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福王世子亲自来祝贺“余味”坊开业了! 舞狮队还在街上舞得热闹,元天睿自己一个人带着一队福王府的护卫到了现场。 门外前来“余味”坊买糕点的客人们一时间都兴奋不已, 福王世子!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王公贵族!是皇上的孙子! 平日里这些百姓们哪能见到这种人物?! 今天他们竟然见到了皇上的孙子!回去可以和家里那些亲戚朋友好好炫耀一番了!谁叫他们不来买糕点, 错过了这样的机会! 元天睿进了铺子,先是朝沈子越和卫修涯鞠躬:“见过舅公、舅舅。” 而后又对灵疏和玉璋道:“恭喜你们新店开业。” 玉璋一脸惶恐, 赶紧拜道:“多谢世子抬举!” 灵疏心里装着事儿,但元天睿给了他们的甜点店这么大的面子,他当然不能冷着脸对人家小朋友, 便强打起精神来,笑了笑:“谢谢世子!” 元天睿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要他本人出现在这里, 就是对“余味”坊天大的支持。 所有的客人们都看到他了, 不出一天, 整个盛京都会知道,“余味”坊是有福王世子撑腰的, 福王世子的态度, 就代表着福王府的态度。 现在人人都知道, “余味”坊背后不仅仅有沈家, 武威侯卫修涯,还有福王府,以后就算有人眼红“余味”坊生意火爆,在动心思之前, 也要先掂量掂量, 这家店到底能不能动。 “去里面坐, ”灵疏对元天睿说, “我请你吃我们店里的蛋糕。” 元天睿背着手,像个小大人似的点点头。 于是几个人便到后院的厢房去。 灵疏给元天睿端了一块小小的蛋糕,一杯奶茶,另外还有一个小碟子装了几粒牛奶糖。 他的护袖刚才掉在外面,已经有伙计帮忙捡回来了,灵疏把护袖又戴在手上,却没再像早上那样极力遮掩。 反正卫修涯已经看到了。 再遮又有什么用? 卫修涯问道:“睿儿今天怎么会来?你父王母妃呢?你单独出门,他们可准许了?” “回舅舅,”元天睿永远都是一副严肃的小模样,朝卫修涯拱手道,“我出门告知过父王母妃,他们同意让我来,今天我是特意来给灵疏庆祝的。” 元天睿转向灵疏,认真道:“父王说斗兽棋很好,你讲的故事也很好,舅舅同样也欣赏你,你就是值得结交的人。” 即便被福王肯定,灵疏心里都没能高兴起来。 他只淡淡笑道:“还请世子代我多谢福王。” 而卫修涯听了元天睿的话,眼底却浮上喜色,他姐夫让睿儿说的这番话,何尝不是说给他听的,姐夫说灵疏值得睿儿结交,意思便是他接受灵疏了。 只要姐姐和姐夫能够接受灵疏,其余人的态度与意见包括他亲爹在内,卫修涯全都不在意。 一旁玉璋坐在沈子越腿上,沈子越一直在低声哄他,但其实玉璋根本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他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在外人眼里,他的确就是沈九爷身边的玩物。 不过现在沈子越正是对他上心的时候,愿意用甜言蜜语哄他,他就多听一些,将来若是哪天沈子越厌了他,他还能留下点儿回忆。 哄完人之后,沈子越道:“既然睿儿来了,咱们今儿中午就去‘盛香居’吃顿饭,我家玉儿的铺子第一天开业生意就这么好,必须要庆祝庆祝!” 不等其余的人同意,灵疏就开口说:“别去盛香居了,去侯府,在自己的地方自在一些,我亲自烧菜,今天大家想喝多少酒就喝多少,不用怕喝醉!” 卫修涯颔首道:“也好,我也很久没有吃过小疏做的菜了。” 一行人便乘了马车回卫修涯的侯府。 灵疏直接去了厨房,侯府里的食材自然比严家村他家里的多得多,又有厨师和打杂的小厮们帮忙,做起来倒也很方便。 菜很快做好了,灵疏带着几个提着食盒的小厮鱼贯而入,进了房门,见卫九正在卫修涯耳边说着什么。 灵疏隐约听到“只差……一道工序”之类的话,卫修涯见他来了,便让卫九退下了。 “小疏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卫八推着卫修涯的轮椅到餐桌旁,卫修涯笑着问灵疏。 灵疏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食物一一拿出来,一个蛋糕,上面用红红的山楂酱画了一个卡通狐狸头像,一盘煎饺,盘子里只有五只饺子,摆成花瓣的造型,一杯奶茶,杯口插着一根麦秆当做吸管。 卫修涯看到自己面前的这些小吃,侧头深深凝视灵疏,随后勾起唇角,“怎么会想到做这些?” 这是灵疏第一次去定春镇的卫府时,给卫修涯做的那一顿饭,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 灵疏笑了笑没说话。 旁边小厮们把其他食盒里的菜摆上了桌,一道道都非常精美,卫修涯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些菜都不是灵疏做的,只有他面前的这三样,才是灵疏亲自做的。 沈子越、玉璋还有元天睿已经坐上桌了,沈子越看见卫修涯那边摆着的蛋糕、煎饺,便挑眉道:“哟,你还有特殊待遇呢。” “羡慕吗?”卫修涯道。 “几样小吃就把你美成这样?没出息,”沈子越鄙视地看了卫修涯一眼,转而捏了捏身边玉璋的脸,凑到他耳边笑道,“待会回去,玉儿也给我做——好吃的。” 玉璋脸上泛起红晕,暗暗瞪了沈子越一眼。 卫修涯清咳一声,提醒道:“睿儿还在这里,你就不能收敛点?” 元天睿却仿佛没看见沈子越和玉璋的小动作似的,端起酒杯,一本正经地朝他们敬酒:“睿儿敬舅公、舅舅,祝你们身体安康。” 卫修涯和沈子越把酒杯端起来喝了。 元天睿又跟灵疏和玉璋喝酒,玉璋连连摆手站起来,不敢让福王小世子敬自己,灵疏倒没想那么多,他从一开始便没有将元天睿的世子身份看得很重,只当他是普通的小男孩,卫修涯的外甥。 “睿儿喝完这杯就不准再喝酒了,”沈子越吩咐下人道,“给世子上茶。” 元天睿还小,喝下两杯酒之后已经是小脸通红,虽说沈子越有时候是有些不着调,却毕竟是长辈,自然会为元天睿着想。 灵疏也举杯跟卫修涯碰杯,笑着说:“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卫修涯注视他,却没笑,道:“小疏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侯府就是你的家,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会一直陪着你。” 说完,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灵疏的视线落在卫修涯性感的喉结上移不开眼,心中一阵哀伤,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相识一场,就是缘分,”灵疏朝桌上众人举杯,朗声道,“敬缘分!” 其余众人道:“敬缘分!” 灵疏又喝下一杯。 他再举杯:“祝‘余味’坊余香万年!” 沈子越、元天睿、玉璋:“余香万年——!” 第三杯。 灵疏的脸也红了,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璀璨的星光,不时看向卫修涯,当卫修涯与他对视,他便露出开心的笑容,卫修涯不看他时,他眼中的星光便黯淡下去。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除了元天睿,其他人都喝得有些多,沈子越带着玉璋在客房歇下,元天睿被福王府来的人接了回去,卫修涯和灵疏各自回房。 灵疏其实没喝醉,不过头脑有些晕倒是真的。 他坐到床边,从枕头边上拿出一只小箱子,摸了摸里面那只镯子碧绿莹润的镯子,又数了数出来时身上带的银子,再全部都放了回去,锁好,钥匙放在箱子上。 这些都不能带走了。 卫修涯很久没有喝得像今天中午这样多了,沉沉睡了半下午才清醒过来,换了身干净袍子,洗脸、漱口,这才感觉恢复了精神。 “去看看小疏起来了没。”卫修涯吩咐卫八。 卫八转身出去,很快便回来,道:“敲了门,灵公子没应。” 卫修涯无奈摇头笑笑,小东西贪杯,酒量又不好,到现在都还没睡醒。 “推我过去瞧瞧。”卫修修说。 卫八推着卫修涯到灵疏房门口,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进去,到得床前,却见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微微隆起,旁边放着个带锁的小箱子。 喝多了控制不住变成小狐狸么? 卫修涯唇角翘了翘,朝卫八挥挥手:“你回避。” 卫八转头出门,还不忘把门关好。 “小疏,起床了。”卫修涯声音里带着笑意,伸手拉开被子,下一秒,他神色巨变。 被子底下,只有一套团成一团的衣服,那夹袄上还残留着酒香味儿,正是灵疏白天穿过的。 卫修涯伸手摸了摸衣服,冰冷的,早就没了热气。 他把衣服抓在手中,另一手一把抓起旁边的小箱子,站起身来吼道:“卫八——!备马!拿侯府的令牌,去找京卫营借人!出城追人!” 卫八冲了进来,见自家主子双目通红,又见到那团衣服,顾不得震惊,立即道:“是!” 下雪了,天色阴沉。 树林中的树光秃秃的,只剩下几片枯萎的叶子在树梢上飘零。 一棵大树下,一只白色的小狐狸浑身脏兮兮的蜷缩着,冻得瑟瑟发抖,头顶上还挂着一片枯叶。 爪子好疼。 他想回家。 可是严家村也不是他的家。 不管是在母星上还是大庆朝,他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但不回严家村,他也没地方可以去。 小狐狸把前爪缩在肚皮上暖了暖,强打起精神,再次站起来朝前走。 跑着跑着,小狐狸突然警惕地停下脚步,竖起尖尖的毛耳朵,左右转了转。 好像有马蹄的声音! 还有很多马! 小狐狸忍着疼痛,拔腿就跑。 远处传来人声:“主子!这边有爪印!” “追!” 那是卫修涯的声音! 小狐狸跑得更快了。 头顶的雪花渐渐大了起来,小狐狸奔向苍茫的原野。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惊慌之下,小狐狸被土块绊得一个踉跄,翻滚了几下后,又爬起来继续跑。 “站住!” 卫修涯骑在马上,因为腿伤姿势有些别扭,身后黑色大氅在寒风中飞扬。 小狐狸头也不回,跌跌撞撞一直往前。 卫修涯愤怒地吼道:“你再敢跑一步试试!” “咻——!” 一支羽箭以千钧之势直插入小狐狸前方的泥土里,箭尾的羽毛犹自颤抖。 小狐狸终于停下脚步。 骏马冲刺到小狐狸面前,卫修涯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一手支着膝盖,不住地喘息。 小狐狸面朝着卫修涯,眼中露出恐惧与悲伤,小步往后退了退。 卫修涯马上道:“不准动!你就站在那里!哪里都不准去!” 卫修涯膝行几步,扯下肩上的黑色大氅裹住小狐狸,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风雪中,小狐狸渐渐变大,幻化,身形拉长,白皙的小腿从大氅中现出,发丝如瀑般倾泻。 泪水沿着脸颊滑落,灵疏仰头看着卫修涯,全身颤抖:“你是来……杀我的吗?” 卫修涯从怀里拿出那只带锁的箱子,紧盯着灵疏,说:“你的东西,忘记带了。” 他果然是来杀我的,灵疏想。 他要用我自己的东西给我陪葬。 “你收了我姐姐给弟媳的见面礼,”卫修涯怒视灵疏,吼道,“还想跑到哪里去?!” 灵疏:??? 卫修涯让灵疏靠着自己,跪在地上,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戴在灵疏颈上,把那坠子拿到灵疏眼前,眼眶有些发红,说: “我本来是打算这个坠子做好了就向你表白,你为什么要走?你不是喜欢我吗?告诉我,你还喜欢我吗?” 灵疏:!!! 什么、什么意思? 表白?! 卫修涯喜欢我? 他不是来杀我的? 卫修涯将吊坠塞进灵疏手中,温润的玉坠还带着他的体温,灵疏摊开手掌,一只小小的、精致的白玉狐狸躺在他的手心。 “还没懂吗?”卫修涯喘息着,注视灵疏的双眼,低声道,“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可以给你一个家,就像普通夫妻一样在一起生活,没有孩子没有后代也没关系,你愿意吗?要是你不愿意——不,你必须愿意!” 灵疏倏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卫修涯:“可我是……” 卫修涯道:“不管你是人还是别的什么,我会对你好,保护你,绝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灵疏,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灵疏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喉头发紧,巨大的幸福当头而来,浑身血液奔涌,胸中鼓胀,冲击得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你还不明白——”卫修涯声音暗哑,伸手摘掉灵疏头上挂着的枯叶,手指轻轻整理他凌乱的发丝,扣住他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有些喘息,相互对视,灵疏止不住地红了脸,双眼发亮,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卫修涯。 卫修涯喘息着道:“跟我回家。” “好。”灵疏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灵疏缩了缩腿,这才感觉到了冷。 “我、我没有衣服……”灵疏涨红了脸,卫修涯的大氅下,他的身体□□。 卫修涯亲了亲他的唇,从怀里掏出扭成一团的衣服,“我带了,你快穿上。” 那是灵疏白天穿的那身,卫修涯出来追他,一直将这套衣服揣在怀里。 那上面带着灵疏身上的气息,淡淡的酒香,还有属于卫修涯的雄性气味。 灵疏用手扯着身上的大氅,“你不要看我。” 卫修涯笑了一下,说:“我用这披风帮你挡着,快穿,别冻坏了。” 灵疏飞快地穿好衣服,没有鞋子,赤脚站在泥地里,卫修涯把自己的靴子脱给他穿,继而打了声呼哨,他的马从远处跑来,卫修涯带着灵疏翻身上马。 两个人骑在马上,卫修涯用披风裹住两人,从后面抱着灵疏,灵疏背靠着卫修涯火热的胸膛,只觉得胸中前所未有的安心,卫修涯的怀抱虽然小,却为他支起了整个世界。 卫八从前面催马过来,见卫修涯没穿靴子,便把自己的给了他。 灵疏道:“你的腿——” 卫修涯下巴抵在灵疏头顶蹭了蹭,说道:“没事,没怎么用力,回去多养些日子就好。” 雪花飘落在他们的披风上,头发上,两人却全不在意,催着马儿悠闲地走着,在这风雪中,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他们身后,卫八带着领着一队骑兵,沉默前行,陪着两人散步。 灵疏心里仍然忍不住激动,自己仿佛是做梦一般。 卫修涯也喜欢他! 自己喜欢的人,也刚好喜欢自己! 灵疏伸手摩挲着胸前的玉雕小狐狸,唇角一直微微翘着,忍不住回头去看卫修涯,卫修涯便侧头吻他。 吻完后卫修涯从灵疏身后握住他的双手,拿了帕子给他擦干净手上的泥,捂在自己温热的手心里。 “疼吗?”卫修涯亲亲灵疏的发顶。 灵疏道:“疼。” 四只爪子跑了那么久,当然疼。 “回去给你抹药。”卫修涯说,又道,“玉坠子原本还差一道抛光的工序才能完成,你跑掉了,我只好先从工匠那里抢了来。” 灵疏想起了中午吃饭前,听见卫九给卫修涯回报的话,原来说的就是这个玉坠,可卫修涯之前完全就没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他根本没猜到啊! “那王妃送的玉镯子又是怎么回事?”灵疏问他。 “我不是说过了吗?”卫修涯道,“我姐姐给弟媳的见面礼,你都收下了,我以为你答应了。” 什么啊! 大庆朝的人有给见面礼的风俗吗? 他完全不懂啊! 他们兽人星球上没有这个说法! 这误会,真的是太蠢了! 灵疏在心里怨念半天,又问卫修涯:“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狐族?” “不,”卫修涯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知道你是爱爬我窗子的小狐狸。” 灵疏有些不好意思,说得他好像是个跟踪狂似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早就怀疑了,”卫修涯说,“谁叫小狐狸那么聪明,聪明过头了。不过确认你就是小狐狸,是在第一次教你写字的那天。” 灵疏歪头回忆了一下,那天他就是很认真在学写毛笔字,想不到自己哪个地方露馅了啊。 “笨蛋,你身上有杏仁香味。”卫修涯说。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 为什么他就没想到这种细节! 灵疏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又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不知道,”卫修涯吻了吻灵疏的耳尖,说,“也许是从你第一次给我做饭开始?” “那次你根本没见到我!”灵疏抗议道。 卫修涯只低头亲他的唇,笑道:“问了这么多,该我问你了。你今天为什么要跑?” “你都看到我手上的颜料了!”说起这个,灵疏就满心怨念,“就在‘余味’坊开业的时候,我怕你知道我是小狐狸之后会讨厌我,就只好先跑了,你说,你昨晚让我用爪子画梅花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卫修涯否认道,“我是真的觉得你的小爪印很可爱,你不觉得昨晚我们画的那副画很好看吗?” 灵疏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违心道:“不觉得!” 卫修涯说:“你不止是怕我知道你是小狐狸之后讨厌你,更怕我会杀了你,是不是?” 灵疏:“是……” 卫修涯叹息一声:“那你现在知道我会不会杀你了?” “知道了,”灵疏点头,又问,“你真的不介意我是狐族吗?” “你介意我是瘸子吗?”卫修涯反问道。 灵疏摇头:“当然不介意!” 卫修涯认真道:“那我也不介意你是狐族。” “这是不一样的!”灵疏道。 卫修涯:“哪里不一样了?” 灵疏:…… 灵疏:“反正就是不一样!” “是一样的。” 两个人在马上争论不休,天色渐暗,卫修涯便催马加速前行,天黑之前赶到了盛京南城门。 城门下,一个身穿蟒袍的年轻男子负手立着,他身前是几百个骑在马上的骑兵,只不过现下骑兵们都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连马儿似乎都感觉到了那男子迫人的气势,安安静静地尾巴都不敢甩一下。 见到卫修涯,那男子曼声道:“卫侯爷好大的魄力,私自调动京卫骑兵帮你追猎物——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 卫修涯骑在马上不下马,只抱拳扬声道:“姐夫,这次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还请你不要责罚兄弟们,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无论是什么罪责,我一力承担!” “别叫我姐夫,”福王元曦哲一甩袍袖,冷声道,“罚不罚可不是我说了算,腿既没事了,自去宫中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