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节
个人,又套了一辆马车便去了安县。 那安县因着紧挨着临州这边,位于要地,人口聚集,往来的行商走马十分频繁,那阮成便在这处开了一家客栈,因着背靠着赵家倒是本钱充足,便买了一块大地方,那客栈建得十分豪华,又有阮成能言善道,脑子灵活,这客栈倒是经营的不错,在南来北往的商客之中也是有些名气。 那刘文、刘武套了车一路行来不过四天的时间便到了那安县,寻了人打听, “成来客栈!” 立是有人指了路,一行六人牵了马便过去,果然在那街尾处见到一个大院子,里头人熙熙攘攘,上面挂了招牌, “成来客栈!” 一行人下了马,有店伙计过来招呼, “各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儿啊?” 刘文、刘武哈哈一笑, “我们即不住店也不打尖儿!却是要寻你们掌柜的!” 那伙计的听了忙把他们往里头引, “掌柜的,有人找!” 两人果然见那阮成正立在那柜子后头打算盘呢! 这阮成是赵旭的奶兄,阮妈妈刚生下阮成不久便去了赵府做赵旭的奶娘,隔了一年阮成那爹便病死了,阮妈妈便带阮成进了赵府,自来便与赵旭混在一处,这刘文、刘武自然与他也是熟识的,见他正立在那里,愁眉苦脸的算着账,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悄莫声息走过去一拍柜面儿, “彭……” “阮成,如今你的事儿算是犯了!” 却见那阮成竟立时吓得一个哆嗦,面前的算盘竟被碰到了地上,正正砸到了他脚面上,阮成却似没觉着疼一般,跳将起来便要扭身要跑,被刘武一把薅住领子拉了回来,哈哈笑道, “成哥,是我们兄弟,怎得如今这般胆小了!” 那阮成定睛一看,眼前却是刘文、刘武,立是松了一口气道, “我还当是那一个,原来竟是你们兄弟!” 刘文心细,见他神情异样,半真半假笑道, “可不是我们兄弟,成哥怎得这般害怕,莫非真犯了事儿不成!” 阮成脸色一变,打了个哈哈, “少……少他娘的胡诌,你们哥哥我,向来安分那里是那犯事儿的人!” 刘文分明见他脸上有惊慌之色,心下疑惑也不揭穿他,只是笑道, “今儿我们两兄弟却是来接阮妈妈的,还不请她老人家出来相见!” “接……接我娘!” 阮成惊道, “怎得要接我娘?去那一处?” 刘武一拍他肩头, “成哥还不晓得!大爷如今自成了一家,已从沧州到这豫州落户了,我们兄弟就在他手下做事,以后弟兄们隔得了近,还能常来常往!” 阮成听了却是惊大于喜道, “大爷!大爷竟是到了这豫州来?” 刘武揽了他肩头道, “此事说来有些话多,不如我们先去向阮妈妈她老人家请了安,再来坐下聊!” “这……” 阮成迟疑不定, “怎得?说起来我们也是从小在她老人家眼皮下头长大的,难道竟不见我们兄弟么?” 阮成迟疑道, “我娘身子确是不适,如今在后头躺着呢!” 刘文两兄弟听了一惊道, “到真是生了病,如此我们更要去探望才是!” 说罢,竟要自寻了路到后头去,阮成无奈只得带了他们往后头走,这成来客栈建得大,前头五进都是给客人住了,后头有个两进的小院子才是阮成自家居住,那阮妈妈如今正在里头那个院子里,东厢房里躺着。 刘文、刘武进了院子便喊起来, “阮妈妈,阮妈妈,刘文、刘武……我们两兄弟来给您请安了!” 说着话走进来,到了门口有人从里头掀了帘子走出来,却是一个年轻的妇人,那女人生得十分清秀,肤色白莹莹似在发光一般,眼波流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诱人劲儿。 刘文、刘武见了很是惊讶,转身冲阮成道, “成哥,这是那位?” 那阮成年纪比赵旭大上三个月,早已是成了家,那位嫂嫂还是赵夫人远房的亲戚,兄弟们俱都是见过的,只是这一位却是不曾见过,又从内室里出来,难道是后纳的小嫂? 阮成见了那女人出来,脸上立时柔得能滴出水来,轻声道, “贞娘,这两位是我沧州老家来的兄弟刘文、刘武,与他们见个礼!” 那女子过来福了一福道, “给两位刘爷请安!” 声音轻柔悦耳,隐隐带着三分柔媚,阮成又道, “这是我新收的小妾贞娘!” ,刘文、刘武忙跳到一旁见礼道, “小嫂有礼了!” 双方见了礼,那阮成忙冲贞娘道, “你且回房去!” 贞娘柔柔应了一声,又盈盈一福,便轻移莲步缓扭腰肢,轻巧巧的走了,刘文、刘武看了她背影冲着阮成哈哈一笑, “成哥,果然好艳福!这般秀丽的女子竟也能遇上!” 那阮成打了个哈哈,也不答话便带着二人进了屋,进得屋里却闻到浓浓的药味儿,刘文皱眉道, “这药味这般大,莫非阮妈妈她老人家的病竟十分沉重?” 阮成叹了一口气,过来床前,却见那床上躺了一个人,半倚在枕上,头发花白,双颊凹陷,竟是瘦得不成人样了,不是阮妈妈又是那一个? 刘武见了惊得几步过来单膝跪到床前, “阮妈妈,您这是怎么了?怎得病得这般重了?” 那阮妈妈听了人声勉强睁开眼来,见到刘文、刘武兄弟便在眼前,几疑是在做梦,忙抖着手去摸他们,刘武伸出手来握了, “阮妈妈,是我们兄弟啊!您写给大爷的信儿,已是收到了,大爷命我们兄弟过来接您呢!” 那阮妈妈听了立时眼放异光,张口, “啊啊……啊啊……” 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文问道,阮妈妈因是赵家大爷的奶娘,自小奶大赵旭的人,在赵府便是大管事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名义上是个奶娘,但赵旭一向待她不差姨娘半分,身边丫头婆子也伺候着,终年各样补品滋润着,身子康泰的很,年不过五旬的人,怎得不过一年的光景就病成了这样? 阮成悲切道, “我母亲这是害了风疾,那大夫说因是自沧州到这处,水土有碍!” “啊啊……啊啊……” 阮妈妈冲着儿子大声嚷嚷,却是只能啊啊作声半个字也蹦不出来,一屋子里的人却都不知她在说些什么,那刘武忙拉了她手道, “即是害了病,怎不写信来说一声,大爷知道了必早派名医过来,那能是现下这般情形!” 阮成摇头道, “我也访了名医,都说是风疾,只能养却是治不了根,大爷那头隔得远,我也不敢去扰了他!” “啊……啊……啊……” 阮妈妈指着阮成嚷着,刘文看着她那样子虽瘦得不成人样儿,但一双眼却十分有神,盯着自家儿子竟似十分愤怒一般,他心下里十分疑惑凑到阮妈妈跟前看了看,却见她嘴唇干裂,不由怒道, “这些丫头是怎生伺候的,顺喜呢?福儿呢?怎得离了赵府就敢这般没有规矩了?” 顺喜、福儿贯来是阮妈妈身边伺候的,跟了阮妈妈到豫州。 刘文抬头看这屋子里却一个也没有见着,点了一个陌生脸的丫头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顺喜跟福儿却是去那儿了?” 那丫头吓了一跳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阮成见了忙道, “那两个丫头来了不久,一个病死了,一个已打发出去了!” 刘文听了眉头一皱,仔细打量这阮成,见他神色中带着一丝慌乱,心里疑云密布,面上却缓了脸色道, “那些个丫头迟早要打发的,只是这近身的却是好好调教才是!” 阮成诺诺应了,刘文过来扶了阮妈妈冲着兄弟道, “我扶了阮妈妈,兄弟过来喂妈妈喝口水!” 刘武听了自家哥哥的话忙过来端了水往阮妈妈口里送,接着刘武遮挡,刘文轻轻儿在阮妈妈耳边道, “阮妈妈您可是真病了,若是假的便点点头……” 阮妈妈听在耳中眼中光亮一闪,缓缓向下挪了挪下巴, 刘文看在眼中,轻轻的嗯了一声,待她喝了水便重又放回枕上, “妈妈且安心养病,如今大爷到了豫州,怎也不能让您老人家受苦才是!” 这话听在阮成耳中却令得他脸色微微一变,当下强笑道, “大爷对我娘一向厚待,哥哥我自来是知道的,只是这风疾是重症也不能急在一时,两位兄弟远道而来,我们还是到外头洗漱一番再行说话!” 刘文听了转过脸冲阮妈妈道, “妈妈好生养着,我兄弟待会儿再来看您!” 说罢使了个眼色,阮妈妈躺在那床上嘴里啊啊几声算做了回应! 第九十八节 贞娘 这三人出了东厢,阮成便邀他们去前头院子西厢,特地打扫了几间房出来,给刘文、刘武一行人住下,这边兄弟两人在那房里洗漱,刘武便冲他哥道, “阮成这小子,离了沧州不过几年光景,怎得如今竟似变了一个人样儿?” 他向来心粗,也觉阮成有些不对劲儿,刘文低低声音道, “我瞧着阮妈妈这病是十分的蹊跷,这几日待在这处,却要仔细留意些才是!” 刘武惊道, “哥哥的意思这阮妈妈病莫非是被人害了?阮成那小子可不会害自己的亲娘!” 刘文摇头道, “我倒不是说他,只是我们一路进来,他那些语言神态实在令人生疑,我们仔细留意着瞧瞧这家里倒底是闹个什么妖精!” 当天夜里,阮成便邀了兄弟几人过来吃酒,他那清丽的小妾也出来敬酒,刘武见了奇道, “来了许久,怎不见嫂嫂出来相见?” 阮成吱唔两句,却也不知作何回答,刘文见了奇怪追问, “可是嫂嫂也有不适?” 却见阮成一把捂了脸,闷声道, “你们嫂嫂已于月前过世了!” “啊!怎会如此?” 刘文、刘武大惊,忙追问缘由,却说是摔了一碎,跌到了头,发了几日高烧便去了!刘文听了更是不解, “阮妈妈病了哥哥也不报个信儿,怎得嫂嫂过世了也不见让人来报丧!哥哥这般处事实在让兄弟看不懂了!” 那阮成张口吱呀几声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下里暗暗道, 当初因着要纳贞娘,淑婉却道她虽生得清丽但骨子里却透出一股子诡异的狐媚,不愿让她进门,他心里爱极了贞娘,那里听得进淑婉说话,便因着这事儿时常与淑婉争吵。 有一日吵的实在太过激烈,他摔门要走,淑婉便过来拦在门前,被一把推开,竟一下摔到地上撞了头,明明请了大夫来看,当时只道是轻伤,怎得隔了两日却发起高烧来,又隔了一日竟咽了气! 因着这事儿他心下里也着实愧疚又很是发虚,淑婉虽说出身寒门却是赵夫人的远亲,她这般年纪轻轻就去了,赵夫人说不得还是要过问的,若是追查起来这要让他如何分说其中隐情,只怕说出来还要办他一个杀妻之罪! 刘文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又见一旁那俏丽的贞娘,心下里有些隐隐猜测, “这阮成支吾不敢说出真情来,他这小妾又生得如此美貌,家里待客竟也如女主人般过来招待,难道是这阮成想扶了小妾上位,便害了原配?” 刘文自家想着也觉着荒谬,阮成自来与他们相熟,人也是精明人,虽说眼界不大,但也不至做出杀妻之事来! 只是自他们兄弟到了这家中,却见处处透着诡异,若说阮妈妈的病有蹊跷!只怕阮成这媳妇死的更是蹊跷! 心下越是生疑,面上越是不显,还是开解道, “哥哥与嫂嫂自来恩爱,想来也是伤心悲痛之极,如今家中有老有小还望着哥哥支撑,还请哥哥节哀才是!” 说着又要去祭拜嫂嫂,当下几人酒也不吃了,去那后院祭拜了阮成妻子,又到后头看了看阮妈妈,见她已是睡熟,便出来各回了厢房。 刘武进了房来冲他哥道, “哥哥,你现下不说我也瞧出名堂来了,阮成这小子实在有些薄情,你算一算日子,嫂嫂过世才多久,这家里却连一根白条也没有了,还有那灵位牌放到那处犄角旮旯里,面前炉冷香薄,那小妾又穿红着绿的出来当正经主人一般待客,这那里是新丧的鳏夫应做的事儿!贪恋美色到如此薄情寡义,只怕阮妈妈那病是被他气出来的!” 刘文想了想也弄不通透,索性不想了道, “这是阮成的家务事儿我们兄弟也管不着,我们且在这里呆两日,请了大夫来照照阮妈妈,若是能挪动,我们便将她抬上马车拉到豫州去,回去自有大爷做主!” 刘武点头道, “哥哥说的是,阮成那厮再不济,也是大爷的奶兄,也论不到我们兄弟多言!” 于是一夜无话,第二日起来果然去请了大夫,那刘文也信不过阮成所请之人,跑了几里地到了另一处镇上请了一位,那位过来一看却是摸着胡子摇头, “老夫人这病看起来似风疾,却又与风疾不同,恕小人才疏学浅,竟是看不出来!” 当着那阮成的面刘文倒也没有多说只是道有劳大夫,便亲自送了那大夫出门,付了诊金又低低凑过去细问道, “大夫,还请与我交个实底儿,我们家老夫人这病,到底是不是风疾?” 那大夫抚须犹豫了一番道, “虽说老夫人如今半身不遂,口舌麻痹,看外表似是风疾之症,她内里经脉也有淤塞,但依小人多年从医所见,这些许经脉淤塞并不至人瘫痪,只怕这病还另有原因!瞧着……” “瞧着……怎样?” “瞧着倒有几分江湖人的手法……” 大夫自觉漏的有些多了,忙拱手离去,刘文若有所思的回来,到得院子里却见阮成的小妾,正施施然自那头过来,见了他施礼道, “刘大爷有礼!” 刘成回了礼,垂目闪到一旁让她过去,一抬头却瞧见那院门处一角青衣闪过! 又隔了一日,刘成另请了大一名夫上门看诊,只言要送了阮妈妈去到豫州城里,那大夫沉吟半晌道, “到是能动,只是这马车上却需布置一番,更要小心缓行才是!” 刘文闻言连连点头, “这些倒不在话下,只要能送阮妈妈到豫州城里,自有高明的大夫可以寻访,定是能医好的!” 阮成闻言面上隐隐有些焦急,又不敢明着阻拦,犹豫道,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