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九个案子12

    “Lecter医生”Oliver站在门前的楼梯上, 皱眉望着suv前的两个人。    后座的车门被打开了，Will依旧扯紧了毯子蜷缩在座椅上，Hannibal则半蹲在车外, 握住了Will惨白的手, 扬起头同他说着什么话。    他脸上的关切实在是真实极了, 而Will的手指也不觉握住了Hannibal的手掌, 即使他垂着头，不去看Hannibal的眼睛，脸上一片空旷, 毫无表情。    “我通知了他。”Crawford的手指间夹着一条烟, Oliver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猩红的烟头和缭绕的雾, “Will现在的状况非常不稳定, 我想Lecter医生能帮上些忙。”    Hannibal突然转过了头，目光如刺破浓雾的利光投向了注视着他的Oliver和Crawford。    野兽永远拥有着超越其他生物的敏锐直觉，为了自保也为了捕食。    Oliver没有回避Hannibal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从Hannibal那还未脱离出的关切表情中看出了一丝笑意。    嘲笑讽刺说不上, 但绝对不怀好意。    仿佛有一只古罗马斗兽场中的猛兽，但又更加的没有束缚与奴役, 它可能会被人类的角斗士打败, 但更多的时候角斗士被撕碎的尸体成了它的盘中餐。    现在，在一场新的角逐游戏正式开始前, 它再一次兴致盎然地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 刺激着面前的角斗士。    Hannibal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Will的肩上, 又替他关好了车门，并嘱咐Will将车窗摇上去，隔绝了外界不断涌进去的冷空气。    上升的车窗内蒙上了一层白雾，那是Will冲着车窗玻璃湿润的呼吸将暗色的玻璃染得模糊，他只能透过这朦朦胧胧的一片看见Hannibal正向他的家门口走去的背影。    Will睁大眼睛，无言地将额头抵在车窗玻璃上。    Hannibal走近了，就站在门前的阶梯下，视野自然的比Oliver和Crawford矮上一截。    大概是因为匆忙赶来，他暗金色的头发虽然有认真地梳过，却也来不及精细的抹上发胶，发丝垂在在额前，加上他示弱似的角度，看起来只是一个无害的关切的友人。    “Jack，Will接下来会怎么样？”Hannibal问。    Crawford将烟头随手扔在地上，漆黑的皮鞋踩灭了火光，又给木质地板上留下一个黑印。    不过，在本来就有些陈旧而斑驳的木板上，也不过是添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修饰罢了。    “这无法由我决定。”    “那……是否会面临谋杀的指控？Jack，Will是一位联邦探员，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更好地破案。所以这…”    Hannibal有意无意的将后半句隐在了沉默中，将它交给Crawford自己去思考。    “所以这不是事实，Lecter医生。”Oliver说，“你也无需做什么决定，Crawford探员，Will会继续留在BSU直到抓住切萨皮克开膛手，这之后如果他想要离开，那么确实无法由你决定了。”    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Oliver。    Oliver微转头，瞥了一眼房内还在忙碌的小组组员，他们要做的是进一步检查现场，尽量找出能够支持Oliver的结论的线索。    他们总得找个方法来掩盖Oliver的能力。    “Will没有谋杀Abigail。或者说，Abigail还没有死。”    “为什么这么说？”Hannibal眼里闪过一道微光。    “因为，她没有必要死。”Oliver舔了舔嘴唇，“想想看，有谁会来杀Abigail，受害者家属的报复？不，他们不会大老远的从明尼苏达州跑到这儿来，更不敢闯进一个FBI的家里。Will，你们都知道他的天赋。”Oliver抬眼看着Hannibal，“如果真的有一天他想要谋杀一个人，我们真的能发现得了吗？”    Hannibal的嘴角有零点几度的上扬，“这很难，他的移情能力，让他极易陷入他人的情感，包括他处理过的连环杀手，我们分辨不出来，也找不出来。”    “他也没必要杀了Abigail，我看他还挺喜欢这个女孩儿的，Lecter医生你和Will两人都把Abigail当作女儿来看，无论Abigail是死是活，出了这样的事情，请不要过于悲痛。”也别忘了自己的伪装。    Lecter的眼中适时显露出了些许悲伤的情绪。    “Abigail是一个好女孩儿，她不该经受这样的事。而且，我想Will可能是更需要开导的那一个——如果凶手不是他的话。”    “是啊。”Oliver吐出一声不轻不重的讽刺的笑声，为什么会有人要伤害Abigail呢？凶手的这个举动并不是为了Abigail，而是她身旁的人，比如Will比如医生你。    凶手很了解Will，包括他所办的案子、他的生活、他的情感。‘小心身边的人。’Lecter医生请务必将这句话转达给Will，我想他会听自己的心理医生的话。”Oliver往前走了一步站在Crawford的前方，背对着他。    “我会的。”Hannibal看见Oliver脸上严肃的表情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拉弯了嘴角的蓄势待发的笑，不过是个食人魔，到处炸烟花的恐怖分子Oliver都怼了一沓了，认真起来绝不会怕他。    Hnnibal确信这个表情是冲着他来的，看来这位探员敏锐的可怕。    因为Hannibal正对着Crawford，无法以同样的方式来回应，他重复了一遍，带着另一层深意，“我会的。”    “我是否可以带Will去我的诊所？”    “医生，先别着急，Will要回局里做一次取证，即使他不是凶手。”Crawford说，Crawford希望Will不是凶手，对Oliver的话暂时没有反驳。    “当然。”Hannibal颔首。    “有什么重要消息我们会通知你，很抱歉这么早把你叫来。”    “Will也是我的朋友，这是我该做的。”Hannibal礼貌地告别后，又同Will交流了几句，才驱车离开。    好了，选手们都已就位。游戏，可以开始了。    ——————————————————————————————————————————    “Sherlock？你到底想做什么？”楼梯上一阵叮叮咚咚的脚步声之后，John冲了下来，冲着半夜制造噪音的某三岁儿童大吼道。    Sherlock挥舞了一下制造噪音的罪魁祸首——他的小提琴，“如你所见，我在思考。”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凌晨两点37分。”    John深吸了一口气，头疼的看向这位毫无罪恶感的侦探先生，“你这样会吵到邻居们的，Sherlock。”    “我亲爱的John，你知道我们的邻居里有多少人收过那个死胖子的支票吗？”    “没错，就只有我这个傻瓜拒绝了。”John坐在沙发上无奈的撑着额头，“你这样会影响到Hudson太太的。”    Sherlock收着下巴，认真注视着John，时间长到John准备开口，但Sherlock极快的语速却又率先打破沉静。    “Hudson太太现在在放摇滚音乐。”    “What？”    “你刚刚没有听到吗？”    我以为你刚才的沉默是为了组织好语言和我解释，John在内心默默吐槽，他甚至忘了吐槽Hudson太太会听摇滚音乐这件事。    “好好，所以你大半夜不睡觉在思考什么东西？白天那个案子不是被你定义成三星级的吗？”    “是啊，一个三星级的案子。老天，无聊透顶。”Sherlock不屑地摆了摆手，“我在想另一些东西。”    他将小提琴放在一边，转而拿起了笔记本电脑放在John面前。    “你看这个网站，我之前本以为这些精神变态呢的作案手法，虽然新奇但实在是缺乏条理性，连三星级都算不上。但这一个切萨皮克开膛手却不一样，而且，你看这条评论。”    “如果切萨皮克开膛手是一个食人者。”John将这句话念了出来，念到后面也皱起了眉。    他和Sherlock一起查案的时候，也碰到过不少精神异常的杀手，但像是犯罪揭秘网上报道的这些完全的精神变态在英国却极为少见，更不要说一个连环作案的食人魔。    “但是，等等。Sherlock我记得我把我的笔记本收在了房间里。”    “John你知道吗？电子产品产生的电磁波会影响人的睡眠，所以当这台机器开始接收消息的时候，我就把它拿出来了，为了你有一个好梦。”Sherlock面部的肌肉十分灵活的将嘴角拉出一个假笑，在眼角边挤满了褶子。    作为一个上过战场的军医John表示，他真的非常想揍这个混蛋一顿。    “所以呢，你觉得这个结论如何？”    “作为一个推测，它有成立的可能性”Sherlock将双手交叉呈塔形，支在下巴上，“如果说凶手确实是一个食人者的话，那我们可以得到其他的一些推论。比如，他的作案频率不低，但是他的作案时间和手法注定了他是一个单身独居男性，但是每次都要取走体积不小的内脏，说明他喜欢分享自己的战利品，他会喜欢举办晚宴。    如果这样说。他厨艺大概也不差。”    “多有趣啊John，美国的这些连环杀手们作案不为了钱也不为了全力，就是为了满足自己一点小爱好。我们去美国，抛弃那个无聊的没有意义的三星级的案子，顺便去找找这，匿名评论者。”    “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个人一定在美国？”    “哦，这很简单。我们只需要顺着他的登录方式，找到他关联的社交账号。”说着，Sherlock点开了一个博客网页。    “你用的是我的账号。”    “是的，我没有社交账号，社交网页上大多是一些无用的信息与其把它们在我脑子里装一遍又删除，不如不看。哦，by the way你的那几篇博客文章写的不错。”    John有点脸红，谁让文章里的主角是Sherlock和自己呢？而且他还在文章里面不留余地的将Sherlock神乎其神的判案能力夸了一通。    Sherlock将鼠标迅速地划过博客网页上的图片和文字。    “他的语法和用词都是美式英语，但这一条证据很单薄，不过你看这些照片。”    更新频率并不高，基本上是山林间的照片或是几道菜，从没出现过人或是任何地标性建筑物。    “这张风景照片里的白蜡树，成片的野生白蜡只能在美国见的，虽然这几张照片的视角不一样，但从植被分布情况来看，这是同一个地方，在美国中部偏北。再加上他在犯罪揭秘网回复的时间和时差推断。他住在美国。”    “Well，Sherlock，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John看过这个简单的博客主页后说，“你只需要点开他的个人资料。”    Sherlock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这一会儿空档John确实听到了Hudson太太播放摇滚乐的乒铃乓啷声。    Sherlock照着他的话做了，不过这个人资料几乎是一片空白，但至少还是填写了性别男，国籍美国。    “你的小脑瓜转起来了，John。”Sherlock故作惊讶地说。“你觉得对犯罪揭秘网会有关注的是什么人？    “推理爱好者。”John想不出来什么，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咨询侦探。    “不，并不是。他是专业人士，不只是一个爱好者。你看他的照片里从没出现过人物，或是任何能够判断出具体方位的东西，当然一般人发现不了白蜡这个问题。    他对于个人**的保护欲极强，并且确实了解这方面的技巧，再看他博客的发布时间，按照东海岸时区计算基本上是在晚上八点九点左右。他是有固定工作的公职人员，而且这项工作比较繁忙。他做出了食人者这个猜想绝不是空穴来风，对案情必然有比网站记者Frredie更多的了解，也就是说他可能参与了这个案件的调查，警察或是…”    “哦。我怎么没想到。”Sherlock点开了犯罪揭秘网的另一篇报道，关于BAU在巴尔的摩郊外调查的照片。    “对于这种连环杀人案件有了解的，除了办案的地方警局就只有FBI了。巴尔的摩原有BSU。但显然他们的调查没什么进展，而最近几天，BAU小组也到达了巴尔的摩调查另一个案子，他们对切萨皮克开膛手开膛手这起悬而未决的案子必然有一定的认知。”    Sherlock感叹一声，”BAU以前和苏格兰场也有交集，虽然他们的破案效率和我们俩并不高，但确实这个小组拉高了FBI全局的智商。”    “John，明天，不，就现在，现在我们就去美国，我要去调查这个案子。”Sherlock激动地站起身，睡衣同他日常穿的风衣一样，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弧，带起一阵风打在John的脸上。    “Sherlock，我明天和Masha还有约会。”John皱起了眉，不打算答应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Masha”Sherlock停下了手舞足蹈，”你不是在三个月前就和Masha分手了吗？你现在的女友叫Lina。”    “Lina不不不，”John摇头，”她叫Masha，就叫Masha。”    但他又开始质疑自己了”我记错了”    “是的，你记错了。”Sherlock坚定不移地重复。    “哦来，John，你看你连她们的名字都分不清，忘掉这个约会。我相信你不会再想被甩一巴掌。”Sherlock搭住了John的肩膀，“去美国，咱们和案子会有一个美妙的约会。”    最终两人还是没有去美国，毕竟邻居们拿着支票，不可能一点事情都不做，对？    Sherlock在订机票时被拦住了，Mycroft撑着自己的黑伞说：“你在国内好好呆着，不要乱跑。”    Sherlock耸耸肩，不置可否。    Mycroft早习惯了弟弟的性子，“如果你没事干，就去查查这个案子。”    今天叫Anna的女助理递给了Sherlock一份资料。    “拐卖团伙？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    “你需要去查一查他。他们也需要你去查一查。”Mycroft拉长了声音。    当然，John最后也没有完成自己的约会，因为他对着名叫Masha的女孩，叫着Lina。    就在Lina即将扇他一耳光时，装扮成侍应生模样的Sherlock及时上来解围。John也搅不清楚Sherlock到底和Lina绕了多少个圈子？    总之叫Masha的这位小姐，最后被感动得双眼含泪，捂着嘴说：“你们的故事太感人了。快去结婚，不要被世俗的眼光干扰。”    说着马上就跑了，只留下一脸蒙蔽的John和满脸无辜的Sherlock。    “时间到了John。接下来你该陪我去查案。”    ——————————————————————————————————————————    “你从这些东西能看出什么？”Crawford面前的桌上摆着各种从Will家里带回来的证物。    Will已经把他那件沾着血污的T恤衫换下了。    “我能够推测出……我是凶手。”他抬起眼睛看向众人，那双灰绿色的眼睛的一大半被阴影所覆盖，没有流动了的光彩。    “但凶手不是你，Will。”Oliver揉着额头坚定地说。    “我不记得我看过什么了，但是每一处证据都在指向，我是凶手。”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Will不是凶手。”Crawford突然发问，让Will一颤，而且那卷发，随着低头的动作，挡住了他的视线。    Oliver身体前倾，将双臂靠着桌子，注视Crawford，“你不信任Graham探员吗？”    Crawford努努嘴，不知如何作答。    “当然，你也可以把我当做一个神棍，在我的观点上，凶手另有其人。”    Crawford的精神本就绷着一根线，而这句话恰似一粒火星沾在了这条浸满油脂的细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我当然相信Will，正是因为我相信他，我才认定他的判断。”    “但你不相信他的人格。”Oliver不动如山，继续注视着几乎想要拍案而起Crawford。    “Williams…”    “Crawford探员。”    Hotch出声叫出了Crawford，“关于Graham探员并非本案凶手这个观点，是我们整个小组得出的。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们的能力与判断。”    “当然。”Crawford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紧绷的衬衣领，将怒火压了回去，又把头脑里的那根线接好，“你们认为凶手另有其人。”    “不是认为。我们确信凶手另有其人。这个人熟悉BSU，他是一个犯罪老手。”    “Graham探员。抛开你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凶手的这一个想法。你觉得是谁带走了Abigail。”Hotch压低了声音。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Will抬起头来，微微出神。“我只记得我带她去钓鱼。天要黑了，我看见树林里有一道闪烁的光，它一直在闪烁。Abigail跟在我的身后。时间不短也不长，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失去了意义，等我再醒来时，”Will。靠在椅背上缩着肩膀，“后来，我家里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    “Will，你觉得会有谁这么做？将比Abigail带走，而且制造一个死亡的假象。这不只是要陷害你，更是为了改变你的心理状态。”    “切萨皮克开膛手。”Will说，“我在找他，他也同样知道我在找他。他带走了Abigail，无论我是否获刑入狱，这都会影响我之后的调查，或者终止我的调查。他之前并没有这么做是因为还没有到必须这么做的时候。现在他必须这么做了。因为…因为我快要找到他了，他感受到了危机迫近。”    “他是你身边的人。为了，想清楚他是谁？好意思问。    “我不觉得，”Will颤抖着摇头“我身边有这样的人。”    “Will。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不要感情用事。”Oliver的话就停在这里，剩下的东西全靠眼神理解。    显然Will的理解能力是极强的，他看懂了Oliver剩下的话，‘不要因为他和你的恋人关系，而干扰了你的判断。’    那是切萨皮克开膛手。    “这样，Will。”Oliver给犹豫不决的Will提了个建议。“我们一起说，看看答案是否相同？”    Will默无声息地点了点头。    “Hannibal”    “Lecter医生。”    偌大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两人的尾音似乎都还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让所有人将这两段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看来我们达成一致了，不是吗？”    “你们是认真的”Crawford显然被这个结果惊吓到了。    “我没有开玩笑，Jack。”Will语气平静地说，”我该早一点发现的。”    Hannibal不止一次说过’我们两个很像’，有时候是极为认真的，有时候又像是**。但不可否认的是，Will确实是被两人身上相同的特质所吸引，除了爱情之外，这是他潜意识里更加不愿意相信Hannibal是切萨皮克开膛手的原因。    他们两个很像。    “但我们现在毫无证据去抓捕Lecter。”Crawford讪讪道。    “你知道Hannibal Lecter为什么要带走受害者的身体部分吗？”    Crawford没有继续，他等待着Will的答案。    “因为，切萨皮克开膛手吃掉了他们。”Will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和Jacob完全不一样，Jacob是将那些女孩当做了一个替代品，对于……Abigail的替代品。他精心对待她们的尸体，不浪费每一寸肌肤、毛发。因为他认为这些女孩儿应该被这样对待。”    “但切萨皮克开膛手不一样。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发现的被插在鹿角上的尸体吗？他几乎是在羞辱受害者。说他是一个模仿犯（Copycat），我们当时真的错了。    他不屑于模仿。或许他会是一只猫，但绝不是一只张牙舞爪对着镜子的小猫，而是在夜间行走的大型猫科动物。当他看到了一个同类行走在自己的领域，他会感到有趣，同时也会嘲讽。”    “他如何选择受害人？”    “他一定有一张名单。但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受害者会在这个名单上。”    “切萨皮克开膛手作案一向谨慎，我们现在必须要等待。”    这种事总会令人感到有些绝望，明明他们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等到下一个受害者睁大着眼睛躺倒在血泊里，被调查局取证的相机机镁光灯明亮的光闪过一次以后，才能开始新一轮的侧写和抓捕行动。    因为，切萨皮克开膛手将那些受害者们如火焰前的羔羊一般拆吞入腹，他的时间相距最近的一次作案，就是Abigail的失踪。但显然，这个幸运的女孩没有死。    他们无法在Lecter的冰箱里找到任何残留物。    如果运气不好，他们可能需要等到Lecter下一次大办晚宴的时候，宾客们在灯光庄重的餐厅里听着古典乐。美丽新鲜的盛放的花朵和精心挑选的紫红色的浆果一起放在长餐桌的中央的银盆中，酱汁诱人的色泽在银质餐具上流淌。    细腻的肉类被刀叉切成小块儿送入那些毫不知情的吐着鲜艳口红的名流们的齿缝间。    刀叉鲜少的碰撞餐具的声音清脆悦耳，宴会的主人站起来端着红酒向众位宾客致意，“这里没有素食者。”    宾客们停下咀嚼，放下刀叉，或纤长或肥硕的手指捏住高脚杯精致的玻璃，暗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来回起伏，像是永远平静的湖面遭遇了从北部来的强风，在一起与固体的交界处水晶灯的光线落下了，折射出星星般的光芒。    他们声音整齐地庆祝宴会主人的罪恶。    “切萨皮克开膛手很快就会再次作案。让地方警局注意接下来一段时间出现的尸体。”Hotch说。    Oliver把所有的推断全部告诉了他，包括他对Hannibal的挑衅。虽然他并没有解释清楚为什么他认定Hannibal就是切萨皮克开膛手。    但Hotch完全信任他的决断。    以切萨皮克开膛手的恶劣秉性来看，Oliver那讽刺的笑容不是在他心中激起波澜的最大原因，而是他看穿了他人皮的伪装。    这让Hannibal有些烦躁，但杀手的本能驱使着他的大脑变得兴奋而激动。    他可不是一个会因为被发现而停止作案的懦夫，再者，即使真的被FBI抓住，他也有一百种方法为自己辩护最差的结果也只是被扔进精神病院里。    加上美国对待杀人犯也要有的人道主义精神和心理学上各个所谓的专家学者们的秉性，他不会过得太差，甚至可以开始一种新的他还没有尝试过的游戏方式。    不过，他的求胜**，让他更希望在这一场游戏里获胜。至于那还未开场的新的方式就让他作为PlanB。    “关于他选择受害者的方式，”Hotch继续说道，“我会让BAU的技术员查找他青年及幼年时的资料，我们需要一起做一个详细测写。”    即使知道救下下一个受害者的机会很渺茫，但总归要一试的。    因为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躺在实验台上任人宰割的小白鼠，可以随意无视。    相信每一位BAU的成员在面对这样无可奈和的进展时都会迷茫怀疑，他们已经有一些线索了，他们在全力的追查凶手。    但是，凶手仍在他们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下，夺去了许多生命。    他们会愧疚会思考，如果他们能加紧时间找到凶手，是不是这一条生命就不会去往天堂？    但是，侧写是不是神，更不会装神弄鬼。侧写几乎是抓捕变态杀手最有效的工具了，BAU小组的破案率一直都排在FBI前列。    再不忍无奈，都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们不得不看着一些生命流逝，来得到更多的证据，以拯救更多的生命。    这是一个重担，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Hannibal告诉过我，他是东欧人，去过意大利，后来才移民美国。”Will试着找出他和Hannibal谈话中的关键词。    Hannibal很少谈起他的过去，与Will的关系可能是这么多年来最为亲密的，无论身体灵魂。    但也只有在两个人独处，街道空旷，夜空宁静，只有壁炉里的桃木树脂在燃烧时偶然发出爆裂声让人感受到时间的流动，这时候Hannibal会递给Will一杯酒，和他谈一谈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家人。    Will一直认为精神变态是不会感受到真正的情感，但他却分明的从Hannibal那双深棕色的眼里看到了悲痛。    “我会让Garcia查询海关和移民局的资料。”    ——————————————————————————————————————————    趁着空闲，Oliver打开了电脑，发现犯罪揭秘网上的评论并没有被回复，但他的博客私信里却有了一条消息。    “你对切萨皮克开膛手是一个食人魔的观点非常有趣。请务必告诉我这个案子的更多信息。”    Oliver皱眉，关注他博客的大多是些亲友，没人会来问这个问题。    而知道这个问题的，除了刚刚的组员们，就只有犯罪揭秘网上那个匿名评论者会看见他的回复。    他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Oliver点开了这个人的博客主页，John Watson，和侦探Holmos先生的助手兼同居人是同一个名字。Oliver开始只当这是一位推理小说粉丝，在向经典人物致敬。    但他却看见了这位John Watson先生的博文内容。    粉色研究……    Oliver默默打开搜索引擎查找Holmos，瞬间跳出来一堆网页，在网站上发表新闻的记者们不约而同的拍了同一套搭配，猎鹿帽，黑色卷发和深蓝色的眼睛。    好，看来这不是粉丝，是本人。    Oliver顺便扫了一眼博客发表时间。难道说他几年前搜索Sherlock Holmos这个名字的时候没有内容，是因为John和Sherlock还没有相遇。所以这些网络和媒体上就没有这位大名鼎鼎的侦探的报道。    不过，看这条私信的内容，可不太像是医生会发过来的。更像是Sherlock。    “Holmos先生？”    “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了John Watson先生的博文内容，他的说话风格和你可不一样？你的说话风格，相比起来更加的...。活泼。”    “oops，是我没错，那么探员先生，说说切萨皮克开膛手的相关信息。”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    Oliver确定，无论是自己的那条评论，还是这个博客里，都没有什么内容能让人推断出他的工作。    这是他在CIA养成的习惯，毕竟当年如果他乱发东西的话，T会‘十分贴心’地帮他删除掉。    “只说一些小的推理，当然，用你们的话说，用了一部分侧写知识。你在BAU工作，一年前可能是在别的地方，但一定是国家公职机关。哦，国家公职机关的作息，时间却这么不稳定，保密性高，加上你的能力范围，难道你以前在CIA呆过？我以为CIA和FBI一直不对头。好了，探员先生，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了你，我需要切萨皮克开膛手的案件的更详细信息。”    Oliver的脸有点僵，这种还没有见面马甲就被扒了个干干净净的事情，真的令人尴尬。    但他依然秉承着职业道德，开始打字。    大西洋的另一边，“哦，Sherlock！”    “你该小点儿声的，John，Hudson太太今天晚上看完了她的家庭伦理电视剧就睡了，没有摇滚音乐。”    但这可不怪John，任谁半夜半梦半醒之间被黑暗中的一片光刺激地睁开了眼睛，就看见床边坐着一个穿着宽袍的人影，惨白色的电脑屏幕光将他的长脸照射的不仅惨白而且更长了，都会被吓个半死。    如果不是军医心理素质不差，现在可能会直接扑上去，把人揍翻在床边。    “你半夜又在干什么？”医生心累地抱着被子从床脚爬了回来。    “还记得我上，和你说的美国的那个案子吗？现在快有后续了。”    “Mycroft不是让你别管这个案子吗？”｜    “我一定要听他的吗？John。”Sherlock转过头来，现在看起来倒不那么吓人，电脑屏幕白色的光倒把他蓝色的眼睛照的更加透彻。“顺便，泰迪睡衣很适合你。”    “这是Hudson太太送的。J”ohn摸了摸鼻子，扯着身上毛茸茸的棕色睡衣。    “你确实总和Mycroft对着干。Sherlock，别像小孩子一样叛逆。”    “像一个小孩子一样。”Sherlock模仿着John的语气，“John听听你的语气，我一定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子了。”    “案件调查中具体内容不能向外界透露。”John念出屏幕上的消息，“Sherlock快去睡觉。”    “John，把手机给我。”Sherlock一只手向后伸向John，手掌朝上，等着他把手机递过来，另一只手飞速的在键盘上敲打。    “手机，手机。”John在Sherlock的睡衣口袋里翻找着，却一无所获，“你把手机放哪儿了？”    “哦，老天，我的手机掉进锅里了。请把你的手机给我。”    “锅里？”John的声音充满了疑惑，“你是说你白天在厨房里烧的那口锅。你在煮什么食物？”    “食物，”Sherlock突然笑了，“那是烧碱，我在测试强碱肌肉组织的腐蚀情况。当然，我的John，如果你愿意尝一尝，被软化的骨头的话，我可以现在下去帮你把它捞起来，而且，还带有手机零件里的金属离子调味。”    “不用了谢谢。”John果断的拒绝了，并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Sherlock。    屏幕上显示出了一排字迹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就算皮革开膛手是谁了，但却还没有抓住他。”    Oliver不得不承认，Sherlock就是一个天生的侦探。这和Oliver提前知道剧情不一样，他的预判能力好的令人惊奇。    所以当Sherlock问他要手机号码时，他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就同意了，这可能会有一些帮助。    “我们用手机聊，John正在把我赶出房间。”Sherlock写道。    Oliver这时的表情有点微妙，原来这两个人真是一对啊。    ——————————————————————————————————————————    Oliver和Sherlock用短信聊了一会儿案情。    Sherlock的手速和他的语速差不多快，当Oliver还在输入上一个问题的答案时，Sherlock的对话框就已经将那个答案刷到了屏幕外。    好在Brook拯救了他，Brook今天没有穿着一身皮革，而是正经的衬衫西装，走进了BSU的办公室，这时候他才有了一点联邦探员该有正直模样。    “乌鸦让我带给你的，他已经找到人了。”    Oliver接过了他递来的纸条，折痕避开了字符，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    春天的夜晚。Kenny Dinner。    乌鸦致。    看来大鱼上钩了。Oliver勾起嘴角，“春天在哪？”    “近郊，有一个斯普林公园。”Brook说。    Oliver沿着折痕将纸条折回去，放进衣服包里。在短信编辑页面删掉了原有的单词，改成‘工作时间到了，下次再聊。’    ——————————————————————————————————————————    夜来了。斯普林公园最大的特点，就是一年到头都郁郁葱葱的常青树和茂盛植被带来的幽静，这里鲜少有人来。    Oliver在公园中心的喷泉旁找到了一列背对背放置的长椅，轻轻地拂开长椅上的松针，正对着喷泉坐下。    喷泉的正中央立着美惠三女神的雕像，但是喷泉的循环水系统已经被废弃了，女神共同托着的花瓣形状的水盆中还幸存了一潭死水，偶有夜风吹来，些许水滴会顺着花瓣的形状滴落到下方的池塘中，将池塘中硬币和落叶的投影扰乱。    Oliver敲了敲藏在衣领下的窃听器，向组员们确认已到达预定地点。他用手指理顺耳旁的卷发，确认蓝牙耳机被完全遮住。    Hotch、Man、Rossi开着一辆suv和BSU的部分探员在公园的入口处守只等Kenny Diner出现，Prentiss和Reid暂时留在BSU应对突发情况。    “目前没有车辆经过。”Hotch熟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过来。    Oliver没有说话，他垂着头指尖敲打着长椅的金属扶手。    “他在敲摩斯电码。”Reid在通讯频道里说，“他说他感觉到有人过来了。”    “各组汇报情况，是否有车辆和行人经过？”Hotch在通讯频道发出指令。    但各组反馈的情况都是，没有。    “他到了。”Reid转述着Oliver的话。    通讯频道里瞬间安静下来。Oliver指尖的敲击声也消失了。    一阵衣料的摩擦声后，有一个人在Oliver背后的长椅上坐下。沉默了很久，好似在酝酿些什么，但最终他开口的时候，声音却更加羞怯。    “Williams先生...我，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先生。”    Oliver面无表情，但他的声音却不冷漠，“我以为我们是同学，Kenny。你不用这么叫我。”    “不，先生，我，我该这么叫你的。我真的没想到我能再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最后志同道合的居然是我们两个。”Oliver轻笑一声，“那篇文章你该看过了？”    “是的，当然，我看了很多遍，确认了这一定是你之后，才敢来找你”Kenny加快了语速，但仍免不了结巴。    “你的想法还是和以前一样好，而且可行性非常高，我想我们可以实现的，但，但是。”    “你想说什么？Kenny。”Oliver拖长了调子，一个智慧的导师一样，循循善诱。    “我也有一些想法，而且我，我将它付诸实践了，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是有一些眉目了，Williams先生。”Kenny突然咳嗽了几声，之后声音变得沙哑。    “Williams先生，我和你确实差了一些，不，老天告诉我，我和你差了太多，你永远都有天才的想法。而我却只能，自己缩在一个阴暗的实验室里。”    “Kenny，我见过你的实验室。”Oliver打断他自卑的陈述，”那可不是什么阴暗的实验室，不比我们在学校用过的差。”    “但是，但是，你知道吗？学校的实验室因为有你在，才能发挥出它的作用，而我的失去了你，就只能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失败。我，我没有一日不在想念着您的智慧。”    “我现在不是来了吗？”Oliver说着，手指又开始敲击金属扶手，通知Hotch可以准备抓捕行动了。    有一个丧心病狂的迷弟并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那么，先生，我能否请你去看一看我的实验。或许你可以给我一些指导。”    Oliver的手指一顿，“你现在还在进行试验？”    “是的，虽然FBI最近查的很紧，但是我快要成功了，我不能就这么放弃，只不过，在选择实验体的时候，我得小心一点，好在，”他庆幸的说，“这里足够安静，人烟稀少，即使我带走一个人，也不会被发现。”    Oliver重新开始指尖的运动，并加快了速度。通知Hotch暂停行动，这里还有受害者。    Hotch指挥着探员们暂时停下前进的动作，并通知Reid查询附近区域人口失踪情况。    “有一个女孩儿。嗯，21岁，学生，叫做Matil Andlan。”    “没有问题，”Oliver说，“去看看你的实验室，它在哪儿？”    “请跟我来。”Kenny恭敬地说。    Oliver随着他站起身来，借着公园里不明不暗的白色灯光，看清了他的脸。比起Oliver当年记忆中的样子，他的鼻梁歪了。    “哦这个，”Kenny看到了Oliver探究的目光，摸了摸鼻子吗“当年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太过伤心，和殡仪馆的人发生一些冲突。虽然歪了不怎么好看，但这不是个大问题。”    “嗯。”Oliver将自己脸上的所有表情控制在一个极小的波动范围内，“走。”    “这一边。”Kenny在前面指路。    Oliver发现他并没有走向公园的出口，“你的实验室就在这个公园里？”    “是原本就是我父母的产业，我就住在这里。而且这里足够安静，不会有人打扰。偶尔还能看看这里蓬勃的树木，听听鸟儿的歌声。我保证你会喜欢这里的。”    不，我完全不会。Oliver在心里暗叹。    他随着Kenny向公园深处走去，随着景物的变化，灯光反而越来越暗了，但Oliver仍旧能够凭着这点光线看到那油油的草茸和粗壮的松树杉木。    道旁的植株，越来越旺盛，几乎挡住了人的视线。    “你把这里的植物打理的很好。”Oliver说。    “是的。”Kenny笑了，即使Oliver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能听见他声音里那种被老师表扬的学生的欢喜，”早些年，我一向是将失败品全部处理掉，后来我发现有一部分需要处理，而另一部分却可以废物回收利用。您看这一圈的树都是我亲自打理的，他们长得够好。”    他用尸体当肥料，Oliver领悟了Kenny话中的意思。看着绿油油的树叶和草地，恍然间觉得草尖上滴下的不是露水而是黏腻腥臭的尸油。但他必须得表保持表情不变。    “你很有想法。”    “谢谢，谢谢。”    逐渐Oliver看见茂盛松树的中央被劈出了一圈空地，上面伫立着一栋房子。    “就是这里了.”Kenny打开了房门，请Oliver进去。    Oliver环视一周室内结构，这间屋子的地面部分只是用于起居生活。    庞大的书架是最显眼的，上面罗列着各类专业书籍。美国的书籍本身就很贵，而这些专业类书籍价格更是吓人，但Kenny并不差钱。    以及整整一柜的笔记本，Oliver猜这都是实验记录。书架顶端的格中还立着一列的相框，这是一对夫妇的照片，各种年龄段，结婚时、带着孩子的时候、工作的时候。    “那是你的父母。“    “是的。”Kenny的声音温柔下来，“我很想他们。”    他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照片上太久，“来先生，这边走，实验室在地下。”    Kenny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领着Oliver走下阶梯。    随着两人的进入，声控灯光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逐个亮起，当Oliver到达实验室内时刺眼的灯光已经将硕大的实验室完全照亮，分毫毕现。    构造与巴尔地摩郊外的实验室没什么差别，只是没有看见硫酸池。    Kenny领着Oliver走进实验室中央一个横放的冰柜，一个金发的女孩躺在冰柜中，像是一个安静的没有呼吸的洋娃娃，她的皮肤本因是小麦色的，却被耀眼的蓝白色冷光照的发挥。    Oliver走过去，正打算把手放在冰柜上时，Kenny制止了他，“别碰，这很冷。”    零下五摄氏度，没有生还可能。    “一个女孩？”    Kenny觉得Oliver这语气有些奇怪，“是的先生，怎么了？”    Oliver转过头去看着Kenny只是真诚的发问，你根本看不出他的眼里有任何的残忍，更不要说愧疚与痛苦了。    Oliver呼吸了口气，举起右拳砸上了Kenny的脸。    Kenny只是一个沉迷研究的技术宅，即使他为了找到适合自己的实验体，并没有松懈与锻炼，但他依旧打不过Oliver，加上猝不及防地被Oliver食指上的戒指在脸颊上擦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鲜血涌了出来，他捂着脸开始尖叫。    “Williams先生！”    “你不该这么做，Kenny。”Oliver大步走过去皮鞋的鞋尖一下子踢上了Kenny的腹部。内脏受到的巨大震动，让他不由得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不断颤抖。    “Oliver，适可而止。”Hotch在耳机里提醒道。    “我没你想的那么暴力。”Oliver无辜地控诉。    Hotch可没有忘记当年Frank那张被Oliver砸的就像是月球表面的脸，自然对Oliver这句话半信半疑。    当时情况特殊，那倒没什么，但现在通讯频道里所有人都听得到事情的经过，Hotch并不希望Oliver被人指摘暴力执法。    Oliver用膝盖抵住他的后腰，把他按在地上，强行扳过他的手戴上手铐。    最后还是稍微动用能力，让他脸上的血止住了。    “Aaron。”Oliver说，“跟着我刚才说明的路线进来。我已经制服凶手，让医务人员也来。”    在Oliver能力的作用下，Kenny脸上的血液迅速凝结，但是面颊伤得很深，血红的伤口一路蔓延到了眼球。就算伤口恢复，他的这只左眼也要不得了。    “我…Williams。”Kenny含糊不清。    “别说话”Oliver闭着眼睛别过头去，“伤口会裂开。”    ——————————————————————————————————————————    树林中不断穿射过手电筒笔直的光芒，飘忽着好像要切开这林间的黑暗。鉴证科探员在室外进行土壤取样，准备带回实验室检测。医护人员已经Kenny转移了出去。    Oliver清理干净手掌上的血迹，只不过他的衣袖上仍不可避免的残留着鲜红的痕迹。    医护人员们将冰柜中永远陷入睡眠的女孩抬上担架，再盖上一层亲薄的白布。    Oliver背对着这一切。    Hotch走了过来，“你想找什么？”    他很了解Oliver，不会因为什么狗屁情感去做一些无意义的事，至少不会为了这种毫无瓜葛的同学去伤春悲秋的。    “我想知道，他为什那么确定能够成功，他到底想做什么？”Oliver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你看，北极圈林蛙。”Oliver指着Kenny笔记本上的字母，“他提取了北极圈林蛙体内的物质来缓解极缓缩新陈代谢以及低温冻结冰晶对细胞的影响。    像林蛙在北极圈的生活方式一样，通过抽去体内重要器官一定比例的水分，减少低温的损伤，使其能够在零下环境生存...”    Oliver的声音越来越小，当最后一个字结束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好像突然被人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把书一扔转头冲向正在将担架抬上楼梯的医护人员。    他不顾一切地扯开挡路的人，好在Hotch在楼梯下及时扶住了这位护士。    Oliver毫不犹豫的掀开白布，将女孩冰冷的身体抱起来，“她还没死。”    医护人员愣了一下，冲他喊道：“她的呼吸心跳都已经停止了。”    Oliver并不理会他们，而是将女孩重新放回了冰柜中，头也不回冲他们喊道：“你们带了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吗？拿过来，准备注射，越多越好。”    医护人员们摸不着头脑，只能求助似得将目光投向了BAU组长。    “按照他说的去做，尽快。”    得到了Hotch指令的医护人员们，无法拒绝，只能照做。    女孩平躺在冰柜里，Oliver在摆弄冰柜的控温器，目前显示为零下5℃。    “Aaron，你会用这个东西吗？”    Hotch走到他旁边，“应该没问题，需要我怎么做？”    “缓慢升高温度，十分钟左右一次，在接近0℃的时候，叫我一声。我需要去配一些东西。”    Oliver用指甲在女孩儿的手指上划出一道口子，用力按压冰冷僵硬的手指，勉强挤出了几滴血液在手掌中。    对于Oliver的能力来说，皮肤就是最好的化验器，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血液中含有的成分。    “Kenny给她注射了一些林蛙提取物，我需要把她体内的这些提取物全部。处理掉才能让她恢复正常的心跳呼吸。”Oliver说。    他一开始走近这个实验室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女孩有呼吸或脉搏，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这里的器材够吗？”Hotch担忧的问。    “应该没问题，我尽快，一会儿那些医务人员来了，记得给我打一下掩护，我一会应该会给她注射药剂。”    “你在Kenny的试验台上找到了以备不时之需的药剂。”Hotch反应迅速，表情却分毫未变，保持着一向的正直严谨。    Oliver挑眉笑了笑，“就是这样。”    Oliver用针管在女孩的手臂上取了一管血，放入试管中。    女孩确实还没有死，体内的细胞仍保持着活性，Oliver用食指压住试管口，将其倒转过来，让皮肤和试管内的液体接触。    而另一只手则在Kenny的材料柜里翻箱倒柜，一阵霹雳哐啷的响声让Hotch忍不住皱眉向那边看去，“你没问题吗？”    “没问题。”Oliver十分艰难的从柜子里将自己的胳膊掏出来，手里拿着两瓶Kenny提取的液体。    Hotch走了过来，从Oliver的手掌里拿出一瓶，并打开了盖子向他询问：“把这个东西放哪儿？”    Oliver咬着唇，表情有些不平静，“直接倒在我手上。”    Hotch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手上玻璃瓶里蓝绿色的粘稠液体，好像是巫婆的魔药，又看了看Oliver坚定的表情。最终按照他的要求将这东西倒在了他的手掌里。    “我继续去调节温度。”    Oliver点了点头，“我这边也很快就好。”    一瓶单纯的液体，Oliver无法进行分析，于是干脆促使皮肤吸收了手心上的液体，又将其中的成分控制在手部，直接在自己的体内进行分析。    另一只手按照分析出的结果，改变试管中血液中的成分构成。    最终试管里的血液变成了透明的绿色，至少比Kenny提取的那些东西好看多了。将试管里的液体吸入注射器中，Oliver通过指尖将刚刚吸收的提取物逼出体外。    赶回去拿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的医护人员也终于赶了回来。    但走在前面的小护士，一手拿着生理盐水瓶，一手拿着针管，无措地看着Oliver，“我该往哪注射？”    她从来没有在一个失去生命体征的人身上进行过注射工作。    Oliver拿着针管走了过去，“现在温度是多少？”    “逼近0℃了。”    “现在在腹部进行注射。”Oliver抓起女孩的一只冰手，冰晶渐渐化去后，表层皮肤也变得湿润，滑腻冰冷，强光下她瘦弱的手腕上本该分明的静脉，却颜色浅淡。    小护士虽然戴着口罩，但光是她那双睁大的圆眼就足够表现出她的惊讶了，“这没问题吗？”    她从来没有在腹部进行过生理盐水注射，这又不是打麻醉药。    “按我说的做，当温度达到0℃的时候，在心脏和肾脏进行注射。”    几个医护人员在震惊之余，又迫于Hotch的眼神压力只能照做。    Oliver抓着女孩的手，用能力调控进入体内的水分，游走进入全身各部，尤其是重要器官。为了避免冰晶刺伤，这些地方的水被抽去了太多。    温度升高得很慢。医护人员们机械地重复着动作，Hotch也不断调整着控制器。    Oliver握紧女孩的手，一言不发。他并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在意控制器上的数字终于跳到了0℃以上。    他将手上的针管递给了小护士。    “这是什么？”小护士摆弄着绿莹莹的针筒。    “凶手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的药剂。”Hotch解答，”给她注射。”    “可是，”她有点犯难，”我该往哪注射”    Oliver的心情随着温度的升高一点一点的放松，现在只能哭笑不得地说，”静脉注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