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踏歌
“那我可放开手点了啊”付磊心里明镜儿,在这儿吃上一顿少说要个万把儿块,苏大少爷不松口,他一年的生活费都得扔这儿。 “你想给我省钱我也没意见”苏墨深闻言,撩起眼皮,扫了眼曹博文那贱样,顺手把自己面前的菜单递给了黛蓝。 黛蓝和秦一茹俩人头碰着头,商量着吃什么。 密密麻麻的一整张菜单,跳了一上午,黛蓝什么都想吃,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牛排、烤鱿鱼、烤鸡翅、鱼片、鱼豆腐、土豆、茄子、奶香小馒头、小面包。 其实黛蓝还没点完,但当着苏墨深的面,她不好意思再点了,就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付磊拿着烟叼在嘴里,拿着打火机点着火。 苏墨深懒散的一手抄起桌上的菜单就抡了过去。 菜单正中付磊拿着打火机的手,手一偏。火花硬生生的点着了前面的几根刘海。 苏墨深瞥了他一眼:“滚去外面吸” 程松闷着笑,憋得脸通红。 最后,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像是会传染,其他人看着付磊前面黑不溜秋的小卷毛,笑的前仰后合。 黛蓝笑的肚疼,弯着腰一手捂着肚子。 苏墨深看着像小孩般能哭能笑,生气时掉着脸、撇着嘴,高兴时桃花眼像天上弯弯的月牙,可爱的惹人疼。 生意好也不是没理由,刚点完没多久,服务员就端着盘子把烧烤上齐了。 黛蓝不知道的是,经理是看见太子爷在这桌,才让厨子们提高了效率,太子爷微服私巡,不伺候好会行? 冒着热气儿的烧烤用一个个雕花小木盘子盛着,连勺子筷子都是雕花木制。 香喷喷的奶香小馒头,外型小巧泛着金黄外焦里嫩,咬开一口奶香气儿直往外散,直到充满整个口腔,越嚼越香,黛蓝眯着眼睛满足的咀嚼着美食。 苏墨深看着黛蓝享受的小模样儿,活像是旺财用两个爪子搭在小狗盆周围,生怕被吉祥和富贵抢了的小模样儿,两只眼睛眯着,腮帮一动一动的。 看来以后要多多投食。 洒着黑胡椒粉的烤鸡翅,蚝油和番茄酱掺着料酒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里面的嫩肉也被浸入了味儿,细嚼慢咽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可是此刻的黛蓝还想着菜单上的紫菜蛋花汤、水果拼盘和冰镇酸奶。 看着黛蓝纠结的小样,苏墨深有些好笑。 又随手拿了张菜单递给意淫美食的黛蓝。 付磊瞪着俩圆溜溜的眼,默默的瞅着这一切,真是差别对待啊。 冒着腾腾热气儿的紫菜蛋花汤,由猕猴桃、火龙果、香蕉、草莓、芒果、提子、橙子拼成孔雀开屏状的水果拼盘,和红提冰镇牛奶,黛蓝吃的心满意足。 晚上,秦一茹约黛蓝出门逛街。 两人手挽着手一路说笑,黛蓝喜欢漂亮的衣服,每每逛到女装便走不动路。 秦一茹就调侃她:“以后可得找个有钱的,要不然可养不起你。” 接着又道:“我表哥就有钱,富三代!别说一个,十个黛蓝都养得起。” 黛蓝羞着脸轻捶了秦一茹一下。 两人嘻嘻哈哈,走进了一家奶茶店,秦一茹瞧着黛蓝用那樱桃小嘴儿,小口小口吸着木瓜牛奶。 纳闷:从巴黎回来后,黛蓝就把最爱的柠檬凉茶换成了木瓜牛奶,而且每天都要喝一杯。 然后偷摸摸的朝黛蓝傲挺的胸部瞄了眼,心道:不小啊,都快有c了。 看黛蓝走前又打包了杯,秦一茹默默的向下瞄了瞄自己的小馒头。 她就默默的看着黛蓝不说话。 到了家,黛母对黛蓝道,“一三五七不是不用去代课吗,跟妈妈去舞蹈协会练舞,那儿的大场地可比咱家的小排练室有感觉” “别忘了把你的舞鞋舞服准备好,明天起早些啊” 应了黛母的嘱咐,黛蓝去排练室压了压腿、运动消化了会儿,出了汗,用玫瑰味的洗面奶洗了脸,抹了保湿水乳就上床了。 “蓝蓝,和以前一样,想跳哪个舞种,直接去后面跟着老师学,妈妈得去排练了,”黛瑶急急忙忙交代女儿道。 “知道了,你去妈妈。” 黛蓝小时候不是待在家里,就是跟着母亲来舞蹈协会跳舞,早摸熟了地方。 江城舞蹈协会共有五大委员会:国标舞委员会、芭蕾舞委员会、古典舞委员会、民族舞委员会、爵士舞委员会。 祸福相依,虽然母亲忙没人管她,可她却因此旁听了五个舞种。耳熟能详,听得多了,看得多了,练的多了,也就会了。 她除了深爱的足尖舞芭蕾,也喜欢国标舞的妩媚潇洒热情奔放、古典舞的水袖翩飞舞姿轻盈、民族舞的绚丽多彩百花齐放、爵士的性感妖娆风情万种。 她去了杨老师带的古典舞区,以舞为生的女人浸在安然尔雅的艺术环境中,修身养性养颜减龄。 比如说黛母,和母亲逛街总有人说“你们姐妹长的真像啊”,三十出头的黛母活脱像是二十岁的桃李年华。 领舞的杨老师衣着桃粉色的外衫,桃红的真丝水袖缠绵婉转瑰姿谲起。 悠扬清脆的“踏歌”音调委婉淡雅,鼓板、笛、笙箫、琵琶合奏而起。 随着鼓点敛肩、含颏、掩臂、摆背、松膝、拧腰、倾胯。 轻扬悱恻的水袖亦随着舞姿起起落落,行云流水挥袖自如煞是好看。 黛蓝着着昨晚备好的水袖,这里的老师们和黛母都是同事,黛母打过招呼,开了个后门。 再则,老师们也都知道黛蓝的天资,绝非池中之物,说不定什么时候出名了,也落个好处,对于蹭课一事也无可厚非。 黛蓝幼时觉得古典舞的长衫水袖、舞动翩飞煞是好看,像是古代的美人儿,不少来旁听杨老师的古典舞,后来学着学着便体会到了古典舞的妙处。 与她的“老本”芭蕾不同,古典舞要的是一种柔柔的感觉,不是柔弱无骨而是刚柔相济。 就单单一个敛肩倾胯的基本动作,同一个动作不同人做出的效果却大相径庭:只学到表面的是“东施效颦”、抓不住精髓的是“娇柔做作”。 踏歌,作为中国传统舞蹈,风靡盛行于唐代,是旨在向观众勾勒一幅古代丽人携手春游的踏青图,以久违的美景佳人意象体恤纷纷扰扰的现代众生。 一群“口动樱桃破,鬟低翡翠垂”的女子于陇上乐业,所谓“丰年人乐业,陇上踏歌行”,主题是表现民间的“达欢”意识。 脑海里浸着踏歌舞的情感韵味,想象自己此刻就如那“绣履娇行缓,花筵笑上迟”的女子般谈笑宴宴,黛蓝手脚间的动作便不由更轻快放松些。 少女一席桃粉朦胧的蚕丝水袖,修身的黑色舞服,将那盈盈一握楚宫腰勾勒的淋漓尽致,让人求而不得的笔直大长腿没有一丝赘肉。 最让人羡慕的是那张让女人见了都我见犹怜的娇媚面孔。 郁宁看见杨老师把一直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转移到黛蓝上,眼底闪过一丝不甘,黛蓝不知道她,但她可知道黛蓝。 郁宁的父亲郁强是江城“郁氏集团”的老总,为了自己女儿学古典舞,托了关系让郁宁跟着杨老师。 她从小习舞柔韧度好、学的也快,杨老师每次都会把赞许的目光放在她身上,慢慢的她感受着其他人的羡慕便有了优越。 可自从黛蓝来后,一切都变了,老师也不再赞许的看着她,身边的人也不再羡慕她。 仿佛在说:你看,黛蓝的老本虽是芭蕾,但随便跳跳古典,都比你这个从小专攻古典的强。 这样的事实像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 为什么有些人苦苦追求都得不到的东西,而有些人却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她表面的从容不迫,却没看见那个人背后付出的努力。 郁宁却不这样想,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人能有几分理性。 她又转念一想,心里便舒服了些。不就是个一没父亲二没背景,羽毛尚未长满的小丫头罢了,拿什么跟她郁氏集团的千金比? 相比郁宁心里丰富的心理活动,黛蓝此刻只沉醉于古典舞中,哪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的就被人记恨上了。 黛蓝性子淡,平常只关心身边的人,多余的人她懒得浪费自己时间,要不是上次秦一茹跟她提起“郁宁”跟苏墨深走得近,她都不知道这个人,甚至现在都不知道郁宁长什么样。 下了课,黛蓝坐在一边换舞鞋,换好起身时,被身边的人撞了下,一时没防备,碰到了身边放个人物品的大木柜。 舞衣薄如蝉翼,撞得黛蓝肘部生疼。 “啊,对不起啊,我起身的时候没看见你。”郁宁一脸歉意道。 良好的家教使然,黛蓝揉着肘部站起身来看了眼对面的人:“没关系,下次注意些” 到了家,黛蓝给苏墨深发了微信。 苏墨深拿着毛巾边擦着凌乱的头发,边垂头看着手机。 潮湿凌乱的发丝平添了几分桀骜不驯的雅痞,比平常更加性感迷人。 小太阳啊:在家吗,找你补习。 薛定谔的猫:在 黛蓝拿着物理书背着书包,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张妈开了门,笑眯眯的对黛蓝说:“快上去,少爷一直在卧室呢” “坐那儿等我会儿,这局马上就完”苏墨深曲着一条腿,倚着床头,两手快速的在屏幕上飞动着。 黛蓝放下书,坐到苏墨深的床边,深灰色的三件套只摸着就感觉价格不菲。 闲来无事,黛蓝抽出苏墨深枕头下的杂志。 一边苏墨深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黛蓝看着里面的画面,小脸瞬间爆红。 一丝/不挂的女人被男人压在身下,上半身挺了起来,红唇微启。 黛蓝把杂志扔到面料昂贵的地毯上。 苏墨深想骂死付磊那个兔崽子,没事瞎鸡/巴往他书包里塞东西。 害的他怕被张妈看见,临时塞到枕头下面。 心中一万句操/你妈奔腾而过。 手机里还传来付磊气急的叫喊声:“苏墨深,你他妈又坑队友!!” 苏墨深一脚踢开前面的抱枕,把耳麦拿到嘴边:“坑你妈/逼啊” 坑队友?他妈谁坑谁啊。 自己宝贝的小黄书不敢往家带,塞他书包里? 平复下来的苏墨深,转而一想,是个男人都看过这东西,真枪实弹的他都看过,一本杂志而已,他矫情个啥。 “咳....去书房等我,我换个衣服就过去。”苏墨深佯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本正经道。 黛蓝走后,他把地上的杂志撕个两半,狠狠的扔进垃圾桶。 还他妈苍老师珍藏版? 天天睡前膜拜一发? 付磊不知道自己藏着掖着的珍藏版小黄书,已经五马分尸的躺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