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一个月后
“那是因为——” “怕我受伤?父亲,我已经受伤了,现在的我就只是先要出去散散心,缓解一下我这难耐的心思而已。”程玥姬淡笑一声,继续道:“何况现在朝中也一定乱的紧,我回去的话也只是无聊而已,那为何不让我出门去散散心呢。” “把我关在身边未必就是最适合我的不是吗?” “玥儿是在担心塍王殿下几月前的那件事?”那件事确实是一件大事,程彬蔚叹出一口长气,缓声道:“玥儿不用担心后续如何,也不用担心自己回去之后的事情,有我在自是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受伤?父亲是不是想多了?”在听到塍王殿下四个字时程玥姬的眉间及不可见的颤抖两番,扯着唇角道:“我怎么会因为那样的事而不回去,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我不适合回去而已。” 回去见人什么的她现在并不想要,如果是在她未受伤的时候或许会想要回去一趟,但是现在,她不想回去了,无论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都只想在外面好好待着。 那个人与她,似乎已经没有从前的那般重要了。虽然在想起时候心中仍有异动,但她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 程彬蔚思考许久后说出了一个真相:“先皇定的人本来就是塍王殿下,一切不过是苏陌强硬的自行登基而已。” “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程玥姬眸中微光闪动看向程彬蔚。 “塍王手中有先皇留下的圣旨,里头说的便就是由塍王登基。”他言简意赅的说道。 原来事情的真相果真是这样……难怪,难怪总有人要刺杀苏简,总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若是他不死,那坐皇上者心中自然不平。 程玥姬淡声道:“这一切和我没有多少的关系,他如何不如何与我都无关紧要了。” “玥儿是觉得他娶了花引公主就不喜欢你了是嘛?玥儿不要——”看着自己女儿如此平淡模样,程彬蔚心中越发着急起来。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次离开自己,特别是此时的她还受着这样的伤。 “父亲说的可都是真的?”面颊上的笑意已然呈现不出来,程玥姬只能勉强自己的表情很是平淡,即使她曾经听过类似的话语,可那时候只以为是调侃而已,如今,这是肯定的,这就是事实。 “为父何曾欺骗过你?再者为父也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心中霍然有突兀感觉来临,程彬蔚猛然看向程玥姬,“玥儿你。” “我没事。”程玥姬加深唇角的笑意对上他的眸子,一字一句说的尤为深重,“所以我刚刚说了,我不回去,父亲若是还未听得明白,那女儿便就再仔细的为你解释一次。” 程彬蔚嗓音哑然,“玥儿何苦为难自己?” “为难?”程玥姬忽然低声嗤笑起来,“不,我不曾为难过自己,就因为不想为难自己才不想回去,才想让自己完整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吗?就当我是死了。” 只有死了,她就能完全的和那个人脱离关系,只有那样她才能继续去追寻自己的未来,去看看那自己从未看过的曼妙风景。 “可是玥儿。”程彬蔚还要再叫她三思,然而看到程玥姬扫过来的微冷视线时收拢了嘴角。 他曾经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塍王,怕的便就是如今的场面,但这场面的真的出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一点用都没有,自己的女儿他根本就掌控不了,除了让她开心,他根本无能为力。 “父亲,我是大人了,真的无需那般担心。”程玥姬微笑道。 “好好好。”程彬蔚恍惚间好像也老了许多,整个身子没由的弯了下去,口中话语都是有气无力的模样,“玥儿说什么便就是什么。” “那父亲现在下去叫人给我煮一份好吃的饭菜,我有些饿了。”程玥姬嘻嘻地抓着程彬蔚的手撒娇道。 程彬蔚点头应了两声是就走了出去,那背影萧索又寂寥。 程玥姬不过是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眼来,从床榻上抬起手看了一眼笑道:“不过是个消息,怎的听成这副模样。” 白净的手掌心有几条指甲印正在相互交错,而这指甲印很深,每一条都有深深的血印子,显然是力用的大了,直接就把指甲压进了血肉里。 那样的痛比起心口的折磨却显得不值一提。 他既是为皇,身边又有美人相伴,那她回去作甚?况且就算没有美人在他身边作伴,她也不会回去的。 休书已拿,缘分已尽,回去到底作甚? 随意起身从一边拿了轻便的外裳套上就从窗口处轻巧的掠了出去,不过是几个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沿着街道直直往前而去,中途拉了一匹马总算是加快了脚上的行程。 程彬蔚在知道她走了之后命人到处去找,可翻了天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直到第四天收到程玥姬的信件才认命地收拾行李回城。 漫长的路途是往着万圣国的方向而去,只是并不深入而是在边上的时候就换了方向往最边境的一处而去。 一个月后,不知名的小镇上。 隆冬的日子每个人身上都必须裹着一件大髦,然后齐齐地往镇中最是豪华的阙阳楼挤去,今日戏码演的可是一出美人献祭祸敌营的戏码,听着名字便就知道是一出新戏,临近年节的时间个个都想要再继续地悠闲一下,何况这阙阳楼里的说书先生那说的叫一个好。 这不,还未到开场的时间一楼大厅就挤满了人,二楼处虽没有那般的夸张到底也差不了多少,楼道上站了一排等着开场的人,手里拿着的瓜子花生有一大把,一边还把酒水也挂在了栏杆上。 半个时辰后,说书先生才慢悠悠地被人迎了出去,穿着的是一袭青色长袍,手中握有一把白色折扇,善面描着美人撑伞,之间他提着醒木用力在桌上一拍,嘴上变了嗓音道:“今儿个小生要说的是一出新戏,各位可是都知道了?”他说着把身子往下一倾。 顿时满堂应道:“知道了,是美人献祭祸军营!” “对!”醒木又是一拍,嗓音徒然拔高:“今儿个讲的就是这个美人!” 二楼的窗子处,一个身穿淡蓝色长服的人正曲着脚坐在窗口,手里捧着一把新鲜炒出来的瓜子,一边磕着一边往楼下看去,右脸处戴了半张面具,耳边听着那熟悉的调子扯起嘴角一笑,随后继续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