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节
按住了他的伤口,声音又轻又冷, “我割的是你颈处的要害只破开了很小一处,你若是老实回答,我便替你止了血,便是不想答,我一松手你身上的血便能喷溅出来,将伤口越冲越大,到时你只能躺在这处慢慢儿流血到死!” 那人挣扎点头, “唔……唔……” 按在嘴上的手缓缓移开,那人喘着气道, “这位好汉,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等兄弟也只是受雇于人,您要劫财我告诉您那处有财,您要劫色这处也多的是美人儿,求好汉饶我一命!” 上头有人冷笑一声, “倒是碰上个软蛋儿!你即这般诚心,爷爷也不能不给你机会,这处劫财如何去?劫色又如何去?” 那人道, “这些西域人都将那些金银财宝放到了地库之中,顺着这湖走了半圈,那处有一个假山里头有隐蔽的暗门,外头只守了两个人,只是我们兄弟从来负责守在那外头,也不曾进去过,不知里头有什么机关……” “还有呢?” 那人拿眼看向湖边, “那几处高楼上,都住着这庄子主人的美妾,大大小小几十个,还有庄主的女儿也是一个一等一的大美人儿,好汉到那里一看便知!” 上头那人嘿嘿笑了蹲下来自上头看他,借着那湖边高楼射来的灯光,隐隐可见他高大的轮廓, “财色倒先不说,你且先讲讲,这庄子里可有小孩儿?” 那人一愣想了想道, “小的在这处也呆了一年,从未见过什么小孩儿,这处主人的小妾几十个,却没一个生了孩子的!” “哦!是么……” 上头那人说着话立起身来,突然抬腿,脚尖迅猛的撞在他额边太阳穴上,那人只觉头侧剧痛,眼前便一黑昏了过去, 赵旭在上头冷冷道, “不过受雇于人,也不至丢了性命,将他那伤口止了!再问另两个!” 后头有人过来,按了穴位止了血,又拖了另两人到那草丛之中分别问询,都说这庄子里从未见过小孩子,赵旭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道, “这三人只是受雇于人,应是不知道内幕,且去那地库里探一探!” 几人过来将那三人并一条死狗拖到了隐蔽之处,赵旭抬头看看四周道, “这几人应是轮着班儿的,到了时辰无人接班便会有人知晓,我们需手脚快些才行!” 说罢当先沿着湖快步疾驰,行到那人所说之处,果然在一处假山后见到一个山洞,赵旭隐到一边冲赵喜打了一个手势,赵喜故意拖着脚步大摇大摆和走过去,果然里面有人现出身影问道, “谁?” 这处灯光不明,黑漆漆看不清面目,赵喜大声答道, “我!” 神情自若的走了过去,那人听声音似熟非熟也不敢认,便走出来上前两步与赵喜打了一个照面,脸色一变指了他道, “你……” 认出赵喜不是这庄里头人,张口要叫,旁边立时过来一人捂了嘴,大指拇在那颈侧动脉重重按压,不过几息便觉不能呼吸,眼冒金星,赵喜上前来假作搀扶,失声道, “你……你怎么了……怎么晕了!” 山洞里头那人听了声音探头来看,却见自家伙伴被另一人扶了,确是一副晕倒的样儿,也不提防当下抢了几步便过来道, “苏老三,你小子莫不是犯病了!” 伸手要扶,立时便被人从后头打晕,两人被拖到洞里,赵旭几人进来,果然见有一道暗门隐在里头,门上挂了个锁,赵喜笑嘻嘻过来, “大爷,看小的手段!” 第一百一十节 送产 赵喜说罢,自怀里摸了细长的工具出来,插进去左右一通掏摸,咔哒一声那锁便开了,赵旭带头,三人闪身进去,留了一个在外头看风。 这里头进去是一个长长的走道,两边点了油灯,尽头处却有一个台阶,下去一看左右都有门,赵喜依旧过来打开门看,果然见里头有各式箱笼,掀开瞄了一眼,各类珠宝玉石、金锭银宝一一码放的整齐。 连开了几道门都是如此,待全数都打开完,赵旭皱起了眉头, 难道这处真只放了金银? 他立在那处屏息不语,这静静的地下密室之中,隐隐传来了声响,循着声响呢悄悄过去,却在左边第三道中,推开门一看,里头四面放了箱子,却没有一个人。 立在室内又听,那声音竟是从隔壁传来了的,赵旭挥手,后头两人过去轻轻抬了箱子,他过去轻轻用手按压墙体,果然有一处微微内陷,顺着那缝隙抚摸过去,竟是一道暗门,招了赵喜过来,赵喜摸了摸轻声道, “大爷,这暗门锁眼儿与别不同,应是在脚下!” 说罢蹲下去摸索果然摸到一处,掏出工具轻轻拨弄一番,果然现出一条门缝来,推开来里头黑漆漆一间屋子,却是四面有门,其中一道缝隙处透出光亮来。 过去侧耳倾听,里头隐隐有女声传出来, “你们在这处乖乖儿的,好好吃饭,待不了多久便可以回家了!” 有个细小的童声低低回了什么却听不清楚,赵旭隐了身体到墙边,伸手轻轻一推门,那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里头人吓了一跳,齐齐拿眼看那门,却见门口空无一人,那女子定了定神骂道, “苏老三,不是说不准从那头开门么,你们又想偷溜到后头院子去,小心被我父亲知道了,抽你们鞭子!” 说话间提了裙子到门口看,却见那头门开着,迈了步出来向左一看却见三个黑衣大汉蒙面的大汉立在那处,为首那个冲她眨了眨眼,出手如电便掐住了她那细细的脖子,他那手大,她那脖小,一把抓住如提那待宰的鸡一般,微微一使劲儿便双腿离了地。 女人挣扎着踢动着双腿,一张脸涨得绯红,赵旭身后的赵喜带了两人闪身进内室,合眼一看里头布置简单,除了角落处的一张床别无外物,另一面也开了门儿,那女子显是从那边进来的,床上锦被之中却见两个小孩儿,正蜷缩搂抱在一堆儿惊恐的瞪着两双大眼看着他们。 赵喜轻声问道, “两位可是冯家小少爷?” 小的那个抿着唇不说话,大些那个连忙点头,赵喜道, “你们祖父叫我等来救你们,且随我来!” 两个小孩儿眼前一亮,忙手拉手儿下了地,赵喜与身后那人,一人牵了一个,向外急急走去要经原路返回,赵旭见他们过去,才手一松扔了那女子在地上,那女子捂着脖子咳嗽几声,一双眼只盯着赵旭看,突然哑着嗓子道, “是你!” 赵旭停了脚步低头看她,那女子扶着墙起来道, “我认得你,那日在药材店里……” 这女子竟是那胆大的胡女,赵旭也想起她来,顿时眼中杀机一闪,也不答话缓缓迫了过去,那胡女一步步后退,背抵在墙上骇得脸色惨白, “你……你……要做什么?” 赵旭一抬手又掐了她脖子,这一次用劲大些,那胡女呼吸受阻脸色变紫,双手乱抓,双脚儿乱踢,张着嘴无声的乞求, “饶……饶命!” 赵旭手上一顿,终是不想胡乱杀人,提个她似提一只鸡一般向那内室床上一扔,又带上门才扬长而去。 出了假山见赵喜带了人等在那处, “大爷,我们还从原路走么?” 赵旭看了看两个小孩子瘦弱的身子,点头道, “游水时将他们背在背上便是!” 带了人从湖边原路回去,进了水道将那几根铁栏杆又原样放回去,因是用银丝割断,中间缝隙不大,安放回去远远看去却是不露破绽,若是有人疑心这处,过来查看只要不上手摸便不会知晓他们是自这处进出的! 进入水道之中才听到外头有人嚷了起来,几人不慌不忙沿水道出去,到了河边听到庄子里头闹得正欢,赵喜打了一声唿哨,对岸远远传来回声,几人带着孩子游水回去,那头便有人过来接应,待到他们平安到达对岸时。 回头看那边庄子,大门自内洞开,从里头出来几队人马,分了四路去追, “追,他们一定跑不远!” 赵旭冷冷一笑,打了个手势,众人缓缓撤入阴影之中,却并不急着离开,在那密林深处藏起来,待到天亮时见一队队追兵无功而返进入庄中,才施施然骑马离去。 回到家中,林玉润已吃罢了早饭,见他进来亲自过来伺候洗漱,趁这机会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倒是没见到有何伤痕,心顿时放了下来,便问道, “雍善,这趟可是有眉目了?” 赵旭过来坐到桌前吃饭,哈哈一笑道, “也是运气,那两个孩儿果然在那庄子里,竟被我们寻到了!” 林玉润听了喜道, “那敢情好,那两个孩子现在何处?” 赵旭笑道, “我也怕夜长梦多,为了少些周折,已经派人递了信儿,冯家那头即刻派了人来接了,如今只怕是已经到了!” 正说话间,外头有人来报, “大爷,冯老爷求见!” 赵旭道, “倒来得快!” 说罢要起身,林玉润忙道, “人即已救回来也不急在一时,你且先把饭吃了!” 说着到门口吩咐道, “领了冯家两位小少爷去见冯老爷,就说大爷随后就到!” 赵旭依言坐到桌前,果然被林玉润伺候着将肚子填饱才去了前头,到了前堂那冯政堂早已与两个孙子见了面,仔细查看了一番,孩子们倒是没有受伤,只是精神萎靡了些,见了大人哇哇的哭,被引到下头哄了。 冯政堂见赵旭出来当下一躬到地, “赵大官人援手之恩,冯某真正是无以为报,愿将那鎏金阁转送与大官人,还请大官人不要推辞!” 他也是知恩图报,之前还说要盘与赵旭,现下里便白送了! 赵旭听了摆手道, “冯老爷何必如此,你这般作为,将我赵旭当成那挟恩以报的小人么?” 冯政堂苦笑道, “赵大官人误会了,我也实说对您说了,我昨日才得了消息,我那上头勾连那位如今已是被皇帝佬儿下了天牢,只怕不日就要问斩,那些西域人恐也有那上头的消息,知道老儿我身后无有了靠山,才敢如此猖狂,如今我是真保不住这鎏金阁了,倒不如送与赵大官人,多少值些银钱,也好报大官人的恩情!” 赵旭眉头一耸, “哦,冯老爷请恕赵某冒昧,您这上头却是供的那一位?” 冯政堂道, “倒也不怕对赵大官人说,左右不过一月,您也能得到消息,却是那左文芳,左阁老!” “哦!” 赵旭恍然,前阵子沧州有信过来,讲到那流民之卤,倒是提了提阁老左文芳便是因着流民之事被人参了一本,往日里御使们参劾阁老的奏章也不是没有,都被皇帝发回内阁让他们自辩了事,只是没想到这次皇帝佬儿竟是动了真格,将那左文芳下了天牢,只怕是这中间有人推波助澜。 左文芳虽入阁多年,却在内阁之中排名靠后,庸庸碌碌并无能耐,只是仗着年纪大,资历老才入了阁,却是尸位素餐并无实权,这次只怕是挡了人的道儿,被人掀下位来! 只是他为官多年,门生故旧许多,他这一倒台便牵连了许多人,这冯政堂便是其中小小的一个罢了! 冯政堂又道, “赵大官人即知那左阁老的事儿,便知我这鎏金阁是想保也保不住了,如今赵大官人与我有大恩,倒不如交与赵大官人,小老儿带着家小回乡做个田家翁倒也平安!” 赵旭摇头道, “冯老爷此言差矣,如今世道不安,你便是回乡去,那处你便寻得了平安?你有财时倒还能寻权借势,你舍了生意回去,几亩田地又能收多少租子,坐吃山空不是办法!” 冯政堂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只是他现下靠山已倒,四下多少势力虎视眈眈盯着他这点子家产,若是早不收手只怕连现下这些也守不住了! 赵旭见他虽口中称去,眼中却闪现不甘,心下里已有了计较,当下笑道, “冯老爷,也不要怪我赵旭说话直白,你现下里的处境是那舍不得又保不住,前进不能后退不甘!” 冯政堂拱手道, “大官人说的极是……” 叹了一口气道, “多少年的打拼,如不是万不得已那里就走到这一步了?” 赵旭笑道, “冯老爷也是一叶障目,怎得只有这一步可走了?冯老爷还有一步可行呢!” 冯政堂听了精神一振冲着赵旭又拱手道, “大官人有何明路可指点于我冯某?” 赵旭哈哈一笑, “指点倒谈不上,只是却有一个提议与冯老爷思量!” 说罢抬手一指点向自家鼻尖上, “冯老爷,瞧赵某人如何?” “大官人的意思是?” “哈哈……冯老爷不如投到我赵旭门下如何?” 冯老爷闻言吃了一惊,面上现出踌躇来, “这……” …… 第一百一十一节 过年 这一日赵旭与那冯政堂自那白天谈到了黑夜,至到掌灯时分才兴冲冲回到后院, 林玉润见了笑道, “雍善今儿如此高兴,莫非你盘下了那鎏金阁?” 赵旭笑道, “倒不是盘下了,只是入了股做一个股东罢了!大奶奶以后的金银首饰这厢倒是有了着落,看着喜欢的只管叫他们打就是了!” “哦,那是花了多少银子入股?” “半分儿银子没花,你夫君做了这鎏金阁里的大股东,占了六成!” 林玉润笑道, “夫君竟是如此厉害,那冯家愿意一分银子不收便将生意大头拱手让与我们家?” 赵旭道, “那冯政堂的靠山倒了台,被人逼的走投无路,我这厢也不是白收他股份,自此他那处的一应事务便要我来担待,首一个便是那些西域人,不把他们弄废了,便没法子让那鎏金阁生意做下去!” 又道, “我现下里初来乍道名声不显,也有好处,冯政堂在明我在暗,要使阴招儿我们不惧,要明着来更是不怕!我倒要看看这些西域人有何可张狂的!” 林玉润听了笑而不语,她就知道便是不在赵家,以赵旭的本事也照样能闯出名堂来,前世里战场千军万马厮杀中,他都能来去自如,西域人这类手段于他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眼见着还有几日便过年了,那西域人的事儿除了派人暗暗留意着,便暂且放到一边儿,林玉润一心谋划着过年的事儿,年礼早已备好,已命陶大管事亲自去托了镖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