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节
奶说的有理,儿子自来该让父亲养才是正理!以后我也要多操些心!” 林玉润心下倒是赞同,保官这样儿跟着赵旭却是最好的,她这做继母的来管,轻不得重不得,说闲话的人也多,不如由赵旭管,左右都是亲老子,随意管教,旁人也无话可说! 这样两家都轻省,也少了许多是非! 一路回来确是劳累,当下回去泡了澡,早早儿睡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起来,赵夫人又传话来,说是大奶奶路上劳累,多休息几日再去前院学管事! 林玉润自然知道赵夫人那恨不得自家再不过去的心思,她也乐得清闲,待休整几日再去那边应卯。 她这边倒可躲懒,赵旭那边却不得清闲,一大早儿自练武场上下来便被自家老子召到了前头书房中, “这是各处管事的来信你且看看!” 宽大的书桌上头,一摞书信,赵旭拿起来打开草草看了一封,又去开另一封,一连看了好几封,里面却是异口同声讲述这时局不稳的,这些管事们都是经年的老世故,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便能给你解读出一百零八种故事来,更何况这般上上下下都明白的局面。 赵家虽说是沧州当地的豪强,只如何乍富,左右了不过是两个——“豪”和“强”罢了! 却比不上那些个世家高阀,经了多少改朝换代的事儿,底蕴在那里,暗藏的手段更是不知多少,比起他们来赵家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赵旭皱眉道, “爹爹,您如今是作何想?” 赵老爷皱眉道, “这四处灾情严重,而朝廷却是日显衰败之像,我们靠着的虽不止一个蔺王,但真要到那改朝换代的时候,却是不顶用的……” 赵旭也皱着与赵老爷相同的眉毛,思索了良久一拍大腿道, “嗨!依儿子看,这盛世靠文治,乱世依武功,如今这局面也看不清那是东风那是西风,是牛打死马还是马打死牛,但总归一句不能让人打死了……” 说着一卷袖子, “这节骨眼儿的时节里还是要看谁人的拳头大才行!” 赵老爷点头道, “我儿说的是,只是这拳头如何大?怎般**却是有讲究的!即不做那出头的楔子,也不能闷不哼声被人当肥羊好宰!” 赵旭抚着下巴想了想道, “依儿子看,如今世道乱着,那些个不赚钱又惹麻烦的营生不如精减了去,也好调出人手来,二嘛这州县附近流民、乞丐日渐多了,不如便归拢了起来,弄些护卫、武师们教些拳脚,每日里好米好饭的养在下头,等到那乱子真起来时也好护了一家大小的周全!” 赵老爷点头道, “这法子虽好只人手却要可靠的才行,流民、乞丐不明来历,还是要那身家清白的才行!还有府上我那些暗藏的金银、重宝等也要寻一处觅当地方安置,以往备下的隐蔽宅子倒也能用上了!” …… 第七十六节 局势 父子两人这厢商议半日有了计较,便分头去办,赵旭一直忙到夜深才回到后头,却见林玉润斜依在床上却还没有睡,忙过去道, “这般夜深了,大奶奶还不是睡可是想我了?” 说罢只拿眼去瞅她那微敞的衣领子,林玉润却是脸带忧色,推了他一把道, “莫要嬉笑,我且与你说正事儿呢!” 赵旭这边脱了鞋上来一把搂住道, “大奶奶有何吩咐?” 林玉润皱了眉头道, “今儿我出了趟门,却听这城里人人都在议论说是禹州那边已是乱得不行,你可知道那边消息?” 林玉润记得前世里,这时候她在京城还能收到林老爷的信,禹州虽乱却不到这般令人谈则色变的程度,怎得今世里已乱成这样了,那有一个叫陈放的也不知现下何处,是不是就揭竿造反了? 赵旭哄她道, “那处不过旱得厉害,饿死了些人罢了!” 林玉润拧他道, “你休要哄我,也莫拿瞎话来骗我,若是那边乱了,我们这边也不远了,需得早做打算才是!” 心下里不由的暗暗的懊恼,前世里她只知赵旭后来拥了蔺王起兵,这其中的细节却是一点不知,现下里事情渐近,心下自然便没有底了! 赵旭见哄她不过便实说道, “如今这局世确是真要乱了,不光是禹州还有各大州府都已是暗潮汹涌了!各处的管事都有写信回来,依那形势只怕不过两年……” 林玉润听了心下虽已经有数,但也不免心惊,前世她这时已远在京城,那处还是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如今她却是身临其境,自然感受不同! 又听赵旭道, “明日我去见一见岳父,也不知林家的产业是如何情况?” 林玉润想了想道, “我爹爹自来谨慎,家业也不如赵家大,那些产业多在禹州近郊,短时应是无碍,只是日子久了就不好说!” 说罢拉了拉赵旭胸前的衣襟道, “雍善不如明日我也跟着去!自那岭山回来我还没有去看过姨娘呢!” 赵旭低头见她白嫩的小手映在自家雄健黝黑的胸膛,那小细手指儿这么轻轻一抓便似抓到了他心底似的,当上嘿嘿笑了抓起来放到嘴边啃了一口道 “大奶奶光想着姨娘没去看望,却没有想到还有一处没有去看望呢?” 林玉润奇道, “那处还没有去看望?” “便是这处!” 拉了她的手去摸,林玉润醒悟过来立时红脸道, “我……我看它作甚?” “怎得不能看了?在那山中也就只看了一回,日子隔了这么久,大奶奶只怕早就忘记它的模样了,还得再看看才是!” “胡……胡说!我才……才不想看它呢!” “那便让它看看大奶奶!多日不见它想大奶奶的紧呢!” 说罢去了那紫金的钩儿,拉了那青纱的帐儿,掀了那薄软衾儿,把身子压了过去,林玉润嗯嘤一声推他道, “你且起开!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一翻身带着她坐到了上面, “大奶奶嫌重便来压它,可劲儿得压,定要让它知道大奶奶的厉害才是!” …… 这一夜下来,林玉润倒是先知道了它的厉害,到了早晨丫头们过来梳头,还犹自在那妆镜前头垂着眼睑,实在瞌睡得不行! 艾叶立在后头见了她后颈处的青紫红印儿,很是气愤的悄悄瞪了赵旭一眼,轻手轻脚的给林玉润梳了头,才同银霜扶着她上了马车。 待到回了府见过林老爷、林夫人,林老爷自带了赵旭到前头说话,林玉润却同姨娘回了院子,刘姨娘见了她那样儿,那还有不明白的,又是欣慰又是埋怨道, “我们家这位姑爷也忒不体贴人了!” 林玉润红了脸道, “姨娘休要取笑我,我这厢是有正事儿跟你讲!” 说罢便把这四处纷乱的情势一说,刘姨娘吓得捂了嘴道, “这可如何是好?” 林玉润叹了一口气道, “还待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好在还有赵家立在那里……” 后面赵旭起兵那些事儿自然不能说,不过光提个赵家,刘姨娘也无甚见识,也能哄得她转忧为喜了, “正是!正是!你公公那般本事的人,又有姑爷撑着,你在那家里自然是最最平安不过了!” 林玉润道, “姨娘,还是早早儿知会刘家那边才是!” 刘姨娘听了连连点头道, “是该去知会一声儿,我们刘家那处倒是小买卖,关了也无大碍,只要一家子人平安就好!” 那边赵旭却在与林老爷商议乡团之事,林老爷点头道, “若论财势我这厢自然也出不了多少力,只是论起可靠的人手来,我老家璧县那边个顶个的壮汉子却是不在少数,如今年景不好,若是能有好去处,人手自然不在话下的!” 赵旭笑道, “如此却是仰仗岳夫了!” 林老爷摇手道, “你们自家人不说客气话,我这边即刻写了信去老家,再派得力的管事亲自送去,能当时带些人回来更妥当!” 两人商议一番,眼看着时辰不早了,赵旭带着林玉润回府不提,却不知他们前脚走了,后脚林玉萍两口子却登了林府。 正正儿见到那赵家的马车,自巷子口出去,林玉萍看了一眼前头高高端坐的赵旭,又去看那马车里的人儿,却因帘子掩了只见到一道曼妙的剪影,斜斜倚着…… 转脸去看身边的人,孙绍棠立在那处还痴痴的望着,不由恨道, “你那眼珠子看得都要掉到地上了!” 孙绍裳回过神来也不理她,弹了弹袍下的灰尘,一扬腿迈进了林府去,到林夫人院子里却见林老爷正端坐在上头说话, “给父亲、母亲请安!” 林玉萍过去请安,身后孙绍棠也行礼道, “给岳父、岳母请安!” 林老爷见了他们却是一向没有好脸色,阴着脸嗯了一声,林夫人却是十分欢喜,自林玉洁远嫁之后,林玉淑被她关在院子里,已是半分不想见她,林玉润自不必说了,唯有这个林玉萍自嫁了人之后,却时常带着自家侄儿一起,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比那亲生的还要更贴心一些。 日子久了,林夫人便对他们夫妻看得更重了一些。 “你们坐!” 林夫人见他们在下首坐了便道, “适才与你们父亲正说着眼下的局势,正乱着呢!这家里的大小生意也要做一番收捡,城中也不太平,你们小两口出门却要小心才是!” 林玉萍听了一惊看着林老爷道, “爹爹如今局势竟是如此不堪了么?” 林老爷心下里虽恼她,但终究是自家女儿,这时节自然不会吝啬一句提醒的, “自然是真的,你七妹妹小两口儿回来便是与我商议这事儿的,你们在这城中进出还是小心为好!” 两人听了面面相觑,都点头应了! 待到回了孙府,林玉萍在房中思良许久便披了衣裳过去书房里,却见孙绍棠那厢正捧书独坐在桌前,只是一双眼游离呆滞显是那心神早跑不见了,林玉萍心下暗恨过去道, “表哥!” 孙绍棠受她一惊,醒过神来道, “作甚?” 林玉萍道, “我过来与表哥有事儿相商!” 孙绍棠皱眉扬了扬手里的书道, “我这厢正在看书呢!” 林玉萍心知他是推却,咬了咬牙道, “表哥,这事儿却急,不如听我一言如何?” 孙绍棠皱起眉头勉强道, “说!” 林玉萍道, “表哥,如今局势纷乱,你那科举却是要后年,我们呆在这一处也不太平,不如早早上京去!” 孙绍棠听了立时摇头道, “不妥,如今上京去,何处住?何处读书?何处生计?没有半分打算,如何去得?” 林玉萍还要再说,他已经连连摆手道, “去去去!休要搅了我的清静!” 林玉萍无奈出了书房,立在那院中沉思良久,转身却去了婆母院中, “母亲!” 孙夫人见她来了便笑道, “这般晚了如何不歇着,还要过来?” 林玉萍道, “却是有一件事儿与母亲相商!” …… 这一夜过去,待天一明,孙夫人那边便叫孙绍棠过去, “你那媳妇说的对,这边局势如此乱,不如早早儿去了京城,你迟早也要在那边求功名,不如早些过去,也好提前打点一番!” 孙绍棠有些恼道, “这事儿,她昨日也与我谈过,只是去那上都繁华之地,各样吃穿用度花销不在少数,日子越长花销越大,还是晚些去好!” 孙夫人道, “我听闻外头传那城外劫道的都能追到城门口来了,你再晚些去只怕连城门都出不去了!还如何上京考取功名!” 孙绍棠道, “母亲从那里听说这些事儿,劫道儿的能到城门口来?那守城的官兵是吃干饭的么?少听那些闲人庸妇们胡说八道!” 无奈孙夫人被林玉萍一番药下得足足的,打定了主意让孙绍棠早早去京城,她便只有这一个出息的儿子,若是因这世道不能科举,断了光耀门楣的道路,那不是要生生气死她吗? 索性也不听他说话只一迳拿了帕子捂脸道, “你如今是半分我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么!” 在那里呜呜的哭,孙绍棠立在那处劝了两句见她不应,索性推托道, “不如我今日去问问老师,看他老人家如何决断!” 孙夫人素来信服这位大儒,连声让他去问,这厢孙绍棠敷衍了母亲来到学堂,却见自家老师贺知彦正负手等在门前,忙过去道, “老师恕罪,临出门时被家母寻去问话,耽误了!” 贺知彦摆手道, “无妨!我这厢也是要寻你说话!” 把他带到学堂后院的书房里,各自坐下后,开口便道, “你如今学业我已无什可教你,不如早早的进京去!” 那话里的意思竟也是让他提前进京,倒是与孙母、林玉萍不谋而合,孙绍棠不由的心里暗暗揣测, “莫非是林玉萍撺掇着他们两人?” 其实他也冤枉了林玉萍,孙母她倒能说动,贺知彦她又那里能见到? 第七十七节 离城 论说起来,这时节孙绍棠要走却是好时机,前世里他与林玉润早早儿就上了京,这其中原因自然是因为林玉润嫁妆不菲,能支撑一大家子在京城的开销。 这一世林玉萍却是三个出嫁的女儿里嫁妆最少的,又赁了宅子又用着仆妇,月月都是要出钱的,那银子是一日日的见少,林玉萍没少在他面前抱怨,因此她叫着要上京,孙绍棠却很是不以为然, “在这处用些银子都在叫穷,到了那处花钱如流水,那不更是要与叫花子比肩了么?” 无奈,如今这情形竟是三人都在催着他上京,孙母更是天天儿的催他早作打算,左右扭不过,思量了十来天,终于点头答应了。 林玉萍听了自是欢喜,她那里不知这家里的情形,不过她也有自家的盘算,虽说去了京城花销大但她那些银子也不是不够,平日里叫嚷的凶自然是为了把银子攥得紧些,更何况你道她时时上那林府去是为何?还不是为了从林夫人手里哄着银子出来贴补家用!私下里她还是有钱的! 还有到时真去了京城,那处又是富贵之乡,那处不能想法子嫌些银子,再省着些花也应够了! 又有一桩却是林玉萍藏在心里不与人道的,她这婚事如何得来的,自家心知肚明! 孙绍棠一日呆在沧州便一日想着那林玉润,离了沧州离了那林玉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