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哈, T，这么就没见面, 你看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塞一沓文件给我吗？”Oliver抱住胸前一沓资料，假装十分委屈地说，“多么虚假的友情啊！” “我们的友情早在你抛弃我和Miller离开CIA的时候就化成灰了。”T非常配合地翻了个白眼。 “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啊。”Oliver语气夸张地感慨。 现在，Oliver已经被T拉到了直升机上，准备把他拐到纽约去。 “Oliver，算是我求你了, 这次的问题非常紧急，快点看看你手上的资料。”T非常了解Oliver这种东拉西扯的本事，如果不赶紧回到正题, 毅力不强的人都会被他带歪。 这种影响在Oliver每次上班迟到被Miller逮到的时候尤为突出。 “你每次不都这么说？”Oliver挑眉，翻开了手上的资料，“结果呢？” T突然觉得遇人不淑交友不慎的人是自己, Oliver是个很好的朋友，也是个很好的工作伙伴，但是当他既是你的朋友, 又是你的工作伙伴时，就不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了。 他会在严肃的工作中是不是开几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把人逗笑之后又马上恢复严肃的工作状态，让身边的人几乎郁卒了。 不过这次见他, T觉得Oliver的脾气收敛了不少, 他忍不住问：“BAU是个很严肃的地方吗？把你给调教成这样。” Oliver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 扭过头去看着T，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可怖表情，语气十分温柔地说：“T小宝贝，爸爸不是告诉过你要注意用词吗？” T望天，哦不，他只能看见直升机摇晃不停的顶板，是他想得太天真。 “BAU是个好地方，要来玩玩吗？”Oliver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 “感谢你的好意，我觉得我这种无名小卒还是不要去精英汇聚的BAU了。你看看我可怜的学历。”T一点都不想到BAU去在体验一遍被Oliver支配的恐惧，听说FBI的文书工作也不少。 “真可惜。”Oliver摇了摇头，重新翻开资料。 “这次是间谍？” “听上面的意思，更像是恐怖组织的侦察兵。” “那他们藏得可真够深的，连你们都挖不出什么来。”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上面想知道他们的行动计划。” ————————————————————————————————————————— Hotch在BAU干了这么多年，半夜接到各种紧急电话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这也导致他的睡眠总是很浅。 Oliver半夜离开时关门的声音足够把他拉离睡梦了。 Hotch躺在床上，翻了个身。Oliver控制住力气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这让Hotch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他去哪了而现在又是什么时间，困意便将他拉回了柔软的枕头。 直到早上起床后，Hotch洗漱完毕，做好了两人份的早餐，看到Oliver房间的门依旧紧闭着，才想起昨晚的门响。 Oliver喜欢赖床的毛病被上司的监督折磨得快消失殆尽了，甚至会提前一些起来烤几片面包或是煮点粥磨杯豆浆。 Hotch一开始还不习惯这么清淡的口味，而现在他看着自己煎的油亮亮的鸡蛋和涂满黄油的面包，突然考虑起来到外面去买一杯咖啡解决早餐算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给彻夜未归的Oliver打个电话。年轻人晚上出去玩玩放松一下没什么关系，但是耽误工作就不好了，今天可不是休息日。 所以，空旷的审讯室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罪犯吓了一跳，金属手铐链子因为他大幅度的颤抖而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 而在审讯室外透过单向玻璃注视着审讯进展的CIA特工们则皱起了眉头，这个罪犯比想象中的更难攻破，眼看着就要有所进展的时候却被一通电话扰乱了节奏。 更糟心的是他们的前审讯员居然直接走出了审讯室，准备接下一通不该在这时出现的电话。 Oliver反手关好了审讯室的门，才接通了电话， “Aaron，有什么事吗？” “我想提醒你，你快要迟到了。”Hotch已经到达了BAU办公室门口。 Oliver并没有戴手表，也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他快步走到T身边抓起T的手腕看了一眼表盘上金色的指针。 好，他在那间狭小的房间里已经呆了两个多小时了。 “抱歉，我没有注意时间。” “你现在在哪里？” “纽约，CIA分部。” “我没有看到调动申请书。” “Well，他们告诉我会在你到达办公室之前放到你的办公桌上。”Oliver有点心虚。 Hotch沉默了一会，才回复道：“我现在看见了。你需要多少时间？” “我尽快解决，有些事我也控制不了。” “好，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你的上司，Hotchner探员？”T问。 “对。”Oliver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他承认他有点忘了规定，同时也有点自己的小私心。 “唉，不开口说话的人见的不少，像他这样话唠的犯人可真不多。”T继续把注意力放到犯人的身上，“我想让他少说几句都不行。” 这位犯人好像一点也不明白说得越多错得越多的反审讯原则，自从Oliver进去之后，就一直滔滔不绝，但让人更抓狂的是他温吞的语速和漫无边际的胡言乱语，让人根本抓不着头绪。 “你现在也在做审讯工作？”Oliver思考起T的话来。 “嗯。”T十分忧郁地看了他一眼，“Miller说过我跟着你这么久一定耳濡目染，就让我补上了空缺。” Oliver十分同情地拍了拍自己的后继者的肩膀，说道：“这个Kent是个精神病患者，我猜他现在还沉浸在幻想的世界里。” “你怎么看出来的？他……” “你是不是觉得，由我经手的犯人装疯卖傻都是很常见的事情。”Oliver似笑非笑，他当然不可能告诉T，他运用了变种能力检测到他的病况。 “难道不是？”T严肃地说。 Oliver头一次被T问的哑口无言，思来想去挤出一个答案来：“可能是在BAU见到的精神变态太多了，有了检测精神病的雷达。” 说完，Oliver留给了T一个‘少年你要好好学习‘的高深目光，回到了审讯室。 “好了，Kent先生，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谈话。”Oliver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 “Kent先生？” Oliver眯了眯眼睛，这位Kent先生现在的状态和刚才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他的双眼不再涣散无神，嘴里也不再念叨着古怪的幻想，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单向玻璃。 对于坐在审讯室里的人来说，单向玻璃只是一面漆黑的、倒影着自己的面容与审讯员背影的镜子。 它在视觉上让阴暗的房间更加空旷，无形之中给予犯人一种孤独无助的压力。 但现在，Kent毫不避讳地看着那面黑洞洞的镜子。 Oliver不能转过头去查看，如果审讯员显露出疑惑与无助，无疑会增长犯人的信心。 但他从Kent目光所触及的角度却大致能够猜测到Kent并不是在观察自己的倒影或是想要注视着审讯室外的人。 他似乎非常在意玻璃外部摆放着的那张桌子。 桌子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几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器显示屏，以及Oliver刚刚放上去的手机。 所以，手机是一个暗号吗？ “Kent先生，你是否同样感慨于科技的进步呢？”Oliver精准得控制着声带，让自己的声音与往常截然不同。 更加富有磁性，空旷且毫无感情，让人不由得有一种被猎食者阴冷的双目盯上的危机感。 “为什不？太阳落下了，我们却有了电灯。本该来临的洪灾，本该航行于汪洋的诺亚方舟无法起航，因为那些巨墙阻断了一切。” Kent依旧注视着玻璃，目光火热疯狂。 “上帝降下雷电火花惩罚黑暗生物，那些不允许登上方舟黑暗生物会被惩罚，变成飞灰，融入无边巨洋。” “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本不该相信他，他没有给于我神圣的信念任何帮助。我不能说出这么无耻低俗的话来。”Kent的手指死死抠住桌面，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可他本人却浑然不觉。 Oliver皱起了眉头。 “我，我！”他突然开始发狂大笑。 “我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我该完成它们的！” Kent突然站起来，推开了身后的椅子，但锁在桌面的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可这完全无法阻止他。 他张牙舞爪地扑向面前的Oliver。 Oliver平静地坐在椅子上，锁链的设计保证了犯人不会伤害到审讯人员，他这一副云淡风轻、毫无惧色的模样更加激怒了Kent。 直到CIA的特工闯进屋内，一人一只手架住了Kent，十分暴力地把他按回了椅子上。 早就习惯了CIA作风的Oliver从容地走出了审讯室。 “等他安静下来，再继续。”T有些疲惫地说。 Oliver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们还想问出些什么来，这还不够吗？” “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T觉得好像又回到每天被Oliver鄙视智商的日子。 “好，咱们速战速决快点说完，我有点想念我的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