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姑娘秀眉紧蹙， 捧着手机直发愁，“怎么办？” “桑拿房有镜头， 节目组一进来就开机了， 没播出来是因为他们不敢播。”他轻声笑，桃花眼揉进了清浅的光， 淡淡提醒小姑娘。 “嗯？”许玥红唇微张，打开他微博。 江奕：@庄晓梦@《甜蜜邂逅》。 没有文字， 直接把录音扔了上去。 顶到最上的便是《甜蜜邂逅》的回应， 节目组第一时间发了桑拿房无剪辑的录像。 转发量疯一般地涨。 奕神一个字都没写，肯定是被恶心透了。 庄莲花啊， 滚出娱乐圈。 等等， 只有我关注庄莲花是在跟谁说话吗？雾草， 奕神金屋藏娇。 呜呜， 奕神是有女朋友了吗？ 女朋友的事先放放，先集中火力怼莲花行不行？恶心到死。奕神也没承认，说明根本没有这事， 庄莲花嘴里说出的东西居然还有人信。 …… 许玥攥着拳，强忍着不适把录像看完。 当时她就在楼上啊，她只当自己和庄晓梦有事业竞争，以为放下工作， 私下还能嘻嘻哈哈做朋友。 “小玥。” 男人温声喊。 许玥恍然。 “什么时候杀青？”男人抬手， 隔着镜头，揉了揉她脸颊。 “下周。”许玥愣愣答，垂着眼帘翻微博， 心头空荡荡的，“我先去睡了。” “看我。”男人低沉的声音，穿过电波，缓缓漾了出来。 许玥抬眸。 镜头中，男人微微倾身，屏幕暗了一瞬，软唇扫过镜头，柔柔一吻。 许玥心下一动。 挂了电话，她久久难以入眠，侧过身谁，望着窗外的星星，一闪一闪。 一周后。 让庄晓梦滚出娱乐圈的话题越滚越热，剧组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嫌，还是上头打了招呼，原本庄晓梦抢的戏，都被删掉七七。八八。 剧组上上下下在疯狂地补拍。 好在许玥和她的对手戏不多，补拍得少，主演中第一个杀青。 深夜，星空粲然。 片场一如往日，灯火通明。 导演组在配合灯光师调机，许玥则站在一旁，提着戏服的裙摆，微微仰脸，乖乖地让化妆师补妆。 几个小演员一边玩手机，一边闲聊。 “都怪那个姓庄的，我都熬夜好几天了，痘痘都出来了。” “她那么低声下气道歉，江老板睬都不睬她，丢人丢死了，她的前途估计就这么交待了。” “活该。” “话说，你们猜江老板是不是真有女朋友，是不是庄晓梦害他回家跪键盘了？” 许玥眼睫垂下，杏眸无辜地眨了眨。 跪键盘啊。 “第501场4镜1次，准备。”场记嗓子哑了，卖力地吆喝。 “小许啊，加油，最后一场了。”导演冲她笑笑。 许玥乖巧颔首。 抢番位大战之后，导演对她突然客气了起来。 “开始。” 许玥坐在梳妆镜前，微微抿唇，冷寂地盯着镜中人。 宫女们忙前忙后，为她梳妆打扮。 “母妃。”有人奶声奶气的喊。 “皇上万福。”众人停下手中活。 许玥回身，眸中多了缕温婉，抱住冲进她怀里的小男孩。 春去秋来，物是人非，一晃间，她的人生已经过了二十五个年头。 “皇上，从今天开始，要改口叫母后了。”奶娘跟在小男孩身后，柔和一笑，眼角的皱纹宛若浅浅荡开的涟漪。 “母妃，清儿为什么不能叫母妃？父王呢？”小男孩天真抬眸。 许玥拉起小男孩，一滴清泪落到他掌心，“父王说，清儿要乖，他才肯见清儿。” 小男孩笑靥如花，用力点点头，抬手拭去许玥眼角的泪，“清儿乖，母妃不要哭。” 许玥泪中带笑，拉起儿子，一步步往朝堂走。 镜头对准母子俩缓缓远去的背影。 “卡。”导演举起喇叭喊，“很好，恭喜小许，杀青了。” “妈妈，恭喜你。”小男孩拉拉许玥衣角，抬着头，学着大人说话，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楚楚动人。 “谢谢童童。”许玥弯腰，捏捏他脸蛋，接过张书清递来的纸巾，拭了拭眼睛，“谢谢导演，谢谢大家。” “许小姐，我先带童童回去。”保姆抱起小男孩，客气地和许玥告别。 “好。”许玥又捏了捏小男孩的脸，微微不舍。 为了这场戏，众人没少哄童童，但效果微乎其微。导演经验丰富，让许玥跟他以母子相处，慢慢培养了感情，戏才顺起来。 “小玥，好羡慕你，解脱了。” “哎呀，小姑娘，真舍不得你，季朗也快杀青了，你俩一走，都没人包我们夜宵了。” 众人哄笑。 “没关系，夜宵照吃，想吃什么就发给书清，她帮大家下单。”许玥认真答。每天赶戏赶到半夜，她都那么辛苦，工作人员更不必说。 “这小姑娘真实诚，跟你开玩笑呢。” 众人又笑。 “几份大排档就能把你们收买了啊。”苏卿卿也在场，被助理搀着，一如平日趾高气扬。 众人笑声一顿。 “关她什么事，她是习惯被众星捧月了，就一会会的时间不是全场的焦点她就难受了？”张书清深深皱眉，凑在许玥耳畔埋怨了一句。 苏卿卿瞥了眼许玥，轻蔑一笑，“哟，杀青了没人来接你？” 许玥无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玩手机的谢雨哲，顺水推舟调侃了一句：“真羡慕苏姐，老公放着星谊不管，跑过来二十四小时陪护。” 苏卿卿讶异抬眸，唇角动了动，感觉一拳打到棉花上，难受又无可奈何。 气氛微微尴尬。 “恭喜杀青，许小姐。”清朗好听的声音。 许玥心一惊，愣愣地回过身。 江奕穿了身裁剪合体的商务装，长身而立，手捧了一束娇妍的红玫瑰，桃花眼微微弯下，勾出一个动人的笑。 “哇。” 小演员们捂脸惊叫，眼带星星。 “辛苦了。”男人说得官方，淡淡一笑，朝她张开双臂，眸中的映着片场耀眼的光，光彩照人。 许玥迟疑，有人推了推她，她趔趄一下栽进男人温实的怀抱。 清怡的气息，熟悉又好闻。 只抱了一下，她便飞快放开了。 男人一笑，把花递给她，转过身，唇角微扬，举手投足谦逊又得体，“辛苦大家，今晚夜宵我买单，大家随意。” “谢谢江老板。” 许玥眼睫微闪，恍然还在梦中，余光瞥到苏卿卿咬着牙瞪眼睛，心头顿时一阵舒畅，眼角跟着微微扬起。 瞥到“小人得志”的小姑娘，江奕挑眉，桃花眼揉进了笑，“许小姐，我先送你回去？” 许玥捏着捏手中的花束，没回答。 “妈妈，童童还没跟你说晚安。”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跑过来，抱着许玥的腿。 江奕眉尾一挑。 许玥飞快地瞄了眼男人，视线躲躲闪闪地乱窜，弯了弯身，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柔柔一笑，“晚安，童童。” 小男孩踮起脚跟，在她脸颊啵一下，声音软得发糯，“妈妈，晚安。” 江奕：“……” 小男孩盯着许玥手中红艳艳的玫瑰，歪着脑袋问，“妈妈，这是爸爸送的吗？” 江奕唇微张，心口像是被一团软软的东西敲了敲，垂眸，认真打量脚边的小不点。 众人闻声笑了，有人故意逗小男孩，“童童怎么知道是爸爸送的？” “电视里都这么演。”小男孩微微嘟嘴，大眼睛闪着光。 许玥忙拉起小朋友的手轻轻一拍，放回保姆手里，着急地支走人，“童童，快点回去睡觉，不然长不高啦。” 保姆牵着他走，他还一颠一颠回头，送了个飞吻，“妈妈，再见。” 许玥悄然松了口气，瞄了江奕一眼，脸颊微微发烫。 “走。”江奕轻轻搂了搂许玥肩膀，随即微微低头，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柔声蛊惑，“孩子妈妈。” 他温热的气息扑倒耳畔上，许玥微微躲了躲，捧着玫瑰，迎着众人的放光的眼神和他并排离开片场。 “我先去换衣服。” 许玥脸颊覆了层艳美的红，飞快跑开。 江奕意会一笑，人都接到了，他也不着急这会，在化妆镜亲昵……毕竟不能完全尽兴。 十分钟后。 小姑娘换了身水蓝色连衣裙，长发挽成干练的丸子头，晚风轻轻刮过，把裙摆吹得起起落落。 清丽如画。 “想给我生孩子了？”江奕沉声一笑，想起她刚刚和小朋友互动的温婉，唇角的弧度愈发地深。 许玥狠狠剜了他一眼，羞赧否认，“才没有。” 男人抬手，轻轻捏她下巴，低头吻下去，“口是心非。” 许玥生怕有人看到，余光紧张兮兮地瞄四周，男人却只碰了碰，直起身，继续慢条斯理往前走。 许玥抿了抿唇，那抹柔和的触感似乎还在，随口小声问，“去哪？” “去生孩子。”他眉梢一挑，脸侧了过来，拖着尾音，轻佻一笑。 许玥一噎，脸颊红透。 上了车，走了好一段路，她忽地觉得少了东西，左思右想，倏地回过神，扭头问男人，“我想回化妆间一趟，花忘记拿了。” 江奕没在意，“忘了就忘了，重新再买。” “不行。”许玥脱口而出，眉头微皱，捏了捏指尖，含含糊糊自言自语，“第一次送的，有纪念意义。” 江奕微征。 她音量很少，他只勉强听到第一次，绵绵软软地从她口里出来，让人感觉唇舌间覆了层绵白糖。 车子掉头。 一刻钟后，许玥下了车，一溜烟跑回化妆镜，留了个话，“我很快回来。” 拍摄还在继续，众人都聚在片场，化妆镜很是悄然。 看到淡淡的光影从门缝晕了出来，许玥脚步顿了顿，手悬在把手上，迟疑了一瞬。 刚刚她走时，明明关了灯。 里面隐隐约约有声响，局促的呼吸中，伴着女人轻轻的哼。 许玥捂嘴，杏眸悄然放大。 有某人打飞的来探班那晚的经历，她一下就懂了，正转身离开，风不遂人愿，轻轻一吹，门开了。 屋里灯光昏暗，一对忘乎所以纠缠的身影，霎时像受了电激，顿在原地。 许玥拔起腿，飞快逃。 身后，有人追着喊，声线微微发颤。 “小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