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程晏饿得想吃方向盘了也没等到要等的人。 他打电话过去, 对方半天才接通。 “人呢？” 那边有点吵，“你？” “你什么, 刚睡完就装不认识了？” 锦葵：“......” 程晏不敢再逗她了，怕她一生气挂电话。 “你人在哪？” 对方没答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这不废话吗！ “因为我是你老板。” 话一出口程晏就有些后悔，那倔脾气，别是真要辞职。 他话软了, “你在哪？我有急事找你, 特别急。” “我在学校附近。” 闻言程晏脚踩油门发动汽车，车子缓缓驶出去，他耳朵上挂着耳机，“附近哪？” “学校东门的药店。” “药店？” 锦葵声音小小的, “我买那个的药？” “哪个的药？” “就是, 那个......事后避孕的药。” “艹！”程晏很久没讲脏话了，他猛打了一把方向盘，往学校东门开, 学校限速，他车子开不快, 心里急得想下车扛着特斯拉跑。 他吼她，“别乱吃药！对身体不好！” 车开到东门口，他一眼就看见站在药店门口磨磨唧唧的娇小身影。 这些年都没吃过饭吗，这么瘦！ 程晏下车就跑过去，“药呢？！” “你凶什么？”锦葵指身后，“还在里面呢。” “你, 还没买？” 锦葵脸微红，咬着唇，“我不好意思进去买。” 程晏舒了一口气，没买就是还没吃。 “程晏。”锦葵轻轻扯他衣袖，凑近了低声说道，“要不你进去买。” 程晏看着她那像小偷似的模样有点想笑。 她怕别人听到故意凑近他说话，“这种东西还是男的买比较好。” 昨天兵荒马乱，都喝了酒，抱在一起像是在梦里。 如今这么光天化日她拉着他，贴得这么近，程晏喉结滚动了两下。 这么多年，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还没变。 锦葵意识到气氛不对，往后退了一点。 “不买！”程晏回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呀？这样会怀孕的。”锦葵怯生生的缩着脖子，好像这样就没人听到一样，“我在房间里看过了，没有见到用过的......那个。” 程晏存了心的故意问：“哪个？” “就是......避孕套。” 懂得还不少！“怀孕就生呗。” 锦葵猛然抬头，“有病啊！” 程晏心往下沉，摆着臭脸，“怎么？不想跟我生孩子？” “有病吗？我干嘛要跟你生孩子啊！”锦葵扭头就想走，“你脑子被门挤了！咱俩什么关系啊，熟吗？” 程晏伸手把她拉回来，咬了咬牙，“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谁要跟你生孩子啊！” 他嗓门有点大，锦葵赶紧捂住他的嘴。 觉得这个动作太亲密，她又慌忙放开。 手被程晏顺势捉住，“不想被大家听见就到车里说。” 坐在车里锦葵就后悔了，他这特斯拉频频惹人侧目，还不如站外面。 程晏也不理她，打了转向灯发动汽车，车子就驶了出去。 “你去哪？” “吃午饭。” “不是去买药吗？” 程晏也不看她，他眼看前面，“空腹不能吃药，吃了饭我给你买。” 两个人在一家安静的餐厅坐下。 锦葵看了眼菜单上的价格，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家这么安静了。 “想吃什么？”程晏看菜单。 “随便。” 他也不再问她，径自跟服务员点餐。 厨师估计闲死了，好不容易有人点餐，没一会儿全部菜肴就齐齐上桌。 锦葵看了一眼，“你点这么多干什么？” “看你不顺眼，想撑死你。”程晏说着往碗里盛汤，“乌鸡汤，喝。” 锦葵眼转了两转，接过汤，温淡的说了句“谢谢。” 程晏收回去的手一顿，一句谢谢又生疏又有些胆怯。 她怕他，她想与他保持距离。 一顿饭，两个人都吃的不咸不淡。 他记得从前，她吃饭的时候最爱说话，唠叨个没完。如今这么安静，小口小口吃，乖巧的不去理他。 半晌他才问，“恨我吗？” 问完就把头转向落地窗外，他心颤了颤，想听又怕听回答。 锦葵放下筷子插了插嘴，“不恨。” 回答得云淡风轻，她也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他，“对了，你说有急事找我，是什么事呀？” “还是公司的事。”程晏说，然后淡淡起身，“你在这别动，我给你买药去。” 数分钟后他回来，锦葵真的没动，老老实实的坐着发呆。 她也动不了，这一顿吃了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她付不起。 程晏坐下来，“想要药的话就答应我上午说的条件。” 锦葵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个条件，她发现，这么多年不见，程晏变得很无赖。 “我不答应，大不了我自己去买。” “你好意思去？” 锦葵想了下，“我可以戴个口罩去买，而且......程总，我周一就会去辞职。” 程晏本身想笑，听到她后半句立刻敛起表情，“是你先勾引我，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你对我不负责任就算了，你对自己也不负责任？” 他喝了口水，然后把杯子磕在桌子上，“s市圈子就这么大，你刚上班就勾引老总，这事要是传开了，你到哪家正经公司人家敢要你！”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又不是名人。” “但是你勾引的人很有名！”程晏故意把重音放在勾引两个字上，“你都不看新闻的吗？” 锦葵：“......这。” “你刚进入社会还不了解，这工作起来大家都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什么难听话说不出来。”程晏像个知心老大姐，“你上这么多年学为了什么，你甘心毕了业还在什么奶茶店打工？好公司肯定方方面面要求高，风评很重要，你自己想 ！” 说完双手一抱，冷眼睨她。 锦葵刚吃饱，人一吃饱身体的氧气就会优先去消化食物，这个时候大脑就容易缺氧。 她集中精力，但还是想偏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奶茶店打工的？” 程晏根本不接她这茬儿，“来，程总再给你分析下。咱俩就是假装谈个恋爱，谁也不当真。等公司稳定了我就回总部，你愿意在这干就继续干，不愿意的话你就跳槽。那时候你有工作经验，也有资源，他们急着要你。” 他靠着椅子坐，手在桌子上搭搭的敲，“而且你这是为了公司，沈总会给你开双倍工资，你也不吃亏。” “ ......” “嗯？” “哎呀，你别敲了，我都被你敲晕了。” “答应了？”程晏挑眉。 锦葵：“......” 双倍工资啊！她咽了口唾沫。 马上毕业就不能在寝室住了，要租房子，要交水电费，要自己养自己，还要...... 要活着就不能没钱，反正程晏迟早是要走的。 他家在z市，他是不可能一直留在s市的...... 锦葵在说服自己，她在犹豫。 她自己都无语，钱让她变得没底线。 “那好，周一上班的时候会有人跟你签合同。” “签合同？什么合同！” “双方履行义务的合同，咱俩这事是公司和你之间的，又不是我和你。” 听到公司，锦葵觉得靠谱了不少。 程晏看她这个样子唇角扬了起来，连声音都变得轻松。 他伸手，“来，张嘴。” 白色的一粒，放进锦葵嘴里。 浓浓的甜味化开。 “这药怎么这么甜？” “避孕药可能就这味道！我又没吃过。” 程晏摊手，街拐角小卖部一块钱买的两粒小糖丸，不甜不要钱！ “这管用吗？要不再吃一粒，保险一些。” 程晏黑着脸把余下那一粒递过去，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服下。 他心不疼，他觉得自己tm现在就没心了！ 吃完饭两个人就分开了。 程晏要送，但锦葵说什么都不让。 她不想被同学看见。 她回寝室写论文，晚上室友才都回来。 大家一天都忙着找工作。 晚上9点半，四个女生躺在床上例行卧谈会。 聊了会关于就业的伤感话题，锦葵挑了个刺激的话头。 “你们第一次是什么感觉？” 最先回答的是齐扬，“第一次？紧张呗，四个男的坐我面前，一个个绷着脸，给我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锦葵：“......我的老天！你一次跟四个！齐扬！齐扬啊！” “我也不愿意啊，说知道一开门就四个！” 锦葵想哭：“齐扬！我要报警啦！” “哈哈哈——”刘晓梅和赵蔷薇要笑死了。 “哎呀妈，齐扬你笑死我！人家锦葵说的是那个第一次，你在这说什么啊！啊哈哈哈哈——” “艹！”齐扬把枕头扔出去，“我以为她问第一次面试什么感觉呢！” 哧——哈哈！ 寝室全抽着乐，锦葵也笑。 在这气氛下大家话匣子全都打开了。 刘晓梅说：“还行，有点疼。不过后来就好了。” “我怎么觉得不疼啊。”赵蔷薇加入进来，“没什么大感觉，就是血流得挺多的。” “那是你那位尺寸不行你才不疼的。哈哈哈——” 齐扬在颤抖，“你们好污！”她就大学交过一个男朋友，还没两天就分了，对这方面一片空白，“太污了！大晚上讲这种话题 !你们，继续，不许停！” ...... 锦葵心思在飘，飘到了昨天晚上。 为什么这种事情她竟然一点都记不得了。 早上起来也没觉得疼呀，而且......血呢？ 她没注意看到吗？ 要不要问问程晏呀？ 于此同时，Suna 酒，两个男人在买醉。 沈彻难得晚上闲，闲下来就不舒服。 拉着程晏来酒喝酒，美名其曰放松身心。 “你真看上人姑娘了？”沈彻灌了杯酒，“那姑娘明显不想跟你有瓜葛。” 程晏迷之自信，“她喜欢我。” “啧，小姑娘嘛，刚出大学，你别太夸张了。” “我想娶她。” 沈彻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这更夸张！” “没你夸张，连自己亲妹妹都想娶。”程晏说话向来如此，回回都能朝沈彻心窝子里捅。 “诶，诶！米兰不是我亲妹妹好不好！我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沈彻坐直，刚刚要和程晏把这个事情掰扯清楚，就看到梁氏公司的梁天贺低头哈腰的引着个人进了里面的私密包间。 那个人正是最近在跟他们谈合作的一家合作商。 “梁天贺。”沈彻抬下巴，敛起了笑意，星眸剑眉寒光乍起。 程晏也看到了，“是合作商李总，过几天就要和我们签合同了，梁天贺这是不死心啊。” 沈彻和程晏互相对视了一下。 程晏顺手掏出沈彻的钱包，利索的掏出一张卡，夹在指尖，“你们这最贵的酒开一瓶，送到里头包间。” 酒保接过卡就赶紧刷。 沈彻抿了抿唇，看着自己那张黑色的卡有点心痛。程晏，还是你狠！ 包间里李总有点不耐烦，他路子正，谈公事最讨厌这种地方，要不是梁氏的人说承合集团的程总人有问题，他今天才不会来。 说了半天就是承合集团的程总昨晚上睡了一个新进员工。他起初也觉得程晏太年轻，这么大个项目交他手里有点不妥当。但后面接触下来，他反倒还是非常满意的。 谁知年轻人嘛，还是有不稳重的地方。 李总正欲找借口脱身，包间的门就被服务生打开了，“先生，您要的酒。” 跟进来的还有两个人，准备的说是摔进来。 沈彻酩酊大醉的被程晏扶着。 摔进来还不走，嘴里说得乱七八糟，“诶，怎么没音乐了，音乐呢？诶，这哪啊？走错了吗？” 程晏扶起沈彻，一抬头正好跟屋里的人撞见，“这么巧，李总和梁总也在呢。” 梁天贺拿舌头抵着后槽牙，呦呵，这么快就来“抓奸”了。 李总是正经生意人，刚刚跟梁天贺在这种**接触下来已经浑身不自在，他急着脱身，也不管这是无意还有意撞见，他跟找到救兵一样把沈彻和程晏请了进来。 沈彻见多这场面，鬼话都能说成人话。 三言两语，几杯酒下肚，就聊开了。 梁天贺眼见今天的事要黄，他们梁氏得不到也不能叫承合集团得到。 “光咱们几个大老爷们玩有什么意思。”从他们进来起梁天贺就表现的跟他俩很友好，很亲厚，“我给大家找点乐子！” 他出去唤服务员，没两分钟，门就开了，然后啪啪进来一排踩着细高跟鞋的浓妆艳抹女子。 从穿着看，每个都很怕热的样子。 梁天贺一个眼色，几个女子就媚笑着上来倒酒了。 沈彻逢场作戏的老手，他人不动声色，见招拆招。 李总有点尴尬，但一时也没好说什么。 倒是旁边有人先发飙了。 一个穿金色连衣裙的低胸妹子拿着酒刚想往程晏身边坐，就被程晏一掌推开，倒在地上摔得不轻。 “啊——疼疼！” 沈彻抬手盖在脸上，他这弟弟难道学过降龙十八掌么！ “呵呵，程总不喜欢吗？” 程晏脸黑着。 “哦，程总不喜欢这种浓妆艳抹的，人家喜欢大学生，清纯的。” 梁天贺的话意有所有，沈彻当下就决定明天好好查查公司里是谁嘴巴那么大。 “刚进公司一天的小妹妹就被你睡了，简直是我们业内的佳话啊。那小妹妹听说长得跟个高中生一样嫩呢！也不知道成年了没？怎么进的公司呀？”梁天贺看李总，“李总，您说是不是？” 李总看程晏，磨了磨牙，没有说话。 卧谈会还没开完，锦葵就接到了程晏的电话，她偷偷摸摸去阳台上接。 “程晏，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电话那头有点乱，还有音乐声，程晏声音很急，“你快来救个场。” ...... 锦葵换了衣服就往楼下跑，幸好这个点还有出租车，也幸好程晏说的地址离这不算太远。 她的心怦怦直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提前祝大家十一快乐！万事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