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节
意!林忠家的见了与侯妈妈喜上眉梢,尽心的伺候了两人用罢早饭,林老爷自转身去了前院,林夫人笑着去了书房,侯妈妈在一旁伺候笔墨, “夫人,这是要写信?” 林夫人动手摊了纸道, “昨晚老爷已答应了我,要邀了我那二妹妹到沧州同度年节!” 侯妈妈喜道, “莫非两家的婚事,老爷松了口?” 林夫人笑着提笔道, “正是如此,我今日就写了信让人送去!你亲自送去驿站,不要怕花银子,要那加急的!” 侯妈妈笑着扳着指着算道, “若是加银子派专人送去,便是十日可送达,到时姨太太动身过来正好赶在年前!” 林夫人心情甚好,连连点头,下笔连连不过盏茶功夫就把书信写就,侯妈妈见了笑道, “夫人这笔字,奴婢看着,竟是又精进了不少!” 林夫人摇头笑道, “差了!差了!如今那比在闺阁时,那时整日价不是绣绣花儿就是练练字,多得是时间,那里像现在杂事缠身,操心的事儿一桩接着一桩,那还有闲心静下来练字!” 主仆两人在书房中把信吹干封好,侯妈妈亲自出府到驿站去不提,第二日孩子们来请安,林夫人便冲孙绍棠笑道, “我昨日已写了信与你母亲,邀她并你两个弟弟到沧州来过年,好孩子,今年我们两家合在一处,过得也热闹一些!” 孙绍棠闻言大喜,忙冲林夫人施礼, “多谢姨母!” 林夫人一脸慈爱的嗔道, “这孩子实是多礼,在姨母这里如在家一样,你在我面前如端清他们几个一样,何必如此生份!” 一席话只把林玉洁说的心里五味杂陈,林玉萍暗喜心头,林玉淑喜形于色,林玉润却是如五雷轰顶,在座诸人都是明眼人,那里还不知道孙林两家的婚事这是有了眉目?要不然孙夫人也不会大年下的不呆在衡州要来林家?一时间厅堂里众人各怀心思,俱都暗暗揣在心里,只面上不显照旧谈笑生风,林玉润只正襟端坐,拿眼去瞄伺候在旁的刘姨娘,母女两心俱都是心沉入了谷底,刘姨娘咬牙暗骂, “那死老头鬼只会嘴硬,这才几日就三两下被这母老虎拿住了!忒地没用!” 孙绍棠却是踏踏实实的欢喜,这阵子林府中暗潮涌动,他如何不知?后院里几位表妹也不能出来,身边的小厮那时不时的闪烁目光,他已知事情有变,当时心下暗恼,自家也是太心急了些!只是他性子阴沉内敛,轻易也不让人看出端倪来,只躲在了洗砚居里一心读书,倒把个不知内情的林志钺哄的更加敬佩他。 今日听得林夫人一说,孙绍棠便知这事儿成了小半,面上不显,心里顿时十分得意,心道, “也不知能与那一位表妹相配!” 眼神掠过林玉萍与林玉淑,却看向坐在林玉洁旁边的林玉润,一身的素色,脸上不施粉黛,那唇儿却嫣红如血,却是一转眸一抬手间全是无尽的清艳绮丽,她端坐在那里,长裙拽地,微微挪动间只把那一双纤巧的金莲露了出来,看那大小怕只有自家手掌大小,也不知拿在手上把玩是何种感受!想到这里胸口发热,孙绍棠忙转过脸,垂眸敛下心思。 这边林玉萍正盯着他看,顺着他的眼神缓缓转头看向林玉润,眼中暗色沉沉,又转头看了看林玉淑,突然轻轻一笑,一肘拐到她腰边,凑到她耳边道, “孙表哥不走了,六妹妹这下欢喜了!” 林玉淑脸上一红,嘴上也不示弱 “我欢喜,难道四姐姐便不欢喜吗?” 林玉洁端坐在一旁,两只手揉着手里的丝帕,轻轻的咬了咬唇,身后的藏花一脸的忧容,却半句话不敢说。 众人又说了一会话,林夫人一夜未睡终是撑不住了,便吩咐众人散了,林玉淑带着松芝回了院,一路笑着上了楼,进了闺房扑到绣榻上抱着迎枕笑个不停, “松芝,二姨母若是到沧州来,是不是就会提表哥的婚事啊?” 松芝立在旁边却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 “小姐,您可别忘了,这府里唯有您和四小姐没有嫁,四小姐可是比您大呢!论理也该是姐姐在先,妹妹在后!” 林玉淑陡然一静收了笑容仍趴在那里嘟着嘴道, “那林玉润怎么就先定了亲?” 松芝摇头道, “七小姐那里自是不同,您看那家的小姐不是大的先嫁再嫁小的,这也是赵家霸道使然,只是这家里现下就剩下您与四小姐了……” 后面的话松芝不用说,林玉淑自然也明白了,咬着唇想了良久,她轻声对松芝道, “松芝,我是定要嫁表哥的!” 第二十六节 背后 这厢刘姨娘也回了院,却见林老爷已端坐在了堂中,立时笑道, “老爷,怎么这时回来了?可是前头的事儿都妥当了?” 林老爷放了手里的茶碗笑道, “这近年关了,那里就这么快完,只是这两日没过来看你,来你这里坐坐,我用了午饭再走!” 刘姨娘听了忙吩咐身边的红鸢, “去小厨房那边盯着,老爷在这边用午饭!” 红鸢答应一声便自去了,林老爷却揽了刘姨娘的细腰进了内室,刘姨娘红了脸瞪了他一眼, “这青天白日里,做什么……” 林老爷只是搂着她坐到榻边,却笑着去怀里摸,不多时摸出来一个小匣子,递给刘姨娘,打开一看却是一叠儿银票,见刘姨娘一脸讶然,邪笑道, “我的乖乖,你当我要做什么,这不是年底了,见铺子里收益好,给你添点儿零花么!” 刘姨娘知道他有意戏耍自家,眼珠子一转,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柔声叹了一口气道, “我还真当老爷能干点什么呢!哎!这阵子天寒地冻,老爷您还是保重身子为是!” 说罢,将那幽怨、难言堆了一脸,脚下一溜却跑到另一边坐了下来,林老爷原只是逗弄她,却被她扭了几下,又拿眼撇了几下,立时感觉自家雄风受损,当下追了过去掐着腰道, “小蹄子敢小瞧老爷!” 刘姨娘咯咯笑着躲开了,林老爷自不死心又追了过去,两人在内室里歪缠了许久,终究是林老爷大展了雄风,刘姨娘连声求饶告终,只是这一番肉博下来,午时已经过了大半,林老爷索性下午也不去前院了,用罢饭就搂着刘姨娘在屋里睡觉,只是这一日跟在林老爷身边的却是小厮八金,他自八岁起就在林老爷面前跑差,在刘姨娘这院子里,见这情形也不知多少回了,自然知道老爷是一时半会出不来了,眼看着午时已过,这肚子里还空落落的,姨娘院子里倒是备了饭菜,只是两位主子没用,一院子的仆妇们偷偷的用了些势肚子,却无人想到了这外头候着的小厮,八金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小厮索性告了红鸢一声,自家往洗砚居去了。 这边洗砚居里砚成跟砚生跟着少爷和表少爷下了学回府,两人都各自回房攻读不要人近前伺候,他们两人便守在外面院子里,正凑到一起闲聊,见他来了奇道, “这时候你这小子怎得过来了?” 八金腆脸笑道, “午时都过了,肚子里没货,过来求两位哥哥赏些吃食!” 砚成、砚生与他是同时进府,两个跟了大少爷一个跟了老爷,却自来都在一起,感情也好,闻言笑骂道, “饿死你个小兔崽子!” 一边说一边有砚成去了后面,不多时便在那转角处招手,八金见了,眼里一亮跟着去了,砚生笑着背后踏他一脚,看他趔趄着屁颠颠过去,自家仍立在门前候着给两人把风也防着两位少爷叫人,八金随着砚成转过了角,绕到了后头凉亭,亭里的石桌上摆了三碟了点心并一壶茶,八金过去如饿虎扑食一般,拿了一块酥饼便往嘴里塞,第一块还在喉头,第二块已拿牙咬住,第三块又抓在了手上,只把他噎得伸颈撸脖,白眼直翻,砚成忙提了一边的大肚茶壶扯了嘴上的那块把壶嘴塞了进去, “咕咚咚……” 一气灌了半壶才算是把喉头里的饼给冲了下去, “呃……” 八金伸脖打了一个嗝,又把他拿去的那块抢了回来,左右开弓一气儿吃,风卷残云似的把三碟子点头吃下去,才混了个半饱,又可怜巴巴的看着砚成,砚成摇头道, “没了!就这么些了!这可是少爷赏给我们两兄弟的,如今全进你肚里了!” 八金无奈只得提了茶壶又灌了进去,压下了那股子馋劲,总算把肚子给糊弄过去了,吃罢便摊在桌上连连叹气,砚成看得好笑拿手拍他的头道, “你小子是饿死鬼投得胎呀,小心噎死你!” 八金摸着肚子唉唉的叫唤, “老爷去了刘姨娘院子里,一时半会就出不来,偏今儿早上出的急,连早饭也没吃,连着两顿不着落,可把我饿死了!” 砚生只是笑,八金比他们哥俩小上两岁,半大的小子正是长个儿的时候,经不起饿,见他实在可怜终是不忍心,又去小厨房里讨了些过来,八金搂着肚子叫, “我的哥哥呀!您可真是救命的菩萨!” 砚生只是笑骂道, “你个憨货,又不是第一次在老爷跟着当差,自家不知道揣点儿东西吗?” “这不是忘了嘛!这阵子老爷忙着前头的事儿,少有去后院,那知道今儿他又去偏还点了我跟着……” 八金边气却抱怨,砚生叹道, “说起来这刘姨娘在这府里也是得宠十几年了,眼看着七小姐都要出嫁了,老爷还是只爱往她那院子里去!” 八金嘴里塞着饼,摇头晃脑道, “可不是,不忙的时候一月里总有二十日在那边,刘姨娘生得好看,老爷自然喜欢,七小姐更好看,我看这府里……不对……这沧州城里的小姐都没有我们家七小姐好看的!” 话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 “个小兔崽子,主人家也是你拿来随意嚼嘴的,小姐的容貌也是你能说的!” 八金捂着脑袋很是不服气的道, “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老爷自家说的,前阵子,那赵家过来提亲,我听到老爷背了人在书房里自家说的!老爷最是宠七小姐了!” 砚成听了只是笑, “你懂个屁,七小姐再好那也是庶出的,那比得上三小姐,那是正经的嫡出,要不然怎么能嫁了宣城崔家!那可是门好亲,多年的高门!” 八金撇嘴道, “三小姐那就是表面的风光,这女人嫁的再好,没有嫁妆撑腰,嫁过去也得看别人家脸色吃饭!” “嗤!三小姐的嫁妆全是夫人在置办,我听说把府里大库房都差点儿搬空了!” 八金连连摇头, “你那才是知道个屁!三小姐那是面上看着风光,你知道老爷私下里给了七小姐多少嫁妆银子吗?” 砚成又笑, “你个小崽子,不过就跟在老爷面前跑个腿传个信儿,又不是前院里的大管事儿,老爷私下给了七小姐多少嫁妆银子会同你说,少放屁了!” 八金急道,右手举着三根指头赌咒道, “我要是胡说,罚我吃饼噎死!” 见砚成一脸狐疑便压低了声音凑过去道, “那天我在老爷书房打扫,亲眼见他进来数了一把银票放到匣子,又带着我去了刘姨娘院子里,出来的时候那匣子就不见了,一准儿是给了姨娘啦!” “你真见了?” “我看得真真儿的,至少是这个数……” 八金伸出手掌来,掌心向上晃了两下,又翻了过来晃了两晃, “一万?” “嗤!十万!” “咝!” 砚成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老爷对七小姐可真是舍得!摇着头道, “老爷这也太偏心了!我们家大少爷成亲也不知能不能有这个数!” “那可不是!打小时这七小姐便是老爷的心头宝,这府里的小姐们,虽说三小姐表面上看着风光,可私底下七小姐得了不知多少好处,背地里刘姨娘给七小姐也不知攒了多少,大少爷这边可不同,那是娶媳妇!这沧州城里也没见那一家娶个媳妇尽给十万好银的!所以我说啊!还是我们七小姐有福气!老爷多少年的私房都给她了!” …… 两个小厮在凉亭中八卦着主人家的家事,却不知那对着后院的一扇窗户微微的打开了,皂色长衫自窗前一晃而过。 去。 第二十七节 误会 这厢林玉润回了院子,坐在窗前皱起了眉头,爹爹那边定是变了主意,要不然林夫人也不敢邀孙家母子到沧州过年,若是他们趁着机会定下了亲事,以后想要改就难了! “这下可得再想法子,把这事儿给搅黄了!” 林玉润心里有事,这一夜翻来覆更是头昏,索性披了衣服起来坐了半夜,待到第二日有些头昏脑胀,坐在桌前喝了半口粥却是一点儿没有胃口,艾叶探手摸了她额头,却是隐隐有些发热,当下便急了起来, “小姐怕是着凉了!” 便急忙下了楼吩咐守门的婆子去告了刘姨娘,自家又去禀了夫人,林夫人闻讯皱起了眉头, “眼看这到年关了,还偏偏生起病了,真是爱作妖!” 林忠家的吩咐了小厮去请了大夫进府,大夫进了府看过之后只道无妨,寻常的受凉喝两剂药便好, “只是……小姐这病,还需放开心怀,少思少虑才是!” 年过六旬的大夫抚着颌下胡须隔着帐子劝林玉润,便去开了方子,刘姨娘坐在一旁听了自然是知道原由,不由的又气又心疼的抚着她泛白小脸道, “我的儿,你也是太心善,旁人的婚事与你何干,你只管过好自家的日子,管她们是要死还是要活!你光顾着别人也不想想你自家,你这样子是要心疼死姨娘吗?” 林玉润苦笑,前世的种种纠缠她也不能与刘姨娘细说,林玉淑与林玉萍如何,她自然是不想管,只是却不能让孙绍棠得逞了去, “姨娘想那里去了,不过是夜半着了凉,与别人何干!” “我的儿,你瞒不过我,你那眼眶子都现黑了,夜半着凉是为何?还不是没有睡?” 刘姨娘守在一旁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半晌未见反应,见林玉润已闭了眼睡过去,当下叹了一口气,叫艾叶来, “仔细照顾小姐,等她醒了服侍她进些清粥!” 艾叶应命果然坐在床边守着,林玉润一睡再醒来竟是天已黑尽,睁了眼来见到艾叶, “小姐,您醒了!” 艾叶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