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程晏好像觉察到什么, 他食指在锦葵鼻尖上轻轻刮了下，“在看什么？” 锦葵慌忙向后躲, 低着头不敢再看。 梁天贺气得要掀桌了，“你们两个要谈恋爱回家谈！” “是要走了。”程晏借着话头也不客气, “她还要回学校的，回晚了就进不去宿舍了。” 他跟大家告辞，说着就拉人要走。 “诶, 诶, 真要走？” 李总留了锦葵的电话，什么程总、程晏通通不叫了，直接拍肩膀，“臭小子以后少来点这种地方, 别再让锦丫头大晚上跑来找你。” 程晏难得的顺从, “李总说的对，以后不来了。” ...... 沈彻看着程晏拦着美娇人离开的背影，不禁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 这才几天时间, 程晏不仅让同事和合作商都知道了他和锦葵的关系，而且现在人都让他拦怀里了。 赚钱把妹两不误！ 手段是不地道了一点, 不过很程晏。 他掏出手机给米兰发信息： 〔米兰，我觉得我要被程晏给带坏了。〕 代驾开车，很快车停在了宿舍楼下。 “我回去了。”锦葵任务完成，可以功成身退了。 她从酒一出来就刻意跟程晏保持着距离。 程晏嗯了一声说，“好。” 锦葵拉开车门下车，走出两步听见后面有车窗降下来的声音。 “明天我来接你一起吃早饭。” 不是询问, 而是告知的语气。 “程总，明天是周日，我总不能天天都加班。”锦葵说完就小跑着闪人，不给程晏反应的机会。 已经深夜，幸好她提前让室友跟宿管阿姨打过招呼留了门。 开门回寝室的时候大家已经都睡着了，她悄摸着洗漱，换了睡衣爬上床。 折腾大半夜又困又累，她很快睡着。 这一觉锦葵睡得并不安稳，迷蒙中醒来觉得口渴。 爬下床喝水，一看手机才凌晨四点。 程晏早该到家，已经进入梦乡了。 她惦着脚，鬼使神差的走到窗户边。寝室楼外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昏黄的路灯下，一切都安安静静的。 她向下看了一眼，立刻惊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天啊，那辆特斯拉稳稳停在那。 程晏没走！ 她捞起钥匙就往外面跑，密闭的情况下在车里睡觉是很危险的。 ...... 车窗开着缝的，锦葵舒了一口气。 车里的人靠在座椅上似乎在睡觉。 锦葵敲车窗，“程晏。” 程晏蓦地醒来，怔了好几秒，他开车门，长臂一伸把外面的人捞进车。 锦葵奋力挣扎未遂，整个人被程晏圈在怀里。 “你，你干嘛呀？” “梦游。” “......” 挣扎半天，车里空气骤然升了上去，锦葵不敢动了，“你怎么没走呀？” “等着跟你吃早饭，反正也没几个小时就到早上了，再回去，来回折腾着麻烦。”他昨天让代驾先回去了，自己压根就没走。 “谁答应跟你吃早饭了？”怎么有这种无赖！ 程晏不说话，把头埋在她的颈部，“快困死了，我再睡会。” 锦葵：“......” 他俩现在这个姿势很惹火，锦葵坐在他的大腿上，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裙。 两个人紧紧贴着。 “别乱动。” “你让我坐好！”锦葵浑身扭动，“有东西硌着我了。” “艹！让你别乱动！”程晏哑着声音。 锦葵觉得身下的人燥热异常，贴着自己的皮肤都在发烫。两个人离得太近，呼吸交缠在一起。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锦葵把手捂在脸上，“你，你先放我下去。” “不放！” “你！” 锦葵臊得说不出话。 她一点都不敢乱动，心里慌乱，思绪更是天马行空。 竟然在想......咦，据感觉并不袖珍呀！ 半晌，头埋在锦葵颈间的程晏哑着声音说道，“来，给程总唱个曲儿。” 锦葵坐姿别扭，但一动不动，她声音特小，有点像在哀求，“程晏，你先把我放下来。” 程晏不闹了，放下她。 两个人都坐好整理衣服，气氛特别扭。 程晏把车窗完全打开，凌晨的躁风涌进开，他看窗外。 锦葵棋迹再迟钝也能觉察到什么了，她坐好，糯糯的问了个巨蠢但很实在的问题，“程晏，你 ......你是不是想跟我车震呀？” 要不，为什么整晚在车里等她。 程晏心情很复杂。 想晚上闭上眼睡觉前和早上醒来时第一个看到的人都是你。 这句很矫情的话，他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他逗她，“想呀，你给震吗？” “你流氓！” “嗯。”他这一声算是承认，是流氓，不过只对某人罢了。 锦葵觉的自己是疯了，程晏也疯了。 黑夜昏黄的灯光下，程晏趴在车窗上，听着身后絮叨的声音。 “程晏，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你要是觉得我好骗好欺负，那就错了。我并不想跟你一夜情或是几夜情。” “我会帮你演戏，毕竟还有双倍工资拿呢。但是你那个合同我是不会跟你签的。” “所以，如果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会立刻辞职走人，就没人帮你演戏了，知道了吗？” ...... 程晏听她说教，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烦。 他曾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幻想有她在身边。 现在他实现了。 程晏把头转向窗外，忍住想去抱她的冲动。 锦葵说了很久，她觉得自己应该表达的很明确了，却发现程晏竟然闭着眼，似乎还睡着了。 她想拉开车门回去，却发现车门被锁上，从里面根本拉不开。 “老实陪我坐会儿，到天亮放你走。”程晏没抬眼，还是刚刚的姿势。 “你没睡呀，那我说的你听懂了吗？” “锦老师，您说的我都听懂了。刚刚跟你开玩笑呢。”程晏开始胡编，“代价临时有事突然走的，我喝了酒不能开车，要不我疯了在这等你啊。” 锦葵不说话，她别回头。 ...... 这个季节，天亮得早。 天刚亮就会有学生夹著书要去图书馆占位置了。 锦葵把睡着的程晏叫醒，然后她拉开车门做贼一样的跑回寝室楼。 程晏失笑，狠心的家伙，临到最后还是不跟他吃早饭。 周一，锦葵正式上班。 工作她适应的很快，唯一不爽的是每天早上都要站在门口对着某人九十度鞠躬，然后恭敬的说上一句，“程总早上好。” 而每回她的程总只是微微颔首，迈着大步从她面前走过。 嚣张又跋扈。 是老板很了不起哦！ 起初同事对她和程晏的事颇有微词，不过锦葵工作努力，两人在大众面前扮情侣的戏份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慢慢，流言就少了。反倒有人在夸锦葵踏实，程总在工作上对女朋友也铁面无私，不开后门。 私下里，程晏对锦葵也克制很多，他是真的怕锦葵再跑掉了。 每天中午休息时间，锦葵都会偷偷坐在前台桌子内侧的地上改论文。 学校马上要答辩了，她平时要上班，只能挤时间。前台人来人往，被人看见不好，她只能躲在那写。 程晏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准时出现，一身西装革履的跟她一起挤在里面。 “你这个论文格式就有问题，你看，这里是引用的，在下面的注解也要有完整的标点。学术要严谨，一个标点都不能少。” “还有，各级标题word都能生成，你怎么手动在打，还打得乱七八糟。” “你这一节怎么内容这么少，全是空洞的句子，没有任何数据和理论支撑。” 程晏的每句话都掷地有声，锦葵边崩溃边记录。 张枚吃过中午饭一般都在休息室休息，一天来取水杯无意发现了这个秘密。 她本身以为程总兴趣特殊，不爱车震，爱桌震呢。结果发现，人家程总是正儿八经的在给锦葵辅导功课。 不禁赞叹，还真是在谈恋爱啊。 每天晚上下班后，程晏也会送锦葵回学校，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把她放下来。 这是锦葵的要求，好像多嫌弃他似的。 这天，程晏送完锦葵返程，发现学校东门新开了一家奶茶店，排队的人超多。 想了片刻，他下车买了一杯。 上车径直开到锦葵宿舍楼下，刚要打电话，看见锦葵就站在不远处跟个男生说话。 那男生面容清秀，还背着个吉他。 他微眯了眼，拉开车门走了过去。 两人不知道说什么，连他走近都没察觉。 走近了，程晏听到那个男生似正在央求锦葵。 “我们院今晚上有毕业晚会，你会来听吗？” “我......” “我之前大庭广众跟你表白是有点二，你别介意。”男生的姿态很低，“我写了一首歌是给你的，晚会上会唱，你来听......” 后面的话程晏听不清了，他看到锦葵跟着那个男生走了。 这tm还是平生第一次，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跟着别的男生走了。 这感觉，呵呵，真奇妙。 程晏回神追出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给锦葵打电话。 关机了。 夜黑了下来，但是没有某人的脸黑。 翌日，上午，承合国际前台。 锦葵接到电话，很官方的女声，“程总让你把前台上的文件送到他办公室。 “我吗？”老总的文件什么时候需要她前台一个小员工送了？ “是的。”肯定的回答。 “什么文件？目前前台这里只有一份......外卖宣传单。” “......”电话里顿了十几秒，传来回复，“那就送那张外卖宣传单。请锦小姐立刻马上亲自送到程总办公室！关系重大，请勿延误！” 锦葵：“......” 搞什么，她狐疑着拿着那张所谓的文件乘电梯上楼。 这么久，程晏的办公室她是第一次来。 结果到了之后秘书又说改地方了，要她送到健身房。 楼上的健身房是公司新建的，里面还有游泳池。试运行，特装逼的格调。 难道程晏运动完饿了要点外卖？ 她进去，里面除了远处的安全员只有程晏。 锦葵看着程晏仰泳、蝶泳、自由泳、蛙泳、狗刨，浪得不能行，游了一圈又一圈，她实在受不了了，大声咆哮，“程晏！你给我出来！” 程晏从水里出来，惊起一片浪花。 锦葵擦着身上的水，“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程晏手一撑就跳上岸，大剌剌站她面前，水从头一路往下淌。 锦葵目光下移，迅速仰头，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上。 “你！好好的让我送什么外卖单？” 程晏低头，有点想笑。 “还有，你上班时间不工作，在这里游泳好吗？” 程晏甩头发，“我今天休了一天年假。” “......”锦葵鼓嘴，“那我要上班的，你不要烦我！” 锦葵把外卖单子扔给他，“这家外卖很难吃，不要点。”然后甩头就走。 长马尾甩了程晏一脸。 “哎呀，要死了，你拽我马尾做什么？” 程晏拽着不松手，一使劲手臂从后面勒住锦葵的脖子，在她耳边沉着声问，“昨晚上歌好听吗？” 锦葵的员工服都被打湿了，她抓着程晏的胳膊，“你放手呀。” “不放！”程晏勒更紧，“他是谁？” “什么是谁？” “昨晚上给你唱歌的。” 锦葵终于知道程晏在问什么了，“你是谁呀，凭什么要跟你汇报？” “我......”程晏语塞，对啊，他是谁啊，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程晏，你这样很过分！我是玩具吗？不喜欢的时候就丢掉，有人抢了又不愿意！” “你是不是蠢！”程晏就是不松手，“别折腾我了，你看不出来我一直喜欢你？” 两人在水边纠缠着，锦葵挣扎，往后使了大力，程晏整个人一滑掉进泳池里。 起先锦葵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发现程晏似乎是在水里挣扎。 天！他不会抽筋游不上来了。 锦葵顾上多想，一个猛子跳下去，她抓到人，手缠着程晏的腰就往上拽。 岸边，锦葵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泪，她呜咽得厉害，手交叠在程晏胸前按。 “呜呜——程晏！你醒醒啊！” “呜呜——程晏你不要吓我呀！” “呜——快来人呀，有人落水了。” “程晏——程晏——” 安全员从老远处跑过来，他刚刚明明看到这女孩抱着程总上岸的时候，程总自己还使了使劲呢，怎么这会儿躺着不动了。 再说，这平稳的呼吸，这微微勾着的唇角。 安全员略思索，传闻程总为人正派，是自己想得太猥琐了。 锦葵还在哭，呼天抢地，上气不接下气。 安全员是个大学刚毕业大小伙子，特阳光的漏出一嘴长期抽烟的大黄牙，“姑娘，我是安全员，让我来，程总这样必须得人工呼吸了。” 躺在地上的人闻言，攥着拳头，紧紧的抿上了自己性感的唇。 数秒钟后，程晏忍无可忍坐了起来。 千算万算，没算到有个这么尽忠职守的安全员。 锦葵嚎得嗓子都劈叉了，突然一个急刹车定在哪里。 她现在杀了程晏的心都有！ 更衣室，在里面换衣服的程晏沮丧得想把泳池的水喝光了。 他墨迹了半天换好衣服开门，却发现一个湿漉漉的人站在门外。 “怎么不去换衣服？”程晏皱眉，“生气了？” 湿透的人垂着的头摇了摇，很招人怜的样子。 蓦地，锦葵问，“程晏，你喜欢我吗？” 程晏倒吸一口冷气，一把把人捞进更衣室，门随后甩上。 “喜欢啊。” “喜欢多久？”锦葵抬眸，眼里全是水。 “到我死。” “你还会半中间把我丢下吗？” 程晏觉得自己的心啊肝啊都在化，“不会。再也不会。” “你以前也这样说过。” 程晏喉咙紧，他觉得这里应该讲清楚，“以为你喜欢别人才放手的，否则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找出来的。”程晏当时看到她和飞舞亲密的合照，怎么也想不到那个金发碧眼的人会是锦葵的弟弟。 “那......你那些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什么在酒店啊，在酒啊，都是给我下得套对不对？” 程晏不说话，他心想，我昨晚快气死了一晚上没睡，还起草了一份一万字的“把前女友套牢计划书”呢。 “程晏，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好不好？”十七岁的时候是她先追的他，她先问的他。 现如今，还是她先问的他。 “傻子，你不恨我？”程晏把她搂在怀里。 锦葵哭了，“不恨，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她再迟钝，这么些天的相处也知道程晏是什么意思了。 “傻子。”程晏觉得心疼。 锦葵想明白了，“人生短暂，我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你曾经抛下过我。” 程晏听不下去了，他说，“好，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低头，吻上了那个正在啜泣的人。 锦葵大脑一阵缺氧，手不自觉的揽住对方的脖子。 没换掉的湿衣服贴在身上，凹凸尽显。 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就被压在了更衣室的床上。 锦葵觉得身上的人似乎要把自己吞了一般。 想贴片刻，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身下陡然一凉，包臀的裙子被掀倒了腰上。 她的脑子里噼里啪啦全炸开了。 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是悸动是紧张......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身上人的动静停了动静。 程晏把她揽在怀里，真是要气死了。 “你怎么了？”锦葵小声问。 程晏特烦躁，“再给我唱首歌。” “嗯？” “哎。”悠悠的叹息，“没有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