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节
开,不过这郎二少仗着背后有老夫人撑腰,弄倒了他大哥坐上了这家主之位。 只是上位却不服众,得不到族中各老的支持,做起事儿未免缚手缚脚,越是这般这位郎二少便越是要显现他那本事给人看,出些昏招儿自是难免,这供货价提了三成便是其一! 冯政堂老于世故,心里知道是什么事儿,面上那里能显出来,当下劝道,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郎老家主一生拼搏,有郎二少这般雄才大略定能子承父业,发扬光大!” 郎薄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拱手谦逊道, “那里那里,小子本事不及家父万一,自接手至今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惭愧!惭愧!” 几人寒暄一番,手边的茶碗换过一盏后,赵旭拱手道, “郎家主,赵某此次前来因是前不久接到家主的信函,其中言道供货的价格提了三成,也不知郎家主这厢是为何突然提了价格,倒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 那郎薄云摇头叹道, “赵东家您是有所不知啊,如今这弯山一脉金矿日渐稀薄,若想要获得以前的产量,那开采的难度大了两倍不止,精练坊子人手更是加了数倍,这成本自然就上去了,我前阵子写信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不涨一些成本那我这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日子怕是难以为继啊!” 听他说完,赵冯两人相视一眼,心下暗暗冷笑,这小子倒是在那处哭穷,这弯山是有名的富矿,那金脉乃是地表浅矿,十分丰富,便是如今这般开采的情形下,若是遇上那夏季山洪瀑发之后,顺着那山涧行走,入山不过十里便能见到那河床下冲积出来金矿石,这都叫稀薄,那其他那些矿脉是不是便不要人活了? 冯政堂当下也叹道,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如今世道动荡,禹州那处更有暴民冲击了城池,豫州那处也是匪乱频繁,我们这一行便是最怕这样了,人心惶惶的,别说是做买卖,便是守着铺子也要日夜担心有人闯进来打劫,郎家主这处如今也涨了价钱,唉!这生意如今是越发难做了!” 郎薄云听了神情一动, “哦,禹州竟是有暴民冲城,那官府便管不了么?” 赵旭冷笑道, “那禹州城官倒是要管,便是将那些流民用刀箭挡在城外,也不开仓赈灾,生生将流民管成了暴民!” 因着蜀州四面环山,进出不便,消息也要滞后许多,这些事儿郎薄云却是不知,更有些不信,哈哈一笑道, “那些暴民不过饿了肚子才冲击城池,只要朝廷派出抚恤天使,到那处杀了州官,开仓放粮,暴民吃饱了肚子自然便会退去,郎某熟读历朝历代记载,这类事儿多有发生,便是用这法子自能将祸患消于无形,想来自不会影响鎏金阁的生意!” 郎薄云久居蜀中偏安一隅,目光只放在这宅子里的争权夺利,外头的事儿便是有耳闻也只当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却不知他那生意与外头纠葛甚深!更何况那禹州的暴民不再是散乱团伙,已是结成了势子成了一股兵力,在那禹州境内四处扫荡,招兵买马,广纳贤才,显然其中是有高人坐阵,只是因着赵旭那横插一手,领头已不是前世的陈放,而是郗崇道! 赵旭与冯政堂对视一眼,赵旭哈哈一笑道, “如今外头乱得很,我们说了不算,郎家主倒是应出去见一见才知真伪!只是这厢生意难做也不知郎家主能否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交易的价格降下一些呢?” 那郎薄云摇头道, “这事儿只怕难为,虽说是老交情,但成本委实过高,八方的买家都涨了价,唯独你们不涨,我也无法向他们交待!” 冯政堂道, “朗家主可否再考虑一二,我鎏金阁在大亨通年年所购之数,不是第一也定是要入那前三的,这般大宗的买卖总要有些优惠的!以前郎老家主在时,都是好说好商量的!” 他这话一出,郎薄云很是不悦,将他与自家父亲相比,自他坐上这家主之座以来已是听得最多了!这些人言下之意都指他不如老家主,郎薄云自视甚高那里肯听这些,心下里早已厌烦这类话了!今日这冯政堂又讲了出来,当下沉下脸来道, “价钱是不能再少了!鎏金阁若是不愿进自可到别处问问去!” 冯政堂见他口气颇硬当下道, “生意不好做,即是要涨便涨罢,只是这样的话我们便要少进些货了!” 那郎薄云脸色微微一变,冷笑一声道, “市价如此我也没法子,少进便少进!” 赵旭见状冷冷一笑起身道, “事已谈妥,那我们便告辞了!” 冯政堂起身也与郎薄云拱手,两人转身离了大堂出郎家,那郎薄云负手立在堂前看着两人背影冷哼一声, “你们走便走了,以后可莫要来求我!” 此时后头匆匆来了一位年纪较长的男子,正瞧见冯政堂与赵旭离开的背影,忙问道, “家主,这是鎏金阁的冯老爷,可是谈妥了今年的进货?” 郎政堂冷笑一声道, “嫌贵了,不愿进呢!” 那人摇头道, “家主,这冯政堂不比旁人,乃是老家主起家时便有交情,他在这一行又是经年的老人,人面儿广得很,他说一句话顶上别人十句,你何不在价钱上让一让,与他套好交情,以后生意自然便来了!” 那郎薄云很是不屑道, “我们家上好的东西还怕没人买么?” 说罢转身走了,那人摇头叹气,心中越发后悔起来,早知这郎薄云就是个马屎皮面光,他那里会背了大少来投他,才接手了家主,不过短短半月便弄走了三成的客人,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那赵旭与冯政堂出了门来,那冯正堂心下也是暗暗生气,便冲赵旭, “大爷这小子实在有些不是东西,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他那老子死了,便是灵堂也不设,来往宾客都不请进上柱香!是何道理!” 赵旭冷笑一声道, “我瞧那样子,他倒是巴不得别人就此忘了他老子才好,只怕这间中有蹊跷!”又问那冯政堂道, “这原金便是只能进这家的么?” 冯政堂道, “那倒不是,只是你原本进的郎家货,若是换到其他家去便要提五成的价儿给你,倒不如去郎家划算,这弯山便是这般的行规,护了自家客人,也防那四处窜货的,在这弯山城中各家都要遵守,那郎薄云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涨了三成来拿捏我们!” 赵旭想了想道, “明日且再看看别处的情形!” 他们在这弯山城中打转时,林玉润在家里,那些西域人果然找上门来了! “大奶奶,赵宝哥来报说来了一帮子西域人!” 今儿玛瑙当值,进来冲林玉润行礼道, 林玉润这些日子日夜提防,到了今日心里倒有终是来了之感,当下点了点头道, “过来给我梳头,换身衣裳!” 玛瑙是这些丫头里最小的,但天生一双巧手,学起那梳头打扮来是一点即通,如今已把艾叶那点儿手艺都学了去,又向阮妈妈偷师,倒渐渐将这专管梳装的贴身丫头位子给站稳了! 林玉润换好衣裳又着重打扮了一番,由玛瑙扶着去了前院,过了屏风转到前堂,果然见已经坐了八个西域人,陶大管事陪坐在下首,正不卑不亢的搭着话。 这些人眼珠子颜色各不相同,头发也有黄有棕,一脸的大胡子,身高马大的样儿与中原人的外貌大相径庭,一个个腰间都挎着弯刀,那刀柄上镶嵌了各色宝石看起来十分华贵。 她在打量他们,他们也要看林玉润,这厢她自后头一转了出来,立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百一十五节 色迷 打头那阿奴尔汗便是一个好色的,年近五旬之人,家里中几十个娇妻美妾,那样的女子没有见过?他自认见识过的女子无有一千也有八百,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 即有西域女子高挑丰满,婀娜凹凸的身段儿,又有中原女子细腻白皙的皮肤,那脸蛋儿更是无论从上至下,或是从左至右,每处每一点儿都透着美! 到今日他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的女子还真有这般绝色的美人儿,无论域内域外,什么男人见了都要迷到!直到见到了她,他才知中原人所说倾国倾城是怎生模样!若是真有这样的美人儿在怀里,便真是倾尽全国全城之力,也要得到! 看了她再想起家里的那些女人来,竟觉着自己定是养了一群母羊! 只见她过来见了,这一干子男子似是有些惧怕,微微退了一步,侧过小脸儿,一抹红晕渐渐散开,衬得那小脸粉嘟嘟的让人恨不能扑上去狠狠亲一口! 男人们双眼发直,紧盯着她一步步缓缓过来,那小脚儿在裙下一现又一现,那小腰儿上靳了细带,细得怕是一只手都能掐住,心下里暗暗琢磨,这般细的腰,只怕都不用大力了!一不小心靳折了可怎如何是好? “诸位,请坐!” 待到美人儿在上首坐定,冲众人摆手示意时,阿努尔汗才发觉一众人竟不知不觉站了起来,忙连声应着坐了下来,有一个却是站起来时上前了两步,这般一屁股坐下去,竟咕咚一声坐到了地上,这一下坐得扎实,那一声响听的人都头皮子一紧! 林玉润在上头见了掩了眼里的鄙夷,忙指了下头立在后头的小厮道, “快扶起来!” 小厮们忙过去扶了,林玉润又关心道, “可摔着了?” “无事!无事!无事……” 那人连连摇头自家扶着椅子起来,自觉在美人儿面前如此失态实在丢脸,一张隐在胡子下的脸涨得通红,耳根子都红了起来,林玉润见他那窘样实在忍不住抬了小手,捂在嘴边轻轻一笑。 众人听了那鼻子里出来的小声儿似带了钩一般,立时勾得耳朵发痒,心口也跟着发起痒来,不由恨恨瞪着那出丑的家伙,能博美人儿一笑,便是摔十跤也值得!早先怎想不起来这么一出?要不然那美人儿便是冲他笑了! 坐了个屁股墩儿的那位却是十分得意,退到后头坐到椅上直拿眼盯着林玉润傻笑。 林玉润拿眼扫视众人一番,问道, “不知诸位是那一方的好汉,到我府上有何要事?我家夫君日前有事出门不在家中,小妇人养在深闺少经世事,也不知有何可帮到诸位?” 那阿奴尔汗一听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美人儿已是嫁做了人妇,心下里暗暗嫉妒起那运气逆天的男人来, “有这般儿模样的女子为妻不日日守着她,还出什么门子?真是蠢蛋!” 心里想着嘴上却忘了答林玉润的话,见美人儿一双剪水秋瞳正望向他,心下一酥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道, “咳……咳……,鄙人西域王族,名叫阿努尔汗.艾斯提,日前鄙人小女金娜曾到访贵府,家里下人在外头等了几日,却是一直未曾见她出来,鄙人心忧女儿特到此一寻,还望美……咳……还望女主人告知小女下落!” 阿奴尔汗几十个老婆,生了十几个儿子,七八个女儿,前头几个都嫁出去了,最小这个金娜生得十分美貌,他向来十分喜欢,这次来中原便也带在了身边。 只是没有想到,她这小女儿从来自持美貌对族中多少强壮的好男儿不屑一顾,便是外族的小王来求婚也是摇头不应,却到了中原没多久竟在豫州城中只一面便看上了一个男子,以至茶饭不思,日夜思念,哭哭啼啼求到他面前,阿努尔汗无法只得散了人手出去寻,只是人海茫茫,不过一面之缘,那里是能寻到的? 直到前几日金娜自家溜出去,彻夜不归,下人们来报,阿努尔汗才发觉女儿不见了,震怒之下叫了她手下的人来问,才知她竟是寻到这豫州城外五里处的一座宅子里去了,还买通了大夫做了那跟班的学徒偷偷儿潜了进去,没想到这一去竟是两三日不归! 下人们哆哆嗦嗦的讲了出来,阿努尔汗气得肝痛,命人将那几个下人们拖下去抽鞭子。 最近的事儿,弄的阿努尔汗很是头痛,那冯家的两个孙子被人从自家宅子里弄走,女儿被打晕在密室之中,事后竟是一点痕迹无有,派了人追出去十里地都没有半点线索竟似凭空消失一般,他便知一定是高手所为,冯政堂能请到这样的高人助阵,阿努尔汗心下里也暗暗有些不安! 正提防着那暗处的高手时,女儿倒弄了这么一出出来!怎也是自家骨肉那里能不找回来,带了人手奔这宅子而来,却没有想到这断龙山下,看似不起眼的宅子里竟藏了这么一个绝世的大美人儿,而她那丈夫竟不在家中!一路进来都是一家子妇孺竟没个撑门面的男人出来! 想到这处阿努尔汗心中暗暗起了掳人的念头,他有这般心思也不奇怪,在那西域生活的各族从来便是这般,今日你打我,明日我打你,男人们外出打仗,被人端了老窝掳了女人、财产的事儿不在少数,女人们早已习以为常! 这种事儿怨得谁来,怪只怪你家男人舍得这般娇妻偏偏要出门去! 有了这念头,不由四下打量,却见一屋子之中小厮不过七八岁的年纪,那陪客的男子倒是壮年,只不过手脚虚浮,一看便知身上没有功夫…… 他那里正想着,上头美人儿听了他的话却是脸色一变, “你……你说的……可是前几日来的那位女子?碧眼棕发,生的十分貌美?” “正是!女主人可是见过她?” 阿努尔汗话一出口,却见那美人儿突然掩面,低低儿哭了起来,一厅堂的男子们吓了一跳,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阿努尔汗见那美人儿哭得小胸脯一起一伏,那细腰儿上下晃动,让人不由担心她那腰儿会不会晃断了,心疼的他站起来摆手道, “女主人,不要哭泣可是我等说话鲁莽,得罪了女主人?” 林玉润拿开了手,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来, “你……你那女儿,口口声声与我丈夫有了私情,硬要逼我让了正妻之座接她进府来!还要让你将我卖到西域为奴!我气愤不过便让人将她关了起来!原想着隔上两天便劝她回去,没想到你们这帮子人便持刀带枪的找上门来!你……你们……这是要怎样?一帮子男人只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你们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