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节
赵喜,又有一脸阴沉的赵正。 赵喜过来看了看潘湘道, “到真是生得俊!” 见了潘湘嘴边儿的血沫摇头道, “你这憨货,把人打出内伤了!” 赵固很是冤枉道, “我手下有分寸,明明是他那小身板儿不禁打!” 赵宝过来忍不住的笑道, “他这那里是被打出内伤的,明明是被气出内伤的!” 第一百二十六节 账房 赵固摇头道, “我只动了鞭子,其他一概没有施展,你自家不禁事儿莫要怪到我身上来!” 气得潘湘又一口老血到了嗓子眼儿,赵喜与赵正在一旁暗暗偷乐,赵宝道, “你道他是兔儿爷,他自然要怒了!” 赵固怒道, “他自家要雌伏于人,与我何干!” 三人嗤嗤地笑,潘湘气无可气,阴着脸翻白眼恨恨道, “老子不是兔儿爷!” 赵固又挠头道, “即不是兔儿哥,那你为何不投我们家大爷,与我们兄弟一同做事?” 潘湘怒道, “你们那大爷便是个走旱道的,休想让老子学你们一般卖XX!” 赵正在一旁问道, “那一个告诉你我们家大爷走旱道的?” 四人齐齐瞪他, 我们家大爷不知与大奶奶如何恩爱法子!犯的着用你这假货么! 上下打量一番潘湘又齐齐摇头, 这模样虽说不错,但比我们大奶奶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们大爷脑子抽了才寻你! 潘湘一愣, “你们家大爷不……不……不好男风?” 四人齐齐摇了摇头,潘湘又冲着赵固问道, “你让我跟了你们做事,不是做那样事儿?” 赵固不解道, “做哪样事儿?” 潘湘愣了半晌,一脸的痛不欲生, “老子这顿打白挨了!” …… 之后四人将他带到了赵旭面前,潘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官人,小的愿投效大官人!” 赵旭初时倒还真因着他一张脸起了留他一命的心思,如今他要投效到手下做事,思量起来却有些嫌弃了,这小白脸子只凭着一张脸吃闲饭也不成啊! 当下问道, “我手下也不收无用之人,你且说说你会些什么?” 潘湘低头道, “小的会算账!” “哦,你看着年纪不大,也不知学了几年?” 原来这潘湘原是豫州一处小镇上人,家里开了两家铺子做买卖,日子过的殷实,他自五岁起便跟在自家父亲身边学着管账,因着天资聪颖,一手算盘打的连那经年的老掌柜也比不了,他父亲极是喜欢他,到了十五岁便将家里的账交了给他,若不是后来年景不好,世道纷乱,家中高堂双双身染重病,家产又被人谋夺,潘湘只怕还在那小镇上做一个掌柜呢! “哦,竟是这样!” 赵旭听了十分喜欢,真是瞌睡来了枕头,自分了家出来,这账房便一直由陶大管事兼着,倒不是沧州那家里不能带人,只是不想与老家有过多牵扯,又一时寻不到称心可信的,如今来了这么一个倒是可以试着用用! 当下便命人取了一本账来放到潘湘面前,潘湘翻开来看了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道, “大官人,这账目倒是无甚大错,只是有一两处却与前头所录有偏差,怕是要仔细查一查才行!” 说罢将那两处指了出来给赵旭看,赵旭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倒似真有本事的样儿,当下点了点头道, “你即是有些本事,便到那账房学着做上三个月,若是能成,我便留下你!” 潘湘听了重又跪回去道, “大官人,小的替我那帮兄弟求情,求大官人收留!”、 赵旭皱眉摇了摇头, “我这里虽说家大业大,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潘湘跪在那处一个头磕了下去, “大官人,我那帮兄弟们也是良家出身,不是这世道乱了,活不下去那里就能上山为匪,他们原先也是有手艺的人,求大官人问一问他们,若是能用便将他们用了,赏他们一口饭吃,大官人的恩德,潘湘下一世做牛做马也要偿还!” 赵旭仍是摇头,那潘湘又一个头磕下去咬牙道, “即是大官人为难,潘湘也不能一人独享安逸,将兄弟们扔在外头不管!多谢大官人赏识,潘九功拜别了!” 说罢起身便要向外头走去,赵旭盯着他的背影看,直到他径直走出厅门,穿过那练武场,才一个眼色过去,赵宝忙追了出去,哈哈一笑过去搭了潘湘的肩头, “好兄弟!果然义气,我们大爷最喜欢的便是你这样儿的人!” 手上用力带着潘湘又向回拐,赵旭下了堂过去拍了拍他肩头, “好!好!好!果然是义气兄弟!你那些兄弟还有多少,尽管叫来我这厢都收下了!” “大……大官人,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旭笑道, “我赵某人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自来是算数的!” 潘湘扑嗵跪下去又一个头磕下去, “大官人,大恩大德!大恩大德啊!” 说罢起身向那外头走去,这一次赵旭等人只是笑着看他离开,并未阻拦。 十日之后,那潘湘果然又带了几十号人来到这府门前,陶大管事开了大门引了他们进来向赵旭磕了头,便收入这府中,与众人一般吃饭、操练,当了自家兄弟无异。 那潘湘天生的一张好脸,又能说会道,又会来事儿,这新来的一帮人倒是很快融入了旧人之中。他因着那一手算盘又会算又会管,立时便将陶大管事与赵旭自那账堆儿里救了出来,引得陶大管事对他赞不绝口,赵旭也是对他另眼相看。在这府上一时很有些风头无两的势头。 这厢胡有财却十分不忿,明明都是新入伙的,怎得这潘湘一伙人便没有受人拿捏,不由叹自家爹娘生娃也是没有看黄历,若是将自家生的也如那小白脸子一般,我胡有财定也如那小白脸般吃的开! 潘湘在府上呆了一个月,这一日正在那账房里算账,外头却有人来报, “潘哥,外头有人寻您!” 潘湘心下诧异,也不知谁来寻自家!跟着小厮到了门前,却见外头立着一个黑脸的汉子,一脸连鬓的络腮胡子,铜铃般的眼儿瞪着,这厢瞧见潘湘呵呵笑道, “潘兄弟,俺毛大来寻你了!” 竟是那蜀州道上的同行,却是在那老鹰嘴出去十里,有一处落凤山那里也有百十来号人,这毛大便是那处的! “毛兄弟,你怎么来了?” “潘兄弟,这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寻一处地方慢慢讲?” 潘湘想了想将那毛大带到了自家住的院子里,两人坐下说话。 原来那毛大也是听闻了潘湘与胡有财的事儿,心下十分羡慕,便想着也来投奔这处。 说起来这蜀州道上的山匪们,大多都是世道不好,自家拉帮结派落草为寇的,只是这世道不好,你以为做抢匪那日子便好过? 平常百姓家生计无续,那商家自然也少了南来北往的盘货,没有这些人儿来来回回的走动,你在那山上便无人可劫,下山抢那些穷苦百姓又实在下不了手! 又有上山的多了,便是有单买卖也有几处寨子盯着,只怕钱财没有抢到,几家人便已打了起来,缺胳膊少腿,那也是常有的事儿,在山上那有处医治? 不过用些土方子随意糊弄,能活下来便是命大,活不下来也只能怪自家命不好! 如此说来,那山的抢匪们日子那里有好过的? 因此那胡有财与潘湘才能轻轻松松毫不留恋的,抛了寨子带了弟兄弟,下山来跟了赵旭,有吃有穿,有宅住有人管,每月里还有月银送回家去,即便是为大爷办事受伤送命也有人管家里人,这般好的地儿不呆着,还回那山上去,不是傻的么? 毛大一伙也是听说了这事儿,大家伙儿在山上一通商议便派了与潘湘有些交情的毛大带了些人下山来,寻那潘湘求见赵旭。 潘湘一听心下也动了,暗道, “我瞧着大爷那样儿,只怕是做大事儿的人,招兵买马那是少不了的事儿,这蜀道之上的,一个个都是亡了命的人,正合大爷用,我要是去大爷面前引见了他们倒也是两厢情愿的事儿……” 又转念想到, “只是……这里头有些人便是那脑生反骨的狠人,若是招惹了祸星进门,我不是害了大爷么,这事儿只怕还得要再三思量才是!” 心下这般想了又想便拿话来推了毛大, “我虽入了这府,仍还是个小小的下人,想要见大爷却是有些难,不如这般,毛兄弟到外头寻一个住处呆着,待我找个机会与大管事讲了,有回音我便来寻你如何?” 那毛大听了直道潘兄弟想的周到,当下便道自家到城里租房住,待租好了便来报给潘湘。 那潘湘将毛大送走,转回身来细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定主意去见赵旭,这事儿倒也巧了,自那日林玉润提了要给保官寻师之事后,赵旭也是留意打听了那位公良先生,他在豫州城里开了一个学馆,每日里开馆教授学生,自那三岁到十七八岁都有收,束脩一年只收三两三钱银子,只是学生入门不论贵贱,需得每日打扫庭舍、修剪花木、打理菜园、煮饭洗衣,一应事儿不假仆从之手,必要自家做了才成。 林玉润听了点头道, “倒是个好先生!” 读书为了明理,明理为了修德,要修德先要正身,这类日常的打扫、洗衣、煮饭之类的事儿,便是要自家动手,自力更生,若是只顾着读书将这些事儿都交了旁人,于读书之上再也天赋也不过是个书虫、废物罢了!这样的书读来又有何用? 当下便对赵旭道, “雍善不如选了日子上门去,且瞧瞧我们家保官能得这位老师青眼否?” 第一百二十七节 拜师 赵旭点头应下,果然这日带了儿子,提了八色的礼盒,身后只带了赵宝、赵喜,骑了马到豫州城,打听了公良先生那学馆如何走,便只让赵宝、赵喜两人在外头守着,自带了儿子登门拜访。 有看门的小厮道公良先生正在授课,赵旭便领着保官在外院中恭敬等了,待上半个时辰之后才听里头的读书声渐渐消默。 这位先生复姓公良,单名敬,乃是元彰二年的进士,在外做了十年官,官已累至吏部侍郎,因见朝廷日渐**心下愤慨,又恨今上昏庸政局混乱已是越发不可收拾,便愤然辞了官离开朝堂,回到这豫州开了一座学馆一心一意教书育人,不再过问世局。 今日将这一堂课授完,踱着方步到了前院刚转过那月亮门儿,却见一大一小父子两人正立在院中等候,那父亲身材高大,相貌凶狠,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下头牵着那孩子不过四五岁的年纪,生得倒似他父亲,正不错眼的看那院中的桂花,扯了他父亲的袖子要让抱着上去摘, 那父亲貌似很不耐烦道, “小子!你且给我好好儿立好,待会儿先生出来见了,你瞧他见你这般烦人,还收你不收!” 那孩子被他话吓到有些怕了,又舍不得那上头的桂花,便悄声儿道, “爹爹!这处的桂花真是香甜,比我们家的好,我悄悄儿上去摘几朵,带回去给母亲!” 公良先生微微一笑,心道, “这孩子倒也纯善,知道孝顺母亲!” 那父亲听了这话似也十分欢喜笑道, “她喜欢桂花么,前儿不是抹的茉莉味儿的头油么,怎的又变了?” 小孩儿笑着扳了指头道, “母亲那处,梅花、桂花、茉莉、百合、荷花……有好多种,这桂花的她也喜欢,前前前天儿便是抹的桂花!我摘回去给她插到瓶子里,她一定喜欢!” 那父亲想了想道, “我们悄悄儿弄些莫让先生看到了!” 父子两人便贼兮兮往那树下凑去,大的将小的提到了脖子上头,那小的两腿一夹坐稳了,便抬头伸手去摘,却听到后头一声咳嗽, “嗯哼!” 两人一愣,忙转过身来却见一名清瘦矍铄中年文士,背着手缓缓踱步过来,立在院当中哼道, “为何在此窃我的桂花?几十年的老桂树,折一枝便罚你扫院十日!” 那父亲忙把儿子放了下来,陪笑道, “先生,还未折呢!” 那小的一双眼儿忽闪忽闪,懵懂看着公良先生,又扳着手指头数道, “折一枝扫十日,先生我折三枝回去便扫一个月好了!” 那父亲闻言拍了他脑门一记道, “蠢货,还不上去给先生行礼请安!” 小孩儿捂着额头过来规规矩矩行礼道, “弟子赵保官给先生请安!” 公良先生板了脸道, “你是我那时收的弟子,怎得便要叫我先生?” 保官愣了一愣回头看他老子,赵旭冲他打了一个眼色,那小孩儿也机灵,立时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道, “便是此时了!” 公良先生忍了笑摇头道, “我都未曾答应,怎得你就磕头了?” 保官回头又看他老子,他老子却腆脸笑道, “先生,这三个头你已经受了,便是不收犬子为徒,这三个头莫非你要还回来么!” 保官听了忙跟着道, “你还回来我也不收了!我娘说了你是个好先生,要拜你为师的!” 说罢似真怕公良先生还他一般,跳起来躲到他老子身后头去了,公良先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奈摇头道, “真是没有见过这般拜师的!” 又招了那孩子过来问道, “你可知在我这处要做些什么?” “知道!” 保官答道, “要学书,认字,还要打扫、洗衣、做饭……” “那你可能做?” “能!” “哦?” 公良先生那里看不出眼前这对父子家境阔绰,这般富豪家里出来的孩子能做那些杂役们的活计? 保官见他不信忙道, “我做的,我在家都做的!” 这也是林玉润与旁人不同之处! 前世里她在家时十指不沾阳春水受尽了娇宠,到后来嫁人十年,却是洗衣、打扫、生火、烧饭那样不做?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婆婆多少白眼儿,各中艰辛只有她自家知道,如今重活了一世,感念世事无常,那处也不能保你一世的富贵,那厢也没有一世的平安,也不知什么时候这老天爷便翻手将你自那云端打落凡尘。 因而少时多学一些自立自保的手段,也总比遇上事儿茫然无措,哭天抢地要好上百倍!自带了保官在身边,她也是手把手亲自教他,小些时是如何吃饭、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