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点可爱 (3)
,跟紧我。” 路过一个个教室门口,终于能看到前方的侧门。 苏轻轻隐约看见铁的栏杆:“不会?锁门了?” 沈望走过去,用手电筒照着,找到了已经挂上的锁,又用手拉了拉,铁门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 “是锁了。”沈望说,“走,只能去正门了。” “等一下。”苏轻轻叫他。 沈望回头,苏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好啦,走。” 沈望蓦地笑出来:“说你胆小——” “不许说!”苏轻轻仰起头来反驳,眼底却也含着笑意,像是澄澈的湖面泛起粼粼波光。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沈望任她牵着衣角,语气似乎前所未有的温柔,让苏轻轻红了脸。 走到大镜子那里,沈望特地侧身将苏轻轻挡住。 苏轻轻转头看他,沈望仿佛感觉到一般,对上她的眼神:“我在呢,别怕。” “不怕。”苏轻轻认真地看着他。如果能一直在你身边多好,她想。 两人走到大门外,沈望俯下身来,笑着刮了下苏轻轻的鼻尖:“出来了。” 苏轻轻有些迟钝似的,过了一会儿,才低下头揉揉鼻子,低低地“啊”了一声。 刚才在黑暗里,几乎没怎么感到害怕,甚至有些隐隐的兴奋,因为沈望近在咫尺,连每一寸距离都填满了他的气息。现在却突然有些失落,大概是就要分开走回宿舍了。 略有些冰凉的水滴突然落在额头上。 苏轻轻正沉浸在失落中,下意识地说:“同桌,我知道分别很悲伤,你也不用哭啊……” “苏轻轻?”沈望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鬼附身了?” 苏轻轻一听到“鬼”,条件反射似的跑到沈望身后躲起来,好久才悄悄探出小脑袋:“哪有鬼啊?你又骗人。” 沈望伸手把她从背后揪出来:“谁说有鬼?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我刚才说的……”苏轻轻立刻站直了,三好学生似的,“我背课文呢。” 沈望有些无奈:“那篇课文这么奇葩。” “唔——”苏轻轻苦恼地低下头,不知道怎么说。 “下雪了。”沈望突然说。 “啊?”苏轻轻惊喜地抬头,“真的?” 怪不得刚才有水滴。 沈望把手伸到苏轻轻眼前,她凑近去看,一颗小小的雪粒落在手背上,在路灯下恰能看清轮廓。 “哇——”苏轻轻欣喜地感叹,“真的下雪了。” “嗯。”沈望应道,“初雪。” “初雪。”苏轻轻重复了一遍,低沉和柔软的声音交替,给静谧的夜色增添了一丝浪漫。 她把手伸向半空,举了好久,却没再次接到雪,连水滴也没有。 “哎?怎么不下了?” “下着呢。”沈望摊开手指,手心里落着雪粒。 “大神,上天对你真好。”苏轻轻开玩笑,“连雪都先送给你一份。” “伸手。”沈望说。 “啊?”苏轻轻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伸出了手。 手心温度高,雪粒已经差不多融化了,沈望仍把手覆在苏轻轻的小手上:“给你,初雪。” 上天的确待我不薄,否则怎么可能遇到你,而后又与你重逢。 从那往后,什么都是你的,命都给你。 苏轻轻笑起来:“同桌,雪化了,现在是我们两个的了。” “我们两个的”仿佛一句魔咒,瞬间将沈望圈在里面,他定定地看着苏轻轻,仔细得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苏轻轻却好似没有注意到一样,仰头看着天空:“如果明天早上,一醒来就能看到满地落雪,一定特别美好。” “是啊。”沈望说着,看到苏轻轻微红的鼻尖,把手伸向她的围巾,苏轻轻立刻把围巾拉到下巴,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沈望笑出来:“冷不冷啊?” “啊,冷。”苏轻轻软软地说,自己将围巾拉上去,遮住鼻子。 她把手放在嘴边,想呵一口气暖暖,然而热气只从围巾的缝隙里透出丝丝缕缕。 沈望叹了口气,无比自然地将苏轻轻的手握住。 他只是一个随意地举动,却将苏轻轻的记忆勾出来—— 孟晓晴说:“冬天到了,你该找个男朋友暖暖手了。” 当时一句玩笑话,这时却似乎……不,并没有成真。 “男”符合条件,“朋友”符合条件,“男朋友”就不符合了。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呢?苏轻轻感受着从沈望手心传来的热量,感觉脑子快转不过来了。 说来也奇怪,晚上这么冷,明明应该及早回宿舍,可直到宿舍快关门,两人才磨磨蹭蹭走回去。 “明天见。”苏轻轻挥挥手。 每天放学,她都固执地对沈望说“明天见”而不是“再见”,就像为“见面”增加了约定的期限,让她心里踏实不少。 “——明天见。”沈望说,勾起唇角对她笑笑。 好了,他答应了,明天一定见。 苏轻轻满意地歪歪头,搓搓手走回宿舍,像是要把沈望带给她的温暖留得久一点。 “轻轻,我们回来得早,帮你充了暖水袋。”路诗披着毯子,蝙蝠似的在寝室里走来走去。 “谢谢啦。”苏轻轻从被子里翻出热水袋,捂在怀里。 “加油!加油!加油!”林梦蹲在地上喊。 “梦梦,你给谁加油呢?”苏轻轻疑惑地问。 “暖气片!它都快凉了好不好!再不加油我们还活吗!”林梦被冻得瑟瑟发抖,“加油啊!加油!” “哈哈哈~大傻子!”路诗说,“暖气片能听懂你说话我就叫你爸爸!” 苏轻轻把热水袋放到林梦的背上:“好点了吗?” “轻轻,你真是太太太暖心了,虽然我已经在背上贴了暖宝宝。”林梦说。 苏轻轻吓了一跳:“那你怎么还这么冷?” “因为我的能量都用来给大家做情感咨询了呀。”林梦摇头晃脑地说,“还有占卜、还有……” “得了你。”路诗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哎,不过今天确实冷啊。” “明天要下雪。”秦悦玲翻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还是中雪呢。” “刚才已经下了。”苏轻轻说,“虽然只有一点点。” “真的啊?”路诗凑过来说,“好棒!好久没有堆雪人啦!” 林梦却眼珠一转,凭借“情感咨询”的敏锐,嗅到了一点不一样的气息。 “轻轻,外面既冷又下雪,你怎么还回来这么晚?” 三十点可爱 “我啊, 我看雪呢。”苏轻轻回答。 “嘿嘿嘿, 你自己看雪啊?”林梦站起来,“外面冷死了?” 林梦把手放在苏轻轻的热水袋上:“我想想啊,你为什么独自去看雪呢?” “哎?或者咱们轻轻根本就不是独自?” “对哦,不然一个人在外面,又冷又怕的。” 林梦边暖手,边自言自语:“我再想想, 是和谁一起呢?” “难道是——” 苏轻轻一着急,伸出手放到林梦的脖子上。 “嗷——”林梦叫起来, “什么鬼!妈呀凉死了!” 她一嗓子差点把天花板震塌, 苏轻轻连忙把手缩回来:“梦梦,是我的手啊。” “苏、轻、轻!好好的热水袋你不用, 为什么非得摸我的脖子!”林梦一边喊一边揪住苏轻轻要打。 “我错了我错了。”苏轻轻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林梦屈起手指敲了一下苏轻轻的脑袋:“你怎么这么坏啊!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苏轻轻松了一口气, 歪歪头笑出来。 怎么这么坏呢?大概是太过在乎和沈望现在的关系, 平静中带着甜蜜。 “熄灯了熄灯了!”秦悦玲说, “都别闹了。” “糟了!我还没洗漱呢!”林梦拿起牙刷和洗面奶冲到水池边。 “还有我!”苏轻轻“嗒嗒”跑过去。 路诗已经洗漱过了, 站在洗手台前照镜子, 口中念念有词:“魔镜魔镜,我要变成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林梦“呸”一声将泡沫吐到水池里:“呵, 女人, 有我在,你的愿望是不会成真的。” “你说了可不算。”路诗得意地说, “今晚是初雪哎,许愿肯定特别灵。” “是吗?那我的愿望是——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比路诗漂亮的人。”林梦说。 “林梦梦,你找打!”路诗伸手往林梦身上拍。 林梦一手拿杯子当盾牌,一手拿牙刷当武器,左右闪避:“大笨蛋,打不着!” 苏轻轻脸上涂满洗面奶,被撞了一下,闭着眼睛伸出胳膊:“小心一点啊。” 路诗这时夺下林梦的牙刷,拿住下端直指天空:“我赢了!上天啊,请你满足我的愿望!” “神经病……”林梦只能这样评价她的行为。 “好了,我许完愿了。”路诗说,“轻轻,该你了。” “我?”苏轻轻冲干净洗面奶,指指自己。 “对没错,就是你。”路诗双手一指,“来嘛,一年一次,许个愿。” “嗯——”苏轻轻托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儿,“许好了。” “啊?”路诗瞪大眼睛,“我怎么啥也没听见?” “我在心里许的呀。”苏轻轻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谁说的不灵?没关系的,告诉我们啊。”路诗追问。 “这是常识。”苏轻轻认真地说,“不能说的。” “常识?我怎么不知道?”路诗一脸疑惑。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林梦思考了一下。 “完了完了,我都说出来了。”路诗表情悲伤,“我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了。” ( ?? ???)泡( ????)?沫?(?????)?书?(????)?阁来来来天台排队了(*′ ▽‘)爻(′▽‘*) 独(??`)家?(?⊙???⊙`)?整?(????)?理?(?.????????????????????????????????????.?????)? “哈哈,你本来就不可能是。”林梦幸灾乐祸,“轻轻,等你愿望实现了,千万别告诉路诗,女人的嫉妒是你无法想象的。” 说完,林梦装模作样地往苏轻轻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恶毒!只有你才这么恶毒!”路诗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为了表现自己的友爱,路诗搂着苏轻轻:“轻轻啊,小可爱啊,等你愿望实现了,我们一起庆祝一下怎么样?” “好啊。”苏轻轻笑着说。 路诗一拍手:“这就对啦!到时候宿舍出去聚餐,轻轻请客。” “可以啊。”苏轻轻歪歪头,声音柔软。 “诶?这么大方?”路诗愣了愣,紧接着抱紧苏轻轻,“mua~你真是我的小可爱,不不,大可爱!” 苏轻轻把脑袋从她怀里挤出来,喘了口气。 当然大方了,因为什么愿望都没许。 想要许的愿望太多,上天听到了,会怪她贪心。 现在的生活就很好,有这么多朋友陪伴,还有……喜欢的人。 一步一步走下去,想要的,总有一天会实现。 “你们洗漱好了没?”秦悦玲走过来,“还有两分钟就熄灯了。” “好了!老大放心!”林梦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 “睡觉了——”路诗放开苏轻轻,伸了个懒腰,“困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先于闹钟响起的,是路诗的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秦悦玲一下从床上翻起来,“诗诗,你没事?” 苏轻轻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诗诗?” “路诗你个神经病!不就是下个雪吗?发什么疯!”林梦的咆哮说明了一切。 窗外,远近是一色的白,纯净地如同从未有人来过。 零零落落的雪花仍在飘,在寂静的清晨,落在树梢和地上,仿佛发出细小的声音。 “快起床啦,我们去打雪仗。”路诗已经换好了衣服。 “我的天,闹钟都没响,你有毒。”林梦重新倒回床上,把枕头按在头上睡了。 “玲玲——” “我不去啊,我再睡十分钟。”秦悦玲说。 “轻轻——” 苏轻轻摆手:“我也不去。” “啊——轻轻——轻轻轻轻……” “好了好了,我起床。”苏轻轻叹了口气。 “你最好了。”路诗假装乖巧地一笑。 苏轻轻穿上最厚的羽绒服,戴上小熊的帽子,又围了围巾,最后带上手套,全副武装地和路诗出门。 “轻轻,你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啊。”路诗看着她。 苏轻轻点点头:“因为冷啊。” “啊~那我只能把雪球往你眼睛上扔了。”路诗坏笑道。 “不、不行!”苏轻轻赶紧把眼睛捂上。 突然,雪球带着风声,砸在她的胳膊上。 “轻轻,等我多砸几下再睁眼哦。”路诗笑道。 苏轻轻这才明白,自己是被骗了。 然而,刚把眼睛睁开,就看见四五个雪球朝着这边呼啸而来。 苏轻轻“啊”了一声,转身就跑,雪花落在帽子上,在刘海上结了细小的冰。 两个女孩闹够了,“呼哧呼哧”地坐在长椅上喘了一会儿。 路诗看了下时间:“离上课还早,吃饭去。食堂里的煎饼果子可好吃了,今天我能吃两个。” “那个,诗诗,我就不和你一起了。”苏轻轻说。 “为什么啊?难道有更好吃的煎饼果子勾引你?”路诗盯着她看。 “什么呀。”苏轻轻无奈道,“我昨天作业还没写完,去超市买点饭,然后赶快去教室写一写。” “哦——好。”路诗说,“拜拜。” “拜拜。”苏轻轻挥挥手。 之所以去超市,是因为答应沈望,要给他带豆浆。 “小朋友,今天你是全校第一个来的。”老板笑眯眯地说。 “老板,我不是小朋友了。”苏轻轻解释。 “啊对,你上高二了。”老板一拍脑袋,“今天吃什么?” 苏轻轻一开始来时,他看她个子小小的,还以为是某个老师的孩子,来学校玩的。 “一个菜包,一个鸡蛋,一袋牛奶,一杯豆浆。”苏轻轻说。 “还是这些啊。”老板熟练地装好递给她,“豆浆是给同学带的?还是牛奶?” “嗯,豆浆。”苏轻轻回答。 “每天都带,你和这个同学的关系不一般。”老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男朋友?” “不、不是。”苏轻轻说着,耳廓有些红,还好被帽子严严实实地包在里面,没人能看到。 老板显然不怎么相信,自顾自说道:“害羞了?这有什么,虽然你们老师肯定经常说不要早恋,但是早恋的还少吗?我跟你说,有个男生,隔三差五地来给女朋友买糖吃,哎呦喂,多甜啊。” 经常从沈望那里拿草莓牛奶糖的苏轻轻,心里突然一跳,好像一池湖水忽然荡漾出了波纹。 “你男朋友肯定特别喜欢你。”老板说,“不然,绝对不好意思让你天天带豆浆。” 苏轻轻下意识地将帽子往下拉了拉,又把滑下的碎发别到耳后:“真不是……男朋友。” 老板愣了愣:“啊?” “是好朋友,特别特别好的那种。”苏轻轻认真地说。 “啊,那也好,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老板笑着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超市里的人渐渐多起来,老板忙着卖东西,苏轻轻也就提着早饭去教室。 豆浆是烫的,放在桌子上,等沈望来了,恰好能变成适宜的温度。 “这位同学,你是去雪地里打滚了吗?”贺余把书包一甩,扔在椅子上。 苏轻轻摘下帽子,抖了抖,雪花簌簌地落下来。 “我去打雪仗了。” “大早晨去打雪仗?你这思维可真是神奇啊。”贺余说。 “就去打了怎么着?你没去玩,羡慕了?”孟晓晴也来了,根本没听见前面说了什么,本能地反驳贺余。 贺余:“……”晴哥说什么都是正确的。 “老徐等会儿才来呢,小可爱,陪我去外面走走。”孟晓晴拉起苏轻轻。 “快上课了。”苏轻轻提醒道。 “没事儿,今天路滑,迟到的肯定特别多,估计老徐不会管的。”孟晓晴说。 “好,走。”苏轻轻答应。 大片的雪地连脚印都没有,脚落下去轻微的“咯吱”一响。 孟晓晴转了个圈:“哎呀,真美。” “是啊。”苏轻轻仰头说。 突然,孟晓晴说:“我靠,我忘了,化学老师说今天早上让我过去一趟。” “小可爱,我先走了啊,你自个儿欣赏雪景。” 还没等苏轻轻回答,孟晓晴迈开大长腿跑了。 “哎——晴晴!我自己看什么啊!”苏轻轻没叫住她,叹了口气,正准备往回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陪你行吗?”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三十一点可爱 苏轻轻这才明白, 孟晓晴是转圈看雪景的时候, 看到了沈望,所以才故意把她自己留在这儿的。 “好啊。”苏轻轻说。 她不知道应该感谢孟晓晴,还是感叹,晴哥真是太关注他们两个了。 两人手机同时一响,班群里发来一条消息。 【徐老师:雪天路滑,各位同学一定注意安全, 八点前到校就可以。】 “八点前,同桌, 我们去操场。”苏轻轻说。 反正时间还早, 老徐不会管。 “行,听你的。”沈望说。 语气毫无波澜, 自然而然地“听她的”,就像早已习惯了一样。 一路走过去,两对脚印整齐地印在雪地上, 一大一小, 仿佛延伸到天边。 “不知道操场有没有开门啊。”苏轻轻说。 “如果没开, 那下第一节课再来。”沈望说。 “你陪我吗?”苏轻轻仰起头问, 声音捂在围巾里, 有点闷闷的,却含着期待。 “嗯。”沈望说。 简单地“嗯”像一颗小石子, 投入平静的水面, 一圈圈波纹荡漾开来。 “哎,开门了。”苏轻轻远远看到。 空旷的操场上一片雪白, 只有篮球架穿过这层白色,高过地平线。 操场上只有零零星星的人,安静得像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哇——好美啊。”苏轻轻把手搭在眼睛上,望向远方。 “咔嚓”的照相声在身边响起,苏轻轻回头,一个男生拿着相机,正在拍雪景,见她看过来,一笑说道:“快毕业了,总想把校园里每一处都照下来。” “学长好。”苏轻轻很乖巧地问好。 “学妹是和男朋友来玩的?”男生看看沈望,“不如我给你们也照一张。” “不、不是。”苏轻轻连忙摆手。 “啊,不好意思。”男生摆弄着相机,“那我能给你和同学照一张吗?” 苏轻轻愣了愣,没明白这个学长怎么这么执着于帮别人照相。 “老学长就要和学校拜拜了,还挺舍不得的。哎,不照也没事儿,我就想帮你们照一张,自己也留点纪念。”男生笑着说。 “可以。”沈望说。 苏轻轻仰头看着他,沈望既然答应了,她也只又说了一句:“麻烦学长了。” 和沈望站在一处,看着前方的镜头,一个词突然从脑海里蹦出来——结婚照。 想出这个词,苏轻轻自己先把自己吓了一跳,而后全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手应该放哪里?要不要摆个什么姿势?眼睛看哪里?看天还是看沈望?哦不对,好像应该看镜头……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把她盖住半张脸的围巾拉下来,又把帽子提起来,顺便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知道你眼睛好看,也不用只露眼睛?” 还没等苏轻轻回答,沈望一把把她拉过来,几乎直直拥入怀中:“靠近一点。” “三——二——” 苏轻轻还有点懵,剩余的意识几乎都被鼻尖萦绕的,男孩子衣服上淡淡的好闻的气息勾走了,根本不记得还要忍住不眨眼,也不记得要笑一笑。 这时,两根手指勾住她的唇角,往上微微一拉。 好像有烟花在脑海中炸开了,“轰”一声照亮世界,然后“哗啦啦”洒下花瓣似的,漫天的零星碎片。 洒在婚礼上也不错。苏轻轻漫无边际地想。 “一!” “茄子!” “咔嚓”几声,学长走过来:“好了,照了三四张,你们看看行吗?” 照片上,沈望略俯身,嘴角微挑,唯有一双桃花眼毫无掩饰地含着笑,虽然直视前方,确让人感觉,笑意全然给了怀里的小姑娘。 苏轻轻被沈望勾着唇角,表情看起来,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然而眸子里映射出两湾清泉一样的光芒,包含着千万种情绪。 “沈望绝对是男神级别的,可我怎么呆呆的啊……”苏轻轻看着照片,默默地想。 然而等她回过神来,学长已经走远了。 “哎?”苏轻轻仰起头,又“哎”了一声。 “他晚上把照片发给我们。”沈望说。 “可、可是我觉得不行啊。”苏轻轻的声音软软的,抗议显得有点没底气。 “为什么?”沈望说。 “学长照出来,我是那样的——”苏轻轻比了个面瘫脸,然后夸张地把嘴角往外一拉,“大、大猩猩似的。” 沈望突然笑出来:“没关系,我就喜欢大猩猩。” 苏轻轻:“???” 苏轻轻愣了半晌,沈望敛了笑容:“回教室了。” 不……对,苏轻轻在心里一琢磨,他到底是喜欢大猩猩,还是说自己像大猩猩的那个“我”? “哎——”苏轻轻跟上去,“同桌,你刚才说喜欢什么?” “安慰你一下,不用当真。”沈望快步走着,“照片确实挺蠢。” 苏轻轻:“……”你还是喜欢大猩猩去。 两人路过一片雪地,只在边缘有几个脚印,大部分还没被人踩过。 “同桌,等一等。”苏轻轻叫住沈望。 “怎么了?”沈望问。 苏轻轻跑到雪地上:“等我一下啊,我踩一踩。” 说着,她先踩出了一条笔直的线,然后一跳,在线上用脚印画了两杠。 沈望看明白了,她是想写一个“苏”字。 苏轻轻穿得厚,在雪地上摇摇晃晃的,伸展两条胳膊保持平衡,沈望两步跨到她身边,紧紧拉住她一只手:“小心点。” “知道啦。”苏轻轻找到了支撑点,走路的速度快了点。 一个“苏”字很快出现在雪地上,有些脚印歪歪扭扭地印在上面,却透出女孩子独有的活泼和天真。 “好啦,我们走。”苏轻轻拉拉沈望的手。 “再等会儿。”沈望说着,找了块石头,在“苏”旁边写了个“沈”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雪地上竟也写出了书法的气势。 “走。”沈望扔掉石头。 “同桌,你的字真好看。”苏轻轻站在旁边,歪着头端详。 “教你吗?”沈望问。 “好啊。”苏轻轻说,然后蹲下来,用带了手套的手指沿着沈望的字迹描。 沈望在她身后俯下身,握住她的手,在空白的地方一遍遍写。 故意似的,沈望带着她写的,全都是“苏”和“沈”两字,好像要把这两字印在她心里。 写了几遍,苏轻轻自己再练习,还是乖乖的认真的字体,和沈望的字一点不同。 “好难啊。”苏轻轻站起来,叹了口气。 “练字时间长,才能有效果。”沈望说,“这几个字练不出什么。” “那同桌,你能多教我几次吗?”苏轻轻问,“你的字真的很漂亮。” “可以。”沈望答应,“多久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谢谢啦。”苏轻轻说,但总感觉沈望的话,好像有些别的意味。 校园里人渐渐多起来,有些人走得急,在台阶上一滑,坐着就到了最底端,引得一阵哄笑,又有同学手忙脚乱地赶去将他们扶起来。 “拉紧我的手,摔倒了不扶你。”沈望说。 “嗯。”苏轻轻点点头,又小声说,“同桌,你会扶我的。” “不会。”沈望回答得很干脆。 “啊——你真过分。”苏轻轻嘟嘟嘴。 沈望轻笑:“所以让你小心啊。” 路上的雪有的已经被踩成冰,两人一步步走到教室,连滑一下都没有,苏轻轻高兴地比了个“耶”。 “看,不用你扶。” “摔了是你自己疼,有什么好炫耀的。”沈望笑出来。 苏轻轻低低“啊”了一声:“是哦。” 教室里坐了一大半人,两人一进门,就吸引了好多目光。 苏轻轻看看沈望,帅气,每个角度都毫无瑕疵,又摸摸自己的脸:“同桌,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沈望瞥了一眼。 “那为什么啊?”苏轻轻问,“这么多人看我们。” “大概是因为我们两个一起进来。”沈望回答。 “那有什么好看的啊。”苏轻轻小声说,“奇怪。” 她刚拿出语文课本,读了几行,突然觉得不对:“哎?他们不会误会了什么?” “什么?”沈望问。 “我们两个的……关系。”苏轻轻说。 沈望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怎么误会?” 苏轻轻睁大了眼睛,不知沈望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逗她。 “怎么误会?”沈望又问。 “男、男女朋友。”苏轻轻小声说,然后转过身去,装作认真背课文的样子。 沈望低低地笑出来:“同桌,你耳朵红了。” 苏轻轻赶忙用手捂住耳朵:“太、太热了。” “哦——大雪天很热,同桌,你真厉害。”沈望慢悠悠地说。 “……”苏轻轻此时特别佩服自己的智商——一到关键时刻怎么全丢了呢! “同桌,学习,已经上课了。”苏轻轻认真地说。只有学习能让人更加智慧。 “好,你学习。”沈望说,随即桃花眼一弯,“我看你学习。” 三十二点可爱 苏轻轻一手按着课本, 一手拿着笔, 实在不知道怎么学下去。 读课文,张不开口。然而每写一个字,仿佛都能感到沈望的视线随着笔尖转移。 苏轻轻盖上笔帽,仰起头说:“同桌,你能不能别看了。” “不能。”沈望说。 苏轻轻无奈端起课本,靠边坐了坐, 一边看书一边悄悄瞥了眼沈望。 沈望屈起一条胳膊,撑着额头, 捕捉到她的目光, 微微一挑唇角。 苏轻轻好像被抓住一般,倏地敛回目光, 把课本“哗啦”翻了一页。 “啧,期末了,你怎么这么不专心?”沈望弯起手指, 指节敲敲苏轻轻的桌子。 “哪有啊。”苏轻轻小声说。 分明就是他先打扰她的。 “同桌, 你不学习啊?”苏轻轻提醒他。 沈望好像没听见一般, 桃花眼一弯, 懒洋洋往椅子上一靠。 苏轻轻这才想起来, 他平时就不怎么学习——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第一节课上数学, 老徐走进来, 先进行了一番教育:“同学们,下个雪有什么稀奇的, 收收心上课,那些早上跑出去玩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苏轻轻心里一跳,戳戳沈望:“哎,同桌,老徐说他看见了。” “看见能怎样?”沈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是哦,老徐肯定不会对你怎样,说不定还会自己找个理由夸赞你呢。 苏轻轻叹了口气:“老徐肯定把我记下了。” “你和我一起去书店买资料,有什么问题吗?”沈望看着她问。 “没、没问题。”苏轻轻说。 哎,没想到大神也会撒谎啊。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苏轻轻吓了一跳,居然忘了关静音。 【梦梦:轻轻,堆雪人约不约?】 【不约,老徐说让我们收心。】 【啊哈哈哈~他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呢,路诗也去,你来不来?】 苏轻轻打上“不来”,刚想发出去,犹豫了一下,又把“不”删去了。好像偶尔玩一玩也不过分? 【来。】 【这才对嘛,中年人是不懂我们年轻人的乐趣的。】 “中年人”徐老师似乎感应到了,在讲台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徐哥!千万注意身体!您可是我们的精神支柱,不能生病啊!”贺余立刻大声说。 在课堂上,贺余少有不起哄的时候,更不用说关心了。老徐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哟,余儿,这么关心我啊,正好,我还没抽空吃饭,下课你跑一趟。” “哈哈哈……”教室里一阵哄笑。 贺余:“???” 什么鬼?不就是顺口关心一下,怎么成送外卖的了? 然而迫于老徐的威严,他哪敢说“不行”,只能回答:“没问题徐哥,保证完成任务。” “唉呀同学们,这天气真冷啊。”老徐一笑,“都小心点,别感冒啊。” 说完他把习题册翻开:“但是,再冷也冻不住大家热爱学习的心,对不对?” “对——”几个人有气无力地回应。 老徐敲敲黑板:“集中精力!咱们节省下时间,昨天作业哪个要讲,报题号!” “第十题。” “第二十一题。” “第十四题。” “……” 老徐一边听,一遍在题号上打钩。 “第三题。” “什么?”老徐抬起头来,“谁说的第三题?” 周鸣颤颤巍巍地举起手。 老徐长长地叹了口气:“周鸣啊,这道题我讲过多少次了?啊?是不是下了点雪,脑子进水变成浆糊了?” 他把笔倒过来,在讲台上重重点了几下:“这题我只讲最后一遍,谁再不明白,单独去办公室找我问!” “作业还有哪个题?”老徐环视教室,“没有我就开始讲了。” “第、第二题。”苏轻轻小声说。 她有点害怕,毕竟第三题都被归为“脑子进水的才需要讲”的范围。 老徐听见有人说话,又问一遍:“大点声说,还有哪个题?” 算了,苏轻轻想,就是一个题,下课自己思考一会儿,没准就会了呢。 “第二题!”声音在耳畔响起,格外响亮。 苏轻轻蓦地看向沈望,是他替她说出来的。 “第……二题?”老徐疑惑地问,“沈望,你不会第二题?” “对。”沈望说。 老徐不得不重新把第二题看一遍,免得里面有什么陷阱,是他一开始没想到的。 然而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就是普普通通一道选择题,甚至难度中等偏下。 “难道真是我老了?看不出题里的弯弯绕绕?”老徐心想,几乎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好,等会儿咱们探讨一下。”老徐在题号上做了记号,“还有吗?” 没人回答,于是老徐开始讲课。 按题号从后往前,黑板被龙飞凤舞的粉笔字填得满满当当。 终于到了第二题,他特地擦出一大块空白,把自己的解法写上,只简简单单占了五行。 “沈望,老师是这么想的,你还有什么疑问?” “没有,我同意。”沈望说,语气很平淡。 想要从年轻人活跃思维中获得新思想的老徐,居然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你同意?那刚才提出这题干什么?” “刚才不会,现在会了。”沈望的语气开始有些不耐烦。 老徐捏着粉笔头,愣了愣,转念一想,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哪个题不是讲过后才会的?只是沈望这一题太不寻常了而已。 “行,以后重视基础啊。”老徐说,“别只做难题。” 说完,他翻开课本开始讲新课。 “听懂了吗?”沈望问苏轻轻。 “嗯嗯。”苏轻轻点点头,“同桌,谢谢你啊。” 沈望轻笑了一声:“每次都说谢谢,哪次真感谢我了。” “啊?”苏轻轻想了想说,“那我放学帮你做值日,好不好?” “好啊。”沈望答应,“别忘了。” 他还挺想看看,小不点儿怎么帮他把教室打扫干净。 ****** 大课间。 “还在下雪吗?” “不下了。” “出去玩啊!” “走走走,去楼下。” 可见,老徐上课时的叮嘱,完全被北风吹走了,三班的人在几分钟内就跑了个干净。 “轻轻,商量个事儿呗。”林梦说。 “好呀。”苏轻轻问,“什么?” “堆雪人多麻烦啊,累死了还不一定堆好。”林梦比划了一下,“你看你,又可爱,个子又小,把雪往你身上一盖,就是个完美的小雪人!是不是!我是不是特别聪明!快夸我!” 苏轻轻:“……” 这哪是商量啊,这简直是迫害,照林梦的方法,她期末就可以在家养病了。 “傻儿子啊,脑子是个好东西,可不是人人都有。”路诗拍拍她肩膀,“你这什么鬼办法,怎么可以这么对轻轻小可爱呢?” “对?”路诗笑眯眯地看着苏轻轻。 苏轻轻连忙点头:“诗诗,你对我最好了。” “应该用雪覆盖后,在加点装饰嘛,不然多单调啊。”路诗得意地说。 苏轻轻:“……我收回刚才的话。” 她们两个如果能好好说话,天都要塌下来了。 “啊——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抑扬顿挫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周鸣三两步走下楼梯:“同学们,请你们让一让,不要阻止诗人灵感的爆发。” 林梦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吃错药了?” “梦梦,他明明没吃药。”路诗接着说。 “苏轻轻同学,让我来采访一下你。”周鸣走到她面前,“和这两个神经病住在一起,你准备什么时候疯呢?” “我不疯。”苏轻轻无奈地说。 “哦,那真是太美好了。”周鸣感叹道,“世界上竟然有你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同学。” “路诗啊,不如我们堆一个周鸣。”林梦慢悠悠地说,“把他堆得丑一点。” “好啊好啊,我可是世界上最有创意的人,哼哼。”路诗坏笑道。 说完两人拉着苏轻轻,跑到一片空地,开始堆雪人。 苏轻轻戴着手套,认真地和路诗把一捧捧雪拢在一起,压实,做成雪人的身子。 路诗一边堆,还一边对周鸣说:“你看我们把你堆得多帅,简直全球顶尖水平啊。” 周鸣看着那一坨坑坑洼洼的小雪堆,选择死亡。 “苏轻轻同学,你变坏了。”周鸣说,“你怎么能帮她们呢?” “没有啊。”苏轻轻说,声音软软的,“我没说这个雪人是你啊。” “……” 好,你们说是就是,你们说不是就不是。 “好啦好啦,头做好啦!”林梦边滚着雪球边喊,“你们好慢啊!” 周鸣听到那句“头做好了”,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哪慢了,我们也好了。”路诗指指雪堆。 林梦把雪球放到顶端,苏轻轻捧了点雪固定衔接处。 “哎呀,完美!”林梦拍拍手。 “周鸣,你的眼睛和鼻子嘴巴呢?”路诗指指雪人光秃秃的脑袋。 “你们住手,我去找树枝和石头。”周鸣连忙说。 “那怎么行,我们和你一起去。”林梦说,“万一你把自己打扮漂亮了怎么办?” 周鸣:“……”神经病。 “去那边,那边有石头。”路诗指向远处一片雪地。 “好啊。”林梦拉上苏轻轻,走过去。 由于那里比较偏僻,只有很少的脚印,但雪地上似乎字迹。 “哎?这是什么啊?”路诗说,“谁写的字吗?” “当然是字啦。”林梦说,“这不是‘沈’和‘苏’吗!” 苏轻轻心里一跳,天啊,怎么这么久了,那几个字还在啊? 三十三点可爱 “谁写的呀?大清早的。”路诗转着圈研究了一番, “还写这么多, 无不无聊。” “哎?轻轻,我怎么觉得有点像你的字呢?”林梦指指一个“苏”字。 林梦和她一个宿舍,赶不完作业时没少“借鉴”她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不像啊。”苏轻轻连忙说,“不是我写的。” “不是吗?”林梦疑惑地说,“我看很像呢。” “我也觉得有点像啊。”路诗说, “还有那个‘沈’字,看起来也很眼熟啊, 在哪见过呢?” “对啊。”林梦摸摸下巴, “我也觉得眼熟。” “在雪地里写的字,肯定和平时相差很大的。”苏轻轻解释, “不一定是谁写的。” “谁呀?不一定是谁呀?”林梦凑过来,眨巴着眼睛问。 “……我不知道,没看出和谁的字像。”苏轻轻尽力压住心虚的感觉, 声音保持和平常一样。 “我倒是觉得, 这和有个人的字很像。”周鸣说着, 看了看苏轻轻, 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梦梦, 我们不是来捡树枝和石头的吗?”苏轻轻说,“不然怎么把周鸣扮得丑一点啊?” “对啊!”林梦一拍脑袋, “我怎么给忘了!快快, 找最丑的石头和树枝!” “苏轻轻——我发现你真的变坏了。”周鸣说,“真是近墨者黑!” 苏轻轻仰起头, 对周鸣一笑:“我没有变坏呀,我会帮你打扮得稍微不丑一点的。” 周鸣:“……”你对我可真好。 “快点啊你们!”林梦走在最前面,“要上课了,我们可不能让周鸣没鼻子没眼的。” “来了来了。”路诗说,“当然不能啦。” 几分钟后,一个歪歪扭扭的,用两根一长一短的树枝当手,两个一大一小的石头作眼,没想到用什么作嘴于是用手挖了个坑的雪人完成了。 “周鸣,你就说帅不帅!帅不帅!”林梦把手伸向雪人,大声问周鸣。 “……帅,帅死了。”周鸣说。 “那是,也不看看谁是设计师。”林梦说,“不用羡慕,毕业以后,你一定可以和他一样帅的。” “别了别了,我可不敢和他一样。”周鸣连忙摆手。 “完美完成任务,回教室啦。”路诗拿出手机,对着雪人连拍几张,还硬拉着周鸣和它合影。 “看这雪人,多好看!这小手,这小眼,不仅形似周鸣,神也似……”林梦在回去的路上,还翻着照片赞叹。 周鸣本着不与神经病,尤其是女神经病计较的原则,硬生生忍着没打她。 刚到教室,老徐居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苏轻轻有些担心:“梦梦,老徐会不会因为我们出去玩——” 还没等她说完,林梦无所谓地一摆手:“下课出去玩玩有什么,老徐就是教育人习惯了,什么时候真批评我们了?” “当心我举报你们,借堆雪人之名,欺负同学。”周鸣幽幽地说。 “啊哈哈哈哈~”路诗大笑道,“小鸣鸣,你几岁了,这点破事还要告老师啊?” “不,我只想提醒老徐,咱班有两个神经病,晚期,没救了,得赶紧开除。”周鸣说。 “哦。”林梦面无表情。 “哦。”路诗同上。 “周鸣,你一个人打不过她们两个。”苏轻轻认真地提醒他。 周鸣猛然清醒,赶紧溜到座位上,拿书挡住脸。 老徐走进教室,咳嗽几声:“同学们,最近天气变化大,你们得注意身体啊,多穿点,别熬夜,别吃不卫生的东西。” 【又叨叨。】林梦在3012宿舍群里发了一句。 【秦悦玲:咳。不想听就不要勉强自己,学委来催大家学习了。】 【路诗:你自己怎么不学,还秒回。】 【秦悦玲:我关心你们啊。】 【林梦:谢谢,不需要,再见,萌萌哒爱心小天使徐庆为我们服务。】 【秦悦玲:……】 苏轻轻一会儿没看手机,没想到错过这么多消息,刚想看看,一个喷嚏打出来,和老徐的咳嗽相呼应。 “谁打喷嚏了?”老徐问。 苏轻轻举起手来:“我。” “哎呦,你可得小心了,最近有好多感冒的,其他班都有同学请假了。”老徐说。 苏轻轻点点头:“嗯,谢谢老师关心。” “你怎么回事?”沈望问。 她觉得鼻子有点痒,揉了揉,说:“没事儿,可能有点冷。” “快期末了,你可别感冒。”沈望说。 苏轻轻抽抽鼻子:“嗯,不会的。” 【林梦:爱心小天使好暖@苏轻轻】 【苏轻轻:爱心小天使是谁?】 【林梦:亲爱的徐老师啊。】 苏轻轻松了口气,刚刚还以为她说的沈望。不过……同桌确实很暖啊。 然而,就算沈望关心她,放学也没忘记让她做值日。 苏轻轻全身被冬衣裹得像个球,拿着扫帚慢吞吞地扫地,沈望只穿了一件略显单薄的大衣,懒散地坐在一旁课桌上,看她有些笨拙地打扫。 “扫完地还要拖地、擦黑板。”沈望说着,嘴角在她没注意时一挑。 苏轻轻“啊”了一声。 刚过完周末,教室没多少垃圾,而且沈望只负责两排,所以没过多久,苏轻轻就扫完了。 “同桌,我是不是特别厉害?”苏轻轻一跳一跳地去拿拖把。 “是,你最厉害。”沈望轻笑。 苏轻轻把拖把浸水,小不点儿拿着略沉的拖把有点费劲,滴滴答答的水滴从末梢流下来,在地板上画了一道弯弯曲曲的线。 “你可以吗?”沈望问,“我来?” “可以呀。”苏轻轻把拖把放在地上,然后仰起头说,“我来啊,我都答应你了。” 说完,苏轻轻从前往后,认认真真地把地拖了一遍,弯下腰看看,觉得不太干净,又拿起拖把,准备从后往前再拖一遍。 “同桌,你还回不回宿舍?”沈望从课桌上下来,把拖把从苏轻轻手中拿过来。 “回啊。”苏轻轻没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 “照你这么拖,宿舍楼锁门也回不去。”沈望说,“擦黑板去。” “好,谢谢你啊。”苏轻轻说,声音软软的。 “你这么感谢我,那下个学期的值日,你都帮我做了怎么样?”沈望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说。 不得不承认,沈望的声音特别好听,好听到她差点没过脑子说“好啊”。还好,理智将她拉回现实:“不行,只帮你一次。” 沈望“啧”了一声:“为什么?” 苏轻轻睁大眼睛看着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也能问为什么?谁会帮别人做一学期值日啊? “……我不想啊。”苏轻轻说,声音闷闷的。 沈望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逗你的,就一次。” 苏轻轻鼻子被他一碰,有点痒,“阿嚏——”,她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没等沈望问,她先解释:“没事儿,不是感冒。” 沈望碰了碰她的额头,体温正常。 苏轻轻躲开他的手,“嗒嗒”向讲台跑去:“我去擦黑板啦。” 沈望拖完地,朝黑板看去,苏轻轻正踮着脚尖,用黑板擦一下下蹭最上面的粉笔字。 她个子小,举起手来擦高处自然使不上力气。 沈望走过去,把手覆在苏轻轻的小手上,微微用力,粉笔灰簌簌落下。 苏轻轻仰着头,目光集中在两人的手上——沈望的手指和她的交错,几乎是十指相握的姿势。 然而还没等她好好体会一下这种感觉,在些许粉笔灰漂浮的环境下,她皱皱鼻子,“阿嚏——”,又一次打喷嚏。 苏轻轻后背靠着沈望,男孩子身上暖暖的,像雪晴后的阳光,让人感到安逸而愉悦,懒洋洋却又极有安全感。 “同桌,我可能真的要感冒了。”苏轻轻在这种舒适的暖意中说。 “还有哪儿不舒服?”沈望皱着眉,扳着肩膀把苏轻轻转过身来,“刚才问你还说没感冒,到底怎么回事?” “没、没哪儿了,我只是觉得‘可能’嘛。”苏轻轻无端被凶了一顿,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沈望叹了口气,拢拢苏轻轻的衣服,语气缓和下来:“先回宿舍,你看你,只穿这么点儿,你不感冒谁感冒?” 苏轻轻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还少?明明快成企鹅了。 说不定还没等她感冒,沈望就得先去医院一趟——看看眼睛。 ****** “轻轻,你还好?”林梦在苏轻轻一声声的喷嚏中问。 “嗯,还好。”苏轻轻回答。 “你可千万别感冒啊。”林梦又说。 “放心啦,不会的。”苏轻轻对她笑笑。 “感冒了一定多吃点药,千万不能传染我们。”林梦坏笑道。 苏轻轻:“……”果然,一切关心在林梦这里都是虚伪的。 “轻轻,给你的。”路诗推门进来,把手中提的袋子给她。 苏轻轻打开,一盒感冒冲剂,一盒退烧药。 “诗诗,你是不是和林梦串通好了,特地给我买药去了?”苏轻轻问。 “什么?什么串通?”路诗一头雾水,“你感冒了?” 苏轻轻也愣了:“不是你买的啊?” 路诗突然反应过来,一挤眼睛,笑眯眯地说:“当然不是,猜一猜,是哪个神秘人物给你的?” 三十四点可爱 “沈……望?”苏轻轻说。 路诗一拍手:“小可爱, 你很清楚嘛!没错!就是你亲爱的同桌!” 林梦听见后, 惊讶地张大嘴:“我靠——你不是要专心学习的吗?你就是这样欺骗信任你的室友的?” 秦悦玲默默拿起手机,打开名为“小可爱的绯闻男友”的群,重温了一遍当时的聊天记录 ——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有她们三个被蒙在鼓里。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林梦一开始八卦,眼睛霎时间就亮了。 “我们没有在一起。”苏轻轻认真地解释。 “我们可不傻哦。”路诗显然不信, “你要是不招,哼哼, 就别想睡觉了。” “真的没有啊, 诗诗。”苏轻轻说着,躲了躲路诗——那家伙快要趴到她脸上来研究了。 “哎?真的没有?那你躲什么啊?”路诗笑道。 “我怕你重心不稳, 砸到我身上。”苏轻轻说。 “哦~~~”路诗意味深长地“哦”了半天,“原来是这样啊。” “嗯,就是这样啊。”苏轻轻被她看得有点尴尬, 站起来去洗漱。 “轻轻啊,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我要当伴娘哦!”路诗远远喊道, 随之而来的是林梦的笑声和两人的争吵。 苏轻轻打开水龙头, “哗啦哗啦”的水声把宿舍里的声音掩住大半。 她长舒一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耳廓红红的, 脸颊也泛起微红。 苏轻轻掬起一捧水, 先在脸颊上捂了捂,又换到耳朵上。寒冬里, 自来水也格外冷冽,几秒钟就将温度全然降下来。 哎,虽说沈望是关心她,可也真不该让路诗把药捎来。 凭路诗和林梦的性子,不八卦到底是不可能的。 虽然确实不是她们想的那样,可她喜欢沈望啊,一提起他就脸红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洗漱完,苏轻轻回到自己床位,总觉得另外三人的目光含义丰富。 “苟富贵,勿相忘。”林梦首先走过来,深情地握住苏轻轻的手。 苏轻轻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这人又怎么了。她这情绪一反一复的,说不定真的像周鸣说的那样,该送到精神病院看看了。 “啊——轻轻,你是上天派来的天使,你是多么善良,多么可爱……”林梦用朗读语文课文的腔调读道。 “梦梦,你……在说什么啊?” 苏轻轻可不敢随便接受她的赞美。 “天啊,轻轻,她在歌颂你啊,人类的瑰宝!”路诗用同样的语调说道。 “啊?”苏轻轻懵懵地看着她们两个。 “哎,她俩是想抱你大腿呢。”秦悦玲看不下去了,说道,“沈望可是咱们学校的大神,将来肯定也特别厉害,她们觉得你嫁给沈望后,一定能带带老同学。” 苏轻轻本来糊里糊涂的,一听秦悦玲的解释,明白了大半——林梦和路诗还沉浸在八卦中无法自拔呢。 “我们只是同桌而已,真的没在一起。”苏轻轻说,声音柔软,听起来颇具说服力。 “我们随便猜的啦~”林梦说,“反正真相只有一个,说不定就猜对了呢。” 林梦看出苏轻轻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说道:“轻轻,你赶快把药吃了,预防一下感冒,别耽误上课。” “嗯嗯。”苏轻轻点头,去饮水机接了热水。 沈望发来消息【路诗把药捎给你了?】 【苏轻轻:是啊。】 【沈望:冲剂喝一袋,预防感冒,别傻乎乎地吃退烧药,那是以防你晚上发烧才买的。】 【苏轻轻:知道了。】 把手机放在一边,她叹了口气——沈望这是把她当小孩子了呀。 叹完气,苏轻轻的嘴角渐渐向上弯起来,有这么一个人,把她当小孩子关心,好像也不错。 心里忽然又念头一闪——通常,这样关心女生的,不都是男朋友吗? 怎么就她是同桌? 哎,看来同桌对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不愧是——她喜欢的人。 苏轻轻居然还有点小得意,如果以后,真的在一起,大神绝对是那种“别人家的男朋友”。 可是……这只是她自己的期望而已。 苏轻轻剪开冲剂的包装,倒进杯子里,握着杯子慢悠悠晃着,褐色的颗粒一点点溶进热水里,氤氲的热气略带苦味。 手机又响了一下。 【沈望:刚才忘了说,袋子里有几块糖。】 苏轻轻一翻袋子,果真,在最底下放着几颗糖,还是草莓牛奶味的。 她笑起来,沈望好像能提前知道她的心思一般。 说实话,感冒冲剂这点苦,完全算不得什么,连苦瓜都比它味道重,但沈望的关心,却让她心安理得地认为,喝完药就应该含着糖,慢慢冲散嘴里淡淡的苦味。 或许,手机上这几条聊天记录,比草莓牛奶味的糖都甜。 “轻轻,如果晚上不舒服,一定要叫我啊。”秦悦玲说,“别拖到明天早上。” 苏轻轻心里一阵温暖:“嗯,一定会的。” “早点睡,别熬夜学习了。”秦悦玲提醒她。 “遵命,就等一小会儿,马上睡觉!”苏轻轻笑道。 说完,她拿出期中考试那会儿沈望给她的笔记,爬到床上去。 翻到最后一页,这里已经写了不少字了,苏轻轻一行一行看过去,从“有点喜欢”到现在,她拿起笔,却不知道写什么。 钢笔打的水有点多,一滴墨悬在笔尖,苏轻轻连忙抽一张纸擦去,免得滴在纸上,然后急急落笔。 “同桌,我喜欢你。” 划掉。 “同桌,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划掉。 “同桌,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划掉。 “同桌,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划掉。 …… “唉——”苏轻轻揉了揉头发,长长叹一口气,倒在床上,小脑袋埋在枕头里。 一句比一句难说出口,这简直不是人能做成的事。 “轻轻,不舒服吗?”秦悦玲担心地问。 “没有没有。”苏轻轻从枕头里弹起来,“我很好。” “那就好。”秦悦玲点点头,又说,“再不睡觉,宿舍长要生气了啊。” “别生气,我现在就睡。”苏轻轻把笔记放在床头,又把被子一拉,盖过下巴,“玲玲,我睡着啦。” 秦悦玲笑出来:“行行,你睡着了,晚安。” “睡着了”的苏轻轻伸出一只手挥挥:“晚安!” 正好到了熄灯的时间,宿舍里黑下来,另外三人也都依次上了床。 手机在枕边亮了亮,一瞬间,沈望的名字从苏轻轻脑海中蹦出来。 拿起一看,真的是他,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晚安”,也足够让她一晚好梦了。 ****** “阿嚏!阿——嚏!” “咳咳咳……” 苏轻轻已经连续打喷嚏和咳嗽了两节课了。 她已经荣幸地成了三班第一个感冒的人。 可见那感冒冲剂大概只有暖心的功能,并不能预防生病。 苏轻轻抽抽鼻子,一包纸巾立即从身旁递过来。 “谢谢你。”苏轻轻抽了一张,仰头对沈望道谢,准备走去教室后面的垃圾桶扔掉废纸。 “回来。”沈望拉住她,把一个袋子系在课桌上,嫌弃地说:“把我课桌上的钩子借给你,废纸扔这儿。” 苏轻轻靠着过道,挂垃圾袋不太方便,沈望正好给她提供了合适的地方。 “同桌,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苏轻轻说,为了避免沈望让她“帮忙做一学期值日”,特地没有再一次说“谢谢你”。 “不知道?那先记着。”沈望眉梢一挑,“等你知道了再感谢我。” 不知道为什么,苏轻轻竟然想起“为了报恩,我以身相许”这句话。 ……一定是小说看多了。 这么奇怪的话,还不如直白的“我喜欢你”听起来容易接受。 据说这次流感很严重,老徐拿了消毒片,嘱咐值日生拖地时溶在水里,给教室消消毒。 苏轻轻默默地带上口罩,她可不想传染同学。 “快期末考试了,可不能这时候掉链子。”老徐说,“感一次冒,一星期头脑都不清楚,会对考试成绩有什么影响,不用我说了?” 还真让老徐说对了,现在苏轻轻脑袋的确有点晕晕的。 低下头看书,一道道公式简直比平时更难懂了。 她干脆把书合上,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 “同桌,老徐来了叫我啊。”苏轻轻还没忘记提醒沈望。 不知过了几分钟,迷迷糊糊中,苏轻轻似乎是睡着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从耳朵里钻进来。 “同桌,轻轻,醒醒!” “小可爱,发烧了?我靠,真的啊,这么烫!” “我的天,昨天晚上就该让她去看医生。” “怎么叫不醒啊?谁送她去校医院?” “……” 谁又感冒了?还发烧了?是她传染的吗?唉,可真对不起。 苏轻轻想睁开眼睛看看,奈何眼皮似有千斤重。 ……还是睡,睡醒再说。 然而,朦朦胧胧中,苏轻轻突然失去了桌子的支撑,上半身空空地悬着。 怎么回事……她刚要叫出来,感到有人将她揽在怀里抱起来,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似雪晴后暖阳的温意。 三十五点可爱 苏轻轻醒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校医院的床上。 “醒了?”沈望低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烧退了不少了,感觉怎么样?” 苏轻轻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待刚醒来的眩晕过去以后,咳嗽两声,哑着嗓子说:“好多了。” 她努力回忆, 只记得下课后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不知是因为头晕还是特别困, 总之浑身难受, 不想起来。迷迷糊糊中好像被谁抱起来,然后……然后就到现在了。 “同桌, 你真够可以的,自己发烧都不知道。”沈望略带嘲讽地说。 “我……”苏轻轻嗓子难受得厉害,一说话, 声音像硬挤出来一样, 几乎变了调, 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连带着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颊, 一瞬间让沈望没了脾气。 “这是最后一次了。”沈望说,“再生病, 你就自己醒了爬来校医院。” 苏轻轻听到“爬”, 歪歪头笑了出来,脸色的苍白褪了不少。 “你笑什么?”沈望问。 “你不会不管我的。”苏轻轻认真地说, “你每次说不管,最后还不是反悔了。” “这次是真的,不信你试试。”沈望一挑眉。 苏轻轻“啊 ”了一声:“那要等到下一次流感了。” 沈望的面色立即阴沉下来。 “我随便说的,不会生病了。”苏轻轻连忙说,声音比平常还要柔软些。 沈望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抬头看看输液瓶,瓶子马上就要空了。 他起身去叫医生,正值感冒高发期,来校医院看病输液的学生格外多,医生拿着下一瓶药快步走来:“近来这么多学生感冒,你还是第一个晕倒的,身体素质太差了,平时锻炼吗?” “不怎么锻炼。”苏轻轻说。由于学习紧张,做作业、预习复习、准备考试把时间表挤得满满当当,运动什么的,自然是往后排。 “就是啊!你不锻炼怎么提高身体素质?”医生说,“学习是重要,身体就不重要了?” 他赶着时间飞快说完,摇摇头走了。 “同桌,我再睡一会儿,输完液叫我行吗?”被医生点着名说完,苏轻轻如同回到教室听完一场老徐的演讲,本来就精力不济,现在更昏昏欲睡。 “行。”沈望答应,微微皱眉,好像在思考什么。 苏轻轻闭上眼,困意袭来。 校医院病人多且设施简陋,大多数人都坐在椅子上,歪七扭八地输液,苏轻轻能有一张床完全是因为她晕倒了,但是被子就不能奢望了。 沈望把大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虽然动作很轻,但她仍旧感觉到了,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悄悄注视着沈望。 手指修长,拿着大衣的动作很好看,深色毛衣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慢慢靠近,发丝漆黑如墨,鼻骨挺直,一双桃花眼仿佛能让人陷进去。 沈望把俯身衣服盖好,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在原处看着苏轻轻。 从这个角度,恰好能够看到沈望的脖颈,在往下就是锁骨了……哎?锁骨大部分被毛衣盖住了。 好像有一根羽毛在心里摇动,痒痒的,苏轻轻忍不住睁开眼睛,想仔细看看。 “你不睡了?”沈望低着头问。 苏轻轻一回神,目光刚好和沈望的撞上,脸霎时间红了。啊——被抓住了。 “睡、睡,马上睡。”她连忙把眼睛紧紧闭上。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乱想。纵使心里这样默念,脸上的温度还是不由自主地升高。 “不会又发烧了?”沈望见苏轻轻由耳朵到脸颊,一点点变红,担心地伸手试她额头的温度。 “没、没事,不发烧。”苏轻轻闻声,下意识抓住沈望的手。 “啊,你手好凉。”苏轻轻被冰了一下。 “因为你烧还没退。”沈望把手抽出来。 然而,苏轻轻注意到沈望的毛衣很薄,唯一能御寒的大衣盖在她身上。 “同桌,你是不是冷啊?”苏轻轻问。 “我冷?”沈望一挑眉,“你还是担心自己,感冒什么时候好?” 苏轻轻没回答,反而从床上坐起来,把衣服递给沈望:“同桌,我不睡了。” “那也把衣服盖上,免得再着凉。”沈望没接,语气近乎温柔。 “不会的,给你啊。”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