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节
过,属下倒是听到了那个珈蓝威胁兰月,若是事情办得不好,就让她尝遍五毒教的酷刑。兰月不是五毒教的护法嘛,谁会在教中对她这么嚣张?” 赵文瑄望着桌面上的烛火,幽幽地说道:“也许,她是双面间谍呢。” 林申面色一凛,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用管兰月的死活,她受多大的苦都是她活该,只要嘱咐孟九看他们看护好夫人即可。”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人害了柳音音。 “是,属下明白。” 林申躬身退了出去,屋内又只剩下赵文瑄和昏迷的柳音音了。这几日,在张大夫的方子调理下,柳音音身上的毒已经清除了一些,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够全部清除干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赵文瑄踱步到床边,借着微微烛火打量起柳音音,忽然就回想起小皇帝苛责她的那番话,那个蛮子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她不顾危险要去回纥?就因为在暴雨之中借了她一次披风,就开始对人家念念不忘?那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难道就抵不过曾经的那些荒唐行为吗? 赵文瑄觉得心里有些泛苦,却又无处可说。 而回纥的大牢内,耶律钦像是被人遗忘了似的。 最初,大汗发怒,坚决要斩了他,才能平息愤怒。但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一点风声都没有了。没人再提这件事了,也不说斩,也不说放。 让人实在是捉摸不清。 “头儿,你说少汗还能出去吗?”夜晚,牢狱里十分安静,几个狱卒凑在一起闲聊打发时间。年轻一点的便向头头询问,“我听说契丹要与咱们开战了,若是少汗一直这么被关着,谁能去应战呢?” 话音刚落,小狱卒就被中间的牢头儿踹了一脚跌在地上,“你太娘的不要乱说话,这种话也是咱们能说的吗?不管他能不能出的去,他现在都是犯人。大汗已经说过了,他不再是少汗了,你们要是再敢乱说给老子惹麻烦,小心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几名狱卒彻底维诺了起来,安静了半晌之后,牢头儿叹了一口气,小声地说道:“要说少……这人啊也真是倒霉,刚生下来娘就死了,一下子就从众星捧月变成了无人问津。这么多年了,若不是凭借着一身能打仗的本事,恐怕早就死了,哪里还有机会被关在这里。哎,这一次契丹与回纥开战,对他来讲,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见他主动开头提起此事,几名小狱卒又重新燃起了八卦的精神,小声讨论着,“是喔,咱们回纥能打仗的不少,可是能保证每一仗都赢的,却是很少。没准啊,里面这位还能因此事被放出来呢。” 几个人围成圈正讨论得热火朝天时,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牢头儿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谁会不打招呼就来探监?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牢头儿带着几名狱卒迎着脚步声而去,离老远就看见一名身穿艳红色衣衫的少年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身后跟了十几名的随从。 待走近了一些,牢头儿立刻跪了下来,“不知二王子深夜驾临……”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整个人就被踹飞了。 耶律齐满脸的不耐烦,背着手一脸嫌弃地往前走,“他关在哪儿了,快带我去。” 牢头儿只觉得心肺剧烈,但却不敢有片刻耽误,连滚带爬地起身跑到前面带路,“就关在最前面那间,二王子慢点走。” “滚开!”耶律齐嫌牢头儿碍事,又踹了一脚。这一脚可比上次的力道还大,直接将牢头儿踹到了墙上。可怜牢头儿的小身板,整个人从墙上落到地上时,口吐鲜血、四肢抽搐。 耶律齐从小就被惯出了臭脾气,本就嫌弃这些肮脏,若不是听到父汗欲要重新启用耶律钦的打算,他才不会来这种肮脏的地方。 一脚踹开牢门,就看见健硕的人影靠着墙角闭目养神,听到响动之后微微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气势汹汹的耶律齐,也不言语。 到底是耶律齐憋不住,哼道:“你怎么还不死呢,真是可惜啊。若你能选择自裁,至少父汗看在你死去的生母的份上,会保全你些颜面,可你偏偏就这么倔强,非要等到秋后问斩吗?哈哈哈哈哈,回纥的少汗谋权篡位失败被砍了,这事传出去多丢脸啊。” 耶律钦冷眼看着对方,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耶律齐知道自己这个哥哥不是个善茬,犟骨头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 好在,他此番前来,准备的比较齐全。 朝着身后一使眼色,十几名随从将耶律钦围了起来,其中一名随从手里端了一个酒盅,递到了耶律钦的面前,低着头劝道:“大王子,您与其在这里受苦,不如喝了这杯酒,也算是得一痛快。” 耶律钦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神色,他看向耶律齐,微微勾起笑容,就像是豹子盯着猎物一样,质问道:“你觉得,在父汗的心中,是对你的宠爱重要一点,还是保住他的江山重要一点呢?” 一直趾高气昂连头都懒得低一下的耶律齐顿时白了脸,目如铜铃般瞪着耶律钦,“你什么意思?” 耶律钦嗤笑一声,嘴里叼着蒲草,懒洋洋地说道:“我被关押了一个来月,你才想起来对我下毒手,只能说明关于我的处决,似乎要发生变故了。而这个变故是你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结合着现在的情形,只能是父汗想将我放出去,让我领兵对抗契丹。可我一旦上了战场,犹如雄鹰归天,再想擒住我,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所以,你只能深更半夜冒着危险将我偷偷弄死。可惜啊,就你带的这么几个人,确定能弄死我吗?还是你天真到,我会乖乖地喝了你送来的毒酒呢?” 耶律齐的脸色苍白,薄唇紧抿,显然是被猜中了心事,很是不爽。 “二弟,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能随时带着。”耶律钦撂下这么一句,便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眼前这些人。 耶律齐完全没想到,这人都被关了一个月,怎么看起来那是那么嚣张霸道?一时间,事先打算好的那些事,好像有点不靠谱呢。 “二王子,事已至此,万不可退缩啊。若是放他出去,就等于放虎归山啊。”耶律齐身边的常随见耶律齐似有松动之意,急忙劝说着。 耶律齐看了看自己带来的这十几个人,这可都是回纥一等一的勇士啊,他们围攻一个人,又怎么会没有一成胜算呢?若是真的不能把他料理了,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下定决心之后,耶律齐退出了牢房,顺手将牢门关上,看着里面十几名随从,又看了看似乎睡着了的耶律钦,‘关心’地说道:“大哥被关押一月有余,想来是十分烦闷了。不如就让他们陪大哥耍一耍,也算是给大哥解解闷。” 耶律齐转身就走,任凭身后不时地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他都不为所动。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宣旨的内侍进了牢房,就看到不大的牢房内堆叠了十几人,各个都是满身伤痕。有的被打晕了过去,有的被则是哀嚎不止。唯独墙角那边,嘴角挂着血迹,但依旧一派悠然的模样。 内侍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在正主没事,不然,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回去交差。 “大王子,大汗有令,传您去主殿问话。”内侍站在牢门外客气地说话,主要是里面实在是下不去脚了。 耶律钦睁开眼,看着内侍,嘴角渐渐露出笑容,“有劳您了。”说完,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旁若无人地踩着地上的‘伤者’一步步走了出去。 内侍的老脸上一阵抽搐,忙低下头,跟在耶律钦的身后走出了大牢。 “什么?那么多人打一个,竟然没打过?”耶律齐听了随从将大牢里的一切都描述了一遍之后,气得摔碎了身前所有的碗碟,整个人更是在房内无限暴走了起来,“那些个废物,还自称回纥的勇士,他们连个屁都算不上。十几个人啊,竟然连一个犯人都没打过,还被人家揍得娘都不认识了,都是些饭桶、废物。” 随从被耶律齐的怒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好半晌,见对方不再咒骂了,才敢小声地询问道:“那十几人该如何处理?” 刚刚安静下来的耶律齐再一次暴躁了起来,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的随从,“什么怎么处理?这种事还用得着问老子吗?废物就要扔到山上喂狼,难道还要留着吃闲饭?” “是,属下这就去办。”随从实在不敢再逗留了,领了命就要退出去。 “等等。”耶律齐转身又叫住了已经走到一半的随从,问道:“父汗把他叫走了?” “是的,内侍亲自去接的。” 耶律齐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好不容易将他送进了大牢,眼看着就要问斩了,竟然又给放了出来。该死的契丹,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他们是故意来捣乱的? “二王子……”随从跪在地上等候吩咐,见耶律齐一直没有指示,也不敢乱动。 “滚!”耶律齐随手抄起一个茶杯,朝着随从扔了过去。虽然一个闪身就能躲过去,可随从不敢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茶杯砸在自己的头上,任凭鲜血划过脸颊。 “还不快滚!” 随从再也不敢耽误,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耶律齐越想越生气,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只要父汗再狠一点心,就能除掉耶律钦。可偏偏父汗再关键的时刻心软了,将此事一拖再拖。拖到今日这般无法挽回的局面,真是气人。 “来人。” 隐卫现身,“二王子有些吩咐。” “信使可有什么指示?”耶律齐已经平息了怒火,缓缓地喝着茶水。 隐卫摇头,“最近这段日子一直没有消息。不过,上一次送信时,信使说短时间内会来回纥与二王子会面,想来……应该是在途中。” 耶律齐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为了筹谋大事,他不得已只能与五毒教合谋。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对方先行给出了诱人的条件,就是帮助他扳倒耶律钦,让他坐上少汗的位置。 之前耶律钦偷偷调查前可敦遇害一事,被他抓住了机会,加上五毒教给出了种种‘证据’,证明耶律钦欲有篡权夺位的打算,乱了父汗的心思,迅速将其拿下。 可谁知道,老家伙半路又改了主意,也不提斩刑了,只是一味地关押着,这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你最近多在这方面关注着点,咱们现在已经失了先机,只能等信使到来之后,再想其他办法了。” “属下遵命。另外,属下刚刚听说,大王子被大汗招到主殿问话去了,想必是要重新启用,主子可有什么对策?” 耶律齐紧抿了唇,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这一次算他命大,咱们走着瞧,一切等信使来了再做安排。” 035 终于醒了 张大夫的方子虽不是直接驱毒的解药,但加上赵文瑄的内力输送,确实让柳音音的病情有了起色。最初昏迷时,她自己是没有意识的,渐渐地,随着内力的不停输入,她的脑子逐渐有了意识。’ 她感受得到身边一直有人细心地照顾着自己、有人定时地为她输送内力、更有人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下一瞬间就想蹦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柳音音挣扎着睁开双眼时,屋内一片漆黑,身边的床铺是空的,屋里除了她,似乎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难道昏迷时的感觉时假的?根本就没有人在无微不至地关怀着她? 柳音音瞬间有些失落,她甚至觉得自己得了妄想。失落之余,她又重新闭上眼睛。 房门轻轻地被打开了,舒缓的脚步声逐渐传来,小心翼翼中还夹杂着期望。似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桌子上,很轻的声音,但听起来似乎是个碗。随后,脚步声朝着她而来,最后在床边坐了下来。 独特的气息、熟悉的感觉……就像她在昏迷时,那个一直萦绕在她身边的影子一样。 “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装睡了。”赵文瑄刮了刮柳音音的小鼻子,语气里却没有一点的责怪,反而多了一丝惊喜,“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喊人。” 柳音音缓缓睁开眼睛,“刚醒。”嗓子没有一点水分,嘶哑到不行。 赵文瑄起身去拿水,细心地递到柳音音的嘴边,就着自己的手为她喂了下去,“一杯水够吗?” 柳音音就像久旱逢甘露一样,咕噜咕噜喝了下去,她很想再喝一杯,可又怕一次性喝的太多会受不了,只能恋恋不舍地摆摆手,“先这样。” 赵文瑄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照着她的意思,将茶杯送回桌子上,随后又坐回了床边,面带笑意地看着她,“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柳音音重新躺回了床上,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最后只能无奈地苦笑道:“除了没劲,似乎没有别的变化。” 赵文瑄皱了皱眉,“你没感觉到体内蕴藏了醇厚的内力?” 柳音音摇了摇头,见赵文瑄一脸茫然外加不信还略带看傻子的表情,不由得轻咳一声,解释道:“我不会查看内力,我只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而已。” 赵文瑄绝望地闭上了眼,起初见她能文能武还以为多厉害,加之又有五毒教教主做表哥、护法做奴婢,怎么着也得教她一些内功心法啊,怎么混到现在连运用现成内力的能力都没有? “兰月就没有教你如何练习内功?或是如何运用内力?” 柳音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后一脸警惕、吃惊地看着赵文瑄,“你……”她想说,你怎么知道兰月会武功,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别问了,免得对方下套子把自己绕进去。 赵文瑄瞧着她脸上转换不定的表情,就猜得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当即翻了个白眼,捏着她的小鼻子不无宠爱地说道:“她是五毒教的护法,奉了你表哥五毒教教主白清真的命令以婢女的身份保护你。只是……既然你与五毒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何不干脆学了五毒教的功法?” 这一次,柳音音吃惊得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怎么全都知道,而且还说得如此云淡风轻,难道是他一直在调查自己? 赵文瑄见柳音音如此表情,随手就给了她一记爆栗,“这是兰月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