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春节礼物

    春节的味道越来越浓，温茗坐在家里, 时不时可以听见外面的鞭炮声, 母女二人的春节并不像其他家那样热闹，甚至可以说是冷清。    除夕前一天, 温泽燕最后出了一次门，买了温茗最爱吃的鱼回来。    “妈, 就我们两个，何必买这么多东西呢。”温茗上前, 接过她手上的大包小裹。    温泽燕脱下外套，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气, 话里有些嗔怪：“你一年也回不来几天, 难得过年在家, 可不得多买点东西。”    “我这不是在外面拍戏忙吗？”    温泽燕洗了洗手，出来，看着电脑前的温茗，“我今天碰见对门你王婶了，她想给你介绍对象, 有一个是硕士毕业的海归，还有一个，是什么工程师。”她拍拍脑袋，“瞧我现在这记性，回头就忘。”    温茗根本没听进去，她有些无奈，“妈, 我都有男朋友的人了，你怎么不和她说清楚呢？”    “我不是怕你和那个人没结果吗？”温泽燕揉揉眼睛，“你和人家差距那么大，生活圈子也不一样，真要是有分手的那一天，女孩子总是更吃亏一些。”    “那我现在也不可能和别人相亲的，而且，我们已经在商量，年后去领证结婚了。”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砸在了温泽燕头上，“你们现在都流行闪婚吗？”    温茗无奈一笑：“这都大半年了，哪还是闪婚啊。”    “可是你王婶已经说好，初二来咱家，顺便给你介绍一下对象。”    “那就直接拒了。”温茗脱口而出。    温妈妈拿她没办法，不过她想想也是，温茗如果有对象，怎么还能和其他人相亲呢？她心里一边念叨，一边琢磨怎么拒绝比较合适。    “我二叔和我姑姑他们今天怎么没来闹啊？”温茗抻了个懒腰，这两个人年前来了不止一次，核心意思就一个，要钱。    前几天几乎日日来打卡，温泽燕又是一个不好意思拒绝的人，温茗告诉她，下次直接不要开门就好，可是她每每都把人放了进来。    如今，已经连续好几天没见到这两尊瘟神了。    她这样一说，温泽燕也觉得奇怪，好像是几天没看见他们了。    “可能是他们发现讨不到便宜，就不来了。”温茗很乐观。    她打开面前的电脑，看自己主演的电视剧，这是她无聊时的消遣，很快，厨房里传来煎鱼的声音，香气萦绕整个客厅。    除夕很快到了。    温茗在床上听了一上午的鞭炮声，午后小睡了一会儿，天黑前她醒过来，听见温泽燕在厨房炒菜的声音。    拿过一旁的手机，对着那个号码反复看了又看，终于还是没忍住拨了出去。    响了几声后，她听见一个慵懒的声音：“怎么，想我了？”    他那边应该正是凌晨，温茗听着这个声音，就知道他十有八.九还在床上。    事实是，蒋曜的确躺在床上，靠在床头，手里握着一杯咖啡。    “你在干什么呢？”温茗问他。    男人想了想，而后笑了一下，他说：“我在吃冰淇淋，很大个的那种，又甜又冰。”    温茗咽了咽口水。    这个男人，明知道除夕当天，外面的店铺全部关门，她无论如何都买不到冰淇淋，所以故意来逗她的。    温茗冷哼一声：“你们那边今天下雪了，说好的冷天不能吃冷饮呢？蒋曜，这可是你和我说的。”    蒋曜轻笑一声，“怎么，也想吃甜点了？”    温茗轻轻哼了一声。    那一刻她脑海里确实闪过各种甜点，但是除夕夜，她现在想吃什么冰淇淋也没处买。    蒋曜隔着电话线这么逗她，让她觉得，自己得找个理由扳回一局。    “我家对门婶婶的要给我介绍对象了，初二会到我家里来。”    果然，电话那边蒋曜心里一紧。    几秒后他从床上坐起：“你家对门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吗？这对门邻居做得也太不合格了。”    温茗叹了口气，“我有男朋友的事，我妈不肯说出去，我自己也没办法，挡不住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    “温茗。”    “嗯？”    “年后去领证结婚。”    见温茗一直没有说话，蒋曜以为她不乐意，正想问她，就听见温茗说：“好啊。”    他心里一个重要的石头落地。    “你手边有电脑吗？”蒋曜突然问？    “有啊，怎么了？”    “我在邮件里发你几张图片，你看一下。”    她拿过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几分钟后，看见了蒋曜发给她的图片。    打开一看，是几款钻戒的设计图案。    “看看这些款式，挑一个。”    “这是……”    “这是珠宝公司今年春季要推出的新品，但是还没有发布，设计师已经把样式设计好了，看看有喜欢的没？”    温茗扫了一圈，挑了一个她最满意的，“就这个，第三个。”她说。    “嗯。”蒋曜没再说什么，对面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传来。    “蒋曜你在做什么？”    “处理点事情，等下吃个饭，上午去见一个客户。”    他那边正是繁忙一天的开始，一大早和温茗在床上煲电话粥，刚刚才爬起来收拾。    听到对面洗手间哗哗的水声后，温茗看看时间，“那你忙，我过去帮我妈包饺子了。”    “去，记得多吃几个。”    “蒋曜。”她正要放下电话，突然想起件事。    “等下零点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    她对着电话里娇嗔嗔亲了一声，心满意足放下手机。    对面，蒋曜心里却不安静了。    这是他度过的第二十八个春节，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他都没怎么过这个节日，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完全感受不到团聚的味道。    认识温茗后，唯一一个最接近团圆的春节，他却只能一个人在外地，电话聊表相思。    蒋曜微微叹气，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一个人的春节。    往年也是一个人，并且经常被工作填满生活，也没有时间多想，可今年不一样。    今年他有一个牵挂的小姑娘，在遥远的故乡，度过没有他陪伴的春节。    蒋曜心里低声叹了口气。    遥远的小镇里，温茗正和妈妈在厨房包饺子。    电视的节目丝毫不吸引她，甚至在想，如果那是和蒋曜视频就好了。    可惜蒋曜人正在外面见重要的客户，现在可没办法陪她视频。    温茗的心呀，就像小兔子一样，跳啊跳。    温妈妈把包好的饺子下锅，生饺子进锅就开始翻滚，像少女此刻的心情。    她正瞎想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大年三十晚上，还能有谁来敲门，温茗第一直觉想到，不会是她那个奇葩的二叔和姑姑两人，白天不来，大晚上除夕夜过来搞事情。    她过去贴着猫眼看看，“谁呀？”    “送快递的。”温茗从猫眼看过去，发现门外是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礼盒，精致漂亮。    “我这边没有快递啊，你们快递过年也不放假吗？”    “是一个从美国给你寄过来的快递。”    快递员这样一说，她瞬时反应过来，马上推门，把礼盒接过来，“谢谢您啊，大过年的还在送快递，辛苦了。”    “是什么快递，要在过年送过来呀。”温妈妈人还在厨房，看不见她手上的礼盒。    外面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温茗小心翼翼拆开盒子，在打开盖子后，一阵香甜的味道在客厅弥散开来。    那是一盒巨大的冰淇淋。    冰淇淋被设计成一个漂亮的城堡，城堡里有草坪花园，漂亮的秋千，偏偏起舞的小姑娘。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小姑娘就是温茗本人。    最中央有一个漂亮的小塔，水果和冰淇淋雕饰而成，在塔中央，一个亮闪闪的钻戒赫然出现在那里。    那正是她刚刚挑选的钻戒。    这也太速度了，蒋曜刚刚还在问她喜欢什么钻戒，这就送过来了？    简直不可思议。    温妈妈显然也看见了这一幕，她也被惊到了。    “这是……”    “他送我的。”    说完觉得还需要解释一下，“他知道我喜欢冰淇淋甜点，就送了这个春节礼物过来。”    温妈妈哼了一声，她越来越搞不懂这些年轻人了。    此刻还没有到零点，温茗的电话却已经响起。    她接通，男人的声音是一如既往地好听：“喜欢吗？”    “你怎么想起送个冰淇淋过来啊？”    “因为知道你喜欢啊。”    “你从美国寄一个冰淇淋过来，这也太奢侈了，国内又不是没有。”温茗现在看蒋曜，就像看一个有钱闲得没处花的人。    “不一样。”他懒懒说，“反正国际快递春节也不歇业。”    “可是国内的快递员早就放假了。”    蒋曜低声一笑，“所以我是让朋友替我送过去的。”    温茗想起刚刚那个人，原来他不是什么快递员，是蒋曜的朋友？    此时此刻，她手指正摩挲着那个钻戒，白色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烁，发出亮眼的光芒。    “钻戒也是你让朋友放上去的？”    “嗯。”蒋曜解释，“你既然挑了这款，我就让他放了上去，并且这款将只有这一个样品，明年春季不再发布。”    她的钻戒，得是独一无二的。    电话对面，蒋曜说话的眼神带着无尽温柔，“宝贝，戴上。”    “嗯哼。”温茗故意不服，“你这求婚太简单了，你说戴我就戴？”    男人笑了，“回去后，一定补给你一个更好的求婚仪式，宝贝，先戴上。”    他本来没想这么快的，只是温茗白天说的那番话，有点戳他的心窝子。    居然有人敢给她的小姑娘介绍对象，蒋曜越想越不安，那一瞬间，他简直想让温茗马上戴上他的钻戒，宣告她已经名花有主。    这样，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大概就不会随便介绍了。    温茗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蒋曜动作能这么快。    估计她这边刚刚挑选完款式，那边就让朋友把戒指放上去，给她送了过来。    温妈妈把煮好的饺子端上来，见她还在煲电话粥，满脸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她夹起一个饺子喂到自己嘴里。    “蒋曜，我在吃饺子，虾仁馅的。”    “哦？”    “真想也给你寄到太平洋那边去，可是我没有你的本事，这么远寄国际快递。”    末了她又说：“所以你就想象一下吃到嘴里的感觉，回家我再给你做。”    蒋曜是真的无奈了。    电视里的敲钟声响起，零点了。    “温茗。”他沉声问：“喜欢这个跨年礼物吗？”    温茗久久说不出话，最后吐出两个字：“喜欢。”    她真的是爱惨了这个男人。    “新年快乐。”那个声音低沉喑哑，是温茗这些年收到的最好听祝福。    “新年快乐。”    对面的蒋曜正坐在公司的办公桌前，听见了温茗软软的声音。    他的小姑娘，又长大了一岁。    电话粥煲到很久，最后还是蒋曜觉得温茗得去睡觉了，催促她放下电话马上入睡。挂电话前，温茗笑嘻嘻对着蒋曜说道：“春节了，我要红包。”    “好啊。”蒋曜笑吟吟道。    放下电话，她果然在微信上收到二十四个二百块钱的红包。    她今年刚好二十四岁。    她故意开玩笑，“发这么多钱给我，不怕我用这些钱去找其他男人相亲？”    这回蒋曜发了一个语音过来。    “不怕，我以后会对你更好一点，比所有人都好，让你再也不能习惯其他男人，就不怕你被人抢跑了。”    窗外飘起小雪，这个冬天的积雪尚未融化，春天还没有来临。    可温茗心里的那个小小世界里，却照进了一束暖暖春光。    她说：“蒋曜，你的目的已经实现了，现在离了你，我的确已经无法适应任何男人了，所以，你千万别离开我。”    “当然不会离开，我亲爱的老婆。”    电话放下，眼尖的温妈妈一眼就看见，自己女儿手上多了一个钻戒。    温茗朝她扬扬手，“介绍对象的事情以后免谈。”    随后的这几天，她陪着妈妈走亲访友，这个戒指帮她回绝了所有人。    偶尔有人问起对象是什么人，温茗以公司不让说为借口，通通拒绝了。    她暂时无意告诉别人，自己和蒋曜在一起，反正她的理由非常充分，明星的私生活本来就不能随便公开。    初五，温茗登上了回去的飞机。    温妈妈去机场送她，她带着厚厚的口罩，避免被人认出。    和妈妈挥挥手告别，她过去排队安检。    她知道温妈妈舍不得她，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要把她接过去了。    国内的航班时间不长，下机后，出航站口，温茗果然看见了等在那里的蒋曜。    两人同一天的飞机回来。    “不是告诉你别等我了吗？你从国外回来，还得休息倒时差。”    “没事。”蒋曜接过她手上的行李，“何况没有你，我想倒时差也倒不过来。”    “你还上瘾了是不是？”温茗想起美国倒时差的那一晚，抬脚踢了他一下。    蒋曜躲都没躲，温茗倒是吓得四下看了看，这要是被人看出来，可了不得。    她攀上蒋曜的身子，“你说，我们要是在机场被偷拍，可怎么办啊？”    “没事。”    想想又加了一句：“你如果不喜欢，就没有人敢这么做。”    温茗还是有些担心，做她这一行，最怕的就是无良狗仔。    她身子紧紧靠在蒋曜身上，轻轻呼吸时，会若有若无地撩拨男人的肌肤。    几日不见，两个人都有些情难自禁。    外面风有些大，蒋曜替她裹紧了外套。    “温茗，你如果不想等下在车上发生点什么，现在最好离我远点。”    “可我根本离不开你啊。”温茗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甜软，她故意放缓了语调，让声音更加娇软诱人。    几日未见，忍不住的不仅是蒋曜，她也无比迷恋眼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