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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结局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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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Elena在一阵轻柔的吉他声中醒来,她睁开迷离带着惺忪睡意的眼睛,起身伸了个懒腰,缓缓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窗下,何毕站在由玫瑰花组成的心心相印图案中间,抱着吉他轻轻拨弄着琴弦,看到窗口的Elena,他挥挥了手,开始低声吟唱。    我/一直都想对你说    你给我想不到的快乐/像绿洲给了沙漠    说/你会永远陪着我    做我的根/我翅膀/让我飞/也有回去的窝    我愿意/我也可以/付出一切/也不会可惜    就在一起/看时间流逝/要记得我们相爱的方式    就是爱你爱着你/有悲有喜/有你/平淡也有了意义    就是爱你爱着你/甜蜜又安心/那种感觉就是你    ……    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般性感而富有磁性,轻轻撩拨着心弦。    Elena的小脸发烫,心脏狂跳不止。她合上窗帘,转身背靠在窗棱上,手掩在胸口上,平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窗外的歌声还在继续,她如梦方醒,飞快的跑去洗漱,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白色的长袖连衣裙匆忙的换上,跑下楼。    何毕一连弹唱一边走到她跟前,放下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在她面前,接着唱道:    我愿意/真的愿意/付出所有/也要保护你    Oh/在一起/时间继续流逝/请记得我有多么的爱你    Oh/就是爱你爱着你/不弃不离/不在意一路有多少风雨    就是爱你爱着你/放在你手心/灿烂的幸福全给你    Oh/就是爱你爱着你/我都愿意    就是爱你爱着你/要我们在一起    “Elena,嫁给我。”    Elena如水的明眸潋滟着流光溢彩,她回头看了看站在主楼门口的司徒腾,征求着他的意见。    晨光下,司徒腾目光温和地望着她,唇角弯弯,带着一点点长辈的宠溺微微点了点头。    Elena不再犹豫,大方的伸出如葱白般的纤纤柔荑。何毕将炫目华彩的戒指戴在她的手上,缓缓站起身,牵着她的手走到司徒腾面前。    “二叔。”两个人一口同声道。    司徒腾点了点头,“进来吃早餐!吃完饭,你们两个去把证领了。”    饭后,司徒腾拿出一个锦盒交给Elena,“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我现在交给你。今天你去登记,就带着它!”    Elena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整套粉钻的首饰,高雅脱俗,耀人眼目。    “二叔,我戴这个去,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这是你母亲给你的,你戴着它去,就相当于你母亲陪在你身边,我想她在天上也会感到欣慰的。”    何毕走过去,“我帮你戴!”    Elena戴上整套钻石首饰,配上身上的轻纱白裙,就象一个出嫁的新娘,司徒腾看着她,眼角几不可察的湿润了。    他又将一个文件袋递给Elena,“我在南山别墅区为你准备了一套房子,写的你的名字。钥匙、房产证都在里面,你一会儿登完记,过去看看,算是二叔送给你们的婚房。”    “二叔,我怎么感觉您在轰我走呢?”    司徒腾深深地凝望着她,“姗姗,你也不小了,该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了,二叔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现在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二叔也是时候把你交给他了。”    他的视线转向何毕,“我把姗姗交给你,你一定要象你答应我的那样,照顾好她。”    “二叔,您放心!”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去!”    ……    芙蓉街,许致恒的阁楼办公室里。    许致恒、韩钰、阿怪坐在会议桌前,透过墙上的大屏幕与同盟的最高领导者熊尚善进行着视像会议。    熊尚善端坐在宽大的皮椅上,双手环握放在桌上,神情肃穆,“你们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证据充分,我们与Z国警方、国际邢警组织取得联系,逮捕行动将在今天上午十点正式启动。”    许致恒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惊讶于这次同盟的反应如此神速。    熊尚善接着道:“国际邢警那边得到可靠线报,今天上午国际黑钱集团会进入玫瑰庄园与胜联的首脑司徒腾进行会谈,这是将他们一网成擒的大好机会,这次行动不容有失。你们对玫瑰庄园的内部情况比较熟悉,你们现在马上出发与特警部队汇合,全力配合警方的这次联合抓捕行动。许致恒这次行动由你in/charge。”    许致恒轻笑道:“不是,主席,您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也是这个案件的主要调查对象,恒升财务与胜联的洗黑行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都需要警方以及经济罪案调查科进一步调查取证,我们去带队抓捕‘同犯’,不合适?”    阿怪也一本正经地道:“是啊,我们去不合适。主席,我们马上就要去协助调查了,您还是想想怎么保我们出来?”    熊尚善恍然意识到,自己又被许致恒摆了一道。他一直在J市把事情做得如此高调,不断登上热点新闻,这意味着任务一旦结束,他将无法留在J市,必须转换身份,到其他地方彻底洗底。那么自己批不批他离开同盟都已经失去意义,他势必要离开。    这个混小子!    “主席,您看这样好不好,让韩钰去,他一直负责恒升财务常规业务与这次调查无关,而且玫瑰庄园的情况他了解非常清楚在这次获取犯罪证据的行动中担任了重要角色,这次行动由他in/charge再合适不过。”许致恒适时的给了熊尚善一个台阶。    关于这次证据的取得,他们早就达成共识不把米洛卷进来,只说是他们合力从玫瑰庄园获得的。反正他们本来也是这么计划的,只不过计划没赶上变化。    熊尚善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来J市半年多,他成熟了许多,这次行动对他倒是一次很好的历练。    她思忖了片刻道:“韩钰这是你第一次主负责一项行动,处事一定要沉稳,下每项指令前都要审慎,切勿操之过急。我等你好消息。”    “是,保证完成任务。”    “注意安全!”    屏幕上闪着一片雪花,熊尚善结束了视像会议。    许致恒看了看韩钰道:“你要记着你这次的身份是总指挥,不是普通士兵,一定要审慎全局,不要一味的向前冲,重要布署。”    韩钰点了点道:“我知道了。”    “出发!”    韩钰走后,阿怪递给许致恒一只烟,低声问道:“你猜熊主席在那边是不是气得跳脚?”    许致恒低头点了上烟,轻笑道:“我管她呢?”    “不过你下台阶给得漂亮,这可是韩钰立功的大好时机,有了这个大功,他在同盟就算站稳脚了。”    “司徒腾这个人没这么简单,我总觉得这次行动,未必能象想像的那么顺利。”    “不会?玫瑰庄园是防御严密,但要想拦住特种部队还是没可能,何况阿钰对里面的每一个暗哨都很清楚,你这次摆明是扶他上位。”    许致恒站起身,将烟捻熄在烟灰缸里,“希望!”    阿怪看到许致恒要走,不禁问道:“你又干嘛去?”    “司徒腾被抓捕,洛洛心里一定不好受,偏偏这次行动动作这么快,鉴定报告还没出来,我得去看看她。”    ……    特种部队在进入玫瑰庄园实施抓捕行动时,受到殊死反抗,既使凭着韩钰对玫瑰庄园布防的了解,积极布署做出应对,但在对方重型武器的反击下,特种部队依然受到重创。    部队推进艰难,双方都有不少死伤,好不容易攻入到玫瑰庄园主楼,在会客厅抓住两名国际黑钱集团代表,突然“轰”的一声,二楼发生严重爆炸。楼内硝烟滚滚,部分楼体坍塌。    韩钰带着人迅速清理了爆炸现场,爆炸点发生在二楼书房,书房全部炸毁,成为一片废墟,废墟中发现一具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男尸。    特种部队押解着罪犯从玫瑰庄园出来时,外面已经包围了大量的记者,对这次逮捕行动进行现场报道。特种部队的领队接受了电视台的简单访问,对这次行动向公众进行了简要介绍。    这时,李明高举双手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我是来自首的。你们需要的证据在我这里,我要求做警方的污点证人。”    李明在无数镁光灯的照射下,被带上了警车。他透过车窗最后一次望着玫瑰庄园,在心里默默地道:“先生,我完成了您交给我的最后一项任务。”    与此同时,Elena与何毕手牵手从民政局走出来,他们相视而笑,十指紧扣,是这世上最幸福的情侣。    Elena道:“我们明天再去南山看房好不好,我总觉得二叔今天怪怪的,我想早些回去看看他。”    “好,我陪你一起去。也该正式叫一声二叔了。”    民政局对面大厦的液晶大屏上正在播报新闻,新闻播报员道:“现在插播一条即时新闻,警方在掌握充分证据后,今日对胜联主要首脑实施了抓捕行动,多名犯罪集团主脑已经落网。行动过程中遭遇胜联的全力反抗,行动现场曾发现激烈枪战,10:30分左右现场发生爆炸,目前伤亡情况还在进一步的统计中……”    随之屏幕上播放了爆炸白烟滚滚的玫瑰庄园和李明等人被警方带上车的画面。    Elena望着大屏幕呆住了,一双杏眼氤氲着水雾……    同一时间米洛在费亦凡的办公室也看到了这条新闻,她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嚎出声,强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如珠而落。    费亦凡轻轻将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没关系,想哭你就哭出来!”    米洛痛苦的闭上了眼,双唇抖动着发出“唔,唔”的哀号。    许致恒推门走了进来,将米洛从费亦凡怀里揽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安慰着,“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自责了。”    米洛靠在许致恒怀里,止不住的呜咽。    “她现在的情绪太激动,不适合留在这儿,我先带她回去,这两天她应该不会过来上班了。”    费亦凡微微点了点头,“照顾好她。”    许致恒将米洛拦腰抱起来,一路将她抱到车上。    “他怎么样了?”米洛靠在椅背上,恹恹地问道。    “爆炸点在二楼书房,现场发现一具男尸,不能肯定是他。”    米洛痛苦的闭上眼,缩在座椅上不再说话,泪珠顺着脸颊悄悄滑落。    许致恒一边将车平稳的驶入主车道,一边不时侧目望向她,他的手抚在她的手上,紧紧握住,“洛洛,你听我说,事情未必象你想的那样悲观。”    米洛缓缓睁开眼凝着许致恒,良久,她迟疑地道:“你是说他还没死?可是怎么可能?现场被那么严密的包围住,他根本是插翅难飞。”    “他可是司徒腾啊,J市最大社团的首脑,我从来不敢小看他的能力。从他之前一系列的表现看,他早有准备。知道吗?他今天早上安排何毕和Elena去登记结婚了,就在特种部队到来前一小时。而抓捕行动刚一结束,李明就走出来拿着证据要求成为警方的污点证人。我很难不怀疑这一切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目的是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可这也可能是他在安排后事,并不能说明他没事儿。”    “在说一个更重要的疑点,在现场没有发现阿豹,他最近可是寸步不离守着司徒腾的,但死亡人员名单和抓捕人员名单里都没有他。人去哪儿了?”    “你是说死的人是阿豹?”    “更有可能的是阿豹和他一起离开了,他连李明都保了,不可能让阿豹去送死。”    “那死的人是谁?”    “可以是任何人,玫瑰庄园里那么多人,具体有多少,都有谁,咱们根本不得而知,他随便留下一个来混淆视听就够了。”    听许致恒这么分析,米洛的精神稍稍振作一些,她望着窗外,默不作声的想着心事。    回到家,米洛瘫靠在沙发上,精神涣散。    许致恒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洛洛,咱们必须好好谈谈。你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是他自己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这些年胜联做过多少犯法的事情,伤害了多少无辜的性命,他有这样的下场是必然的。而你扑灭罪行,没有错。”    米洛目光呆怔,微微出着神,半晌才道:“你说他会去哪儿?”    “任何地方,我认为书房有一个暗道,他很可能在特种部队来之前,早就通过暗道离开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在书房放炸弹的原因。一、销毁罪据;二、将密道炸毁,为自己的逃亡争取时间。”    “你的意思他很可能已经J市了?”这个想法让米洛的心松了一松。    “不,我觉得他很可能就在J市,而且离我们很近。你别忘了,他和你一样关心那份鉴定报告的结论。而想知道死的人是不是他,其实也很容易,只要将死者的DNA和咱们送检的DNA进行对比,就一清二楚了。问题是你想为警方提供这个线索吗?现在知道咱们手里有他DNA的人可并不多。”    米洛突然沉默了,她已经出卖司徒腾一次了,还要再做一次吗?    “洛洛,你听说,现在我还有第二件事要和你说。这个案子很快就会请我和阿怪进去协助调查,恒升财务也会被查封。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具体多久我现在还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搞得有点大。”    米洛从沙发上坐起来,握住许致恒的手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我,专心去做你的事情。”    许致恒反握住米洛的手,摩挲着,“我还有几件事想摆脱你帮我做。”    “嗯,你说。”    “照顾好曹女士,尽快安排她离开J市,她之前说过想去香港,你帮我把她送走,别让她担心我。”    “好的,没问题,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让她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离开。”    “如果可能,我更希望你和她一起走。既使事情结束,J市暂时我也不可能回来了。洛洛,你愿意和我去其他地方生活吗?象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找一个小岛,一起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米洛望着许致恒,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会的,不过我还不能和曹女士一起走。我手头的工作还需要处理交接,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做好准备,等你通知我可以和你汇合的时候,我就去找你。”    许致恒捧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那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还有一件事,”许致恒起身从书房拿出一份文件交给米洛,“这是一份股权永久授权书,你帮我给林夕,他过几天会用到。”    “好。”米洛接过文件放好。    她搂住许致恒,“我有点儿舍不得你。”    “宝贝,我也是。”他的唇在她的唇瓣上摩挲着,两人的鼻息交织在一起,“你等着我,我会很快回来找你的。”    “你什么时候走?”    许致恒苦笑,“我不知道。这件事上,我很被动。警方随时都会派人过来。”    米洛搂在他腰的手收得更紧,“致恒,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的唇瓣包裹住她的,吻得难舍难分。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    两人的身体同时一僵,他们将彼此抱得更紧,谁也不肯结束这个缠绵的吻。    “叩、叩、叩”敲门声变得更加急促。    许致恒不得不放开米洛,帮她理了理头发,轻啄一下她的唇,“等我。”    房门打开,门外并不是许致恒所预想的警察。    “你这时候怎么来了?”他侧身让何毕进来。    米洛看到何毕也松了一口气,“Elena她怎么样?”司徒腾出了这样的事,最伤心难过的应该就是Elena了。    “情绪很不稳定。早上高高兴兴去领证,结果从民政局出来就出了这个事情。”何毕坐在沙发上揉了揉额头。    米洛道:“那你不在家陪着她,她一个人在家行不行?”    “哭累了,刚刚睡着了。”    许致恒看了看疲倦地何毕道:“有要紧事儿?”    “鉴定结果出来了。你和我说要抓紧检测后,我想了一些办法。结论今天下午出来了。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许致恒目光灼灼地盯着何毕,等着他说下去。    “本来一式两份的鉴定结果,等我去拿时,神奇地丢失了一份。这几乎是不要能发生的疏忽。”    米洛和许致恒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的想法基本是一致的,是司徒腾拿走了其中一份。    何毕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眼色,“你们也是这么想,对不对?”    三个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许致恒意味深长地道:“实验室一天做那么多检验,可能一时忙乱,少打了一份报告,这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地。”    何毕看着他,沉吟了一下道:“你说得对,这种人为的失误再所难免,你们还需不需要另一份报告,我可以让实验室再打一份给你们。”    许致恒笑了笑道:“不用麻烦了,我们有一份足够了。”    何毕将密封的档案袋交给许致恒,“我一收到就拿过来,结果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自己看看!我先走了。”    许致恒将档案袋递给米洛,“我送你。Elena现在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你多陪陪她。”    何毕看了看许致恒,在门口小声问道:“这件事对你是不是也有影响?”    许致恒阖了两下眼,“你帮我照看着点米洛,她就是纸老虎,心里也脆弱的很。”    何毕微微点了点头,“放心!”他一拳打在许致恒肩上,“你小子,可得给我平平安安回来。”    “没问题。”    送走何毕,许致恒回到客厅,米洛还拿着鉴定结果的档案袋站在房间里发愣。她看到许致恒将档案袋递给许致恒,“还是你帮我看!”    许致恒接过档案袋,打开密封口,抽出文件,看了看最下面结论栏,抬眸看了看米洛,将文件递到她面前,“你还是自己看!”    涂明心 说:    哎,今天的elena有点儿悲情,原谅我!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是最后一章了。    107章 结局篇(二)    米洛望着许致恒,在他的点头鼓励下迟疑的接过鉴定结果,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鉴定结论上大大字写着:“确认无血缘关系”。    这一刻,米洛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轻松吗?并不。失落吗?又并不是。她呆愣了一会儿,抬头道:“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觉得高兴?”    许致恒将她拉到怀里,“因为你太善良了。”    “他看到这个结果一定很失望?”    “事实总是要去面对的,或许这样他可以更安心的离开。”    米洛静黙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于司徒腾她的感情太过复杂,她既不能把他当成一个朋友,又无法把他当成一个罪犯。    “叩、叩、叩”又是一阵敲门声。    许致恒苦笑了一下,摸摸米洛的头,“看来,这次我真的该走了。对不起,不能在这个时候陪着你。”    米洛紧紧的抱住他,吻上他的唇。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持续,她轻轻放开他,“我等你。”    许致恒走过去打开房门,看了看门外的邢警道:“稍等一下。”    他转过身,摸了摸身后米洛的脸颊,“记着我和你说的话儿,等我回来咱们就结婚。”    “好。”米洛勉强忍住即将涌出的泪,“放心。”    许致恒回身对门外的邢警道:“我们走!”    米洛望着许致恒渐渐消失的身影,静静的关上门,背抵在门上,缓缓的蹲下身,蜷缩成一团,寻求着自我保护。    第二天,米洛带着许致恒交给她的文件来到林氏集团。林夕接到前台的电话,直接安排她坐总裁电梯直达顶层,他站在电梯口亲自迎接她。    “你还是第一次到我这儿来,这边请。”    他带着米洛来到办公室请她坐在沙发上,“我听致恒说你喜欢喝咖啡,试试我的手艺。”    米洛将文件放在茶几上,“不用麻烦了,致恒让我过来送一份文件,我这儿就走。”    林夕拿出咖啡粉,“也不差这一杯咖啡的时间不是吗?”    他用的是摩卡壶,很快煮了两人份的咖啡,倒在白色的咖啡杯里,咖啡浓郁,上面飘着一层淡白色的咖啡油脂。    “试试看。”他将其中一杯递给米洛。    米洛抿了一口,咖啡的香气瞬间充满齿颊间,厚重口感中透着狂野的果香,是也门的摩卡咖啡。    林夕打开米洛带来的文件袋,抽出那份股份永久授权书看了看,微微苦笑。    米洛道:“致恒说这份文件,您过几天会用到。”    “老爷子不在了,过几天是林氏董事会要选出新一任集团主席,有了这份东西其他人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能帮你就好。我替致恒提前恭喜你。”    林夕将文件收好放回茶几上,摇头道:“我更希望他能按照老爷子愿望收下这些股份,可他终究还是不肯成全老爷子的心愿。”    “他是一个坚持自己想法的人。”    林夕打量着米洛,“你怎么样?”    “我很好。”    “不用担心,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很多事情需要运作,也需要时间的沉淀。”林夕并不知道米洛了解多少,他说得很含蓄。    “我对他有信心,他答应我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米洛站起身,“咖啡很好喝,谢谢。我就不打扰了。”    “米洛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你只管来找我。”林夕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好。”    一周后,林夕正式当选林氏集团新一任主席,林氏的股价一路飘红。    播报这则新闻的时候,米洛正拿着IPAD在厨房学做饭,没有许致恒的日子,她放弃了外卖和泡面,她要照顾好自己,不让他担心。    听到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她放下手里的功夫,侧耳认真听了听,嘴角向上扬了扬。    时间荏苒,转眼三个月过去,J市已经正式进入冬天。萧索的寒风中,阿怪阔步走进位于城郊的J市看守所。    看守所的会客室里阿怪隔着厚厚的玻璃见到了一身囚衣的李明。虽然因为他主动提供证据转做污点证人,获得减邢,但他还是需要在这里服刑十年。    阿勾了勾唇,拿起电话,向另一面的李明指指话机,示意他接电话。    李明冷冷的看着他,良久,才拿起电话,静静地没吱声。他瘦了许多,整个人比以前更加阴郁了,没有生气。他曾经试图自杀,被同仓的犯人发现救了下来,算是挑回一条命,但失去生存意志的他,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    “为什么拒绝探访?”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了,李明的记录上写着拒绝一切探访,他前两次都没见到人。这次如果不是他使了一些小手段,还见不到李明。    “因为除了你不会有人来。”李明冷淡地道。    “你知道还拒绝,咱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李明冷笑,“那天我看到韩钰了,你们是一伙的。”他指的是抓捕司徒腾的那天。    阿怪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是,我们确实立场不同,但我拿你当朋友这一点也是真。”    李明嗤笑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自首之前,整理了一下房间,在你送我到床垫上发现了你藏在里面的监视装置。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是我害了先生。”    “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东西是我装的,但我没用里面的信息。你没害任何人。”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会让我觉得好过些?”    阿怪看着双颊塌陷的李明,“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振作?还有这个必要吗?我都不知道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情愿死了。”    “你别这么想,生活还是值得期待的。”    李明苦涩的扯扯嘴角,“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来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说完,他将贴在耳边的话机拿来,准备挂电话走人。    “等等,你听我,我给你带希望来了,你要是现在走了,一定会后悔的。”    李明失神的眼睛困惑的看了看他。    “你等着,马上就来。等着。”阿怪放下电话,拉开会见室的门,左右看了看,狭长的走廊里空无一人,他焦急的看了看手表,又伸长脖子向入口的方向看。    远远的三个人影出现在走廊尽头,阿怪拼命向他们挥了挥手,又指了指腕上的手表,示意他们快点。    陈希看了看身旁的纪律,纪律紧了紧牵着她的手,低下身抱起孩子,两个加快了脚步。    会见室门外,纪律将孩子交给陈希,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去,我在这儿等你。”    会见室里,一直枯坐的李明,正准备起身离开,看到领着孩子的陈希,他顿住了,混沌的眼眸里闪过细细碎碎的光。    陈希看到李明有一刻的犹豫,她回头看了看阿怪,阿怪微微点了点头,鼓励着她。她将孩子交到阿怪手上,缓缓走到李明对面的椅子旁坐下。    李明迫切的抓起话筒,“希希。”    “是阿怪让我来的,他说你过得很不好,还试图自杀,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对未来有很多计划,你……”陈希说不下去了。    李明的眼角湿润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以前是有很多计划,每个计划里都有她,可现在,他还有什么好计划的?她走了,胜联没了,先生也不知生死,他的人生再无意义,还谈什么计划?    “他对你好吗?”半晌,李明问,低哑的嗓音中充满苦涩。    陈希点了点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李明深深地望着她,用力的将她的形象变成记忆刻在脑海里,“那就好,你带着个孩子,这种地方就不用过来了。”    “明哥……”陈希有些哽咽,“我就是想让你看看孩子,他叫李正,今年五岁。我希望他能堂堂正正做人,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李正,李……”李明的眼睛亮了亮,难以置信的望着陈希,“你是说……”    “是,他是你的孩子。”陈希向阿怪那边招招手,“宝宝过来。”    陈希将孩子搂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宝宝,和叔叔打个照呼。”    孩子眨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看了看李明,将头掩起陈希怀里。    陈希有些为难的对李明道:“他还小,我没和他说过你的事儿,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    李明叹了口气道:“不用说了,叫叔叔也挺好。”他微微颤抖的手隔着玻璃抚摸着孩子的脸,“希希,我一直不明白,你当年为什么突然要走?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陈希犹豫着回头看了看阿怪,阿怪抬眸看了看会见室上面的监控摄象头,提示陈希注意。    李明看着他们的表情,心往下沉了沉,“怎么不能说吗?这件事我想了整整六年,你可不可以让我死个明白?为什么你明明怀了孩子还要走?”    陈希垂着眼帘,思绪飘回六年前,“你还记不记得,那段时间你非常忙,经常和我说要在事务所加班?”    李明点了点头,那时他刚刚上位到司徒腾身边,得到他的重视,而胜联一连几个交易都被警方成功破获,他一边忙着处理相关的法律事务,一边寻找隐藏在胜联内部的卧底,每天都很忙。陈希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律师,他也并没有和陈希说过他在胜联的事情,只是说有案子要加班处理。    陈希继续道:“当时你已经连续五六个晚上加班到夜深才回家,我很担心你的身体,就煲了汤给你送过去,可我打画刚刚到你事务所门口,就看到你匆匆忙忙从事务所出来,你车开得很快,象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不放心,就让司机跟在了你的后面。就这样我跟着你来到了一片废弃的厂房。”    李明的脸变得惨白,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你都看见了?”李明清楚的记着那天的事,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真切的夺走一个人的生命,看着那个人一点点瘫倒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的迹象。他忘不了他眼中的绝望,还有自己满手的鲜血。    也是那一天,他凭着成功找到并处决了警方卧底,彻底得到了司徒腾的重视,从此成为他最信任的左右手。    陈希接着道:“我吓坏了,我没想到我一直爱着的那个人原来是这样的冷血、可怕,我没想到你会……”她抬眸看了看墙角上的摄象头,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李明整个人象泄了气一样,他没有想到这么可怕而血腥的一幕会被陈希看到了。这些年他找她、怨她、恨她,却从没想过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她才会象逃亡一样的离开,远离亲人,远离家乡,只身带着孩子生活。    陈希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我怕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着要逃。就这样我匆忙收拾了几件行李,坐着最早一班大巴车离开J市,我甚至没注意那趟车是开往哪里的,为了不让你找到我,我辗转倒了几次车,最后在广西的一座小城安顿下来。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怀了你的孩子,我曾经想过要打掉他,但终究不舍得。”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头抵在他的头顶,“他不太爱说话,医生说他有点儿自闭,但是他非常聪明,也很听话,他最喜欢的就是画画,下次我带他的画来给你看看,他真的画的很好。”    李明望着她和孩子,咬了咬牙道:“不必了,你不用再来了。希希,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想到她一个单身女人在异地带着孩子可能吃的苦,他哽咽了。    半晌,他搓了搓脸,重新抬起头道:“纪律人不错,你跟着他,我也就放心了。孩子还小,你们真的不用再过来了,知道你们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陈希的眼泪也落了下来,“你自己也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做傻事,好好改造,争取减邢,早日出来。”    李明苦涩的挤出一个笑,“好。放心!时间不早了,你带着孩子回去!你帮我把阿怪叫过来,我有话儿和他说。”    陈希点了点头,对怀里的孩子说:“宝宝,和叔叔说再见。”    孩子从陈希怀里露出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了看李明,突然弯起嘴角笑了,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挥了挥,“再见!”    李明强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阿怪重新坐到李明面前,看他哭得象个孩子,他想至少他真的活过来了。    良久,李明收住泪,拿起话筒道:“谢谢。”    “别说傻话,我们是朋友,应该的。我还等着你出来陪我喝酒呢!不过这次说好了,喝醉了你睡地上。”    李明嘴角抽动了几下,“好,一言为定。”    他顿了顿接着道:“帮我照顾陈希,别让纪律欺负她和孩子。”    “放心,我会留在J市帮你盯着她们的。”    ……    街上,闪烁的霓虹灯,漂亮的圣诞树以及各色圣诞装饰品将这座城市装点的分外热闹。    米洛从超市拎着大袋大袋的东西出来,今天她和Elena、何毕约好了一起过圣诞节,她负责采购食品。    这三个月,她送走了曹女士,并且向费亦凡正式提出了辞职。在她的建议下,Elena开始逐步接手她的工作,两个人的工作交接进行的非常顺利。元旦后,Elena就正式接任她的工作成为非凡机电新一任的行政大总管。    对于Elena,米洛的心总是有些说不出的愧疚,必竟是她使Elena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失去了家。所幸,何毕非常宠爱Elena,在他的精心照顾下,Elena又恢复了往日的开朗。    Elena并不知道许致恒真正的身份,也不知道破获司徒腾涉黑案件中他们这些人起的作用。何毕只是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也没有特别明确的想法。他们两个真心实意的关心着米洛的生活,怕许致恒不在这里她会觉得孤单,所以总是安排各种活动陪着米洛。这也让米洛更加的惭愧。    同盟的任务都是保密的,她永远不可能对Elena坦白,她只能在工作上尽力帮助Elena,小心地补偿着。象今天她就买了许多Elena喜欢吃的零食,还给她精心准备了圣诞礼物。    拎着东西回家,一进门眼睛就被Elena捂住了,“你又搞什么鬼?”    “惊喜,惊喜!”Elena大叫着捂住米洛的眼推着她走到客厅。    米洛的心跳陡然加速,对于她来说惊喜只意味着一件事。    “当,当,当。”Elena松开手,一棵一米多高的挂满装饰物的圣诞树呈现在米洛面前。    “怎么样?漂亮吗?”Elena兴奋的问道。    米洛的心如坐过山车一样跌到了谷底,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恩,真好看,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Elena并没觉察到,依旧兴奋地说:“是!我和何毕弄了一个下午。”    何毕看出米洛情绪不高,问道:“累了?就咱们三个人,不用买这么多吃的。”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米洛急忙走去开门,她总觉得许致恒应该回来了。    房门打开,阿怪走了进来,“嫂子。”    米洛向他身后望了望,“致恒呢?他怎么没回来?”    “嫂子,您别着急,我哥让我来接您。”    “接我?去哪?”    阿怪笑了笑,挥手向Elena和何毕打着照呼,“你俩也在啊!太好了,我就不用再跑一趟了,咱们一起走!”    米洛一肚子疑惑的跟着阿怪上了车,一路来到机场。一架私人飞机停在跑道上,林夕站在机舱门口,“上来,今天我来给你们充当驾驶员。”    “阿怪,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嫂子,您就别问这么多了,我还能坑你嘛!”    米洛被拉到一个专用机舱,专业的造型师开始为她化妆,梳头,又为她换上一袭白色礼服裙,配上漂亮的钻石项链。    飞机缓缓降落在草坪上,阿怪一身淡灰色的西装,向米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lena也换了一件淡紫色的礼服,挽着同样一身淡灰色西装的何毕,走在米洛后面,一起下了飞机。    草坪上鲜花搭起的拱门里,坐满宾客,中间是用红色玫瑰花瓣铺成的走道。米洛刚刚走到拱门边,婚礼进行曲就响了起来。许致恒一身白色西装站在红色走道的另一端,含笑望着她。    这时米爸爸和米妈妈也出现在米洛面前,“小洛。”    米洛惊喜的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是致恒接我们过来的,小洛,今天是你人生的大日子,爸爸妈妈怎么可能缺席。”米妈妈将白色头纱戴在米洛头上。    米爸爸弯起手臂,“小洛,让爸爸亲自将你送到另一个爱护你的男人手上,以后由他来照顾、宠爱你。”    米洛挽着米爸爸的手臂,踏着婚礼进行曲,在一片祝福的掌声中走向那个她将挚爱一生的男人。    ……    转眼六个月过去了,米洛穿着宽大的晨褛,卧在沙滩的躺椅上,手抚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许致恒坐在她身边,将拨了皮的葡萄放在她嘴里,“老婆,今天身体怎么样?宝宝有没有踢你?”    “踢了,他说你葡萄皮拨太慢,让你专心点儿!”    “好勒!遵旨。”    这时米洛的手机铃声响起,许致恒抢先跑过去,拿了电话。    米洛伸手,“给我。”    “老婆不行,有辐射,我做你的传声筒。”许致恒接起电话,“是Elena。”    他对着电话“嗯”了几声,跟着道:“好的,到时见。”    米洛瞪着已经挂了电话的许致恒,“你是怎么做的传声筒,同时传递呢?”    许致恒嘻皮笑脸的笑道:“我一高兴给忘了。老婆,Elena要结婚了,这周六,长岛酒店。”    米洛“腾”的坐起身,“那还等什么,收拾行李回去。”她一边说,一边脚步如飞的往海边别墅走。    “老婆,你慢点儿,小心咱儿子。”    “结婚礼物还没准备了,再不出发,来不及了。”    ……    长岛酒店宽大的草坪上,搭起了一个三角形的玻璃礼堂,到处都是鲜花、气球、彩带,礼堂外是自助餐形式的宴会。    Elena穿着镶满钻石的一字肩鱼尾婚纱,在费亦凡的护扶下,踏进礼堂,缓缓向何毕走去。    米洛站在亲友中用力拍着手掌,眼中含着激动的泪光,眼波流转间,她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他带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司徒腾。    他也看到了她,四目交汇,相视一笑。眨眼间,又消失了踪影。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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