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一只手轻轻拍出,戒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凤宫主...”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凤倾颜。 白玉烟见她将戒指捡起来,飞快施上了好几层咒语。 依白玉烟猜测,应该是封印的阵法。 “怎么了?”贺若玘抛下阵法,赶紧过来查看。 凤倾颜将施加了好几层咒语的戒指虚虚托在手上,嗔怪道:“小宝贝,你怎么会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 白玉烟有些不解:“嗯?这个...怎么了吗?” 她忍不住看向贺若玘,但看她的脸色,似乎贺若玘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即使不知道,依凤倾颜如此紧张的态度,只怕这东西也不简单,贺若玘也不得不露出严肃的神色。 凤倾颜道:“这里面的,是擒魂牌对不对?” 白玉烟点了点头:“我本来是想给阿玘的。” 贺若玘听后,也不禁皱了皱眉。 “现在你知道了?” “嗯?”白玉烟还是一头雾水,“阿玘,擒魂牌怎么了?” 贺若玘揉了揉白玉烟的头:“你可知这擒魂牌的主人是谁?” “擒魂牌的主人?” 白玉烟想了想:“这块擒魂牌是之前帮助秦山派的时候,我从沐剑山庄祠堂底下的密室中找出来的。” “若说前一位主人,应该是沐剑山庄的老大林伯春?” “原来是那个时候...” 白玉烟点点头:“阿玘先行走了,我察觉到祠堂底下有东西,这才去将这玩意拿了出来。” “我以为这东西既然是魔道之物,应该对阿玘有些帮助,就一直收着想什么时候交给阿玘。” “没想到上次天福城相见之时,我却把这东西忘了。” 贺若玘道:“烟儿可知这擒魂牌最初是怎么来的?” “最初...” “最初不是曾经统御整个武林的魔道门派,落魂门的宝贝么...” 白玉烟将脑中有关落魂门的消息整理了一遍,“落魂门好像是被二师姐给灭了...” “这擒魂牌还被二师姐抢走,落到了二师姐的手里...” 想到这,白玉烟觉得有些奇怪。 “擒魂牌既然在二师姐手里,又怎么会落到林伯春的手上?” 还有...被二师姐拿走的灵生葫芦也是... 难道是因为二师姐被人镇压封印,这些原本属于二师姐的东西随着她的灵魂离体而四散了? 凤倾颜接话道:“擒魂牌,一开始就是钟书还刻意送到我那姐姐手中的东西。” “这...”白玉烟很是惊讶。 凤倾颜道:“我与姐姐虽然同胎而生,但未免我被魂力强大的姐姐吞噬融合,从小我便被魔君的心腹带走,身上被刻下了这些隔绝融合的阵纹。” “当初姐姐在涯梦大世界大闹一场,后来被娑兰秘密封印在某处后,她的魔君记忆觉醒,我也连带着恢复了记忆。” “本想等她回归本体之后与她暗中汇合,哪知她失去理智,神魂非但没有回归本体,反倒找上奉仙家族的麻烦,被仙君镇压在云顶天幽境。” “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沿着她生活的轨迹一路追查到成泽小世界。” “我找到落魂门破灭之后,残余势力的魔门门主,潜伏在他身边寻找蛛丝马迹,最终得知了这擒魂牌的存在。” 白玉烟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凤平秋就是这个时候所生的? “事实上,小宝贝手上的这块擒魂牌,并不是当初姐姐手里的那一块。” “我这里也有一块。” 凤倾颜又拿出一枚戒指,这枚戒指上,也被施加了许多封禁的阵法,看来凤倾颜对其是相当的谨慎。 “落魂门的那一块已经被姐姐拿走,我又在别的小世界找到了一块,拿来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这擒魂牌中,封印着钟书还的一丝神魂。” “凡是修炼过擒魂牌上的魔功之人,无一不会被钟书还神魂的恶念所影响,最终神志不清陷入疯狂。” 这所谓的研究是怎么回事...白玉烟也只能假作糊涂,不敢往深处想。 “钟书还在不少小世界都散布了这种擒魂牌,因他知道,魔君转世势必会被魔道的气息所吸引,总有一天,她也会得到这擒魂牌,踏入这其中的陷阱。” “也不知蛰伏了不知多少年,终究还是叫钟书还得逞了。” 白玉烟听完,不禁有些后怕。 若是当初她想起来,无知无觉的将这擒魂牌交给阿玘,岂不是害了阿玘?如今她只得庆幸,无意将这东西给忘了。 这会不会,也是冥冥中天注定呢? 白玉烟十分感激这一次的好运。 贺若玘将白玉烟揽在怀里宽慰道:“别自责,烟儿也是一心为了我,不过是区区擒魂牌。” “区区擒魂牌?”凤倾颜轻哼一声:“你可知我们头顶上,正是钟书还精神贯注之处,在这等危险的境地,我能够维持不被他发现费了多大的劲!” “这蕴含着他神魂之力的擒魂牌一旦拿出来,这处地宫就立马会被他察觉,到时候咱们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别说了。”贺若玘道。 “别说——” “是我太不谨慎,”白玉烟深深低下头:“对不起。” 凤倾颜本想让贺若玘意识到擒魂牌的重要性,却被白玉烟的话打断,半句话梗在一边,不上不下的难受。 过了一会儿,她用不同于对贺若玘的和善语气道:“不关你的事,小宝贝,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 “我只是想让这位‘少主’大人,稍稍谦逊一点,凡事别那么大口气。” 回应她的是贺若玘揽着白玉烟的低声安慰,和抽空给她的一个冷漠的眼神。 凤倾颜深吸一口气:“好了,此事既然没有酿成大祸,就别再提了。贺若‘少主’,赶紧去画你的阵法!” “方才那阵,你还未画完便擅自停手,现在这一层阵法从头开始画。” 白玉烟听了,赶紧对贺若玘道:“阿玘去画阵,不要因我耽误了正事。” 贺若玘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回去继续画阵。 白玉烟望着贺若玘的背影,长叹一声,小声道:“每一次都是我给阿玘添麻烦,让阿玘给我收拾烂摊子,都没有一次为她做些什么。” 先前说好给阿玘炼制灵器,却也因为三年无休止的增强实力而抛诸脑后了。 凤倾颜在一边搭话道:“给你收拾烂摊子不是她应该做的吗?你们小两口之间还分什么谁给谁添麻烦?” 白玉烟颓唐道:“话虽如此,但我也总想为阿玘做点什么,不然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 先前迫不得已的分开也是,若非她拖后腿,若非她实力太过弱小,阿玘又何苦这般小心翼翼的。 即使是现在,她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成为阿玘的拖累,亏她还好意思说要将阿玘从钟书还的魔爪下救出来,果然是太自我了。 “想什么呢,”凤倾颜道:“你本身的存在,就是对她最大的支持和帮助,你也别太小看了自己。” 见白玉烟没什么反应,凤倾颜继续道:“我可不是安慰你。你们这些身处白色世界的人,无法理解黑暗世界之中的那星光亮有多珍贵。” “我那姐姐,不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一头扎进去了么?还弄出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让我们来收拾。” 二师姐... 想起表面上镇定自若,实则能常常感到焦虑和心不在焉的师傅。 哪怕是因为擒魂牌的影响的疯狂,哪怕是整个世界都毁灭,有师傅在,二师姐应该也是不会后悔的。 她与阿玘之间,能做到这个程度吗?她能为了阿玘,背叛整个世界吗? 凤倾颜忽然拍了她肩头一巴掌:“想什么呢?钻牛角尖?” “我不过是拿她做个反面,你们可别傻乎乎的去学。” “你们两个,和我姐姐终究不同,没有发生且永远不会发生的事,就别胡思乱想,那不过是庸人自扰。” “有些东西,根本不是可以拿来一起衡量的,不是么?” 白玉烟听了,点点头。 凤平秋的母亲,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对了,”凤倾颜问:“这枚用来装擒魂牌的戒指是哪儿来的?难得竟能够如此严密的禁锢擒魂牌的气息。若非身处地宫之中,我都发现不了。” “这是大师兄的。” “仙君转世?怪不得。” 凤倾颜将擒魂牌的戒指抛了抛:“这戒指暂且由我保管,你有没有异议?” 白玉烟摇头,她也不知这擒魂牌怎么处理,交给凤倾颜再好不过了。凤倾颜与钟书还注定是敌人,想来也会妥善保管的。 “宫主...” 白玉烟忍不住问:“您对凤平秋...” “嗯?” 凤倾颜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不,没什么。” 终究是别人母女之间的事,她这个单纯属于好奇的人也没有立场询问些什么。 “你想问我为何弃她不顾?” 白玉烟抬头看她,凤倾颜并没有对上白玉烟的眼睛:“这孩子与魔宫里的那群少主不同,她的父亲与我多少有些感情。” “我倒是宁愿她像她父亲那样安安生生的做个江湖人,平凡的了结一生。这孩子倒是倔得很,非要掺和进来。” “她重情,我这个将死之人却不能承诺她什么。少些接触,分离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痛苦。” “眼睁睁看她生生把自己折腾成冷性冷情的模样却还是无动于衷,我这个做母亲的,是不是很自私?” 白玉烟摇摇头。 若凤倾颜真对凤平秋漠不关心,又怎么会在凤平秋被魔修抓住之后,立时派人前来搭救呢? 她们母女之间,容不下外人插手。贸然询问,是她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