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名姓
云汐说完话, 便在极地女皇怀中昏了过去，几缕发丝黏腻脸颊，极地女皇指尖颤了颤, 琥珀眸子轻抬, 一声极轻地叹息融在风中。 “是你。” 少女眼睑轻阖，面容平静而安详, 已不见之前地狰狞之色。 那双狰狞地血红瞳眸太过抢眼, 故而极地女皇潜意识中, 优先在脑海搜索血瞳之人。身为十大聚集地唯一的女性城主, 自然是过目不忘, 待到云汐闭了眼，扭曲的脸颊舒展开，才恍然意识过来。 若之前便知那红瞳少女身份，她怕是不会接住她，抿了抿嘴角，强行压下心中升起地不悦。 ………… 痛，很痛。 全身就像被巨龙碾过一样。 云汐掀起一丝眼帘，强光刺得她复又闭了上, 欲抬手遮挡, 没想竟是扯到伤口, 不禁闷哼了一声。 “你醒了。” 冰凉声线划过心尖, 莫名让她体内地灼痛舒适不少。一抹黑影站在十米外地洞口处，恰好挡住了些许光线，狐裘依然环在颈间, 云汐心下稍安，然后含糊地应了一声，算作回答。 黑影转回了身，露出一张绝世美颜，奈何那美人眉目凉薄，生生冷断了人欣赏念头。 “说，你的瞳眸，还有为何来我破晓之地。”极地女皇居高临下，上位者姿态显露无疑。 云汐动了动身体，竟是连动动手指都难，不由皱眉道：“我对你的聚集地没兴趣。” “你的伤没个几天好不了。”极地女皇不带感情地瞥了她一眼，“当时不是很疯狂，很能战，怎的现在一副愁眉苦脸。” “事后疼，不可以吗？” “你身上的血煞之气很重，血瞳可是因走火入魔。” “我也不知道。” “如何，身体可否凝聚出火焰。” “你很啰嗦。” 每一句，不离试探。 苏醒过来情绪本就不佳，极地女皇地问话难免让云汐微感烦躁，温度骤降，狭小地山洞竟先入寒冬，坠落下颗粒雪花，她闭了闭眼，道：“能死在你手上，也不算亏。” “李纱衣，你不必装了。”极地女皇润唇轻启，声音冷得能掉冰渣。 十大聚集地势同水火，身为一城之主，怎可能不问他城来客，云汐听到那久违地称呼，眉头动了动，脑海闪过小狐狸那类似遗言地话语。 “我不叫李纱衣。”她第一次，开口纠正了真正名姓。 “那你叫什么。”极地女皇冷冷一笑。 “云汐。” “如此说来。”极地女皇道：“三年前在凌影城大典上，同凌妃雅共舞之人不是你。” “是我。” 脖颈突然传来一股森冷之感，云汐垂眸一看，一根尖锐冰凌正泛着蚀骨蓝光，凌空将她细嫩地肌肤刺破了点皮。 “我并不怕死。”云汐不屑抬头，“死，对我反而是解脱，只不过……” 话语刹时顿住，只不过，什么呢？垂下地眼睑，掩去了黑眸少有地迷茫之色。 小狐狸死了，支撑她的，也仅是心中那一抹执念，然而真的能找到吗？ 或许，她只是找不到死的理由，以及适合杀死她的对象。 “说。”极地女皇润唇无情翕合。 云汐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想说，你也根本逼不了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如果我真的怕死，就不会冲上去和那只丧尸激斗。” 冰凌更近几分，鲜血顺着脖颈流下，染红了衣襟，极地女皇寒声道：“那你能说什么。” “我来此，与凌影城无关。”云汐顿了顿，突然直视极地女皇，说：“也与……凌妃雅无关。” 极地女皇不置一语，她从云汐猛然撞过来地凌厉视线，清晰读出了难藏地恨意，且说到凌妃雅名讳之时，眼底竟闪过嗜血红光。 手掌相缠地场景浮现眼前，狰狞血眸让她意外地介怀，那也是她接住云汐的主要诱因。 那一眼，给予她的震撼极大。 其实以云汐的普通面貌，只要她否认，也可一时半会让极地女皇不确定，但，依对方的权势手段，查出仅是时间问题，她也懒得演来演去。 “你来此究竟所谓何事。”外流地血液没过多久，就被低温给冻成冰柱，极地女皇走前一步，声线依旧平缓无波。 “我来寻一件东西。”云汐低垂着眼，目光微散，似乎透过颈下威胁生命地冰凌，看到了遥远之物。 极地女皇默然，当云汐第二次轻吐‘我赢了’之时，也是这个眼神。 深入皮肉地冰凌倏尔消失，极地女皇随意挥了挥衣袖，气温便又上升回常态，云汐奇怪抬头，见对方眉间寒冰未曾融减半分。 极地女皇：“同我回城。” 云汐：“为何？” “你没有选择。” “呵，好一个没有选择，怪不得连伤口都不帮我处理。” “胆敢无视力量系丧尸重重一击，以及攻击余波，便要有承担后果地准备。” 二人不曾谈及救人之事，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正如云汐不知为何会救极地女皇，极地女皇如是。 接下来几天中，云汐重伤在身，根本动弹不得，极地女皇也就一直在她十米外冥想。 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云汐望了眼远处闭目之人，嘴角抽了抽，人家病人不说被照顾，起码不像她一般饿个数天，再这样下去，她不是重伤致死，而是被饿死。 “你饿了。”极地女皇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透彻眸子斜瞥了她一眼，迈入八阶之后，食物需求弱去许多，她同样未进食，却没云汐那般不堪。 云汐：“呵呵。” 极地女皇仿若未察，自顾自说：“伤势愈合状况良好。” 云汐吃力撑起身体，“多谢照顾，不过，你大可不必提醒我。” 极地女皇站起身，期间没有再看云汐一眼，清冷地身姿转眼消失在洞口。云汐习惯性先清洁狐裘，看着空荡荡地背包，只有两把裂空之匕。 “还差一点，就彻底切断羁绊。” 身上黏腻得难受，隐隐有股异味飘散，云汐面色难看地吸了吸鼻子，满腹幽香萦绕，那是极地女皇留下地香气，回想起对方整洁地白衣，华贵雍容地姿态，脸色更是难看到微微扭曲。 任轻微洁癖如何发作，云汐也不敢随意使用控水术清洗身体，至于肩上的狐裘，则有许多理由搪塞。 太阳高挂，午时虫鸣渐歇，风吹过林间带起沙沙声，好久不曾体味到安逸地气息，洞中少女轻阖眼睑，选择小憩一会。 一头变异兽尸体突然被扔到脚边，云汐睁开眼，起身靠在了墙边，看着逆光之下犹如谪仙地白衣女子，不语。 极地女皇坐在洞边，指了指那头变异兽，“处理一下。” 云汐眉头一跳，“柴呢？” 极地女皇黛眉轻蹙，冰冷道：“要柴作何。” 云汐轻声说：“女皇大人，你要我一直用异能烧下去吗？食物是无法长时间承受异能火焰的。” 极地女皇冷冷起身，曼妙身姿再度消失了在洞中，云汐神情寡淡，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半晌之后，断木哗啦啦地倾倒在身边，不必细数，也知最少有数十根之多，极地女皇说：“可否。” 手指轻触带着浓重湿意地断木，云汐淡淡看了她一眼，“可以了。” 一缕青焰倏地从指尖弥蹿了出来，顿时，袅袅白雾在断木上升腾而起，随着断木颜色变浅变干，云汐收回了手，然后生火处理猎物，当她满掌血腥时，处理好地变异兽却突然被一层冰雪覆盖，砸入了势头正旺的火堆。 云汐缓缓起身，找到水囊清洗了手，也不打算插手。 在边上等了一会儿，极地女皇走近用木棍准确叉起了肉，甩到云汐怀中，继而再叉起了一个，回到固定位置。 云汐看着手中地焦炭状物，以为她看漏了什么，问道：“这是什么？” 极地女皇头也不抬，“肉。” 云汐：“……” 裂空之匕沾染了太多血腥，云汐对它处理过地食物无甚胃口，所以撕下周围地焦黑，勉强硬着头皮吃下一点，算作进食。 解决完当务之急，云汐瞅了眼极地女皇，斟酌说：“附近有没有河流，我想洗个澡。”拉了拉身上脏兮兮地衣物，无奈一笑，“而且我想我身上的味道，你也觉得十分厌恶？” 极地女皇定定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走。” 云汐依言跟了上去，好在此次对方没有故意刁难，一路步行而至。走了段距离便见到个小型湖泊，波光粼粼地水面，清澈见底，也没有凶猛地水生异兽。 在岸边脱了鞋，复又将衣物丢到湖中浸泡，云汐赤身站在水中，认真清洗沾有脏污地伤口，神情寡淡似乎一丝痛楚也无，抬眸望了眼岸边闭目冥想的女子，心中冷呲，监视她？ “风衣已经破烂的不能要。”水声停歇，云汐拿着洗干净的衣裤，轻轻一抖，水雾顿时在空中散了开来，“极地城主，你身上的备粮还有多少？” 掌中青焰湮灭，少女走出水面，收拾妥当，随即开始穿鞋。 极地女皇淡声说：“和力量系丧尸战斗中全被毁了去。” 一瞬间，空气都停滞了流动。 “我觉得，我的伤瞬间好了许多，可以尽快赶到下个聚集地了。” “好了。” “如有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