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墨西哥鸡肉
应谨言语气平平, 但是每一个字都霸气侧漏。 台下掌声雷动, 经久不息,淹没了秦卿倾嚎啕大哭的声音。 余盈樽好心的递了一张直接给秦卿倾, 又补了一句刀给她,“麻烦你一会儿走以前,把应谨言, 就是台那个妹子的酒钱付了,上一轮的酒我不包。” 秦卿倾接了纸巾, 在脸上随意的抹了一把, 冲小哥喊了一声, “记账。” 就匆匆冲出了酒大门。 “唉,樽樽还是补刀这么牛逼啊。”陈逆倒扣了手机,玩笑道。 余盈樽抱拳,“陈逆哥哥您缪赞了,我怕我刚刚没补这一句, 您补完了, 这姑娘出门就寻死腻活了, 给局增加负担。” 这姑娘的名字叫秦卿倾。 巧在陈逆家的金毛叫陈青青。 陈逆刚刚翻手机多半是在找自家金毛被喊道的视频。 这几个人都知道萧默长这么大,就爱过应谨言这么一个妹子, 这个叫秦卿倾的妹子连提都没被提过。 唯一的印象就是萧默抱怨过很多次,队里的贝斯手是个妹子, 弹得极差, 骂又不好意思骂,好在低音贝没什么存在感, 也不常来,就随她去了。 萧默当年在跟应谨言的订婚现场,确确实实喊了,“XXX,我爱你。” 不过这个XXX,是萧默临时随口喊得,喊的是陈青青。 也不知道是那个陈跟秦口音分不清的主,传达了错误信息。 这还真不能全怪人家妹子,任由是谁,听见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人,在订婚现场喊自己名字,都得会错意。 要怪就怪月老。 红线只牵动了单方面线头,撩/动了一池的春意,却没有把另一头引上。 没有人去追秦卿倾。 酒里的都是成年男女,世事也都略有通透。 大家或各怀鬼胎,或陪着朋友恋人来。 闹了这么一出,没有人会不知趣的去讨好秦卿倾,心有所属的人不适合一夜/情跟长久恋爱。 常年爱一个人,爱不到,不会死的。 哭一宿哭干了眼泪,明天也还得上班,否则人财两空才真的是活见鬼。 ***应谨言跟萧默十指紧扣走下的台子,陈逆迎上去,举着手机播放了视频。 视频里是陈逆扔球出去,一只毛发丰沛的金毛跃入镜头,叼着球跑回来。 陈逆抹了快小饼干喂给金毛,摸着狗头喊“陈青青,真乖。” …… 应谨言其实完全不介意萧默以前喜欢过什么人,每个人都有过去,现在萧默是她的就足够了。 可这个神转折实在是,令人震惊。 “其实我婚礼现场喊的是,陈逆家狗的名字,母的,叫青青,青色的青。”萧默一摊手,表情十分奈,“刚刚那个妹子是我以前乐队队友,前一阵在美物直播因为尺度有点大,被家长投诉了,公关部没找到本人,我看见贝斯上她的英文名,所以给她打了电话。我真不知道是谁造的谣,说我婚礼上喊得是她名字。” 应谨言长叹了一口气。 萧默搂住应谨言的腰,语气微软,撒娇说,“媳妇儿,我要是有半个字是假的,出门就让车撞死。” “你把话给我呸掉,回家在收拾你。”大家都被闹得玩不下去,早早散了场。 临走前,萧默把手伸到余盈樽肚子上方,隔几厘米处。 二比兮兮地说,“以后就是我干儿子或者干女儿了,我先把位置定下来,谁跟我抢我锤谁。” 结果被江月夫妻双双白了一眼。 应谨言跟萧默都喝了酒,直接打电话找了个代驾回家。 别墅离室内酒很远,应谨言斜靠在萧默肩头发呆。 窗外景色游移,夜风微凉。 萧默单手把应谨言往自己肩头多靠了靠,哄她,“刚刚吓到你了?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应谨言睨了萧默一眼,“我还以为你要教育我呢。” “教育你什么?”萧默抿唇问,“不应该浪费美酒吗?” “啧,萧总果然是无情的人,人家说什么都是你以前的队友,大庭广众让我泼了一杯酒打了一巴掌,都关心一下的哦。”应谨言嘴上逞能,伸着手指轻轻碰萧默刚刚被秦卿倾打过的左脸,仔细观察,问萧默,“不疼啊?” “你过来哄了我一下,我就不疼了。”萧默乐了。 应谨言如萧默的愿,轻轻地啄了一下左脸。 秦卿倾打萧默的时候处于愤怒状态,可到底也是暗恋多年的人,下手并不重。 而应谨言反手打回去的那巴掌就不一样了,在打架跟怎么击中要害方面,应谨言算得上个中翘楚。 秦卿倾憋了一肚子的气捂着冰袋,被打的右脸肿的很高,火辣辣的疼,她瘫在沙发上默默流眼泪。 “秦卿倾跟我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就算有,那也只可能是秦卿倾她欠我饮料钱,别的纠缠都没有过。 她也没跟我表白过,我连秦卿倾喜欢我这件事都是今天才知道。让你难堪很对不起。”萧默愧疚的道着歉。 应谨言昂头,撩了一下长发,弯起嘴角说,“你跟我道歉做什么?手撕情敌,不是我作为女朋友该做的情吗?” 只想吃小甜饼,私信我神秘数字5201314。 ***刚踏入家门,灯还没来得及开,萧默就被应谨言壁咚在了墙边。 应谨言的桃花眼锁着萧默的视线,嘟着粉唇。 “言言。”萧默的声音沙哑。 应谨言喵了一声,微微抬头。 湿漉漉的黑眸像是水波平静的湖面,倒映着萧默的五官。 应谨言单手勾起萧默的下巴,“大爷,给小妞上一个呗?” 话音刚落,两人就瞬间换了个姿势。 后来应谨言写了个日记,开篇就写到了,“只想吃小甜饼,5201314。” “嗯…你别……”应谨言心如鼓擂,拒绝萧默的动作。 “嗯?我别怎样?” 滴落在被单上的汗水跟静夜里交错的音节融汇在一起,钟摆安静的跳动。 不通顺实非吾之所愿,和谐人生从我做起,大家抬眼瞅一下文案发5201314,只想吃小甜饼。 应谨言叫的酥酥麻麻,还迷迷糊糊的喊了萧默一声,“老公。” 仿佛是沉睡多年的火山,在一瞬间迸发出岩浆,无可压抑。 是晦暗夜空忽然气象流转,阴云消失无踪,星空密布。溪水潺潺欢快的向前涌动,夹杂着泥沙进入大海, 海浪汹涌的拍打着沙滩,发出阵阵回响。 丰沛的潮水携卷着静夜里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连成一片,掷地有声。倏而有流星划破夜空,天光在那一刻始乍现。 地平线上有朝阳初生,彩虹横跨海面,海鸟停在风浪过后的海面上,认真的低头等待时机捕捉食物。 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夹杂着无数复杂的感情,得到了短暂的和解,然后立刻进入了下一个开始。 “就在里面。”应谨言埋在萧默肩头,吐出这么一句。 萧默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只想吃小甜饼,520131深夜了,天台上的睡莲静悄悄的兀自开了花。 蝉伏在树干上,等待着太阳升起。阿拉斯加的鳕鱼跃出水面,萧团团在楼下玩着线球。 “为什么?”萧默抱着应谨言冲了个澡,闻声问她。 应谨言知道萧默问的是什么,她莞尔一笑,“虽然我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母亲,但我希望你成 一个亲。” 傍晚吃饭的时候,萧默听见余盈樽怀疑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 与其说秦卿倾是一场尴尬的闹剧,倒不如说是让应谨言更看清了自己的心。 她想要萧默,从身体到心都想要,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也不要让给任何人。 而后他们刚刚这个澡。 白洗了。 又是一番,声/色旖旎的场面。 第二天日上三更,萧默才睁开眼,应谨言早就醒了,正在怀里搂着他的手玩。 “你是多喜欢我的手啊,言言?”萧默笑,没被应谨言抓着的手轻轻抚着她。 应谨言眨了一下眼睛,颇为无辜,“多喜欢你,就多喜欢你的手。” 萧默把另一只手也递到应谨言掌心,大方地说,“那玩,给你摸个爽。” 得了便宜的应谨言喵了一声,卖乖继续玩手。 玩着玩着,玩耍的对象就变成了应谨言。 …… 应谨言内心,“我可真是特么是日了萧默了。” 萧默打开手机,董乾坤发了几条消息给自己。 萧默直接回董乾坤,“今天有事,上不了班了,就这样。” 读书时候萧默一直腹诽,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君王一定不是个好的权利掌控者。 现在萧默觉得,应谨言在怀里,什么上班不上班的,全特么都得靠边站。 天大地大,媳妇儿最大。 萧默愣是磨蹭到吃完了应谨言的爱心午餐,附带索吻,撸猫,才出了门去公司,走到车库接了个电话。 董乾坤汇报了一下事情解决了,萧默过不过来都可以。 然后萧默马上就扭头回家,撞上拎着包也准备出门的应谨言。 “你去哪儿?”萧默问。 “你不上班了?”应谨言反问。 萧默拍了拍应谨言的小脑袋,摘了她的墨镜。 应谨言没化妆是素颜,所以戴了口罩墨镜跟帽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出门。 “公司的事情解决好了,没我什么事,永安村的事情找了人去跟后续,秦卿倾的直播号我直接让下面了,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家陪我媳妇儿。”萧默答。 应谨言垫脚,也拍了拍萧默的脑袋,回他,“我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去超市囤货,回来喂我…老公…” 开口的时候应谨言中气十足,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微弱如蚊音。 ***出门时候是应谨言开的车。 平时都是萧默先去上班,或者送应谨言上班,这是萧默第一次见到应谨言开车。 一辆跟应谨言性格跟外形都极为不搭配的。 骚包红色敞篷保时捷911。 “萧总请。”应谨言单手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 萧默开门上车,打量了一下车内饰,频频点头,“总觉得我才是被包养那个。”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辆车,所以不太开,总觉得太…张扬了一点儿。”应谨言说的合情理。 以前很多路人总会觉得应谨言是被包养的小三。 不知道是什么风气,让很多不怀好意的人,再看到年轻女性开豪车的时候,总会往污秽的地方去想。 “那算了,开我的车,你来开。”萧默首当其冲的下了车,应谨言不解,也只能开门下车,追上萧默步调。 车子行驶在路上,应谨言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萧默,“都开了你的车,为什么偏要我来开?” “先把命交给你。”萧默答。 到了超市,应谨言解开安全带的时候,才发现曾经提醒自己系安全带的萧默。 明明坐在副驾,却没有系安全带。 车子没有警报,因为萧默把安全带扣上了,不过没系在身上。 应谨言咬唇。 ***应谨言坐在购物车里,被萧默推着,笑的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不停的指使萧默往购物车里扔东西。 中途撞上另一个被母亲抱紧购物车里的真,孩童。 小孩子兴奋地冲着应谨言挥了挥手,似是默认遇见了同类,很开心。 “言言,吃这个吗?”萧默把车子推倒一片婴幼儿产品区域。 导购迎上来,以为他们是新婚夫妻来为了孩子买东西,热情的介绍着产品。 萧默摆了摆手拒绝,单拿了一罐幼儿奶粉调戏应谨言,还送一个幼儿奶瓶。 “回家你就拿奶瓶给我喂奶。”应谨言伸出双手,抱住奶粉罐,放进购物车里。 “都依你。”萧默宠溺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在导购惊异的眼神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婴幼儿购物区。 应谨言把奶粉罐顶在头上,冲萧默眨眼卖萌,“爸爸,我想吃手手。” 萧默帮她固定住顶在头顶的奶粉罐,哄骗道,“回家给你玩,听话。” 路过避孕套的时候,萧默停了脚步。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萧默凑近问应谨言。 她小脸已经涨的通红,眼神瞟到四下无人,仰头咬唇问萧默,“别的男孩子都不喜欢戴套,你为什么这积极。” 萧默随手把每种口味都拿了两盒,放进购物车里。 回应谨言,“因为有责任感,不戴是会比较舒服,可我不觉得你喜欢小孩子。” 应谨言不语,她挣扎了一下,被萧默半抱着出了购物车。 两人并肩信步闲逛商场,应谨言时而往购物车里扔东西,不知不觉就堆满了整个购物车。 “萧默。”应谨言突然停了脚步,扯住萧默的衣角。 萧默回头,递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应谨言莞尔,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萧默直接拉起应谨言的小手,一同扶着购物车把手,“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对我还有什么不能的?” “做”字的读音被萧默咬的极重。 应谨言瞪了萧默一眼,语气倒是温柔。 应谨言用商量的语气说,“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个孩子,从我长到有个人意识的岁数开始,我就直在盘算还要再熬过多少时间,能不费周折于情于理的离开这个无趣的世界。” “其实我昨晚没有一时冲动,也没有半点后悔。我就是喜欢你,想要一起,想要你。八百年以后应谨言说自己喜欢萧默。只是提起结婚,我就想起了后续的生孩子之类的…”应谨言说到了一半,就被萧默打断了语。 “不需要,我们不需要孩子。”萧默斩钉截铁地说。 两人站在两排货架中间,对视,手都还扶着购物车。 在一片人间烟火气息十足的地方,不那么规矩的提起了人生观跟后续走向问题。可因为对面的人是自己爱,居然也不觉得有半点违和感。 “可你看起来很喜欢小孩子。”应谨言伸手刮了一下萧默高挺的鼻子。 萧默用揉头的方式回敬应谨言,“樽樽家会有小孩子,我们不用生养,还能多个儿子或者闺女,美一桩。” “我特么的真是个小机灵鬼。”萧默突然自夸。 应谨言垫脚,用力按住萧默的头,把他压到跟自己同样的高度,在他侧脸轻轻咬了一口,语调轻快,“实我从早上就在幻想,如果我有个闺女会怎么样。想了半天,我会把我从小到大所有得不到的爱跟关心,都倍给她,会把她宠的无法无天。要让她得天独厚,任何时刻都能挺直胸膛做喜欢的事情。” “所以我们生一个,生一个小公主。”应谨言放开萧默笑着说,“不过你会过得很惨,已经有我一个儿的情况下,还要再多一个,感觉会非常非常累,你愿意吗?” 下一秒。 萧默就直接单膝跪下。 牵起应谨言的手。 轻吻在指尖。 “我愿意。”萧默认真答。 超市偶尔有路过这排货架的人,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匆匆推车离开。 ***萧默说愿意的直接负面作用就是。 他买了一大堆避/孕套,可能得放到过期都用不上了。 董乾坤从萧默无故翘班那天起,再也没看到过以前那个基本上八点半到公司,等九点钟开盘的萧默。 早会都直接被推后了半小时,定在九点半进行。 余盈樽跟江月的婚期订的很快,发现怀孕的时候已经四周,双胞胎。 为了能穿上鱼尾婚纱,所以婚期订在了一个月后。 江月早在余盈樽二十岁那年,就在沪沽湖的万丈星空之下,求过了婚。 十六岁相遇。 十八岁相爱。 同校同专业师兄妹,十九岁就得到了双方父母认可。 最终携手踏入婚礼殿堂,现世浮躁,少有能从十几岁相爱到结婚的人。 从一而终,在业内也算得上一段佳话。 婚礼现场是余盈樽亲自操刀设计的。 她包了酒店宴会厅,用深蓝色渐变布幕将顶棚包围起来,挂着白炽灯,加上投影布幕,生生在宴会厅营出了星空的效果。 余盈樽为应谨言选了活泼可爱的抹月匈白色蓬纱伴娘裙,在新娘家拍摄的时候,活动内容居然有新郎娘、伴郎伴娘互喂饺子这种趣味环节。 萧默不怀好意的一筷子夹了三个饺子喂给应谨言,应谨言为了争口气,张大嘴一口吞了三个饺子。 两腮都鼓地满满的,活脱脱像是一只小仓鼠。 终于把饺子囫囵吞下的应谨言,把两个筷子支好拿在手里,另一只手在侧固定,一筷子夹了四个饺子。 强行给萧默塞了回去。 萧默也不服输,结果吃到一半,差点呛到自己,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明明是江月的婚礼,结果摄影师都被萧默跟应谨言生生逗笑了,边摆弄着摄像机边摆手,询问,“你俩么时候结婚啊,千万记得照顾我生意。” 婚礼进行的万分顺遂。 颜言作为余盈樽最好的闺蜜,担任司仪,她在开场前致辞的时候激情澎湃的念了一段美国天文学家,卡萨根的名言。 …… 总结的时候颜言说,“请大家转头看看身边的人,万分荣辛能同各位共同存在于这个渺沧海一粟的星上,能在彼此身边,成为被爱之人更是一个奇迹。下面有请新郎江月、新娘余盈樽进场。” 全场是雷动的掌声。 余盈樽挽着父亲的手,应谨言为余盈樽拖着婚纱鱼尾,江月站在台上等待余父把女儿交给到自己手上。 萧默站在江月身后。 完成交接后,应谨言跟萧默并肩站在舞台一侧的布幕后,等待送戒指的时刻来临。 似是多年光影流转,岁月轮回。 萧默跟应谨言又一次在婚礼现场同台,这一次没有人会逃开,他们衷心为好友献上祝福。全场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月跟余盈樽这对新人身上,颜言还在念着誓词。 应谨言一抬眸,正好对上萧默的眼神,惊鸿一瞥大概就是如此了。 两人皆是微笑,随着台下的掌声一起鼓掌。 可眸里都只有彼此的身影,全世界都在注意新人,应谨言跟萧默却只在意对方。 “西方传说新娘婚礼上用的捧花,带有神奇的祝福力量,在这一天,接到新娘抛出捧花的那位女孩子,是下一个走入婚姻殿堂的人,那么让我们拭目以待…还没有对象的就不要参与了啊,不要给自己太大力。”颜言说着说着就拐到了奇怪的地方,惹得全程来宾都捧腹大笑。 结果是全场的未婚女孩子都参与了接捧花的环节,竞争难度巨大,余盈樽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给应谨递了一个眼神。 应谨言马上会意。 余盈樽举着捧花虚晃了一下,朝着应谨言的方向扔了过去。 捧花在空中画出漂亮的弧线,稳稳地落入应谨言高举的手里。 颜言把话筒递到余盈樽嘴边,两人一起和声冲应谨言喊,“接到捧花的那个妹子!一定一定要幸福啊!” 萧默站在一旁看,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莫名的模糊,他伸手蹭了一下眼睛,揉出了一点儿泪。 ***应谨言在极普通的一天,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开场就是陌生的女声,抢在应谨言挂断以前,自报家门,“我是秦卿倾。” “所以呢?”应谨言正准备出门,听见这句话又放下了包,单手拎起萧团团,径直上了阳台窝进躺椅里。 “有时间出来见一面吗?”秦卿倾的语气强硬。 应谨言漫不经心的撸着猫,回了她一句,“给我个去见你的理由。” “我喜欢萧默,很多年。”秦卿倾的语气软了下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哭腔。 “我爱萧默,还有未来六十年的时间爱他。”应谨言答。 秦卿倾啜泣了一下,低声说,“求求你了,请你出来见我一面。” “OK,你把地址发给我。”应谨言回。 突然决定了去见秦卿倾,不是因为应谨言动了恻隐之心,亦或是站在赢家的立场同情秦卿倾。 只是因为萧默被别人觊觎着。 而且老惦记着,应谨言不爽罢了。 秦卿倾发来的地址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应谨言看完地址,眼神一凛,她放开猫。 萧团团从躺椅上跳下去,马上糟蹋起了阳台上的花草。 应谨言选了一件白衬衫,翻出了以前在日本读高中时候的校服百褶裙套上。 踌躇了几分钟,还是从抽屉里摸出了白色匕/首。应谨言曾经在永安村被解围救出来的时候,把这把刻着己姓氏的白色匕/首赠与了萧默。 又被萧默还了回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放在你那里。”萧默如是说。 应谨言的指腹抚摸着匕/首的纹路,发了一小会儿呆。 她又在抽屉里找了两个东西,转身进厨房从冰箱里拎了一盒给余盈樽做的巧克力,用包装盒包好。 还细致的打了个蝴蝶结。 把从抽屉里找出来的其中一样东西,卡在包装盒的丝带上,出门前应谨言拨了个电话。 秦卿倾约的地方有些偏僻,应谨言开着车载导航转了两圈才找到。 就近在路边停好车,应谨言拎着巧克力礼盒,握着手机下车。 “我到了,你在哪里?”应谨言拨通了秦卿倾的电话号码,问她。 秦卿倾答,“你电梯到顶楼就行,我在顶楼等你。” “好。”应谨言回了一个单字,迈入大厦。 秦卿倾约的地点在一栋市郊的办公楼里,因为城区规划原因,楼里的大部分公司都搬走了,物业也很散。 应谨言在顶楼阳台看见了妆容精致的秦卿倾。 对比穿着真丝连衣裙的秦卿倾,学生打扮高马尾的应谨言站在对面,颇为不搭调。 “你吃巧克力吗?”应谨言双手托着巧克力盒子,想要递给秦卿倾。 秦卿倾摇头,没接。 应谨言不可置否,她走了几步,把巧克力包装盒放在了隆起的台子上。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应谨言双手环抱,直视秦卿倾笑着问。 秦卿倾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应谨言,上一次见她在酒,灯光忽明忽暗,觉得长相不错,现在在阳光仔细看,更对方觉得面容姣好,就是衣品着实不咋样。 然秦卿倾觉得自己也不差。 从小到大都是在夸奖称赞声中长大的。 “我喜欢萧默,从我十五岁开始,因为他所以我努力读书,一有假期就学贝斯练琴,就为了能有一天跟同台并肩,我也的的确确做到了。”秦卿倾的说的很急促,带着些许骄傲,像是示威一般,“以前在乐队里, 萧默经常给我买喝的,我们的乐队一起了三年多,我整个青春期都跟萧默一起。” 应谨言用力点了点头,保持着站姿没动,说出的话让秦卿倾肾上腺素飙升,“这你上一次在酒都说了, 我知道了,所以呢?还有些什么吗?” “你完全不在乎吗?”秦卿倾不可思议地问,“你就不嫉妒吗?” 应谨言眼神迷茫的看着秦卿倾,夹了些许同情,“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只看未来,过去的事情我没什么介怀的。” “就算在跟你的订婚典礼上,萧默喊得是我的名字,你也不介意吗?”秦卿倾嘴角挑起笑容,带了一丝讽的意味。 “那你可能听错了,萧默喊得是陈青青,我爱你。我不知道是谁跟你说的萧默喊得是你名字,陈跟秦不病,但传瞎话是病,可得治。这个事我真没骗你,当时我就站在萧默对面,这三个字我听得非常清楚,震耳聋。”应谨言答。 午后阳光非常刺眼,秦卿倾又约在了露天阳台上,应谨言站在向阳一面,不耐烦的伸出手挡了一下阳光。 秦卿倾精致的面容,开始有了些许扭曲。 “你那里比我好?”秦卿倾问应谨言这句话的时候,近乎绝望,她在自言自语,“我问过萧默,他说喜内心强大的人,我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底怎么才能内心强大?” 秦卿倾眼里有一团氤氲的水雾,看不清应谨言的脸。 应谨言叹了一口气,“内心不够强大,说明你很幸运。我也不想内心强大,如果被保护的很好,从来都温室里的花朵,顺风顺水,得天独厚,谁闲的没事会自己内心强大起来。” 对于此刻的秦卿倾来讲,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就是,你喜欢了很多年的人,择偶对象跟你完全相反。并你终其多年都在努力靠近让他看到自己,以为努力的方向正确,在一瞬间就被全部抹杀的一干二净。 如同把秦卿倾整个人都否定了一样。 有止不住的泪滴从眼眶里流出来,弄花了秦卿倾精致的妆面。 秦卿倾抹了一下眼泪,蹭了一手背的眼影跟粉底,显得可悲又可笑。 “我可以为萧默去死,为什么被选择的那个不是我?”秦卿倾哭着嚎出这一句。 应谨言仍旧没有什么动作,神色不改,别开眼神不去看秦卿倾的脸,飘出一句,“我可以为萧默活下去, 至于为什么被选择的是我,我也不知道,回答不了,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秦卿倾在应谨言转身的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理智。 她疯了一样的扑向应谨言,从背后搂住她的脖子,使劲用力。 应谨言由着秦卿倾的动作,没有丝毫挣扎,直到呼吸不顺,她伸手摸到百褶裙里的匕/首,直接开刃朝着卿倾的手臂刺过去,匕首锋利无比,划破秦卿倾娇/嫩的皮/肤,使得秦卿倾吃痛松手。 鲜红的血液在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应谨言身上的白衬衫。 随后曲肘向身后,一个肘击重重的怼在秦卿倾的腹部。 秦卿倾捂着手臂哭着跌坐在地面上,死盯着应谨言的脸,强行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威胁说,“我现在以告你了。” 应谨言从包里掏了纸巾,轻轻地擦拭匕/首上的血迹,把白色匕/首归鞘,取回了放在一边的巧克力盒。 蹲在地上平时秦卿倾。 扯动巧克力盒子上的丝带,捻出一个针孔状的小东西,又从百褶裙兜里摸索了两下,掏出一只正在工作录音笔。 “让您受伤非常抱歉,您的医药费我会照额赔付,您大可以去告我故意伤人,但同样我会起诉您,意图杀。”应谨言若无其事地说。 秦卿倾的眼神,从轻蔑变成了不可思议,又马上全部染上了害怕。 恐惧让秦卿倾在艳阳高照的日头下,冷的瑟瑟发抖。 “我本来不想还手的,可我想了想,如果我受伤,萧默会担心。”应谨言从单肩包里找出了纱布,给秦倾递过去,“120我帮你打好了,在楼下呢。” 应谨言拎着巧克力盒,站起来,背对着秦卿倾,扔下一句像是安慰的话语,转身离开。 应谨言说的是,“我其实很羡慕你这种人,或者说是嫉妒,我就是从来不会问,自己为什么会是被放弃人那种类型。 很嫉妒那种可以理直气壮觉得自己应该被爱,自己比别人好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家庭幸福美满,被万千爱包裹着长大的,与生俱来就拥有安全感跟满满的自信。 不像是我,连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自己,害怕给别人带来灾祸,对自己从来都没什么笃定。” “希望有一天,你能放下,如若不行,也希望你不要再打扰萧默。”应谨言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挥了下手,“命是你自己的,请自珍重。” 秦卿倾呆坐在原处,纱布捂住流血的手臂。 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地面,周身像是浸泡在冰水里,不断下沉,无力呼吸。应谨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问她的内心。 她喜欢了萧默很多年,也在被萧默冷落的时候想过放弃过,却在听闻萧默订婚现场喊道自己名字的时候, 重燃了希望。 暗恋一个了的感觉像是钻木取火,努力很长时间终于看到了冒烟,又马上被风吹灭,垂头丧气的扔掉了头跟木头,过了一会儿又爬起来捡回,重新钻木。 周而复始。 无法自拔。 秦卿倾坚信,足够努力的话,萧默总会看见自己。从年幼开始,秦卿倾就被灌输着,只要你努力,就会到想要的东西,这一人生价值观。 她本来就家境不错,加上也非常努力,人生顺风顺水,喜欢萧默就能接触到他。 了解到萧默不玩乐队去创业了以后,她几乎是每场萧默的直播都会看,反复看录下来的视频。 甚至自己也在美物开了账号弹贝斯,只不过一直不红。 一切明明都还不错,却被辞甜饼中途截了胡。 几分钟以后,有医护人员推着轮椅出现在顶楼,强行把秦卿倾扶起来带去医院。 应谨言下楼的时候没有乘电梯,大厦20层。 她穿着平底鞋,一层一层的走下去。不时地停下脚步,从楼梯间窗口向外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