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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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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头的侍卫长也发现了刺客,却明白捉不到刺客虽然不好交代,但淑妃若有闪失更没法交代,便亲率大队人马送欧阳姌离开,只留下十几个侍卫在林中搜捕。    而十几个侍卫在山林中搜捕刺客犹如大海捞针,等夏子熙得到消息再派出大量禁军入林搜捕,刺客早已经借着空当逃了。不过欧阳姌现在顾不上刺客,当务之急是一定要保住墨岚。    大队人马先回到围场,欧阳姝还在围场焦虑的等着,欧阳姌带欧阳姝回到行宫,重新换好宫装,欧阳姌让欧阳姝先回府,却让墨岚留下,还让墨岚洗去脸上的妆容,恢复本来的容貌。    欧阳姝不懂欧阳姌的用意,忧心忡忡的问;“你是打算向皇上坦白?”    欧阳姌道;“不是向皇上坦白,而是向皇后摊牌。墨岚在围场上的举动太引人注目,皇上知道了一定对我们起疑,我只能请皇后和我们一起承担皇上的疑心。”    “皇后怎么可能帮你?她不是一直要至你于死地吗……”欧阳姝不懂她的意思。    欧阳姌简单地解释道;“她要对付我的原因是不可告人的,我们也算是握住了她的把柄,她会与我合作的。”    毕竟是知情人之一,欧阳姝一点就透。“我明白了。”    欧阳姝离开后,欧阳姌亲自带墨岚来到皇后宫中。    欧阳姌被侍卫救回的消息传到皇后宫里,听到宫女的通传后,皇后强打起精神,将欧阳姌召入殿中。    欧阳姌行过礼后,身后的墨岚抬起头,坦然与皇后对视,皇后眼中射出凌厉的冷光,对欧阳姌道;“淑妃,如果本宫没记错,这不是你宫里的原来的掌事宫女么?”    欧阳姌淡淡一笑,“正是,事关皇后和臣妾以及我们的家族,还请皇后娘娘屏退左右,容臣妾细细禀明。”    皇后的心狠狠一颤,挥手屏退室内的宫人,然后看着欧阳姌,冷冷的问;“你要说什么?”    是不是皇后指使人故意挑了一匹烈马给她,并让杀手潜伏在林中,伺机取她的性命?以及,景阳宫失火第二天,在凤仪宫外对她放箭的刺客是不是皇后派来的?还有让温珩接近自己,不只是为了让她离宫,而是在她离宫后更方便取她性命?    然而,答案已经了然,欧阳姌不想再问,她不是来找皇后兴师问罪的,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保住墨岚更重要。    “皇后早知道墨岚在刑部被人救走,汪荃在受审时也被人劫走,即使没人亲口告诉您,您也能猜到带走汪荃的人是谁,汪荃已经全都召了,他早就投靠了你,在宫外行刺我也是受你指使。你以为,如果皇上知道了真相,纵然你的意图不是行刺,皇上就会就不会深究么?”这样见不得光的事实却是用云淡愤青的语气说出,她神色淡然,眼底波澜不兴,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在为皇后和温家担心。    皇后静静听完,也没露出一丝惊慌。这个墨岚来历不小,知道的又太多,欧阳姌将话说道这个份上,她也懒得兜圈子,漫不经心地说;“那你就去和皇上说,看看皇上会不会因此降罪于本宫。”    欧阳姌淡淡一笑;“但你要杀我的理由并不是为了后宫争宠,而是因为我的身份,其实北梁和温家无冤无仇,要娶我性命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温丞相,和北梁有仇的,只有乌恒。如果我向皇上坦白,您以为皇上会怎么想?”    皇后眸色一沉,心中疯狂蔓延的不安终于一寸寸渗入眼底。她狠狠盯着欧阳姌,一字一句的说;“你想怎么样?如果你真的这么有把握,你根本不敢和皇上坦白,你来就是为了求本宫配合你,对不对?”    欧阳姌并不否定,“是,但未来求你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墨岚。皇上若知道墨岚是北梁人,一定不会放过她。可如果皇上知道温家与乌恒勾结,他更不会放过温家!用温家上下和你的皇后之位给墨岚一人陪葬,如果你觉得这话算,我也无话可说。”    皇后的背脊靠着椅背,云袖中的手指颤了颤,在欧阳姌面前努力维持着皇后的威仪。“你想让本宫帮你什么?”虽然她害怕欧阳姌真的不顾那个宫女的性命向夏子熙坦白,却还是将这个“帮”字说的很重,仿佛只是欧阳姌有求于她。    欧阳姌懒得和她逞口舌之快,只挑重点说;“如果皇后承认墨岚是温家的眼线,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十年前皇上还是太子,温家在皇宫安插眼线也是为了皇上啊。”    温玉绾和夏子熙自幼定亲,先帝生前不喜欢夏子熙,温家为了夏子熙和家族利益在宫里安插眼线虽说无可厚非,可在夏子熙即位后还一直隐瞒,夏子熙怎会不生疑?不过这总好过让夏子熙怀疑温相暗通乌恒。两害相权取其轻,皇后没有别的选择。    她痛恨欧阳姌,更痛恨自己的父亲。可现在除了帮助欧阳姌帮父亲隐瞒,她别无选择。    “好,本宫答应你。”皇后慢慢开口,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    夏子熙听到消息后发动大量御林军到林中搜查,他自己在知道欧阳姌在皇后宫中后便直接来到皇后的寝宫,在听说墨岚是皇后的人后,他的眼中出现深深的失望。    殿内,欧阳姌和皇后垂首站在中央,墨岚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水晶帘阻隔了殿外流火般的阳光,凉爽的空气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舒适,只将气氛带入冰点。    “墨岚护主有功,可将功抵过,淑妃既然舍不得她,朕念便恢复她掌事宫女的身份,让她一直跟着你。”    欧阳姌送了口气,向夏子熙俯身行礼;“谢皇上。”墨岚也连连叩首谢恩。    夏子熙亲自扶起她,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浮出一丝暖色,“你先回去。”    欧阳姌向帝后欠了欠身,携墨岚告退离去。    所有的宫人都被屏退,欧阳姌离开后,室内只剩下帝后两人。夏子熙看向皇后,叹息道;“皇后,过去不管你做什么,朕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朕以为你心里一直有朕。你实在太让朕失望。”    皇后望着皇上,睁大双眼,不让眼中的雾气凝成水滴滴下,嘴角绽出一抹凄凉的笑,喃喃开口;“皇上可还记得,臣妾的闺名是‘玉绾’,您有多少年,没这样唤过臣妾了?”    夏子熙眼中多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淡淡说;“这些年,我们都变了。”    皇后直直看着他,“这么多年的夫妻,皇上对臣妾不但没有情分,就连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朕若对你无情,岂能容你到现在?”抛下这句话,他甩袖离去。    当晚,夏子熙来到欧阳姌宫中,内侍颁下圣旨,晋封欧阳姌为皇贵妃,掌六宫事。皇贵妃在四妃之上,位同副后。    内侍读完圣旨后,欧阳姌跪下谢恩,还未下拜,便被夏子熙伸手扶起。同时,室内的宫人齐齐跪下叩拜,“皇贵妃千岁千千岁!”    宫里一片喜气,主子得到晋封,在宫人眼里便是天大的喜事。欧阳姌却高兴不起来,脑海中浮出几个月前宁采薇被降为才人的情景。她们的生死荣辱都掌握在皇帝的手中,升与降,生与死,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夏子熙屏退了室内的宫人,拉着欧阳姌的手,微笑道;“朕听说姌姌的骑术了得,却为何一直瞒着朕?”    欧阳姌避开夏子熙灼热的眸子,平静的说;“苏氏还是贵妃的时候,臣妾不敢说,苏氏被废后,臣妾不愿皇上在我身上看到苏氏的影子,不敢说,也不愿说。”    夏子熙怜爱的拍拍她的肩,叹息道;“姌姌,你何时变得这样敏感?你就是你,你的一切在朕眼里都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    这就是夏子熙,对喜欢的人,从不吝啬他的宠溺,对不喜欢的人,也从不吝啬他的冷酷。可他对她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欧阳姌被晋为皇贵妃的消息在次日就传遍行宫,妃嫔纷纷来贺。在温昭仪来见欧阳姌时,欧阳姌屏退了墨岚外的所有宫人,含笑提点她道;“皇上晋封本宫为皇贵妃虽与皇后有关,但不会牵连到妹妹,妹妹也千万别因为此事冷落了皇上啊。”    温昭仪听出欧阳姌的话外之意是鼓励她去争宠,淡淡笑道;“姐姐真是大方啊,其实皇上心里除了姐姐,还能容得下谁呢?”    欧阳姌故作不悦,嗔道;“妹妹这话可是折煞我了,皇上的心里装着整个天下,不会被任何人独占。”    温昭仪也敛去微笑,认真地看着欧阳姌;“姐姐似乎不似从前那般喜欢皇上了。”    欧阳姌淡淡道;“妹妹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都是皇上的妃嫔,注定只属于皇上一人。”    “那我们的心呢?”温昭仪眨眨眼睛,看欧阳姌的眼神依然那么专注,如同一个执拗的孩子。    欧阳姌淡淡一笑,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指温昭仪的心口,“妹妹别再说孩子,没有心的人岂能活在世上?我们的心当然是我们自己的了。”    温昭仪起身,向欧阳姌行了一礼,“妹妹明白了,多谢姐姐指点。”    两人会心一笑,言外之意心照不宣。    欧阳姌提携温昭仪,是感谢温昭仪告诉她墨岚的事。而温昭仪现在的处境也的确需要夏子熙的眷顾。    欧阳姌从夏子熙口中知道,派去搜寻的大批侍卫并没山林附近发现刺客的行踪。    加上那名为她挑马的宫人在被审前就畏罪自尽,这两个结果在欧阳姌的预料之中。不过皇后已经失势,墨岚又回到她身边,她再也不用担心皇后或温广仁会再次派刺客行刺。    一场下了整夜的暴雨过去几日,空气却依然清新如斯。八月的朔州,天气开始转凉,每一场雨后,夏日的炎热就会减去一分。    步辇在皇后宫外停下,欧阳姌扶着墨岚的手下轿,走入宫苑,一道英挺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视线中。    欧阳姌看着他,心仿佛被什么牵扯着,是啊,皇后病了,他应该来探视的。    温珩也看到了欧阳姌,礼貌的欠身。欧阳姌从他身边走过,停在他面前,看着他吹下的双眼,“将军看过皇后了?”    温珩保持着臣子应有的谦卑姿态,低声道;“臣已见过皇后,正要离开。”    欧阳姌的目光看向远方,心,在瞬间又被扯痛。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她命令左右;“都退下。”    随行的宫人都退到了一边。欧阳姌定定看着他,目光深深看进他微垂的眸子里。她轻声问;“温珩,你怪我吗?”    温珩缓缓抬眸,“臣不敢。”他的声音平静无波,眼底却分明含着一抹悲凉。    “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    他深深看着她,如刀削般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    他能对她说什么?    他不需要问她什么,就在刚才,长姐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他了。    想要她性命的不是长姐,而是乌恒可汗。他们的父亲做着天下最让人不齿的事,长姐比他更早知道,却只能为父亲隐瞒。    在汪荃投靠长姐,在长姐知道她身份之后……每一次暗杀,都是长姐一手策划的。他没有资格让她原谅,更没有资格怪她。    耳边,依然回响着长姐声泪俱下的控诉;    “为什么他们要逼我?父亲逼我,叔父逼我,玉筝逼我,夏子熙也在逼我!为什么玉筝要和我抢丈夫,为什么我的丈夫……他可以有后宫三千佳丽,可他还要我的妹妹入宫?想夺我后位的人,都要死!你以为我不恨夏子熙,我最恨的人就是他,有多少次,我都恨不得结果他的性命,可是你怎么办?我不甘心,也不能连累你啊!现在连你也要来逼我吗?”    他一定要杀了乌恒的可汗,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父亲究竟做过什么。一切都会过去。只是,他已经没有了爱她的资格。    欧阳姌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变化的表情,“温珩,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一句都没有吗?”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臣无话可说。”    欧阳姌嘴角浮出一丝苦笑,转身离去。    一阵风吹过,如划过两人之间的一生无奈的叹息……    他们的点点滴滴,他给她的承诺,还有那晚在驿馆忘情的吻……难道一切都要当做从没发生过?如果那只是梦,便是她这十八年来做过的最美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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