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白玉烟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头看了看基本已经只剩下收尾的战场,那里面该不会有某个人是她的祖宗... 毛都要炸起来了!天哪,她都干了什么! “怎么了,小宗师?” 琴恒和秦越舒走在前面,发现白玉烟她们没有跟上来,便转身回来查看。 白玉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纠结,将玉佩捏在手里,“没事,刚才我东西掉了。” 看她自然的将东西收起来,两人也没有怀疑。 将这一段插曲揭过,四人结伴回镇上。 血煞门的密道出口在武林盟所在的这座山的另一侧,因为从未来过此处,回去的路恐怕不好找,四人便选择沿着密道回去。 密道之中的血煞门人基本是已经死的死被点穴的点穴,又有白玉烟这个高手在侧,他们自然是不虚的。 即使走了密道的捷径,他们回到镇上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大黑了。 约好明日启程,来秦山派的客栈碰头,四人各自回了各自的客栈。 白玉烟两人的行李,因为贺若玘头一天已经收拾好了,加上有白玉烟的储物戒指,所以实在是没什么可以收拾的了,她们便也不急,慢悠悠的往客栈走。 白玉烟手里捏着玉佩,心里的担忧一直没有放下:“这块玉佩为什么会落在血煞门密道的外面?难道那些血煞门的人之中,有我的先祖?” 贺若玘摇头:“不可能,你找到玉佩的那个地方,你所追捕的那群血煞门的人并没有经过那里。” 白玉烟仔细想了想,也对,血煞门的人被她拦截下来,就一直没有前进过一步,而她捡到的玉佩在另一个方向。 “但,这枚玉佩一看就是才掉落不久,难道那个地方先前还有其他人在?” 密道外面是一片开阔的树林,虽然稀疏,不过掉落的树叶子还挺多的。这枚玉佩落在树叶之上,没有被树叶覆盖,足可以知道,玉佩的主人刚走不久。 可是她们从密道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别的人,难道,血煞门的那个面具人在撤走之前,还有一批人先行撤走了? 还是说,这枚玉佩只是有人经过,恰巧落在这里,而与血煞门的人无关? “你忘了,那山洞之中差了谁?” 贺若玘提醒道。 白玉烟抬起头,“谁?” “凤平秋。” “他?”白玉烟一愣,哦,对,上午还有见到过这个人呢,想不到这会儿都快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他好像是被王鸢从盟主府的地牢之中带出来,然后交给血煞门的人了?” 白玉烟低头沉思:“也就是说,面具人撤退之前,还有一批人带着凤平秋先一步退走。而这块玉佩有可能是,先离开的那一批人掉下的?” 白玉烟的面色微微扭曲了一瞬:“这玉佩,该不会是凤平秋的?”不,她拒绝这个可能性。 一想到凤平秋那个样子,有可能是她阿娘的先祖,她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这绝对不可能! 贺若玘看她不自在,宽慰道:“不过一片相似的纹饰,如何能证明这玉佩的主人便是你的先祖?” 白玉烟想想:“倒也是,是我想岔了。” 只是一片相同的纹饰,不说还没确定玉佩的主人是谁,就算真的是凤平秋的,也只能证明他或许同她的先祖有关系,比如这是某个势力的记号,不能证明他就是她阿娘的先祖。 最好不是,不然,白玉烟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万一她一个冲动,失手将先祖打死了,她的爹娘还会出生吗?那她还会不会“存在”? 没试过,这些都不清楚。以后说不定可以试试...不,她昏了头了。 有了其他的可能性之后,白玉烟也就不再纠结了,好歹有这块玉佩在,她也能有目的的去寻找先祖的线索。 白玉烟也不知道她找到先祖能做什么,不过,至少看看人也好,总算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会感到亲切一些。 ... 这个时候,镇上的人已经很少了,两人慢慢穿过街道,回到客栈。 因为武林大会已经结束,有许多江湖侠士已经离开了,加上中午出了下毒的事情,客栈的大堂之中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在坐着聊天说话。 白玉烟两人回来,就格外的显眼。 一众人将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随即双目一亮,有人站起来:“小宗师回来了?” 白玉烟有些奇怪:“侠士找我有何事?”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原来,他们这些还没离开的人,是看到武林盟那一众高手出发往密林去了,原本有心追上去看看,奈何功力不济,还没开始追,这些高手就都没影了。 他们猜测,或许盟主已经知道血煞门的一些消息,带领这些高手们正是要去围剿魔道,又看到白玉烟与贺若玘也加入进去,心思一动,便回到了客栈“守株待兔”。 想要知道情况,自然是从当事人口中知道最好,他们有信心小宗师一定能够回来,便一直等到现在。 白玉烟对于这些江湖侠士的“八卦”之心简直刮目相看,他们的好奇心未免也太强了,竟然就为了在第一时间听到“第一手”热闹,在客栈等了一整天。 因为这些侠士们的殷切期盼,白玉烟还是勉为其难的告诉了他们, 大致讲述了一下武林盟主得到血煞门据点的情报,带着一众高手极速追击,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穿过密道追上魔道,截杀魔道,最后将血煞门的人一网打尽的精彩事迹。 她选择性的漏掉了她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又将琴恒和秦越舒被抓的事情隐去。着重突出了血煞门的狡猾,武林盟主的精明领导,和众位高手的默契配合。 总之,带着一点点稍微夸大的成分,将这整个正道围剿魔道的事情讲得是跌宕起伏,听得那些侠士们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只恨不得自己也身在战场,能够大展拳脚,江湖扬威。 说完也不等这些心情激荡的人反应过来,就拉着贺若玘离开了。 回到房间,白玉烟立刻灌了好大一口茶:拍拍胸口:“哇,说得我口干舌燥,渴死我了。” 贺若玘顺顺她的背,“你呀,是话匣子拉开了,就收都收不住了。” 白玉烟笑嘻嘻的看着贺若玘为她将茶杯满上,又灌了一杯:“嘿嘿,你知道我的。” 为了不让她喝得太多,一会儿晚上睡着不舒服,贺若玘没再给她倒水,拖了一张椅子过来与她对坐:“那块玉佩你准备怎么办?管还是不管?” 白玉烟顿了顿,将茶杯放下:“你是说凤平秋的事?” 贺若玘没有说话。 白玉烟呼出一口气:“其实我不想管,不过,有那块玉佩在,我可能不能不管。” 不论怎么说,哪怕不插手,她也要弄清楚那块玉佩究竟是谁的才是。同时,也要知道,这上面的花纹,究竟是巧合,还是代表着什么? 她并没有问过阿娘花纹究竟是代表着什么意思,不过,她记得印有这花纹记号的那个小木匣子,是阿娘的宝贝,那片花纹所代表的东西,应该很重要才是。 “阿玘,你觉得呢?”似乎从早上起,阿玘就心事重重的,她在想些什么?“你有什么打算呢?” 贺若玘眼帘微阖,白玉烟有些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过了一会儿,她又对上白玉烟的视线:“烟儿想要做什么,我自然是全力支持。” “想知道这枚玉佩主人的下落,我还可以教你一道追踪术,可以根据玉佩上残留的气息,找到玉佩的主人。” “追踪术?”白玉烟来了兴趣:“我想学,阿玘快教我啊。” 她身体一动,两只手撑在贺若玘的膝盖头上,整个人都向贺若玘倾斜过来,睁大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好奇和渴求。 两人的距离极近,就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贺若玘居高临下,似乎只要一低头,就能触碰到。 这一回,贺若玘没有忍耐住心中的痒痒,将头一低。 轻轻的,如同羽毛一样的触感落在白玉烟的唇上。 两人都没有闭眼,朦胧的烟眸对上清灵透彻的水目,也不知谁又从中看清了些什么。 白玉烟就这样保持着仰头又睁着眼的姿势许久,一直到贺若玘将她的双唇挪开了,才惊醒似的猛的后仰,指着贺若玘,一双眼睛猛眨,小口微张,一个字都没能蹦出来。 贺若玘面上若无其事,还带着一丝丝疑惑。实际上,一双眼睛落在白玉烟微张的口中那若隐若现的小舌头上,心里很是遗憾。 好想尝尝那里面的滋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甜。 可惜为了不吓到这个小呆瓜,她还是循序渐进慢慢来。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住了没有将舌头伸进去尝尝。 “烟儿,你怎么了?”贺若玘一脸无辜的盯着指着自己的手指头。 白玉烟心里波涛翻滚,闪过了许多念头,却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抓住。 手指颤抖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阿玘,你亲我!” “嗯?” 贺若玘听了,笑意一深,趁着白玉烟还在震惊,又倾身上前,飞快的在白玉烟还未合拢的嘴唇上又亲了一口。 直起身,就看到白玉烟飞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望着她的眼睛满是控诉,被她自己的手捂住的嘴巴呜呜呜的发出不清不楚的声音:“你为什么又亲我!” 贺若玘看她这副小模样,心里简直痒痒的不行。 好想欺负她,想在她的全身上下都留下她的痕迹,让她在她手底下哭泣,让她的眼睛里泛起欲落不落的泪花,让她凑在她的耳边断断续续的叫出她的名字。 打住,再想下去,难受的就是自己了。 贺若玘动了动身体,将原本平放的双腿交叠,眼里是几乎要将白玉烟淹没的深邃,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片无辜:“不是烟儿叫我亲的么?” 白玉烟一愣,眼睛往天上飘了飘,回想她先前说的,好像...她刚才的话,的确是有歧义啊。 白玉烟有些心虚,说话也没有底气:“那,你为什么要亲我。” “烟儿让我亲,我当然要听烟儿的呀。”贺若玘的眼里的黑沉被笑意隐藏:“我怎么忍心拒绝烟儿的请求呢?” 为了不让她继续纠结,贺若玘脸上新添了一丝愁意,略带哀婉的说:“难道烟儿是觉得讨厌,恶心,烟儿嫌弃我么?” “不不不,”白玉烟赶紧坐直了,摆手:“我没有讨厌阿玘的意思啊,就是,就是有些奇怪。” 她知道,男子与女子的亲亲,是代表他们相爱,那她的阿玘的这个亲亲是什么意思?意外?亲昵?还是...情爱? 白玉烟搞不懂,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一次,贺若玘是有意借着这个看似无心的亲吻试探,不得不说,烟儿的反应让她很满意。 不论是习惯了两人的亲密接触,还是因为什么,烟儿没有皱眉,没有讨厌,除了疑惑之外,没有其他的反应,就证明她这段时间的潜移默化没有白费。 不过,这个小呆瓜还没有开窍啊,不得不说,稍微有一些遗憾。 “阿玘,”白玉烟并不是一个爱逃避的小乌龟,她心里不明白就要问,凑过来:“你不要糊弄我,告诉我,为什么亲我?” “因为我喜欢烟儿啊。”因为我想要将你绑在身边,永远。 “喜欢我,就要亲我?”白玉烟又坐回去,咬着手指头冥思苦想。 看阿玘方才的反应,并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那就是没有戏弄她咯?可是,阿玘有什么心思就喜欢藏在心里,她脑子又笨,猜不到她心里都装的是什么,平时又都喜欢想些什么。 看样子,刚才的事情,阿玘又不愿意告诉她了。 那她应该怎么办?阿玘说喜欢她,她应该有什么反应么? 白玉烟冥思苦想,贺若玘想看她能想出个什么名堂来,没有打断,就这么坐着看她嘴里碎碎不停念。 过了一会儿,白玉烟忽地抬起头,笑眯了眼睛,对贺若玘招招手:“阿玘,你凑过来。” 贺若玘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又想出什么来,凑过去:“怎么了?” 随后就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脸颊上。 这一回,愣住的变成了贺若玘。 白玉烟显然很乐意看到她这种难得愣神的模样:“虽然不知道阿玘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这可是阿玘你教我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嘿嘿,阿玘,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啊。” 贺若玘伸手,在被浅浅触碰的脸颊上碰了碰,一股不寻常的热力从这里扩散,很快便流遍了全身,弄得浑身上下都暖融融的,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她的烟儿啊,真是出人意料的可人,她怎么舍得放开? 察觉到贺若玘的眼神有些危险,白玉烟心里一跳,这个时候好像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那,现在天色有些晚了...” 遭了,阿玘的眼神怎么更危险了。 白玉烟赶紧将剩下的话说完:“阿玘还教不教我那个什么追踪术了啊?” 贺若玘眨眼掩饰住外漏的情绪:“教啊,只要烟儿想学。想来,以烟儿的聪慧,花不了多少时间便能学会。” 白玉烟干笑两声。 ... 这一场你教我学最终还是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倒不是白玉烟的学习能力有所下降,而是贺若玘的教学方法...嗯,太过亲力亲为。 白玉烟有些苦恼,其实像以前那样比划手诀她照着做不就成了,为什么非要一点一点的捏着她的手作动作呢? 阿玘说追踪术比较难,并且使用起来有一定的风险,稍有不慎便会招来一些不可估量的后遗症,所以才这样手把手的教导她。 不过,白玉烟却觉得,自己的能力被小看了,有些沮丧。明明她觉得并不难,只要阿玘比划两下她就能学会了呢。 贺若玘了解白玉烟的性子,知道凡事不能做得太过火,这所谓手把手的教导也仅仅使用了一次,在白玉烟能够熟练的使用手决之后,便打住了。 反正该揩的油也已经揩够了,剩下的,就是静静的等待烟儿真正的开窍就是了。 贺若玘心里很明白,白玉烟对她说的那个喜欢,并不是她希望听到的那个喜欢。这个小呆瓜,恐怕女子之间也能互相喜欢的事情都不知道呢。 她与烟儿的路还很长,她有的是耐心等待她与烟儿开花结果。 她不急于得到一个结果,相反,她很享受这个静待花开的过程。 白玉烟学会了追踪术,便迫不及待的对这块玉佩使用,冥冥之中,有一个感觉,这枚玉佩的主人似乎相距她们不远,但正在向东缓慢的移动。 白玉烟将她的感受说给贺若玘听:“那个方向,似乎正是我们要去的那个方向?” 若这枚玉佩真的是凤平秋的所有物,贺若玘大概知道他会被带到哪里去。 贺若玘说:“若跟着秦山派的人走,或许会追不上。” 秦山派的人要回门派,又没有急事,自然不可能走得多块,白玉烟若是想要追上不断移动的玉佩主人,那就不可能跟他们一道。 白玉烟思考了一番:“明天我们看看秦山派的打算,再做决定。”小菲菲手上有两块寻仙令,若是不出意外,小菲菲和琴恒都会去参加寻仙大会,若是能够结伴,当然是一起为好。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其他参与者的情况,自然是认识又看得顺眼的人抱团为好。 “至于这玉佩的主人,似乎没什么生命危险,既然是一路的,我们也不必太急,照常就好。” 心里做了决定,白玉烟就不磨蹭了,“现在已经快天亮了,我们还来得及眯一会儿觉。” 贺若玘看她风风火火的,无奈摇头,走到烛台边上,轻轻吹灭了蜡烛。 ... 第二天用过早饭,白玉烟便和贺若玘提着两包用来做掩护的包袱上了秦山派的客栈。 秦山派的人也已经收拾好了,他们租了三辆马车来,一辆马车坐三个人,再有三个人驾车,添上白玉烟两人刚刚好。 客套了几下,白玉烟两人就上了马车,燕菲菲这个伤员与她们挤在一起,由一位师兄为她们驾车。 马车往码头上赶,秦山派的山门还在武林盟的下游,走水路要快上很多。 马蹄子哒哒哒的响,车辙咕噜咕噜的转动,借着声音的遮掩,若是马车之中的人说话小声一些,马车外的人是听不到的。 燕菲菲小声同白玉烟说起她的伤势。 “其实我服了那个什么培元丹,身上的伤势已经都大好了,就是怕师兄师姐们起疑,这才瞒着他们。” “我这一身明明健健康康的,要装作伤员可真痛苦。” 白玉烟说:“你大可用给你大师兄送药的借口将此事蒙混过去。” 琴恒的伤势好得这么快,白玉烟一猜就知道,肯定是服用了那些丹药。燕菲菲既然可以将药拿给琴恒而不叫人起疑,为何自己服用还要小心翼翼的掩饰? 燕菲菲有些尴尬,眼神游移了一番,说:“我是以白玉的名义将那丹药给师兄的。” 白玉烟歪了歪头,“怎么说的?” “我说,‘小宗师听说师兄受了重伤,叫我送来了这一枚药丸,对于伤势的修复有奇效,我推辞不过,又想着师兄的伤,便厚颜接下来了。’” “一枚?” 听着白玉烟将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词提出来,燕菲菲尴尬的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因为这药丸比较珍贵,一次不能拿出来太多,怕师兄们起疑么。” 那些修真者的储物袋里,每一个人所拥有的药丸确实不多,但架不住她们掏了好几个口袋,加起来就很多了。 况且,白玉烟又一概没有要,全都落在了燕菲菲的手上,所以这些药她吃起来用起来是一点也不心疼。 但是师兄师姐们不知道啊,这些药或许在修真者的眼里会比较普通,但在他们这些武者的眼里,简直是神药了。 神药哪里能像糖豆一样拿出来吃呢?所以她回去的时候,也只说得了这一枚,师姐才稍稍勉强的收下了这枚药丸。 没想到就这么一大意,就把自己退路给堵死了,她哪想到竟然会因为最后一场决赛而身受重伤呢? 燕菲菲简直欲哭无泪,装作一个伤患,可比真正的伤患难受多了。早知如此,她还不如晚点服那药丸呢。 对于燕菲菲这种自作自受的行为,白玉烟除了小小的嘲笑她一番之外也不能有别的反应了。 燕菲菲对于白玉烟毫不客气的嘲笑,只能叹息的摇头,也幸好贺姐姐没有嘲笑她,不然这马车厢就没法呆了,她只怕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燕菲菲的眼睛在挂着惯常温柔笑意的贺若玘和白玉烟身上来回打量,怎的觉得她们之间的相处似乎又有了什么变化? 以燕菲菲的阅历,想要辨别出白玉烟与贺若玘之间那复杂微妙的关系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也只是稍微奇怪了一会儿便抛开了。 白玉我笑完了,想起正事来:“对了小菲菲,你不是说要将寻仙令交给你的大师兄吗?怎么样了?你大师兄怎么说?” 燕菲菲摇了摇头。 “我还没给大师兄说呢,”燕菲菲从储物袋里拿出两块牌子,正是两块寻仙令,一块是白玉烟给她的,一块是她自己从武林大会上赢得的:“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玉烟说:“琴恒既然有争夺武林大会魁首之心,那自然是做好了取得牌子前去别的地方的心里准备。这有什么开不了口的,你在顾虑什么呢?” 燕菲菲叹气:“大师兄我是知道,自从周媤媛那个女人伤了大师兄的心之后,大师兄就一心向武,再也不想过问这些情情爱爱之事。” 所以,武林大会,琴恒才会格外的卖命,他是想借由练武来麻痹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痛苦的回忆。同时,也是想借由魁首的奖励,离开这个伤心的江湖。 “可是大师兄若是跟我一块去了寻仙大会,又一不小心被选中了,那不是要永远离开这里了,那三师姐怎么办呢?” 燕菲菲知道,除了那些被刷下来的人,那些被选上的,可没有一个人回来了,不知道是真的回不来了还是不愿回来,三师姐和大师兄几乎就不可能了。 白玉烟说:“我觉得你是瞎操心。” “嗯?”燕菲菲不解。 白玉烟说:“你三师姐对你大师兄的感情,是你看出来的吗?” 燕菲菲点点头:“当然是啊,这么明显,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也就只有大师兄这个榆木脑袋才不知道,“不止我,估计师门上下除了大师兄,都知道了。” “那,你怎么能肯定你大师兄不知道呢?” “因为,三师姐一直在大师兄面前掩饰,我们也不能告诉他。”燕菲菲叹气:“三师姐一直喜欢大师兄,但大师兄早已与周媤媛有了婚约,三师姐也不可能横刀夺爱。” “后来周媤媛的事情一出,三师姐又怕谈到感情伤到他的心,以前也隐忍惯了,就还是没有露出来。” 燕菲菲叹气,也只能说造化弄人。 白玉烟却觉得,那位大师兄也未必不知道这位三师姐的感情,恐怕是因为接受不了,又怕伤了师兄妹之间的感情,才想借寻仙令离开,好断了那位三师姐的念想。 这样想的话,那燕菲菲的顾虑还真是没必要,说不定这样的选择对她那位三师姐更好:“万一你大师兄不喜欢你三师姐呢?你还不如让你三师姐彻底断了念想。” “她们两个人的感情,何必要你这个外人来操心?不如直接将寻仙令拍在你大师兄的桌上,去不去由他自己决定不好吗?” 燕菲菲喃喃道:“难道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贺若玘也说:“人与人之间的情爱,除了天赐予的缘分之外,还有一种缘分是靠自己争取的。” 贺若玘上辈子就不相信什么天命,若她认了命,只怕早就不知化成了哪一处的淤泥,又哪里挨得到这缥缈的重生机会降临到头上? 所以,她与烟儿之间的缘分,除了老天若给予的这一部分之外,她也要自己牢牢的抓在手里。 因而她对这位三师姐的做法是看不上眼的。 要她傻傻的守在烟儿身边默默付出不求回报,只奢求着她那一天能够回头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抱歉,她只能做到前面一小半,她没有这么伟大。 若那位三师姐真的这么爱慕那个大师兄,她为何不争取?不争取又怎么能知道究竟会不会成呢? 在她看来,这种默默地付出,不过是自以为的爱得深罢了,其实她对他的爱,根本没有达到那个让她豁出一切奋不顾身的程度。 所以,这种感情还是趁早断了。 “你三师姐既然自己不愿争取,你这个外人又何须为她操心?” 燕菲菲被白玉烟和贺若玘两个人说动了,是啊,既然三师姐自己都不愿意去主动,难道还要她去跟大师兄说,你知不知道三师姐喜欢你?要不要跟三师姐在一起? “嗯...那我就找个时间将寻仙令交给大师兄,让他自己去选择。” 三人这般说了一路,时间便过得很快,不多时就到了码头上。 码头上停着几艘船大船,其中一艘就是秦山派的船只。 这艘船是秦山派长老带领弟子前来参加武林大会时所乘坐的船,长老特意允许他们做船回去,而他自己会自行回门派,叫他们不用管他。 秦越舒和琴恒带着一众师弟师妹迎白玉烟两人上船,细心为她们安排了房间,在贺若玘的强烈要求之下,给她们两人分在了一间房。 秦山派的这艘船比武林盟的要小上不少,因为秦山派不是临水的门派,虽然偶尔有用到船只,不过极少有多人出行的时候会用上,所以购置的船只并不大。 也是因此,船舱中的小房间相对也要狭窄一些。只勉强放的下一张小床,旁的就没有了。 白玉烟将那个只装了两件衣服的空包袱往床上一放,随后坐下来。随手替贺若玘将那个轻飘飘的包袱解下来,一边说:“看来,我厚颜无耻的来蹭秦山派的船,还没有蹭错。” “这一路可比我们自己走要方便得多。” 她们两个单独出行,到码头寻找船只就会花费不少的时间,更别说她们的钱够不够买一艘快船了。 那些小蓬船,可没有这种大帆船走得快。 白玉烟庆幸她的决策明智,没有脑子一昏自己去追那个玉佩的主人。 因为这一路秦山派的人也没有耽搁,秦越舒似乎是害怕留在武林盟又有什么变故,想早些离开,以免夜长梦多,所以她们的行程并不慢。 从玉佩上的感知来看,即使过了一晚上,她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隔得很远。想要追上,还是可以追得上的。 贺若玘无奈:“你帮了秦山派可不少,她们载你也是应该的,怎么能说厚颜无耻?” 白玉烟几次三番帮助秦山派渡过难关,在贺若玘看来,她完全不需要这么客气。 不过,白玉烟的礼数是刻在了骨子里头,除了特别相熟如贺若玘这种,旁人是越是不熟的她就越是有礼客气。 燕菲菲虽然与她有交,但也不如贺若玘这么亲密,而且这船也不是燕菲菲所有,乃是秦山派之物。 白玉烟不是挟恩以报的人,要她不客气,那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贺若玘知道白玉烟的性子,也觉得她这疏离少招惹旁人的性子很好,至少让她觉得放心,但却也看不得她贬低自己,所以总是要说她几句。 白玉烟不与贺若玘争辩此事:“恩恩,不厚颜不厚颜。” “我听她们说从武林盟坐船到他们秦山派所在的地界还要三五天,而若要往海上去的话,还得再添上三五天。” 至于往天阙山,这个名字并不是为武林人士所熟知的,所以她便没有提。 “你的身体没事了,坐这么多天的船没问题吗?” 先前做武林盟主的船,阿玘就说她晕船不适,要靠在她的身上才舒服,现在要做这么久的船,白玉烟难免有些担心。 贺若玘靠在白玉烟的身上:“没问题,只要有烟儿在我就没事。” 贺若玘为什么“晕船”?理由还用说么。 “对了,”白玉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贺若玘靠得更舒服一些:“海上风浪无情,那些往届的武林大会魁首都是自己坐船去小修真界的么?” 这未免也太危险了,她听说过海上的灾难,哪怕她是宗师境的实力,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毫无危险,那些修真界的人既然要收徒,怎么让这些人去送死? 贺若玘说:“并不是,只要拿着寻仙令,或者小修真界其他宗门的牌子,便能在入海口找到接引人,到时候自然有船只接引他们进入小修真界。” “小修真界有结界守护,需要特殊的法诀和特别的航线才能进去,并不是说只要出海就能到达小修真界。” “哦。”白玉烟恍然大悟,怪不得,若小修真界好去,出海的渔民这么多,又怎么可能一直保持神秘而不被这些普通人发现? “所以去修真界之事不用担心。” “嗯。” ... 过了一天,船舱里,白玉烟正拿着玉佩感受着玉佩主人的方位,从她们上船之后,她们与玉佩主人的距离几乎就没变过了。 看来,玉佩的主人与她们行进的速度相差无几,应该也是同她们一样,走的水路,在某一艘船上。 “怎么样?”贺若玘随口问了一句。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白玉烟将玉佩放在床上,正要去窗边透透气,忽地听到一阵敲门声:“白玉,贺姐姐,我是菲菲,能进来么?” “进来,门没锁。” 她们也没做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白玉烟便随口应了。 燕菲菲很快就推门进来,又小心的将门关上,插上插梢,一边小声说:“我已经将寻仙令给大师兄了。” “他怎么说?” 插好门,燕菲菲走进来,房间本来就小,三个人就有些挤了,燕菲菲挤过来,在白玉烟的示意之下与她们一起坐在了床上。 “师兄一开始是不接受。” 不止不接受,还有些生气,不对,是相当的生气来着。 “师兄说,他已经受了小宗师太多的恩惠,这块寻仙令实在是太珍贵了,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收下。” “然后呢,你怎么说?” “我就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借口跟他说了。” 既然要将寻仙令给琴恒,那这块令牌是怎么得来的,就少不得要透露给他一些。 燕菲菲便说,她们杀了那些修真者,到时候她去了寻仙大会,必然会跟那些人遭遇上,她难免会遭人报复,实在是独木难支,希望琴恒与她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好说歹说,师兄还是同意了。”一来是因为燕菲菲,二来也是因为这块令牌的诱惑实在是叫人难以抵挡,不沦陷都难,白玉烟很能理解那位大师兄的心情, “唉,三师姐估计会伤心了。”燕菲菲叹息着往后一撑,按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侧头将手拿开一看,“嗯?玉佩。” “咦,这个玉佩好眼熟啊。” 白玉烟与贺若玘对视一眼,白玉烟开口说:“小菲菲见过?” “好像见过,”燕菲菲说:“让我想想...” “啊,对了,那个人...” “凤平秋!我在他身上见过这个。” 不会,真的是他?白玉烟头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剧透:先祖不是凤平秋,不过跟她有些关系 久等了 \(^▽^@)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