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助理大成觉得自己挺无聊, 暗中观察数着韩琦看手机的次数。他统计从上戏开始到现在, 一共看了超过30次，不是玩手机, 就是解锁，再锁屏…… 大成一度怀疑老板这是在看自己的新屏保，新屏保是他和姜一诺的合照, 海边落日时的背影照。 默默观察了韩琦一天的反应，助理猜测自家老板大概是惹怒了女朋友, 端着架子放不下面子道歉。 他挺想告诉老板, 和女朋友比起来面子算什么呢。 终于大成看着韩琦好像要开始行动, 他解锁了手机，看着屏幕至少30秒，然后开始打字，时不时停顿一下，大概过了两三分钟, 他放下手机, 拿起了剧本。 大成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开始等待，按照常规, 会有消息或电话。但是等了半个小时，直到韩琦再次开拍,手机都没任何动静。 难道彻底惹毛了女朋友？之后韩琦的安排, 让助理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老板让他订周四晚上飞香港的机票。 剧组在横店的戏还有三天将会拍完, 然后转场到外景地，中间会空出一天，“老大，鑫哥大后天安排了一个杂志专访……” “我跟孙鑫说推掉，你去订机票，还有酒店。” 作为助理大成只能按老板要求执行，订机票订酒店的同时，还得把信息汇报给经纪人，推掉日程放鸽子这种锅不能让自己这个小助理来背。 很快孙鑫的打了电话给韩琦，大成在旁边听着两人的交流并不愉快。 以他这个未来经纪人的角度考虑，韩琦这种对宣传的忽视，对他自身发展有限制，电影票房大卖，现在依然话题不断，就应该趁热度做宣传，不只是为了人气，演员的好口碑也是需要运作的。 所以很多经纪公司对艺人谈恋爱的诸多限制，也是为了艺人自身发展和公司利益考量。 ** 晚上九点姜一诺才收工，今天下午拍了三场戏，除了和高陆的车内**戏份，还有两场打斗戏，她真的精疲力尽。 往片场外面走，姜一诺又撞上了高陆，高陆依然热情地打招呼，“Miss 姜，你刚才从车上翻过的镜头，太漂亮了，害的良哥要我重拍……下次还是不要和你一起拍戏了，太可怕……” 高陆一点都不受下午**戏份的影响，操着音调诡异地港普和姜一诺抱怨导演对他的严格要求。 高陆是典型那种玩心很重的大男孩性格，时刻处于亢奋和自嗨状态，和他32岁的年纪极不相符。 因为是香港人，普通话发音特别不标准，但他又很喜欢和片场内地的演员工作人员聊天，出现讲话不利索的时候，自己就先哈哈大笑，张开大嘴，露出满口大白牙。 姜一诺以往拍了那么多偶像剧，有亲密戏份都是以唯美为基调，这次虽然是第一次拍这种色气爆棚的**戏份，但毕竟是拍戏，大家也只是表演荷尔蒙弥漫的情/欲。 高陆在片场一贯的性格是嘻嘻哈哈，但中午被通知临时提前拍这段戏，他比姜一诺还紧张，主动找导演讨论怎么拍，拉着姜一诺一起设计动作。 在车内空间有限的条件下，硬是靠身体遮挡和借位，完成了一段看似暧昧，实则几乎没接触的**戏。 导演喊过后，姜一诺大松一口气，高陆从车上跳下去后，夸张地大呼他的腹肌和大腿要抽筋了，然后还没忘记可怜兮兮地对姜一诺卖惨，“我职业道德很好，请一定要告诉你男朋友我真的很绅士。” 他比自己还紧张的状态立刻消灭了两人的尴尬。 高陆说他看过姜一诺和韩琦的节目，讲到韩琦，总是用你男朋友代替。有时他还会八卦下，弄得姜一诺都有点无奈。 ** 姜一诺上车后，拿出手机查看，依然没有消息？中午不是已经主动给她打电话了吗？怎么一下午都没发消息？ 从今天的实际拍摄来看，之前自己忧虑的亲密尺度，有点担心过度。所以她有点犹豫要不要告诉韩琦。 这段时间，她和各个绯闻对象的绯闻，被八卦媒体反复盘点，韩琦在和她聊天的时候，从来没有主动问过一次，她也不好意思多解释，只是偶尔吐槽，记者纯属闭眼瞎写。 韩琦偶尔会附和一两句，看起来比较理智对待绯闻这件事。 但是以他在三亚，对欧阳彦的态度推测，她又担心韩琦会趁机要求她不许接尺度亲密的戏份，毕竟绯闻的事情是被动被炒作，拍戏是主动可选择。 并且昨天因为节食的事情，韩琦是真的生气，几乎是第一次对她冷战，电话都直接打电话给珊珊来监督她。 回酒店的一路上，姜一诺一直在思考，她决定主动坦白，两个人感情最重要的就是坦诚，这次虽然尺度很小，但不能排除以后还会有类似暴露的戏，下定决心后，主动给韩琦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下午拍摄了一场尺度稍大的戏份。 没有立刻收到消息，姜一诺很忐忑不安地等着。 收到消息的韩琦也在回别墅的车上，姜一诺的消息，证实了他中午的猜测。他内心有股暴躁之气，尽力克制住。 直到回到别墅才给姜一诺把电话拨过去。 韩琦的电话打来时，姜一诺也刚好回到酒店，进门踢掉都是土的运动鞋，马上接通电话，光着脚就奔向沙发。 “喂，你收工了？”姜一诺雀跃的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小心翼翼。 而后她先铺垫了一下，主动汇报，今天三餐都正常吃饭，主食蔬菜水果，种类齐全。 “呵呵，如果以后每天都能保持，再来邀功不迟。” 姜一诺听着韩琦的话，知道他这还是对自己节食不满。她像个小狗腿立刻保证，以后减肥也是以健康的方式进行。 韩琦听完嗯了一声，忽然话音一转，“尺度是多大？” 话题转的太急，姜一诺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愣怔一下，然后才明白韩琦问的尺度是什么。 “解扣子，露肩膀。”姜一诺斟酌着用词，对面韩琦一直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这对他是能接受范围还是不能接受的。 “我拍戏以来，也是有一套尺度标准，暴露的戏份，我是不会接的。然后吻戏也多是借位为多。”姜一诺干脆把自己接戏标准也讲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韩琦出声打断姜一诺的描述，声音依旧平和。 “你生气了？”姜一诺有点忐忑的问。 “没有，我知道这都是你作为职业演员的工作，我相信你能把握好尺度。”韩琦一只手握着电话，右手拿着一枚钨钢镖，有节奏地敲着桌子。 姜一诺彻底放下心里的石头，“亲爱哒，你能理解和支持真是太好了，我这两天一直在担忧，怕你生气……” “呵呵，在你心里我是小气且没有职业素养的人？”韩琦的声音透露出一丝嘲讽和不满的意思。 说话的同时，他挺直身体，食指、大拇指和中指标准的三指握镖手势，肘关节抬起，手臂水平，瞄准剑麻靶。 姜一诺并没有听出韩琦隐藏的异常，“不是，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撒娇的时候，语音音调上扬，因为刻意加重鼻音，听起来比俏皮多了些是懵懵顿顿，可爱的顽皮。 “呵，拍马屁。”韩琦很熟悉姜小胖的套路，这是要开始撒娇耍赖皮。但现在他心里有无法发泄的燥气，说话时语调显得比以往清冷，夹带着鼻音的轻哼。 他话音落下时，前臂突然摆动，手指松开将飞镖送了出去，正中靶心。 姜一诺看不到韩琦的动作，也没发现他的异常，误以为他对自己节食的事情没完全消气。 她放下心里的担忧后，又聊起了今天另外两场动作戏，讲完吊威亚的辛苦后，小小抱怨了一下浑身哪都疼，拍动作电影真是辛苦。 “那不要拍了。” 伴随着他的话音，是“叮”的飞镖落地的声音，他投出的第二枚钢镖与第一枚扎到同样位置，第一枚被被撞击掉下镖盘。 韩琦一直听着她娇声娇气的抱怨，没有插话，等她说到辛苦时，忽然插了一句。 姜一怒没想到突然说道不要拍戏，有点没反应过来。 韩琦去捡起掉落到地上的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就是抱怨一下，我还等着这部电影大卖，大赚一笔，拿奖成影后，走上人生巅峰……”姜一诺开始YY美好未来，其实她只是想转型，什么拿奖之类的，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人生巅峰？”韩琦低声的重复这四个字，他的人生巅峰只想把姜小胖娶回家藏起来，他现在又无比后悔，为什么不在高中时追回她，他一定不会让她选择演员这个行业。 韩琦思考了一整天，演员职业素养，试图用理智说服自己，不要迁怒。挂断电话后，他才发现都是徒劳之功。 大成住在别墅一楼，半夜十二点起来喝水，听到二楼跑步机的噪音，自言自语，“光鲜亮丽的演员背后，都是黑夜里的汗水啊。” ** 姜一诺和韩琦沟通了拍戏的尺度后，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加上她的节食计划停止，早饭和午饭，吃到7分饱，这一下子把她从前两周非人的饥饿痛苦中，解救出来。 在片场拍戏，也是精力十足。 今天要拍摄一些车祸爆炸场面，基本是特效团队的工作，几位主演下午早早收工，高陆邀请大家去朋友的酒玩。 宣伟说和人有约，不能去，另一位饰演姜一诺师兄兼上司的演员陈文定，说要回家陪老婆孩子。 最后高陆只能哀求四位女演员和化妆师，给个面子去捧场。 姜一诺无所谓去不去，只是罗岚和两位女演员很想去，她就随大流，少数服从多数。所以最后高陆带着一群娘子军去了酒。 姜一诺到了酒，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坐了半个小时，有十多个人找她合影，因为她又不打算喝酒，为了避免影响其他人的兴致，她主动离开了，打算早点回酒店休息。 姜一诺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刚好宣伟也刚回到酒店，他拎着很多袋子从车上下来，显然是购物去了。 看到姜一诺，宣伟还挺意外，“师妹，不是去酒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姜一诺和他一起走进了酒店，顺便解释了两句。两人客套着闲聊走进电梯，珊珊走在前面，所以进去后摁了楼层29，结果宣伟又摁了个30层。 “条件反射了，想要摁一下电梯，呵呵呵呵。”他把手放下解释道。 回到房间后，珊珊神神秘秘地对姜一诺说，“刚才我看到宣老师提的袋子都是母婴用品的品牌。” “嗯？也可能是帮人代购。”姜一诺开始卸妆，她不打算出门，老老实实等韩琦下戏，开始每日视频。 “代购可以让助理去买啊，让宣老师主动去买，还亲自拎着，所以会不会是林苑怀孕了？” 珊珊掏出手机开始搜索新闻，“林苑最近机场照都是素颜……” 前一天晚上，姜一诺还在和珊珊八卦别人，结果第二天她又上了热门。 她去酒的照片又被曝光了，有人拍到了她和高陆一起，所以不可避免的，新闻标题也都带着高陆。 姜一诺早上看完新闻，又收到了公司给她做的个人搜索指数的半年总结，扶额长叹。 之后她照例和韩琦打morning call 时，两人爆发了第一次争论。 韩琦提到宣伟，提到高陆，提到背着他节食，提到拍完后才告诉他的亲密戏。 “这些人和事，我没提是因为我觉得都是点头之交，不值得专门拿出来跟你讲，至于那场戏主要是因为导演临时决定提前拍摄，我没有想着先斩后奏。节食的事情，我承认是隐瞒是我的错，因为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们很难达成一致……我们现在情绪都不好，等大家冷静下再谈。” 姜一诺很气愤，韩琦竟然被八卦媒体爆料影响，噼里啪啦说完，没再给韩琦反驳的机会，主动挂了电话。 韩琦抱怨的话出口，就开始懊恼，其实他也知道宣伟，高陆都是路人甲，只是看到高陆带她去酒，又想起了姜小胖和他拍过亲密戏，就升起一股邪火。 只是被这么挂了电话，更加烦躁。