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节
头道, “正是要到夫人面前说个清楚才是!” 朱砂闻言又怒又急, “你……你……怎得这般无赖!” 赵固道, “我若再不无赖些,媳妇儿便要跑掉了!” 说罢竟不管朱砂,大踏步向绣湖阁走去,这下子朱砂反倒慌了神儿,忙去拉他, “你……你别去!” 赵固这时反倒一手拂开她道, “你别拉我,男女授受不亲,这后院多少双眼睛,今儿你拉了我,可就嫁定我了!” 朱砂吓的收了手,见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气的在后头直跺脚,过去还是不死心要拉他,这厢刚一伸手便被他一把握在了掌中,赵固呵呵一笑, “这下子你跑不掉了!” 当下拉着她进了绣湖阁,一路上丫头、婆子们都惊到了,盯着他们看,朱砂一张脸儿羞得通红,有心定下脚不走,被赵固回过头来笑道, “朱砂姐姐可是累了,不如我抱你如何?” 朱砂吓的不行,紧赶两步追上去,用手去扳他的手,赵固那手大轻轻一合将她一只手合在掌心中,任朱砂如何掰扯也无济于事,脚下却被他拉得不由自主的向前行,两人便这般拉拉扯扯到了林玉润面前。 林玉润见了很是惊诧,放了手里的账本儿还没等她说话,后头戚二妹却指着他们惊叫起来, “你……你们……固哥……你……你们……怎么在一处?” 朱砂急的直往后躲,却被赵固一伸臂揽腰提到了面前, “我们本就是在一处的!” 说罢扑嗵一声跪到林玉润面前, “夫人,小的与朱砂情投意合,愿共结连理,求夫人成全!” 林玉润看了看一脸坚定的赵固,又瞧了瞧含羞带怯的朱砂,又望了望后头一脸不敢置信的戚二妹,心下里已有几分明白了, “你们这到底是唱的那一出,定要与我说个清楚!” 赵固跪在那处将事儿一讲,戚二妹叫道, “我不信!你明明穿了我送的鞋!” 林玉润却一摆手道, “稍安勿躁!” 命人去前头请示赵旭,将那戚承盛请来,那戚承盛一来立时晓得是事儿漏了,顶着自家妹子惊怒交加的眼神一讲,这事儿算是弄明白了! 戚二妹却受不住了,哇一声哭出来,捂着脸跑了出去,戚承盛忙跟着追了出去,朱砂与赵固立在那处,虽觉错不在己却也是面面相窥,不知所措。 林玉润道, “戚二妹性子爽朗,她只是一时抹不开面子,待过两天便好了!” 如此赵固与朱砂这事儿倒是过了明路,林玉润这厢细细问了朱砂,她却是低头不语,只一张红脸儿便道尽了一切。 赵旭那厢却拍着赵固的肩头道, “好小子,便是要这般攻其不备,立时便能拿下!” 当下唤了陶大管事来, “将两人生辰八字拿去合了,看了日子便给他们完婚!” 赵固大喜过来叩头谢过赵旭,赵旭哈哈一笑道,‘ “你们四个里头,赵宝那小子最俊,赵喜那小子最讨喜,赵正那小子最有心计,你却是最内敛的一个,我还当他们比你好销些,没想到你小子倒是闷不吭声,给自家挑了一个好的,好小子果然有你的!” 第一百四十五节 信来 这厢赵固与朱砂的事儿尘埃落定,戚二妹果然隔了没两日便去寻了朱砂, “朱砂姐姐,这事全赖我那蠢哥哥,赵固即是没有收我鞋便是回绝了我,他喜欢你,要与你在一块儿,我虽然难过但这会儿已是好了!” 戚二妹落落大方,朱砂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二妹,赵固这事儿做的也有不对,我替他向你陪罪了!” 戚二妹哈哈一笑, “怎得还没有过门便要替他出头了么!” 朱砂红着脸低头,戚二妹笑道, “朱砂姐姐你且安心,这世上好男儿那么多,没了赵固我自寻别人就是!我们土族女儿喜欢谁大胆讲出来,不愿跟男人过了,便是被男人用铁链子栓了脚也要跑的,不似你们汉族女子扭扭捏捏,不敢说不敢讲,小里小气尽招男人欺负!” 这话传到了林玉润耳里,林玉润听了莞尔一笑, “我就知道戚二妹是个好女孩儿!” 这般洒脱的女儿家,要那个男儿才能配的上?林玉润这厢倒是暗暗将戚二妹的婚事放在了心上! 陶大管事将赵固与朱砂的生辰八字拿去请人看了,拿了三个日子回来,一个是这个月二十八,再就是下月初六和二十二,林玉润拿着黄签儿给朱砂看, “这三个日子你看那一个好?若是急呢便在这个月底好了!” 朱砂红脸嗔道, “夫人,如今也学那起子促狭鬼要来戏弄奴婢了!” 林玉润笑道, “那瞧你这样儿是不急的,那不如便推到明年算了,我倒还想多留你几年,让赵固那小子慢慢儿等去!” 朱砂还没说话,一旁的艾叶倒急了, “那……那怎么行,赵固几个年纪也就比大爷小个一两岁,别的男子这年岁早当爹了,他们几个可不能再等了!” 林玉润闻言斜眼儿瞅她, “他们几个多大年纪你倒是门清儿,如今朱砂有了着落,你呢我也不想留了,不如将你配了赵正如何?” “赵……赵正!” 艾叶立时红着脸结巴道, “他……他……他是个肚子里做道场的,我要是嫁给了他,还不被他欺负死!” 林玉润忍了笑道, “哦!敢情我们家艾叶这心里头还是暗暗盘算过的,那你到说说那一个不欺负你?我便将你嫁给他去!” 艾叶立时跳着脚叫道, “夫人,你如今是越发的坏了!” 说罢气鼓鼓出去了! 林玉润笑得不行,她如今倒越发觉着艾叶这丫头配赵正不错,一个心眼儿粗,一个心眼儿细,倒是刚刚好! 这厢后院里林玉润欢欢喜喜选了下月初六,便要开库房准备朱砂的嫁妆,前头赵旭却收了下头人禀报, “大爷,晋王府里头传了信儿出来,那晋王已是去了信给豫州州府郑霖,要他发了州府衙役来这府上抓人!” 你当赵旭砍了晋王府侍卫的手臂不留有后招么?早花银子收买人了! 这豫州晋王府不过是一个摆设,里头人个个都是领着油水不多的月俸混日子,花不了多少钱便能收买一个,这些日子晋王府里的动静赵旭自然是一清二楚! 赵旭背着手冷冷一笑,如今这世道已乱,朝纲败坏,匪乱四起,叛军势大,晋王那老子的位儿都保不住了,还不要说一个无兵无权的晋王,他倒还不如刘肃聪明,知道手握了兵权才有人听命于你,还摆着那龙子龙孙的架子,以为发个话便能破家灭门,哼!我这厢倒要多谢他派了人送上门来给这帮弟兄们练手! 想到这处,便吩咐下去按了早前的安排,日夜操练兵马,又叫了陶大管事道, “拿了我的拜贴,三日后我要亲自拜会这位州府大人!” 这豫州城州府郑霖,今年四十有二,乃是元彰十年的进士,人生得眉浓眼大,相貌堂堂,此时正端坐在那书房之中看着手里的信,皱了眉头, “这晋王如今也是越发的张狂了,我堂堂一州州府岂是他想指使便指使的,一封过来便要让我做事,简直是荒唐!” 一边的幕僚却道, “大人,这晋王如今深得圣上爱宠,便是太子也要逊几分风头,更何况这断龙山下的赵府将那龚自昕生剥了皮,又断了那些侍卫们的手臂,一箩筐的挑了出来,也着实太过凶残了!” 郑霖哼了一声又将赵旭那拜贴拿了出来,上头那字儿虽称不上好,便随意布势,力透纸背,自有一番笔扫千军之势! “这赵旭只怕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他敢这么做定是有所倚仗,听闻那赵家背后是靠着蔺王刘肃,最近蔺王可是风头正健,手头拥兵数万,那晋王府也不打探打探人家的底细,便上去惹了,如今招惹不起了便要使我去挨刀,办的好便是应得的,办的不好还当是本官无能!这事儿不能应他!” “那依大人之意是要如何处置?” 郑霖冷哼一声道, “如何处置?我便给他来个不处置,使个拖字决,没好处那个要为他办事!” 将那信扔到一边,又吩咐道, “等赵旭上了门给我好好儿招呼着!” 第三日赵旭果然来访,却命人抬了一个木头箱子来,见了郑霖拱手笑道, “郑大人,小民初来豫州不久便听闻大人贤名,这九州之中各处纷乱,唯有豫州治下民生安定,市井有序,大人仁德之功,百姓们也是人人传颂啊!” 郑霖笑道, “使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乃是我身为一州州府份内之事,那当得百姓称颂,赵东家谬赞了!” 这厢两人寒暄几句,赵旭便命人将这箱子打开,里头却是满满儿的金元宝,郑霖见了神色不变却是眼瞳一缩当下问道, “赵东家,这是何意?” 赵旭道, “哦,因着前几日查账,才发觉我那前头的管事有了疏忽,竟是少纳了好几年的赋税,赵某这厢特地命人抬了来,请大人清点过目!” 郑霖闻言哈哈一笑, “赵东家果然乃商界翘楚,业界楷模,本官治下能出赵东家这般人物,也是本官的福气!” 赵旭哈哈笑道, “有大人这般父母官才是我辈之福,大人治下政清令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不怕那贼人强盗登堂入堂,赵某便是出门远行,心里也是放心的!” 郑霖闻言微微点头笑道, “赵东家放心,赵东家如此诚心经营,按章纳税的守信人家,本官自是要做好这个父母官,好好爱护才成的!” 两人在这堂上你来我往,玄机道尽,彼此都是心照不宣,待得茶上三巡,赵旭才起身施施然自那州府中出来。 这厢郑霖身边的幕僚出来道, “大人,这赵旭果非池中之物,一出手便是这般大的手笔!” 郑霖看着那堂上摆放的大箱笑道, “千里做官只为财,我如今也不知能在这位上坐到几时,晋王府逢年过节还要我去孝敬,这么多年来也没见得了多少好处,倒不如这赵旭一出手便是千两黄金,以后他那厢的事儿,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 这也是那晋王平日里一心只扑到那京城之中,只在皇帝面前争宠,想着仗了他那万万人之上的老子宠爱便万事大吉,若是盛世倒也罢了,如今大周朝廷势弱,天威不显,正是主弱臣强,个个地方手握重权的官儿若要卖你那面子便罢,若是不然,便是龙子说话也比不上金银好使! 赵旭这厢与郑霖达成默契,骑了马回转断龙山下,却是打马入了山继续操练人马。 到了这月的十八,晋王见自家那信如石沉大海,不见郑霖的回音,气得暴跳如雷,便要亲自带了人马回豫州,有王府幕僚道, “王爷,那赵家如今不过仗了蔺王之势,才敢这般猖狂,不如您给蔺王去信一封,自家兄弟,蔺王定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得罪与您,让他处置赵家岂不免了您的手脚?” 刘享一听果然好计,当下修书一封派人送到了蔺王刘肃手中,那刘肃摊了信一看,当下冷笑一声, “赵旭那小子早被分了家,他那暴躁性子去到那处都是惹是生非,要我管!哼!我还嫌他闹的事儿不够大呢!” 说罢让人将信送给了赵老爷,又带了口讯道, “这事儿我们王爷说,是赵老爷家事,自有您亲自处置才是!” 赵老爷倒是不知这事儿,看了信心里思量,自家儿子那脾气看着暴躁,骨子里却是小心之人,这边硬碰了晋王定是那边有了什么事儿,这厢忙写了问询的信让人送过去! 只是他们这厢信来信往,已是到了第二月的初六了。 因着林玉润自来对下人们宽厚,朱砂又是她身边的大丫头,这头一个出嫁的自然办的十分热闹,下人们在赵固那院子里闹腾了一晚,林玉润与赵旭虽没去,但那封红赏钱却是少不了。 朱砂一应的嫁妆首饰,家里的铺笼罩被全都是林玉润吩咐了置办的,赵固那边却是赵旭咐咐陶大管事亲自张罗的,一个当是自家嫁姐妹,一个当是自家兄弟娶媳妇,别看两人都是奴仆出身,这一场婚事办下来连这豫州城里的富户嫁娶都比不上,倒很是让府里的小子、丫头们羡慕了一阵! 第二日赵固与朱砂进来磕头,林玉润上下仔细打量朱砂,见她脸色红润,眼眸儿泛亮,在这屋子里来回走到那处,那赵固的眼神儿便跟着移到那处。 林玉润心下暗喜,看来这桩婚事儿倒是郎情妾意十分圆满,又见在一旁嘻笑的艾叶,她还浑不知立在赵旭身后的赵正拿眼儿瞅她。林玉润心里暗叹, “自家这丫头,也不知何时能开窍!” 又忆起前世里艾叶跟着她一直到死也没有嫁人,初时是年纪还小,后来因着她一直不曾生育,孙夫人便有意抬了艾叶做姨娘,没想到这丫头却到自家面前跪求要自梳了一辈子服侍她,林玉润那时已知孙绍棠不是好人,那里还能让她也跳下火坑,便拼着惹孙夫人大怒也保了艾叶,自那以后艾叶便一直跟在她身边,绝口不提那嫁人之事! 想起前事,林玉润心下戚然,无论如何今生总要艾叶这丫头有个好归宿,才不枉她们主仆两世! 第一百四十六节 信往 这厢那刘享见自家一封信二封信出去都是石沉大海,不由大为光火,有心离京回去豫州,有幕僚却劝道, “王爷,如今这局势,蔺王越发势大,太子也在步步紧逼,眼看着圣主龙体自年后便日渐衰弱,若是有个……王爷这时万万不能离京啊!” 刘享也知幕僚所言甚是, “虽说要以大局为重,但一介小小的商贾竟要欺到本王头上来,孤实在不能忍了这口气!” 那幕僚道, “王爷,那豫州总兵巩守骏,与王爷向来交好,不如请他出马出何?” 刘享皱眉道, “他是豫州总兵无旨无文,不能私调兵马,若是被查出来只怕人头不保!” 那幕僚笑道, “王爷误会了,小的也不敢叫巩总兵调兵,只是巩总兵按品级本应有护卫三百,便是这些人对付那赵家刁民也是足够了!” 刘享听了笑道, “这计策好!” 当下修书一封又给那豫州总兵巩守骏,这边得了信打开一看,立时便召集了手下三百随身护卫,向这断龙山而来,赵旭那厢已是接到了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