这人身上割给你看,包准只剩一块皮儿拖着脑袋,掉不下来的!” 那刺客鼻端轻轻嗤了一声,却又听豫哥儿道, “不过,我这人做事一向有首有尾,戳瞎了他一只眼,自也不好让他另一眼单着……” 说话间却已将匕首抽了出来, “两只眼需得一样儿才成……”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噗嗤一声,他竟当真将那匕首插入了刺客的另一个好眼当中, “啊!” 那刺客立时惨呼起来,一室的人除了豫哥儿都被吓了一跳,保官刚要说话,却被湘哥儿拉住了手,蜀哥儿与定哥儿虽也是小小年纪就跟着父亲征战沙场,但沙场上明刀明枪捉对厮杀与这大不相同,无论敌我便是战死也是悲壮。 却是从没有见过这般说着说着话便动刀子戳人眼珠的,那破损的眼珠子被二哥手里的匕首一挑,却是顺着鲜血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双胞吓的脸上都变了色,定哥儿是个机灵的,仗着那刺客看不见,嘴上还犹自赞道, “二哥,这一刀刺得好,待会儿弟弟瞧着你割他喉咙!” 那刺客双眼俱瞎当下痛苦怒吼道, “啊啊啊……你们都是魔鬼的儿子……魔鬼!” 湘哥儿一挑眉头,冲豫哥儿打了一眼色, 对父皇有这般叫法的只有西域之人,这帮子人是从西域来的! 只是瞧他们黑发黑眼却并没有西域人的特点! 豫哥儿上前慢条斯理将那溅到手上的鲜血,轻轻擦拭在了那刺客身上,一面擦一面笑着道, “嗤!一群蠢货,我父皇不杀你们便是仁慈了,让你们老老实实呆着,便老老实实呆着,还敢出来勾结前朝余孽做乱,你们就不怕灭族之祸么?” 那刺客正被疼痛折磨着,叫出了头一声,下头便跟着吐了出来, “魔鬼……我们卡斯达努的勇士才不怕你们呢!我们誓与你们斗争到底!” 卡斯达努? 豫哥儿回头瞧了瞧湘哥儿,湘哥儿哈哈一笑道, “原来是安弥尔汗国的人,你们国家那国王便是个胆小懦弱的磕头虫,前头见了我父皇大军,过来摇尾乞怜时比谁都跑得快,我父皇见你们可怜才迁了你们到蔺州,你们不知道感恩倒还要来行刺!” 那刺客怒吼道, “我们安弥尔汗国的子民不需要魔鬼的可怜,我们只要回到世代生活的土地去!” 湘哥儿冷笑道, “少他妈往自家脸上贴金了,前头西域联军里头,你们安弥尔汗国人口不过五万,却是出了近两万人马,几乎举了全国精壮之力进犯我中原,那时节怎么不见你们嚷着要呆在自己国度!” 那刺客无言以对,只是不断痛苦挣扎怒吼着, “魔鬼,你们都是一群魔鬼!” 湘哥儿冷笑道, “我们是魔鬼,你们也不过是一群懦夫罢了,先头打战倒还知派男人出马,现下连女人都靠上了,若不是她的指点,你们能进得了这清凉山?呸!还敢自称勇士,一群钻女人裤裆的家伙!” 这一番话,将双胞都听傻眼儿了,三哥最是斯文在那军营之中从来不跟着爆粗口,却是没想到暗地里也偷偷儿学着了! 那刺客却是上了当,呻吟道, “是那女人自家寻上来的,与我们无关!” “嗤!她寻上来你们便要钻她裤裆,她让你们舔岂不是要舔喽!” 那刺客怒而挣扎,将那铁链挣得咔咔做响, “胡说,你们这群魔鬼,你们的父亲便是这世上最大的魔鬼,天下有识之人都不会让他统治江山,我们必要联手起来杀死你们……我们……早晚……” “砰……” 早听不下去的蜀哥儿一拳头击在了他的腹部,他那武学的天赋并不比豫哥儿差上多少,这拳却是认准了地方打的,正正打在腹部的隔肌之上,令那刺客无法聚气,喉头之中嚯嚯作响,身子不由自主向后弓起, “呕……” 却是要吐!几人都退了后几步避开,湘哥儿道, “走!” 这厢带头出了牢门,保官却还呆在那处,见那人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却是被震到了内脏,倒是不能死,不过却是要日夜受痛苦折磨了! “大哥!” 定哥儿回头叫他,保官回了神忙跟了上来。兄弟几个出了牢门,荣州迎了上来, “几位殿下可有斩获?” 豫哥儿点了点头, “你且随我们到父皇面前再分说!” “是!” 几人这厢过来,赵旭得了信儿便吩咐珍珠在里头小心伺候着,出来撩袍子坐在大殿之上, “你们几个可是有收获?” 豫哥儿出列道, “父皇那刺客倒是吐了一些实情!” 说罢瞧了瞧湘哥儿,湘哥儿却是冲他打了一个眼色,两兄弟你望我眼,我望你眼就是不愿先开口,赵旭瞧着难得心情一松,下来一人给了一巴掌, “小兔崽子长进了,敢跟老子卖关子了!” 第三百七十四节 杀意 豫哥儿嘻嘻笑道, “爹,我只负责下狠手,是湘哥儿问出来的!” 赵旭一拍湘哥儿的头道, “老三你来说!” 湘哥儿点了点头应道, “爹那些人是西域人派来的,安弥尔汗国的人…… 说罢将如何与刺客一问一答全数道来,又提到了他们有宫中的内应只一个女子。 赵旭听了眯眼问道, “你如何知那内应是女子?” 湘哥儿一摊手, “即是疑心宫中有内应,这宫中不是宫女就是太监,儿子便诈他一诈!” 一旁倒有唱反调的,蜀哥儿问道, “三哥,若是那内应是个太监怎办?岂不是让他发觉你在诈他?” 湘哥儿又一摊手, “反正不过二选一,不是宫女便是太监,他发觉时自家也露馅儿了!” 想了想又对赵旭道, “爹爹,我们这也只是审了他一个,还需多审几人,撬开他们嘴巴得了供词相互印证才成!” 赵旭点了点头一挥手, “老子都知晓了,你们统统儿都给我滚回去!” 说罢很是不耐烦的连连挥手,几个儿子瞪大了眼瞧着他, “爹,我们可是问了口供出来,怎得您也没有一句赞赏的话儿!” 赵旭瞪眼道, “这么屁大点儿的事,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把那内鬼给老子揪出来!” 说罢很是厌烦的挥手道, “你们娘前头刚醒了一会儿,到了晚上应会好些,还不快回去给老子补觉,谁要是不睡足了,便不让他进去见人!还不快滚!” 几个小子闻言一溜烟儿跑了,豫哥儿一面跑一面还嚷道, “爹,你这是过河拆桥!” 赵旭嘿嘿一笑骂道, “几个兔崽子!” 这厢回过头来瞧见一旁的荣州冷然道, “听到几位殿下说的了么?该怎么做还要朕来教你么?” 荣州诺诺应着忙退了出去,这厢一面派人送了八百里加紧往那蔺州,一面却是严查起宫女来。 赵旭这厢回转后头亲了亲林玉润昏睡未醒的脸儿, “圆姐儿,孩子们都长大了,雏鹰展翅,幼虎也要露出锋利的爪牙了!这都是你给我生的好儿子!” …… 到了晚上林玉润果然醒转过来,睁开眼只见赵旭坐在一旁,正眼也不眨的盯着她, “雍……善……” 赵旭喜道, “圆姐儿,可是觉着好些了?” 林玉润皱着眉头, “背上……背上好疼,嘴里也干……干得难受!” 昏过去倒不觉着,现下醒来背后真是钻心的疼,一个后背便是谁用火燎着一般,那箭眼里似还扎了针进去,疼得她都想再昏过去了事! 赵旭知她难受,心疼的抚了抚她的额发,又取了温水一点点喂给她, “我知晓你疼,只是那止疼的药吃多了不好,只能这样忍着,若是太疼便咬我!” 说着将手腕放到了林玉润嘴边,林玉润扯了苍白的嘴唇道, “先头拔箭时……我都没舍得咬呢……现下……现下再疼我也能忍得!” 一番话说的赵旭眼泪差点儿又下来了, “圆姐儿,你但凡再娇纵一些,自私一些我心里也没有这般难受的!” 林玉润半眯着眼应道, “我自嫁给你便没有吃过苦头,只是这一回大意罢了,你已是宠得过了,再娇纵怕是要上天了!” 赵旭嘴唇过去挨了挨她的额头,又瞧了瞧她虽是面色灰败,但眼神倒还清明,便放下心来。 当下笑着应道, “你上了天也不怕,你本就打那上头下来的,只是却要给你栓了绳子,你若是跑回了娘家,我找谁哭去!” 林玉润扯了嘴角笑,轻轻动了动手,赵旭忙伸手过去握住, “我……才不跑呢!我舍不得你!” 赵旭执了她的手放在嘴边狠狠亲了又亲, “舍不得我,便快些好起来,你这样儿是想心疼死我么!” 林玉润将他那手往上拉了拉,赵旭会意把手挨到了她脸颊旁,林玉润轻轻抬了头,枕到了他的掌上头,亲了亲他的掌心轻轻道, “我会好起来的!” 她这厢终是有些精神不济,说了几句话,轻轻打了一个呵欠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又用脸颊蹭了蹭他,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赵旭扭着手掌待在那处,瞧着她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抽了手掌,为她把头转到了另一边,这样长期的趴睡,脖子总是会不舒服的! 林玉润这头已是在渐渐好转,赵旭这厢便腾出了心思,便来收拾这帮子刺客,宫中的内鬼却是在第五日便被荣州查了出来。 你道是谁? 却是那黛春! 这也是那黛春该的,原本她是宫中老人,又与外头断了讯息,外表瞧着倒是个干净人,却是没想到她仍是贼心不死,趁着宫中走动之时,在林玉润的寝宫外头窥探,被外头的侍卫发觉,悄悄跟了过去。 在她那居处却是发现了暗藏的兵器,只怕这女人还想着要刺杀皇上! 侍卫将这事儿报给了荣州,立时便过去将人拿了。从她那屋子里又搜出了数封书信,这厢呈到了赵旭面前。 赵旭瞧了冷冷一笑, “原来她那哥哥竟是在前朝做官儿的,果然是前朝余孽,给我好好的审!” 那些个刺客久经训练能熬过酷刑,黛春是个柔弱女子,虽是恨赵旭恨到了骨子里,无奈那身子受不住不剧痛,熬了不到一日便招了! 说起来这黛春居然是刘暨曾经幸过的宫女,却因着得罪了当时正得宠的丽妃,与圣上一夜却是连敬事房上的一笔都被抹了去,被发派到了这深山行宫之中。 她那大哥也没有断了联系,在豫州却是因带着两个儿子,助着大周朝廷军队守城,被破城的魏军杀死。 剩下寡嫂和一个小女儿,两个妇人也是受了千辛万苦逃到了临州城来寻黛春。 黛春得知了消息,当下大哭了一场心中便对魏军怀恨在心。 她在这行宫之中也是经年的老女宫,那时外头正乱着也无人有暇来顾着这处深山里的行宫。 黛春便悄悄儿拿出多年的积蓄,让寡嫂与小侄女儿在山下盘了个客栈,便靠着那小小的客栈生活了。 她这厢每隔几日便以采买的名义,到那客栈之中落脚,对外她只称家乡大哥已是失了音信,她瞒得好至今这行宫之中却是无人知晓她与山下客栈老板娘母女的关系。 待到大周覆灭,她得知消息是旧恨又添上了新仇,这厢躲在这行宫之中,日夜诅咒着赵旭。 黛春也是没想到机会便这样来了,皇帝一家到这行宫避暑时。 又有那些个西域人正打探到了消息,便悄悄儿潜入了清凉山之中,预备着伺机作乱,却也是巧了,正落脚在那母女俩的客栈之中,他们商议着事儿,倒让母女俩听了个正着,这厢吓得不行便将事儿报给了黛春。 黛春一听倒是大喜过望,这一回便新仇旧恨一并算了。 这一日亲自现身去寻了那一众西域人,没费多少口舌便令得那帮子西域人相信了她。 黛春在这山中日久自是知晓各处地形,又知晓帝王一家日常行止,便将刺客引到那处,却是刺杀赵旭不成,伤到了皇后! 知道了消息的黛春那里肯甘心,她心知这赵旭看重自家那女人,便寻了个借口往那皇后的寝宫去。 这厢暗暗向膳房管事的打听,却是被在暗处监视宫人的侍卫听到,起了疑心跟到她那到了一处破败的宫室之中,却见人取了一把利刃出来,用布条裹在了小腿上头。这下子那还不明白! 荣州将黛春的口供呈上,赵旭瞧了却是淡然道, “她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