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点可爱 (7)
么都知道。 水杯落地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中格外明显，好多人抬头看过来，苏轻轻有些尴尬，抱歉地一笑，随后接过从后排同学手中传过来的杯子：“谢谢啦，不好意思吵到你们。” 往前转身的时候余光瞥见沈望，心跳漏了一拍。 他好像在笑？ 苏轻轻忍不住，又转回头去看。 沈望明显地挑了挑嘴角，正对着她，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苏轻轻：“……” 行，笑就笑。 看在沈望把详细步骤发给她的份上，这件事也可以不和他计较。 苏轻轻点开图片放大，熟悉的笔迹映入眼中。沈望自己做题的步骤特别简洁，然而给她讲解时，却从未省略过一个字。 想来想去，苏轻轻还是给沈望发去一条消息，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看到第三行，而且看不明白这一步的。 【小不点儿，一年的同桌，还不够知道你哪里看不懂吗？】 苏轻轻莫名被“一年的同桌”戳中了心事，这一年中，她不知道有意无意看了沈望多少次。 没想到沈望也记住了她好多习惯，连她做题时哪一步可能不会都知道。 苏轻轻顿时感觉很欣喜，刚才的瞌睡虫全都散了，边笑边接着整理笔记。 赵怡静看了，更加坚定了找一个男朋友的决心——高三压力这么大，苏轻轻居然每天都笑得这么开心，学习成绩还没落下，简直是太神奇了。 ＊＊＊＊＊＊ “小可爱，今天是不是走了桃花运了？” 孟晓晴放学后和她一起走，见她一直弯着嘴角，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这个原因。 “……算是。”苏轻轻也没有隐瞒，直接把上课的事告诉了孟晓晴。 “哦——怪不得，小可爱，你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了。”孟晓晴笑道，“自从你进重点班，第一次笑得这么灿烂。” 孟晓晴特意重重强调了“这么”两字，苏轻轻连忙伸手摸了摸嘴角，好像没有她说得那么夸张？ 孟晓晴一下子笑出来：“我去，谁笑起来嘴巴能咧这么大啊，你不会真信了？” “没有啊！”苏轻轻无奈地说，“我只是看看，是不是笑的特别奇怪。” “别担心，小可爱，你现在看起来非常正常。”孟晓晴意味深长地说，“就是和别人神情不同——你看其他高三生，一个个累得眼中无神，唯独你止不住笑。” 苏轻轻抬头环视周围：“诶？” “是，晴哥观察力不错。”孟晓晴说。 “可能是我太热爱学习了。”苏轻轻低头说，“我一看到课本，就高兴的不得了。” “那你可真不得了。”孟晓晴甩甩辫子，“你都能从课本中看出沈望的样子了，肯定达到了一种境界，佩服佩服。” “晴晴！你也太——” “我太什么？”孟晓晴边走边侧过头去看她，“太厉害了？说的太对了？” “……好，你太厉害了。”苏轻轻说。 “对嘛，晴哥什么时候说错过。”孟晓晴伸出手指，捏捏苏轻轻微微发红的耳朵，“所以呀，你和我遮遮掩掩的说话，是没有用处的。” 苏轻轻“啊”了一声：“我发现这样也挺好的。” “哪样啊？”孟晓晴问。 “就是老徐这样安排座次啊。”苏轻轻说，“好像和以前同桌时，没有多大区别哎。” “那是因为你们在一起待久了，早就培养出默契来了。”孟晓晴说，“换成别人，位子离这么远，一天都不一定能说一句话。” “晴晴，你说我如果没能和沈望考上一所大学，是不是也区别不大啊？”苏轻轻问道。 “我靠，这两个事怎么可能一样？一点可比性都没有！”孟晓晴拍了拍苏轻轻的头，“我告诉你啊，你高二费了这么大劲才进的重点班，不能半途而废啊！” “绝对不会！”苏轻轻捂住嘴，从指缝中透出几个音，“再也不说了。” “一年后你收到录取通知书时，肯定比现在还高兴。”孟晓晴捏捏她的脸。 “嗯嗯！”苏轻轻点头。 未来，真的是一个特别美好的词。 五十五点可爱 “同学们, 从这周开始, 我们班每个周末都组织一次模拟考试。”老徐站在讲台上说，“利用自习时间，足够把所有科目考完一遍了。” “我的天！每个星期都考？” “利用自习时间？那我们作业啥时候写啊？” “这才刚上高三几天啊，怎么就每星期模考了？” “……” 有些人小声议论起来。 “题型和高考基本一致，理化生不再单独考了，从现在开始适应理科综合。”老徐又补充了几句, “大家不要有太大压力，虽然每次考试都会排名, 但不会在班里公布, 想知道的可以去办公室看。” “徐哥啊，用脚趾头想想也不可能没压力！” 苏轻轻听到这声熟悉的“徐哥”, 就知道是周鸣说话了。 上学期在三班，他和贺余总是叫班主任“徐哥”，老徐听到也不在意——他盼着别人这么叫, 能显得年轻点呢。 周鸣的声音有些大, 传到老徐的耳朵里, 老徐一瞪眼：“同学！已经高三了！没压力能叫高三吗！你这么娇气怎么不回家待着去？” 周鸣不作声了, 闭嘴低头, 装作什么也没说过一样。 “行了，先这么定下来, 周末的时间表我过几节课贴在前面, 有什么问题，等下课再讨论。”老徐说。 “唉, 人生啊！” 老徐走后，周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就最害怕数理化生，老徐现在居然每星期都要模考一次，真是要了命了。 苏轻轻感觉还好，毕竟各种考试在高三都是常见得不能再常见的事了。 放学的时候，苏轻轻从教室门出去时，顺便看了一眼时间表，基本上是按照高考的时间排的，看上去还挺宽松，至少能留出足够的时间做作业和复习。 孟晓晴已经在教室外面等她了，见她在教室里磨蹭了很久，问道：“小可爱，你们班前面贴的什么啊？” “考试时间表。”苏轻轻说，“老徐说，以后每个周末都进行一次模考。” “这个啊，我听说了。”孟晓晴说，“有次上课时我们班老师提起过，说是重点班老师自己出题，他还说等你们考完，把卷子拿给我们做一做来着。” “你们也要考吗？”苏轻轻问。 “考什么考啊。”孟晓晴甩甩辫子，“我们班只是把卷子‘做一做’，你们班那么高的难度，我们可承受不起。” 老徐还没教重点班的时候，就因为出题的难度大在全年级都出名了。 只要卷子上“出题人”一栏写着徐庆的名字，基本上可以放弃挣扎了。 现在其他老师的出题风格也有向老徐靠拢的趋势。 “哎，其实我也不太习惯这种难度。”苏轻轻说。 孟晓晴摸摸她的头：“小可爱，你在重点班肯定要慢慢习惯的啊。” “一年才过了几分之几啊，你还有好多好多时间。”孟晓晴搂住苏轻轻的肩膀，“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家沈望嘛！都能省下你去办公室问老师题的时间了。” “我家——”苏轻轻说到一半，突然感觉不太对，沈望什么时候是她家的了？ “对呀，你家。”孟晓晴听到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有什么不对吗？” 苏轻轻：“……” “我希望没什么不对啊，可是现在不是呀。”苏轻轻低下头说。 “那就先展望一下未来嘛！”孟晓晴捏捏她的脸，“是？” 苏轻轻点点头，好，就当先展望一下未来。 或许有那么一天，“我家”这个词会特别自然地从她自己口中说出来。 ＊＊＊＊＊＊ 这几天里，老徐听同学们的意见，对模考的时间作了一些微调，而后正式确定了这个制度。 周末。第一次模考。 虽然在考试前，各科老师已经提醒过，考试并不是完全按照现在的复习进度出的试卷，而是夹杂着一些没复习到的知识点，目的在于检测同学们对以前学过内容的遗忘程度。 但是，他们现在毕竟才复习了一小部分，许多大题都涉及到了不熟悉的知识点。 苏轻轻做前半部分试卷时还好，后半部分几乎每个题都要先想一想，高一高二时这种题型是怎么讲的。遇到综合性强的题目，只好先跳过去了。 她转头看了看，赵怡静仍旧和平时一样，几乎趴到试卷上，头也不抬地“刷刷刷”不停笔。 但做题进度没差很多，可能是因为赵怡静的解题过程写得多。 自从天天听沈望讲题，苏轻轻觉得自己的步骤越写越少，能省的字都省了。 苏轻轻隔了几排，都能听到周鸣一声接一声的叹气，和小声吐槽老徐的声音，看来他也已经被这套卷子难到了。 有人敲了敲周鸣的桌角，大概是让他安静一点，整个教室中又只剩下了一下下的翻卷子声。 下课铃响时，正好考试结束，最后一排的同学把卷子收起来放在讲台上。 周围的议论声突然变大。 “第七题选Ａ！不选Ａ我跟你姓！” “啊？选Ａ？我选的Ｂ啊！” “我也选的Ｂ！” “Ｂ！我也是！” 一开始极其肯定第七题选“Ａ”的人不敢吱声了——再说几句，说不定他真要跟别人姓了。 印着选择题的一卷没收上去，苏轻轻一眼看到第七题的答案，她居然也选的Ａ，一瞬间感觉不太好。 乱糟糟的对答案的声音充满了教室，苏轻轻本来不想参与，各种答案却一个个钻入她的耳朵。 没过几分钟，她就被迫发现了好几个做错的题。 苏轻轻：“……” 已经完全不想考下一场了。 然而老师并不会顾及同学们的感受而调整考试时间，下一场考试准时到来。 这一次考试依旧特别艰难，苏轻轻在几道题上磨蹭了好久，直到下课铃响，还有好些题没做。 不过她这次没有待在教室里听同学们对答案，而是拿了本课本，出门靠在走廊的栏杆上背书。 果然，听不到交流答案的声音，安心了许多。 背着背着，苏轻轻发现刚才考试忘掉的几个知识点在书上找不到。 因为高一高二的课本和资料太多，教室放不下，所以她搬了一些放在宿舍里。 应该是考到的知识点详细讲解没记在课本上，笔记大多留在宿舍了，没带过来。 放学回去也该找找了，以后的几轮复习也大概也用得到。 ＊＊＊＊＊＊ “轻轻，你干什么呢？” 晚上，向来回宿舍接着开始学习的苏轻轻蹲在地上，在一摞摞课本资料中挑拣，秦悦玲顺口问了一句。 “啊，我以前的知识点忘得太多了，打算找找以前的资料复习一下。”苏轻轻说。 “是因为今天的模拟考试？”秦悦玲问，“我觉得也是，有的题完全不会啊。” “对啊。”苏轻轻点点头，然后把书分类放好，“所以我才想提前看看，免得下次考试还这样。” 林梦和路诗在一旁，投来充满深深的同情的目光――这也太惨了，自己的复习进度还要比老师快。 “唉，我和你一起。”秦悦玲也开始翻找起自己的资料来，“轻轻，你看到哪本书用处大一点告诉我一声啊。” “嗯。”苏轻轻应着，突然，手指触碰到一本笔记，顿时愣住了。 ――今天很特别，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可能只有一点点。 ――明天见，希望每天都可以见到你。 ――同桌，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 一句句话在脑海中浮现，那是她曾经怀着欣喜的心情，小心翼翼写下的。 “轻轻，你找到有用的资料了吗？”秦悦玲看她停下了，问道。 “没、没有。”苏轻轻瞬间耳廓有些发烫，等秦悦玲转回头去，才将笔记放进书包中。 沈望当时帮她整理的笔记条理清晰，现在用作复习也很有帮助。 苏轻轻把它和另一些资料从宿舍带到教室，准备自由自习时从头到尾一点点看过来。 虽然一起带来的有好多书，但一拉开书包拉链，苏轻轻下意识地把那本笔记抽了出来——或许是最后一页书写的那些小小心思，让它格外引人注目。 翻开第一页，仍是熟悉的字迹，好像回到了高二同桌的时候，两人坐在一起，每天一句接一句地说话，却每一句都那么值得珍惜。 旧时的时光裹挟着细腻到一分一毫的心绪扑面而来，苏轻轻愣了神，沉浸在回忆里，根本忘了复习笔记上的内容——当然，当沈望从教室后面走到她身边时，苏轻轻也没发现。 沈望像以前一样，屈起手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小不点儿，看什么呢？” 苏轻轻低低地“啊”了一声，顿时有些慌乱，手一翻把笔记合上。 分明刚才看的是他整理的知识点，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最后一页的那些字。 “啧，这不是我高二给你的笔记吗？怎么还在看。” 纵使苏轻轻把笔记合上，沈望还是认出来了。 “我……我、我复习一下。”苏轻轻话都快说不清楚了，紧张得心“砰砰”跳，第一次期盼他快点走，千万别看到什么。 沈望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他一过来就变成小结巴了。 “复习？那没必要全看一遍，我再给你划下重点。”沈望说着，把手伸向笔记。 “哎——不用不用——” 苏轻轻连忙阻止，然而沈望已经把笔记拿在了手里。 五十六点可爱 “那个, 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苏轻轻说着, 努力挤出一个平静的笑容，“不用划重点了。” 她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笔记的一角，往自己这边拉。 没拉动。 笔记还是被沈望拿在手里。 “为什么？”沈望一挑眉，“小不点儿，你不是要复习吗？” 这时候, 苏轻轻也顾不得计较“小不点儿”这个称呼友不友好了，没回答他的问题, 两只手一起用力, 想直接把笔记抢过来。 沈望仍不松手，反而将笔记握得更紧了。 苏轻轻力气比他小太多, 只能仰起头说：“我看这些知识点就好，还给我。” “我划几个重点就给你。”沈望挑了挑眉。 小姑娘今天很反常啊，以前早就把钢笔递给他了。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不、不用啦, 我可以自己复习的。”苏轻轻仍旧是那种含含糊糊的语气, 反而让沈望更想把笔记拿过来看看了。 于是他手上加力, 将书从苏轻轻手中抽出来, “哗啦”一声, 书页翻飞间，苏轻轻彻底慌了神, 从椅子上弹起来, 跳起来抢笔记。 “哎——还给我啊！” 然而苏轻轻越着急，沈望把笔记举得越高：“抢到了就还给你。” 苏轻轻比他矮这么多, 怎么可能抢得到，一着急，眼眶都要红了。 沈望一见她这样，心中立刻软下来，把手放低，然后把笔记背在身后。 “给我啊，沈望，你给我好不好。”苏轻轻仰起头来小声说。 虽然不用跳起来抢了，但她总不能在教室里和沈望前后绕来绕去，就为了抢一本笔记。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用划重点？”沈望也俯下身去，“告诉我就给你。” “我早就说了呀。”苏轻轻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我可以自己复习的，不用麻烦你了。” 沈望心中疑惑——小姑娘怎么突然和他这么客气了？ 还是他哪里惹她生气了，才让她变得疏远起来？ 不至于，她不是那种有事闷在心里，暗暗记仇的人啊。 “不麻烦。”沈望把声音放轻，“只用一节课，你先复习别的，我整理一遍，下课就还你行吗？” “啊？”苏轻轻突然把头转回来，睁大眼睛看着他，“什、什么？不不不不行！” 让他拿走一节课，肯定能翻到最后一页了，那时怎么解释？ 沈望听她“不”了一连串，好像听到什么可怕的消息似的，于是问道：“这本笔记，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这么不想给我。” 还真让他说中了。 这本笔记一开始的特别之处，是整本的一字一句都出自沈望之手，现在的特别之处——自然是最后一页满满的表白。 苏轻轻害怕他翻开看，只好说道：“没、没什么，因为我下节课就想复习。” “小、小望哥哥，你还给我好不好。”苏轻轻又接着小声说。 她隐隐约约记得小时候，她追在沈望身后吵着要糖吃，沈望有时候故意把糖举高，直到等她喊了“小望哥哥”才把手放下来。 那现在或许还有点用处。 果然，沈望听见后明显地愣了一愣，苏轻轻眼巴巴地看着他：“还给我好不好啊。” “好。”沈望叹了口气，递过去，“还你。”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怎么可能一直不给。 “谢谢你啦。”苏轻轻呼了口气，心想沈望可算是答应了。 如果再拖下去，她真的什么理由也找不出来了。 苏轻轻刚刚放松下来，然而方才太过紧张，伸手去接的时候手腕都有些软。 只听“啪嗒”一声，她一个没拿稳，笔记掉在地上。 “哎！”苏轻轻连忙蹲下去捡，手指刚按在笔记上，纸张一错开，一瞬间最后一页显露出几个字来。 还好只露出一点，沈望应该看不出什么来，苏轻轻赶快拿起笔记。 正在苏轻轻以为终于结束了，可以把这个秘密再次藏起来的时候，沈望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苏轻轻心中一跳，吓得抬头去看他：“又、又怎么了？” 沈望却没有像前一次那样和她闹，而是干脆利落地将笔记从苏轻轻手底下抽出来，吐出两个字：“没收。” “啊？”苏轻轻彻底呆住了，好不容易抢过来，又落到了他手里，“不可以！真的不行！” 沈望却直接拿着笔记往教室后面走去，连头都没回。 苏轻轻只愣了半秒钟，接着迈开腿追过去。 “叮铃铃铃铃铃——” 刺耳的上课铃响起。 化学老师踩着铃声进门，目光往教室里一扫，看到居然还有学生没坐回自己的位置，立刻火了：“干什么呢！站着的！说的你！怎么不来讲台上站着！” 苏轻轻一回头，看到化学老师果然正好抬着胳膊指向自己，虽然想把笔记拿回来，也不敢再老干妈的课上“造反”，只好赶快坐回位置上。 “我看咱们班有些同学，一点自觉性都没有！高三的时间是留给你们玩的？是能保证上清华了，还是能上北大了……” 化学老师在讲台上开始做思想教育，而苏轻轻心神不宁，什么也没听进去，满脑子回放着沈望那句“没收”和笔记上一句接一句的表白。 怎么办啊…… 只要他看到最后一页，绝对能猜出怎么回事的。 虽然没有写过沈望的名字，但她来到一中后，只有他一个同桌，一句“同桌，我喜欢你”足够说明一切了。 辩解都不可能。 看不到最后一页，一定看不到…… 不慌不慌，祈祷祈祷。 苏轻轻感觉自己的心跳早已经超速了，心都快要紧张地跳出来了。 深呼吸几次，没什么效果，她还是给孟晓晴发去消息，怎么着也能求个安慰。 孟晓晴正在课上偷玩手机呢，被小可爱上来一句“完了”吓了一大跳，赶紧回过去。 【我靠，你怎么了？】 【沈望可能要发现我喜欢他了。】 孟晓晴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怎么了呢，这算什么“完了”。 下一秒，孟晓晴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大事啊，是天大的喜事啊，还说“完了”，明明是“太好了”。 她早就觉得沈望也喜欢苏轻轻，只是小可爱自己顾虑太多，现在两人终于能互相表白心意了。 孟晓晴简直想立刻跑到重点班，把苏轻轻叫出来好好庆祝一番。 【晴晴，我怎么办啊？】 苏轻轻又发消息来问她。 怎么办？孟晓晴思考了一会儿，不如直接告白算了。 但是小可爱肯定不会这么做。 【你先看看他什么反应，然后再决定。】 【好。】 【别急哈，有什么事告诉我啊。】 【嗯，会的。】 苏轻轻把手机放进桌洞里，心中却还不能平静。 沈望只划重点还好，千万不要乱翻啊。 然而，苏轻轻的期望在刚上课那时就已经落了空。 沈望在笔记掉落时，瞥见露出来的几个字，竟像是“我喜欢你”，想到苏轻轻怎么也不肯把笔记给她，心立刻提了起来。 正想仔细看看，转瞬间苏轻轻手指一动，字又被盖上了，他便将笔记拿回到手中。 如果没看错，那几个字应该写在最后一页，分明马上就可以看到，沈望却在翻到一半时突然顿住了。 万一…… 万一小姑娘喜欢的是其他某个人。 沈望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万一又怎么样，总有一天会是他的小姑娘。 下一秒，随着纸翻过的声音响起，沈望渐渐扬起了嘴角——“我喜欢你”的前面，清清楚楚写着“同桌”二字。 不止这一句，其他每一句几乎都写了“同桌”。 都是苏轻轻的语气，是她认真的笔迹，是她一笔一划记下的。 终于等到了下课，化学老师还没走，苏轻轻就等不及地回头看，沈望似是漫不经心地一抬眼，朝她一挑嘴角。 “好了，今天的作业晚自习再布置，放学。”化学老师讲完了最后一个题，拍拍手上的粉笔屑走下讲台。 同学们陆陆续续收拾好东西出门，苏轻轻正想去最后一排找沈望，却见他也向教室门走去——手中还拿着她的笔记。 看样子大概没发现，必须快点把笔记要回来了。 苏轻轻跑着跟上去，在离他还有几步时喊：“沈望，等一等，笔记可以还给我了吗？” 沈望没有停下脚步，苏轻轻又追到他身边，仰着头问道：“谢谢你帮我划重点啊，可以还给我了吗？” “哎——”沈望一直不停，苏轻轻只好挥着手引起他的注意，“沈望！沈望！可以——” 这时正走到拐角处，沈望突然转身，把苏轻轻堵在里面。 苏轻轻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继续问道：“可、可以……” “可以啊。”沈望弯起嘴角，声音低沉：“不过——” “不过什么？”苏轻轻问。 最怕的就是“不过”，肯定要有什么条件了，但是能把笔记拿回来，这些条件也无所谓了。 “不过——虽然你在最后一页写的这些话很动人，但我想，应该换我来说。”沈望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五十七点可爱 苏轻轻愣住了, 眼睛一眨不眨, 仰头看着沈望，仿佛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一般，语调上扬，小声“啊”了一声。 她垂下的手微微握起，指尖掐了下手心，很小的刺痛感传来。 因为指甲剪得勤, 再怎么用力，只能感觉到一点点痛感。 如果在做梦, 这样是不是就醒不过来了？ 那就不要醒过来了。 欣喜在心中弥漫开来——就算做梦也好啊, 可能正在上课，老师讲得太无聊, 她趴在桌子上做了个美梦。 苏轻轻忽然笑起来，说不定等一会儿，老师就会走过来把她叫醒, 然后说一堆“高三”“高考”“奋斗”之类的话。 梦之所以为梦, 总不会持续太久。 沈望等了一会儿, 只听到小姑娘软绵绵地说了声“啊”, 心中一紧, 直直地和她对视，目光深沉。 突然, 小姑娘弯起嘴角, 眉眼中盈满了笑意。 这算是答应了吗？ 这些话分明是小姑娘自己写的，怎么看起来, 她像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似的。 “轻轻，我喜欢你很久了。”沈望继续说，“从高二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在想，这是我的小姑娘。” 苏轻轻突然想起来，在他们同桌时某一天，沈望曾说“很多年前，我认识了我的小姑娘，而且我决定，许多年后，我要娶她”。 她那时装作满不在乎，说“和我没什么关系”，但那天后心情低落了好久。 这么说来，沈望口中所说的“小姑娘”竟是她自己吗？ 不……太可能，苏轻轻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刚才还在讨论“划重点”，怎么一转眼就“我喜欢你”了？ 她又暗暗地掐了手心一下，然后悄悄地把手抬起来看，浅浅的几道红印显现。 沈望一直注视着她，轻而易举地捕捉到苏轻轻的小动作，一把捉住她的手，皱着眉打量她手心的痕迹：“小不点儿，别这样，我会心疼。” “心疼”二字在苏轻轻心底点了一下，她看着沈望低垂的眉眼，他的目光认真而专注。 “我也喜欢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了。”苏轻轻突然开口，把笔记拿过来，展开到最后一页，“你看啊，真的。” 苏轻轻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紧张，她的希望那么大，如果突然落空，怕是会难过死。 正在她等待沈望的回答时，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轻轻整个人埋在里面，然后意识到，是沈望把她抱住了。 她的心啊，飘啊飘啊，简直要飘上云端了。 苏轻轻开心地在沈望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地说：“我努力考进重点班，还想和你考一个大学，和你离得近一点，我以为要等到大学才会有今天呢。” 沈望把她不安分的小脑袋揪出来，看着她的眼睛说，“女朋友，就算这一天提前到了，你也得和我去一个大学。” 苏轻轻听见沈望叫她“女朋友”，耳尖倏地红了，一直蔓延到脸颊和脖子，磕磕巴巴地说：“好、好啊，男、男朋友，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望嘴角一挑，目光从苏轻轻的嘴唇掠过，一直往上，停在女孩子的额头上，然后低头，吻在了上面。 温热的触感一掠而过，苏轻轻一动也没有动，心中霎时一片空白，然后轰然炸响。 好一会儿过去了，她才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轻碰了一下额头——好奇怪啊，手指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之处，然而从头顶到脚尖都是飘的，痒痒的。 他可能吻在了心上。 ＊＊＊＊＊＊ 下午，苏轻轻低着头走进教室，边走边忍不住笑，心中一遍遍回放着上午的情景，自然没注意到旁边有人。 孟晓晴伸出一条腿，故意绊了她一脚。 “哎呀！”苏轻轻差点摔在地上，还好孟晓晴及时拉住她。 随后，孟晓晴搂住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问：“哎，是你家的了吗？” 苏轻轻自然知道晴哥说的是谁，红着脸点了点头：“嗯。” “我靠！真的啊！你很厉害嘛小可爱！”孟晓晴还以为她会向以前那样否认，没想到两人进展得那么快，看来苏轻轻上午发来的消息完全成真了。 “真的呀。”苏轻轻笑着说，“我感觉像做梦一样。” 苏轻轻和沈望没在一起时，孟晓晴整天盼着他俩快点在一起，现在这一天真的到了，她的感觉和苏轻轻差不多——像做梦一样，很神奇的就突然变成了男女朋友。 孟晓晴突然起了八卦之心：“小可爱，你们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 “啊？”苏轻轻愣了愣。 “哎，直白一点说，你们怎么互相表白的啊？”孟晓晴捏捏她的脸蛋。 从高二开始，孟晓晴就发现了，这两个人分明就是暗恋着对方，然而都憋着不说，一次次试探来试探去，今天突然表白了，她还挺好奇。 “嗯——就是，就是，就是他发现我喜欢他了呀，我不是上午告诉过你吗。”苏轻轻“就是”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她本来便知道的话。 “他怎么发现的啊，他又不会读心术。”孟晓晴当然不肯罢休，追问道。 “哎，因为我在一本笔记上写了，我喜欢我同桌。”苏轻轻只好把经过从头到尾给她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小可爱，幸亏你露出了破绽，不然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在一起呢。”孟晓晴笑道。 “晴晴！你又乱说。”苏轻轻说。 “我哪里乱说了，我明明很认真的说的好！”孟晓晴拍了一下她的头，“难道晴哥这么闲吗，整天以骗人为乐啊？” “不过今天沈望把笔记拿走时，真的吓死我了。”苏轻轻歪歪头，“我一节课都在祈祷他看不见。” “那你算是因祸得福了啊。”孟晓晴笑着说，然后一想，说的不对，“这算什么祸啊，一开始就是福，多亏老徐让你们重点班考这么难的卷子，多亏你回宿舍找资料复习，多亏你下课的时候正好在看他整理的笔记，多亏……” “晴晴！”苏轻轻被她一连串“多亏”说的笑起来。 不过，今天一整天确实特别幸运，从前一件件根本不起眼的小事，合起来就成了今天的意外。 “哎，小可爱，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孟晓晴突然想起来，“你们怎么表白的啊？” 苏轻轻“啊”了一声，想了想，上午放学时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最后静止在那个不轻 不重地印在额头上的吻，突然红了脸，伸手摸了摸额头，含含糊糊地说：“就、就是普通的表白啊，他说喜欢我，就没有了。” “这样啊——”孟晓晴看着苏轻轻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又接着变红了，声音还越来越小，觉得这表白恐怕没那么“普通”，但苏轻轻估计不好意思再说了，她也就不再追问，“知道了。” 然后她捏了捏苏轻轻的脸蛋：“小可爱，要上课了，快点回教室找你家男朋友。” 苏轻轻走回教室，下意识地往最后一排一看，沈望正好也在看她。 或者说，从刚才她和孟晓晴在教室外面说话的时候，沈望就已经在透过窗户玻璃看她了。 小姑娘仰着头，和孟晓晴说着说着话，脸一点点红了起来——她在说什么，连猜都不用猜。 然而小姑娘的眉眼中始终含着笑，走进教室时的步子比往常轻快许多，看得出，她是特别高兴了。 四目相对时，苏轻轻歪歪头，伸出一只手摆了摆，打招呼：“嗨。” 然而教室前后离得太远，沈望只能看见一个口型，分辨出她在说什么，然后没出声，直接用口型回过去：“嗨，女朋友。” 正在他想苏轻轻能不能看懂这句话时，小姑娘忽然揉了揉鼻尖，然后抬起头来，神色认真地用口型说：“嗨，男朋友。” 沈望蓦地笑起来。 他笑起来真好看。苏轻轻想。 是我的男朋友呢。 上课铃响了，老徐走进来，拿着两摞试卷：“同学们，这两节课我们进行一次模拟考试，来，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 “怎么还考试！？周末不是刚考完？” “就是啊！周末的试卷还没发下来呢，怎么又要考一次？” “我还没从上次考试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呢，再考要出人命了……” “……” 纵使课代表也不想考试，但已经开始下发卷子。 老徐用黑板擦拍拍讲台：“同学们安静一下，这次考试主要考察基础知识，不难，普通班都已经考过了。我们不能只注重难题，更要重视简单的题目，一分也不能丢掉。” “简单题，那好啊，吓死我了。” “对对，这样还好，简单一点好。” “我可再也不想考周末那种卷子了，难死人了。” “……” 同学们立刻松了口气，卷子发下来后，接着开始做。 苏轻轻浏览了一遍，的确比上一次考试的题目简单许多，只看题干，就没那么多复杂的弯弯绕绕。 然而她一点也不敢放松——要尽可能保证没有错题。 因为离高考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苏轻轻要和沈望去一所大学。 和她的男朋友去一所大学。 五十八点可爱 “还没做完的赶紧做了啊！还有十五分钟收卷子。” 老徐放心重点班学生, 认为大家绝对不会作弊, 卷子发下去后就回办公室了，没有留在这儿监考，直到考试快结束才又回来收卷子。 这次考试不同于周末那次，因为题目比较简单，同学们都早早做完开始检查了。 苏轻轻从头到尾重新做了一遍，改了几个错误, 老徐一说“收卷”，就停笔等着最后一排的同学往前收卷子。 “同学们快点收卷啊, 第一排的同学帮帮忙, 从前往后收一下。” 老徐嫌卷子收得慢，催他们快点。 苏轻轻和其他第一排的同学纷纷起身, 边收卷边向教室后面走去。 走到教室中间时，苏轻轻正好和沈望擦身而过，仰头冲他笑了一下。 沈望勾了一下嘴角, 然后借着收卷的姿势握住苏轻轻的手, 直到前面挡住他们的同学走到另一边才放开。 苏轻轻歪了歪头, 和他一起把试卷放到讲台上。 “卷子都交上来了是？”老徐目光扫过讲台下, 见同学们没有否认的, 于是翻了翻自己的备课本，找到本次考试的答案, 把选择填空抄在黑板上：“一卷都在你们自己手里, 对对答案，先把错误改一改。” “不过这种难度的题, 错一个可以容忍，错两个就得好好反思反思了。”老徐补充说。 “要是错了三个呢……”周鸣在下面幽幽地说，刚才老徐抄一个答案，他就核对一个，不幸地发现自己大概无可救药了。 “错三个？谁错了三个！”老徐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周鸣没想到老徐耳朵这么尖，连忙一缩脖子，不吱声了。 “周鸣！是你说错了三个？”老徐问。 “不是不是，不是我。”周鸣立刻摇头。 “那你错了几个？”老徐接着说。 “我看看，我错了——”周鸣刚准备说“一个”，老徐已经走下讲台把他的卷子拿在手里。 “哎哟喂，周鸣，你可了不起，这么简单地题还能错三个！”老徐说，“别不敢承认啊，下课到办公室来，咱俩好好聊聊。” 一阵哄笑在教室中响起，周鸣哭丧着脸，然而不敢对老徐说出什么抗议的话。 “来，没做错题的举手，我看看有多少人。”老徐回到讲台上。 苏轻轻举起手来，她这次考得不错，选择填空没错，大题应该也没多少错误。 “一、二、三……”老徐点了点人数，“二十五个人，还行。” “来，错一个的举手。”老徐又说。 这次举手的人少多了。 “十个，周鸣，你很独特啊，全班只有你自己错了这么多。”老徐数完人数，朝着周鸣说。 周鸣长叹了一口气，看来下课后老徐真的要和他“好好”聊聊了。 下课后，沈望和以前一样来找苏轻轻，帮她把上节课考试的卷子分析了一遍。 赵怡静坐在苏轻轻旁边，每天吃狗粮已经吃得习惯了，但是仍旧特别怀疑老徐把她安排到这个位置的原因——是不是看她太内向了，成心刺激她。 哎，虽然这个原因肯定是不可能的，老徐可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也希望每个同学的心里只有学习。 但是赵怡静总觉得今天，苏轻轻和沈望和以前不太一样。 虽然她也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 可能是以前，他们两个没这么明目张胆地秀恩爱。 沈望直接蹲在苏轻轻课桌前箱面，两人的头几乎靠在了一起，看起来不像是在讲题，而像是在说说笑笑。 不知道说起什么，苏轻轻笑出了声，沈望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苏轻轻把下巴搁在课桌上，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赵怡静虽然已经在努力静心学习了，但余光仍不免瞥到他们。 她的心里简直是崩溃的——天啊，为什么高度近视还能看得这么清楚，她现在深刻地感受到了单身的痛苦。 不管老徐排座次有没有什么特殊用意，赵怡静现在就特别想找他换个位置。 “周鸣！回来了啊！”陈星一眼看到他从教室门口走来，问道，“老徐没把你打死？” “把爸爸打死了还有你吗！”周鸣瞪了他一眼，“小星星，你可给我闭嘴。” “老徐都跟你说啥了？”陈星没闭嘴，反而继续问。 “能说啥？你又不是没有被老徐拉到办公室‘聊’过。”周鸣说。 “当然没有！”陈星一摊手，“谁让我是遵规守纪的好学生呢。” “背你的小学生守则去！”周鸣嗤笑了一声，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陈星说，“还真有个新闻，从老徐那儿听来的。” “什么新闻？”陈星问道。 “咱们可能又要换教室了。”周鸣说。 “又要换？咱们不是刚换过来？”陈星不相信，“还能换到哪儿去？难不成高一高二高三轮着换教室，闲得慌吗？” “不是。”周鸣摇摇头，“只有咱们班，可能要搬到图书馆去了。” “什么？咱班要搬到图书馆去了？”李峻鸿听到了，重复了一遍。 他声音大，几乎全班人都听到了，向周鸣这边看过来。 “别看我啊，我听说的，我不知道。”周鸣连连摆手，“谁想知道问老徐去。” 当然没有人真的去问老徐，有人说了一句“问老徐还要你干啥”，看热闹的都散了。 然而，快下晚自习的时候，老徐真的来教室说了这件事。 “同学们，过几天我们搬到图书馆的自习室上课去，那里比教学楼安静。”老徐双手撑在讲台上，“大家明后天有空的时候，可以把暂时用不到的书往那边搬一些，免得又像上次那样，上次累得不行了。” “这里挺好的啊，不吵。” “图书馆也太偏僻了。” “哪个自习室啊？在几层楼啊？” “怎么上一次不直接搬到那边去，又得搬一次，这么麻烦干啥。” “……” 老徐话音未落，教室里的同学们就议论起来。 “我知道你们觉得这儿也不错。”老徐用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先听他说，“但是图书馆那边人少，比这边安静多了，有利于大家集中精力，咱们班老师和级部主任都支持搬过去。” “搬过去也不错啊，图书馆离宿舍近，不用担心迟到了。”有人说。 “对啊，自习室还有空调，多凉快，比在教室吹电扇好多了。” “哎？对啊。” “搬过去搬过去。” “……” 大多数人都同意了。 “行，既然大家也支持，那我们就去那边上课。”老徐说，“班长给各组值日生分分工，先去把卫生打扫打扫，过几天咱们就搬过去。” 班长应了一声，正好下课铃响了，老徐说了句“好了，放学”走出教室。 “周鸣，还真让你给说准了。”陈星说，“还真要搬教室。” “当然，你爸爸一说一个准。”周鸣说，“好好跟爸爸学学。” “哦——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咱们组打扫卫生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陈星拍拍周鸣的肩膀，“加油！” “什么！？”周鸣居然忘了陈星是他值日组长，“我一个人？大哥你搞笑呢！” “没搞笑，加油！任务不重，你一个人足够了。”陈星说。 苏轻轻笑出来——周鸣和她在一个组，整个组的同学肯定都感谢周鸣的付出。 她把一些这几天用不到的书挑出来，准备先拿到自习室去。 回宿舍的路上绕一下就能能经过图书馆，差不多正好顺路。 沈望在一旁等着她，靠在一边的墙上，闲散得很——反正他没有什么书要搬，只是在这里等苏轻轻收拾完，帮她带过去。 以前放学的时候，苏轻轻都是和孟晓晴一起回去。 孟晓晴知道苏轻轻和沈望在一起后，苏轻轻还没说什么，孟晓晴倒是先谴责了她一番“重色轻友”，然后自觉地把放学和她一起走的权利让了出去。 “好啦，我们走。”苏轻轻背上书包，书包带滑下来一点，沈望伸手帮她拉上去，然后替她搬了一些书。 图书馆确实很偏僻，在路上，人越来越少，橘黄的路灯下，影子安静地摇晃。 其实它作为高三的教室是个很好的选择，就像与外界隔绝了一般，只能静下心学习。 两人走到老徐说的那间自习室，好多同学已经在这儿了。 “这里当教室用也太大了，老徐找的什么破地方。”有人说。 “多宽敞啊，我看比教学楼好多了。” “唉，可算把我这堆书又搬过来了。”有同学刚到，“把书放哪啊，这怎么坐啊？” 的确，自习室的桌子摆放和教室里很不一样，以前排好的座次被打乱了。 “先随便坐。”正在他们讨论的时候，老徐走进来说，“这么大的教室，自己找个位置。” “随便坐？没问题！” “谁也别跟我抢第一排，我得离老师近一点。” “那我就坐这儿了，反正我视力好，哪里都差不多。” “……” 苏轻轻和沈望对视了一眼——不如，我们坐在一起。 五十九点可爱 苏轻轻把书放在了靠窗的桌子上, 和他们两个在高二时坐的位置差不多。 透过窗户, 能看到远处的教学楼和路灯下被微风吹动的树叶。 “同学们，把书放好后快点回去，跑校的同学注意安全，住校的同学回去赶紧学习，我会去宿舍检查。”老徐说。 “还去宿舍检查？”有人惊讶地说。 “不想让我去啊？耽误你们在宿舍里玩了？”老徐瞥了他一眼，“行, 那今天我第一个就去你们宿舍。” 教室里一阵哄笑声响起，老徐说：“别顾着笑了, 快回去, 坚持过高三这一年，暑假里想怎么玩怎么玩。” 高三了, 同学们自然都有了紧迫感，和老徐说笑归说笑，回到宿舍后, 不管有没有人检查, 都开始挑灯夜读。 “你困不困啊, 老大？”林梦双手扒着床沿, 从床上垂下头去问秦悦玲。 “困？困什么困？”秦悦玲说, “林梦梦，作为你以前的学习委员和现在的宿舍长, 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教育什么？你怎么变得和老徐似的？”林梦说。 “林梦同学, 你高三了都不知道好好学习，准备毕业后搬砖还是开挖掘机啊？”秦悦玲问道。 “噗哈哈哈哈哈！”路诗正在喝水, 听到这句话后直接喷了出来，她实在是无法想象林梦那个小身板搬砖的样子。 林梦瞪了路诗一眼：“就你最厉害，你不也没在学习，我看搬砖都没人要你。”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安静一点。”秦悦玲说，“没事儿都给我学习去，可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我的目标是北大。”林梦说，“路诗，你就别和我比了。” “呸，我的目标还是清华呢。”路诗说。 “哎，你看人家轻轻，从来没像你们这样疯疯癫癫的。”秦悦玲说，“多让我省心啊。” “你们两个都是重点班的，当然很厉害了。”路诗说。 “轻轻，你在学什么啊？”林梦继续扒着床沿，垂下头去问苏轻轻。 苏轻轻“啊”了一声，把资料拿起来给她看：“我在做理综卷子呢。” “这个资料上题目很难的啊。”林梦看见后说，“你怎么做出来的啊。” “我一开始看也有很多题不会的。”苏轻轻说，“其实认真想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还是你厉害，我可没这么大耐心。”林梦把床上的一本书展开，瞅了两眼，盖在头上挡住灯光，开始闭目养神了，“困死我了，我先睡会儿，等会儿能醒过来就学习，醒不过来就算了。” 苏轻轻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耐心，就是因为“和沈望去一所大学”这个目标在前面，让她一 想起就有很大的动力。 【小不点儿，睡了吗？】 沈望发来消息问她。 因为苏轻轻睡得太晚，经常顶着两个黑眼圈上课去，被他发现了，最近每天都会这样问。 然而他每天问的时候，苏轻轻都还没睡。 实话实说的结果就是被他揪着这一点“关心”。 苏轻轻又不可能不学习，而且只要一开始学习就要到很晚。 于是她下意识地回了个【睡了。】 接着开始继续做题。 【睡了？那是谁给我发的消息？】 没过一会儿，沈望又发了过来。 苏轻轻：“……” 刚才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才能给他发去这么蠢的消息。 哎，没办法解释了，总不能说自己在梦游。 【我打错字了，是快要睡了。】苏轻轻说。 沈望叹了口气，最近小姑娘的脸色不太好，大概和每天熬夜也有关系。 【不用担心啦，我过几分钟就去休息了。】 小姑娘却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整天说着不用担心，高三这一年好好学习，才能和他考同一所大学。 他都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说好一定要在一个大学，在同一个城市不也挺好的。 总不用小姑娘一天到晚，歇不了几分钟，小脑袋被学习填得满满的。 【戴耳机，我给你讲一遍。】 苏轻轻看到沈望发来的消息，他大约是怕吵到宿舍里其他人才让她用耳机的。 苏轻轻赶快手忙脚乱地把耳机找到，线乱七八糟地缠在一起，她解了好久才解开，这时语音通话已经打来挺长一会儿了。 “小不点儿，你做的哪套题？” 虽然等了好长时间，从苏轻轻从沈望的声音中却听不出任何的不耐烦。 “做的——”苏轻轻低头看了看页码，“理综全真模拟的第八套，就是第六十页的那套题。” 耳机的电流声中响起了翻书的声音。 “哎？轻轻，刚才是你说话吗？”秦悦玲正做着作业，听到苏轻轻的声音，林梦和路诗又都睡了，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你说的什么？” “啊，是我在说话。”苏轻轻指指耳机，“我在和沈望打电话，就说这一句，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哦这样啊，没事没事。”秦悦玲笑笑说，“你想聊什么就和他聊，没关系的。” 平时乖巧可爱，处处替别人着想的室友和男朋友聊会儿天，就算稍微吵一点也没什么啊。 还是他们两个的感情比较重要。 苏轻轻发现现在提到沈望的名字时，自己还是会心跳漏一拍，但表现出来却特别自然——理所当然地把他归为“我家的”沈望。 “第一题不用讲了，第二题也不用，从第三题开始……”沈望边挨个看着题，边用不紧不慢的语速开始讲解。 他总是能准确地知道苏轻轻哪里不明白，讲的特别清楚，根本不用她自己提问。 苏轻轻有时漫无边际地想，如果考试的时候沈望在一旁就好了，只要允许他说几句话，足够把她不会的几个点讲明白了。 可这毕竟是不可能的，不论高考卷子上有什么难点，最后都要苏轻轻自己去解决。 沈望的声音低沉，特别好听，哪怕是在深夜讲枯燥的题目，苏轻轻也不会因为无聊而打瞌睡。 苏轻轻边听边在资料上用笔勾画出沈望的名字，然后把他讲到的知识点记在心在。 宿舍的门打开，夜风吹进来，拂起额前的刘海，痒痒的，一直到心底。 “讲完了，睡。” 过了半个来小时，沈望给她讲完后，立即说道。 “嗯，晚安啊。”苏轻轻说，“明天见。” “晚安，明天见。”沈望说。 苏轻轻伸了个懒腰，正瞥见秦悦玲看着她笑。 “诶？玲玲？”苏轻轻转过头去说，“你笑什么啊？” “没有。”秦悦玲摇摇头，“我是觉得你们两个，真的很般配。” 苏轻轻“啊”了一声，笑着歪歪头。 “轻轻，你是不是一直想和他去一所大学啊？”秦悦玲问。 “对啊。”苏轻轻点点头，又握了握拳头，“我不只是想想啊，我一定可以的。” “嗯，加油啊。”秦悦玲笑着说，“等你们毕业了，还要继续在大学里撒狗粮哪。” “哪有啊。”苏轻轻脸红了红。 秦悦玲伸手戳了戳她的脸，笑出了声。 苏轻轻揉了揉鼻子，也跟着笑了出来。 “哎……几点了啊。”林梦睡眼惺忪地从床上抬起头来，“你们咋了，一个个笑得这么高兴。” “睡你的。”秦悦玲说，“别管我们笑什么了，快一点了。” “啊？十二点多了？”林梦惊讶自己睡到现在，把一本皱巴巴的课本从被窝里扒拉出来，“不行！我刚才说，只要起得来就复习，我得看会儿书再睡。” 秦悦玲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梦的课本——它被林梦用真是太可怜了，不但要会遮光，还要会当枕头，而且最后被她踹到了角落里。 “梦梦，你真的要现在学习啊？”苏轻轻说，“明天还要早起呢。” 林梦略有些尴尬地翻了翻皱到一起的书页，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算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反正我再看也不懂，不学了睡觉。” 话音刚落，她就一头栽倒在床上。 路诗分明没醒，却翻了个身，模模糊糊地说了句梦话：“哈哈哈～傻帽。” 秦悦玲：“……” 苏轻轻：“……” 哎，这两个人啊，就算睡着了也不忘互相损。 ＊＊＊＊＊＊ 高三的资料渐渐多了起来，一张张卷子不停地下发。 听说卷子印得最疯的那几天，学校文印室的打印机都坏掉了。 本来大家都以为可以趁机少做些题，但没过一会儿，就有老师从校外的打印店抱着卷子回来了。 黑板附近倒计时牌的时间一天天减少，高考的味道越来越浓。 苏轻轻桌子上不仅放着年级里下发的各种资料，还有她自己买的习题，左右各一摞，窗台上还堆着一些，就算自习室的桌子比教室大些，也快把苏轻轻挤得没地方写字了。 她小脑袋一低，整个儿就被埋在两摞书中间了。 沈望一伸手，把苏轻轻靠近他的那摞书移过来，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诶？谢谢啊。”苏轻轻仰头冲他笑了笑。 她终于能把胳膊伸开写字了。 “谢什么？”沈望挑了挑眉，“你把书摞这么高，我看你一眼多麻烦。” 六十点可爱 苏轻轻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微微偏过头去笑了。 “我其实也在看你呀。”苏轻轻小声说，“不过我偷偷看的，没让你发现。” “小不点儿，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的。”沈望挑了挑嘴角，然后伸手捏了捏她微红的脸蛋儿。 苏轻轻低低地“啊”了一声，然后用手蹭了蹭被他碰过的脸颊, 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继续低头做题。 旁边的书被沈望挪走后, 放在了桌子的另一边，乍一看宽敞了许多, 但实际上两摞书立在他们两边，就像单独把两人围起来一样。 教室里安静得很，似乎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 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 苏轻轻一笔一划地写着枯燥的题目, 但是却并不感觉厌烦。 教室前面“距高考还有ｘｘｘ天”的牌子上数字一天一换, 能安心地坐在这里复习的时间一天天减少, 能不能从同桌变成大学同学, 就看她在这些时间中的努力了。 “同学们，大家不要为了节约时间而不好好吃饭。”老徐自从有一次晚自习前来教室, 发现好多同学不去食堂, 随便吃点零食当做晚饭后，每天都把这事儿给他们强调一遍。 “只有身体健健康康的, 才能提高学习的效率。”老徐说，“不然一生病，就要耽误一星期的课程了。” “知道了，徐哥，您不用担心。”周鸣说，“一定注意身体。” 老徐见周鸣难得有一天这么懂事：“哟，要是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多好。” “怎么不一样啊，我们可都鼓足了劲儿要应对高考呢。”有人说。 “那太好了，大家都很棒！”老徐笑着说，“行了，我就说这些，大家继续自习。” 苏轻轻突然想起来，老徐前几天在家长群里也发了这个消息，告诉跑校学生的家长注意孩子饮食，苏妈妈看见了，说要挤出上班的时间给她送饭。 苏轻轻本来觉得食堂的饭菜已经很好了，但妈妈一直坚持，她也就答应下来。 “哎，沈望。”苏轻轻戳戳他，“我以后晚饭可能不经常和你一起吃了。” “为什么？”沈望一挑眉。 “因为我妈妈要来给我送饭。”苏轻轻说，“不过只有晚上，午饭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的。” 沈望答应下来，但是过了几天，苏妈妈常来学校后，发现女儿又和沈望同桌了，居然给他也带了一份饭菜。 “反正也不麻烦，多拿一个饭盒而已。”苏妈妈把装着饭的袋子递给她，“你小望哥哥家里肯定不会这么关心他的饮食，快高考了，营养要跟得上。” 苏轻轻刚接过袋子，苏妈妈就说：“好了，妈妈还有些事情没做，我得先走了，晚上好好上课啊。” “嗯，妈妈再见，路上注意安全啊。”苏轻轻挥挥手。 回去的路上，苏轻轻稍稍打开袋子看了一眼，两份一模一样的饭菜。 沈望还在自习室坐着，因为食堂里人太多，图书馆又比教学楼离食堂远，所以他经常等一会儿再去吃饭，避免排队耽误很长时间。 苏轻轻拎着饭盒回到位置上坐下，沈望瞥了她一眼：“小不点儿，今天吃的什么？” 苏轻轻把一个饭盒放在他的桌子上，歪歪头笑着说：“自己看呀。” “我自己看了，就算是送给我了。”沈望逗她。 苏轻轻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嗯。” 沈望一挑眉。 “哎，其实本来就是我妈妈让我带来的。”苏轻轻笑笑说，“我们两个一人一份。” 苏轻轻把自己的饭盒打开，又转头看向沈望：“开始吃啦。” 沈望也将苏轻轻刚才递给他的饭盒打开，凑到她耳边说道：“那你回去替我谢谢——咱妈。” 苏轻轻蓦地红了脸，拿着筷子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说：“……啊，行，哎你快吃。” 沈望看她这样，突然笑起来：“小不点儿，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有。”苏轻轻慌忙摇摇头，她只是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苏轻轻吃着吃着，往沈望那边瞅了一眼，趴在他桌角歪歪头。 沈望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然后夹了几块排骨放在她的碗里——小姑娘肯定是馋了，不然不会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 苏轻轻欢欢喜喜地咬了一口，笑嘻嘻地把饭盒里的胡萝卜夹了一些给他。 沈望知道苏轻轻的意思，她最不喜欢吃胡萝卜，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苏轻轻拿着筷子往这边夹萝卜的手握住：“行了小不点儿，别挑食。” 苏轻轻看了看饭盒里所剩无几的萝卜，眨眨眼笑了笑：“好啊。” 沈望一挑眉，又将饭盒里多出来的胡萝卜给她夹回去一半——苏妈妈一定知道苏轻轻不喜欢吃，之所以给她带在饭里，就是想给她均衡营养。 小姑娘全都不吃，肯定不行。 苏轻轻：“……” 怎么可以这样…… 行，胡萝卜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忍受。 不过想起来多吃了几块排骨，嗯，满足了。 老徐从自习室门口走进来，依次从同学们的桌子前经过：“哎呦，大家今天的晚饭都很丰盛嘛，看得我都饿了。” 那天老徐在家长群里提醒后，大部分家长都对高三生的营养上心起来，许多家长也和苏轻轻的妈妈一样，纷纷到学校来送饭，在自习室里吃饭的同学也多了起来。 有人听到了，举起饭盒来说：“老师，吃一点吗？” 老徐笑着摆摆手：“不用了，你好好吃。” 老徐边走边和同学们聊几句天，几分钟后，走到苏轻轻和沈望的桌子旁边，低头一看：“哎？你们同桌两个还吃的一样的饭啊。” 分明他也没说什么，苏轻轻突然有些心虚，一紧张，回答问题似的举起手来说：“对、对啊，我妈妈送来的两份饭。” 老徐有些惊讶：“你们两家挺熟的啊。” “我们两个小时候是邻居。”沈望说道。 “哎呦，怪不得，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老徐说完，继续向自习室后面走，和其他同学随意交流了几句，从后门走回办公室去了。 从老徐走后，苏轻轻就扭着头往后看，直到看不见了，才慢慢腾腾地重新开始吃饭。 “小不点儿，想什么呢？”沈望屈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哎！”苏轻轻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心虚。” “心虚什么？”沈望问。 “嗯——要是老徐发现我们在一起了，肯定要完。”苏轻轻说。 “有什么要完的？”沈望一挑眉，“高三没剩几天了，高考完就该上大学了。” 苏轻轻想了想：“是哦。” “所以我们要去同一所大学啊。”沈望揉揉她的小脑袋。 “嗯，一定会的。”苏轻轻用力地点点头。 ＊＊＊＊＊＊ 一天又一天，枯燥而繁忙的学习中，课本知识差不多复习完了，模拟考试也如期而至。 “同学们，一模的成绩出来了。”老徐拿着成绩单走进自习室，一脸的喜气洋洋。 “这么快就出来了，我的天。” “历年理科状元保佑，保佑我考个好成绩。” “我觉得应该还行，老徐脸色挺好。” “……” “同学们！同学们都安静一下！”老徐拍拍讲台，“咱们班这次考试的成绩非常好！” “非常好？放心一点了。” “我应该不是‘非常好’的特例？” “……” 老徐知道这次成绩很关键，同学们大多挺焦急，也就不在意自习室里安不安静了，直接提高声音说道：“那我先把成绩单投影到屏幕上，大家记一下自己的。” “好好好，徐哥快点。” “不敢看啊……” 苏轻轻指尖捏了捏手心，哎，挺紧张的。 努力复习了这么长时间，几乎每天都学习到深夜，一摞摞的资料桌子上放不开，直接堆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