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节
了魏王两位公子,还是另寻贤明!” 赵旭这厢却将保官往前一推道, “先生那病虽是顽疾却不是绝症,细心调养便能复原。又有我这大儿子自小便在公良先生这处启蒙,多受先生教诲,在那湘州时也日日提起先生,对先生十分推崇,只是我常年忙于战事,对他多有疏忽,眼见得他日渐顽劣,实在头痛,我还有一小儿,却是比这大儿还要莽撞,也是缺少管教之故,先生!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还请先生不吝出手,替我好好管教管教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劣子!” 说罢长躬到地,保官在一旁也是学着他父亲一般,一躬到地, “请先生教我!” 公良先生长叹了一口气道, “魏王心意,某心甚感,只是如今病体残躯,不过废人一个,那里还能教书育人,不能误人子弟啊!” 说罢却是颤巍巍起了身,扶在小厮手上向后院走去,保官见着公良先生那削瘦的背影,立时流下泪来, “爹爹!” 赵旭一巴掌打了他脑门儿上, “蠢小子!哭什么哭?我们这厢已是先礼后兵了!礼到了后头便别怪我用兵了!” 说罢领了保官出去,回到府上却是当着他的面召了暗卫进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待一番,暗卫领命而去! 保官却很是担忧道, “爹爹,这般做公良先生不会生气么!” 赵旭哈哈一笑一拍自家大儿子的脑袋, “他生气自生他的气去,待到我们离城百里了,有本事他自家爬回豫州城啊!” 说罢哈哈笑着自家奔了前院去处置公务,留下保官一脸迷惑, 强人所难有违君子之道! 只是现下先生已是到了这般田地,若是放任不管,岂不是害了先生么! 他心下也不知是自家老子做的对,还是公良先生所教是对,便去后头寻林玉润 林玉润正抱着湘哥儿瞧着豫哥儿在院子里玩儿。 听了保官所言,心下好笑便道, “保官自家觉着公良先生可是位好先生?” “自然是的!” “那要是这位好先生,因固执丢了性命可是好事!” 保官那头摇得似湘哥儿的拨浪鼓一般, “自然不是好事!” 林玉润笑道, “这不就结了,君子之道可不是让人固执已见,枉送性命的,你父亲虽是手段粗糙了些,却是灵活变通,此路不通便行他路,这世上可不止君子一道可行的!” 保官听了点头道, “母亲,我明白了,当君子时便君子,当使手段时便要使手段,总归为人好便成!” 林玉润笑着点头道, “正是如此!” 到了第二日,魏王出城的队伍里却有一辆马车,公良先生正闭眼熟睡在里头,贴身的小厮跪坐在一旁,撩了那窗帘向外看,眼看着马车摇摇晃晃离了豫州城,瞧了公良先生一眼心中暗暗念佛, “这下子先生可算有救了!” 这公良先生过得清贫,早年的积蓄却是全数塞到了学堂之中,遇上那贫困的学子便要救济一二,如今自家得了病却是拿不出多少银子,那贵重的药材一剂便是几十两银子,那里吃得起? 现下不过是寻了些常药吊着命罢了,不过这样子下去身子迟早要拖垮的!多亏魏王请了先生到府上做教席,一应食宿全数包了,看病吃药也是不用操心! 这下先生有救了! 待到这车队离了豫州城百里地儿,公良先生才自那睡梦之中醒来,一睁眼瞧见头顶上摇摇晃晃的车顶,又看看四周却不是自家那小屋, “这……这……我这是身在何处?” 当下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小厮忙过去扶了他, “先生可是口渴了!可要喝水!” 说着一手扶着他,一手去端水,公良先生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左右看看,车窗上摇摆的帘子被风儿吹起,现出外头的蓝天白云并一轮艳阳来, “这是在何处?” 小厮应道, “先生我们这是在去雄关的路上!” “啊!” 公良先生一惊,沉呤了半晌却是苦笑一声道, “这魏王赵旭!” 他这那里还不明白,头一晚喝一碗清粥便迷迷糊糊睡去,醒来就在这马车上了,只怕自家小厮也是在同伙之列,想到这处狠狠瞪他道, “金笺,你如今越发的出息了,却是伙着外人来害我了么!” 那小厮立时哭了出来道, “先……先生,你这身子眼见着一日日破败下去,难道真要……真要没法子治了才心里舒坦么!” 公良先生见他哭得伤心,心下也觉难受,叹了一口气道, “我这病身子,怎能去拖累人家!” 两主仆正说着话,却见马车正缓缓停了下来,一旁有护车的卫士沉声道, “公良先生,这处要停下歇息一会儿,可是要出来方便?” 公良先生想了想道, “睡这般久骨头都酥了,便下去走动走动!” 金笺忙过去扶他,那外头的卫士也翻身下了马,过来将公良先生那瘦得只有一把的身子轻轻一揽便送到了车下。 公良先生道了一声, “多谢这位军爷!” 便由金笺扶着去了一旁的石头上坐着,那边保官早盯着先生的马车,在那前头远远瞧见公良先生下了车,才敢过来行礼, “先生!” 公良先生冷冷瞧他一眼道, “我便是教你这般尊师重道么?我来问你,可是你父亲做的?” 保官涨红了脸却是一撩袍跪到了地上, “先生这是延宗的主意,与父亲无关,先生若是要罚便罚学生!” 公良先生冷冷盯了他良久,保官跪那处动也不动,却是一副诚心领罚的样儿,公良先生那里能怪他,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天性纯良,却也是个有担当的,是个好孩子! “起来!” 第二百五十一节 蜀州(一) 保官见公良先生脸色趋缓不由的心中暗喜, “先生不生气了!” 公良先生鼻子里哼一声却是不再答话,重又上了车随着车队向那雄关进发,这一路之上保官却是索性到了公良先生那马车里与小厮金笺一块儿,伺候着公良先生饮食起居,虽是年纪小小却细心周到,令得公良先生心中暗叹, 本以为山穷水尽,拖着病体了此残生,却遇上延宗这孩子生生叫我舍不得这般去了! 从此倒是对保官几兄弟尽心教授,倒是教出了几个好学生! 这厢摇摇晃晃回到了雄关已是六月初了! 回到山城之中林玉润只觉这处气候凉爽,六月的雄关却是比五月的豫州都要凉快不少。 赵旭这一年又带着孩子们戏水,这个夏日那水潭边上又加了一个湘哥儿的身影。 林玉润冷眼观瞧,这孩子却是一个憋着使坏的! 别瞧他年纪小小,学起凫水来胆子同豫哥儿一般儿大,闷不吭声便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有时连赵旭也未察觉到,人已沉到了水里,若不是林玉润在一旁多了一双眼儿瞧着,他便是不见了,也未必晓得! 他这样儿却是吓了林玉润一身汗,便将那湘哥儿的奶娘找来特意的叮嘱她, “如今湘哥儿眼见着能跑能跳了,他又是不爱出声儿的性子,你要仔细盯牢了他!” 为了这个林玉润却是又多寻了几个丫头跟着湘哥儿后头,这孩子同豫哥儿一样也是走路早,却是说话怕是要迟些! 豫哥儿似他这般大的时候虽是还不会说话,却已是会啊啊叫着配上小手,比比划划告诉大人想要什么了! 湘哥儿却是想要什么也不说话,只是拿眼儿看,你若是意会不了,便自家动手去拿,并不爱支使人。 他又爱一个人呆着,屋子里见不到奶娘、丫头也不心慌,只是自己玩儿自己的,若是不管他吃喝,便是一个人呆到天黑都不会叫一声! 对林玉润这亲娘也只是到了天黑才寻,由她哄哄拍拍睡着了便是半夜醒了,他也不说话,只是在一旁蹬着小腿儿玩,待身旁大人醒来才抱了他去净房。 若是别人定以为是个省心的孩子! 只是林玉润却觉着这孩子只怕比豫哥儿更费心,他这厢不声不响的最是易被人忽略,若是有个什么他也不哭不闹便是受了伤也不知晓,因而便特意叮嘱奶娘, “便是他在屋子里不出声儿,你们也坐到一旁拿眼儿瞧着他,切切不能离了他半步!” 湘哥儿的奶娘却是在这雄关寻的,是个猎户的媳妇,家里生了四个孩子养着艰难,便出来做奶娘,她生的极是壮实倒是个敦厚的性子! “夫人放心!” 虽是话不多,却是个办事稳重的! 在这山里过了七月,赵旭却是频频外出,虽是时日不长三五天便回,林玉润却是知晓他这是要用兵了,心里暗暗揣测, “如今那蔺王在沧州与郗崇道耗着,朝廷又是与各处的叛军打得一塌糊涂,依雍善的性子只怕不会去淌那浑水,便还有一个蜀州却是易守难攻,若是要硬打也是费些军力,幸好一早儿便在那边有了布置!” 这般想着待到晚上赵旭回来夫妻闲聊,林玉润便问他, “可是要用兵蜀州了?” 赵旭却是一脸惧色瞧着她道, “夫人果然是我那流落在外头的小心肝儿,连我想些什么都知晓,我这厢若是偷摸养个小的在外头,只怕都要被你知晓了!” 林玉润伸手捏他,却是笑道, “若是你真是有了小的,何必养的外头,带回来便是!” 赵旭闻言却是沉下了脸,气哼哼道, “你便是盼着我养小的么?如今只想着你那三个小子,是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要养小也不在意了!” 林玉润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指头点着他的额头道, “便是你自家先提养小的,现下又来怪我不着紧你!” 赵旭却是搂着她腰耍赖道, “我几时讲了养小的,分明便是圆姐儿提的!” 这男人在外头威仪日重,在家里倒是越发显小了! 林玉润坐在他怀里,捏了他的耳垂笑道, “你便是个赖皮!” 赵旭把头钻进她怀里道, “我就是赖定你了!这辈子,下辈子,你且等着瞧便是!” 起身抱了她便往那内室去了! 到了八月赵旭便起兵奔了蜀州,林玉润照旧在家里管着孩子们,如今公良先生也到了府上,一面养着身子,一面却是教着保官。 她这厢管着府里上上下下庶务,却也时时收到前方军报,赵旭到了那处便有信儿回来,这一日收了那军报,林玉润却是看的脸色一变! 赵旭打那蜀州却也是早有准备的,如今各处纷乱,他紧紧守着湘、豫、蔺三州细心经营,却是不征重税,不服徭役,广开商路,与民生息,他这厢不取于民,却是用何养兵? 却是靠着那蜀州的郎义天暗暗买了蜀州大小金矿,销金堂如今背靠着赵旭却是渐渐长成,这厢郎天义要人有人,要财有财,他又是个十分精明能干之人,这厢生意已不止于弯山一带,东赤、五经、弯山、穦河都已涉足。 虽说他立誓不动郎家,但这厢销金堂势力渐大,郎家却在郎薄云的经营之下每况愈下,两相对比郎家之中,迎回大少的呼声却是日渐高涨,只令得那郎薄云惶惶不可终日倒算是间接报了当年之怨! 只是郎义天如今便如那龙游入海,那里还愿在郎家那个浅水塘里呆着,他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又有那冯正堂为他经营这一条财路,随着他势力扩大这生意做到了三州,这鎏金阁的生意说是日进斗金也是谦逊了! 因而赵旭在这蜀州的势力也在暗中发展壮大,已隐隐占据蜀州半壁江山,他这厢去蜀州却也是事半功倍的。 又有戚承盛这当地人做了引导,魏军不过半月时间已是占了蜀州小半地盘。 在这处朝廷势力不及,大大小小势力如一盘散沙无法有效抵御魏军。 魏军所到之处可谓是所向披靡,如那风卷残云之势一月之间便又席卷了大半个蜀境。 只是却在这伏陀岭遇上了劲敌! 这伏陀岭虽是为岭,却是绵延几十里的山头,这山上所居之人都那沙姓一族,这一族早在前朝便已定居此地,时至今日已是繁衍成了一方大姓。 这山头之上共有四十七座寨子,沙姓一族占了多数,这里头做主的却是那名为沙翠云的女家主。 这位女家主年过四十生得身材高大健壮,丰满的身段却配有一张刀劈斧削般的脸儿,黝黑的皮肤,带着一种异于中原女人的野性美。 这沙家主却是一个烈性子,她在这伏陀岭上作威作福多年,那里便是甘心臣伏的主儿,这厢与赵旭一言不合便开打! 一边儿是久经沙场,训练有素,身手高强,一边儿是穿山越岭,如履平地,彪悍骁勇,虽是女子提刀杀人也是毫不手软。 这一通厮杀却是打了十天十夜,赵旭这厢损兵不少,几员大将也是身上负伤。那一边沙氏族人更是精壮尽去,四十七座村寨去了近半。 这厢打得那沙翠云也是去了锐气,赵旭那头却是毫不手软,先头因山路难行只进了五万兵,眼见这战难打便又调了五万来,只是因那山雨滑石大军堵在了十里之外,现下却在加紧探路,尽快赶到这伏陀岭来! 有那沙氏的前哨打探到了消息报与大家主,那沙翠云心里也是隐隐有些怯意了, 下头有人道, “大家主,如今这族人精壮过半,却是不能打了!” 又有道, “大家主,如今这时机却是最好的,趁着那魏军后援一时难进,这厢两败俱伤之时,与那魏王赵旭立下盟约,他打他的天下,我们沙氏族人仍自领这一方土地,称臣纳贡,不纳税,不服役,岂不免了兵祸!” 沙翠云沉呤良久道, “来人!与我传信给魏王赵旭,道我约他在那望天峰上见!” 第二日赵旭果然来赴约,身后却是带了赵固、赵正、赵喜、赵宝及一干亲卫,那头便沙翠云却是带了一干女将,这蜀州女子果然不同中原女子,一个个身材修长健美,却爱穿那齐膝的短裙,下头绑腿到了膝盖下头,露出中间小半截大腿和圆润可爱的膝头。 她们又还在那腰间紧紧扎了腰带,将个身子靳得前凸后翘,十分火辣! 这一个个生得高挺鼻梁,狭长的眼儿,那眼角飞起,看人一眼便抛了一个火辣辣的媚眼儿过来,引得这边魏军兵士个个木着脸儿,却是止不住的拿眼向这边瞄来! 沙翠云见状得意一笑,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